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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我可以爱你吗?》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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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20: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51 编辑
  F" t- R* U, c4 d
8 c+ }& p$ c( _: p4 r《我可以爱你吗?》  
' z4 M5 M/ M. q" E, m( O$ m6 ~1 y: Y) B% q
作者:不详" ^) D% u! h7 D1 b" w: l" F0 N
& S( [2 m3 n* b' o  b# ^
楔子9 g9 e" `( y2 W# i# V% \$ E$ p$ t
! V1 P( p" m& f7 g7 L" a: E, O
公园里,一群四、五岁的小朋友正在草地上放着风筝,五彩缤纷的各式风筝像是竞赛般,和着小朋友欢乐的笑闹声,直奔向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 Q4 G2 f$ r8 y- {6 F
「呜!哇——缠住了!你走开啦!」
, F9 z" }7 Q" Z4 m: p「啊……线不够长了!」
7 ^! @/ `0 [* y0 M5 Z4 j! p「线断了、线断了啦……」& }' a  e# `! n
惊叫声此起彼落,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天空,只剩下一个风筝还悠闲的飞翔着。& b1 ]3 ]3 i8 t. s0 p$ r* @
「小风!加油,别让它掉下来了。」没了风筝的小孩子在一旁摇旗吶喊。
5 l, |% I. q) e& I「看我的!」被围在中心点的清秀男孩自信满满的应着,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专注的凝视着风筝,双手灵活的拉动着手中的线,在一群小朋友崇拜的眼神中,风筝乘着徐徐的熏风越飞越高。. |' a1 O  A8 F0 _. e1 ?- w
「哗!好高哦……」
) _# g# _5 n& \3 [  s「小风,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2 v' U2 c5 T4 J4 |3 w. n" p. z/ }
一阵狗吠的声音闯进了喧闹快乐的气氛,男孩不由自主的稍微分神瞥了一眼。
# i3 O9 x/ X8 L' }只见一只棕色的大狗,正追着一个与他们年纪相彷的小孩,大狗咧开的大嘴上满是尖锐的利牙,吓得被追着跑的小孩脸色苍白,红着眼眶,扁着小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 b! s, m4 Q5 a7 A  N/ [# O男孩一怔,一时不留神,风筝线便断了,转眼间,风筝在天空只剩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所有小孩子的视线中。9 x' K. \* i  C/ w) b
每个小朋友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但男孩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般,只惦着那个被恶犬追的小孩。# s. |" L) s1 X( @- l% u2 Z; o
拨开人群,男孩循着适才看到的方向追了过去。
# ?/ l, F& |9 X6 }; L" f「小风,你要去哪?」
4 c/ X, C5 @$ s5 Q7 J: n「要去追风筝吗?」
& {" Q) m) n: E; D. _「那我也要去!」
- ~8 {; r; j8 T5 U2 O% @; q. l& ?「我也要、我也要去追风筝!」
' S. N6 }: H' ?) }5 y- }原本还在失望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嘻嘻哈哈跟在男孩的后头跑了起来。
2 U- v0 l5 E- P, W跑了一会儿,男孩看到他们了。! H# V1 ?( x: m" X. |- ?( b: Y
被追的小孩越跑越慢,突然,脚下的石头绊住了他的脚,一个不稳,小孩便扑倒在地上。
1 q: v+ W( l7 z  W9 C: \大狗要咬他了!7 M( o7 m7 \* K9 X/ h' J
这个念头闪过男孩的脑海,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张开了双手,以身体护住了那名即将惨遭犬吻的小孩。4 B5 ]4 }1 T: b; R
下意识的闭上眼,男孩等着疼痛的到来。: X$ U9 @; u9 [( C% J( \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脸颊上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湿热,男孩蹙着眉,睁开双眼后,只见适才那只「凶狠」的大狗狗正热情的舔着他的脸。. E) Y6 M. q" z2 n$ T
男孩失笑,什么呀,原来牠只是想跟他玩而已啊。
0 m3 r* y1 j, Q2 \! S" ?7 i/ @大狗高兴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还快乐的朝他汪汪叫着。
( I, c* F4 O5 {5 C. O( b「你还好吧?」男孩松开自己的手。「不要怕,牠只是要和你玩而已啦。」他笑着对那小孩道。
! O3 k8 V9 b0 {* _9 W. n# z小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雪白的衣服上全沾满了泥土,就连那张小脸也全被泥土给遮掩了,柔软的栗色浏海下,只剩下一双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凝视着男孩。2 j8 w- [2 c* J7 {# v
「谢谢你……我以为牠要咬我……所以我才跑的……」小孩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着。
  C6 ~7 v& }1 Y4 n. f2 j「你脸上都是泥巴,喏,这借你。」男孩自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手帕,很慷慨的说。- K5 F+ \1 m% z6 s
「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小孩犹豫着,脸上的泥土让他觉得好痒,可却又惦着母亲的叮嘱,一双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3 [7 x$ T; H. C/ O8 l+ u- R) \3 I「那……我帮你擦好了。」男孩不以为意,自告奋勇的接下这项工作,毫不可惜的将雪白的手帕擦向小孩的脸。8 U5 \& P/ T$ V) U+ I2 ?
随着被擦去的泥土,一吋吋显露的,是小孩水嫩无瑕的肌肤,所有的泥土擦去后,那条手帕也跟着报销。0 v( P% i1 ^$ g0 ], ]: {4 T
虽然衣服沾了泥,但那小孩依然像尊可爱的搪瓷娃娃般,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蛋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让男孩忍不住看呆了。
8 g: F0 T) o( x! I. J* E「小风,你们在干嘛啊?」' U/ t9 y1 k7 D: c- E7 h0 j) m) m
方才追上来的小孩子在和那只大狗玩了一阵子后,终于注意到他们两人。
& \% A* C* N' ~「他是谁啊?小风。」一个小朋友好奇的问着。
$ G% B4 d/ M' q「我才是小枫啦!」那小孩插口道。
1 c' h8 m, M5 ^3 Q% M# ]「你不是小风,他才是小风。」
( g2 A6 Y* C3 p0 J2 m「才不是,我才是小枫!」小孩坚持。; K* j, R4 A; I! L# i$ b
「我说你不是!」
5 I$ m/ n# o0 O: O5 y9 ]  `「对啊,你才不是小风呢!」1 `% s) X, Q5 i( T4 S  O( Q
每个人都说男孩才是小风,那小孩急了,眼眶一红,握着双拳喊着。- M9 a1 I5 f) T: C$ l
「我是纪枫,我才是小枫!」# ~5 W& _5 O8 s* s6 Q' p5 X
「不是啦,他才是季风。对不对,小风?」男孩的朋友转头问他。
0 h) H  ~4 R/ i) `8 _) ^8 t男孩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6 [2 l( O7 _( E, b「你不是、你不是!」纪枫摇头,着急着想声明:他才是小枫啊!
! g- {0 l& O, d$ k& @3 q, ?  |季风困惑的望着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小孩脸上的泪让他觉得……不舒服……8 J7 s* R: z9 {3 g
「你也叫小风吗?」季风开口,不自主的想做些什么来止住他的泪。, a* ]( n# a$ Z3 h5 R
「嗯。」纪枫用力的点着头。「我叫纪枫,妈妈都叫我小枫。」
, c- `& k  N: D2 E2 y「啊,好好玩……他也是叫季风,我们都叫他小风耶……」一个小朋友拍手笑道。/ `- ~0 u  s3 A* K
「哇,这下我们有两个小风了……」
0 s5 _0 Z0 B8 Z: ]3 I6 T% s「吶,小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 A* ?  \7 X/ X( L3 z: k" d「咦……可是……」被这么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纪枫眨着眼,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 L8 _+ D8 d2 z" o5 F「是啊,走吧。」季风灿烂的笑着,将手伸向他。
1 V' \1 y+ U" _0 S+ i' R是股莫名其妙的信赖吧,纪枫就这样交出自己的手,当他的手包围着他的时,安心的感觉,透过他的手,传到了心里。
1 m6 z/ ^% W0 x8 A+ T「哗,两个小风手牵手,我也要!」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小朋友蜂涌到他们身边,抢着要和他们牵手。
( a; s2 w% j9 I2 q快乐的笑声扬起,一群小孩子——连同那只贪玩的大狗,就这样在公园里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洒满了夕阳的余辉。8 H7 A2 t+ D# Y3 L
「两个小风,我们以后还要再一起玩哦。」一个一个被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告别。
; _8 D! E# ~* {. N「嗯。」纪枫和季风一起点头应着。0 [/ k* r5 o' ^4 z  }! O0 ]9 N8 k
当最后的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公园里,只剩下纪枫和季风两个小孩,就连那只大狗也被主人给接回去了。9 ?+ B" b7 a* \" T% X' S
「小风,你不回家吗?」季风边踢着石头问着。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他都是自己走回家。" o. @. H. P  }+ G
「回家?」纪枫呆了一下。+ d: ]0 Q- g+ s5 T+ j
「对啊,回家,我也要回家去了。」& Q7 p& v' Q7 h3 ]8 T( w
纪枫过了好一会,才嗫嗫嚅嚅的说:「我……不晓得怎么回家……」
* z8 V2 ?. J" u# o「啊?」季风错愕的停下脚步。
8 s! e, g" B. [0 g/ \「因为……我是被那只狗追,才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K# ]/ r1 d4 u9 O8 {
因为和大家玩在一起,纪枫根本忘了这回事,直到此时才想起的他,心中又开始慌乱起来。0 ?; ?$ v( H2 \
「那……你……迷路了?」季风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才明白这个事实。
0 H/ Y9 k& h$ U0 D3 o, a; o& ^* c纪枫点着头,眼泪跟着啪答啪答的掉落。
, H) A% S2 ^+ A+ i# Z5 g「你先别哭嘛。」看到纪枫的泪,季风一时慌了手脚,笨拙的拍着纪枫的背安慰着。「就算回不了家,你也可以到我家来啊。」! g& a/ y% l' }2 T
「可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一双小手拼命的拭泪,可是泪却像关不了的水龙头,浸湿了他的衣袖,滑落他的脸颊。5 R8 Q. e) v. o( U: I
「别哭……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别哭……」季风以自己的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小小的心灵,还不明白心底那揪痛的感觉,原来有个名字叫——怜惜。# X( e( g5 g: g, i% S% W& z3 D5 J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伸手捉住季风的衣服,纪枫望着他的眸子里还有未凝聚的泪。
1 Y! e: X* A, x# {. a2 ~# q「我会一直陪着你。」季风点着头保证。「走吧,我们一起回家。」不给纪枫时间拒绝,季风拉住他的手,指着前方说:「我家就在前面而已,一下就到了,我妈会煮好多好吃的点心请你哦。」
5 `7 m; `8 Z+ n' t4 @' `纪枫止住了泪水,视线移向两人交握的手,原本惊慌的情绪,因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而渐渐安定下来。
' n% C" m% r+ x2 ?% U) ~+ [「小枫……」纪枫停下脚步。$ ?4 S! b) Z# B
「怎么了?」季风回过头。4 R7 ~4 H. H/ c1 v% m2 Q
「谢谢你……」红着眼眶,长长的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纪枫缓缓绽开了一抹笑容。
3 [7 b; _( p' [- f. n! Z: y/ e季风望着他的笑靥发呆,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急,没注意到纪枫走近他,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叠在他的唇上。
1 o, F) k$ x6 M  J9 N感觉着唇上的柔软,季风的脑中有好一会儿的空白,直到纪枫的唇离开了,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和困惑。
" d8 F' _0 A0 s「那个……小风……你……为什么……那个……」回过神后,红潮爬上季风的脸。) U4 s2 W' o  q5 R3 K9 z6 n; Z
「妈妈说,这是谢谢的亲亲。」纪枫眨着眼,无邪的表情好无辜好无辜。9 {8 A3 g( d: I: p) k( S
「哦,是这样子啊……」季风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褪下。
- ^- W# G  Q7 S$ X「吶,小枫……你说……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9 |- ~4 ]" U9 ~, Y小径上,两个小小的人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也映照着两个人紧紧握住的双手——
8 L1 f  o5 T1 D% i# g$ b' l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 F& N* q; e+ }; ]1 e* N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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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 h$ ]3 f& Z# I6 C" ?% B1 v, `9 B
记忆,似乎因他而有了开始;那个始终占满我记忆每个角落的人——季风。" r7 x" q( v# W% c* g" P! d9 f% L
楼梯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路从二楼,奔向一楼的餐厅。+ A) n9 f$ t. ], |
「小枫,又睡过头啦。」纪母放着洗好的盘子,从流理台回过头,笑望着酷似自己的儿子。7 w& S8 ?3 ]8 ^" V" }1 J
那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从小时候就没变过,此刻因为太过匆促,而略显得凌乱,温暖的棕眸除了带着似醒未醒的睡意外,还有着些许慌张。0 B% S' X7 F4 _$ E
「妈,妳怎么没有早点叫醒我。」纪枫蹙起眉一脸懊恼的叫道,一边将桌上的吐司抓起来往嘴巴塞。
7 e9 w2 _; s. ]3 m7 |) W8 ~% t虽然长相稍嫌秀气了点,但纪枫的动作粗鲁得就像同年纪的男孩。1 q+ U$ q: I/ u* c( q
「我有叫,是你自己没听到吧!」纪母眨着那双和儿子如出一辙的棕眸,无辜的说。
6 R' n# y; O! i7 m! E0 u+ c纪枫努力的吃着吐司,塞了满口的食物,根本无暇回话。+ y6 T7 P* L: U2 p4 ~9 N# w* S2 m
「小枫,吃慢点,别噎着了。」这孩子,枉费了她给他生了副这么英俊潇洒的容貌,全被这副吃相给破坏了。; j7 a* l6 C6 b: S6 ?* ^8 b8 @
「阿风就要来了啊!」每次都要麻烦季风来接他,总不能老是让人家等吧。
  {. v, |/ p* B话才刚说完,门外头就传来一阵叫声。
& ?0 P" W& r* C2 s「小枫,快迟到了!」
. D' t% @# b: U" _) J「阿风来接你了。」纪母笑着提醒着还在跟早餐奋斗的儿子。' L* ]+ ^' {5 p+ P& ^
「我吃饱了。」吞下满嘴的食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纪枫抓起书包,冲到门口。1 _- l; i# h  {# {2 {
「我走了。」拉开大门,他头也不回的道。
% s2 z- f* g( C. I- u% Q0 L「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啊。」季风抱怨着。
, I! W& {: {' k# q& H1 X% t4 J骑在自行车上的男孩留着俐落的短发,刚毅的五官透露着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气息,深邃的眼恍如一道难解的谜。只是随便一个停车的动作,就在不经意间,流露着自然的帅气。% y2 h) z0 f4 ?2 t) |
「今天又睡过头了。」纪枫有些懊恼,本来打算先在门口等季风的,但是,这个愿望,似乎从来就没实现过。
, ]# Z" \# [0 L, f8 |; B3 Y7 x! W季风看到纪枫乱翘的头发,未曾多想的抬手,帮纪枫顺了顺发,掠过指尖的,是他一直熟悉的柔软发丝。2 r1 q) `  w7 U/ a; h
很习惯季风这样为他梳理头发,待季风收回手,纪枫抬手摸了摸梳理好的发。) P! x5 M! `* p" v2 V7 H- ^6 p
「谢谢。」纪枫漾开了笑容。
5 t; n! q) j  B! Y. c- A4 l「上来吧。」季风头微微一偏。
. ~0 \6 F2 z1 C9 @# [/ p虽然口中抱怨,但看样子季风早就习惯了纪枫的惯性迟到。
2 v0 }9 Y. y6 n8 e  W纪枫双脚踩在自行车的后轮上,季风待他坐稳后,开始踩动踏板,自行车就这样慢慢的加快速度,然后平稳的前进。$ m" Z" t! N& a0 L  C+ ^' m/ B- Q/ W) ]( d
早晨的风拂过纪枫柔软的发梢,他低头看着季风的头顶,放在季风肩上的手,和深棕色的制服比起来,显得更加白皙。1 y+ y" v2 y2 B1 ~
望着那白得近乎刺眼的皮肤,纪枫深深叹了口气,真的不晓得该拿自己这身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皮肤怎么办才好。
: |. [& w. Z  f0 d9 _( M( P3 F因为皮肤白,和这张太过秀气的面孔,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误认为女生多少次,即使身上穿著男生制服,向他告白的男生依然前仆后继。
3 }) l6 d% K5 Z: q- H- H9 S幸好,上了高中后,这种情况就减少到几乎没有。
" z- ]+ D) d1 d. u但是,不管怎么样,纪枫依然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阳刚一点,就像——季风一样。
3 f/ s  c4 `! a" h9 h相较于总是被男生告白的他,季风被女生告白的次数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每次都让纪枫羡慕不已。
6 u2 w3 P0 M: O几乎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从纪枫有记忆以来,他和季风,便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 S1 I3 S- ~/ y/ u虽说这和两家比邻而居有极大的关系,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因为两人的名字。
7 v! v% p& f  N没错,他们两人的名字,念起来的音是完全一样的。& O& p2 \& P, K2 \& B* X
也因为这个原因,从幼儿园开始,别人总是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他们两人也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s1 i/ q- O/ @3 `. Z% ?
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他们总是在一起;上学也好,念书也好,郊游也好,不管快乐或悲伤,他的每一个回忆里,总是有季风在。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会有可能分开的一天。
0 ~6 L( l8 ~5 G  @! a仰望着碧蓝的晴天,纪枫好心情的微笑着;他们的友情,一定可以持续到永远吧。2 e; U6 @' q- K; F. @' _2 x
离开了教师办公室,季风和纪枫一人搬着一大叠的作业,走向通往二年级校舍的走廊。
; c: G, n9 {( U) g+ V; J! Z「重吗?」季风问着走在他身边的纪枫。' u* K: \" N. H6 N, K) ~, H: K
纪枫耸了耸肩,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啦,我搬的量才你的一半啊!我的力气没那么小。」' `% H! l( V3 q  @
因为成绩好的关系,季风通常都是被老师叫去跑腿的对象,而和季风交情很好的纪枫,自然是义务帮忙了。
6 x2 |7 X. b2 g. ]7 A) `虽然不比别人矮,但纪枫却比一般人还瘦,也难怪向来照顾纪枫的季风会担心那一叠作业会压垮了他。- u0 y# |- |/ J" i0 n5 e4 d" v
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t7 t, u' C2 k9 |
「筱忧,快,上课了!」走廊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叫声。
4 [+ s9 }& ~2 `. m「啊!等我啦!」
8 y  ?$ B- [; x. d7 @; N一个女孩着急的喊着,跑过了转角,却跟抱着满怀作业的季风撞成一团,他手中的作业也跟着散了一地。. K  X" o$ V3 i# W$ v
「啊!」四声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
1 R5 L& N# r3 b# y' t# a「阿风,你没事吧?」纪枫忙问道。
) G/ s$ o. a+ B8 z季风人是没事,只是手中的作业只剩下了两三本,反倒是那个撞到他的女孩,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跌坐在地上。' Y1 {7 D) `9 ]6 J$ i$ I6 X$ t
「我没事。」季风对纪枫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女孩。「对不起,妳没事吧?」& v6 p* n4 N1 G0 L6 B
「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才接受了他的帮助,站了起来。% r8 @( r- A1 U& w# u
女孩拍去身上的尘埃,终于抬起头,两条辫子垂在颈侧,小小的脸蛋上,镶了两颗明亮的大眼,很是动人。# ?1 o8 u7 u' ^/ }) b0 f
女孩的眼和季风四目交接时,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7 Q& b5 b/ n, ~+ X$ V他的眼神——好温柔……她怔怔的想着,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 A2 p; b# A! @7 k& z3 c. ]「筱忧,妳没事吧?」她的朋友跑了过来,连忙问着。
; d. S- C9 \3 H「没,我没事。」她心虚的缩回视线,但是,心却跳得好急。
* w6 q4 h2 ~" W% Y季风见她没事,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视线未曾在她美丽的容貌上多停留一秒,便弯下身开始捡拾掉了一地的作业本。" ~4 z/ O0 O1 w' N. Y0 R
一旁的纪枫也早就将自己手中的作业放在一旁,帮季风捡作业。
) ^6 F1 `: f: `) n% v& C1 e「看样子铁定是迟到了。」纪枫不很在意,反正他上课时间也多半在睡。  F) R! S* v: W& n
「迟一下不会怎样,我们可是去搬作业啊。」季风捡起作业本边道。
: |0 [4 j- F/ r「我也来帮忙。」女孩连忙说道,加入了捡作业的行列,但是,她的视线,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朝季风溜去。
& ^  l% Z9 S4 @7 g0 z4 }虽然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却总是说不出口。' J6 G$ b6 |$ d2 t: q) F' }
终于捡好了作业,季风对那女孩和她朋友笑道:「谢谢妳们。」( A8 B( @8 C8 N( o
「不,没什么……」那女孩还正要说什么,但是季风和纪枫却已经转身先行离去。, Y; m9 X, b) n8 P. w2 _
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是二年级的校舍吧!那么,他是二年级的学长了?: S+ f" ?3 x/ G
「筱忧,怎么了?」朋友关心的问。
4 Z4 o; L4 O9 D- O4 L) ?「不,没什么……」见那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女孩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8 i% J8 e! q# O) {9 i3 T
「真的没什么吗?筱忧,妳该不会是对那个学长一见钟情了吧?」朋友笑得暧昧。7 f- Q3 z4 f, l
「才……才不是呢!」女孩白嫩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g" j; l0 B4 }4 i+ V+ c, C% V
「妳就老实承认嘛,妳要是承认的话,我就去帮妳打听那个学长是谁。」她笑得一脸奸诈。+ E, i, @3 I+ K
「我才没有,妳别乱说。我们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跺了跺脚,就要转身。6 n5 Q# G4 Z" q- Z4 E% j$ }
「妳要不承认的话,我就不帮妳打听了哦。」( @. v+ ~" C8 m" K, I
「妳——」. f2 X+ h  {4 f6 k4 z+ _
「好啦,筱忧,难得妳喜欢上一个人,我这个老朋友当然要帮妳啊!老实说,刚刚那个学长,感觉不错,和妳很相配哦!」: U6 g. E, m. `$ b  q* r
女孩望着适才他们消失的方向,终于,最后还是害羞的点头。
4 K0 ?+ _5 T" _% x( q+ A- z「既然妳喜欢他,我就去帮妳查出那个学长是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朋友豪爽的拍着胸脯保证。
1 b  H) Z6 ?  z「我们,还是先去上课啦——」女孩的脸红得熟透,拖着朋友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G. N, `  N9 b
「啊!怎么这么难啊!」纪枫大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开,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
1 q5 R: b# O8 |; D9 l他和季风的父母四个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在,相约去作四天三夜的旅行,要到两天后才会回来,将他们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自生自灭。# B$ d9 T) t5 ^7 X, l- z
「反正有阿风在,不用担心。」$ f- c8 A  K2 V& D( C+ \' P  z
这是四个家长的结论,总之,季风就是可靠到连父母都非常放心就对了。
+ D1 r2 R+ m% Y至于他,临去前,爸妈还耳提面命。「你就住到阿风他家去,要是回家拿东西时,记得要把门锁好,好好听阿风的话,别给人家带来麻烦……」拉拉杂杂的交代了一堆。4 u* V+ }3 a; K" o  a- N8 j. n0 }
他和季风明明就是同样的年纪,但却一点都不被父母信任,真是自己的表现太糟糕了吧,可是,他也不过就贪睡、迷糊了点,不爱念书了点……就这样而已啊。+ u' a  |$ e- c0 M: }; A$ ~4 }
季风从浴室走了出来,就看到纪枫趴在桌子上。, @9 |# u+ c/ R. f4 h/ i
「小枫,睡着了吗?」
% a! p8 C; q! K- L# ~「还没……」纪枫有气无力的回答。3 ~8 d3 [( I/ n9 q9 E& @
「这些题目要做完才能睡,除非你明天想考不及格。」季风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
- l! o& V% R6 p7 |' x) R4 Z$ [「我知道,我知道。」纪枫振作自己的精神,强迫自己专注在季风为他准备的考题上。/ h: P# ]+ b% u8 K
「哪边有问题吗?」季风在他身边坐下,非常了解纪枫只要他不在身边超过半个小时,念书就会念到睡着的习性。
0 M& ?  H, n" N2 f3 ^* [9 q; I在季风浅显易懂的解说下,纪枫很快的做完剩下的题目。
- z6 `' W" D0 F「呼,总算做完了。我去洗澡。」迫不及待的丢开手中的笔,纪枫第一时间逃离书桌前。1 [: C- l6 p" K3 O4 k# l# c
他讨厌念书,只要坐在书桌前,通常不用十分钟就会开始打瞌睡,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趴在书桌上睡死。只是,说也奇怪,当季风陪在他的身边时,他就不会想睡觉,也只有他陪着他时,他才有办法念得下书。
$ @2 W) m/ j/ |; T) `$ j季风拿起纪枫刚才做的习题,逐题确认纪枫的作答正确无误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试卷,伸了伸懒腰。0 _5 F( @. X( E1 O" D- B; i& A" k
将身体埋入床里,季风头枕着手,望着天花板。" h% x, E1 |3 S$ U1 c/ T& ~8 \
几乎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他和纪枫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想不起来,在不认识纪枫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D6 c" H6 _" t* E8 r7 ^6 S2 o
在十七年的生命里,纪枫占了他记忆中的绝大多数,或许,平常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从幼儿园、国小、国中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在一起。9 x) k, X( a8 ?
