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朝我进攻，我撒腿就往回跑，但是因为胳膊受了伤，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就摔了一个狗啃屎。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几乎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住手。”有人大喊一声，是佟辉，他的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 * _0 t' v- t) u& V% _0 l, \
那两个坏蛋见有人来了，相互使个眼色，又提着刀朝佟辉砍了过去。可佟辉毕竟是个警察，那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他打翻在地。佟辉赶忙走到我的身旁，“你没事吧？”“没事。”就在我们说话那点功夫，那两个人又爬了起来，继续拿着刀朝我们扑过来。“小心”我一把推开佟辉，佟辉转身继续和那个先扑上来的人打了起来。可是另一个趁机又朝我扑了过来，当时我的胳膊又疼又麻，根本无力反抗。眼见那把明晃晃的刀朝我刺了过来，我只能一闭眼，就在这时，佟辉一下子串了过来，整个人挡在我的面前，他的胸前插着那把本应扎在我身上的刀。
, t% e O5 p& r% }7 \5 @, b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我像被宰了一样喊着佟辉的名字。不知道是我喊叫的声音让那个人害怕还是他们怕惊动了其他的人，总之他们是跑了。可我管不了这些，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喊着佟辉。
' `7 }, |3 P6 o2 O2 @1 E H大概十分钟后，警车、救护车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让那块原本黑暗而寂静的地方变的热闹起来。我抱着佟辉，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小勇，我快不行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别瞎说，你没事，会好的。”我哭着说。”“替我，替我照顾父母”“好的，我答应你。”“小勇，我，我爱你！”“……” % @3 U, S2 ^4 S% S5 N
浑身是血的我和很多人一起站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烦躁、恐惧，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消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终于灯灭了，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大家，但还是婉惜的摇摇头。人们像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冲进手术室，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想哭，可我忍住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杂种！“ 2 f# Z' \( ]0 w5 b4 J) ^5 U
当夜我就做了笔录，那两个做记录的警察眼睛哭的红红的，边记还边抽噎着。而我还是没有掉一滴泪，相反我出其的平静，对于他们的问话，我只是回答，用最简单的语言回答。我不愿在回想刚才那一幕，虽然那个黑色瞬间我一生也忘不了，但是我不想讲出来，只盼着天快点亮。 ! J7 y% r8 l3 b% I' H8 O! C
天终于亮了，我借口要回家换身衣服，向公安的人请了假，带着一身的疲惫直接奔向了马龙的公司。刚刚上班，门口那些保安对我很熟，看见我的手包着纱布，都关切的上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我找马总有点事，他们没有阻拦。我直接上了十三楼。 5 r* ?( z: S3 H- k6 ]5 J
推开马龙的办公室，他正好在办公室里面，看到我的样子也先是一惊，“哟，几天没见，你怎么了？挂彩了？”我没理他，走到他办公桌前，一把抄起烟灰缸朝他砸去，他一闪身，没有打中，我又在桌子上找到了别的东西继续朝他砸，“你疯了，快住手，跑这发什么疯……”但是我根本没听他的话，继续追着他打，我只想一下就打死他。我们打斗的声很快惊动了很多人，他办公室里瞬间闯进了很多人，但是我根本没有理会，继续拼着命的追着马龙打。但这次我很快被几个拉住，我一边骂着要宰了他一边挣扎着朝马龙那边扑，不顾手臂上的纱布早已滑落，不顾早已汗流浃背，不顾早已满脸是泪，恍惚间眼前一黑……
$ x% w0 D# q6 Z2 a( `8 F睁开眼，暖暖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暖暖的照在我身上，马龙和高明在我的身边。“你醒了？”马龙问我，我没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怀疑是我找人干的？我没有，真的。以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吓唬你的。你仔细想想，我有哪次真的害过你和他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除非你把我也杀了，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咬着牙说，眼泪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肖哥，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真的不是马总找人干的。你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应该了解马总的为人吧？在说佟警官是黄姐的老公，马总再怎么样也不会那么干的。”“出去！”我吼道。高明还想说什么，马龙拉了拉他，“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说完就带着高明出去了。 5 ?% e; w+ ~7 U( N" w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病房犹如商场一样人来人往，除了张娜和高明天天来以外，我单位的同事，马龙公司的人，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像走马灯一样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当然还少不了公安局的人。随着我心情慢慢的平静，我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并努力为他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 I& b Q# C/ }& |, e, a- u% _
我一向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虽然我也一向家教很严，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这次我错了，案子在两个星期以后有了眉目，两个凶手在公安和马龙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被逮住了，事实马龙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是佟辉在执行任务抓捕逃犯时的漏网这鱼，当时佟辉只抓到一个，跑了一个。这次就是跑的那个又带着一个来复仇了。他们知道就是两个加一起也斗不过佟辉，就把目标瞄准了他身边的人，他们本想杀他老婆或者父母的，但是黄娟娟自己有车，而且天一黑基本就不出门，佟辉的父母他们也找不到。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人晚上回家的我，结果就成了他们下手的对象。
( ~4 a- f% K9 m r: l; I事情虽然真相大白了，但是佟辉死了，并且永远地离开了。 : X; q1 @# `1 M$ u; ?
追悼会那天我没有去，而是一个人坐车去了我们以前曾经去过的那个庙。车上的人不多，我一个人望着旁边空空的座位，泪水不住的流。 0 S1 h3 V7 m9 c9 n3 P1 J9 `
石阶依然干净，我一个人艰难的爬着，猛一抬头好像佟辉就在前面，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可是直到庙门口还是没追上。 6 m3 X! b3 v" c* f$ X7 m/ e2 l: L( ]
大殿里香烟萦绕，我上了一炷香，扑通一声跪在佛前不顾和尚们诧异的眼光，嚎啕大哭。
) G, `% u' N. F7 Q A3 t1 }一年前，我们相识，一起来了这里。一个月前，我见了他如同路人，一个星期前，我和马龙、高明一起看到了他的尸体，被他们硬生生的从停尸房拉了出来，一个小时前我在车上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默默流泪。
% ~) R6 k2 H5 D人生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和佟辉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我可以清楚的记住他的每一个动作，第一个表情，清楚的记得他的一切一切。可是那将是永远的回忆。 ; S. d' k% Q: ]( E/ ?/ w
今天，当很多人一起为他送行的时候，我选择了这里，因为在这里才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在那边我不忍面对他年迈的父母，不忍面对他怀孕妻子也不忍面对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更不忍面对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 C. K0 k* G! N% F o
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哭不动了，才站起来从庙里又求了一串佛珠在佛前烧掉。当时佟辉送我一串，现在我还他一串，人鬼殊途，希望他地下有知，常来看看我。 ) r" Q' }. z* }( e( A: ?
下山的路依然不好走，我一个人呆呆地走着。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除了风吹动的树叶什么也没有。有人说：人死之后有的时候不愿离开，会回到他们挚亲挚爱的人身边的，为的是要见最后一面。 / T" b/ e2 L) ?# m- L, N. e
“佟辉，是你吗？你出来啊！”这样的话我喊了无数遍，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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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南方的某个城市，我和一个当事人在上岛咖啡厅里谈完案子，他匆匆离去，我一个人继续品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透过玻璃窗，我依稀看见佟辉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双手抱胸，站在那里摆着手冲我笑着，眼睛里看得见天光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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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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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0:2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