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 BY 肖以默 【完结】

左边/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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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d5 s/ T" @5 K文/肖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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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 O. C" R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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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w1 y/ @1 ^6 Z+ [0 F在那团模糊的迷雾中，谁的身影依然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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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 X, _/ X, o4 Z夏天，他一只手捏住自己白色衬衫的衣领来回呼扇，隐约露出略显突兀的锁骨。

8 r) _3 c& G; H; u) c课间，他踱到某个男生的桌子旁边，单手插着腰，不紧不慢地说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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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p. c' Y& n“下楼打篮球去。”

1 v2 m9 |6 w" B; g从那所学校毕业多年后，生活一下子变得东奔西走、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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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独自坐在开往某个地方的车上凝视窗外缓缓逝去的景色，毫无征兆地想起什么。

, A/ V0 [7 ~) }, ~8 V2 z于是很不争气地有种想哭的念头。但是他曾经对我说过：

5 P+ u( W  C% ], C0 F9 y; |8 b& h“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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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学到我们学校的时候，是初二一个阴雨绵绵的秋日清晨。

1 P; z4 J( s* s+ n0 A班主任推开门，身后跟着瘦瘦高高的他，他挎着一个黑书包，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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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帮他做了简单的开场白，然后他站在讲台前开始做自我介绍。

; M2 h( k. [0 y! I“大家好，我是高文博，高中的高，语文的文，博士的博。”他连珠炮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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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u6 Q: u( A' q- P: J) `周围传出一阵轻轻的笑声。他扭头看看老师，仿佛她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班主任高抬贵手决定不再难为他，让他先坐到我旁边的一个空位子。

他拖着那双鞋带系得松松垮垮的球鞋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卸下书包，掏出课本。他的头发理得很短，眉毛微微上挑，他听讲时似乎很喜欢单手托住下巴，再故意将一侧的腮帮子弄得鼓鼓的，好像表示他正在认真思考问题，闲人勿扰。

2 Z! R* ]4 n+ Z: W' c7 O+ V2 P零星的雨敲打着玻璃窗，他趴在桌子上抄着借来的笔记，那一刻，我觉得他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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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B' `5 h6 n0 h" c. H体育老师穿着运动服在操场上画着一道道白线，阳光十分耀眼，在地板上折射出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影子。高文博和几个男生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联机玩PSP，不时发出一阵阵吵闹。性格外向，合群，不爱说三道四是他的优点。很快，他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某天，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作业本，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僵硬地应了一声，随即大方地把他想借的漫画递到他手里，他用一堂课的时间偷偷看完便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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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频繁地管我借漫画，我也把自己喜欢的推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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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  R# C# D$ s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会事先把他要的书塞进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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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f9 S& e4 n“高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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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k* b- C* t& u我被这声尖利的嗓音吓得猛然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看数学老师，又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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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Z+ z2 T) k0 R' ^“把你桌子下面看的东西拿出来。”她命令道。

1 D3 H$ f. h2 |听罢，他毫不迟疑地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把我那本封面印着“未满十八岁禁止阅读”的《浪客行》第二卷放在讲台上，默不吭声地坐回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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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J$ ~+ c, v) \9 H数学老师拿起书随便翻了翻，问：“这书是你的吗？”

“是啊。”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下课到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她扔下书接着讲起几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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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满不在乎地从办公室回来，笑着对我说：

3 l, P: v0 a8 l$ x9 C; m“不好意思，书被没收了，我赔你一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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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算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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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3 l" `- I) A9 e8 J* f8 M“干脆放学我请你吃东西好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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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行。”我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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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Z( S% S( S: e3 L0 E麦当劳里充斥着幼儿园小孩子的喧哗，家长们守在滑梯的一旁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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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博的书包放在对面的凳子上，稍倾他端着一大盘吃的走过来坐下，把我那份一一摆在我的面前。他撕开番茄酱，打开饮料的盖子搅拌着里面的冰块发出哗啦哗啦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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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O+ E- O1 X6 f5 T“对了，你给我讲讲那本书后面的情节吧，我没看完。”他颇有兴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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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S* a. U  p" K! H“啊？”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9 ~) ?+ a, W. {( _9 ?“《浪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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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D# u# p1 b8 }$ F+ {6 s" w言罢，我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讲着故事，他一听糊涂了就马上打断我问个详细。