每天一起上下学,即使——他交了女友也一样,从来都没想过要把纪枫丢在一边,和女友腻在一起。1 U# U6 G3 ~4 u0 i4 n
季风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主动提出分手的女友。- g# r! M, |0 i( |. P9 {
「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温柔,但是,你不喜欢我,对吧?在你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了。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们……分手吧。」4 P9 S) ~9 F& j4 I" j! o) v
至今,他依然记得那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泛着的泪意。
2 c7 Z! L" O9 i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了好感,他才会和那女孩交往,但是,绝无例外的是,每次提出分手的,都是女孩。6 d2 W5 \7 |1 I- i# g! U8 U
想到那女孩的话,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吗——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
" r" k3 u* y# q' ]( @( v要是真的有的话,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晓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呢?% A' K0 o# G: ^% e  U
「阿风,阿风——」
+ E- v/ P2 B& `他听到浴室传来纪枫的叫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 J2 J- K% y# s! N. ^1 ^3 y' _「什么事?」他应着,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 A, X; T9 l6 H- s
浴室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虽然隔着一扇门,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纪枫的声音。
5 h+ c- I9 K" Z( C, f% ~8 t( s* \「我忘了拿衣服进来。」
' i2 Q& i8 u& N; v* j& r* W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迷糊啊。闻言,季风摇头微哂。「我帮你拿吧!」
1 ?5 S9 w& ?# R( |「换洗的衣物刚好用完了,要回我家拿。」
4 {+ {* y7 B( ~6 Q「钥匙呢?」5 Y) q0 M9 Q$ A! X7 I2 J9 i; F( A
「书包里。」
( f" l8 s) [/ s- S0 C9 W季风在纪枫的书包里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于是他又询问了纪枫一次。
" G" R9 N9 w# w- {- v- Y( p「咦,不在书包里吗?」纪枫疑惑的问着。' n% L* i% j2 E. K7 w4 k0 d
「等我一下,我出去找。」纪枫找了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以后,从浴室走了出来。" r1 u. i) f2 n! l; C
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纪枫,季风不觉一呆。" F/ G8 W( O! f4 X9 E4 ]
栗色的头发潮湿的贴在两颊,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气的关系,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因为匆忙走出来,水珠仍不停的沿着肌肤慢慢蜿蜒滑落。
' l) _5 R# V9 a' @- r! j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纪枫,小时候,他们甚至曾经一起洗过澡,但是,在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小枫的身体,有这么纤瘦、这么白皙、这么……美吗?- ?  M% b& ]' O, {
纪枫低下头,在书包里翻找着,几乎将整个书包都翻过了,才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夹在里头的钥匙。8 z- Y6 q3 d7 A
「在这里。」纪枫转过头,就看到正在发呆的季风。; F5 I& e  w8 ~5 _3 ^
他好玩的将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喏,钥匙。」2 {$ q4 B: J' p4 W3 @
「啊,哦——」季风愣愣的接过钥匙。( y# _$ [% Y9 s0 u2 j# z$ \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吹拂了进来,拂过纪枫依然潮湿的身体,纪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6 N+ ^$ r8 X* w/ a6 H+ u) r& T季风总算回过神,催促着纪枫道:「你还不赶快进浴室,小心又着凉了。」) H  L* S4 s7 F1 }
直到推着纪枫走进浴室,季风才重重吐了口气。
. h$ m- g1 b) Y( f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0 b3 V0 _1 v7 Q6 J! O" ^! K8 w  ~
就算纪枫长得再纤细、再秀气,他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啊!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不是最清楚这点的吗?' J+ M+ d1 I7 b  E% i9 |1 ]" R
那么,他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反应?3 ^6 k1 s, T1 c% c
季风不由得握紧了手心里的钥匙,直到钥匙的齿印深深的刺入皮肤里,仍不自觉。
+ |6 n  a# A! k( ]9 k纪枫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4 d1 K: Y% w7 s' v, I  l% |& N; ?「你没把头发擦干吗?」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季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
4 F% B' u- ^* k6 B; b1 r" V0 @「麻烦。反正等会儿就会干了。」纪枫耸了耸肩。「你在看什么?」他好奇的将头凑了过来。
% m; p3 v* p$ W( R* E) g「金庸的笑傲江湖,从我爸的房间里挖出来的。」季风扬了扬手中的书。7 `, d- d  \$ ^; |
「好看吗?」纪枫在床上坐下。! f! K$ J$ \  q5 {! Y8 v( u+ c
季风拿了另一本给他。「这是第一集,你看看。」说完,他走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
3 K$ r; U$ D5 J$ o$ w; e& `纪枫接过了书,才看了几行,季风就开始帮他擦头发。
6 c% M# |2 e7 Z6 s「我说没关系的啊。」啧,这样他怎么看书啊!8 Y: R' B. q/ h% G7 p
「你刚刚才围着浴巾到处跑,现在又不把头发擦干,你想感冒不成?」7 D! C4 d# p: Z! S. V
季风就是这么爱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光是这样子哪会感冒。$ g5 j8 e% G1 p5 h2 h; X
心里嘀咕归嘀咕,纪枫却还是乖乖的坐着,让季风帮他弄干他的头发。
: G# P2 T$ {9 z% w; @+ \5 L% A注意力又回到书上,他知道季风拿来了梳子,正在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留得比同年纪的男孩长,几乎到了肩膀,虽然平常也没什么在保养——他是男孩子,哪会去理这种小事,但班上的女生却总是用又羡又妒的眼光瞪着他的头发。
. T$ Y. b# f2 `8 l+ t季风所用的力道很轻,所以,虽然是他在帮自己梳头发,纪枫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干爽的发丝被窗户拂进的风撩动着,感觉很舒服。
! t# s$ H* w! K4 \: H5 E+ B见季风梳完了头发,纪枫移动自己的身体,躺在季风的身边,边看书,一边和季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6 ?# f) z' M9 v
虽然小说好看,但是一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纪枫看没多久,眼前的字慢慢变得模糊,眼皮也跟着缓缓垂落。7 s9 k3 q+ V( _; y9 _2 s
「小枫?」季风听着纪枫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一定又睡着了。4 h. f% x! [' d1 z' f1 R# C5 P
真是,连看小说也会看到睡着。
* q4 g8 k( m- F' S: _季风轻轻的拿起盖在纪枫下巴上的小说,细微的动作,让纪枫微皱着眉,但却仍然没醒过来。* B" }4 s0 d) g1 k
凝视着纪枫的睡颜,那像小孩子似的纯稚睡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2 h' |9 @3 n4 M- a9 E! R+ X: B微长的浏海垂落额际,长长的眼睫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透着淡淡粉红的唇微启着,微敞的领口处,纤细的锁骨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7 N+ W) ]" i5 Q+ Q/ ]# ]1 Y/ G" Q1 {; x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季风慌忙的移开视线。
6 g$ p& D: }5 t3 }8 O, B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啊!眼前的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好朋友啊!
7 Y. b/ Q2 r+ o( ^- J4 h/ q慢慢的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为了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季风决定熄灯睡觉,他越过纪枫,将床头灯扭亮。
# v. @3 r- ]" ?2 \' z1 y. C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吵到了睡着的纪枫。
: J1 i$ B# E. }& A% F纪枫眼睛连睁都没睁开,半撑起身子,刚好和低下头的季风对上,两人的唇不经意的擦过,虽然时间短暂的可能不到一秒,但季风却像是被雷击到了般,倏地坐直了身。. f% d' @+ B7 l% L% ]! }# B
「怎么了?」纪枫揉着眼睛,声音中净是浓浓的睡意。3 _# ?) l$ }$ p% Z9 {
「我……开小灯而已,你继续睡。」
1 e: [* P* B3 o2 U) X「哦。」纪枫想都没有多想,倒头又睡着了。+ Q. g2 \9 o2 M7 R2 G7 r/ I7 E
看着纪枫平静如往常的睡颜,季风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唇。残留在唇上的,是纪枫的柔软,炙热得像是烙印,焚烧着他的双唇,让他即使想要遗忘、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1 N! F+ C+ G9 H& f躺在床上,季风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纪枫平稳的呼吸,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L( J6 q( C0 Y/ ]3 ~8 c& D
那一晚,在清凉如水的夜里,季风唇上那火烫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E. b1 H; `$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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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 ^. ?9 J2 v/ v; W: a
/ ^' i6 l* i# v& N
放学后的教室里,人渐渐的走光了,而睡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醒的纪枫,正努力抄着从季风那儿借来的笔记。! F* C; S+ e( ~9 t' V
季风的笔记向来是他的救命宝典。在课堂上,从未清醒超过一刻钟的纪枫,全都是因为季风的笔记才得以平安的混到高中。- t( {: B9 b. N8 k# b
「小枫,你有听说吗,去年进来的一年级校花,今天要向季风告白哦。」原本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的男同学突然围到纪枫身边来。
$ h2 G4 t6 a' T; j# c4 ?「一年级校花?」纪枫停下了笔,皱起了眉头。他没办法在脑中想着事情时,还做其它的事。
  V+ P* X; v4 v7 s( S! s8 O5 a, T3 B「对啊,你不晓得吗?就是那个许筱忧啊。她去年秋天入学时,造成极大的轰动呢!」其中一个同学奋力的解释。
3 ^5 U8 c3 E7 p: P! ^「她不但人美,连名字也很美呢!」另一个人作梦般的叹了口气。- j) s+ n' m; k  E# ^" V1 n+ ~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纪枫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0 I7 {5 t; M! s* a( g6 s他知道刚刚有人来找季风,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底是谁找季风,季风只留下一句叫自己等他的话,就离开了。$ U4 o- H( S7 `3 M! B3 j
「刚刚下课时,那个许筱忧来我们教室找季风,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吶……」那个同学似乎发现自己离题了,轻咳了一下。「总之,她把季风找出去了,看样子,分明就是要找季风告白嘛。」
) p7 `$ s( P# G「这种事情不是常常发生吗?」纪枫不了解这首什么好奇怪的。相貌、成绩样样出色的季风,向来是全校女生追逐的目标。# w0 `- d7 }2 t7 G; c( H. Z
他也曾听说季风不少女孩交往过——只是季风在他面前向来是只字不提,而他自己也从来不想过问,所以,这一类的消息,他反而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 D4 O0 m% |! Z) M$ J6 S  z" j「可是,这次是校花吶……搞不好,季风真的会被她掳获,那……我们不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吗?」
4 v0 K; H) X# a2 O# x" r「既然喜欢她的话,干嘛不去追?」纪枫因他们的话而失笑。
9 W% d5 t9 s# D% v' k$ Z「唉……小枫,你没喜欢过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同学搔了搔头,终于道。3 C: X/ K. }! Y( s
「对啊,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3 N  U0 M  W7 o8 @; ~2 F
「要是不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一旦说了出口,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 j: G/ V) d; s5 q; C9 _" h# i9 F「或许吧……」
; f! f9 F3 P" j2 z7 s) B6 \听着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纪枫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 U3 [7 C% G* }! S2 S, t) Y也许,真是因为他没喜欢过人吧!所以,才不晓得,原来,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喜欢」竟是这么难以说出口。
) g0 A0 g/ K( k  `9 v/ ^& l# S只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9 e& x' H3 \5 l9 S9 t
那种喜欢对方,喜欢到连说出口也不敢的感觉——: i$ c& z$ P: o8 T+ \" H$ j
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7 X8 p" x& g9 ~, {0 a  [
兼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
' T# W* r3 V* b# L) @1 F- a二年级的校舍后面,在外墙与校舍间种桓了一整排的绿树,在这个微热的春季里,带来了凉爽的感觉。! ]3 I8 Y: K7 z2 o* G2 h) ^9 {
站在季风身前的,是个羞红着脸,低垂着头,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女孩。
3 x+ `, [. J, Q% _" ^虽然女孩子已经沈默了快十来分了,但季风并没有不耐烦的出声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0 v4 y3 N% V7 x$ N: N& L
「学、学长,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女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
% ~! o9 k9 c6 F  O9 d% P7 f( j& I她有张水灵灵的脸蛋,明澈的大眼,此时脸红得像苹果般,看来很惹人怜爱。! H4 M$ j6 S& f/ J! l
女孩的脸彷佛在哪见过,但是,她的眼蜻……牵动了他的思绪。季风知道自己可能曾经在哪见过这女孩吧!但是,她的那对眼睛,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 l  Q1 \$ J# X! Z4 g, J. c「妳的名字。」终于开口,季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j1 W$ Q4 G" n7 [
女孩疑惑的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告白怎么会换来这样的一句话。$ c) m; z/ t: S5 J& i
「如果要我和妳交往,总不能连妳的名字部不晓得吧?」  b! R7 R. ?6 I$ C  Z
「学长,你答应了?」女孩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真的答应了。」
: v( G8 s( T( M. ?3 G像是作梦般幸福的语气,让季风笑了出来。
/ U3 h1 N+ s5 H: j3 }4 e; d「真有这么值得高兴吗?」7 M9 w" ?1 d( M) `% o, O7 {
「当然啊!」女孩用力的点着头。「你绝对不会晓得我有多么喜欢你。」$ L/ U) ^. i. A6 f) t  `! z& y
「为什么喜欢我?在今天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 y( A# ~' t: o: N# i1 j! z4 o「两个礼拜前,我曾经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学长,还……撞翻了学长手中的一叠作业……」她露出带着腼腆的笑容。「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记得学长。不过,学长可能早就忘了吧!」
( X4 K4 T3 q9 D8 r从好友那里得知,他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季风后,她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 V4 K' S6 H2 p$ i7 Z! w( I
上课时,她会不自觉的搜寻他在操场上打球、跑步的身影,甚至只是在走廊上不经意擦肩而过,她也会心跳不已,她在意他,在意到让自己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O4 F0 K7 Y$ R  {
「原来那是妳啊。」季风对那件事还有点印象,那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女孩是谁。
5 k5 l& A# S; v( E- B& L「学长,我叫许筱忧。你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峨。」许筱忧甜甜的笑着,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撒娇。) R, }1 ]% S% V: v* V' J
望着她的笑容,那微弯的菱唇,扬起甜美的弧度,但,浮现季风脑海的,却是纪枫透着淡淡粉色的唇……; h5 B# N, j' z) i: B0 s
那一夜,他和纪枫在不经意间的四唇相触。
' [- b4 s, w# {% D* ^: v0 R0 E虽然他努力的想遗忘,但此刻,记忆却鲜明的浮了上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唇际,彷佛还依然残留着那份柔软和炙热。' _$ k1 j  f+ [  [) g7 U. W
浑身一震,季风连忙甩去那一夜的记忆。+ A) g/ r" F$ X; Z+ g' n; ?- T* @
「筱忧,以后,我送妳上下学吧。」像是在逃避什么般,这句话不经意的冲口而出。
+ t( b/ [: Q% s& L5 C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如此提议,季风只是想彻底遗忘那份不应该有的回忆。
# l  h% {+ t+ v( Z8 N& f尽管明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和纪枫相处的时间将会减少,但,季风却始终没有收回这句话。
( n% E) x8 N# O+ v4 W, Q) ]: C也许早该这样做了吧!即使他们是再好的朋友,也该保持一段距离的。
  E* N5 I' E" z3 [他和纪枫,早过了小时候那段总是黏在一起的时光了,不是吗?9 n- f3 E0 w7 s4 H# A, G
清晨,天气凉爽,鸟声啁啾,这是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晴朗早晨。
& ^- l% w, R, y! Q6 v一如过去十多年来每个早晨,纪枫急忙的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餐,拿起了书包,冲出了大门。
" G# T# m: C( ?0 H0 g0 r! S* k而门外,是纪枫十多来一直熟悉的景象,季风正倚着停在身旁的自行车等着他相他一起上学。8 z; Y1 h& i  K( z
纪枫关上门走向他,便察觉到季风欲言又止的眼神,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0 X; p# I: a2 p+ Y; _5 b季风点了点头,只是,凝视着纪枫的他却依然一语不发。
8 }$ @% X5 ~. O8 K5 ?7 Y「干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纪枫笑着揶揄,一手已搭上季风的肩胜。
6 i2 k3 Y  ]5 L「我想……以后可能不能接你上下学了。」虽然带着些许犹豫,但季风还是开口了,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3 _. d) t. W/ {: c3 z  ~纪枫有将近二十秒的时间无法反应,然后,他像是被火烫着般缩回搭在季风肩上的手。
3 h" ^1 x1 s0 Z7 ^2 r6 h0 d2 U8 b, G" Y「为什么?」他脱口问,却没有发觉声音里的指控。
; e  f& c- o3 j, y1 t  t) o季风别过头,视线落在道路的尽头,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向纪枫开口。/ N5 J9 M) L( T" q  o" U* U$ }
「我遇到了一个想认真交往的女孩……」季风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相信纪枫应该明白。1 ^' _+ Q- \$ [. }/ P5 P
听着季风的话,纪枫的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中彷佛有某一个角落开始碎裂。
% l$ K1 C4 o1 ]  y. [胸臆里空空荡荡的,感情,竟像是被他这句话掏空了,纪枫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o, h9 R1 h/ S
不该是这样的,季风也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了,为什么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3 `& w. P1 U/ `$ i* B8 @3 _而且,过去不管季风交往过什么样的女孩,他从来不曾丢下他,从来没有!# B0 _: _. w6 C! R6 Z0 `% F2 _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y7 Y" m  I8 m  V9 T/ W) C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 F, ^  F! ^! a& C% O# e「小枫?」季风再度望向纪枫,对纪枫的沉默有些担心。
' t- ?7 U/ C  G5 [) A, [听着季风充满了关心的语气,纪枫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个字来。4 d3 V) b1 @  [& x5 }5 V9 O8 a
不该……有这种反应的……
8 F" v  |; }. K9 f, ]4 O就算两人以后无法一起上下学,他们还是朋友啊,这样的关系,不管季风交再多的女友,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
7 b, j. x2 m* f7 n4 s季风正等着他的响应,他该微笑祝福季风的,他该……
: ]9 S' y3 W& _+ D& L& `「是上个礼拜来教室找妳的女孩吧!」纪枫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绽开了一抹笑容。" f7 l& K" `" w) l2 Z
「嗯。」没有察觉到纪枫笑容中的勉强,季风因纪枫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松了一口气,跟着微微一笑。「筱忧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7 U( Y" e2 P; _/ I; z$ c! R那是纪枫一直所熟悉的笑容,但是,从没有一刻觉得季风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J  _5 V0 i; x5 u! L
那个温柔的笑容,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啊。7 p- i% q- P/ E: Z( k- g
这个事实,让纪枫的呼吸忽地一窒。他只能毫无意识的低喃。「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 _! p; X4 Z4 E7 m「不能载你上下学,你不会怪我重色轻友吧?」
0 m# K, V% @: p- T. w" M「女友本来就比朋友重要嘛。」纪枫笑,却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 h$ ^! r, p0 j0 m4 [, S
「改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季风笑笑的拍了拍纪枫的肩膀。
+ u  k! `, |+ J- Q, u! ~「嗯。」纪枫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F& u( h6 g' O9 Q$ i
「走吧。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9 c, ?. p2 b8 i6 p# v+ u8 N- O纪枫一如往常的坐上自行车,当自行车开始前进时,纪枫却再也没有平日的轻松自在。0 Y* \' r( D: L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一起上学……# ?" e  Z! W5 d
仰起头,映入眼中的天空仍和往常一样的湛蓝,只是,纪枫再也不可能有和昨天一样的心情了。4 @2 o; s2 X' y9 n4 v9 |
「……枫,小枫,下课了。」
8 a* \3 N% b' r$ z6 z( {低低柔柔的嗓音,唤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纪枫。
- D) a8 x0 Q0 n' u纪枫睁着沉重的眼皮,这熟悉的声音,是季风……仍不甚清醒的纪枫下意识的绽开一抹笑容。4 }& J2 W7 a. e$ [
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 p& Q9 k( A4 n7 L4 V. F明天,他和季风还是一样可以一起上学、回家。! W1 `6 l, \( z# a5 w, Q1 }
「这是笔记。你又睡了一天了。」季风将手上的笔记本放在他桌上,有些无奈的摇头。
# E! ?* s% U. |8 f$ L; Q「没办法啊,谁教我听到老师们的声音就想睡……」纪枫揉了揉眼睛,挥去了梦中所残留的不安。1 N6 X" o; J2 p& `
「你啊,再不改可就没女孩子要了。」季风敲了敲牠的头。「还说想交女朋友冽。」
. i9 ?/ m# D$ o6 q& }- D「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想通了,愿者上钩嘛。」纪枫开着玩笑,总算清醒了些。
5 v# s$ }/ b3 t) `; h! V% J$ Z- d「啧,这么消极。」2 b% v6 x2 ^1 q' o' \
「季风,有人找你。」教室门口有人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羡慕与嫉妒。$ U" e( f: {: x4 g; [" ^
两人循声望去,门口处,快被一群大男生淹没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似雪般白的肌肤,小小的脸上镶着一对彷佛会说话的明亮大眼,粉红的菱唇微翘着,如同一尊可爱的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 t( ?, P: |1 S# a# _/ x& D7 z# E女孩用着目光寻找着季风,当两人的视线终于相对时,女孩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 |- d6 V* R: C1 g同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一堆抽气声。, }7 X" o4 {& q) D0 |1 u1 x1 w1 p
「对不起,小枫,我要走了。」季风对纪枫笑着眨眼,不待纪枫说什么,季风已背起书包,走向那个女孩。
' G' q7 m/ V5 H9 L, C2 O纪枫怔怔的望着季风和那个女孩一同离开,终于发觉,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季风已经不会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 T0 ]) h9 Y1 A, }3 A
「呜……她竟然对季风笑得那么可爱!」说话的人差点没有掩面痛哭。$ U0 Y. C2 l* u0 J
「可恶!看来季风还是和许筱忧交往了。」一旁的男同学满脸的不平。
; I. }+ I+ G4 q「虽然不甘心,可是,两人看起来真的很配啊!」承认失败的人叹了口气。
+ }/ u* P4 n& b. J: v# [「才不会,一点都不配!」女生抗议了,她们才不甘心她们的白马王于就这么轻易的死会了。* G3 r  \4 I6 ~5 U- s$ n! A4 s
「对啊,季风才不会认真呢!对不对,小枫?」女生开始向纪枫寻求保证。6 b0 P' j! B) u  Q# y
纪枫听不进所有人的话,只是茫然的低头收拾桌上的书和文具。0 P# R, N7 D* P; Y2 I
「对不起,我先走了。」匆忙的和同学道完再见,他背上书包,几乎像是逃难般跑出了教室。) Y8 u. q- E7 q, f3 b) b
都知道啊,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难过?  t; F6 Y: Z) C& D1 U
难过得彷佛……自己被拋弃了般……
; X- x. d2 |( _9 \/ r, }6 I3 J7 h不过就是不能一起上下学而已,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可以办得到的,不是吗?8 [+ y+ ?  [! ?' Z$ G5 }
今后,真的不能一起上学了吗?那个一直以来,专属于他的位置,将被另一个女孩取代吗?& g' e; F% F3 I* [6 Q( O' p5 E
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纪枫伸手摸着脸庞,发觉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滑落。- {# A; B$ W2 A1 C1 g) t
他到底在想什么?
