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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28 21: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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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们是男生,紧急时刻,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精神焕发,然后再从衣服堆中挑出一件相对比较干净地套在身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前后不过五分钟,便带着汇报材料踏上征途。
! k) z0 o" T' L6 w1 s* U2 B张涧冰的黑眼圈比我明显,所以他临危不乱还抓了一副墨镜戴在脸上。他半长不短的头发也是随手捋了捋,配上胡茬,竟然像历尽沧桑的艺人,或者神秘的黑道杀手。 7 |! ~: H3 _% M
在出租车上,他盯着我的脸也端详了一番,啧啧称奇道:“小安,你的胡子怎么长得这样慢,几天不刮也看不出来。还有你的脸,随便洗洗就比那些抹了一斤粉的女人白。” 6 {# o S; I: G; C8 X: l' I/ L
我轻轻叹了口气:“天生丽质难自弃。”
( l$ t' |0 U* d; K张涧冰却捏着我的脸皮道:“少臭美了,明明是脸皮太厚连胡子都扎不出来。”
7 d8 d9 e5 G$ T我倒!不过他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 b+ }3 \( E M }( o Y/ C当我们两人抱着资料风风火火地冲进会场时,才发现到场的各个公司的代表都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与他们相比我们那一身不太干净的休闲服显得太不正式了。我们惴惴不安中忽然发现了另外一个奇装异服者。 2 e8 Q3 {9 d+ e( I9 I
还是张涧冰聪明,拉着我坐到那人旁边,这样可以显得我们不太特殊。
- P6 ]1 N4 C, e# ^; W! F7 z那人也是一身休闲装,脚登旅游鞋,身穿牛仔裤和大格子衬衫,戴着耐克的帽子低压着帽檐遮住大半脸孔,下颌还上留着一簇浓密的胡须,很像是街头画家。
# f2 E% M4 f- C( [我心中还在嘀咕:也不知那人什么来头,哪家公司的?很有个性嘛。正思考间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我肩膀,一回头发现那人在冲我微笑。我觉得他有点面熟,疑惑道:“您是……” # m `& _) f* P% D( E6 @+ `4 n
“安主席,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7 m s6 q$ @4 b8 k这个声音也很熟悉,我绞尽脑汁想啊想。终于在他失去耐心产生暴力冲动之前,我想出来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和我一届的院学生会副主席。我不禁感慨:我们这种工作实在太辛苦了,才毕业半年就好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 M# ]9 w; P& U4 n
张涧冰也认出了他,而且还记得念书的时候他是住在我们的隔壁的隔壁那间宿舍。
, C; C) a0 E. d他乡遇故知,我们三人禁不住聊了起来。直到甲方进入,会议正式开始。从这一刻起,我和张涧冰立刻与那位同学划清界限,成为敌手。 + X/ `0 m& v& ?. N+ h: h6 a
这次工程项目是设计一个小学,甲方来自大庆,典型的高官亲属暴发户。明明对建筑设计不在行还要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时不时地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当然有经验的设计人员会引导甲方避免愚蠢的言论,没经验的只能培养自己的耐性充耳不闻。没办法,我们是服务行业,甲方再无知也是决定饭碗的皇帝。
# N& @7 X5 n& @" q/ [5 J7 h参与竞标的一共六家公司,按抽签顺序依次介绍完自己的方案后,还有与甲方单独会面的时间。通常单独会面都是谈一些更具体的问题,也免不了有拉回扣攀关系的。这一点在我们来之前老板就已经教导过我们对策。
: L) E5 ]2 X9 E+ E轮到我们与甲方单独会面。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有张涧冰在,而且看上去,他好像精神状态良好。一切有他应付了。
5 `7 Z- a; y+ f" F Y甲方先是说了一些套话,称赞我们设计的方案巧妙,又讲了讲他们对这个工程的看法。虽然他们认同的设计理念过时肤浅,但生意人的头脑还算精明。然后甲方就我们的方案提了一些具体问题。
, C% p: u) M Q+ V* h# n. @2 o“一所小学校为何要修一个跑道呢?”甲方问。 & U# e5 x" l4 ~ s* q! I$ ], @
张涧冰回答:“设计规范上要求的。” / A# B9 j9 d* F' G7 X
甲方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规范是人定的,我们那块地本来就很紧张,修了跑道是不是太浪费了?应该多盖几座教学楼才能多招些学生。那位先生谈谈你的意见。”
; T% g) A9 S7 ^* a! t# V1 \/ E汗,甲方居然问我。张涧冰无奈地瞟了我一眼,神情仿佛说你随便讲别冒傻气就好。 6 E8 o& S5 X9 s$ O7 W# l
其实关于小学要有跑道这件事情,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疑惑。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于是我鼓了鼓勇气讲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们是在一条直直的马路上跑,等我们跑到终点以后还要原路返回来,那该有多累啊!” c8 ~3 F7 _1 G5 f7 \' r
我看到张涧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5 h8 a& J" y* ~7 P! Z, a0 d. u" W不过甲方似乎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是啊,心理因素作怪。那么为什么跑道非要是一个椭圆形而不是圆形呢?圆形放在这块方形空地里刚刚好,还能做得更大一些。”7 p+ T) V, S( e- d9 R7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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