★已收录★ 《吐司面包的爱情物语》BY 紫月无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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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司面包的爱情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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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月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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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什么也不懂！我本该根据她的行为来判断她，而不该只听信她的话。她花香四溢，沁我心脾，给我光明。我真不该离开她跑出来！我本应体会到，隐藏在她那不高明的花招后面的是一片脉脉温情。花儿是多么自相矛盾啊！可惜我那时太年轻，还不懂爱情。
——《小王子》（法）圣埃克苏佩里

: n( B6 b. L1 G2 V+ {3 v黑暗，将寂寞一点点填平，保鲜阁楼冷冰冰的铁架子上，我们终于可以彼此打破沉默，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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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喜欢我的黑褐色，就像我偏偏钟情你的奶白一样。

“面包，就应该是高贵的白色，这是血统的问题，其他的任何污浊白色的颜色都应该是低贱的，至少是不如我高贵，当然，也包括你。”你总是这样不无骄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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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 O0 r2 ?2 n- d0 K1 [- T% T我从不反驳，或者嘲笑你的无知。尽管邻身的那瓶沙拉酱已经告诉我其实全麦吐司是比白吐司更昂贵的事实，但我依旧相信你是正确的。是的，你的话就是真理，你是高贵的，不论他们怎么说，不论事实如何，在我心里，你是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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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祸事都是因为我有这颗心。我的心是一颗暗红的葡萄干，来自连眼泪都会蒸发的火焰山，善感的姑娘用漂亮的手指把他摘下来，晾干，又有无数的细致的双手把他糅合进了我的身体。他黯淡而且丑陋得居在我黑褐色身体的左侧，左右着我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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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3 l! x# c4 ^4 c/ }; d你是应该嘲笑我的，像他们那样嘲笑我丑陋的心，嘲笑我因为这颗心的存在而过分多余感情，嘲笑我的无用的多愁善感。可是，你没有任何嘲笑，平淡的审视我的与众不同，依旧用你的冷漠依旧你的矜持，不谈论我的心，一个字也不给予。继续你在我心中的完美，你的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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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都必定消失。”每一片离开你我的吐司如是重复着这样的话，是嘱托？还是诀别？你和我都不会知道。我们是孤独的，我们是悲哀的，最后的幸存者，最后的悲哀者。两片被遗忘的吐司面包，无助的贴着金属的餐盘，因为等待，所以孤寂。

终究需要一个谁来开始话题，是你还是我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黑暗，却终究无法习惯孤独。谈完了面粉，烘烤甚至颜色，味道；说过了煎蛋，果酱还有蔬菜，水果——我们已经掏空了彼此所有的话题。时间是无尽流淌的黑洞，而沉默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是低贱的黑吐司，你是高贵的白吐司，在我心里，在你眼里。

9 g" `4 i% J$ W# [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如此地关注你；是什么时候？我开始莫名的喜欢你。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产生于我的心还是产生于你高贵的白色皮肤。它奇怪的萦绕在我们之间，让我必须面对，让我必须将这感受如实告诉你，这并非是冲动，或者善意的玩笑，我也许没有头脑来思考，但是我有一颗心用来感受。

1 W- i! m+ i7 X“让我们相爱吧！”终于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向你表白。我的语言在我们之间这仅仅几厘米的距离间传递着，多希望着一刻就是永恒，——看得到希望的时候，我看不到时间。

! D) i+ k9 C7 y2 |“为什么？”我知道在我们头顶上的冷冻室里存在着一种叫做冰的寒冷物质，而你此刻正用如是的温度向我发问。

. R7 x% _; E0 R5 Q- E2 N7 G“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是种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因为我喜欢你的高贵，因为我的心在乎你。”接着冰箱启动的振动，我徒劳的动了一下我的身体，第一次主动展示自己丑陋的心。“你看，你和我不过只是两片面包，谁都不可能对谁怎样，况且我们间还有这么几厘米的距离。我要得不过是你对我感受的回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高贵的皮肤，我喜欢你纯净的味道，我喜欢和你交谈的方式，甚至喜欢你的冷漠，喜欢你的一切一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或者我本该更准确的将这一切表达为：我……爱你。我发誓，除了我的感受，你和我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答应吗？”冗长的陈述不过是表白的一个小小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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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随后是你的回答，像我们之间这仅仅几厘米的距离一般冷冰冰而无法改变。“这是不可能的。从来就没有过面包与面包相爱的道理。无论是我高贵的奶白，还是你低贱的黑褐。两片面包，只可能同时去爱一片火腿，或者一只煎蛋，一片生菜，甚至哪怕是一勺花生酱。然后彼此为他争风吃醋，纠葛一生，最后为这段感情葬送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两片面包只可能是情敌，而永远不会是情人，因为我们相同，相同的不可能相爱。这才是吐司面包该拥有的爱情。”