6 G4 M+ Y- K5 U( Q- Y5 b季风只是他的好友,他不该有这种……近乎……嫉妒的反应的。4 B. J1 J: x* ~4 l4 `8 s2 d
不由自主的伸手摀住脸,决堤的泪更是无法遏止。/ L% f) B/ T/ v, r
他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f. A. r4 o: f  X$ m
「阿风……」口中低唤着牠的名字,纪枫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紧般,痛得几乎教他窒息。3 ?1 S" @' `- k) `* s) U; Q
阿风——
/ M0 c7 o0 Y& R* ]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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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6 p# e1 V1 \0 S& O
3 I1 `4 D! g7 G
突来的一阵晃动,惊醒了沉睡的纪枫。
: h- ?; |' ?9 p/ l' f  c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时之间,纪枫还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
# G4 w7 ^. @$ a( M/ t  I* G看着安置于膝上的书包,纪枫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天搭公车上学。9 b2 g: S1 n3 r$ \2 D
因为不放心,母亲还特地陪他一起等公车,确定他坐上了车才离开,在他上车前,还一再叮咛。「你只坐四站,千万则睡着了。知道吗?」
- ^2 Y: ?+ s$ J0 x他虽然也很努力提醒自己别睡着,但昨夜的失眠,让他上了公车后,就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 N; J7 l  F. [3 N" A0 D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心中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往学校的路啊!9 E3 K( U; x8 [/ U! L9 P! V; [
慌张的瞥了眼腕上的手表,离第一堂课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那自己究竟被公车带到了什么地方?! Z: E7 [1 a; j+ D
纪枫有些茫然,陌生的道路,让纪枫手脚冰冷,他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Z( [- D7 i7 G2 y' [
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每当他因迷糊而闯祸时,总是有季风在他身旁,季风处变不惊的冷静,总是能安抚他每次的慌乱。4 A6 x) W# g) m6 s  `8 g+ m2 S
难道,没有季风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事也做不到了吗?& A6 i3 X  I8 w6 ~- M& ~1 o4 \
昨夜,他想了一整夜,他知道自己太过依赖季风,是季风先松开握住他的手,那么,他也该学着独立了。
# W: l7 i* ^0 T) l0 O  {- g/ n所以,他婉拒了母亲要开车载他上学的提议,试着让自己搭公车上学。他想要证明,即使没有季风,这样的小事,他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 ^! `  b7 ^7 y7 p9 j3 i但是,失败了吗?就连这么一点坐过站的小事,都足以教他慌张得如同世界末日。4 F. ?3 }3 S) X+ G
深吸了一口气,纪枫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季风的话,他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m! c1 E7 C+ q; o
先下车啊,等会再坐反方向的公车回去好了。
2 {' W' K  o9 \5 Q季风一定是耸耸肩,无所谓的笑说。
9 a* O* e+ n7 A' }$ k是啊,先下车吧。
" c" k; {# `8 c: B5 i6 W6 b5 v( @纪枫按下停车铃,然后他下了车,伫足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0 v! ]9 r" S3 F, W陌生的景物、陌生的人。四周流动的人潮彷佛没人注意到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4 c# Z1 L/ f, y熟悉的慌乱又涌上了心头。( Z# J  `- M4 ]+ B( k4 ~& G
不能慌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纪枫拼命安慰自己。
! o7 d' U* z7 v总之,先过马路,然后寻找公车站牌。. N/ ]% ^7 P3 ?. R* z
纪枫深吸了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 y/ R5 l6 N" R7 b) A6 n. w9 ?他朝着下一个十字路口走去,穿越马路,直到看到了公车站牌时,纪枫才稍稍松了口气。) l( ^& d+ t7 I7 Y; N. f
他看着林立的站牌,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可以到学校的公车,只是,看过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站牌,仍然没有一个站牌上写着学校的名字。
0 E. W4 d% v. l; N. w, p' }5 E没有!/ {* k; q/ Y7 ~) F. \8 m
一直压抑的惊慌无措,全在最后一线希望落空后上涌,纪枫只能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站牌,却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9 M4 ^3 Y* _6 W, l  \6 Y" W" x
一阵尖锐的剎车声在纪枫的身边响起,将纪枫恍惚的神智拉回现实。
' l" }! W% r+ ?+ ?. s/ u, M1 c; P  Q$ d「你不是纪枫吗?怎么会在这儿?」( V# v. Q- T  _5 M( d
「阿风!」纪枫转头,直觉的喊道。
4 ^% b0 D- |5 I1 @7 }每次,他有困难时,季风总是会适时出现,帮他解决所有麻烦,这次,也是一样的吧──( ^8 [9 m  Q. }3 n' T
但是,停在纪枫身旁的,是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摇下车窗,叫住纪枫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虽然戴着墨镜,依然掩不去那张俊挺的脸庞。
" r& Z: W9 a1 S9 r' a& ~; y1 X. L) p不是他!浓浓的失望瞬间蔓延。) e. F4 t- U9 F8 I* G( X: t8 j
「不认得我啦?」男子笑道,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漂亮深邃的黑眸。
# R0 D8 `& T7 i; ~4 N' b「康老师?」看清对方的面貌后,纪枫讶异的脱口喊着。
' k: Y3 o) b* D- X1 j康逸南是他们学校的英文老师。而今年纪枫那一班的英文就是他教的。
2 J4 h4 n3 l+ I* e; v) E) \「不是上课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V0 D* s# a* ?% a" }
「我……坐公车坐过站了。」纪枫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 [9 F9 \6 h7 S* S' o1 O/ Q+ S「睡过头了吧!」康逸南露出了然的笑容。9 M5 w* Q2 |5 ^- ^% [% q
纪枫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 n( N" d& o, e* c% L1 A& w虽然康老师的讲课在学校算是数一数二的,但纪枫在他的课堂上还是照睡不误──这也是康老师为什么会记得他的原因。4 f  J4 s9 K9 O  g. R
「上车吧。」康逸南头微微一偏,示意纪枫由另一头上车。
$ K7 Y3 I8 Q7 N6 M3 T6 E$ y4 K纪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风似乎会来找他……  a3 H, k5 F1 m3 n* ^4 M1 D
「怎么了?」见他没有动作,康逸南出声问道。
1 @# j+ K8 {/ Z+ m! m. @「没什么。」摇了摇头,纪枫滑进跑车内的真皮座椅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书包。. R, z  K" |9 W
他还在想什么呢?季风不会为了他特地跑出来的,他再也不是季风最重要的人了啊……
, m6 B# Y7 [3 D) N3 G6 q「喂……你怎么了?」康逸南愕然的看着纪枫脸上簌簌掉落的泪滴。& J9 o; e- y, d  |# a3 n- i
就这么一眼,康逸南的心脏像是受了剧烈的撞击般。
4 R' K* d& _3 w! {4 e从来不晓得,一个男孩子哭泣的泪颜,竟也可以……这么美!- w5 z( m. e( p) A7 W/ P' C( }
明亮的黑眸彷佛笼上一层薄雾,清澄的泪滑落白皙的脸庞,柔弱得教人只想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1 \/ r- O0 M; ]+ N/ `! Y
耳中充斥的净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那一瞬间,康逸南迷惑了。
2 l5 ~# x6 @, [( c季风第三十一次看向自己的手表,指针离第一节下课只剩下十分钟了。
7 j  o. ?% _; u) t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窗边一个空荡荡的座位,那是纪枫的座位,而它的主人至今仍未出现。
( I7 b8 H$ z/ \* f- y- b0 N0 {. H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一起上学。
9 S9 d; s) E2 D1 S, T, v一直以来,纪枫都是与他一起上下学,几乎没什么一个人坐车的经验,再加上他迷糊的个性——一个人坐公车,真的没问题吗?8 v( l# \9 I# S: L" h
虽然,说不要再一起上下学的是他自己,但是,季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担心。
& h- h6 U2 r) U7 G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口沫横飞,但季风却听而未闻的任那声音溜过耳边,对纪枫的担忧,已随着时间的经过,累积再累积。2 @5 ^; a! r  }2 f, [; Q% O
桌上突然丢来了一张纸条,是斜前方的同学,也是纪枫和他的好友的——季靖遥。
' ~3 q4 a# y9 Q5 r7 R) ?季风皱起眉,这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无聊的传纸条游戏。  {; Q9 R" f' j- @- y
「打开它。」季靖遥无声的道。" S$ {5 I" d* @/ U7 s; N% U1 R
季风还是依言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 B. {6 J/ [9 q
小枫呢?他今天早上没和你一起来上课吗?% v2 R) I& c/ F) x6 _' g7 T
季风抬头,看到季靖遥正疑问的望着他,他极缓极缓的摇着头。
4 w7 x0 w" a6 E* _1 F' k过了不久,季靖遥又丢来了一张纸条。% f( F9 k: e# w0 f# g/ V
为了女朋友?你不怕迷糊的小枫出问题吗?9 r8 G/ m) c% k3 E  u; q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却让季风的担忧累积到了极限,他倏地站了起来。
- R. ^4 M4 J! i5 i8 P6 u! C「季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台上的老师见是品学兼优的季风,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缓和下来,开口时,甚至是和颜悦色的。
; D3 e( m- t$ e0 B- p「我要早退!」季风很快的道。( |3 b  Y8 F9 w+ r/ B8 ~- e
「早……早退?」老师不敢置信的重复,鼻梁上的眼镜跟着滑了下来。6 j; P% |# x- M; h; c
季风也不等老师的回答,已知一阵旋风般,刮出了教室。
' J. w+ F0 s) E2 l+ J离开教室后,季风第一时间冲向了停车棚,牵出他的单车,心急的只想找到纪枫。# `  k  W! @" X/ _4 J
他果然……还是不该丢下纪枫一个人吧?
8 p: |' i, Q4 J+ U7 Y, A「心情好些了没?」下了车,康逸南问着站在车子另一头的纪枫。
, V* h  E" D! [$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的。」纪枫朝康逸南绽开一抹微笑。只是,那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看了更是教人心疼。
) j; ]: K. x7 d# c6 t7 `% U8 K「真的不肯告诉老师吗?」* |" J% p. H' \  I
「没什么的。谢谢老师。」3 v: G- ~( V# X5 Q& ]/ e
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太依赖季风,说他没有季风在身旁,连坐公车生过站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吗?
; q4 B6 |; F5 R$ {  A7 ?# m6 S纪枫垂着头,默然无语。  l' e. J( V& u+ n+ X6 b0 _+ _' v! Z
「小枫!」
( B, z" [9 J/ R9 ?' r前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纪枫浑身一震。( Z. g% L  K. Z  O" m. C
这声音——是季风啊!
! {% U, B# h1 m- n0 f) Y4 p纪枫很快的抬头,便看见季风骑着自行车朝他而来。9 S9 U2 s7 f" L8 e0 f3 T
季风丢下车子,捉住纪枫的双臂。「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学校?」急切的语气,季风的担心已溢于言表。- H3 l7 ]2 C! j$ I1 q
「我……」季风凝视着纪枫,只是一夜未见,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好想他啊!, o/ n9 B' m5 t1 u4 P3 W, p/ g
「你哭了?」季风的眉很快的聚拢。「谁欺负你了?」黑眸开始染上怒意。
# O+ l9 p' P% i% s' Y「没有,不是的……」纪枫连忙摇头,然而,见到季风的喜悦和全然的放松,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 H) X% X9 K  V4 [9 ]2 |
「怎么可能没有,不然你为什么哭?」季风握紧了拳头,脑中充满了杀人的念头。
9 k! H+ J# I$ O6 ^6 y然后,他看到了康逸南。. v" L+ V7 V6 g* n
康逸南和季风充满杀气的眼对个正着,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H9 B- [) r% _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季风已放开纪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康逸南衡了过去。
! t, d8 O  l4 d2 ~1 O+ i: J6 a「你……」康逸南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记狂猛的右拳已恶狠狠的击中他的左眼。2 k( Q8 c4 d% {8 r0 i$ ]# t4 @
「啊!康老师!」纪枫先是愣愣的看着季风莫名其妙的恶行,直到发觉季风正准备给老师第二拳时,他才连忙跑过去阻止。「阿风,不是的,你误会了!」纪枫拉住季风的手臂,慌张的道。
* |" b! `+ t4 @+ H# P「我误会了什么!」季风怒犹未消,眸中的怒火直朝摀着左眼的康逸南焚烧而去。
; |2 ?% f  g' w  N「我……是我自己今早坐公车生过站了,当我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遇上了康老师,是他载我回来的。」纪枫一口气将一切解释清楚。, ]* k* a: D2 D  m* A2 K
季风闻言一呆,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
5 d; V/ z5 G8 A% \1 ~3 n8 M「对不起,老师。」见季风终于听进他的解释后,纪枫松开了季风的手,跑向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J/ }4 n$ ~2 B' I# q5 o/ c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冷静的季风,竟也有抓狂发飙的时候啊!
) m3 M; B8 m5 u3 S* _5 E康逸南摀着眼,刚才那一拳可真有力,让他狼狈的退了数步还差点摔倒,左眼上的刺痛几乎快让他不顾形象的龇牙咧嘴了。" C4 x+ m9 j4 |% D( j
「老师?」# E- n" N) m* P0 o2 Q
「我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
2 B& K4 G. T+ I, E「真的没事吗?」纪枫再度问着,生怕老师动怒。
) l( m$ Y* i/ u1 ?) W虽然季风不该打老师,可是,他无法看着季风因此而受罚——何况,季风会打老师,全都是因为他啊。! h& s6 t, {; d8 r. `9 f
「那个……老师……」纪枫欲言又止。
$ h: O6 [% I" \' F「怎么了?」
2 @3 \) b7 H: a5 i/ _# Q1 u! }" m, c. g「阿风他……只是误会了老师,他绝不是故意打老师的,可不可以请老师……原谅他?」# r5 q" ]( j& ~4 W$ F: T. X4 R7 F
望着纪枫哀求的眼神,康逸南觉得自己的气几乎全消了。4 k0 ]( B6 _: t8 `2 [$ ]  B
「没关系。」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t) k. L7 X( o' p& S- v
「小枫,别说了!」季风突然一把拉过纪枫,瞪着康逸南的眼神依然不驯,甚至,含了些许敌视。「康老师,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若要处罚,我接受。」2 `0 w+ D- h/ D! |! t* T
「阿风……」纪枫愕然的看着季风。
1 [: {' R. t& Y( e" B% y为什么?老师都说要原谅他了啊!
- F' t5 s; c* m" S3 ~9 N「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可能是太关心纪枫了吧!」康逸南微微一笑。
' C9 `; O2 \3 o0 ]3 [7 J$ v季风瞪着康逸南,突然转过身拉着纪枫。「小枫,我们回去上课。」
: O* ?! k* [; \2 C5 ]4 x6 Z5 d9 Y% g「可是,你还没向老师道歉啊……」纪枫就这样被季风拉着跑。
, ]/ |2 S" i8 U, r. R6 j. O: H* O季风没有回答,纪枫没办法,只得转头向老师投以抱歉的一瞥,随着牵起自行车的季风走回教室。3 g! Z. u% i  c+ Y# U; Z& C
「阿风?你在生气吗?」回教室的路途上,纪枫忍不住问着抿紧唇的季风。
8 A3 ~2 W  X% g) E; P  Y0 W「没有。」季风自齿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_; t. ]5 }  V8 U( |$ m0 n  k" N4 Z「可是……」和季风认识这么久了,纪枫怎么可能不察觉季风的情绪,虽然季风这么说,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是冰冷的怒火啊!* a* G, q/ B) a$ p9 |; ~
前思后想,纪枫觉得季风一定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主动的开口道歉。: P  e5 ]2 Z+ y6 R& E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过站的,我只是不小心睡着……」
, ?$ L6 j4 Y! I1 p( s「我说过了,我没生气。」季风瞪了纪枫一眼,成功的让纪枫咽下尚未出口的话。
/ a* ?) P" J9 Z7 N「可是,我还害你逃课跑出来找我啊……」现在是第二节的上课时间,季风一定是担心他,所以才跑出来找他的。# y1 R: u% W' N/ p, U, q
「没关系。」季风脾气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A3 t1 m/ L- n/ A
沉默笼罩着两个人之间,纪枫看着季风的自行车,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早上,季风一定是用这自行车载许筱忧上学吧!! I# V& u8 O" `* z: u0 a
脑海中浮现着两人依偎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纪枫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h7 z7 {1 }$ D, h1 a# u4 z" }
「怎么了?」季风几乎是在纪枫的脚步一停时,就跟着停了下来。6 _7 o' U6 H! a" d
「没……没有。」纪枫勉强摇头,跟上季风。# j8 J+ D4 x3 r
「你怎么会遇上康老师的?」+ j; n0 g' T' M
「我在找回学校的站牌,可是找不到,是老师发现了我……」4 v' k$ p5 z. C, i9 k! l* k
季风抿着唇,这是他知道的纪枫,迷糊又不善于应变的他,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慌得不晓得怎么处理吧!
4 k- g$ `6 `4 f8 q过去,每当纪枫闯祸出事时,总是有他在纪枫身边收拾善后,然而,这一次,纪枫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帮了纪枫的人,是康老师。- M3 m8 L9 N! c: i3 q" t
而,这个事实,让季风烦躁不已。  W+ \. T2 ^% p  A/ P
「找不到不会问人吗?」季风的语气带着责备。7 ?" J# I1 m/ Q
「可是……那时候我没想到嘛……」他一看到没有一个站牌是到学校的时,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哪还想得到这么多。/ x/ z; N) ~( B; a# \
「你啊……」听着他的回答,季风的气不知不觉消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8 J6 l0 ^$ m3 U0 h9 S9 P6 t只是,他和纪枫,都未曾察觉这一声叹息中,除了莫可奈何外,还含着深深的……宠溺。: a( O" e1 o1 r, f
「对不起。」
9 Q2 J& c2 P& V. \# u# x  g「跟我道歉没用啊。」季风将车停好后,陷入了沉思。0 q3 V- H$ O9 v, L+ A1 ?
虽然,决定跟纪枫保持一点距离的人是他,但是,过了今天,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 Q1 K3 N% g% ?8 H7 i6 B: J: _他不希望,下次当纪枫还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1 q2 @. J& v& Q: ^& d$ Q+ t6 J. G「怎么了,阿风,不是要回教室了吗?」纪枫问道。
: j8 k( H9 W" u/ M9 T# A" g「我看,我以后还是接你上下课好了。」季风终于道。
, O9 |# Y* `  a8 m0 [纪枫听了季风的话,微微一怔,险些脱口而出的,竟是迫不及待的——好。
7 T& y# r$ J0 ~5 x; x然而,纪枫想到了许筱忧——他只是季风的朋友,怎能占去他太多的时间,他必须多陪陪女朋友。
1 b, V) o% w- ~, E6 {「不用了,我……今天只是睡过头而已,下次我会小心的。而且,要是再坐过头的话,我会记得问别人怎么坐回来的。」纪枫试着轻快的道,尽管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困难。
4 |" T0 K3 x: g* H/ _1 B「你不用再担心我了。」纪枫对季风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教室去。」
$ r" c! P. Z6 l% E「是吗……」季风一怔,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 k% k9 P( s& u& w3 w0 G# Z转过身的纪枫未曾发觉季风眉宇间的失落,那彷佛遗失了某样宝物的表情。* x: n1 {/ k2 j" d- l/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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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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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没多久,纪枫背起了书包,快步的离开了教室。( m& K: l' ?0 W
因为他知道,许筱忧等会儿就会来找季风,而他不想看,不想看到季风和许筱忧在一起的样子。& ~. u/ I  X, [
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这样近乎——嫉妒的情绪。" u8 w4 }0 Q7 I2 V
他为什么要嫉妒许筱忧呢?% A- n! p; M* W8 B2 @* `
那种感觉,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0 b* q# L) \. S8 m" v1 @& z% j如果说,不是朋友,那……他对季风的感觉又是什么?
