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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4-24 17: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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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p$ F% E: v9 Q w7 I【小叶】（完结）BY 暗夜行路白天和晚上，我是分不清的，因为我看不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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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1 s4 T9 o! a- N1 a我从小身体不好，不是生下来就不好，因为是个私生子，他们，阿姨，哥哥，姐姐，都不太喜欢我。哥哥有时生气会打我，我的眼睛就是在一次他给了我一把掌之后，看不到东西的。他们总忘了给饭我吃，我饿惯了，就不那么饿了。我有哮喘病，是有一年冬天感冒没人理落下的病根。其实也不是很难受，有时多喘喘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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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大房子里，我住在工人房旁边的小屋。司机张伯会照顾我。
e# G/ O2 c& x% Z6 ]! B我很少看见他们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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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7 }5 B q$ S y我干不了什么事情，从小就没有学习做什么事。 ; p- A! z5 h/ Y% m! O1 T! {
他们看着我长大了，也许不想我这么不学无术，于是送我去学按摩。瞎子可能都该做这个吧。我学了，我想为他们做点儿事儿。
; T% d6 K2 M9 D8 M8 ~7 R3 @ q. {& z于是，我每天晚上，就为妈妈哥哥姐姐，做按摩。
& Z, ~, W# C9 |0 B, ?2 R我有时听到他们聊天，听了些新鲜的事儿，有时听到姐姐在放音乐儿，是叮叮咚咚的，好听。我发现我喜欢那个声音特别喜欢。姐姐说，你这样子的，也配喜欢钢琴？我才知道，那音乐，叫钢琴。原来姐姐在学习弹钢琴。我其实也想学，可是我想姐姐说的没错吧。 / @& {+ _. Z1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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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像喜欢了那个钢琴老师，听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也有人说我漂亮的，张伯说过，园丁李婶也说过。我看不见。也不知道漂亮是个什么概念。原来哥哥喜欢漂亮的人。
: s; o5 B& x& a/ n% n' h他们说我的眼睛漂亮，睫毛也长。我想笑来着，那是个没有用得东西，长得那么好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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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我听到姐姐屋里传出钢琴的声音。我坐在她门口的楼梯上，听着。 ; t, c. ]0 \3 x1 ^; ~
不一会儿，门好像开了，姐姐被我绊到，差点摔下去。我说对不起，无措地站起来，然后听到姐姐生气的声音，有人推了我一把，这下，摔下去的是我。我好像滚了很久，头有好几次都碰到了墙壁，身体也是，很疼。我眼前一片黒，觉得头上有什么湿湿的东西顺着额头滑下，滑过了我的眼睛。我听到有人扶着我说： ( D0 r" D3 Q6 Y; T2 ^1 M: m
“你没事儿吧？”
) H7 D* i; O, d那是我最喜欢听的声音，哥哥的声音。 5 {0 p' H3 `0 R
我摇头，摇得头都晕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7 Q5 Q# ~( |1 E4 G; Q
8 r d; l. }+ W* v恢复意识得时候，我先听到了哥哥问，“喂！小叶，你怎么样了？” 5 A. \& n& Z/ T, h
他叫我小叶？ / b5 u/ [* F! L3 ?& y
我说哥，我没事儿。没事就是还活着吧？ 6 o# @/ u' Y K1 f7 D! U,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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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哥哥打从我看不见以后，就没有再打过我了，不过他不怎么愿意见我。 1 p( ^6 ]; n4 g* F1 @( `
& A0 U7 K C4 ]) r4 E8 q哥哥突然说，我真怕你有事儿。
7 z; s/ k; s, j0 F我挺感动的，不知道为什么感动，觉得有什么从我眼睛里流出来了，也湿湿的。 , l1 z9 D5 a/ q3 c% X9 F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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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喜欢哥哥，即使他爱打我，即使我被他打得看不到东西了。哥哥原来带着我玩将军和士兵的游戏，和别的地方的小孩儿。他总把他们打的一败涂地。然后趾高气扬地站在高处，我看他高高在上的，很羡慕。哥哥就说，我的小兵上来，我就上去站在他旁边，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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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 I j! D1 u& I3 @我从楼梯摔下来后，头晕晕的，躺在屋子里，觉得冷。不过，可能太晕了，我还是睡了过去。后来，我觉得暖和了，甚至把被子都踢了。然后好像有人又给我盖上了。 . C( b; s; w, ^+ d