吃完一个汉堡，他擦了擦手，从书包里翻出PSP玩了几分钟，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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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吗？”

“我……不是太擅长玩游戏。”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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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简单，”说着他把PSP递给我，“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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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2 Y0 f3 j4 e3 ~  ]& I8 _他走到我旁边俯下身，耐心讲解着游戏的玩法。我笨拙地用两个拇指按着按钮，没过多久，屏幕上就显示出“GAME OVER”的字样，我灰心丧气地把PSP还给他，他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地说：“你玩的挺好啊，多练练就会了。”

: C* B8 w/ G2 E' M: E, Q1 f大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如此吧，只需多加练习，受的伤害便会越来越少，剩下的生命值才足以坚持到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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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3 \" n4 C, Y; d" M那天，我们关系的唯一进展，是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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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手机的背景灯会突然亮起，上面显示着“高文博”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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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r2 h( w  P) _& }什么时候开始QQ上会跳动着他的彩色头像。

7 \, p! P" B" F6 o1 i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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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p+ G! r+ I: E% C# b$ ]( w睁开眼。

# @% I6 k& _# F2 J* t, C9 m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 V+ q2 T, R  {  ^体育课上，高文博递给我一只手，我抓住它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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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6 H5 M, B5 f& H0 }8 \“没事吧？”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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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j2 g0 ^- T: u; J% N9 }( X“没事。”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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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一瘸一拐地目送他沿着赛道跑过大半个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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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子比他矮了一头多，篮球打得也没他好。

  y  G+ n8 m$ r一次在学校附近的超市里，他碰巧遇到我踮着脚伸手够货架顶层的一盒美国甜麦圈，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它取下来塞到我手里。

  Y* q' p4 b# g. o1 k他并未看到，在他离开以后，我又把甜麦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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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 ~% Z1 R& ?寒假，他和三个关系不错的男生偶尔会来我家玩，由于没有游戏机，几个人就聚在客厅看DVD，高文博自己带了游戏光盘，他们挤在我的卧室用电脑轮流切CS，屋里不断传出震耳欲聋的枪声。我则坐在床上皱着眉头仔细研究着高文博的PSP，他穿着一件起球的灰色毛衣和一条牛仔裤，手里握着盛着温水的纸杯，偶尔到我身旁指点一下过关的方法，说着说着还会直接拿过去亲自示范。

玩腻了游戏，大家开始扯东扯西、谈天说地，从《火影忍者》说到汤唯，从汤唯说到NBA，又从NBA说到了周杰伦……

最后无可避免地聊到了异性，不知谁出主意让每个人坦白在学校里喜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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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表示暂时没有目标，另两个老实交代却发现喜欢的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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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高文博，他痛快地说出了那个人名，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满可爱的女生。

# o+ p1 E8 V4 O6 B6 u接着，所有目光都转移到我的脸上，我吞吞吐吐半天讲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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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3 D) V/ ?" \' n高文博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肩膀，威胁道：“说不说，不说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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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说：“刘雪。”

“谁？几班的啊？”男生A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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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Q  {# M" k, T“没见过啊。”男生B自言自语地说。

“高中部的。”我说。

话音刚落，就惹来他们的一顿奚落，什么“口味重”、“恋姐癖”、“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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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U% J# g4 ]; o: p  r# w而我，本以为能编出更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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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童年父亲经常对我说，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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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那年我刚满十四岁，这座城市处处开满了黄色的迎春花。

我请了一星期病假，不管醒着还是睡着，脑海中始终浮现的是爸爸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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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t. i) T' b/ x0 ~/ O& e无论洗多少次澡，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火葬场的味道。

许多同学发来问候的短消息，包括高文博。

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坐在写字台前的转椅上注视窗外凝固的风景，电话如同一头惊醒的猛兽突然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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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高文博。”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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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u* |3 Y: f& C- z那时，我默默乞求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乞求他千万不要安慰我。

