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站得很远，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剪着枝叶，花儿和小史正在收拾东西，我坐在台边，看着这一幕，不出声。因为我认出了那个瘦子，他是那个点点曾介绍我认识过的所谓的陈经理。 7 p! s' P: a2 }5 q4 X0 {"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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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在店堂里扫过，看见了我，我也盯着他看，他的脸色很复杂，似笑非笑，突然我裂嘴一笑，把手伸过去，“好久不见啦，陈经理。” & q% M. C0 C* M"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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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瘦小的手伸过来，烟叼在嘴里，“你是阿点的那位吧，我还认识你。”毕竟是生意人，他的记忆也是极好。 6 n# V# ]. ?- `7 |5 w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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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理好眼力好记性。”我说，“生意好吗？” : X1 w6 C. _! A$ c3 I)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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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撇嘴，“一般啦，怎么你开花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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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U7 g7 F% x# F 我没有想到他的口气是那么的平和，我以为他会很气急败坏地和我斗嘴，但是他放下了大把的花，拍拍手上的水，跟我寒暄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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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U/ g0 Z4 G' I- w- W" | A “玩玩而已，那里比得上陈经理你白玉为堂金为马。”我递了一只烟过去，给他点燃，希望一切的前嫌算是了结了。 9 h: F: z. g! v' u4 A/ e* B( V
: o& ^9 ?8 E. [) Z3 B4 x 花儿和小史向我和小青招手，“阿杰小青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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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转过头来，闷闷地答应了一声，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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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陈经理突然变了颜色，他走过来，把手往小青脸上狠恨地摸了一下，手指里夹着烟，在小青的头发上掠过。 . e0 M& C2 i# `' u; I*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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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椒，好久不见。” 2 o2 q1 ^ \ X9 y# W% f; z d
@* Q0 i7 X; q' ^& t “你的伙计？”他转过头来问我。 5 ~8 ]& T- A$ Z$ \% @: N( d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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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点点头。我已经注意到了小青脸色的陡然变化，苍白没有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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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8 s7 d# e “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就这样偷偷地跑啦？啊！？你别以为深圳这么大我就找不到你，你什么东西，我做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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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Z2 u3 R& T) I4 i 他挥舞着烟头，一张瘦而狰狞的脸在小青面前晃动，张牙舞爪。小青不动，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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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1 v/ V5 i; P 我把陈经理的手臂挡开，拉住他上下挥动的胳膊，“给我一个面子，他是我的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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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要我给面子你？你回去洒泡尿照照，你是谁？”他的脸色紫红起来，“你知道我当年给他钱给他车给他房子他怎么对我？你他妈的别以为可以替他出头，我跟你的帐大爷我还没有算，小子你小心你的花店。” / ^2 L! |+ c* W1 I4 d4 c, Q
+ H8 s8 L! ^7 {* [$ E 花儿和小史赶上来拉住他，他的手在我的衣服上左右晃荡，烟头碰到了我的领子。小青在我的身后，一动不动，我没有回头看，我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会是一种黑白分明的愤怒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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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H, Q3 x! k8 u/ z “你给我回去！”那个瘦子叫嚣着，言语凶狠狂妄，“我砸了你的店。” - j. `/ b7 R+ y( @ Z/ `% V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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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一把花抛起来，花散了一地，有些枝叶落在我的身上，我弹开它们，“陈老板，你真的不给面子我吗？” ; Q( g: S, H0 _: Y9 @4 ^8 a
2 g1 a# G; Q6 v$ i0 z, } 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几个妖冶的小子从车上下来了，面色凶狠地站在店内，陈瘦子凶巴巴的跳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 e; s' S" {, j; H$ H7 y5 p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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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小青从我的身后站了出来，脸色依然惨白，“我跟你走，这个花店是我朋友的，你别为难他们。”他的身体很直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战栗，有节奏地，但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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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欠你们什么？”我说，语气很平和。我在笑，很温柔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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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什么，你问问他，我包他吃包他住给他老爸送葬还供他读那狗屁的书，你说他给我什么，做的时候扭扭捏捏，说走就走。我操他妈。”陈瘦子气急败坏，短小的手臂在我面前划来划去。 1 O) r+ ~, J: z