  [. ]" ]7 _1 T( H7 M$ f( T) ^+ n脑海中乱成一团,纪枫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B; y/ W& h; e  I. I
自从季风和许筱忧交往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连当季风朋友的资格都没有。7 s" _1 S5 ?; j; B  u6 W* Z2 Q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无力去阻止心底最真诚的反应。
5 z; s) x1 j; A- k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该如何做才能停止这份不正常的嫉妒?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连季风的朋友都不能当了。8 b0 ~9 z7 Y: F  {0 p$ P: }  f
「唉呀,这不是高二那个可爱的学弟吗?」一阵轻佻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在纪枫身前响起。7 {# I! j5 H; [. q& u  G; p- R
因着依然混乱的思绪,纪枫茫然的望着站在身前的人。
0 m: t3 \2 a9 S: @4 |  E# g7 f/ k眼前的人十分高大,虽然穿著制服,但扣子开了三、四颗,随性的露出结实的胸膛,连领带也不知去向,一手拿着烟,一手则吊儿哪当的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夕阳,纪枫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  U. \, i2 j3 O! n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纪枫低着头,想绕过对方。+ [! g5 Q% y' y" x+ q1 A# V! n
但那人轻松的移动脚步,便又阻住了纪枫的去路。! {( }4 W- L! X
「我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笑笑地道。4 r8 i: @' y6 A6 U& r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纪枫困惑的望着他。
" L5 U# O* r6 s- L# f' x' N「是这样吗?看样子,除了季风外,你还真的什么人都不注意啊!」那个人看着纪枫带着疑惑的漂亮脸孔,隐藏在黑暗下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火光。
3 w4 i4 ?$ v% G, ~' W- z: B9 {「你认识阿风?」( C# ^6 A. l, e4 {
「不认识。」那人很干脆的道,然后慢慢朝纪枫逼近。「我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 }1 J0 G+ t  G& Z; g  p8 [5 L' J6 e
随着他的接近所带来的压迫感,纪枫不由自主的退后。
6 F. R  ?+ R# V) [; B$ Q7 m「难得今天季风不在,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成。」那个人低低一笑,倏地伸手攫住纪枫的双手,将之反剪到背后。# j+ [4 |6 g. w5 ~' u9 v4 Y
「啊!你想做什么?」纪枫一阵惊骇,开始用力的挣扎。6 I4 A! H8 s% b; q9 H
「你说呢?」他舔着下唇,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5 u5 n, _, a, z9 ~
「我不知道,快放开我!」脸上染上薄怒,纪枫的扭动更加剧烈。. D( D( M) U  i; {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自口袋中掏出早已发皱变型的领带,熟练的在纪枫的双手上绕了数圈,紧紧缚住,然后,轻而易举的扛起纪枫,走向储放体育用品的仓库。; b" R8 N  r( d+ P3 l* B$ a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纪枫用力的踢着双脚,然而那人却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有刺的啊。」* \3 m& b- C' l) J2 V
将纪枫丢在地上,那人反手关上了门,将灯打开。
, j5 B2 E" C% Y7 z$ I0 e5 W突来的强光让纪枫有一阵子看不见东西,然后,他使感觉一双手已抚上他的身体。
# a# E( l8 x6 Z* E$ d$ {5 e4 q下意识的一缩,等纪枫回复视力时,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 J- [- t+ q0 p" k对方有一张充满邪恶而魅惑的俊挺脸孔,此刻的他,正露出彷佛恶魔般残忍的微笑。1 f3 G5 B5 w: h. K( k& K! j
「你想做什么!」纪枫厌恶的将自己拉离那近在咫尺的脸。
4 N* u5 E9 K" x% u, d「还不明白?少装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季风应该上过你了吧!」他轻蔑的笑着,突然用力的扯开纪枫的制服,绷裂的钮扣让纪枫倒抽了口气。
1 p' v1 k- x# T「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纪枫急着解释。& y/ Z; l1 r, _( o
那个人是想对自己施暴吗?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一个像这样的混混啊!
/ }0 q6 _' L5 m" s, `: I* F「不,完全没有误会。」他的目光贪婪的扫过纪枫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如果季风没教过你的话,就让我好好来疼爱你吧!」4 S) e7 r) f, A
他探进了纪枫的衣襟里,抚过细枫的锁骨,再慢慢而下,直至攫住他想要的目标。& f% o3 d6 U( a6 E1 r+ N# W
「你……你在做什么!?」纪枫扭转着身子,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动,对方依然占据着他的乳首。3 _+ k/ V6 [8 }( ]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邪恶的笑着,开始转动的手指。
' e  B! v( h# j, ]" Q# A: ^「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的啊!」突然闪过纪枫脑海的想法,让纪枫下意识的加以否定。不可能的,他在想什么啊!
- F# ^1 Z( a' Q/ s; i7 `1 a" W* J「男的又如何?只要能获得快感的话,谁在乎呢?」他漫不在乎的笑着。
% {* h; c' J( s纪枫以惊骇的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话中透露的可怕事实让纪枫心生恐惧。, L* @3 a5 k* R, B
纪枫开始激烈的反抗。
7 C( N2 n2 {6 f5 l8 c「放轻松点,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哦。」他索性跨坐到纪枫身上,压制住纪枫唯一还能动的两只脚。「身体别绷得那么紧,你也可以享受到快乐。我这个人可是很慷慨的。」
8 Z- u& p+ H' y9 V4 x他靠近纪枫的耳边低低笑着,灼热的吐息拂过纪枫的耳垂,然后,在他修长诱人的颈项上,落下无数个吻,双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纪枫身上游走。
/ s, A! U! Z' I6 f: v* \* u「住手……」纪枫不停抗拒着、嘶喊着,然而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却只是更放纵的品尝着他的每一吋肌肤。
8 z; K  m" w; y「真的想要我住手吗?你的身体似乎不是这样说吧。」男子低沉的嗓音笑着,彷佛带着无限魅惑般,一手已往下探去。
$ f* Z+ ^% g! W2 Q# ?「你……」纪枫已惊骇到无法思考,慌张的想逃离那只逼近的魔手,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那只手却总是无所不在的紧紧攫住它所要的目标。* \+ k+ S8 A0 M/ g  Z
「感觉得到吗?」他来到纪枫耳边,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般。「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伴随着他煽情的话语,他轻轻在纪枫耳垂上啃咬着。
) X; I- G  E; P& B, x5 b「我没有……」纪枫涨红脸否认。然而耳上传来的阵阵麻痒,让他浑身一震。7 J/ d6 s* C4 q: m% w& d- b
「没有吗?嗯?」察觉了纪枫的反应,他呵呵笑着。「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5 y/ _; w) O) g从啃咬转为舔舐,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般,他吮吻着纪枫小巧的耳垂。+ `) a) `( ?5 G1 }# j6 d7 g+ [$ u& `
「不要,放开我……」纪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已变得不是自己所有,那一道道的电流,自耳垂传至全身,几乎要让他的全身虚软无力。6 U0 x: f, h0 n" _6 i0 J$ U5 H3 t
陌生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掀起风暴,一波波的冲刷过身体的每个角落,纪枫无法相信,在这几乎可以称为强暴的行为中,他竟然……他竟然有了反应!
  f" s: k. q" P, f, x对自己的极端厌恶,对这一切行为的极端恐惧,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
* E3 G8 z" f# \) o# }1 w# a1 v「放开我……」纪枫哽咽的重申,他不想要这种感觉,他不想要!
' e( P1 L3 R7 p' p8 X  A( M2 U6 |+ O「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他轻舔着下唇,着魔似的凝视着纪枫粉嫩的唇瓣,像是喃喃自语。「我好象还没尝过这两片唇啊,这种错误必须马上更正才行……」9 w" N% ~% ~2 z( B
像是掠夺者般,他低头攫住纪枫诱人的唇,强硬的撬开紧闭的门扉,毫不留情的在纪枫的口中纠缠翻转。9 x( f, b8 F  _& u* G% t
彷佛觉得还不足,他伸手自后方抓住纪枫柔软的头发,逼迫纪枫的头不得不向后仰,让自己能更深入的探索,让纪枫的舌无处可躲。
/ ~2 W* p" Z, R一股深沉的悲哀在心底涌起,纪枫清楚的明白他和这个人之间力量的差异,他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 Q/ [8 j! x1 @1 ?9 ]纪枫绝望的闭上眼,奇异的,此时在脑中鲜明浮起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7 N5 \6 R' k+ ]% q- u9 g7 `
阿风……
: ^5 G  o5 K( O% _8 D( ]$ }/ O0 u8 J在心底呼唤着这几乎让人心痛的名字,这一瞬间,纪枫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 m) l( Z3 n) U他爱季风。
& q7 ]% v/ W7 Y+ G从季风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纠缠着他的嫉妒情绪,终于有了解释。他对季风的感情,原来不是朋友,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感情看着季风!9 Q0 E3 n% @  a
只是,他能爱他吗?6 X. D1 b' @3 v; Y
同样身为男人,他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而如今,在发现自己感情的如今,他更是连当朋友的资格也失去了!: b/ H) K9 d+ B3 P/ v+ a& D9 L
为什么要让他发现自己的感情?
! H9 Q) s- i2 D1 O* U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感情!- S; v8 c& t2 }) q. R# d; @
老天爷向他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 F: T) L  N' g  y1 I
火热的吻延着纤细的颈项蜿蜒而下,男子舔着纪枫弧形完美的锁骨,伸出舌头沿着锁骨周围画着圈圈。
5 G6 q, V6 [/ g, F# C" a$ h! `& w" f. p「有感觉吗?」他轻笑着,像是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可恶猫咪,一手探进纪枫残破的衣服底下,轻易的寻到平坦的胸膛上唯一的两点突起。
6 |* V* N7 b7 q1 `9 j7 n1 k8 X他的唇追随着他的手经过的轨迹,直到含住其中的一颗果贯,他吮吻着,逗弄着……然后,渐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 T' l3 B! X) K- l1 j# d5 r9 s* X
感觉着抚摸着的身体渐渐的失去反应,男子蹙紧着眉,看着眼前紧闭着眼,却不断落泪的纪枫。3 ~/ P; P0 q0 n! d: f9 {" O" g6 r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纪枫竟然对他高超的挑逗技巧毫无感觉!; ^. Z* U/ N. H+ W
犹如被人兜头淋了盆冷水,满腔的欲火就这样被浇熄,对纪枫美丽却僵硬的冰冷躯体,男子蓦地失去了兴致。
* D) B4 \* M  q「算了,我放弃,ok?」他挫败的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如此火热的挑逗下,还依然毫无反应。% C) j" B0 B# f2 v" C% ~) h9 R7 B
然而,就像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纪枫的泪犹如断了线般,细微的呜咽,始终末曾停歇,一声一声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揪人心疼。7 t! |( g% y4 X
「喂!喂!都说不欺负你了,你还哭什么!」有些不爽的脱着,他翻身离开纪枫的身上。
5 a( h; H1 r- Z9 Q/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他主动放弃到手的肥羊了。
% j( Z, w2 i! }1 Q7 r解开了纪枫双手的束缚,他望了一眼泪流不止的纪枫,心中某个角落被悄悄触动了。
% C- H' ]( Q* N8 a& ^5 H「难怪……」他自言自语的低喃,却蓦地住了口。9 N% U; s' T9 n6 B3 l
烦燥的耙过头发,他心有未甘的威胁。「这次就算了,叫季风好好保护你,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你再让我遇到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C$ X/ K1 ~3 N$ n( V
虽然逃过了一劫,然而,纪枫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茫然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他酸楚的低喃。「他不会保护我了,阿风他……已经有了其它需要守护的人了。」5 Z6 U: U4 Z' G/ F( |
不知过了多久,纪枫终于拉着身上的衣服起身,踉跄的离开了这充满梦魇的地方。! N( R* j* X' D
踏出了空气浑浊的仓库,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了大地。
4 f+ V2 z: v% ~/ d8 N0 H* C4 w& ?「这位同学,这么晚了还在校园游荡?」
0 F4 ]/ @# p. U7 J* }2 W像是听不见所有外面的声音般,纪枫宛如失去灵魂的身躯仍径自往前走。# |# a" H( q( q1 S$ M) r: B8 ]2 u
「喂!」
5 W, x) z- q" f/ r; P$ d# C) c出声的人拉住了纪枫的手臂。/ P4 ?6 i/ ~0 Q# i
「咦?你不是纪枫吗?」讶异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辨认出纪枫毫无血色的脸后,转为着急。「你怎么了?」* y2 {# l* T4 u  g0 _1 U: z. s
「纪枫,你认得出我吗?我是康老师。」得不到纪枫任何的响应,康逸南开始用力的的摇晃他。/ R; D3 H  d. r& C! r2 o9 }) I" L
「康……老师?」纪枫无意识的低喃。「你是……康老师?」纪枫紧紧的揪着康逸南的衣袖。9 G, K0 f4 \8 X! w( c
「对啊,是我。」康逸南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这口气还没吐完前,纪枫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倒向他。
! S9 t( ]$ ?( p/ ]* P; y4 {% L「纪枫?你怎么了?」康逸南急忙接住纪枫软倒的身子,心跳险些停止。
$ R5 _. d- R/ v5 K9 F! t轻轻转过纪枫的身体,康逸南这才注意到纪枫身上的擦伤和残破的衣服。* _* p% F: p9 Q4 @: g$ i. A
「你……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康逸南轻抚着纪枫苍白的脸蛋。, v/ n5 s9 p" `5 c; Y
纪枫紧闭的眼眸依然蕴着水光,那残留的泪痕,深深的触动了康逸南的心。4 I/ Z) _1 O" b- ~/ [/ P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哭泣呢?」康逸南叹息。# o7 }) R  W1 |+ L- x0 I+ A" N) }
感觉得到吗?4 {$ s! V4 ^; t3 z8 v+ |% h
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 ?* T. h: A8 Z2 n9 ^* u
没有吗?嗯?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4 B. M8 N; c  z
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 ?  B# @' X! S& o
不!不要!放开我!
+ \; O& J8 k# h/ V5 ?放开我……
+ r+ \# [1 k5 H4 h「纪枫,纪枫!」1 u( m. P0 Z2 Q/ u! y" G
感觉身体被轻轻摇晃着,纪枫终于自纠缠不去的梦魇中醒来,一张脸孔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2 ^6 t& u! {4 r( X「康……老师?」声音含着些微的哽咽。. R6 |$ T( |% S  E' G- u- b0 Z; R
「你好象作恶梦了。」康逸南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2 M) N3 D# @5 p9 }5 E0 r6 A3 V
察觉脸上的湿意,纪枫抬手,摸着颊上的泪痕。
! y# L1 N+ `1 y7 `康逸南看到了他的动作,自一旁抽出几张面纸,递给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_. q! o6 s, L) f4 M6 b
纪枫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问。「这是哪里?」# ]9 m; r, o0 c! m
「你突然昏倒了,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我家。」康逸南解释,却仍然不放弃追问:「你遇到了什么事?」* f& ^% k* L* k9 v9 N1 U6 h( S
纪枫不语的摇头。「我……想回去了。」
2 C" b6 S9 C# F" `( Y0 h: B「纪枫!」康逸南也不懂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然而,他清楚的知道纪枫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亟欲将伤害纪枫的人碎尸万段。
' @# B  F6 R+ r* J「为什么不说,你受到威胁了吗?」握住了纪枫的双臂,康逸南压抑着怒火追问着。
9 q: P: F0 q! b5 G; e5 c「没有……」纪枫摇头,「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
, }$ O5 I7 E; R是的,此刻他唯一觉得恐惧的,不是自己险些被强暴的事,而是他对季风的感情,那根本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h+ r; c& ~+ s" Q' L* p1 b5 ^( m$ V" }
「纪枫……你难道不信任老师吗?」
* h. U2 m. H8 K9 G9 j% n「不是的……」纪枫低下头,不争气的泪又随之滚落。- Q/ t) Z, |$ \8 L. S
「好吧,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也不勉强你。」康逸南叹了口气。「你的衣服破了,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家里的人可能会担心。」
; N, K) [% r$ B纪枫直到此时才发现,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属于他,过于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松垮垮的。' r" z- C: I7 v+ o% ]3 b+ O0 i
「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吧!别拒绝,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帮你这么一点忙吧!」康逸南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 i3 U- m) e) q( O+ e「老师……」纪枫抬头,泛着泪光的眼中写着感激。+ w. F# W9 z+ `- r$ u+ t4 E
出神的凝视着纪枫的泪颜,康逸南有种冲动,想抹去他眼中的所有悲伤……) k8 `; ]7 p% K" z  j' @
自己是怎么了?察觉自己不正常的想法,康逸南有些困惑了。/ S6 {5 n3 j( y, c
他对纪枫的关心,似乎——已超出了对一名老师对学生所该付出的。
5 w- z8 E  \+ B1 Q. W- Y5 A3 z  |' _送许筱忧回家后,季风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 `- e" W% U- x7 L5 R: E7 |! N* [打开房门,季风边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八点了。
- _/ L, p$ w* K1 A( ^3 C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季风点亮了灯,连书包都没丢下,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对面纪枫房间。
6 b' r$ e' r( E2 l) ]0 N只是,平常总是透着灯光的房间,今天却反常的暗着。
, v* C7 H, ^  F. d都已经八点了,小枫还没回来吗?; m" C$ d3 m9 @9 e; }
轻蹙起眉,这些年来,每次回到房里时,总能看到对面温暖的灯光,以及小枫熟悉的身影,今天这样的反常,让季风有些无法适应。/ M+ O  Z! `- p: r. L1 M) V
「那家伙跑哪去了?」明明比他先回来的啊。. [! `: ^. m1 F8 U! R5 f0 I
季风丢下书包,尽管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8 [* l7 R$ M3 ~/ [
是照顾他成了习惯了吧!只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他就开始坐立不安。2 d1 @" X3 a- x  g
摇了摇头,季风还是屈从于内心深处的声音,离开了房间。4 C! h+ g+ B6 [
「妈,我去隔壁一下。」季风换着鞋子,对着客厅里的人喊。
- o9 z% X/ i7 a* I6 \# H# i「啊,阿风,等一下。」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季母的手上端着一盒东西跑过来。「既然要过去的话,这是我今天烤的蛋糕,顺便送去给小枫他们。」% V! A: P3 D" {; O, v
「哦。」季风接过那一盒蛋糕,打开了门。" ^2 Z) d7 H( t7 S3 u5 s* c
门还没关上,季风就看到纪枫的家门前停了一台陌生的跑车,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5 z6 `9 h4 D0 S' m. K(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下了车,那不容他错认的身影……是小枫!3 q- T/ R2 b! J$ f  o2 m
搞什么鬼啊!小枫怎么会搭那种车?小枫什么时候认识开那种车的人了?% J" s  c3 l5 F! p1 |) I; m2 I& }
另一头车门被打开,下车的,是一名颇高的男子,从侧脸看来,难道会是……康老师吗?0 p% L) w. G) c
纪枫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 v, u+ W- R: X) D1 r' j一股无名的怒火又开始悄悄的燃烧。2 {# z+ w( [. H7 Y$ T; u5 {* J
看着康逸南走向了纪枫,季风的不快指数急遽攀升,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得死紧。
) U6 r3 a1 @. `* _8 R4 Y1 @+ A. B康逸南对纪枫说了几句话,纪枫点着头,然后,他便搂着纪枫的肩膀走进了纪家。$ A( l: Q# A) }1 Q
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康逸南那家伙在干什么啊?他可是老师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搂学生的肩膀呢?1 r( X; n( k- W% P" g1 t
而且纪枫为什么任凭他搂着呢?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他不在纪枫身边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l5 r" Q) s9 W
恶劣的心情,让季风猛然转身关起大门,脱掉刚穿好的鞋子,他将手中的蛋糕丢回厨房,跑回自己的房间。
9 h! w! V$ k: u% E「咦?阿风,你不是要去隔壁找小枫吗?」季母听到脚步声,自客厅喊道。3 K* m. C* u" j! [& d; p
「不去了。」季风喊了回去。( i9 Y' K, \6 [/ ~& D7 ^' E9 l( u
小枫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躺在床上,季风瞪着天花板,不管他如何尝试,就是无法忘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 J; y0 @( p0 R% U, S! v( \发觉到对面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季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连想也没有多想,就爬上了窗外那棵榕树,顺着枝呀轻易的来到纪枫的窗户外。
