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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我可以爱你吗?》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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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3 20: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51 编辑 - ]9 F- N' r! S1 J3 K

; W( e% H9 o$ G( k- `《我可以爱你吗?》  
% _/ e3 Q- x/ P0 l
, m% X. _& d$ u5 y9 w作者:不详* }, ]! J/ F" F$ M
8 {7 m& K1 T  ^0 E6 I0 q
楔子
: f' w# g) z0 |3 F0 v1 b' {
2 Y. v& f& Q4 _. u  }  ?公园里,一群四、五岁的小朋友正在草地上放着风筝,五彩缤纷的各式风筝像是竞赛般,和着小朋友欢乐的笑闹声,直奔向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
4 ~( k& X$ \# @「呜!哇——缠住了!你走开啦!」- I9 ]& n$ D" L+ @8 ?) L
「啊……线不够长了!」
; N( @: \" N4 b) X/ m「线断了、线断了啦……」( W6 D( F$ L2 C
惊叫声此起彼落,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天空,只剩下一个风筝还悠闲的飞翔着。" m. H; o6 w3 O( m( F
「小风!加油,别让它掉下来了。」没了风筝的小孩子在一旁摇旗吶喊。8 F8 Z. B" M* ~0 ^. q/ _
「看我的!」被围在中心点的清秀男孩自信满满的应着,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专注的凝视着风筝,双手灵活的拉动着手中的线,在一群小朋友崇拜的眼神中,风筝乘着徐徐的熏风越飞越高。
6 Q  |9 L& X7 U, l3 z; D「哗!好高哦……」
% B* t, ~, B) ?: e; R「小风,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2 B; r5 j# @: \
一阵狗吠的声音闯进了喧闹快乐的气氛,男孩不由自主的稍微分神瞥了一眼。
5 X: z) y- `7 E$ a8 Z8 y: Z2 {只见一只棕色的大狗,正追着一个与他们年纪相彷的小孩,大狗咧开的大嘴上满是尖锐的利牙,吓得被追着跑的小孩脸色苍白,红着眼眶,扁着小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 E% H  C0 j% d# J2 b, e) e  A
男孩一怔,一时不留神,风筝线便断了,转眼间,风筝在天空只剩一个小点,然后消失在所有小孩子的视线中。
# y& I& B! I$ c# v8 w; t: g. k! b# J每个小朋友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但男孩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般,只惦着那个被恶犬追的小孩。
3 U# c3 ]* z) L4 a$ }拨开人群,男孩循着适才看到的方向追了过去。  _1 }- p7 u: t2 x9 m( C2 B" m& ?
「小风,你要去哪?」" U- P$ V; A. n7 R% [! `* f- T8 r# m
「要去追风筝吗?」
2 l  x$ [9 @' W: k「那我也要去!」
  b* D! o% M+ N「我也要、我也要去追风筝!」2 e1 x# D  h* q. Q, m% U
原本还在失望的小朋友,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嘻嘻哈哈跟在男孩的后头跑了起来。% _3 d" y3 M2 ?' }7 x
跑了一会儿,男孩看到他们了。% @2 b+ \+ {! t3 V4 \  q  Z
被追的小孩越跑越慢,突然,脚下的石头绊住了他的脚,一个不稳,小孩便扑倒在地上。
6 n; g0 j; J6 g% w3 V大狗要咬他了!
, ^4 Z# k3 b  B) G这个念头闪过男孩的脑海,他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张开了双手,以身体护住了那名即将惨遭犬吻的小孩。: O# k6 l: g. x1 P% R
下意识的闭上眼,男孩等着疼痛的到来。6 d% k) i# ?" Z- |( K* f% b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脸颊上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湿热,男孩蹙着眉,睁开双眼后,只见适才那只「凶狠」的大狗狗正热情的舔着他的脸。# x' x/ e4 A2 S4 H7 F2 d/ K4 r
男孩失笑,什么呀,原来牠只是想跟他玩而已啊。- e- W% v4 j. h. l' i0 ]" i
大狗高兴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还快乐的朝他汪汪叫着。
) l3 ]0 y; i5 _1 d* M「你还好吧?」男孩松开自己的手。「不要怕,牠只是要和你玩而已啦。」他笑着对那小孩道。
$ H& r* x7 |& i4 |: B小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雪白的衣服上全沾满了泥土,就连那张小脸也全被泥土给遮掩了,柔软的栗色浏海下,只剩下一双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凝视着男孩。" u) j. M2 ~$ V2 J& U) e" _
「谢谢你……我以为牠要咬我……所以我才跑的……」小孩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着。: h! ?. U) ?9 a1 y" T- s4 U, J+ ^
「你脸上都是泥巴,喏,这借你。」男孩自口袋中掏出了一条白手帕,很慷慨的说。+ ]% H4 }4 L; T, K4 \* c7 V
「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小孩犹豫着,脸上的泥土让他觉得好痒,可却又惦着母亲的叮嘱,一双伸出去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 r) I8 Q, p, x: I3 N「那……我帮你擦好了。」男孩不以为意,自告奋勇的接下这项工作,毫不可惜的将雪白的手帕擦向小孩的脸。" U/ J/ c. h# A
随着被擦去的泥土,一吋吋显露的,是小孩水嫩无瑕的肌肤,所有的泥土擦去后,那条手帕也跟着报销。
3 q% p# S4 [3 y2 w虽然衣服沾了泥,但那小孩依然像尊可爱的搪瓷娃娃般,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蛋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让男孩忍不住看呆了。
) n7 v6 R9 E+ ~「小风,你们在干嘛啊?」
. q( v; c* ^% {, Q3 s, P方才追上来的小孩子在和那只大狗玩了一阵子后,终于注意到他们两人。$ m4 |; @- G: F# V* G. ]' u
「他是谁啊?小风。」一个小朋友好奇的问着。1 X$ W$ L+ G$ E' l
「我才是小枫啦!」那小孩插口道。
; ?4 r' r( x: }% \3 A$ Y「你不是小风,他才是小风。」+ o) A/ G' p  q& K
「才不是,我才是小枫!」小孩坚持。
! p" _) w0 x& M「我说你不是!」& W  V0 j0 x# V7 C' C
「对啊,你才不是小风呢!」+ z3 O' f& C1 X8 v5 [3 W
每个人都说男孩才是小风,那小孩急了,眼眶一红,握着双拳喊着。  D/ V" @3 G8 i; V
「我是纪枫,我才是小枫!」
+ C4 Q# S' c. x8 ~6 S' t0 b* @「不是啦,他才是季风。对不对,小风?」男孩的朋友转头问他。/ ]! w2 j4 q! u
男孩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Y9 I" U( t8 L; C$ @+ y7 u
「你不是、你不是!」纪枫摇头,着急着想声明:他才是小枫啊!$ y3 K/ r0 n3 h! Z8 P
季风困惑的望着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小孩脸上的泪让他觉得……不舒服……
' M. L' V. Y. @「你也叫小风吗?」季风开口,不自主的想做些什么来止住他的泪。
3 c; F4 b/ l; A! }" ?「嗯。」纪枫用力的点着头。「我叫纪枫,妈妈都叫我小枫。」7 t5 O+ b: G8 b: R8 g  I# u
「啊,好好玩……他也是叫季风,我们都叫他小风耶……」一个小朋友拍手笑道。
" l  t# ~2 O/ g% P" h2 G「哇,这下我们有两个小风了……」
; f7 ^0 Q& R* \8 W1 u3 l「吶,小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0 }. L: w+ U8 p5 w6 x$ K
「咦……可是……」被这么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纪枫眨着眼,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_$ y7 k- U0 |
「是啊,走吧。」季风灿烂的笑着,将手伸向他。
" v. d- {, M9 I是股莫名其妙的信赖吧,纪枫就这样交出自己的手,当他的手包围着他的时,安心的感觉,透过他的手,传到了心里。
; N9 C- `* P' I  e2 a「哗,两个小风手牵手,我也要!」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小朋友蜂涌到他们身边,抢着要和他们牵手。
4 h3 }5 E  }; J, X6 H2 x快乐的笑声扬起,一群小孩子——连同那只贪玩的大狗,就这样在公园里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洒满了夕阳的余辉。  S( `9 W$ ]  W. L, O! _* T  o+ Q
「两个小风,我们以后还要再一起玩哦。」一个一个被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依依不舍的告别。/ u/ y, i# C9 m2 M
「嗯。」纪枫和季风一起点头应着。
+ t& A& @1 E/ ~& P" Y当最后的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公园里,只剩下纪枫和季风两个小孩,就连那只大狗也被主人给接回去了。
0 R; X% c3 g( P$ m! q1 m& a「小风,你不回家吗?」季风边踢着石头问着。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他都是自己走回家。9 g0 W5 `  y2 Y9 K" R% S4 R  t
「回家?」纪枫呆了一下。9 b" q* Y0 I+ t/ V8 J4 C$ r
「对啊,回家,我也要回家去了。」
6 B. A; @0 B/ U+ y* r" s  |纪枫过了好一会,才嗫嗫嚅嚅的说:「我……不晓得怎么回家……」6 ^$ @9 h) y$ p: L: y! y% j9 Z5 `
「啊?」季风错愕的停下脚步。5 \6 p5 W) z5 n2 v4 o, {2 f/ U) P
「因为……我是被那只狗追,才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家……」3 V! @0 c9 u6 H0 z9 R0 U0 U# Z8 e; l  l
因为和大家玩在一起,纪枫根本忘了这回事,直到此时才想起的他,心中又开始慌乱起来。
( `& z7 l# }+ U% l' U「那……你……迷路了?」季风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才明白这个事实。
/ K- \- c% k4 y+ o( {* C9 l4 [; N" [6 x纪枫点着头,眼泪跟着啪答啪答的掉落。
2 s) v- m3 p0 P' S「你先别哭嘛。」看到纪枫的泪,季风一时慌了手脚,笨拙的拍着纪枫的背安慰着。「就算回不了家,你也可以到我家来啊。」, H0 a+ |9 n3 }7 f
「可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一双小手拼命的拭泪,可是泪却像关不了的水龙头,浸湿了他的衣袖,滑落他的脸颊。