, g4 X% U$ D4 j% t% W2 l 几个小子上来拉扯小青，小青反抗着，但是终于还是被他们反剪起来，红色的店服被拉起，露出纤细的腹部。 , H1 Z- ]; E2 v&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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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呀你别说粗话，要说操别人的妈我还真相信你操不动，你天生阳痿，”我向他竖出中指，放在他的鼻子两尺开外的空中，“你告诉我谁是你的大哥，看我有没有胆听，如果是小不拉子，小心我操到你出不了这个门。” ! \$ `8 I- C+ O' b*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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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阿杰。”小青叫我，红着眼。 ; E+ z" ^+ s: A$ O. k1 M+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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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腿来，朝小青的腹部踢了一脚，不是很高，但是很重，小青哼了一下，我冲上去，那几个小子拦着我，一个家伙朝我的背部挥了一拳，正中肩膀的位置，很多骨头，让他和我都痛了一下。我跳起来，越过人头，手掌成扇形，狠狠地在陈瘦子的脸上挥了一记，他嚎叫起来，象只失恋的菜鸟。 6 ~3 Y" W+ I0 a7 W4 Y( N: p
7 V& V( _9 G. l" t 花儿和小史和他们混战了起来，店里的伙计也抄起了花枝和他们打在了一起，玫瑰的刺好多没有来得及修剪，好多家伙的脸上都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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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X) z7 h9 H; [+ v 瘦子在旁边拨手机搬兵，外面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好多人仰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一群人又冲了进来，速度之快让我大吃一惊，可能他们都在附近玩乐，收到消息后就来了。花儿埋头拨着手机开始搬我们的兵，有枝叶不断地扫在他头上。 , a- V8 h6 q5 X: P
/ D5 K0 ^6 n7 K& R0 { 我从来不怕打硬仗。看这么多人来，我抄起盆景向门口砸去，一个小子挡住了，他冲在最前面，穿一件黑色的体恤，右臂上锈了一只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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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6 C& T( {7 z8 a “大少。”他叫了一声，然后拉住歇斯底里的陈瘦子和手下，“自己人自己人。” * |7 P/ `+ ^) O!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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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停手了，几个余兴未竟的小子被扫射了几腿，黑体恤拉着我对着瘦子说，“七叔的兄弟，我和他喝过早茶的，大家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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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6 Y9 a2 D* X; a) ?# I 我记起来了，那是混了一半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老大，是澳门那边的青龙白虎，打搅了我们的一些兄弟，大家客客气气地喝过茶有过互惠互利的来往，他的老大叫七叔，胖子，人和蔼，很深的城府，叫我跟他去澳门帮他打点生意，我没有应下来。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有走动的，那个带头的小子一起喝过茶，是他手下的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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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7 R- ?, X a, E “什么一家人，我的花店砸了谁赔？”我气势汹汹，推了那小子一把，“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容易结束，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我的LOVER的脸和腰。赔不赔得起我看你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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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开始嘈杂起来，一帮子的人围在外面，吼声震天，那是我们赶到的兄弟。我走到台阶上，两边的人都自动分散开来，对外面的人挥挥手，吼声停了。 & c' y* {7 a8 W: S
' b5 g) U3 }6 ]2 }! z8 ?7 N- x/ N 陈瘦子的脸开始由红变白，我看见他的汗水下来了。他的奔驰上面蹲着几个人，手上拿着类似棍子一样的长条形物体。 # m; z- ]) H) V/ ^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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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去对着澳门人说，很客气，“我不是不买七叔的帐，可是你也看见了，我的店被砸成这种样子，你让我怎么混下去，我不是一块钱就可以打发的小混混。麻烦你转告七叔，我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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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头目的脸变了几次颜色，“大少，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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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0 D" W& E" e j “算了阿杰。”小青拉我的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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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s4 z9 j0 `; K' i 我笑笑，搂着小青的肩，对着众人说，“听见没有，我的LOVER 说算了，陈经理，我的LOVER 说他给你一个面子，他说算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不过如果我有一天再发现你对他大吼小叫，我会让人做你，做到你快乐得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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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走的时候，上面有很多脚印，闪闪发光。那带头的小子和我握握手，“代问七叔他老人家好啦，他身体还健康吧。我上次托人给他带的寿桃还新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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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现在他正在办移民加拿大，老啦，该休息啦。”他很干练地招呼大家走了。 8 d5 v. `% a' v2 e