我睁开了看不见东西的眼睛，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小叶，别踢被子，你发烧呢。”
+ \8 G% X& N2 w; c( T8 L我乖乖地缩在被子里，我喜欢听哥哥的话。
! V+ C* e6 r q0 v哥哥陪了我好久，如果，能一直这样，我就一直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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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H4 M T0 y9 m5 b5 h天如人愿，我的病一直没有好，我每天头都很晕，有时很疼，越来越疼。
; i. j* ~9 w7 x o有一天，哥哥抱起我，说，小叶，我们去医院。 3 e9 K4 S3 M; K6 _6 Z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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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X" k5 J: T哥哥开着车，上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突然问，小叶，你怪不怪哥哥？ ) g1 s: T$ S% `. i
怪哥哥？为什么？
4 t4 @0 |: Y* \0 |; m是我你才看不到的。
0 l9 Q9 o& A% c$ C我笑，看不到就看不到。
0 `# k( |9 h7 F: H% T小叶……我听到他哭了。我有些慌。我说，哥，别哭，我不怪你，我喜欢你。
9 p9 E* j9 `2 l( ^0 I他问我喜欢他什么。
9 G# r% `5 s, t H: s, }, i我喜欢他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喜欢他，我喜欢和他一起玩儿，我想听到他的声音，他一说话，我就高兴。他讲的笑话，都那么有趣。我给他按摩的时候，手都好像不会酸痛的。我喜欢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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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个地方躺着，我闻到怪怪的味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我想哥哥大概也不喜欢。不会呆在这儿吧。没想到哥哥一直在我身边，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管他什么味道。 % v# I1 M( w- y ~# Y( K
我的头疼死了，疼得我想撞墙。哥哥用他的身体当墙。 j) J! t1 J6 S, Z
我不忍心撞他，忍着疼，全身都麻了，疼得没有知觉了。 ) ?# s3 K& f7 U- H/ D' _
我问他：“哥，会不会有一天，我没有了知觉以后，就永远没有知觉了？”
; P( M- D; G" |5 v哥说，不会，永远不会。
/ z1 [# F+ m+ V7 W有一天，他们把我推进了一个地方，进去之前，哥哥握着我的手，说，小叶，如果你能从那里出来，就再也不会头疼了。 . X3 J2 V8 j" z' d& Y) Y1 X+ j; p
我很高兴，说，我一定出来。 9 U1 x1 H; X: U$ I$ g0 K4 }' K' ~
他说，小叶，哥哥会在这里等你的。就像这些年，哥哥一直注视着你一样，我们都对你不好，可是，你老是笑，跟张伯笑，跟李婶笑，听到钢琴的时候，你也会笑。
$ x% I. p/ }" W G2 `我想起来了，哥哥喜欢漂亮的钢琴老师。哥哥说，他不喜欢她，他只是想让她在房子里弹钢琴。
; ]8 B' D* f' M) A哥哥真好，跟我一样爱听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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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v/ G0 x1 h5 O3 R小叶，一定要出来。
& E/ b6 f* W# X6 [) ?4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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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不疼了，而且，居然看见了，我看到一个男孩躺在一个床似的地方，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儿，好像在哭。他说话了，他说，小叶，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不出来？
2 O# I6 A! x2 c1 K! v3 b那个声音，我认得，是哥哥……他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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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 u) c; b6 d有人过来拉我了，咦？是个有翅膀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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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翅膀的弟弟带着我走了，不，是飞了。我看着哥哥，他对着那个男孩说：我爱你，小叶 5 k9 @+ i1 }5 p# q
& i9 w* B; K" b4 W0 u2 |& A[ 本帖最后由 asacrying 于 2006-6-5 03:20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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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6-6-5 15: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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