* O4 }1 u9 G" _, _# Y, a「别哭……我会陪着你的,所以……别哭……」季风以自己的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小小的心灵,还不明白心底那揪痛的感觉,原来有个名字叫——怜惜。/ ?: R) `6 ^' M. Q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伸手捉住季风的衣服,纪枫望着他的眸子里还有未凝聚的泪。1 M9 _+ }9 Y2 w2 n( v
「我会一直陪着你。」季风点着头保证。「走吧,我们一起回家。」不给纪枫时间拒绝,季风拉住他的手,指着前方说:「我家就在前面而已,一下就到了,我妈会煮好多好吃的点心请你哦。」  H& v  ]- P% v  Q$ s
纪枫止住了泪水,视线移向两人交握的手,原本惊慌的情绪,因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而渐渐安定下来。
/ f9 l- H3 ^8 C' J' [「小枫……」纪枫停下脚步。
+ q. T0 J: L0 b. }「怎么了?」季风回过头。
! u- {; e) d. w7 t「谢谢你……」红着眼眶,长长的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纪枫缓缓绽开了一抹笑容。6 ^* L$ u; r9 O: I
季风望着他的笑靥发呆,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急,没注意到纪枫走近他,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叠在他的唇上。
, D1 m) l4 o" z- J感觉着唇上的柔软,季风的脑中有好一会儿的空白,直到纪枫的唇离开了,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和困惑。7 D- N% J2 D) I, s( e, G
「那个……小风……你……为什么……那个……」回过神后,红潮爬上季风的脸。
  ~5 ]8 n' M! }6 g) N; H# u「妈妈说,这是谢谢的亲亲。」纪枫眨着眼,无邪的表情好无辜好无辜。8 ?' g- t: p+ n7 Y9 H4 |# f. A1 X
「哦,是这样子啊……」季风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脸颊,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褪下。
& C8 T" s: {  c7 X7 c「吶,小枫……你说……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 @& W( r/ }( ~; c. Z小径上,两个小小的人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也映照着两个人紧紧握住的双手——
2 c7 Q4 q9 ]# u0 U, H. `0 W# X0 o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j; U+ Q) @' E1 ]1 n/ t
& c. F6 }, k( Z0 t8 }0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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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3 e- l# E1 R2 \; l) q" E

2 u  `. L% _0 M" t  z0 S记忆,似乎因他而有了开始;那个始终占满我记忆每个角落的人——季风。- \' S1 d$ L1 i8 q
楼梯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路从二楼,奔向一楼的餐厅。) |/ y" P/ b% c
「小枫,又睡过头啦。」纪母放着洗好的盘子,从流理台回过头,笑望着酷似自己的儿子。: B2 O1 R( q" F5 W! V: c
那一头柔软的栗色头发,从小时候就没变过,此刻因为太过匆促,而略显得凌乱,温暖的棕眸除了带着似醒未醒的睡意外,还有着些许慌张。
# [! y% x4 l3 q* Z「妈,妳怎么没有早点叫醒我。」纪枫蹙起眉一脸懊恼的叫道,一边将桌上的吐司抓起来往嘴巴塞。
0 L  n4 R2 y) J' a虽然长相稍嫌秀气了点,但纪枫的动作粗鲁得就像同年纪的男孩。
: b% F3 X" T  f9 c8 D5 e; P「我有叫,是你自己没听到吧!」纪母眨着那双和儿子如出一辙的棕眸,无辜的说。; U& D) u1 q% @9 x% F; ?
纪枫努力的吃着吐司,塞了满口的食物,根本无暇回话。9 {2 O8 q4 e( I' v- h
「小枫,吃慢点,别噎着了。」这孩子,枉费了她给他生了副这么英俊潇洒的容貌,全被这副吃相给破坏了。3 {& q9 T2 M! H  j& c
「阿风就要来了啊!」每次都要麻烦季风来接他,总不能老是让人家等吧。
  c! s& W7 w) M; N% t- p7 n) ]" i6 m0 E话才刚说完,门外头就传来一阵叫声。1 R1 \; W' Z7 @0 B( _
「小枫,快迟到了!」
9 ?8 o( P5 Y6 P5 `+ q「阿风来接你了。」纪母笑着提醒着还在跟早餐奋斗的儿子。
' W+ i, o5 v2 i+ A. G「我吃饱了。」吞下满嘴的食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纪枫抓起书包,冲到门口。
' s4 j; ~& J( l5 Y「我走了。」拉开大门,他头也不回的道。
- e  D* h& H% g6 D# c' B「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啊。」季风抱怨着。
  U; [/ v- F- K, Y7 }+ j! s$ T骑在自行车上的男孩留着俐落的短发,刚毅的五官透露着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气息,深邃的眼恍如一道难解的谜。只是随便一个停车的动作,就在不经意间,流露着自然的帅气。! L0 Y! e1 L5 q1 o/ G+ B
「今天又睡过头了。」纪枫有些懊恼,本来打算先在门口等季风的,但是,这个愿望,似乎从来就没实现过。
% j2 [8 l5 D4 `! E, q5 t2 I1 ^4 J季风看到纪枫乱翘的头发,未曾多想的抬手,帮纪枫顺了顺发,掠过指尖的,是他一直熟悉的柔软发丝。
& X! Z7 w: w; \7 k很习惯季风这样为他梳理头发,待季风收回手,纪枫抬手摸了摸梳理好的发。
/ u2 H1 Z7 i" v% B: I0 r「谢谢。」纪枫漾开了笑容。7 {  _& }* `* E& j& g8 X* `
「上来吧。」季风头微微一偏。+ \9 K: O. L* {' J7 E
虽然口中抱怨,但看样子季风早就习惯了纪枫的惯性迟到。
0 }) {5 D6 k1 y" B3 u2 d1 ?, E" Z纪枫双脚踩在自行车的后轮上,季风待他坐稳后,开始踩动踏板,自行车就这样慢慢的加快速度,然后平稳的前进。" F( c4 L" y. T: J- K7 x/ O
早晨的风拂过纪枫柔软的发梢,他低头看着季风的头顶,放在季风肩上的手,和深棕色的制服比起来,显得更加白皙。( d5 v! t, u2 r
望着那白得近乎刺眼的皮肤,纪枫深深叹了口气,真的不晓得该拿自己这身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皮肤怎么办才好。! n. i! _: S0 u( Z4 |5 H* r
因为皮肤白,和这张太过秀气的面孔,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误认为女生多少次,即使身上穿著男生制服,向他告白的男生依然前仆后继。+ G7 Q3 d/ f- M& ~9 C$ ]( A1 R
幸好,上了高中后,这种情况就减少到几乎没有。
5 G5 P' \" D% [* v" b: X( r但是,不管怎么样,纪枫依然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阳刚一点,就像——季风一样。
& a$ O  @) e$ b  W7 b3 h) ?相较于总是被男生告白的他,季风被女生告白的次数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每次都让纪枫羡慕不已。
7 l; ]! [: r% V' g几乎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从纪枫有记忆以来,他和季风,便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S- Z4 ~8 W7 v2 \
虽说这和两家比邻而居有极大的关系,但两人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因为两人的名字。
* C  R9 v6 ^9 i' T4 r" q' `没错,他们两人的名字,念起来的音是完全一样的。
( c# c5 f0 r" X* t! r也因为这个原因,从幼儿园开始,别人总是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他们两人也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7 j6 E! T: j  k1 s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他们总是在一起;上学也好,念书也好,郊游也好,不管快乐或悲伤,他的每一个回忆里,总是有季风在。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会有可能分开的一天。5 O! _+ A' `. e) m) m% r2 u
仰望着碧蓝的晴天,纪枫好心情的微笑着;他们的友情,一定可以持续到永远吧。
) E/ b, H# U! I4 r# u+ R& f& x离开了教师办公室,季风和纪枫一人搬着一大叠的作业,走向通往二年级校舍的走廊。
* A* Z$ z9 N8 l" L/ q「重吗?」季风问着走在他身边的纪枫。8 E  s# L  B: C1 ]
纪枫耸了耸肩,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啦,我搬的量才你的一半啊!我的力气没那么小。」
/ V' @. {6 p! S; U! f1 p( H因为成绩好的关系,季风通常都是被老师叫去跑腿的对象,而和季风交情很好的纪枫,自然是义务帮忙了。
3 M% l/ C; j0 t; s: K5 P$ Y7 v虽然不比别人矮,但纪枫却比一般人还瘦,也难怪向来照顾纪枫的季风会担心那一叠作业会压垮了他。
/ X1 E2 F8 _% N4 @上课的铃声在这时候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0 Q& l( F) l7 N  M3 V9 e「筱忧,快,上课了!」走廊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叫声。
7 O$ G$ ~" d7 |& P9 M「啊!等我啦!」
' L6 I1 I8 I2 s- m一个女孩着急的喊着,跑过了转角,却跟抱着满怀作业的季风撞成一团,他手中的作业也跟着散了一地。5 c' r, z' N' _8 g6 ?6 H* `
「啊!」四声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 x% {" c( j; w5 W. l6 Z9 {/ u
「阿风,你没事吧?」纪枫忙问道。+ y3 B/ G5 _# q1 y
季风人是没事,只是手中的作业只剩下了两三本,反倒是那个撞到他的女孩,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跌坐在地上。+ t' S! W+ `+ B) d
「我没事。」季风对纪枫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女孩。「对不起,妳没事吧?」
, F7 w% h: n6 ?- M+ U「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那个女孩摇了摇头,才接受了他的帮助,站了起来。
) c3 f/ L& ~6 T6 \$ F4 {4 L女孩拍去身上的尘埃,终于抬起头,两条辫子垂在颈侧,小小的脸蛋上,镶了两颗明亮的大眼,很是动人。
4 f* v! c% t3 p3 j- ^6 w女孩的眼和季风四目交接时,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B; j5 J: T# q+ A+ T
他的眼神——好温柔……她怔怔的想着,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 @( Y; f( I% }' d9 x/ D「筱忧,妳没事吧?」她的朋友跑了过来,连忙问着。* g- x% g& J; R; D) k: Z
「没,我没事。」她心虚的缩回视线,但是,心却跳得好急。
) E1 E( u% W0 H4 o) S季风见她没事,对她笑了笑。「没事就好。」视线未曾在她美丽的容貌上多停留一秒,便弯下身开始捡拾掉了一地的作业本。
. X+ Z! w: `2 B一旁的纪枫也早就将自己手中的作业放在一旁,帮季风捡作业。- g. e- |# a! O) ?  y# J6 T
「看样子铁定是迟到了。」纪枫不很在意,反正他上课时间也多半在睡。4 b( {" `5 \: ?