Z/ K7 X- _6 ?/ s7 ~: ]8 J( b 有警察叔叔来了，速度还算快，至少他们还可以看见残留的现场。一个叔叔过来，用他审视犯人的深邃的眼光看着我，他的眼睛里面有一丝的悲悯，我看出来了。所以我说我深深地感谢政府在如此快的速度里赶到，帮我们把社会上面闹事的小痞子们赶走，我差点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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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了一下话，作了一些必要的记录之后就收兵了，花儿和小史两个人搀扶着，小史的头上被打了一个大口子。小青的脸上鲜血模糊，我把他拉过来仔细一看，他的嘴唇裂了，血从嘴里流了出来，糊了一脸。没有纸巾，我把衣服拉起来，给他擦脸，他抬起头来朝我傻傻地笑了，我也是。 ! s$ {( `9 p3 P7 u, G%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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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LOVER是不是？你在那么多兄弟面前宣布。”小青说，在车上他靠着我问我，我的右肩受伤了，花儿送我们回去。打了一架，可是我觉得小青很高兴的，他的脸上红红的，我不知道是因为鲜血没有擦干净还是兴奋。他一路上问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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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那么三八，你早就是我LOVER啦。”我说，在小青的被上摩挲着，他靠在我的怀里，很安静和放松。 , i6 f! u7 Z" T0 _' v!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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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脸上有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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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电话，拨通了要谈电脑生意的老板，我是肯定不能赶过去了，我说抱歉。 0 P) k1 a, l4 A0 _4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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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姓阮，他的声音和他的姓一样的软，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有名的妻妾成群，五十四五的人了包到了二奶还不算，甚至到了五六奶的样子，这是他向我亲口炫耀的。精力分散自然强劲不起来。 3 E* j. S5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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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板对不起呀，我们改在明天好吗？”我说，“今天有点小事耽搁了，真是对您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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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3 c: R: b- h “哪里哪里。”阮老板说，突然一拍大腿，“不过明天可不行，我组织了公司的高级领导去杨基岛开会，这样吧，你去不去？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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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那边不知道是阮老板的哪一位在撒娇，娇声叠叠。 $ i! Q. @% u% X" A8 p; H
8 C: U) t1 z! Z# s! F* c6 H 我算了一下时间，明天应该有空，但是必须在后天前赶回来，书店有一批书要来，我要亲自翻点一下，“阮老板，好呀，就这样定了，我带朋友和你们一起去。” $ Y7 ^, ]% `5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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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时间地点，电话放下了，突然觉得很累，把小青抱紧，靠着他的头，我竟然呼呼地睡着了。 & Q9 Z, J# A7 d: N8 W0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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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才醒来，已经在床上了，小青没有睡着，头枕着我的胳膊，眼睛瞪着天花板，呆呆的。我推推他，“怎么啦？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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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Y# a1 D) n “阿杰，我觉得我很幸福，真的。”他说，然后什么都没有解释，结结实实地把我的手和他的握在一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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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星星点点的荧光，映得蓝色的墙壁象是缀满星辰的银河，我和小青在银河里相拥倘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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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j" C' Y5 j6 F “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吗？”小青说，“我指的是我和陈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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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C- z0 G2 A' T “那是过去了，”我说，从床头摸出我的三五，点燃，“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过去，我也有堕落失败的时候，但是小青，我希望你知道，我们有将来，我不想你和我把现在当作一所教堂来无休止地忏悔，我想要把握我们的将来。以后好好地过就好了。” , x2 j, x5 N) l! M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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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赤裸的身体拥抱在怀里，他象一个大哥一样地抚摸着我，安慰着我饥渴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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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睡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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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孩子，我是你大哥。”我屁股上被狠狠拍了一记，辣辣的，小青第一次如此亲昵地放肆打我。 |
狗仔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3-31 03:2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