5 y' X) F- R( p/ W5 `& v纪枫坐在床沿,垂着头,直到窗外传来的声响,他才抬起头看清外头的人影。
) w& G1 i, J5 r! p6 x/ X教他意外的是,窗外的人是季风。
2 `% T) E: D$ X% n, }9 q* ~1 G惊讶过去后,纪枫心底浮现的,是深深的恐惧。
0 J7 ]( G0 z/ X9 e7 S. k, X8 P在他才刚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时,他要怎么样面对季风呢?
$ U4 Z, i- t: Q/ |" V犹豫着,纪枫还是起身打开了窗户,季风俐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 y! z4 U: z+ _1 q/ J9 n% ]3 P甩了甩头,季风拍去身上的树叶和灰尘。  a; b4 X. A: |, Q
「有事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枫开口问。
: }1 u, l) H  d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怒气,季风并没有发觉,纪枫的脸色太过苍白。
/ d. m1 H* H/ u「你……」原是想质问为什么康逸南会送纪枫回来,但是,说了一个字后,季风却停了口。
4 X/ `9 z  A- B+ m6 X自己凭什么这么质问纪枫呢?康老师是他们的老师,说不定他们只是巧遇,老师刚好送他回家而已。
) m* w+ s. E! X" `7 j而自己却那么在意,甚至还爬了树过来,他和纪枫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5 {; J/ X: f9 E+ t) C1 ~" }
「怎么了?」
# a- b  V) |$ _/ {  ~- Z「只是过来看看你作业作了没。」季风随便找了个理由,然而,胸臆中的那份烦郁却始终没有消除。
: i( e2 ]$ F/ ?. ^: C季风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吗?那么,他刚刚一定一直和许筱忧一直在一起吧!当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季风却正相许筱忧——) ]9 o+ T9 q/ `6 H3 B
察觉自己黑暗的思绪,纪枫心中一震。6 o6 {( O6 }; @( w- Z5 w" O
他知道,今晚的事根本与季风无关,是他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可是,他却依然无法那么想。
% C5 N0 L0 P* q# A- k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季风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L1 G& L2 a- _「小枫?」% I' f$ A/ T) R& w
纪枫摇了摇头,就像要摇去心里那可怕的想法。  E! D! P5 @) T" L
「我还没开始写。上课都在睡啊,我哪会写。」纪枫笑,但却像是要回避季风的视线,他转过身,在书包中翻找着作业。$ \1 {. [+ T8 c8 x9 g9 W1 Y3 V% A
「要我帮忙吗?」* Q  B; C, }" t7 U/ P+ i6 X' Q
翻开了作业,他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 U2 L5 k# ~* V3 H) n1 W「吶,听好了,这一题要这样解,套这个公式——」季风说着,一边在计算纸上写着算式。6 n7 J5 D$ `) X3 @
看着纪枫认真的听着他的说明,一抹笑容慢慢的爬上季风的唇角。  a+ r4 O# A. m, n3 h
早上,从纪枫拒绝了他要载他一起上下学的提议那时起,那一股纠缠不去的失落,随着两人和平常一样的相处中慢慢消失,他知道纪枫依然依赖着自己,他还是需要他的——就像过去一样。( B( A* B1 v- ~/ [7 c  j
这个事实,让季风突然有股莫名的安心。7 ^: G1 K1 l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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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9 D# e, k1 ?$ y/ w& p, T) P
" e' A4 I. T  R' F第一次的月考即将来临,下课时的教室里,再也看不到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悠哉景象,所有的人都捉紧了时机,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念书的时间。' W5 i1 {  y' \8 y. a
为了让彼此都能够专心准备考试,季风也暂时不再送许筱忧上下学,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和纪枫一起准备考试。7 Y: X) n$ p9 x+ W
不过,说是准备考试,但几乎部是季风在帮纪枫作复习和考前猜题。; S  E& Q* {* c' ?, S
一直都很习惯这样的方式,虽然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麻烦,但是,季风却从不那么觉得。
" ]1 R" i0 A- N6 L因为知道纪枫很少专心听课,所以,上课时,季风总是特别认真,他知道他得教纪枫,所以不能连他自己也不懂。/ }( s. a$ C; {. ^
尽管如此,他却从不觉得纪枫是他的负担。就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照顾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 Y6 p& \' |/ U& i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纪枫似乎变了。
/ p: L+ U4 y, Z0 a以前的纪枫因为个性迷糊,没什么烦恼,几乎每次看到他,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少看到纪枫笑了,就连总是直视着他的清澄眼眸,也开始回避他的视线。* J1 h& e. M/ x. d& r7 N9 ]/ p
虽然因为他和许筱忧交往的关系,和纪枫相处的时间不如以往多,但是,和纪枫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不至于连这么大的差异还察觉不出来。
3 M% L" U5 p# N  T" E0 g8 [3 K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纪枫有什么烦恼吗?要是有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4 h2 e4 Z+ C9 ^& r9 \
耳边一直传来沙沙的书写声停止了,季风从书本中抬起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纪枫一手支着额头,咬着笔杆,眉心紧柠,像是遇到什么大难题般的苦苦思索着。& P$ `4 n$ m! K0 @7 ]
搔着头,纪枫想了老半天,却还是想不出解题的方式。
# q( i: Z& i6 F- @这里季风明明教过的啊——8 ~% x/ q  P& W+ ~
就像是缺了最重要一块的拼图一样,纪枫怎么想,还是无法把它拼凑完全。& r5 U& }  V' D  J! W
「遇到困难了吗?」季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0 z! h/ }% ]1 `& _; c  e2 @低沉柔和的嗓音,拂过了纪枫的耳际,纪枫的脸上不自觉的一红,头垂的低低的,更加不敢回头。# r) ]( k6 L' U; a6 C
「嗯。」纪枫回答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5 E. d$ P* I/ ^7 U7 s" O- s4 S
「我看一下。」季风的身体靠了过来,几乎和他的背贴在一起。
9 g& h/ n' O/ L) m8 s1 [5 x; f- u纪枫知道,身后的人是季风,是他认识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了逐渐加速的心跳。
' ~4 ^. r! L$ s3 |8 |" p. @2 @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纪枫几乎忘了自己差点被强暴的事,因为,发觉自己爱上好友的事贯所带来的震撼,远超过了那个学长带给他的伤害。1 s. W% R0 y" N# S0 z& n! {+ X
他知道,季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同样都是男人,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出现的。6 z2 e' w3 `7 X" C! L7 I5 q7 d
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否认,那一份友情,在这些年的相处间,不知不觉的转化成了……爱情。; m6 r- g: F6 }+ S" ~
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深思,对季风的这份依赖,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若不是季风的那句话,让他惊觉到他们不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否则,他根本不会察觉吧!: L& b8 Q9 _$ |* O: @; t3 O$ _& ~
因为,自己是那么习惯季风的存在,那几乎已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
8 w" M8 R4 V+ ?3 f5 }0 W如果,感情真的能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爱上他,就算只是朋友,他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4 R; H: k% @7 L
所以,他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像他从来都不曾发觉自己对季风的感情一样。
7 l4 c4 `. T. E8 Z他以为,自己做得到的,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把季风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9 Z8 V( T' K/ ~( f
但是,他却再地无法直视季风的眼神,害怕季风会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真正的感情。% h. \* c: v: A; p* X
而现在,季风只是靠近他而已,自己的脸就无法控制的烧得通红,耳边所充斥的,净是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 q" T! E$ V& s  T5 J) x8 D  i* ~他只是想继续当季风的好朋友啊,为什么自己却再地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季风呢?
5 ~$ Y& G1 C  \; l5 M( i「……这样就解出来了,不是吗?」季风说明完,却得不到纪枫的反应。「小枫,你没在听吗?」, h% v* [" V: @( J2 ~7 \
「不……」纪枫摇了摇头,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只是靠近季风而已,他就慌乱的不知所以. f  Y3 `1 V; f7 W  v1 ?* j& @
「小枫,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季风察觉到纪枫脸上异样的红晕,关心的问着,伸手探上了纪枫的额头。
, n* A" K" m, ?「不,不是的。」纪枫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季风的手。- a; X3 A& a( Y( C" `
不该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季风迟早会察觉……察觉那份感情,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1 S3 k: e5 \) y" q6 ^他害怕季风眼中可能出现的轻蔑及厌恶,他真的不知道,当季风以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时,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G2 g6 ^, L* n2 Q- x
除了逃避,他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他只求季风别发觉就好了——别发觉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 R/ r2 i2 t5 g+ c" T" f
这样,自己或许还能留在他身边。
' L2 @: V, \/ |* a- U; H; e% z「阿风,我今天就念到这里,我先回去了。」猝地丢下这句话,纪枫飞快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B9 P/ |; G3 M
在季风还在错愕中时,纪枫已经背起了书包,离开了房里。
8 e$ a; l+ x- }% W( U「搞什么啊!走那么快,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季风突地住了口,他想到这些日子来纪枫总是回避的眼神。
" U( z( X; B. `/ t4 C难道说,纪枫真的……在逃避他吗?1 \5 O% X3 O7 p7 |  M- v) c" W
月考过后的一个礼拜,是发回考卷和同学们忙着订正答案的时间。9 b- |7 V/ j0 B+ k7 G& C) o
「阿风,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e& Q% U0 _3 V: X/ B$ ?% w
「阿风,这一题怎么解啊?」
2 q% i' T  A! y9 G: K「阿风,阿风,这一题的答案怎么会是C,不是B吗?」( S" U) E1 X! n5 G
「阿风……」
+ b- a0 A/ \! D9 c; b) A( l3 y2 p这一段时间,季风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堆人忙着问他问题,当然,也有不少女生是趁这大好的机会接近他。
8 Z7 I5 |; G- M4 C3 f教室的另一头,纪枫望着被同学围住的季风,明明处在同一间教室,他却觉得他和季风的距离——好远。
6 p0 P4 n6 V9 p* E: J许久,纪枫终于沉默的收回视线,走向季靖遥。
9 w/ d/ j% `  y1 C3 N6 T2 {「靖遥,你的笔记……可不可以借我?」
9 c9 o, g- M  y5 l季靖遥自书本中抬头,讶异的看着纪枫。「你们两个又吵架啦!」看样子还挺严重的。
' p4 m, S  {* ~1 m8 i. u「阿风不借你笔记吗?」他瞄了正和别人说话的季风一眼。
3 E" F; O4 _) T9 _「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向他借而已。」纪枫不擅长说谎,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8 f* R3 `3 \+ E+ T「小枫,你到底在逃避阿风什么呢?」季靖遥叹了口气。
$ {7 p# y( p1 T  g$ J. M- K4 ^这一个礼拜来,他们两个几乎没说到什么话,当季风主动找纪枫说话时,纪枫也总是低着头,逃避着季风的眼神。
: X3 l5 U% e2 s0 o# X连他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是季风本人,瞧他最近脾气特别大就知道了。
0 I& C% r( d3 Q0 ]「我没有。」纪枫惊愕的看着季靖遥,慌乱的摇头,然而话中的心虚,却让熟识他的季靖遥透析了他的想法。' [7 {9 Y# a9 y' _& A/ O& A
看样子,小枫是明白了吧,明白了自已的情感,才会逃避季风的。& k0 I, F' k: b
忽视心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早从一开始就了解的吗,何况,当初先放弃的人也是自己啊。( m9 [6 G( g& t4 x7 I4 I$ H
「好吧,我借你。」季靖遥不再追问下去。
3 r4 b: T- y. r/ c/ |「谢谢。」
: @4 J# ~$ v3 u! x3 L季风疲于应付同学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若是平日,季风总是会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今天的季风,实在没那个心情。
6 E% O) i( Q" c最近几天,他终于更加明确的感觉到,纪枫真的是在逃避他——
: N" ^( M/ f. t: [4 Y+ y5 }/ {从围在他周遭的人墙中,他看到季靖遥从抽屉中拿出笔记,递给了纪枫,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由得往上窜升。
* W: g! `% j% ?. k# [) ^6 B" c0 ~「这些答案,你们不会自己找吗?」神经像是突然绷断了般,季风突然吼道。, P$ z) G' C! w! v+ B# c- T7 ?; ^
原本还在喧哗的同学突然间静了下来,季风知道自己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他却没心情安抚受到惊吓的同学们。
( I# C9 W; K: X# [他推开了一脸错愕的同学,直直的走到纪枫面前。
5 B( W: R3 T* M1 f0 z+ Z9 B纪枫正在收拾书包,将季靖遥借给他的笔记一并放进书包里。* T- {$ n% u$ B) Y3 ?
「小枫。」一个带着怒气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  b3 [. k6 k0 f1 v( A9 J+ E2 u5 w  B9 w
纪枫停下动作,却未曾抬起头。' ?& ?2 x* V5 }3 u
「有什么事吗,阿风?」他应着,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
1 t, L3 J& ]$ b6 l4 ?# o) j「为什么躲着我?」季风瞪着纪枫低垂的头顶,累积了一个礼拜的怒火即将要爆发。
2 `! \2 v: z, Q7 d0 h「没有啊。你想太多了。」纪枫强迫自己微笑道。
7 B+ z0 c( B! e1 S3 o「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S7 Y. s; b4 X+ c
纪枫一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垂着头,就是不敢抬起头正视季风。
! v+ v! V% G4 [' [/ U9 y他怕啊,怕被季风看到他竭力想隐藏的感情,害怕一旦他们视线相对,他的感情,将会无所遁形
1 s9 w  x: N8 `1 r% b. Y「季风,女朋友来找你了。」一群站在门口的同学揶揄着喊。
; A3 V2 m" ]: q「阿风,许筱忧来找你了,我……也该走了。」困难的说出这句话,纪枫不再等季风响应,背起书包,就要离开教室。
; a6 d3 \( z! }- H; ^0 {「别走!」季风下意识的伸手拉住纪枫——小枫刚刚说的话,好象快要哭了。
) m  T6 d$ u' f- C3 O「阿风,她……在等你。」他微弱的道。! P* j! z3 V7 v
即使爱他,他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嫉妒,即使想吼着不想让季风去见许筱忧,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 N8 @2 y  a. w9 X6 i3 V他什么也做不到啊!因为,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B: E: M0 F0 a
一滴泪悄悄滴落在季风握住他的手上,季风怔怔的看着那滴像是要灼伤他肌肤的晶莹泪珠,紧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松了。2 ^: z! H' S# x0 b7 B* K0 X; p
「再见,阿风。」纪枫极轻极轻的说,离开了这间教室。8 P2 m: M0 X' V5 }
季风缩回了手,手背上仍然残留的水痕明白的告诉他:小枫真的在哭。
# i- K  ~7 l7 ]* W2 l" n1 z8 I4 \" t这个事实如尖锐的针般刺着他。
/ G% ~( ]* u) K: l# T3 y( E) X「为什么要哭呢?小枫……」
# S9 w9 l! A1 d* A不自觉的低喃着,等季风察觉时,他已经追着纪枫,跑出了教室。& \7 e* }2 r& r+ R$ e: b3 d6 S
无视许筱忧对他的呼唤,他的脑海,他的眼中,所想的,所看的,只有纪枫。
3 p3 [! ?; F# ]8 p& h" N8 i季风在楼梯口追上纪枫,然后就拉着他一直走,不管纪枫如何的抗拒。一直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季风才停了下来。
* v& B# E# {6 \  E6 H, x0 O' K「阿风,你在做什么?」纪枫惊讶于他的举动,不由得抬头望着他。/ p0 ?! b' K1 i5 u9 V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季风紧紧凝视着他,另一手依然牢牢的攫住他的臂膀。
9 W, H+ G; A2 `. y  ?8 v「我……没……」纪枫慌张的想否认。
/ ?# i/ q! D' \# @$ W7 z% H看着纪枫微红的眼眶——他还想瞒他吗?证据都写在脸上了啊!
! F  a8 Q4 p1 y+ J「不要骗我!」季风语气充满警告,「为什么?你以前从未瞒过我任何事!」% X' m2 R" v6 F. }
「我……」
$ U$ s5 o! \; H2 T能说吗?说他生怕被他发现,那个他一直视为好友的自己,竟然对他怀有爱意吗?
1 i: i) a$ ^  P8 K0 ]0 {6 ?  E他不能啊!5 D: t  b: l/ L  [+ J
纪枫的沉默,只换来季风更强烈的怒火。「小枫,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厉声问。) A; L) U& b- ^( |* `5 C
「我们当然是啊。」纪枫焦急的点着头。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了,他不能连阿风的友情也失去!
: B6 S- t# ^8 f' `5 R「那么告诉我,这些天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康老师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季风想起了那一晚他所看到的画面,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更紧。
7 k% N( y: B. E  n7 d「康老师?」纪枫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晚他险些被强暴的回忆,浑身一僵。那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风知道。
! a& v  p0 U. d+ i& o「小枫!」季风望着纪枫瞬间惨白的脸,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吗?- Y7 ^1 z0 D, j% i6 ^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纪枫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兔子,满脸的惊惶与绝望。
. X1 ~/ J( t% r6 B「小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我吗?」季风怎么会听不出纪枫是在骗他,正因如此,他的愤怒才会节节攀升。  {9 y& Q' h1 I
「我……」纪枫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N0 \/ N0 d" J, n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一切告诉我。」季风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是纪枫从未看过的季风,而那样的他,让纪枫心慌。
% D2 W, v3 u; d& B; ]5 I+ }5 F/ H「阿风……」1 ?& J9 g/ C6 r" \) X. c: @. V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3 [6 Y* B; y7 b) v$ ?
得不到纪枫的答案,季风一拳击在身旁的树上,那一击,像是要将两人十七年来的回忆,全部敲碎。% n- b5 F0 `! o
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纪枫的唇开了又合,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 u0 i3 i9 X0 c& p# r) Z「是你要放弃的。」
% p# \* F5 i1 @; g3 n* m, g冷冷的说完,季风松开了纪枫的手,转身离开。
! Q5 n: t. H9 O「阿风……」结果,他还是搞砸了。* {4 _( a5 c9 _& h6 ^% X. A$ U
一声啜泣逸出喉咙,纪枫强忍多时的泪,终于在季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决堤滚落。
  B* C5 {$ }+ B1 t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系,是他自己亲手破坏两人多年来的友情!2 k/ G& q3 m. q. }' p$ O
是他让阿风对他完全死心的!
: m4 M: p2 d, {: D「可恶!」5 D. H& E4 k4 K# @: g+ |: E) }
季风倏地停下脚步,握紧的拳发泄以的击向墙壁,指节上因用力过猛而染上血迹。  z$ E: p$ t+ q+ z! X" ^" z! O
然而,这一拳依然未能舒解他心中汹涌沸腾的怒火——那每当脑中闪过小枫苍白的表情时熊熊燃烧的怒火. Q  C( A- [" l; Z( S5 v( v0 i/ R
「为什么?」. x+ ]3 Z2 B9 O5 Q+ Q" w' d4 e
为什么小枫宁可失去两人的友情,也不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7 z. u! N; ^7 ?
可是,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 F1 M/ z  p1 T% `" I* Y0 U: v朋友之间原就不可能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枫会有事情瞒他,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小枫啊。1 }7 ]2 V  z$ M1 E! {
但只要一想到小枫隐瞒的事与康逸南有关时,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思考,脾气也跟着失控——
3 M1 J+ g* ]5 y1 D1 p想到他离去时,纪枫充满悲伤的脸孔,季风抿紧了唇。
& R. w6 `2 C% R& q/ N( i不想看到纪枫难过的样子,但是,季风却无法控制,如果纪枫真的在乎他们的友情,那么,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 \( B( L; J6 p2 U# l( p2 h他把纪枫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啊,但是,对纪枫来说,他又是什么?; A! t, p( F5 g1 x7 [
也许,是他太过重视这段友情吧!或许,纪枫老早就不在意了。
: m  l5 C3 v% K% E/ G; s* k  h这就能解释纪枫的逃避,和他今天的隐瞒了。原来,他和纪枫的友情,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3 K& C5 Y* {! @$ }& \既然如此,为什么纪枫他始终不说!9 V' _& C( n# s3 N% S3 Q, d
重重捶了一拳墙壁,然而,指节上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臆中满溢的痛苦。9 W+ W: }* F6 z' ]3 W3 I4 H
该死,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啊!
2 c7 \: N9 T8 g( q; C1 P& \. E* n「风。」: \& O( ?- @: ?% v% c
季风蓦地回头,许筱忧正站在他身前,咬着下唇,有些委屈的瞧着他。  \/ i! Z3 N6 e: I4 Y
「筱忧……」季风总算自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 g- u+ q- C2 t$ B「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u$ u2 w+ x; g$ R, G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季风一脸歉然。
& _: ]# k3 l  z「不只现在,刚刚在教室……」许筱忧欲言又止。
$ i$ b: {! J% z7 |3 d8 l# W! Y「嗯?」季风询问的望着她。
* _8 X  O5 r' S( @% g「你果然没注意到,不是吗?」眸中抹上水雾,她很快的低下头,隐藏即将溃堤的泪水。0 U5 M/ b. f9 k# N" V' i/ X& V0 o# k7 v
「什么?」# o& I/ y" W- [3 U# {- W
「你从我身边跑过去,可是,你根本没看到我,对吧。」再度抬头,许筱忧试图挤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容,却失败了,眼泪盈睫,她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泪水。0 s7 |" c6 H( [* l
「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到……」季风伸手想安慰她,却被她闪开了。5 g* V3 p+ n& G) P+ h1 @- m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吗?是的,你对我很温柔,可是,只有温柔是不够的,风,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你不会如此忽略我。」
8 ?5 X- Y1 R" p- t4 z$ {; P2 Z直到此刻,许筱忧终于对自己承认,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拥有季风的爱,她蒙蔽在他的温柔所制造出来的假象里,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她错了。* w: p' }5 v- [) M% Z
他虽然在她身边,但是,他的心,却始终不在。
# Y! ]4 j6 o! z+ I( c% k季风一呆,但却立刻否认她的说法,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呢?" n: r8 |0 K1 `/ d5 J8 A/ J
「筱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喜欢妳是真的啊!」季风捉住了她的手腕急道。
1 @8 P* C% |, J5 K8 L7 {许筱忧哀伤的一笑,「是吗,但那只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许筱忧挣脱季风的手,泪水滑落她的面颊。「对不起,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对不起。」他绝对不会晓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有多么的痛苦绝望。
4 k: ~2 I6 F4 Y" I- S. `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中染上了泪,季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般——如果不爱她,那么,看着他的泪颜,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G5 t  W) N0 n. ^# ~$ }
「风,如果你不能爱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趁我还能够脱身的时候,放我走吧。」背对着季风,许筱忧决绝的道。
: M, g/ [! ]: P) o$ ?- A0 w( d" G看着许筱忧充满忧伤的背影,季风心中有了决定。; V+ k/ R7 u+ E( i6 B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爱不爱她,但至少——他珍惜她,而这已经够了。
4 L* i. M/ o* v" Y2 ^' ]「我不放。」季风自她身后环住了她,柔声道:「如果我之前还没爱上妳,那么,从这一刻起,妳拥有我的爱了。」3 g4 {# t. j) [
许筱忧因他的话震动了。「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在他怀中抬首望着他,小脸上泪痕斑斑。* t9 w( y4 t' q/ `7 I/ e
「真的,我保证。所以,妳就别再多想了。」他笑着轻点她的额头。  a. ]# z7 `. z* w* C
反手环住季风,许筱忧轻轻低喃。
- t+ ?( _. D7 ]+ P# d" N「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爱……属于我了。」2 X! R4 d( v; _1 l& r$ C5 R; `- t
紧紧揪住季风的衣服,许筱忧将所有的不安推出心里,季风已经选择她了,那么,她再也不会将季风让给任何人。
. F- a+ l" B' D8 Y绝不!7 a: ^* [6 a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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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 h, S) ^9 w' V
4 c  v& q& s+ b7 j4 B  n季风离开后,纪枫慢慢的蹲下身子,再也无法控制决堤的泪水,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的,是季风忿怒的声音。. L9 q& J6 h3 O7 H- C- [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 p; X! X  p* }( [( Q$ S真的失去他了吗?他们,已经连朋友也不是了吗?1 X/ m# g8 ^+ {( A% S' g4 {; N1 V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是喜欢着他不行吗?他从没奢求过什么,只是想陪在季风身边而已,就像以前一样,只是这样而已啊!3 O; I8 L* z; S+ E+ m# d" G+ g( w! Y
将脸埋入手心,纪枫只能任凭那一句决裂的话,一再的撕裂他的心,任由泪水一直奔流。
" i" `% |* n; g7 `' M康逸南漫步在校园里,聚拢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g0 U9 I6 L" Y& H/ q4 o& }
一个礼拜前,他约了一个好友到酒吧去,当他酒后不小心把他对纪枫异样的感觉说出来时,那个朋友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 l# d& W; C8 X! I2 W% q「你爱上她了。」他肯定的点头——附带一提,那个好友还不晓得引起他如此反应的人竟然是个小他快十岁的男孩。
0 Y7 X5 Q- J0 Y/ N& N' {% r" L( y/ E他知道自己对纪枫是关心得过了头,但是,怎么说纪枫都是他的学生,更别提他的性别,活了二十七年,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直很正常,没道理他会往这时候爱上一个男孩啊!& P, y. I* H2 M- y9 r0 l
只是对纪枫莫名的关心,他还能以什么借口作解释?就算他只是以老师的立场关心他好了,那这些天来,他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呢?
5 E/ ?/ [5 D8 O& w3 {( J还是没能想出什么结论来,康逸南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正打算要转身回家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g. Y- `+ t7 _1 I/ v
侧耳倾听了半天——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哀鸣声……% g3 X# u" _& o; b% b
学校里会有什么小动物吗?
/ ]4 L* z  x& @9 ~带着这样的疑问,康逸南循着声音往前走。
( w: ^' v6 P, t% M1 c拨开前头的树丛,康逸南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的学生,那细微的声响,似乎来自他压抑的啜泣。/ p* d8 P0 H4 H; v7 _
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老师,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当作没看到,然后一走了之的。! C" m2 {2 f! p8 |
「这位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着以最温和的声音问。
8 ?# n& u( }1 {, [- y+ H1 ?) O; v那个人过了半晌,才渐渐抬起头。「康老师?」
# i6 J* @& Z  ]0 l) g9 F8 u「你是……纪枫?」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光这声音他就可辨认眼前的人正是纪枫。, D* v. i( z: H7 b: X4 ?