「迟一下不会怎样,我们可是去搬作业啊。」季风捡起作业本边道。5 T& j2 B- g- ^7 ^$ B" a
「我也来帮忙。」女孩连忙说道,加入了捡作业的行列,但是,她的视线,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朝季风溜去。9 m3 x/ H( z4 B. m% k* Q8 X
虽然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却总是说不出口。# ~$ c9 r1 y" S4 Z( J
终于捡好了作业,季风对那女孩和她朋友笑道:「谢谢妳们。」
; D# Z- |1 t" ?. ]「不,没什么……」那女孩还正要说什么,但是季风和纪枫却已经转身先行离去。
- d" p" @6 K* c! p2 v! M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方向,是二年级的校舍吧!那么,他是二年级的学长了?
  t' X; d- J( M「筱忧,怎么了?」朋友关心的问。  i' `; `" x1 d6 O, P- [
「不,没什么……」见那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女孩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3 |4 T* `8 v, _' |- X「真的没什么吗?筱忧,妳该不会是对那个学长一见钟情了吧?」朋友笑得暧昧。
( W$ h' I* k7 E% d# e7 Y" m「才……才不是呢!」女孩白嫩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A2 r& v: t" ^+ x4 j8 c: T$ E
「妳就老实承认嘛,妳要是承认的话,我就去帮妳打听那个学长是谁。」她笑得一脸奸诈。
. P% t; A2 W  R1 j8 R# ~「我才没有,妳别乱说。我们该回去上课了。」女孩跺了跺脚,就要转身。. d; e# {9 H9 @7 k' q
「妳要不承认的话,我就不帮妳打听了哦。」* D2 T' V+ [+ ^, F5 J
「妳——」7 P9 y1 x* s6 v7 f3 K7 D  \
「好啦,筱忧,难得妳喜欢上一个人,我这个老朋友当然要帮妳啊!老实说,刚刚那个学长,感觉不错,和妳很相配哦!」1 i7 ]% K  ]9 v
女孩望着适才他们消失的方向,终于,最后还是害羞的点头。9 y3 @- @/ ~( c- L) Z- S4 k
「既然妳喜欢他,我就去帮妳查出那个学长是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朋友豪爽的拍着胸脯保证。
) J+ b/ n( I" q/ R5 P0 l「我们,还是先去上课啦——」女孩的脸红得熟透,拖着朋友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2 T( y  H/ C& T& K" F
「啊!怎么这么难啊!」纪枫大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笔丢开,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
$ R0 `* d' X% g. s6 _他和季风的父母四个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在,相约去作四天三夜的旅行,要到两天后才会回来,将他们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自生自灭。
- t2 i$ h5 e9 s「反正有阿风在,不用担心。」
1 x/ W) U8 Y2 N  c+ J9 k这是四个家长的结论,总之,季风就是可靠到连父母都非常放心就对了。+ @6 F5 ?+ e8 c' {1 M! e
至于他,临去前,爸妈还耳提面命。「你就住到阿风他家去,要是回家拿东西时,记得要把门锁好,好好听阿风的话,别给人家带来麻烦……」拉拉杂杂的交代了一堆。6 x+ p- J$ g2 c7 F: B6 w
他和季风明明就是同样的年纪,但却一点都不被父母信任,真是自己的表现太糟糕了吧,可是,他也不过就贪睡、迷糊了点,不爱念书了点……就这样而已啊。( |5 F/ x& ~7 H. ]) n, l
季风从浴室走了出来,就看到纪枫趴在桌子上。1 d. Y$ N3 S- p5 f! y6 f1 a4 S* ]
「小枫,睡着了吗?」
) M% a: }, V, i3 A; A8 Y% v「还没……」纪枫有气无力的回答。
0 i, l+ \0 J$ _  R  f# g/ F「这些题目要做完才能睡,除非你明天想考不及格。」季风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
$ R9 H3 B' [/ ^5 [- L) W: Q' l. F「我知道,我知道。」纪枫振作自己的精神,强迫自己专注在季风为他准备的考题上。
" F* ^, m' N( v「哪边有问题吗?」季风在他身边坐下,非常了解纪枫只要他不在身边超过半个小时,念书就会念到睡着的习性。
% q$ t- h8 k1 m/ [# O在季风浅显易懂的解说下,纪枫很快的做完剩下的题目。
$ @- J- I% r( R& S「呼,总算做完了。我去洗澡。」迫不及待的丢开手中的笔,纪枫第一时间逃离书桌前。
  L! z8 |% r# x2 l2 ^他讨厌念书,只要坐在书桌前,通常不用十分钟就会开始打瞌睡,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趴在书桌上睡死。只是,说也奇怪,当季风陪在他的身边时,他就不会想睡觉,也只有他陪着他时,他才有办法念得下书。
( w" A. R& n" p* C季风拿起纪枫刚才做的习题,逐题确认纪枫的作答正确无误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试卷,伸了伸懒腰。
" I% Q" r* D; }4 n将身体埋入床里,季风头枕着手,望着天花板。
* h8 W( \7 q# l* z- e: i2 T$ R( x几乎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他和纪枫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想不起来,在不认识纪枫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l: a" R; }; j
在十七年的生命里,纪枫占了他记忆中的绝大多数,或许,平常人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从幼儿园、国小、国中到现在,他们几乎都在一起。
1 |+ O1 A! Z" G! s+ m2 Z1 v4 M每天一起上下学,即使——他交了女友也一样,从来都没想过要把纪枫丢在一边,和女友腻在一起。
: ?: ~: |6 q/ z# o( X季风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主动提出分手的女友。
  M: w- O- o0 U9 ^「我知道你对我真的很温柔,但是,你不喜欢我,对吧?在你的心里,早就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了。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们……分手吧。」
# e% Z9 D- J; q! q5 Y至今,他依然记得那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泛着的泪意。
" U" V0 C7 T& O0 b: U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了好感,他才会和那女孩交往,但是,绝无例外的是,每次提出分手的,都是女孩。( `5 o/ f0 f3 U0 v. H( Z
想到那女孩的话,真的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吗——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 m; ]6 K0 h- K/ |" P! M
要是真的有的话,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晓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呢?/ \: f! m6 K+ l' R
「阿风,阿风——」% @. D5 x$ G% I
他听到浴室传来纪枫的叫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6 c+ S; h2 U; e- ^: S/ G「什么事?」他应着,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
# A( B! x6 F  w5 J4 J浴室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虽然隔着一扇门,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纪枫的声音。' F/ _! ~9 v: Q4 T  Q' L6 t
「我忘了拿衣服进来。」8 A5 A. ]  _# V; ^5 M
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迷糊啊。闻言,季风摇头微哂。「我帮你拿吧!」
7 a- R! H7 ?9 J- {7 U, m「换洗的衣物刚好用完了,要回我家拿。」; E9 C0 u. L& W2 x5 o; y
「钥匙呢?」- M2 u/ A$ Z7 Y
「书包里。」
1 W: x( a& F2 }2 p9 N% G季风在纪枫的书包里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于是他又询问了纪枫一次。1 H5 D3 ^8 {; a9 J# J: g* D* w7 i' A& _
「咦,不在书包里吗?」纪枫疑惑的问着。
, b- U5 f. `) ^& h8 l* y; q「等我一下,我出去找。」纪枫找了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以后,从浴室走了出来。
" u8 ]9 N# q2 l# k9 @( j1 ^' v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纪枫,季风不觉一呆。/ [5 `) U5 T9 P
栗色的头发潮湿的贴在两颊,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气的关系,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因为匆忙走出来,水珠仍不停的沿着肌肤慢慢蜿蜒滑落。' C8 v' G( X2 G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纪枫,小时候,他们甚至曾经一起洗过澡,但是,在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小枫的身体,有这么纤瘦、这么白皙、这么……美吗?. e! n/ P& r' d, B
纪枫低下头,在书包里翻找着,几乎将整个书包都翻过了,才在一本书里找到了夹在里头的钥匙。# C. o" k4 K% p# a; _0 ~, d
「在这里。」纪枫转过头,就看到正在发呆的季风。! W+ r6 O" k+ _9 d5 L& S  \
他好玩的将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喏,钥匙。」2 q/ _2 A% ^* V( f" j5 }
「啊,哦——」季风愣愣的接过钥匙。" {( [1 t" D/ N- D" F- Y. P$ g/ j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吹拂了进来,拂过纪枫依然潮湿的身体,纪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w8 F; m: c0 L  i% o: N
季风总算回过神,催促着纪枫道:「你还不赶快进浴室,小心又着凉了。」) G& h8 V/ i% B0 [1 M
直到推着纪枫走进浴室,季风才重重吐了口气。
, l$ h" K8 x/ x) p  Q! h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啊!
7 @1 K; w) f$ |1 h1 e, A就算纪枫长得再纤细、再秀气,他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啊!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不是最清楚这点的吗?