2 `( x" n! [5 u( {0 _: R然而却事与愿违，他还是按照人之常情说出了那三个字：

' z" G) t6 o" |8 p* j+ m% p% f/ G“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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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3 `5 k+ p4 ^  l4 Z% ^+ ]话音未落，泪珠便止不住地滚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砸在写字台的玻璃上。

3 [! E# I5 k0 n& P: ?因为害怕被他听到，我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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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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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N9 p7 W+ g- _; ?& j. C“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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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M; A8 D+ ]9 ]% |日历翻到六月初，喷水机“吐吐吐”地旋转不休，女生们躲闪着飞溅的水珠跑过学校的花坛。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课堂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 s4 k8 U1 v: Z4 P/ j+ i3 j$ X* u不知不觉我已经夹在高文博和物理课代表之间，充当他们传递纸条的中转站。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发短信，而非要采取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更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话不能下了课再讲，而非要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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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 L+ Z" r大概他们认为这也算是种浪漫吧。

起初，我以为久而久之自己会习惯，会麻木，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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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做为朋友、同学，帮忙递一下东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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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d' p& b5 C3 }, l然而，某种情绪正一点一点地在心中累积，企图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 D6 }/ ]1 i# \; `& Q% c我不再帮他们，而是没看见没听见一样假装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

终于有一天，高文博在楼道截住我。

, d) `8 e' I2 l3 R" ^" D# b“你丫没事吧？”同样的话语，这次他却用了不客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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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墙边，死死盯住白色墙壁上的一块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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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_/ H% _3 x: @5 o! C“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和她，俩字儿，没戏。”

言罢他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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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f' W  R3 v, v: Q! @( M+ O此刻，我连求他原谅的台词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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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4 @$ I5 O1 d. T1 g7 A等我用短信发了“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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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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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9 Q* B4 d) H% I& Q
6 E: d: U, z6 C9 p: }' Z2 a6 W8 |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给他打电话立刻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0 j+ ^9 _0 B* s% [, }7 K, G% m6 b: N什么时候开始他的QQ头像永远是黑白的离线状态，消息发过去也不见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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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t7 Q! s( k! F/ P6 k也罢，本来就不是好到形影不离的朋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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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F# d) ^" U/ m. E& |/ O明明清楚自己被删除掉了，却仍然傻傻地保存着他的名字和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期末考试结束了，所有人统统松了口气，准备尽情享受漫长的暑假。

高文博转走那天跟他转来那天的情形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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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S% z) i3 L1 q9 P/ C他一脸不情愿地站在讲台前面，言简意赅地告诉我们转学的理由，随即又像抓救命稻草那样扭头瞧一眼班主任，然后迈着步子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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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一些同学围住他的桌子问东问西，似乎这是一种他们与其告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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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简直如同不存在于那间屋子的透明生物一般，自顾自地努力装出不痛不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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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 [' N% [! P傍晚，窗外绿意葱茏的树叶间传出知了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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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样的季节，我和他不痛不痒地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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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H; N5 F4 V: Y# g$ X" x不想扯着嗓子抱怨什么“啊——青春——”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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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4 M8 ~8 P# z9 B- ~- ]7 M但是无数次的蓦然回首，希望重返的总是那间有他的教室。

2 X6 z% f& b. V: T9 j一副副跳帧的画面仍旧不断顺着时光的河流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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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2 F% s4 z3 g, e, F3 T; n无数次我走进那间教室，看到强风把帘子吹得剧烈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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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面忽隐忽现的，是他的背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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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H$ H' `( o4 b那个倚在窗台前眺望球场、目光中袒露一丝不为人知的感伤的少年，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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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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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 \, ~! Z1 E1 l; |这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孤单，仅仅因为我们都站在班级队伍的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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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 D; d! ?8 i2 y*载于《最小说》2008年6月号

wojiaomiai2009

沙发吗？哈哈哈哈

jimmyaipeng

伤感的文~支持~！！

jiuyao

不经意的错过 往往会导致一生的遗憾 文章不错楼主加油

690428

谢谢楼主分享

xiaozhi12345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