「你怎么了,怎么会往这里?」惊讶的间着,声音中渗进了真诚的关怀。
- M8 V9 I  w6 E( o. {6 ]: @  C- M: o& K「没……我没事。抱歉,老师,我先回去了。」纪枫站起身,虽然他已经尽力让音调平稳了,但声音依然带着些许哽咽。7 G  h2 O; ~( S5 y
「等等!」康逸南喊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纪枫在这时候走掉。6 L2 {7 y6 o; t2 M, X. K
「老师?」纪枫停下脚步回头。. O$ I1 N  x( R6 S: f+ k- A
「发生什么事了?」
$ r& C# r0 K8 L% z1 \/ Y# A「没、什么事都没有。」纪枫摇头。1 x( M0 ^! c3 O! F/ ?* y
「如果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康逸南还是不放心。4 z7 \( Y. h1 ^8 k
「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M# H$ m- M. e( z' v; \& q+ y
「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老师吗?」
1 D% q/ R+ R) V「没什么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我自己……会解决的。」
$ R3 X/ w3 F& o3 A7 u; q$ n  z纪枫虽然这么说,但康逸南依然听出他话里的苦涩。! Y0 F( M8 ?8 F% m# N; p9 z
「如果只是小问题的话,你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吗?告诉老师,你遇上什么难题,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5 l9 P  \8 |+ F- X' O
纪枫沉默,低垂的眼帘闪着盈盈水光。, r4 Q" p/ g* _/ G; H
「难道,老师真的帮不上你的忙吗?」康逸南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为了他的泪水。
6 w5 ]1 h6 @+ I/ ~察觉自己心中的感情,康逸南不觉苦笑,是该对自己承认了吧。
% D, E( h& j% \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孩这个事实。
  \9 u1 Y+ j& F「不是的,老师。」纪枫摇头。「这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说到后来,声音又开始哽咽。; _. J' `! o$ X/ G! e! V- G6 e, ?
「你别激动,告诉老师怎么回事好吗?」康逸南走向他,很自然的环住纪枫的肩膀——他纯粹只是想安慰他的学生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
. W0 q6 J$ N" X: R( d「我……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 g/ U, p( Y( z; K「我不该喜欢上他的,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他,也许……也许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全都是我,是我背叛了他,是我让他对我死心的……」纪枫低哑的自言自语着,脆弱的神惰,如同孩童般无助。! F7 i1 r4 i. o$ t! Y- t
听着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康逸南久久不能言语。
  H8 c5 t( [' D* d8 s最好的朋友?纪枫最要好的朋友?难道说……纪枫喜欢的人,是那个曾打了他一拳的那个小子——季风吗?
5 |& B' I# r+ A9 L! Q; E8 D9 K3 e「对不起……老师,又给你添麻烦了。」走在路上,纪枫垂着头愧咎的道。2 p  [, a- {9 T; V  |/ H2 ^
离开学校后,康逸南带着他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厅,直到他的情绪较稳定了,两人才离开。. F" D& V4 q2 C# x- y
「没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师,学生给老师添麻烦,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康逸南扯动唇色,将话中的苦涩,全隐藏在淡淡的笑容下。
' i' A, @# H* q1 [0 O6 j「老师真的帮我好多次的忙,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谢谢老师……」
8 i. T* q1 s+ \「就当是缘分吧!」
# u4 z2 `, U, g3 F6 P0 X* o0 g) v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因这奇妙的缘分伴随而来的感情……6 d, x* q, I  G5 l
在过往,只要有喜欢的目标,他向来是不管任何困难,追不到手誓不甘休的,只是,再怎么说,纪枫都是男的,而且,还是他的学生啊,他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求他、拥有他吗?
4 W. {1 r6 Y! S3 P更别说纪枫已有喜欢的人了,种种阻力,摆明了就是要他放弃纪枫——% X  B3 X' L+ g) p/ p* p
只是……自己真的能说放就放吗?' V- ?( \6 {: X' R. Z, r
答案,只怕是否定的吧!早在相识的最初,自己就一头栽进去了,不是吗?6 M. K2 T) P( V% J/ y" S
如今才想抽身,只怕……早已太迟了吧!- d+ ^$ s1 Z6 R5 i6 _* ~# r
察觉到身旁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康逸南也跟着站住,侧头询问着纪枫。" C- W6 A! ]: [6 M' \6 ]
「怎么了吗?」
( |. S% S$ p/ v" O1 \只见纪枫脸色苍白,直视着前方的双眸,通着显而易见的痛楚。- Q# x& z7 u! F) L" O. D& f
循着纪枫的视线望去,康逸南终于知道,是谁让他有如此表情了。2 y" ~$ K$ g# ?' f* E3 O6 ^: }
停在他们身前数步之遥的,是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的男女——季风和许筱忧。
* m" q3 v& ^3 M6 i8 _0 g那么,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了,纪枫喜欢的人,是他的好友季风!
+ d) y$ m5 T0 n1 n7 K「阿风。」纪枫试图对眼前的一对璧人挤出一抹笑容。
6 X$ ?; C% R& x3 u: Y* H季风惊讶的表情,在看到纪枫身旁的康逸南时,霎时化为冰冷。
) n. ~3 b: m& U/ x1 Q是吗?原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你宁可放弃我们十多年的友情,也要选择康逸南?
9 x+ a# k$ ^  Y( \% o. K, C「我说过了,别那么叫我。」宛如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季风的话十足的冷淡。4 L/ g; p3 o' r/ O- L
看到纪枫浑身一缩,那抹硬挤出来的笑也顿时僵凝,季风表情不觉软化了些,但看到他身旁的康逸南一脸关切的模样,怒意随之窜起。9 k" M& k" K/ t3 l
「风?」站在季风身旁的许筱忧困惑的望着他,虽然从未经过正式的介绍,但她也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季风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季风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淡呢?% Y+ E7 _3 V) R0 B9 K' Z8 O& [5 ?. F
季风的冷漠,和许筱忧亲昵称谓,在纪枫依然淌血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低喃着道歉的话语,纪枫加快脚步离开他们两人,生怕只要再多一秒,泪便会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E0 |/ s$ _% z2 Q; B8 L$ g
康逸南深深的望了季风一眼,便追着纪枫离去。
' W2 D' T1 o2 A- K「小枫——」纪枫那哽咽的语气让季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但他硬生生的停注视着康逸南和纪枫的背影,季风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小枫……已不再需要他了。  Q; h. N5 q5 w- S# y1 k5 A6 y2 {
将拳撞得死紧,季风扼止了自己亟欲追上去的欲望——今后,小枫再也不是他的责任!3 d9 p4 b& h" I$ F
他终于转身对许筱忧道:1 ]4 V/ Z: }0 A
「我们走吧。」2 C* j( n0 N4 _% v# M- X
「纪枫!」康逸南追着前头的人喊。
8 `- v+ S( u1 Q/ M' e2 F2 O4 Z+ A纪枫停下了脚步,却未曾回过头来。「对不起,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 b: w. \+ V9 h: z% a: {( N" B康逸南看着街灯下纪枫更显得纤弱的身影,他所有的迟疑,突然间都已不再存在。
% Z& O) q3 c5 w) p6 z( g「你……喜欢他吧。」
3 g+ o2 Z+ B) v/ k. y, n. E% I正欲离去的纪枫闻言,倏地回头。不,老师不可能知道的……他仓惶的看着康逸南。
* @+ [2 _! u4 a# q「你最好的朋友,季风。」康逸南续道。% |0 W$ \# F" S
「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我不是……」纪枫否认,但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却让他根本说不出完全的句子。
2 [7 ]3 M6 v$ K- `( t「你曾说过的,你喜欢上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别人?」看着纪枫的反应,康逸南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真的是透明得藏不住啊。
" M( {: N. S. A; h「不是的……」纪枫只能拼命的摇头,这样的事,怎能让老师知道?怎能让其它人知道!4 Y0 {3 p! l$ z/ V$ n0 _
「你别怕,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康逸南苦笑。「因为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烦恼。」
3 o" L- @, i" [「同样的——烦恼?」纪枫怔住。
. m+ P4 P2 @; C2 l. T「是啊,同样的烦恼——我喜欢你,纪枫。」7 \& C3 t+ n3 W" f' X# o* {
仅是短短的几个字,但纪枫却像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康逸南。2 _( _0 v  M3 @; ]: [' ]; O& O( n
康逸南走近他,温柔的抬起纪枫的下颔,为他拭丢脸上残留的泪痕。「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的。」) ~' D' O6 l' K+ q, g+ {  |
顿了一顿。他才续道:「和你一样,我喜欢上一个男孩,而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纪枫。」
8 w% ~. N$ I7 s# N( o6 f. h「老师……」
9 r0 j) _6 i0 ?/ a' e老师喜欢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纪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老师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从没想到,他原来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1 e5 `  d9 v/ v, |该拒绝吗?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季风,不是老师,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爱的人还是不会改变。
  B. u2 a% L8 ]# d2 o但是,老师那为他拭泪的手——好暖、好温柔……在他的心正受伤而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推开老师的这双手。
( `1 K& |" w; D4 P「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因为我知道你此刻一定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只是要你记得,等你能静下心来思考时,别急着回绝我——相信我,我会让你忘了他的。」4 D4 t8 y6 V8 ~' c) J
「忘了……他?」原本干涸的泪又开始缓缓溢满眼眶。他真的能忘了季风吗?他忘得了这十多年来两人共有的回忆吗?
7 T+ E; @* X6 B& G「是的,忘了他吧。」疼惜地将眼前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康逸南以笃定的语气道:「从今以后,你有我了。」
. q- T+ E* v$ B- }; J) b听着康逸南的话,在他的怀中,纪枫崩溃的任泪水尽情宣泄。8 h- B* O; i! n
有了老师后,他真的可以忘了季风吗?纪枫真的不确定,但是,就算他忘不了又能如何呢?这份感情,原就是不该存在的啊……$ y* v3 Q8 f% G0 \  p
铃声响起,月考的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后排的同学站起来收着考卷,教室也跟着热闹起来。: S6 ]6 n5 V9 D# H
「季风,刚刚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 K- U1 @) l/ P* l. ]. E8 K! ]「啊,那题我也不会,害我猜了老半天。」
" N, o2 W" _& M, G0 |$ p. I+ O「对啊,老师怎么那么残忍啊,出那么难的题目……」
9 T5 q. L$ a4 {9 l& v1 a* z1 T季风笑了笑,将答案说出来后,不少人捶胸顿足,哀号声四起,看样子有不少人被整惨了。% @3 X" y% T. D" }! p' M+ ?9 m
季风收拾着文具,视线,不由自主的曾向窗边低垂着头的纪枫。
9 W0 H9 Z$ i3 v8 }两人决裂后已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两人从未交谈过 所以纪枫再也未曾向他借过任何笔记。
( {) g4 h) s4 m8 K小枫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每次考前,他总是会帮小枫恶补,作考前猜题,才让每堂课都几乎在睡觉中度过的小枫,得以低空掠过。
$ z6 m. _! a, k+ \5 P1 U( @这一次……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6 F( C% B# a$ V8 T% y4 ?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关心起小枫的事,季风抿紧唇,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决定,再也不管纪枫的事。
5 ]& X! k6 s& R) d) @先放弃他们的友情的人是纪枫,既然他都不在乎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老牵挂着他呢!0 w  c/ y6 V1 B8 ]2 @% {/ D9 M
季风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进书包里,快步的离开教室。
& B2 O3 K: M9 t0 r! r) a% [「小枫,你怎么几乎部没写?」收考卷的同学自讲台回来后间着。「考卷上几乎一片空白耶。」9 m1 T0 s9 A* d6 O0 b
这句话,让经过的季风停下脚步。
) c# r' h) Y$ h8 z小枫交白卷!
4 C6 z& M. f% H$ {1 W" Y) n6 b怎么会呢?7 m4 A. }2 `5 q6 h( w. D+ j
纪枫的背影似乎微微的头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回答那位同学的疑问。只是沉默的收拾东西,一语不发的离开教室,在与季风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甚至连停顿也不曾。! y- e* C/ ]8 Y5 q0 j
季风愕然的望着纪枫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动弹。/ W3 O, h) m5 Y4 F# B* T% o
「是你的错。」季靖遥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道。6 S& |+ [" B8 l6 q, O+ r1 F6 b8 K
「什么?」季风蓦的转身,「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外的看到季靖遥责怪的眼神。
( G3 }  i6 E3 I「你自己想想吧。」季靖遥背转过身,不再理他。
+ K4 Q9 f# \3 U4 G为什么是我的错呢?
* X+ n" D. P& |$ H1 i是小枫先放弃两人的友情的啊,那么,小枫这一次的失常,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4 U3 f* P# g5 k0 V/ g7 w可是,他发觉自己非常的在乎,在乎小枫离去时那冷漠的态度……9 n4 O. W, I6 m/ @
「风,考完了吗?」许筱忧站在门口喊,脸上的笑容笑得好灿烂。「说好考完要陪我的哦!」
5 ~- t3 t1 F% |6 s; j季风朝她走过去,只是,脑海里,依然被小枫所盘踞——那个他记忆中从未看过,淡漠的小枫。/ R- `- Y# s; @- p- v" D
午休时间,季风被叫到教师办公室去,踏进办公室后,季风便发觉班级导师正和纪枫在说话。: @$ L1 E1 p9 |  x2 |# r* _
考完试后,成绩很快的在这礼拜发布,季风知道小枫这次似乎考得很惨,不少老师差点没被小枫的成续给气去半条命——而其中最抓狂的,自然就是他们的导师了,在这个升学主义挂帅的学校里,纪枫的成续根本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0 @  H: z- y# [. H! l" G「考这种成续,一年后,你还想上大学吗?」班导将手中满江红的考卷砰的去在桌上。
5 V) ]2 _+ o8 E& a班导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秃头的男人,此刻他额上青筋浮起,脸上因过度愤怒而涨得通红,看样子,若不是碍于办公室还有其它老师在,只怕他已经要如恐龙般咆哮了。4 T, N  u7 ^8 W- E+ T9 w
站在老师身前的纪枫垂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一语不发的聆训。) g( Z: x  i( a( f( X" n
「你到底听懂了没?听懂的话就回答一声!」7 p. ~  K1 `, I0 G) H5 Q, m% @
「老师。」季风眼见老师已经快被小枫的沉默逼到抓狂了,适时的开了口打断道。
$ p6 N1 ]" ~* f, t, ?$ s「季同学,你来了。」班导看到季风,将要爆发的火山总算打住,脸色终于稍霁。9 {' |) {; |9 K- S; }% R
「老师找我什么事吗?」
; s$ Q+ x4 d; i, Y8 `, e" ^( s. c「你来的正好,纪枫是你的邻居吧?他这次的月考成绩太差,所以下下礼拜要补考,要麻烦你督导他念书一下。都已经二年级,这样的成续,连最烂的大学也挤不上。」5 v8 i" \+ t  I5 r
老师的要求让季风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如果在以前,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在两人决裂的知今,他要如何与小枫相处一室,甚至是——教小枫念书?* m. ]# ]! i" z% r7 K% A
就在季风还在犹豫时,纪枫已抬起头,很坚决的开口。「老师,不用了,书我会自己念,不必麻烦季同学。」3 _: \$ D) V, B  U* ^
「季同学」这个生疏的字眼彷佛一根利刺般,狠狠的扎进季风的心里,季风忍不住看了纪枫一眼。
* G! @; @- V7 m* v9 Q; [) a+ f+ d纪枫的脸色极为苍白,抿紧了唇,憔悴的脸上,棕色的眼瞳更加明显,如同冰冷的弹珠般,美丽却无神。
, _0 N7 D8 O6 J  g5 j* p「这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老师冷冷的哼道,旋即转对季风问:「季同学,没问题吧?」
+ h% i7 `: V) Z& E: V「没问题。」这个答案,非常意外的冲口而出。* Y; J1 ~$ @6 B' s
纪枫身体微微一震,倏地抬起头看着季风,季风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打破了纪枫冰冷的面具。$ w& V' F- B* K5 j! f9 J1 [
感觉到纪枫的视线,季风却未曾回望着他,只是直视着老师重申道:「我会监督纪同学念书。」% j7 N0 }5 i/ i  B5 P2 b# K6 D
「很好,有你我就放心了。」这个答案让老师满意极了,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h8 v+ n0 u, `  \  J2 |6 I$ o
「为什么?」3 m- h) }# s# w$ I7 L4 _; _6 R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纪枫在他身后问着,语气僵硬。
$ E( @8 B( M+ F( s季风停下脚步,过了许久,他才回答。「这是老师的要求。」, Z6 ~9 u0 \7 w) t/ h! c
「是吗……」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而已……纪枫垂下眼睫——为什么,就是无法叫自己死心呢?
3 S$ {8 ^& W: N% i然而,答案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就连季风自己也不晓得吧。! u8 V, z; E: ^' q8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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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7 G5 Z6 w) b: b0 T  q- z( f( Q( G( d

$ h% Y8 }7 }0 O/ P" z" f; s安静的餐厅里,流浪着悦耳的轻音乐。
% b8 T1 [/ K2 l  A( z「枫,怎么了?不喜欢这里的东西吗?」康逸南停下动作,关心的询问着对面的人。$ m3 D0 {, K: i$ b
对着眼前美味可口的餐点,纪枫只是用叉子拨动着盘中的食物,连吃一口也不曾。
$ v, u, R5 E) f  s那一天过后,纪枫表面上似乎是接受了他,但康逸南自己清楚的知道,纪枫只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他,也无力拒绝他而已。但他真心希望,自己能真的走入纪枫的心里,不管要经过多少的时间,他都会等待。
* P9 E! ]9 u5 c# N( E2 T6 ^「不是的,老师。这里的食物很好吃……」纪枫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
/ m. w' ^1 U4 r: G3 n" z5 i6 s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老师,但那时候,他没能拒绝康逸南,面对着他那张始终温柔以对的笑脸,他就更加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8 j) Q9 t7 e) I% u9 X" P3 A  ]; w
这一个月来,老师对他一直都很温柔、宽容,他真的不希望老师担心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啊,从一个月前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已破碎了,再地无法愈合。
! W6 k3 N0 L- U) H9 l他忘不了季风,真的忘不了,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就是无法将对季风的这份感情,彻底遗忘。6 A1 t! Z5 h4 Z: K' t( r
「你越来越瘦了,知道吗?」康逸南叹息着,这一个月来,看着他逐渐憔悴,他心中担忧,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 b9 U' V# [! j4 K( w3 l0 H2 {9 ~* t: ~「我……」纪枫低着头,「对不起……」
! R0 ^7 _, h+ [7 l' N6 S「枫,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情还没平复,可是,多关心一些自己,好吗?这样下去,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
/ |; Y1 a% l8 Y# L; k1 i0 l" _「多吃一些吧。这里的餐点真的不错 」康逸南连哄带骗的柔声追。) }! f' z# ^& Y, S
纪枫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动起刀叉。看着纪枫终于有了吃的意愿,康逸南总算稍稍放了心。$ S% g1 g& W0 H; w% f9 X1 n/ W8 @
「枫,我听你们的导师说,你这次月考全部交白卷,是这样吗?」康逸南斟酌着字句,问道。6 u, Z3 |: v4 r+ E) Y, R- t
「我不是故意要交白卷的。」纪枫垂着头低声道:「我只是看到考卷的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我写不出来……」0 ]$ ]9 J2 ^/ G5 S  g
「怎么会呢?」以前纪枫在课堂上离也是照睡不误,但多少也能保持在及格边缘,所以,他一直以为纪枫的头脑很好,只是不爱念书而已——难道不是吗?
, A7 o. M5 d( z# w「以前都是季风教我念书的。」
# x' N9 {3 J; m% A8 L「原来——」他怎么那么迟钝啊!康逸南真的恨不得揍自己两下,这种事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9 D8 f. t7 C! }+ k) p/ g
「你下下个礼拜要补考是吗?我来教你好了。」康逸南很快的转变话题。
: E1 g( j+ A' A2 J1 A「不用了,老师,季风他要教我——是我们导师要求的。」纪枫摇了摇头。
/ \9 b# |+ m( R( o3 O  m「是这样子吗?那就没办法了。」康逸南皱起眉头,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
1 t: ^8 X+ ]! p3 C. P「明天。」
" u; g, g# P4 M( O; g「明天吗……」3 {# b$ N# W. k% o( R
康逸南重复着,挥去那股无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季风不爱纪枫,那么纪枫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也许,总有那么一天,纪枫总会爱上他的。
! B( j% g7 j3 P2 z2 E! E  Z7 f0 U1 h总有一天。# u- z4 g* Z" Q/ _) t0 \6 J, l
餐厅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名穿著正式的俊逸少年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 A4 S6 {" I4 e5 Z; {8 T「小遥,这里我常来,你爱吃甜点是吧?我敢保证你绝对会爱上这里。」中年男子讨好似的对少年道。
) B5 K( ^4 G( E6 p「是吗?」季靖遥笑了笑,此时的他,回异于平时在学校的书呆于模样,向上梳起的发露出了他美丽的轮廓,少了平日常戴的那副眼镜,眼角微微上吊的他,看起来俊美得常点邪气。3 W% g& P" M( h: r
环顾了餐厅一周,雅致的装潢,穿梭于其间仪态高雅的侍者——光是看这个样子,季靖遥就知道这里的消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定是吃不起的。) F& ~6 A0 P$ _' B) C' a6 W
突然,一个人捉住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冻结。; f5 ?! A: w0 Y* ~8 r
是小枫?他怎么会往这里?
0 j( u- q$ ^, H8 H# [0 d7 F1 K/ h而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教他们班上英文的康老师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 h# y4 l( m1 M  x, _2 O6 L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 g8 t# T$ j7 F" W0 U7 @侍者上前来为他们带位,中年男子见季靖遥动也不动,出声询问道:「怎么?看见熟人了吗?」2 T; {% h9 |1 O, q# O
「不,没有……」他收回视线,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我不想在这里用餐,我们走吧。」3 O! j+ |5 n3 i
「小遥……」
7 h/ u& ^) F. [. {6 Y9 \不理会中年男子的呼唤,季靖遥径自离开了餐厅。
8 W" G5 \" \. E/ U* q0 ]. `6 \!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适才的那一幕——小枫和康老师……康老师看着小枫的眼神,绝不是看着一名普通学生的眼神,而是充满爱意的温柔眼神——难道说,小枫在和康老师交往吗?9 V4 j% W+ b: P! R! b, H8 u
可是,小枫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啊!$ u4 U: n( s& V& Q- J( U! |
握紧拳头,季靖遥只觉得愤怒,当初自己之所以放弃小枫,并不是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里,可是他知道,可以带给小枫幸福的人并不是他——如果结果是这样的,那他当初何必退出?