% V+ H/ S2 ?, \& {4 r那么,他刚刚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反应?1 b$ e  a  ~& y' L3 D2 g; Z8 \# z
季风不由得握紧了手心里的钥匙,直到钥匙的齿印深深的刺入皮肤里,仍不自觉。
  p% U: g" U- f! X纪枫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2 V  D8 F& W# h  x+ B8 t
「你没把头发擦干吗?」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季风将视线从书上移开。
% w, r9 _7 I* j% L' W4 i# w「麻烦。反正等会儿就会干了。」纪枫耸了耸肩。「你在看什么?」他好奇的将头凑了过来。
2 [5 K. V2 Q0 Z8 X! P7 o「金庸的笑傲江湖,从我爸的房间里挖出来的。」季风扬了扬手中的书。. c% [' z9 H( r, X' q2 j* K
「好看吗?」纪枫在床上坐下。
! v" j( z2 K! Z7 w, Z9 F季风拿了另一本给他。「这是第一集,你看看。」说完,他走到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
- J3 G/ L2 k+ x# q纪枫接过了书,才看了几行,季风就开始帮他擦头发。
& s* c/ v- ]9 Q" D0 j* A$ n* k「我说没关系的啊。」啧,这样他怎么看书啊!0 H' ?( t1 Y+ L) m/ l3 Q5 V8 A) b
「你刚刚才围着浴巾到处跑,现在又不把头发擦干,你想感冒不成?」
% D3 \. p, r" i季风就是这么爱操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光是这样子哪会感冒。
! G# z! W! g, P- |! G5 [9 d心里嘀咕归嘀咕,纪枫却还是乖乖的坐着,让季风帮他弄干他的头发。
  |+ o$ |/ R1 @  Y2 ]. Q注意力又回到书上,他知道季风拿来了梳子,正在帮他梳头发。他的头发留得比同年纪的男孩长,几乎到了肩膀,虽然平常也没什么在保养——他是男孩子,哪会去理这种小事,但班上的女生却总是用又羡又妒的眼光瞪着他的头发。4 u# x/ j3 }3 p. l$ k2 Z0 ?# f0 i
季风所用的力道很轻,所以,虽然是他在帮自己梳头发,纪枫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干爽的发丝被窗户拂进的风撩动着,感觉很舒服。: g, [( _7 N4 Y; I
见季风梳完了头发,纪枫移动自己的身体,躺在季风的身边,边看书,一边和季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0 G; r5 U3 b$ q
虽然小说好看,但是一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纪枫看没多久,眼前的字慢慢变得模糊,眼皮也跟着缓缓垂落。- x5 J3 ^' g% Z. K
「小枫?」季风听着纪枫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一定又睡着了。
5 X6 ~& Y' x9 U) E真是,连看小说也会看到睡着。  H% z' q# ~. \
季风轻轻的拿起盖在纪枫下巴上的小说,细微的动作,让纪枫微皱着眉,但却仍然没醒过来。
) V  G9 g8 [- D凝视着纪枫的睡颜,那像小孩子似的纯稚睡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 J- ^: m$ J1 u5 d/ c% F微长的浏海垂落额际,长长的眼睫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透着淡淡粉红的唇微启着,微敞的领口处,纤细的锁骨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p* \5 B' U% C# k' _
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季风慌忙的移开视线。2 l  v2 h. |. @2 w
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啊!眼前的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好朋友啊!  j$ Z9 ~, T& D' b. Z
慢慢的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为了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季风决定熄灯睡觉,他越过纪枫,将床头灯扭亮。; p  f; ]% ~  O0 L* {
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吵到了睡着的纪枫。
/ ^/ z  |6 h2 [" w% r# K4 y0 Z纪枫眼睛连睁都没睁开,半撑起身子,刚好和低下头的季风对上,两人的唇不经意的擦过,虽然时间短暂的可能不到一秒,但季风却像是被雷击到了般,倏地坐直了身。7 Q+ ?$ \* o0 d) d1 e" M" ~
「怎么了?」纪枫揉着眼睛,声音中净是浓浓的睡意。
9 n7 D5 q( H* ~" y5 k! [) p「我……开小灯而已,你继续睡。」
' o$ G0 X* H; `. A8 P8 h  j「哦。」纪枫想都没有多想,倒头又睡着了。
+ Y2 j9 V' E  B6 C% F看着纪枫平静如往常的睡颜,季风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唇。残留在唇上的,是纪枫的柔软,炙热得像是烙印,焚烧着他的双唇,让他即使想要遗忘、想要忽略,也办不到。
0 G( T) d$ a6 j2 F躺在床上,季风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纪枫平稳的呼吸,却怎么样也睡不着。2 d, ]( G" G- y% ?6 A
那一晚,在清凉如水的夜里,季风唇上那火烫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z6 F9 ?! e' s  p! W6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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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d5 g  K6 A1 z3 M" t' d
% H5 a- w7 z+ s
放学后的教室里,人渐渐的走光了,而睡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醒的纪枫,正努力抄着从季风那儿借来的笔记。* O- [+ B6 ^- _" |5 l( C( M
季风的笔记向来是他的救命宝典。在课堂上,从未清醒超过一刻钟的纪枫,全都是因为季风的笔记才得以平安的混到高中。# g' y5 O! n( c( D2 ]( I
「小枫,你有听说吗,去年进来的一年级校花,今天要向季风告白哦。」原本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的男同学突然围到纪枫身边来。
5 E, o0 Y/ ^' o: B5 [: E, j) w# w0 m「一年级校花?」纪枫停下了笔,皱起了眉头。他没办法在脑中想着事情时,还做其它的事。
3 i7 ?4 c: V' _1 i「对啊,你不晓得吗?就是那个许筱忧啊。她去年秋天入学时,造成极大的轰动呢!」其中一个同学奋力的解释。/ P9 M5 |8 y. g+ |
「她不但人美,连名字也很美呢!」另一个人作梦般的叹了口气。
! h; _& H" V- @. d9 h: n1 J; L6 o%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纪枫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9 c0 h* i' ]' H# z2 u他知道刚刚有人来找季风,只是他并没有留意到底是谁找季风,季风只留下一句叫自己等他的话,就离开了。( C; c% o9 U& ^$ w$ b7 N
「刚刚下课时,那个许筱忧来我们教室找季风,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吶……」那个同学似乎发现自己离题了,轻咳了一下。「总之,她把季风找出去了,看样子,分明就是要找季风告白嘛。」
) ^1 J: d9 k$ Z# V「这种事情不是常常发生吗?」纪枫不了解这首什么好奇怪的。相貌、成绩样样出色的季风,向来是全校女生追逐的目标。
/ V9 Y) a+ E; |' s8 |+ \! O/ S他也曾听说季风不少女孩交往过——只是季风在他面前向来是只字不提,而他自己也从来不想过问,所以,这一类的消息,他反而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的。5 D* G0 Z+ r7 E' S/ P( F
「可是,这次是校花吶……搞不好,季风真的会被她掳获,那……我们不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吗?」+ F1 Y+ S4 ]8 o4 [5 v/ C8 Y
「既然喜欢她的话,干嘛不去追?」纪枫因他们的话而失笑。
0 R6 b1 L$ Q" c; A* e! P「唉……小枫,你没喜欢过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同学搔了搔头,终于道。- {' j7 s: S' U$ T% E
「对啊,要是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A5 `' K3 R# t, E
「要是不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一旦说了出口,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啊。」6 ^( H( E; z7 I6 D" h1 u6 ]
「或许吧……」8 z- P; J' ^4 g& e% T3 m7 @8 R
听着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纪枫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 l8 H8 ~4 H# M) v/ h也许,真是因为他没喜欢过人吧!所以,才不晓得,原来,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喜欢」竟是这么难以说出口。. C5 `. b5 J7 b  z: G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 @! Q! f, [; J3 T那种喜欢对方,喜欢到连说出口也不敢的感觉——9 I" X1 u- h3 G3 _: z) F
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5 H% S9 B8 z: [5 f8 k: Z
兼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4 v! G, J$ _' U& m+ o
二年级的校舍后面,在外墙与校舍间种桓了一整排的绿树,在这个微热的春季里,带来了凉爽的感觉。
! Z5 r) t+ t: i2 h站在季风身前的,是个羞红着脸,低垂着头,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女孩。( x) k: H1 S' Z& F9 x
虽然女孩子已经沈默了快十来分了,但季风并没有不耐烦的出声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t/ ]- e$ X1 t: G
「学、学长,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女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
2 E; t( @5 E1 l1 ^) f她有张水灵灵的脸蛋,明澈的大眼,此时脸红得像苹果般,看来很惹人怜爱。
# ~/ J, R1 a$ z2 j. U女孩的脸彷佛在哪见过,但是,她的眼蜻……牵动了他的思绪。季风知道自己可能曾经在哪见过这女孩吧!但是,她的那对眼睛,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 z. {/ x/ o$ ]) ]9 G「妳的名字。」终于开口,季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0 [4 t/ d! w6 m( r8 {+ t女孩疑惑的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像是不明白自己的告白怎么会换来这样的一句话。
- x1 A: x- G0 _, S「如果要我和妳交往,总不能连妳的名字部不晓得吧?」- o" z* o2 V; l1 [  `0 e+ T6 E
「学长,你答应了?」女孩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过了许久,她的脸上才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真的答应了。」# V9 A9 B4 \' M4 x. g6 y3 D
像是作梦般幸福的语气,让季风笑了出来。% P+ g( i& r7 {6 Y, f: q$ k5 n
「真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 f2 {4 M6 n6 {8 N# K1 j( f) T「当然啊!」女孩用力的点着头。「你绝对不会晓得我有多么喜欢你。」2 B  G  R- `: @) ~  o$ `
「为什么喜欢我?在今天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P9 O/ b1 [, [  _' o8 K- u
「两个礼拜前,我曾经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学长,还……撞翻了学长手中的一叠作业……」她露出带着腼腆的笑容。「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记得学长。不过,学长可能早就忘了吧!」
5 D5 {* B, [) }; R, `# k8 ~从好友那里得知,他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季风后,她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2 _! [: o! P7 c& N# Y
上课时,她会不自觉的搜寻他在操场上打球、跑步的身影,甚至只是在走廊上不经意擦肩而过,她也会心跳不已,她在意他,在意到让自己鼓起勇气向他告白。" f$ V5 w6 p) H* J- e1 x& m
「原来那是妳啊。」季风对那件事还有点印象,那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女孩是谁。
4 W1 K3 P2 \5 M( l1 D, P6 w「学长,我叫许筱忧。你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峨。」许筱忧甜甜的笑着,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撒娇。4 i" J* R" c: _; t) V
望着她的笑容,那微弯的菱唇,扬起甜美的弧度,但,浮现季风脑海的,却是纪枫透着淡淡粉色的唇……8 M' F! `  B( K3 y" G. a# Q7 H
那一夜,他和纪枫在不经意间的四唇相触。
, @9 U  v1 |9 C% r/ V3 P- G虽然他努力的想遗忘,但此刻,记忆却鲜明的浮了上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唇际,彷佛还依然残留着那份柔软和炙热。
! o" P5 f( ~3 Y- H8 c/ h浑身一震,季风连忙甩去那一夜的记忆。: `6 h' z) x* w$ f( d; V( L' s
「筱忧,以后,我送妳上下学吧。」像是在逃避什么般,这句话不经意的冲口而出。# ^# B" O- z) K' x9 ~% F8 v
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如此提议,季风只是想彻底遗忘那份不应该有的回忆。7 B. ?# R- C: T
尽管明明知道,这样一来,他和纪枫相处的时间将会减少,但,季风却始终没有收回这句话。
0 s; g' h% j1 B7 H. x: {3 y也许早该这样做了吧!即使他们是再好的朋友,也该保持一段距离的。
" w9 v/ I) U: [' w& }7 ^# `! ]$ T他和纪枫,早过了小时候那段总是黏在一起的时光了,不是吗?0 _. R3 B! }7 ]7 E3 `0 M  `
清晨,天气凉爽,鸟声啁啾,这是一个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晴朗早晨。( s, n# O( F3 _- R* x; R9 v
一如过去十多年来每个早晨,纪枫急忙的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餐,拿起了书包,冲出了大门。
& F  c" @4 p: Y而门外,是纪枫十多来一直熟悉的景象,季风正倚着停在身旁的自行车等着他相他一起上学。% C  Q" _/ q! Q6 r/ Q: K
纪枫关上门走向他,便察觉到季风欲言又止的眼神,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 c2 u9 m' O5 S& _$ B季风点了点头,只是,凝视着纪枫的他却依然一语不发。
9 K5 t& S0 R( w' r「干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纪枫笑着揶揄,一手已搭上季风的肩胜。  M, b" D% y' o( \
「我想……以后可能不能接你上下学了。」虽然带着些许犹豫,但季风还是开口了,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 q) j) D9 d9 p+ `4 x0 }纪枫有将近二十秒的时间无法反应,然后,他像是被火烫着般缩回搭在季风肩上的手。$ o" M; j0 n5 _* d
「为什么?」他脱口问,却没有发觉声音里的指控。
  [" [: j" c# G* G* r# {$ E季风别过头,视线落在道路的尽头,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向纪枫开口。
6 e4 c8 _" v9 t5 m( q& F" Q「我遇到了一个想认真交往的女孩……」季风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相信纪枫应该明白。
% o" X* U& P1 }! l" e! }听着季风的话,纪枫的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中彷佛有某一个角落开始碎裂。: o6 X( j/ _7 A- p1 N
胸臆里空空荡荡的,感情,竟像是被他这句话掏空了,纪枫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M5 K4 u9 b- V  w7 }( _
不该是这样的,季风也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了,为什么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 n  _" z- I0 v而且,过去不管季风交往过什么样的女孩,他从来不曾丢下他,从来没有!