* N, i3 u$ d( _; X. k8 j我终究不可能会变成一片火腿，一块奶酪或者熔化成奶油让你去爱，因为我存在着是一片面包，我没有选择。我无助地看着你，身旁的沙拉酱冷漠的看着我们的交谈，没有关注，似乎知道注定的结局。“难道只在这一刻答应我也不可以吗？哪怕下一秒我们就要为一勺果酱杀掉对方。只是这一秒，也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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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4 R3 G9 C# [( h. s1 N“对不起，我们的存在短暂，没有能力去分担过多的情感，这是时间的法则，也是他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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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v! H3 j; J$ Q% s我不该怪你，虽然被拒绝是伤心的。没有人能改变时间的法则，因为我们注定是要消失的，所有的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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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再一次被黑暗召回，一点点湮没在时间里。我们无法继续任何的话题，只能等待。


- w* n" C- P2 Y' m有些东西是公平的，时间如果不能给予爱情，就会延续我们的存在。但过分的存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的情感可以等待，可身体却慢慢背叛——我们在已经开始变质了。

当你白皙的皮肤被点点霉菌污浊，当你纯净的气味被丝丝浑噩肮脏，当一切高贵的完美被时间凋然抹煞；当我的卑微也同样因为孤独而更加丑陋，当我们同步着时间的诅咒，我看得到你的难过。不要错怪我的情感，我也同样是伤心的，我的伤心并不是因为我丑陋的改变，也不是因为时间对你的改变，我只是因为你的难过。你可以冷漠，可以沉默，但别给我神伤，我有一颗心，我受不了这些，我只是一片同样渺小的吐司面包，如果可以让你不再这样难过，不再神伤，就是让我身上的霉菌再扩大一万倍，让我曾经的纯净气味变得更加作呕，让我比任何时候更丑陋更卑贱，我都愿意！只要时间还给我一个想象，我还可以这样注视你，哪怕只是沉默，面对你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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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我真的想宽慰你的悲哀，给你一个快乐的理由，告诉你依然高贵，告诉你还可以继续我们宿命的与果酱的缠绵等待。但，我丑陋的身体不能给你任何安慰，他只能更伤害你。看到我，你就必须面对时间给你的诅咒，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两片变质发霉的吐司面包，继续沉默，等待不可能的幻想和不可知的未来，黑暗和距离是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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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F) S( t* w, }* b* p! }+ q在被时间抛弃前，我们先离开了存在的金属餐盘，离开了冰箱。所有的幻想被我们跌落的垃圾堆所打破，变质的吐司面包是不会再有爱情的，除了时间，我们被所有人抛弃。至少，我是比你幸福的，因为我还可以看到你，我的心还可以为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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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消失是我们的宿命，我宁愿这个终结者不是老鼠。

; a$ {! t5 q+ X% ?丑陋的灰黑色动物，可怖的啮齿，当红色的鼻头在你的身体上厚颜无耻的寻找曾经的纯净味道和白皙的皮肤时，我感觉到了你的惊叫。

“不要！”我几乎是打破了垃圾应有的沉默和顺从。“既然你们想吃面包，就吃我好了，虽然我们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全麦吐司是比白吐司更昂贵的，请你们放过他，吃掉我吧。”我不敢看你，因为你颤抖的样子，因为我们说出了我们差异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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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救你，我什么都舍得。那些胡须和肮脏的皮毛在我卑微的黑褐色上掠夺，我身体的疼痛已经被拯救你的宽慰完全冲淡了，真的，当他们一口口切割我的身体时，我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如果可以，请你们留下我的心，他很丑陋，因为变质已经不好吃了，对你们没有什么用，但请你们把他交给那片白吐司，他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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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虽然丑陋肮脏，但有时是守信用的。我变的这么小，这么轻，如此近的挨着你的身体，依旧高贵的白皙，依旧纯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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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b, Z; X/ x$ e我一点也不疼，真的，我很高兴，因为你依旧的完整，因为我的心还在，他本来就是因为你而存在的，现在我在你这里。

' o) L/ D2 ?) G/ {" U0 ~幸好你的哭泣没有眼泪，否则，这眼泪滴落到我残存的身体上该是多么的疼啊。

: ~% r9 t- s# a我还有力气，还有话要告诉你。“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为你找到一片火腿，或者一只煎蛋，一片生菜，甚至哪怕是一勺花生酱，我们还是不能宿命的死去。我只剩下一颗心，但我还是一片吐司面包。我无力改变事实，对不起。我不恨我的这个心，因为他让我感觉爱你，这是我除了等待作过最好的事情。对不起，我只是一片吐司面包，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如果我有眼睛，我要永远把你保卫在我的视线，从不让你受伤，不让时间的诅咒改变你：如果我有嘴巴，我要一直呼唤你的名字，告诉所有的人我爱你；如果我有手臂，我永远要把你拥在怀里，保护你，让你所有的不快乐都消失；如果我有双脚，我要跑遍全世界，让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可，我只是一片吐司面包，我只有一颗多余的心，此刻他是你的了，我只是想在我消失前知道，你是否接受他，接受我的爱情，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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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z5 z) [% R1 N7 N' w2 V你的悲伤是我最后的感动的表情，但有的话，我却听不到了。“你永远也不知道吗？我的身体里也有一颗心，只是因为他在我皮肤的里面，你看不到，这是一片紫色的矢车菊花瓣，因为易碎，所以我保护他，但现在，我愿意与你交换，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