1 q" t3 A& _, F7 A, t& L: K/ y7 D! D& e季风啊季风,真是我错看了你了吗?如果你不能给小枫幸福,反而为他带来痛苦的话,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C- Q' A; Y2 h$ q
「小遥,你生气了吗?你不喜欢这一间餐厅吗?」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从餐厅里跑出来,搂住了季靖遥的肩膀。「你要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另一间……」
; \" f9 b2 s# p* n  l- G「对不起,我要走了。」季靖遥不着痕迹的挣脱男子的手,冷淡的说。
. C) I4 P7 Q2 ?, u, n「你要走了?这怎么可以,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男子着急的说,满头大汗。7 Q! _# r' y6 I% T
「下次吧。」挥了挥手,季靖遥招来出租车,男子虽然失望,却还是自动帮季靖遥付了车资。
3 \4 W. B7 m" s) N6 g「小遥,下次什么时候……」
# i* v: i' {$ Y, o( N4 P「再说吧。」关上车门,季靖遥已听不到车外男子想说的话。( }6 F0 U/ o! [+ n9 q3 C* d
季风推开通往顶楼的门,一阵强风迎面而来。
4 W5 ~# z/ o' c8 n9 A1 l* w4 s第四节上课时,季靖遥传了张纸条,约他午休到这里来。3 A: l# O4 V* H& L" t
他踏出门外,风便看到季靖遥已先到了。2 l7 J5 W4 c! g5 }
望着季靖遥的背影,似乎,从他和小枫决裂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过任何交谈——
2 @5 g( @# ~: z1 X5 e1 }. F+ W( _" e3 S" I# r# G  S
他们三个人曾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而如今,他却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
; V6 e  }( C  y2 E" d) P察觉到他的到来,季靖遥转身道:
% v/ _- t- y9 I)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他。」平静的,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 z; m6 v5 g7 p- y. d% k「谁?」季风怎么样也没想到季靖遥找他来这里竟是为了这样的事。
" `: z- b9 S3 _) x$ G5 e$ z「是哪位女孩子?我认识吗?」季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想太多了,靖遥这一阵子是为了女朋友的事而心烦,所以才怪怪的吧。
/ `4 `4 ~& H3 R  v「小枫。」望着季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 o) K$ P" V* O/ J4 f听着那熟悉的两个字,季风全身一僵。「你在开玩笑吧。」* C; e( [& F  |9 ?; @. _
「没有,我是真的喜欢小枫。」
% Y. F. u# i' o  |. ?; V「小枫他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可能……」6 E5 c* i% Z3 G# ^) j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把小枫当成朋友看,我爱小枫,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 {1 y. H! G: ~/ M. _8 X2 @2 f
听着季靖遥毫不修饰的坦诚他的感情,季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他直觉的只想阻止——在他察觉时,他已脱口道:9 M8 @7 W0 T1 x6 e0 `
「你疯了吗?小枫是男的,你们的交情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成为恋人,社会上是不容许这种感情的!」季风激动的捉住季靖遥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他。「你醒醒吧!」
) ?, a  f- ]9 h8 b* K) N季靖遥突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向季风的腹部捣了一拳。7 O( a) b, a5 M+ ]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 Z) C* [
季风吃痛的摀住肚子,却还是捉住季靖遥的手腕。「靖遥……醒醒吧,你这样非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枫。」
1 O: s" k7 N5 U* b1 w「你还关心小枫吗?你不是为了女友,早就将小枫的事拋在脑后了吗?如今再来说这样的话,太迟了吧!」
( |0 `9 _9 j, b. P  b  M「靖遥……」季风怔住了。「我……」
9 Z. M" W7 i7 T" i# K) S2 J「是你自己放弃的,你已经失去了关心小枫的资格,别来阻挠我!」季靖遥甩开了季风的手,转身离去。
5 @0 o; ?3 I" f2 H' @「靖遥,不管怎么样,明知这是一件错的事情,我不能不阻止你们。」季风再度扯住了季靖遥的手臂。
4 T1 w  L% V9 r「错的?那么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说啊!」季靖遥气愤的质问着。他一直以为季风也是喜欢小枫的,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可是,今日他才发觉,他实在是错的离谱!* l/ N. N  F/ g. H' A% c
「喜欢同性这件事原来就是错的!」
) G" i+ r! w/ |$ @+ n$ J8 Q! E) M4 j「错在哪里?我犯了法吗?我有妨碍到别人吗?」  R/ V: @9 v" K) K. E; E
季风被季靖遥问得语塞。5 @" R) f9 Q+ u% r7 l  e
「放手。」季靖遥冷冷的望着季风。) k( n- u0 q& f( m& @/ z; I& N
季风犹豫了许久,还是松开了。「靖遥,你是真的喜欢小枫吗?」他不明白,同性的人只能当朋友的……靖遥为什么会对小枫产生这样的感情?
- t% n2 ?/ ]/ ^" {# Y# B# G! x+ w「你不会明白的。」季靖遥疲惫的道——正如同……你永远不会明白小枫对你的感情。( Q" X; d- j: T2 O
望着墙上的钟,指针离七点越来越近,季风的心也就越静不下来。% q  P) r# T- F$ k
七点,是他和小枫约好的时间。
5 \5 @0 [7 `3 R' a今天一整天,他几乎都无法上课,只要想到纪枫要到他家来,他怎样地无法专心听老师讲课。3 t& ], u6 B" v) I! L. T3 t* A$ u
他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烦躁个什么,在过去,他家对纪枫而言,几乎是等于第二个家一样,他也不是没和纪枫独处过,为什么独独这次会让他如此在意——不过就是教纪枫念书而已啊。
# U  J& j' e5 i9 x「阿风啊,你下来一下。」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S# \. ]7 F0 W* I+ a  ]0 L
是纪枫来了吗?/ t) U( Z- o) g$ E( E& v
甩了甩头,季风深吸了口气后,才开门下了楼。
1 p( f3 h) U; ]$ ?! v: T# M" t下了楼后,他才发觉除了纪枫外,纪枫的父母也在。+ M$ l5 j* h, k! H9 Q( q
「伯父,伯母。」季风开口喊道。0 C/ A. a4 v, h8 `! c& A& C4 C
「阿风,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到大陆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纪伯母也要跟我一起去,所以,这个礼拜,小枫可能要麻烦你们了。」纪父开口解释道。
$ w! c; c  f* C( h. K1 y2 s2 c「当然没问题了,对吧,阿风。」季母看见季风没有反应,用手肘推了季风一下。
% i6 m& L# J; F' \; Y! F「啊,嗯,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小枫的,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季风勉强的露出笑容。) b: s4 F- B/ T
纪枫自始至终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 r0 [/ r. Z! M  k6 g. B「小枫,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还有,这次补考,可不能再考坏了。知道吗?」纪母叮咛着。3 o. P. Z8 h: ?6 p$ M
「阿风,就麻烦你好好监督我们家小枫念书了。」
; a  B( m& z+ `, i「我会的。」+ V1 P( ~1 e5 I. D7 ]% o  ^8 Q
「我们等会儿还要去赶飞机,小枫就麻烦你们了。」$ b; [- P, n1 x8 i& N* Z! t
纪父和纪母匆忙的交待完毕,便离开了。: X9 w; h5 W! J9 B- V8 ~) v9 _
「小枫,这几天你就过来和阿风一起睡吧。」季母笑道。+ Y2 F: G. h; A) Y2 k$ z
「不……不用了,我……」
9 O7 T0 L% y5 r- Y. Y- O: x9 M: q% q# G「怎么可以呢,你一个人睡那边我们怎么能放心,你爸妈可是把你交给了我们啊。你和阿风又不是不熟,有什么好见外的呢。对吧,阿风。」# w& |2 K# e  @# ]5 O9 k+ d
「嗯!」季风不知道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父母,他和纪枫早就已经闹翻了吧。: r% R( H0 R! L3 X$ ?1 h
「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小枫,怎么这么人都没来了啊?」
/ w; l/ p1 @7 X1 l  X% _0 Q, O7 a& ^「最近……有点忙……」纪枫垂着眼,不让季母发觉他的谎言。
2 W# }* s3 e0 R2 k「妈,我们还要念书。」季风见母亲还要再追问,开口打断道。/ ~) B3 r" F: W1 O6 B& T3 f
「啊,对哦。那你们赶快去吧。」
2 ?) ~. w7 U/ M: K, S0 [+ ?季风往上走,听到纪枫向母亲道歉的声音,然后是他跟上的脚步声。
" t% t$ o2 ?6 }7 f「你英文最弱吧?那我们今天先从英文开始。」季风开口问着,打破两人之间不自然的沉默。
1 j5 m. V- h+ \& |( o2 b. r「嗯。」
4 {4 Q) y2 z5 B「坐吧。」季风转头对纪枫道,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然而,纪枫像是在逃避什么般的躲开了。) U6 g: ^9 e) a+ R$ L8 i( b7 Z
一如过去他来这里念书一样,纪枫坐在他的书桌前,取出课本及笔记。/ J3 [; q( }1 q$ U
「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单字都记熟了吗?」季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i  y& A: X3 R. K+ z: F7 i3 T! U
「记熟了。」纪枫点着头,视线始终末曾望向季风。: z4 }& N4 `- J, Q) K+ J. z: N
「那么是文法不懂吧?」季风知道他只是因为上课从没认真过,所以才不会,其实他的理解能力和记性都算不错,才会只靠他帮他作的复习和笔记就能够通过考试。
0 E( F$ b1 E5 j4 n& D* z翻开书,季风开始一课一课的解释文法及句型,当解释告一段落时已是近九点了。
2 N* A+ d  w" ~; b5 C「你作作看这些题目。」季风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交给他。: d; [2 T9 ^" l2 g
看着纪枫专注的写着手中的试题,季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是他之前想得太多了吧,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的。
# u; z3 f7 |7 K+ j3 H静静的走出房间,季风下楼寻找点心和饮料。
, x% C' `7 h0 t( E' l一踏进厨房,他就看到桌上已摆好了两人份的蛋糕和饮料,季风哑然一笑,是母亲准备的吧。
) i) e! Y, G; a端起托盘,季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 S! @$ p; a' D: e6 k1 y房里,纪枫依然认真的写着题目,季风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悄悄走向纪枫的背后,看他写题目的情况如何。5 t# }+ q+ _- r
看着纪枫的答案,季风的唇微微上弯,小枫还是没变,他虽然只挑自己会写的题目写,但写出来的答案几乎都是正确的。  G% P+ u$ I" X
鼻端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季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发觉香气是来自纪枫的头发,柔软的栗色发丝上,极淡极淡的香气搔拂着他的鼻端。  D2 o4 d/ K, [7 k- m
季风抬起手,就要揉乱纪枫柔顺的头发
8 a8 a- [$ ]3 [9 v8 ~& ~; _' m这是他过去最常做的事,小枫的发柔的像绢丝,冰凉滑软,总是教他忍不住就想触摸。/ p# _, N" `+ E+ W8 L# Y: |- P
然而,在手还没触到发之前,季风却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两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小枫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是……' e* b  V8 L7 A8 @. Q$ W2 N) C3 G
「我写好了。」纪枫停下笔,回过头看着他,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季风没发觉纪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3 S0 V+ v+ i9 J! `「我帮你看一看,你先休息一下,吃个蛋糕吧。」季风挥去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将试卷接了过来。
3 |! m8 i; x! v# p纪枫起身,像是逃离般的离开了桌前。他感觉得到季风就在他的背后,他的视线,几乎让他颤抖的无法将题目写完。4 D: g! v" F: O/ T5 _2 _* U
他真的好怕,好怕会让季风发现他的异常,发现……他还未曾收回的情感。
, v: a! N1 \/ \走向茶几,纪枫突然瞥见了一个他以前没在季风房内看过的东西。
/ `) F- w/ r2 S4 b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幅以精致的相框框着的照片,相片中,季风正亲昵的拥抱着许筱忧,两个人的笑容,幸福灿烂得刺眼。0 `0 K* E# c7 i) k( ]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着,纪枫感觉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明知道许筱忧是季风的女朋友,会在他房里看到这样的照片是很正常的,然而,他的心却依然如此的痛苦……8 h$ V$ x3 \# g
「你……和她的感情很好吧?」
3 q8 R0 _' }# a5 h9 |$ {+ [) H纪枫咬牙,眨去眼中的泪水。* I* G; r* K) ^: j, q8 O0 E
没有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季风回过头,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啊,你看到了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L$ J$ v, R6 }) q* V7 R2 b
「是吗……你很喜欢她吗?」纪枫忽视着胸口因他的话而引发的疼痛,缓缓的绽开一抹笑容。
. N: I2 N: ~# E0 U% w7 L1 c「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祝福。」! T/ T4 g$ W9 o5 N
「小枫……」季风站起身来,小枫虽然在笑,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Z6 q# r# y, ~" R) y" F
「今天的课应该到这里结束了吧,我回去了。」* r9 r; S% ~2 ^  o" q- h; s5 N+ m
「小枫……」该说些什么的,但季风却说不出来。他只能道:「你今晚不是要住这里吗?」
: _* M$ J( D  x7 I/ x* P8 Y「不用了,我回去睡就可以了。」  l5 f, ?4 q/ M8 f# |; Y
收拾好文具,纪枫轻声的道完谢后,便离开了房间。5 U+ P. [. i# s2 S
合上的门隔开了他和季风,正如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多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0 t& C, L( `
一直强忍的眼泪静静的滑落两颊,纪枫知道,自己是该完全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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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 u& k+ Q# x2 L+ G
1 V( K% ~! i. ^; Y6 F2 q4 \走出季家大门,纪枫双腿一软,无力的蹲在门口,虽然,对季风死心是自己的决定,然而,胸口依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纪枫伸手掩口,却掩不住逸出口中的啜泣声。' ]0 y+ J4 ]$ X5 |8 Q
他该回家的,这里是季家,他不能让季风发现……
# B* ?! r. \- d/ O) e: h踩着跌撞的步伐,纪枫走出了季家的庭院。# f0 f* ^, [+ u0 x9 g* [/ i  g
「小枫……」身后传来的呼唤声让纪枫浑身一僵。* ]: K+ P0 ]+ T- o% S1 _& u, i
「小枫,你在哭吗?」季风望着纪枫的背影,迟疑的问着。
7 q; G7 J7 y! s2 E第一次发觉,纪枫真的好瘦小,纤弱的肩膀,彷佛随时都会消失般——突然上涌的惊慌,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季枫。
" }: _0 A4 X1 M8 _( G0 A  V# m纪枫仓惶的摇了摇头,试图甩开季风。( n5 s4 Y* L) I$ j$ c
脸上的泪不能让他看见啊,不能让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不能……, H/ x7 N% \5 U7 G& {
「小枫,我在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过头来?」季风焦躁的说,看不到纪枫的脸,他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7 x2 C: k* C6 t6 a
纪枫还是不肯回头,季风微微动怒。「小枫,到底是怎么了?」他用力的扳住纪枫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8 R4 A5 D  \0 R& ~  ]9 l
街灯柔和的光晕洒落纪枫的脸庞,也让他脸上交错的泪痕无所遁形。
0 x5 A3 [, y3 S) ?. D「小……枫……」季风呆呆看着季枫的泪颜,思绪纷乱,那乍见小枫脸上的泪痕,心中涌起的,竟是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 Y  z+ ?1 L7 Z「小枫,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吗?」他无法对自己否认,他真的还关心纪枫,在他心中,纪枫始终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7 {5 x# b2 t1 E4 i$ v9 {8 i* ]2 K
还能回到以前吗?, H6 X6 L7 a/ d, V7 x
就算回到以前又如何呢?他依然只是季风的朋友,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情人──
% z7 V5 r3 ]& G6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那些事,不能对我说吗?」* d8 j/ g$ N$ |; }2 v* C; w
「我……」季风关心的话语让纪枫几乎无法隐藏他的感情,真的能说吗?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诉季风,他爱他吗?4 ~2 U- \9 }# y. Q2 @3 z9 Y: t
「说啊,小枫,告诉我啊。」
$ t# ^( B: z" i: u「阿风……我……」望着季风的脸庞,那是纪枫熟悉的关心,这一瞬间,纪枫真的好想告诉他——然而,他想起季风那对着另一个女孩的幸福笑脸,心在霎时冷却。' @6 c+ W! T9 |: [  J6 |8 N4 j
「小枫?」. l* V0 J$ V8 U% x
「我没事的……」纪枫垂着头,却掩不去声音中的哽咽。4 P  @2 m4 W; c3 `3 k  O( h- @/ B7 B8 o
「小枫——」不自觉的将眼前脆弱的人拥入了怀中,季风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小枫,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 x5 L/ X/ v, N8 G$ g- I/ n感觉着季风的温暖,纪枫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这仍是他熟悉的臂弯,他熟悉的温柔,阿风始终没变啊——然而,他却变了。- H. t. O" I) a3 _4 b9 D! ^4 _8 Z
「小时候,我每次哭时,你都是这样抱着我、安慰我。」纪枫轻声说。
' z3 {& _. K1 ^「小枫?」
6 L, v& {/ \& q/ i. u4 j「我没事了。」轻轻地推开他,不再眷恋那一抹温柔,这是他最后一次依赖他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他笑了。
/ x! a6 N# ]4 B. |" M+ t# G: c「当然,但——」7 J/ ^/ w, K, T( {
「这样就够了。」& h( M) {+ F$ ^" v7 g
如果,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那么,足够了。他会把对季风的感情,锁在记忆的最深层——不再想起。
' e* O6 G1 [9 |% W6 h3 E. {从浴室中走出来,季风发觉先洗好澡的纪枫已经睡着了。1 {( Z/ g6 I( ^. W8 J( \' u# s$ m
他们好不容易才和解,所以,当他提出要纪枫留下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答应。( e( k4 G6 g6 T* P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季风叹了口气。
3 }- O5 E! l0 J9 a走到床边,纪枫的呼吸平稳的传来,眼睫低垂着,他的睡颜依旧恬静,但却多了些许憔悴。
8 l" Q; g4 \- {; I( o1 \4 N「为什么不告诉我哭泣的原因呢?」5 O) l& Z; t8 d1 ~* G* @( v! t  b5 U6 _
想起纪枫的泪颜,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记忆中,纪枫从没有那么悲伤的表情。3 [# z& D# O: l. v$ ^3 w' n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不懂纪枫改变的原因。
* e+ G7 E: Q3 G6 o/ u% `) t「是你自己问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E( Q; }9 j4 K: d) z& o# p3 d+ D; ~季风挫折的问着睡去的纪枫。5 X' |  |/ e; T
纪枫的眼睫微颤,泪水在他的眼角凝结,顺着脸庞滑落。
% u7 m4 r4 y4 j* g- _+ y是什么样的痛苦,让纪枫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伤心呢?
( P9 R( {& J& r没有多想,季风弯身拭去纪枫脸上的泪水。0 V3 B: w- A$ @( F! w5 ~2 x: i9 E. K
近距离的凝视着纪枫的脸庞,那是几乎比他自己的脸孔还要熟悉的容颜。
0 v( X5 W9 `' E5 E( Z. y0 {1 r纪枫有一张此女孩子还要清秀的脸蛋,他一直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张他看了十多年的脸孔,他却移不开视线。7 ^$ }  v( t) d! U/ l
从他柔软的浏海,长长的眼睫,微挺的鼻梁,一直到透着淡淡粉红色泽的唇瓣──
7 i8 M0 B. m& W' l' R就像是被蛊惑了般,他慢慢低下头……) A  \/ j- D( @+ ^1 J! O! Y2 \
直到,他的唇触及他的柔软。
# U9 G2 b# c- U' a那是他记忆中始终未曾遗忘的感觉,小枫的唇——柔嫩清甜,让他几乎无法自己的一再流连……( z& U) n1 K- [* C9 |/ N
「唔……」
. v8 ~% \' H* `1 A8 o纪枫发出的些微声响,让季风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慌乱的站直了身。5 \9 d& H% y+ C" y$ Z% I9 [* S+ F
纪枫他醒了吗?他发觉到他对他做了什么吗?
- s3 v- _; G% t/ P他掩住自己的口,心狂跳不已。
0 D9 D" k! ~/ U2 D* D但是,纪枫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M; M) o6 {4 ^( U8 j
松了口气,季风颓然的坐在床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他怎么会、怎么会想要吻纪枫呢?
4 S( z: [& c/ n- x- r6 Y/ v6 E$ ~他们是朋友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的,他怎么会——" r7 ^% V9 ?0 y. U+ n: [% ?
但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季靖遥的话。  Y- [" Y: }7 Q9 w: V# P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T* h( L2 J( p2 Y) i不,那样是不对的,季风知道,那样的感情根本不被社会认同——
" m  l+ i' t# w. M& `但是,他却吻了纪枫;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却是出自他自己本身的意志。; U' H* R. v0 p8 h/ u- s2 X. G
对纪枫的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吗?
/ P. I' f  ]$ H0 x. S: J摸着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
7 i" u" ^7 @. S季风清楚的知道他吻了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却一点都不后悔。
6 a. B1 f* @" [6 @. L9 [真的,只是朋友吗?& v/ ^$ `3 z( n! [+ h$ d4 Q
季风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 ]: F9 j8 c9 @: D' O走进咖啡厅里,纪枫和季靖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W# |5 N% y( Z8 _. i
从纪枫第一次坐公车生过站后,因为不放心,所以,除非季靖遥有事,否则他都会陪他一起等公车。
$ G. u& l7 o# w2 F& S5 K* J「我也是要等公车,一个人等或陪你等还不是一样。」
# k. a; y  t, S: G季靖遥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每次总是会等到纪枫坐上公车后才离开。' Z8 i5 V; j, d. ?/ o" Z7 T
虽然从来都不说,但是,季靖遥总是默默的帮助着他,在季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陪着他。
6 s7 G: B  E' S% d+ X今天,他们一起离开教室时,季靖遥就说有事情要跟他说,就把他找到这间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
/ L, E3 \. a1 J" i$ {「靖遥,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纪枫有些困惑的望着他。3 y9 H+ I- i# V
凝视了纪枫半晌,季靖遥才终于开口。「小枫,你和阿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K2 p  s  P) D; Y这些日子以来,只除了上下学时没在一起外,他们两人彷佛又回到过去一样,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好得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 @( {. Q3 J* q3 F. q纪枫先是一愣,才有些心虚的说:「没、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8 m: b% p; t1 D3 J! A# s
靖遥发现了什么吗?纪枫的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
, L4 z5 h' h; v& K「是吗?那么,你的感情呢?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再回去当阿风的朋友吗?」季靖遥不再拐弯抹角。1 S7 _$ d; V# l
「靖遥,你在说什么啊?」纪枫试图挤出一抹不解的笑容,然而,他从来就不是擅于说谎的人,更别提是在了解他的靖遥面前。
$ _4 f1 G4 a6 N% C/ L「小枫,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6 ~" }* B1 p9 {8 N0 O( c4 n: m0 c季靖遥的唇向上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F" T; ~9 l$ A
纪枫依然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单纯,不懂得说谎——那是和一身污秽的他截然不同,宛如天使般天真纯洁的存在。' K' |0 Q9 _$ ?# U1 m+ Y1 z
「可是,你为什么会……」纪枫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难道说,他掩饰的不够好吗?为什么连靖遥都发现了?
& Q( q+ ], E+ L" T  Z那是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我比你还早发觉,你对阿风的感情。
% v8 b; ?1 N- Y, [2 p但是,这几句话,季靖遥却没有说出口。
5 O6 O0 A& Y" O2 A4 w5 v「小枫,我是你和阿风的好朋友啊。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不会连你喜欢谁都没注意到吧。」季靖遥笑着,将自己真正的心情,隐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H# @" Z$ f3 Y5 b$ @
「可是,你不会歧视我吗?因为我是……同性恋。」纪枫低垂着头,季靖遥是他的好朋友,要是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或恐惧的眼神,他会承受不了。
5 d( v" W% U: x「小枫,为什么要那样想呢?爱人是无罪的吧,不管同性或异性,爱情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啊。」( A. e9 s8 E- r) ?& i
「靖遥……」知道季靖遥并没有排斥他,纪枫终于抬起了头。! d3 S! O0 B- j9 a+ e
「但是,小枫,为什么要隐藏你真正的心情?」' _& X4 S* x. E
「我——不能说啊,阿风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不能……」/ k! D/ P" ?: J+ R& S
纪枫知道他很怯懦,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承担将感情表白的后果,只肚够一再逃避。& W- B1 o8 P; a: N6 W
「那么,你为什么和康老师在一起?」8 a1 {5 |4 M. g! t0 j' j
「你——」纪枫惊讶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遥竟然连他和老师的关系都知道了!