3 d7 h& P+ e' \1 _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r1 c: F9 C/ q# m; j) l, o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3 E- C: k2 y$ {: G* o「小枫?」季风再度望向纪枫,对纪枫的沉默有些担心。# e( K. S' z/ B9 S4 M/ m% R, O3 r
听着季风充满了关心的语气,纪枫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A% a1 J7 W# e0 ]; z
不该……有这种反应的……
" M* p2 E5 @9 U$ b1 U" |1 [8 R就算两人以后无法一起上下学,他们还是朋友啊,这样的关系,不管季风交再多的女友,也不会改变的,不是吗?1 l* i0 {# ~. ^1 i/ `6 ^! |; D$ ^
季风正等着他的响应,他该微笑祝福季风的,他该……/ _( n: Q! i6 U1 X& ~
「是上个礼拜来教室找妳的女孩吧!」纪枫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绽开了一抹笑容。
2 i' _+ j( v# z% C, W「嗯。」没有察觉到纪枫笑容中的勉强,季风因纪枫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松了一口气,跟着微微一笑。「筱忧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w; L- T- u4 i. Q2 Z2 n/ a$ }
那是纪枫一直所熟悉的笑容,但是,从没有一刻觉得季风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s2 h, P3 e2 \8 }9 ^/ d
那个温柔的笑容,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子啊。8 L3 y! ]0 t7 l% t4 l) k2 `
这个事实,让纪枫的呼吸忽地一窒。他只能毫无意识的低喃。「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c+ o. W; B4 j0 Y# j$ q7 ?0 s
「不能载你上下学,你不会怪我重色轻友吧?」
/ b, e4 a/ }: H% T' x5 ]0 V「女友本来就比朋友重要嘛。」纪枫笑,却真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7 S) p( w3 u$ \「改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季风笑笑的拍了拍纪枫的肩膀。
# L3 h2 N7 M( \# l. }「嗯。」纪枫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5 P, F, T) w4 ^「走吧。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 v8 [' C4 {& k2 s) \# c4 o纪枫一如往常的坐上自行车,当自行车开始前进时,纪枫却再也没有平日的轻松自在。' y7 s* g/ ^  D+ x9 _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一起上学……
; N/ H* Z6 ?9 A# n, O仰起头,映入眼中的天空仍和往常一样的湛蓝,只是,纪枫再也不可能有和昨天一样的心情了。3 f, \+ }0 D- v! P+ r1 V( K
「……枫,小枫,下课了。」# s* G- Z$ N& W
低低柔柔的嗓音,唤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纪枫。
5 X+ d, B( d" ?& C9 f纪枫睁着沉重的眼皮,这熟悉的声音,是季风……仍不甚清醒的纪枫下意识的绽开一抹笑容。3 ^- p8 q! \# w7 [
原来,那只是一场梦而已……7 R  ^) A2 j- B# }" v) C( l( e. T
明天,他和季风还是一样可以一起上学、回家。
* B1 i1 V" x' T2 L「这是笔记。你又睡了一天了。」季风将手上的笔记本放在他桌上,有些无奈的摇头。9 Q1 k: @* |1 F/ `3 k3 u$ f2 N
「没办法啊,谁教我听到老师们的声音就想睡……」纪枫揉了揉眼睛,挥去了梦中所残留的不安。
( a9 `% j. j% z! I% l  S2 R' J「你啊,再不改可就没女孩子要了。」季风敲了敲牠的头。「还说想交女朋友冽。」
9 y+ N' i4 \$ S+ J3 @, k9 A$ P/ u& w「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想通了,愿者上钩嘛。」纪枫开着玩笑,总算清醒了些。* n2 ^+ [% n% y1 @; l
「啧,这么消极。」
/ h: u  k4 m! e! i$ w- D& d8 |" s「季风,有人找你。」教室门口有人喊道,声音带着浓浓的羡慕与嫉妒。. Y1 ~4 K2 o3 D% L5 O- J
两人循声望去,门口处,快被一群大男生淹没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似雪般白的肌肤,小小的脸上镶着一对彷佛会说话的明亮大眼,粉红的菱唇微翘着,如同一尊可爱的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G6 [* s9 s. O+ \& N, |
女孩用着目光寻找着季风,当两人的视线终于相对时,女孩绽开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 \0 w( [( B- C* f同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一堆抽气声。
/ Y# h6 ^0 u$ ?  Z- K0 k「对不起,小枫,我要走了。」季风对纪枫笑着眨眼,不待纪枫说什么,季风已背起书包,走向那个女孩。3 B6 T" B, t$ Y/ e2 Y& ~  [; ~7 w
纪枫怔怔的望着季风和那个女孩一同离开,终于发觉,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季风已经不会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9 o- p( }* y( @1 `
「呜……她竟然对季风笑得那么可爱!」说话的人差点没有掩面痛哭。
$ \3 l9 d2 u7 n/ i- @* v9 u「可恶!看来季风还是和许筱忧交往了。」一旁的男同学满脸的不平。
6 W2 u) z, H9 L- T「虽然不甘心,可是,两人看起来真的很配啊!」承认失败的人叹了口气。
# w5 O- i! Z: {9 Z0 T" N! A「才不会,一点都不配!」女生抗议了,她们才不甘心她们的白马王于就这么轻易的死会了。4 D- i. r9 i+ Q0 L* L6 l9 T
「对啊,季风才不会认真呢!对不对,小枫?」女生开始向纪枫寻求保证。
: `0 w+ L  {2 k  X% X纪枫听不进所有人的话,只是茫然的低头收拾桌上的书和文具。
4 ]$ i7 D( G/ F「对不起,我先走了。」匆忙的和同学道完再见,他背上书包,几乎像是逃难般跑出了教室。0 M. w4 G* m( V3 N
都知道啊,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难过?
; ]( \7 J/ ?2 V; g  k% ~难过得彷佛……自己被拋弃了般……4 f" c2 \, u5 x1 p9 v- P' L
不过就是不能一起上下学而已,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可以办得到的,不是吗?4 G  I0 J3 c; Q# h
今后,真的不能一起上学了吗?那个一直以来,专属于他的位置,将被另一个女孩取代吗?
2 i& s  h# d* L: Y" \, S! S  H2 S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纪枫伸手摸着脸庞,发觉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滑落。0 Q) T4 R1 X9 o
他到底在想什么?- J0 _3 a! Q6 a6 m) M9 p
季风只是他的好友,他不该有这种……近乎……嫉妒的反应的。
+ {% E8 d0 _6 S5 `7 g4 F, [不由自主的伸手摀住脸,决堤的泪更是无法遏止。
" O8 ?- V4 t2 H( ]1 `他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T# ?0 J2 V4 x$ ~
「阿风……」口中低唤着牠的名字,纪枫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紧般,痛得几乎教他窒息。
: S; ~7 ]8 J0 {( A阿风——
# L! {& t4 J$ e) `& q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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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3 ~- t0 ?* @+ U1 j
/ a% |5 W7 n3 J+ P# E! O; t5 C0 l突来的一阵晃动,惊醒了沉睡的纪枫。8 p& |) N5 K- g9 {( {
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时之间,纪枫还记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
6 |# O: V& k& i  k% o/ V1 \看着安置于膝上的书包,纪枫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天搭公车上学。
0 Q; [: M5 f! o8 z  z; {0 P. P因为不放心,母亲还特地陪他一起等公车,确定他坐上了车才离开,在他上车前,还一再叮咛。「你只坐四站,千万则睡着了。知道吗?」4 I2 c: q6 G6 z( C+ {! c
他虽然也很努力提醒自己别睡着,但昨夜的失眠,让他上了公车后,就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
8 t7 f7 _( C8 l+ H) }7 [5 X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心中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往学校的路啊!' @. w  A. J8 w' _
慌张的瞥了眼腕上的手表,离第一堂课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那自己究竟被公车带到了什么地方?
# E  J# `$ |+ t7 @纪枫有些茫然,陌生的道路,让纪枫手脚冰冷,他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0 f  n" Y5 w- Z0 P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每当他因迷糊而闯祸时,总是有季风在他身旁,季风处变不惊的冷静,总是能安抚他每次的慌乱。/ g/ U) f7 F6 M# K' u
难道,没有季风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事也做不到了吗?. c" R* M( h7 a! x2 w' V
昨夜,他想了一整夜,他知道自己太过依赖季风,是季风先松开握住他的手,那么,他也该学着独立了。
2 H  k6 v( t% b, k" L所以,他婉拒了母亲要开车载他上学的提议,试着让自己搭公车上学。他想要证明,即使没有季风,这样的小事,他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V" q+ R, F3 Z7 A% p  }
但是,失败了吗?就连这么一点坐过站的小事,都足以教他慌张得如同世界末日。5 m7 v2 f2 o" d, _' u
深吸了一口气,纪枫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季风的话,他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 ]# t8 P5 G  u- L1 G* k' O先下车啊,等会再坐反方向的公车回去好了。
9 c9 |) o  m# F季风一定是耸耸肩,无所谓的笑说。7 s; B" o# {. ~+ O, J- S  Q
是啊,先下车吧。
& u1 ^- P, ?5 c" K; z纪枫按下停车铃,然后他下了车,伫足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3 a& c3 r0 I: F  u( i$ B# H+ x
陌生的景物、陌生的人。四周流动的人潮彷佛没人注意到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 B# F* O0 I2 |, o3 N+ ?+ E熟悉的慌乱又涌上了心头。
! u8 O% h2 a2 Q! P- R4 t" l7 |不能慌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纪枫拼命安慰自己。0 |" r6 ^( ^6 q0 S4 c7 {
总之,先过马路,然后寻找公车站牌。$ Y' ]8 t6 W( ]
纪枫深吸了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I5 s" f3 e3 c5 X' X9 `
他朝着下一个十字路口走去,穿越马路,直到看到了公车站牌时,纪枫才稍稍松了口气。
2 C/ `* d! {6 e' g* `! r他看着林立的站牌,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可以到学校的公车,只是,看过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站牌,仍然没有一个站牌上写着学校的名字。1 G" S$ c7 e4 s0 s% C7 v9 g& S; Z
没有!& O, X$ \/ C0 h+ Y
一直压抑的惊慌无措,全在最后一线希望落空后上涌,纪枫只能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站牌,却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
; P' e+ w; w' q$ V% k0 j+ o  F+ k一阵尖锐的剎车声在纪枫的身边响起,将纪枫恍惚的神智拉回现实。  ~; T6 n9 ~5 |7 p$ K. W( `% Z
「你不是纪枫吗?怎么会在这儿?」
0 e, @& p: F) K「阿风!」纪枫转头,直觉的喊道。
+ ]* P; P7 T6 J! h) E) C每次,他有困难时,季风总是会适时出现,帮他解决所有麻烦,这次,也是一样的吧──. Z" r7 ^# o4 }! \
但是,停在纪枫身旁的,是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摇下车窗,叫住纪枫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虽然戴着墨镜,依然掩不去那张俊挺的脸庞。" u$ E) U! s* T& q( o: j
不是他!浓浓的失望瞬间蔓延。  m" v& i% ?1 S, _  f9 r
「不认得我啦?」男子笑道,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漂亮深邃的黑眸。8 Q2 r% Q: c* v3 H* \/ e% Z/ L
「康老师?」看清对方的面貌后,纪枫讶异的脱口喊着。
( Y% `4 z( z+ H+ `7 S+ j康逸南是他们学校的英文老师。而今年纪枫那一班的英文就是他教的。- c0 c* g2 R1 F2 [! n
「不是上课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 j) _; H- N$ @
「我……坐公车坐过站了。」纪枫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 _+ G4 C$ Z! ~+ X「睡过头了吧!」康逸南露出了然的笑容。; z, [) V0 B/ N: D
纪枫有些尴尬点了点头。9 S5 S! q! Y( q: ?4 h# V# \( |
虽然康老师的讲课在学校算是数一数二的,但纪枫在他的课堂上还是照睡不误──这也是康老师为什么会记得他的原因。
' N2 X6 P( p% X3 C「上车吧。」康逸南头微微一偏,示意纪枫由另一头上车。
4 w* l( b4 [! O3 d: H& k; V纪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风似乎会来找他……9 q' Q0 M. d  D! j& I; J
「怎么了?」见他没有动作,康逸南出声问道。+ X6 ^1 d: d0 W- U# K$ _2 L9 ?
「没什么。」摇了摇头,纪枫滑进跑车内的真皮座椅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抱着书包。7 k; F6 D1 a# d
他还在想什么呢?季风不会为了他特地跑出来的,他再也不是季风最重要的人了啊……
" Z1 v: F/ u, T9 L" V- S「喂……你怎么了?」康逸南愕然的看着纪枫脸上簌簌掉落的泪滴。; O0 z7 C+ r4 e1 F. q
就这么一眼,康逸南的心脏像是受了剧烈的撞击般。; k4 |: b# e$ W0 _$ ~
从来不晓得,一个男孩子哭泣的泪颜,竟也可以……这么美!* d+ Y) }: p6 n# i8 r$ t
明亮的黑眸彷佛笼上一层薄雾,清澄的泪滑落白皙的脸庞,柔弱得教人只想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
& o9 e4 f8 ]3 h% r  ~耳中充斥的净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那一瞬间,康逸南迷惑了。% V9 j1 U5 s( u% m  a4 _
季风第三十一次看向自己的手表,指针离第一节下课只剩下十分钟了。
0 |. n* l% A! a# h& i6 h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窗边一个空荡荡的座位,那是纪枫的座位,而它的主人至今仍未出现。
) \9 R/ Q  F/ G5 C2 c, U9 |7 H8 q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一起上学。0 X& F! T7 B* |1 O; ]/ v
一直以来,纪枫都是与他一起上下学,几乎没什么一个人坐车的经验,再加上他迷糊的个性——一个人坐公车,真的没问题吗?
8 w7 b2 X3 X# r3 N) m* c6 b虽然,说不要再一起上下学的是他自己,但是,季风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担心。
6 V, y# b: I( v0 @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口沫横飞,但季风却听而未闻的任那声音溜过耳边,对纪枫的担忧,已随着时间的经过,累积再累积。
6 g9 R5 H: Y/ w6 o4 R桌上突然丢来了一张纸条,是斜前方的同学,也是纪枫和他的好友的——季靖遥。- ?( r2 _' v% X/ _' P( k
季风皱起眉,这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种无聊的传纸条游戏。
4 d  |& P" ?6 p2 t  R「打开它。」季靖遥无声的道。
' s% S* [. x) M& ]季风还是依言打开,只见纸条上写着:1 W; x2 B2 a; P4 Q# \' M$ Y
小枫呢?他今天早上没和你一起来上课吗?
- J: I+ _8 Z1 v# }, ^+ w季风抬头,看到季靖遥正疑问的望着他,他极缓极缓的摇着头。
9 ]1 |% D  ~% B5 o0 `过了不久,季靖遥又丢来了一张纸条。8 O/ Q+ `; s1 J  f4 I: S' e! Q
为了女朋友?你不怕迷糊的小枫出问题吗?
! }, ], n: v: C  x. B  w6 f* m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却让季风的担忧累积到了极限,他倏地站了起来。* Q( D; e1 Z  T, j7 X" h# Y' Y/ ?% ]( C
「季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台上的老师见是品学兼优的季风,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缓和下来,开口时,甚至是和颜悦色的。
2 O) L. a1 U6 t/ N# x8 F「我要早退!」季风很快的道。9 O' E9 q; g/ S4 ?1 v
「早……早退?」老师不敢置信的重复,鼻梁上的眼镜跟着滑了下来。
& S5 Z& F9 D* C: y: |  U$ N  N5 f季风也不等老师的回答,已知一阵旋风般,刮出了教室。
# Y, e* o' t. _  O7 Q  D7 l5 `离开教室后,季风第一时间冲向了停车棚,牵出他的单车,心急的只想找到纪枫。
8 s- k) P+ x+ s他果然……还是不该丢下纪枫一个人吧?
, U2 C+ _2 g8 g# I「心情好些了没?」下了车,康逸南问着站在车子另一头的纪枫。4 l  v( J; f  y% E0 }8 B- t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的。」纪枫朝康逸南绽开一抹微笑。只是,那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看了更是教人心疼。5 K2 {& z5 A5 m
「真的不肯告诉老师吗?」1 r" ]$ D) p* a
「没什么的。谢谢老师。」
, A5 i/ k6 R, T) o1 v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太依赖季风,说他没有季风在身旁,连坐公车生过站这点小事都无法处理吗?