+ P# C/ x$ w+ V  Y「我在餐厅看到了你们,康老师看你的眼神,不是老师对学生的眼神。小枫,你喜欢他吗?」
% X. u0 n- l- E7 W7 M「我……我会试着去喜欢他。」他没办法撒谎,对老师的感情,始终和对季风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喜欢上老师——因为,老师是那么温柔啊。
1 _8 R' W! p& P" o「小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季靖遥从纪枫的表情就知道,他会跟康逸南在一起,只是因为歉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也欺骗他呢?」$ H& X4 v9 y. f
「我没有欺骗康老师,我没有。」纪枫惊惶的摇头否认;康老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能、也不该欺骗他!「我会喜欢上老师的。」: j2 d! J7 A5 i( U5 e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从交往至今,你们有接吻过吗?」* m3 l( H  x$ j. Q
「接……吻?」纪枫一怔,和老师有亲密的行为,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2 B$ D( i# U# E7 ?
「没有,对吧。」从纪枫的表情,季靖遥轻易的猜出答案。1 o4 O  }! Q$ D5 D2 b
「可是,老师从没有……」; r, |) Z5 v# {( }. I
「你以为他不想吗?小枫,康老师是喜欢你的吧,因为喜欢,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与你更进一步呢?」季靖遥摇头,小枫遇上的人,真的都太保护他,也太宠着他了。
, @- q8 Q% |" [$ P! Z/ t「小枫,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 s$ S5 ^* B( G, _纪枫一脸的茫然,靖遥说的那些话,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u& Z- z, t* Y2 U
季靖遥轻轻叹了口气。! f. r8 V4 D9 |' F+ U( x. ]
「小枫,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你在老师的身边能够快乐的话,我会祝福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看得出你并不快乐。」' Z" V" r! ]& W6 x' w" b9 z
「我不是逼你离开康老师,但是,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 G9 Y0 ~; J" w2 n5 z一直很喜欢纪枫的笑容,但是,季靖遥知道,纪枫的笑容,从来就不属于他。5 `% H3 _, g& d( ]6 w- n) M
能让他重新绽放笑容的人,只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季风一个人。
& Q. @. _5 x) A) m8 t但是,他能帮季风的,也只有到这里了。
2 E6 a( B6 L- k但愿,季风千万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否则,他所作的努力,将会全数白费。
+ J8 p3 K) A, b5 c( N8 R" L/ f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感情呢?
+ k% M5 x  t- _- w, b; \季风——6 y+ R% ^, n! o
凝视着眼前玻璃杯中的液体,浅浅棕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清澄透明的色泽,像极了那对他一直熟悉的眼眸——那属于纪枫的澄澈棕眸。) ?% {& M. h% N5 g! X/ H
这些天来,纪枫的身影,始终在季风脑海中回绕。3 U  I8 \0 T' a; f# `4 Z  i
不管纪枫是笑着,困窘或生气,他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纪枫哭泣的泪颜。2 `3 s' `/ t  A' P" }/ l" ]2 y( S
他那对哀伤的眼,一直纠缠着他的思绪,让纪枫即使在微笑,但季风依然觉得纪枫他——不快乐。
5 j- h8 q  w& H彷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枫单纯快乐的笑容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枫失去了那总是一贯开朗的笑容?
" A; o! m0 E9 d/ _是在两人吵架那时,还是更早之前?
, D8 @% \2 t+ u  y# s4 O% p1 |这些日子来,纪枫侵入了他所有的思维,即使天天见面,他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着他。" C! @+ Z& i' f& e8 M! G9 E
而,更干扰着他的思绪的,是那一夜的吻。( ^7 h. y/ P3 V3 C  |: J2 ?9 A' ]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吻纪枫。- e0 X$ s/ t) _  s! \
试图遗忘过,试图说服自己,那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是,每次望着纪枫,望着纪枫透着淡淡粉红的唇时,记忆就鲜明的浮了上来。6 H7 J- k$ ~$ ^3 ]
他记得那份美好柔软,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只要看着纪枫的唇,想吻他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3 D, h. M5 U* M0 G) D
那份迫切的渴望,几乎凌驾了理智,让季风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他。
! \- M9 [$ W) M4 R& y7 Z! l他是他的好友,他知道,他是男人,他也知道,但是,他的渴望,却没有因此而减少。
) y3 k1 L4 v+ ?  T6 G; P9 _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c5 B) p, G% e2 K& K8 d7 H季靖遥那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一扇门,门后,某种情绪正蠢蠢欲动着,挣扎着要逃出那扇困锁了它自由的门房
5 l9 Q/ P- r  h( N2 T3 _; H! R/ n" K「风?」许筱忧叫了眼前心不在焉的人一眼。「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这些天来,季风的恍惚让她有种非常害怕的感觉。
; `* x: z$ L# w7 W6 [7 p$ u: X「没事。」季风摇头,但却依然没有看向许筱忧。4 O) Z0 \; v6 c" W9 A" [
「风?」许筱忧轻叫了一声,像要确认什么似的捉住了季风的手。
6 W' D4 Q; y4 n' e3 k季风虽然人坐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却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她觉得好不安,好不安。
& d/ m" [3 \% I1 r+ D$ R* [她不要失去他,他曾经说过,她拥有他的爱了啊……' c: K# A; `( M5 r' J, q
许筱忧突然吻上他的唇,大胆而主动,不顾他们此刻正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3 G0 _! a) a. q/ m& X  f" h
「筱忧?」季风终于因唇上柔软芳馥的触感而回过神。6 k/ l* C# |5 i# c2 Q$ ~
「风,你爱我吧?对吗?」许筱忧有些哽咽的问,清澄的眼中漾着水气。$ C# ], n- `7 u4 V8 A4 u
「筱忧……」是或不是,只是个简单的是非题,但是,季风却发觉他回答不出来。1 y1 g% \8 b' n6 K9 r
「风,你要是还爱我的话,那么,抱我吧。」- w# Z2 z5 o8 D: B$ Z0 ~* C
「筱忧!?」3 c1 i- {0 b. Y, a$ F* c0 P' L
「我好不安,我真的好不安,你明明就陪在我身边,但,我却怎么样也触摸不到你,风,可以吗?」眼泪滚落了她的眼中,她凄然的闭上眼,等着季风的答案。$ L4 c: g! u' m7 ?1 ?1 {
「筱忧……」5 N! O/ q1 ~) S; Z8 H/ q" w
季风犹豫着,他是真的爱她吗?真的要答应她?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7 M% W0 N2 {: x+ {) m「风……不要拒绝我……」许筱忧睁开眼,哀求着。
/ e  k/ d" t5 `$ L# P/ F7 M望着那双悲伤的眼眸,过了许久,季风终于开口。
. K; G3 ^; w7 l9 B「我答应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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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1: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b1 w( z# @$ B8 L7 J
9 p+ q/ Z! x; Q8 ?
纪枫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二次到老师家里来了。
/ @; n5 ^3 L$ Y# Z: E, L* {7 q是季靖遥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了决定,他想要响应老师的感情——只要响应老师的感情,那么,他就不是在欺骗自己,也不是欺骗老师。
- i$ x5 Z( Z! S0 g8 K7 E康逸南还不晓得纪枫在想什么,他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热咖啡,然后在纪枫的对面坐下。
7 T9 O$ C* P/ V, Q! n「真难得你今天会想到我家来。」康逸南笑着,将热牛奶放到纪枫面前。
' C. w' h3 d' w$ B+ O6 s纪枫对他端来的牛奶,始终未曾看上一眼,他低着头,双手揪紧了衣服,为自己接下来的话而紧张。5 |  I+ U$ ]- x$ ]- w0 V
「枫?」察觉到他的异样,康逸南询问的叫了一声。# f- q; |/ x0 {$ U& g" y2 P: V
「老师,你是真的喜欢我吧?」0 T" [  c, [: i0 C# l/ A
没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康逸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j# d, F- p& R& U2 Y8 d
「枫?到底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 _* _1 |* [8 Z5 N, h( S" C5 Z「老师,你可以吻我吗?」纪枫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 d" f. j% C3 ~0 G0 C: {「枫!」康逸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枫刚刚是在要求他吻他吗?真的吗?他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要我……」
3 m9 S2 K3 r8 V/ x' i: W( Q9 i纪枫的头垂得更低,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4 L! \0 Y- B# I! l1 ?: q他身旁的沙发不知何时凹陷了下去,他知道老师已经坐到他身边来了。
/ W' j7 a5 c4 L9 B! B. Y, J一股想逃的欲望随之而来,但是纪枫他勉强压抑自己,但揪住衣服的手指却更紧了。
9 o4 @9 c% B) C康逸南伸手抬起纪枫低垂的头,再次问道:「枫,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
3 o' O6 W6 w6 J3 Y/ Q纪枫点了点头。
4 H0 y, r3 {8 u. i  ~康逸南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纪枫,忽略了纪枫的害怕,他的眼中,只有纪枫绯红的脸上透露的羞怯。
. D* T+ p+ Q5 W6 f$ I康逸南低下了头,唇落在他的唇上,纪枫一惊,几乎是立即的,他推开了康逸南。
1 q5 X; k7 P; g# e康逸南错愕的看着纪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w5 o5 Y7 l) N
「枫,怎么了?」2 ]7 V9 Z2 t& R% |2 h( U1 k& J
「老师,我……」纪枫咬着下唇,为什么自己会办不到呢!他喜欢老师,但,为什么就连个吻他都无法接受呢?  `6 j! k- u, I  P7 e
康逸南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纪枫并不是察觉自己爱上了他,他不过是在勉强自己。/ e! t/ r+ _( E$ P( K
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整个荡到了谷底,过了许久,他整理过自己的心情后,才以平静的口气再度开口。「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会等你的。为什么还要勉强你自己?」
" w5 o' p& T5 m$ w! u「老师,对不起……但是……」4 H/ U8 L6 N. I% C( z3 T, @
纪枫想起季靖遥的话。  k$ j% z- {+ g; ^' I5 M3 b
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 g5 @& H) v- ]- K自己真的办不到,连个吻也……难道说,他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老师吗?8 {" r5 v; M( @" ]  W# ]
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亏欠老师的,他又该怎么才能还给他?5 _9 B. o9 i- J2 T# k" P
「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 H1 d) C# L* q" I「老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吻,也许,就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啜泣出声,纪枫再也无法说下去。) X& I8 T& K: X5 `
「枫,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等你,你不必这么着急……」' T2 }  m: u& P- J  D9 |; J
「不,不是的,是我没办法忘了季风,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纪枫说完,突然冲出了这个房间。
  |. M; b) g- w% |; r, y' s康逸南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无法动弹,连追上去的力气也消失了。
% D+ h! d6 E0 G6 I适才喝下的咖啡,残留的苦味在口中、心中蔓延开来……& A( o. ?7 U9 t* F' V
「筱忧,妳确定这真的是妳要的吗?」季风再次问道。$ U' D4 {  p) b/ Z+ z& H
许筱忧的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着季风。( B( m' c# L: J' P( b: |
季风终于不再犹豫,他拥着许筱忧,吻上她的唇。
' v5 O' j4 g9 n& e6 j他的吻滑落了她纤细的颈项,让许筱忧发出一声轻呼,头不禁向后仰。1 N* }! H; n: G8 h/ }7 o
季风解开了她制服上的扣子,露出了底下水蓝色的内衣。* r1 N, R  C6 b6 b1 ~- l$ {: _0 f
拂上胸前的微风让她轻颤了一下,从未让任何人看过的地方暴露在季风面前,她不禁羞怯的闭起眼。
$ A- w( q' T" Z" d) m! K季风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L  {" a  m* ?1 O$ T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轻轻吸吮,一手则探进内衣中搓揉着她的胸脯。
( C6 y& X' P; ]她的胸部不大,但却刚好盈满他的手中,乳尖因为他的抚摸而立刻变硬挺立。- Z" B' b; ~' x, g, G
「唔……风……」许筱忧轻吟着。6 A0 I: N: X* c/ T8 {8 U! Z
季风看着她双眸半闭,因激情而泛红的脸孔,那一瞬间,她的容颜,竟和纪枫重叠。
7 a0 {, v5 s+ K季风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即的停下动作。
+ |+ M( g5 ~$ Z8 f0 p「风?」许筱忧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季风。+ b0 f- v" c  |, U; [( i
望着许筱忧迷离的眼眸,那一瞬间,季风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她的眼眸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了。
, T. C8 Q% @. ?0 g% _% d% ~4 G/ R那对眼眸,像小枫的眼,水净而清澄。
  R9 r8 p; X4 v) H* b5 p所以,他无法看那对眼眸落泪,那……就像小枫落泪一样……
; x; W' [$ L9 a& u原来,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许筱忧,竟然是因为她有对像小枫的眼瞳!
$ e8 a& C1 \9 b( }他——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小枫的影子啊!% B, {4 y" h, C  j: d
天!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 \7 x- p8 p0 H2 F季风从她身上翻落,颓然的坐在床边抱紧了头。
: t( C) L) U% O4 V  f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自己是爱上了小枫,在他自己发觉的更早之前就开始了。
% L0 W% c, J0 Q. K/ Q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开始疏远纪枫,也许,他只是在害怕吧,害怕承认这份感情,所以,他选择了和许筱忧交往,试图借着距离,来淡化对纪枫的感情。& K! k5 ?9 v' z, P
他想到他之前对靖遥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突然觉得一切是如此可笑!
  e$ s+ o, y* x季靖遥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爱上男人的事实,而他,却选择了一个与纪枫相似的女孩,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他根本不可能爱上纪枫!/ A2 i5 P& `) U0 d
「风?怎么了,为什么……」许筱忧不解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坐了起来。
5 U8 e0 `9 [: h$ T/ C「对不起,被忧,我做不到。」季风背对着她,痛苦的说。在他发觉自己感情的同时,他没办法拥抱她。
# Q4 T- o) g) _. C+ |% u「但,为什么,风?你明明说你爱我的啊!」许筱忧突然慌了起来,浑身一阵发冷。( {$ A6 s/ ?! w- u/ F5 E
「对不起,筱忧,我不是要骗妳,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爱的另有其人。」+ E. c1 H. a- N: H, |% P
「不!不可能的!风,你转头过来看我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玩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0 m2 ?6 Z5 u7 `/ a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啊!他刚刚还那么温柔的拥抱她的。  Y5 f4 m) F+ [9 R
季风终于转头,却是满含着歉意。
7 q6 v5 R' \+ w「对不起,筱忧,因为妳的眼睛像那个人,所以,我才会误以为……」季风歉咎的说:「我喜欢的人,不是妳。」
5 P" d; n: v6 k& z2 m原来,她只是像他喜欢的那个人而已。许筱忧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呆呆的望着前方。* ?8 K* Y4 y/ I" Y/ h, c
「筱忧,对不起。我不奢求妳原谅我,但是,我不愿意再欺骗妳,所以,我们分手吧。」
3 p; S7 T  @. }1 P. p, X$ R「分手?」许筱忧怔怔的重复。然后,她突然开始哭喊:「不,我不要,我不要分手,风,你明明告诉我,你爱我的啊!你怎么会突然说要分手!」
# ?* U* y; w+ c  T1 p; L$ F  T' A, P他明明说过的啊,他说她已经拥他的爱了,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0 ?. w  T$ f" S) U0 d+ b; n
「筱忧……对不起。」除了抱歉,季风真的不晓得,他还能怎样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d) L  p' O5 D+ o( \: H( _+ G! N/ k
听着他一再道歉的话语,许筱忧终于不得不接受了他不再爱她的事实,愤恨染上了她原本清澈的眼眸。
9 I" v* S5 ?) I5 p- r: r, M「季风,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7 T, n( D& ~% C7 \: g
愤恨的睡着季风的胸膛,许筱忧尖厉的嗓音,像是一句诅咒般,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H, D, M4 R' e/ u+ T' ?
将情绪不稳的许筱忧送回家后,季风骑着单车踏上回家的路。
; y6 c3 M7 M  n( ^/ M1 q* U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对纪枫的真正感觉。
5 k0 S+ b" d* B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盲目到那种地步。
" y) r7 R4 q8 I其实,事实早就摆在他眼前了啊,他从没重视任何一个女朋友,像重视纪枫那样,也从没像牵挂纪枫那样,牵挂任何一个女友。9 ]. D* d+ x: a( E
怎么会从没发现到,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取代纪枫在他心中的位置。6 o* M& g* k) Q; a: V, g- i
然而,他却始终在逃避,不愿相信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好友,直到季靖遥的告白点醒了他。5 D; q$ v- U. Z
原来,那份感情,不仅仅只是他一直以为的友情,还有在那之上,更深刻的爱情。
) u9 A  a% T' j, f/ c7 B/ U! T/ f季风经过了一座公园,不由自主的停下车子——这是他和纪枫从小玩到大的公园,他和纪枫,在这里曾拥有好多共同的回忆。
/ x- s% {5 V" Z9 E& n将单车停好,季风走进了公园里。
) e$ L9 L7 r$ h" v$ ?/ p虽然,这么多年来,公园变了不少,但他还记得,那盖了一座溜滑梯的地方,他们以前曾在那里放风筝……9 _6 U9 B7 ?7 d' l
他还记得,前面那条小径弯过去,有座秋千,他和小枫总爱比赛谁荡得高。* i# ^' D) v8 @& X( M, Y2 |; D
那座秋千是不是还在呢?  ?8 `% C1 q0 f! E/ _2 N5 j/ N
循着记忆中的步伐,季风一步一步的走向回忆中的场所。3 D  B  Y$ F8 d. t2 b! C* m
风轻轻的拂来,季风听到了铁锈的磨擦声。& W1 r- n& s. D! r: O& s
绕了一个弯后,季风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座秋千,意外的发觉,那上头坐了一个人。
) D" |3 J& E8 z4 d$ G. H8 M# i他的头垂得好低好低,脚轻抵着地上的沙堆,那铁锈的声音,是缠链轻轻晃动所带来的声响。
- A7 b5 g, x' l, O5 R% m* A$ L季风不确定的向前轻踏了一步——那……会是小枫吗?
* y4 a% l5 Z7 j; n! K$ U「小枫?」他终于开口唤道。
' @; h5 g) u2 q坐在秋千上的人回过头,映在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正挂着未干的泪水。
/ q3 A! e  E% |- Y1 c! _5 H+ \  f" U离开康逸南的公寓后,纪枫逃到了这个公园来,明明该忘了他的,但是,他却偏偏回到了这里,回到这个充满了他和季风回忆的地方。
: }% n! A& T8 E; V' T  Z纪枫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季风。就算季风爱的是许筱忧,就算他只当他是朋友,他还是爱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康老师。, @- a" O; S5 [  \" u$ u
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所能左右的。8 }% K8 i% z  x: ?" N$ t
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6 N9 [$ [! x. ^( c/ h凝视着季风,那一瞬间,纪枫再也不想隐瞒。
0 k9 z7 Q9 v" J" \6 Y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纪枫也不想再欺骗季风。  a" G; K6 X: k% {
「阿风,我爱你。」
, z% k% }* x; Y5 \8 p「小枫——」- G/ Y& ^9 {7 Y( _
纪枫听到季风倒抽了口气,但是,纪枫只想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消失前,将话说完。
; A, s; v9 ?8 ?5 u0 \「阿风,让我说完好吗?说完了,我就会走。」没有看向季风,纪枫继绩道:0 \9 L+ T3 A0 y8 Q6 N
「我知道,我可能根本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没有办法。当我看着你和许筱忧在一起时,我根本没有办法笑着祝福你们,我嫉妒她,嫉妒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友情。」, N# U$ U! C: Q, k1 s; n
「阿风,你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但是,不一样了,因为,我爱上了你,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只当你的朋友。朋友,是不会嫉妒你的情人的,但是,我却一直都——」纪枫的声音,消失在一声哽咽中。
5 G. d- w* V; p, Z- x3 _3 j( p「对不起,阿风,我不该爱上你。对不起。」再也无法说下去了,纪枫站了起身,就要离去。) H* @' |9 L- }- b& s
季风会轻视他吧?然而,他却还是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失去了。
. o. b* b/ S5 z1 P; F( y1 |6 g  k「小枫,别走!」4 s4 E3 Y) U9 F4 M
季风捉住了他的手臂,强硬而毫不温柔的力道,让纪枫根本挣脱不了。
& N2 |+ }4 ?, w5 ~但是,纪枫却仍然没有看向季风,他们的视线,始终不曾相对,所以,纪枫没有发觉季风眼中因他的话而燃烧的狂热情感。& x8 l. Q% z+ A2 |* u
一只手,突然扳起纪枫低垂的下颚,在纪枫什么都来不及察觉时,他的唇,已被某种温热彻底吞噬。
* R+ T- n* J# w6 J迷乱而令人颤抖的物,让纪枫一阵晕眩,季风的唇舌,像是冀求着某种渴望许久的东西般,在他的唇齿间流连纠缠,像是永远也不知道餍足。
* A7 A( E( _9 h$ E「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么吻你——」季风抵在他的唇上轻喃。
, N0 o+ ?3 x  M  x+ }( l虚软的身体无力支撑,纪枫又跌坐回揪挺上。恍惚中,他回想着季风的话。
% Q' ?7 p* N7 i0 }% X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季风爱的人,是许筱忧啊。( t4 {, v$ A" Z% |# ]" \" M% ~; T
怔愣的凝视着眼前的人,纪枫不知不觉的问出口。
7 F0 B1 \# F# M# K$ U但是,季风却摇摇头。「我从没有爱过她。我只是『以为』我爱她而已。」想到许筱忧,季风的眼眸一睹。; X6 M/ u' `. v7 Z
许筱忧没做错什么,然而,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了她。
, ~* L/ @- _* {8 ^# b' S* N0 I「但,为什么……」% {6 T, M# U7 ^% }2 O* C/ s+ {! \
「因为,她有对和你相似的眼眸,小枫。我只是透过她在找寻你——」季风双手捉住了秋千的两边锁链,垂头凝视着纪枫。. q6 l( x+ R1 O
原本死寂的心,因为季风的话而开始跳动,纪枫望进季风的眼眸,那对漆黑的眼瞳,如此的专注。/ y, Q" \+ v. C2 S. d+ J0 |# C
「小枫,我爱你。只是我无法对自己承认,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明白。」
! P# S4 _9 Y. Z/ R+ K6 n' `他可以相信,季风是真的爱他吗?在他绝望了这么久后?* i- t( z: t3 y8 M
泪水渐渐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的捉住季风的衣衫,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场幻影,只要伸手碰触,眼前的一切,就会转眼间化为泡沫。0 e8 p7 h" X6 x0 t! _: P
然而,手中捉住的,是带着季风温度的衣衫,一直绷紧的心,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下来。
; c' n. c( P! m" n% a「我可以爱你的吧,阿风?」揪着季风的衣服,纪枫仰着头望着季风,神情之中,依然有着脆弱。
0 {" u+ j" e/ \8 L「小枫……」季风轻轻叹息着,低下头,就像是要吻去所有的不安,他温柔的覆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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