- x7 B" H3 [, e; s& z纪枫垂着头,默然无语。
+ V, w. ]* H7 x「小枫!」
2 ~! `: ~5 i6 p前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纪枫浑身一震。# k' r$ Z, N, t! S& \$ E1 T& M
这声音——是季风啊!& C( ~6 ?7 n( J+ q& X$ {
纪枫很快的抬头,便看见季风骑着自行车朝他而来。
/ j8 D( a/ V( ?# h* l季风丢下车子,捉住纪枫的双臂。「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学校?」急切的语气,季风的担心已溢于言表。5 x; j7 j6 `3 A' E$ I
「我……」季风凝视着纪枫,只是一夜未见,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好想他啊!# m& h- `" E: T  ?# K; h8 Y- f
「你哭了?」季风的眉很快的聚拢。「谁欺负你了?」黑眸开始染上怒意。
7 Z& C( v$ ~) e" A8 `9 A4 n8 _「没有,不是的……」纪枫连忙摇头,然而,见到季风的喜悦和全然的放松,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
. z7 b- v. n* C6 B「怎么可能没有,不然你为什么哭?」季风握紧了拳头,脑中充满了杀人的念头。
: H# J% d8 y" j+ E9 P0 Q然后,他看到了康逸南。
7 X" E! ~: R+ [! z  @) F! W* W1 u康逸南和季风充满杀气的眼对个正着,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J0 M5 D) h2 ^9 K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时,季风已放开纪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康逸南衡了过去。
" m) L% x  R- J0 z! @# v/ G' Y「你……」康逸南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记狂猛的右拳已恶狠狠的击中他的左眼。3 y- j1 `# o/ r8 M
「啊!康老师!」纪枫先是愣愣的看着季风莫名其妙的恶行,直到发觉季风正准备给老师第二拳时,他才连忙跑过去阻止。「阿风,不是的,你误会了!」纪枫拉住季风的手臂,慌张的道。
. E5 K& _1 T6 W, {) V# B8 [「我误会了什么!」季风怒犹未消,眸中的怒火直朝摀着左眼的康逸南焚烧而去。% y* c5 k1 Z$ _' m( I
「我……是我自己今早坐公车生过站了,当我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遇上了康老师,是他载我回来的。」纪枫一口气将一切解释清楚。7 I2 E; P& r4 ~+ a
季风闻言一呆,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 _# b7 B8 \1 e$ g% |0 _7 s4 `
「对不起,老师。」见季风终于听进他的解释后,纪枫松开了季风的手,跑向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 g: ^' V7 e1 ?3 _/ p; N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冷静的季风,竟也有抓狂发飙的时候啊!: h% t3 A0 C  U/ f, _
康逸南摀着眼,刚才那一拳可真有力,让他狼狈的退了数步还差点摔倒,左眼上的刺痛几乎快让他不顾形象的龇牙咧嘴了。& O, c! r, T  O( i/ E
「老师?」
: _0 o7 J6 Z9 N「我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8 w0 A  O( R: |* Z
「真的没事吗?」纪枫再度问着,生怕老师动怒。7 l- e& W; |# h% B1 R1 g5 r
虽然季风不该打老师,可是,他无法看着季风因此而受罚——何况,季风会打老师,全都是因为他啊。
/ ?' M! R0 G; E) e「那个……老师……」纪枫欲言又止。
5 V$ j; ^/ i8 D% p" E「怎么了?」
9 n; f3 C, m6 u* C; c$ C. K2 B「阿风他……只是误会了老师,他绝不是故意打老师的,可不可以请老师……原谅他?」
3 ?) s/ t" `% [* z& g: w. ^望着纪枫哀求的眼神,康逸南觉得自己的气几乎全消了。9 P" p1 s' K2 o4 ~' S3 {; n: ^9 D; N
「没关系。」他忍着脸上的疼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 _/ J& N  V2 ]- _1 P% @「小枫,别说了!」季风突然一把拉过纪枫,瞪着康逸南的眼神依然不驯,甚至,含了些许敌视。「康老师,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若要处罚,我接受。」
2 x  r, S( v( m6 m! ?/ l; \「阿风……」纪枫愕然的看着季风。$ Y$ t5 ]( A" j
为什么?老师都说要原谅他了啊!2 R- p2 x0 p7 i, I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可能是太关心纪枫了吧!」康逸南微微一笑。
. m+ ~' |1 E' g9 @" G季风瞪着康逸南,突然转过身拉着纪枫。「小枫,我们回去上课。」5 z" r; v1 A5 U7 u( S/ v
「可是,你还没向老师道歉啊……」纪枫就这样被季风拉着跑。& g% s' v! Z' X/ _) ]" Q/ G
季风没有回答,纪枫没办法,只得转头向老师投以抱歉的一瞥,随着牵起自行车的季风走回教室。
3 n, [3 N6 w! ^( [  C「阿风?你在生气吗?」回教室的路途上,纪枫忍不住问着抿紧唇的季风。) H( f; C! o8 h  L+ U
「没有。」季风自齿缝中迸出这两个字。
! H* y- ?  J2 C2 y「可是……」和季风认识这么久了,纪枫怎么可能不察觉季风的情绪,虽然季风这么说,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明是冰冷的怒火啊!1 _2 g9 G( b6 R
前思后想,纪枫觉得季风一定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主动的开口道歉。% q- i. k5 I0 `: a5 }6 h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过站的,我只是不小心睡着……」; g7 J4 X) |( |3 w. l
「我说过了,我没生气。」季风瞪了纪枫一眼,成功的让纪枫咽下尚未出口的话。6 D) {% K5 n4 n# L. G5 ^: i
「可是,我还害你逃课跑出来找我啊……」现在是第二节的上课时间,季风一定是担心他,所以才跑出来找他的。- k; E! A0 n0 R# z" N8 q
「没关系。」季风脾气终于慢慢缓和了下来。" w0 a; L- |1 u: @: S% I
沉默笼罩着两个人之间,纪枫看着季风的自行车,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早上,季风一定是用这自行车载许筱忧上学吧!
9 Y" l3 e) _5 _; v脑海中浮现着两人依偎的画面,心中一阵刺痛,纪枫脚步不觉停了下来。7 h. y- x! i$ \; G7 w
「怎么了?」季风几乎是在纪枫的脚步一停时,就跟着停了下来。7 ^% v- C: P: ^) M& v! N' p
「没……没有。」纪枫勉强摇头,跟上季风。
4 p- d0 E+ V3 ~「你怎么会遇上康老师的?」8 J* v( |6 G8 d
「我在找回学校的站牌,可是找不到,是老师发现了我……」
6 E' U% ^7 a1 D0 y季风抿着唇,这是他知道的纪枫,迷糊又不善于应变的他,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慌得不晓得怎么处理吧!) D. t9 G3 A, t: N* k3 F" Y
过去,每当纪枫闯祸出事时,总是有他在纪枫身边收拾善后,然而,这一次,纪枫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帮了纪枫的人,是康老师。
( m) c  K. b4 W4 P. r# B. K$ y* p而,这个事实,让季风烦躁不已。
$ `0 w2 ]: A6 \5 @+ P「找不到不会问人吗?」季风的语气带着责备。/ ]7 U$ V2 `! q9 }. q, L, J5 r
「可是……那时候我没想到嘛……」他一看到没有一个站牌是到学校的时,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哪还想得到这么多。3 [9 j' f; N* X3 s2 u) p
「你啊……」听着他的回答,季风的气不知不觉消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s  O3 i+ {' s3 Z" _. |" _. c& H
只是,他和纪枫,都未曾察觉这一声叹息中,除了莫可奈何外,还含着深深的……宠溺。
3 _7 K0 e0 _& V7 m6 w/ W! D: ?( @* ~「对不起。」
0 N! k% C( y+ d" l4 ~「跟我道歉没用啊。」季风将车停好后,陷入了沉思。
. R0 t" \1 m- W. v4 ~$ E$ {1 a0 K虽然,决定跟纪枫保持一点距离的人是他,但是,过了今天,他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8 [, C8 e& G) D  ^0 R) ]3 d他不希望,下次当纪枫还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n" N, b$ X; z0 ^6 s& z; V
「怎么了,阿风,不是要回教室了吗?」纪枫问道。9 G; n% ]# Y$ E7 p' g" F8 j
「我看,我以后还是接你上下课好了。」季风终于道。
# h3 @2 @; P5 Q7 N/ b纪枫听了季风的话,微微一怔,险些脱口而出的,竟是迫不及待的——好。- j( _0 }. ?6 H  ]
然而,纪枫想到了许筱忧——他只是季风的朋友,怎能占去他太多的时间,他必须多陪陪女朋友。
$ R3 w0 v$ V' i" d; V1 n- r「不用了,我……今天只是睡过头而已,下次我会小心的。而且,要是再坐过头的话,我会记得问别人怎么坐回来的。」纪枫试着轻快的道,尽管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如此的困难。
" b, i% J# t. n" f6 A6 [5 ]; N「你不用再担心我了。」纪枫对季风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教室去。」
# Z  O8 C# u* f( V+ \8 c. v「是吗……」季风一怔,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7 w$ M1 a1 B) v5 f. d
转过身的纪枫未曾发觉季风眉宇间的失落,那彷佛遗失了某样宝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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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4 R: E6 O& Y) r  o

+ U0 L1 n3 I5 `6 x下课后没多久,纪枫背起了书包,快步的离开了教室。# H" c. [' {% }, h+ m7 B2 A' f0 M
因为他知道,许筱忧等会儿就会来找季风,而他不想看,不想看到季风和许筱忧在一起的样子。. J: }" Z- q) x# y' }$ Y
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这样近乎——嫉妒的情绪。( X; r- s2 ?3 W4 G8 B- d
他为什么要嫉妒许筱忧呢?
' q0 y( G! J: _& u6 B那种感觉,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 O" y; T/ M! ^% g/ e, e8 f# V如果说,不是朋友,那……他对季风的感觉又是什么?
$ x; \  ?* D) h5 f: W/ ~% |. R脑海中乱成一团,纪枫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0 J+ n  x( r8 d) T4 z$ S自从季风和许筱忧交往以来,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连当季风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A  W% G# x7 \& d3 w( Q0 B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无力去阻止心底最真诚的反应。
9 ], A/ s. ]; S# X3 \: z7 W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该如何做才能停止这份不正常的嫉妒?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连季风的朋友都不能当了。  n9 b0 ]4 q6 X0 `2 ?
「唉呀,这不是高二那个可爱的学弟吗?」一阵轻佻而不怀好意的声音在纪枫身前响起。& z! R2 C/ R9 ?+ d4 C
因着依然混乱的思绪,纪枫茫然的望着站在身前的人。
8 @/ Q4 ^& w4 y% S9 }" A眼前的人十分高大,虽然穿著制服,但扣子开了三、四颗,随性的露出结实的胸膛,连领带也不知去向,一手拿着烟,一手则吊儿哪当的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夕阳,纪枫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6 Q; F/ d, b# Y9 ^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纪枫低着头,想绕过对方。
7 b, s0 ^' _6 e, I! Y. U但那人轻松的移动脚步,便又阻住了纪枫的去路。
6 l: a  b, c8 f1 v4 D' y$ x「我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笑笑地道。
  X" N0 m7 ?6 V9 K% Y( M9 Y「可是我不认识你啊。」纪枫困惑的望着他。
& G" f* ~1 g1 h( M/ X; w- o「是这样吗?看样子,除了季风外,你还真的什么人都不注意啊!」那个人看着纪枫带着疑惑的漂亮脸孔,隐藏在黑暗下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火光。) }. ^4 f  F/ N( H" u( Q5 Z5 c
「你认识阿风?」
& y: ~1 a: X% j, f2 q! U「不认识。」那人很干脆的道,然后慢慢朝纪枫逼近。「我只是对你有兴趣而已。」( m& N/ c* l" D! E, V! i3 _
随着他的接近所带来的压迫感,纪枫不由自主的退后。# _# j" @* ^4 _5 F, ?
「难得今天季风不在,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成。」那个人低低一笑,倏地伸手攫住纪枫的双手,将之反剪到背后。' \. V, q; `2 B
「啊!你想做什么?」纪枫一阵惊骇,开始用力的挣扎。! Z3 U7 E; [  y8 u5 d4 E2 C0 w
「你说呢?」他舔着下唇,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 }& ~& \0 {3 T) I
「我不知道,快放开我!」脸上染上薄怒,纪枫的扭动更加剧烈。
5 G1 G$ f, N/ X7 O  D9 c) H6 w「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自口袋中掏出早已发皱变型的领带,熟练的在纪枫的双手上绕了数圈,紧紧缚住,然后,轻而易举的扛起纪枫,走向储放体育用品的仓库。- C) i, A! q. O4 q; `
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纪枫用力的踢着双脚,然而那人却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有刺的啊。」
7 t' ~7 E' s$ d. Y将纪枫丢在地上,那人反手关上了门,将灯打开。6 u+ c! Z9 ^1 i2 c, {
突来的强光让纪枫有一阵子看不见东西,然后,他使感觉一双手已抚上他的身体。8 x4 L  @8 Q) O+ Q
下意识的一缩,等纪枫回复视力时,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7 t8 H# r7 Z% J; g$ G对方有一张充满邪恶而魅惑的俊挺脸孔,此刻的他,正露出彷佛恶魔般残忍的微笑。( ~& y$ w! g% Q5 L4 T5 ^, \4 f
「你想做什么!」纪枫厌恶的将自己拉离那近在咫尺的脸。
8 t$ I! p7 W* w4 }; Y, j6 M/ G「还不明白?少装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吧,季风应该上过你了吧!」他轻蔑的笑着,突然用力的扯开纪枫的制服,绷裂的钮扣让纪枫倒抽了口气。7 K. d. c$ U# R1 w' }! n" O
「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纪枫急着解释。7 i4 \2 M$ O( u
那个人是想对自己施暴吗?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一个像这样的混混啊!
- X* K$ ^4 k0 X- n; Q" B「不,完全没有误会。」他的目光贪婪的扫过纪枫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如果季风没教过你的话,就让我好好来疼爱你吧!」
: r% f& G* W- l! m/ ]6 y' P/ Y他探进了纪枫的衣襟里,抚过细枫的锁骨,再慢慢而下,直至攫住他想要的目标。! T' ]" l( p3 y; H" K. `
「你……你在做什么!?」纪枫扭转着身子,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动,对方依然占据着他的乳首。
. V  `. d" E" ]1 B3 W- H「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他邪恶的笑着,开始转动的手指。$ b  A6 p: g$ b" X
「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的啊!」突然闪过纪枫脑海的想法,让纪枫下意识的加以否定。不可能的,他在想什么啊!
' u6 O) L5 A- g) Z4 [  ]& x「男的又如何?只要能获得快感的话,谁在乎呢?」他漫不在乎的笑着。' H/ P& M, _- {" ^# Z
纪枫以惊骇的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话中透露的可怕事实让纪枫心生恐惧。3 D; ]' f% Q3 ?0 D4 c3 h# e
纪枫开始激烈的反抗。
  C% Y( s. }% C5 e「放轻松点,不然,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哦。」他索性跨坐到纪枫身上,压制住纪枫唯一还能动的两只脚。「身体别绷得那么紧,你也可以享受到快乐。我这个人可是很慷慨的。」
7 w0 A& J, f/ }2 z他靠近纪枫的耳边低低笑着,灼热的吐息拂过纪枫的耳垂,然后,在他修长诱人的颈项上,落下无数个吻,双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纪枫身上游走。2 E3 E, L+ O7 I  X% _& P/ G  k
「住手……」纪枫不停抗拒着、嘶喊着,然而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却只是更放纵的品尝着他的每一吋肌肤。
! r7 P0 ]( z" n8 {5 V: g; e「真的想要我住手吗?你的身体似乎不是这样说吧。」男子低沉的嗓音笑着,彷佛带着无限魅惑般,一手已往下探去。7 @5 R# u$ Y: F$ R& k9 M" @
「你……」纪枫已惊骇到无法思考,慌张的想逃离那只逼近的魔手,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那只手却总是无所不在的紧紧攫住它所要的目标。
3 s$ P+ G3 `5 |! B1 p* U「感觉得到吗?」他来到纪枫耳边,犹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般。「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伴随着他煽情的话语,他轻轻在纪枫耳垂上啃咬着。
( l) R+ `( y  v「我没有……」纪枫涨红脸否认。然而耳上传来的阵阵麻痒,让他浑身一震。" C  k$ @5 x5 O' |0 ^, i6 y( P1 f4 V
「没有吗?嗯?」察觉了纪枫的反应,他呵呵笑着。「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 k% _4 P# y1 O: \2 f: _/ o从啃咬转为舔舐,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般,他吮吻着纪枫小巧的耳垂。
. s( Y0 g4 R! V- k- z/ S9 \9 P) ]「不要,放开我……」纪枫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已变得不是自己所有,那一道道的电流,自耳垂传至全身,几乎要让他的全身虚软无力。- a2 ?% y5 k* ]
陌生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掀起风暴,一波波的冲刷过身体的每个角落,纪枫无法相信,在这几乎可以称为强暴的行为中,他竟然……他竟然有了反应!
- _) }8 }& d& L" K7 H对自己的极端厌恶,对这一切行为的极端恐惧,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 R1 r4 V( H; o; o# v! ]6 `
「放开我……」纪枫哽咽的重申,他不想要这种感觉,他不想要!+ V7 G4 O0 j3 ]: k  l/ B% C- F! c0 X0 |
「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他轻舔着下唇,着魔似的凝视着纪枫粉嫩的唇瓣,像是喃喃自语。「我好象还没尝过这两片唇啊,这种错误必须马上更正才行……」
$ m' l/ e- V- O# [' j2 `' D像是掠夺者般,他低头攫住纪枫诱人的唇,强硬的撬开紧闭的门扉,毫不留情的在纪枫的口中纠缠翻转。
3 c7 X$ L: }3 y; v$ ~: h& `彷佛觉得还不足,他伸手自后方抓住纪枫柔软的头发,逼迫纪枫的头不得不向后仰,让自己能更深入的探索,让纪枫的舌无处可躲。4 O7 i0 ^. t" j' {3 {, T
一股深沉的悲哀在心底涌起,纪枫清楚的明白他和这个人之间力量的差异,他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2 ]( T: Z5 b% H+ s9 |
纪枫绝望的闭上眼,奇异的,此时在脑中鲜明浮起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8 A  ~! I; L  T$ E$ K( z$ N, z阿风……/ z" j8 w; X  Y, X! [
在心底呼唤着这几乎让人心痛的名字,这一瞬间,纪枫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 {" |, q! A4 |他爱季风。3 u& x0 |' ?% B6 A' h5 n; n5 ]
从季风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纠缠着他的嫉妒情绪,终于有了解释。他对季风的感情,原来不是朋友,自己……竟是以这样的感情看着季风!
- @4 s  [9 M9 ?只是,他能爱他吗?
% V# ~, I" H, o! f1 I1 ?( e同样身为男人,他早已失去了爱他的资格,而如今,在发现自己感情的如今,他更是连当朋友的资格也失去了!
# S5 z) R7 F! G为什么要让他发现自己的感情?
# }  K6 N$ z- e: s' W2 s" H5 @; c8 _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感情!7 E  q* w/ Z2 e! m8 m
老天爷向他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啊!: g+ V0 d! w+ k" k$ V+ I
火热的吻延着纤细的颈项蜿蜒而下,男子舔着纪枫弧形完美的锁骨,伸出舌头沿着锁骨周围画着圈圈。! L; m7 K0 U. I" ?4 W3 i" M
「有感觉吗?」他轻笑着,像是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可恶猫咪,一手探进纪枫残破的衣服底下,轻易的寻到平坦的胸膛上唯一的两点突起。
1 \, O! ?; g3 s$ {, k4 t他的唇追随着他的手经过的轨迹,直到含住其中的一颗果贯,他吮吻着,逗弄着……然后,渐渐的发觉有些不对劲。( `* R8 B( Q. ^5 h' P# v) D
感觉着抚摸着的身体渐渐的失去反应,男子蹙紧着眉,看着眼前紧闭着眼,却不断落泪的纪枫。" w* ^2 q; Y) a! a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纪枫竟然对他高超的挑逗技巧毫无感觉!4 P" B& J- T; P: f
犹如被人兜头淋了盆冷水,满腔的欲火就这样被浇熄,对纪枫美丽却僵硬的冰冷躯体,男子蓦地失去了兴致。6 Z' I! G* @  h3 x
「算了,我放弃,ok?」他挫败的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如此火热的挑逗下,还依然毫无反应。% B" g3 r9 ?: {
然而,就像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一般,纪枫的泪犹如断了线般,细微的呜咽,始终末曾停歇,一声一声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揪人心疼。; q9 H: w: W; [2 ^  n# A) l; z
「喂!喂!都说不欺负你了,你还哭什么!」有些不爽的脱着,他翻身离开纪枫的身上。% Y7 f3 k' M* c+ |$ w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他主动放弃到手的肥羊了。
! M4 Z4 p. s# C; k( L1 ]解开了纪枫双手的束缚,他望了一眼泪流不止的纪枫,心中某个角落被悄悄触动了。
: }6 @3 w1 }) A) K, q& U  ~! O「难怪……」他自言自语的低喃,却蓦地住了口。* i" G  d, i! D% n$ @
烦燥的耙过头发,他心有未甘的威胁。「这次就算了,叫季风好好保护你,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你再让我遇到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 m- @. ^- [" c3 l8 G虽然逃过了一劫,然而,纪枫却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茫然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他酸楚的低喃。「他不会保护我了,阿风他……已经有了其它需要守护的人了。」' x7 ?6 s! P( Q9 S/ t3 D( |" O( r. y
不知过了多久,纪枫终于拉着身上的衣服起身,踉跄的离开了这充满梦魇的地方。1 _* I. o2 y% G/ w9 C& A3 i
踏出了空气浑浊的仓库,夜幕,已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了大地。
, i  Z2 u9 l2 [「这位同学,这么晚了还在校园游荡?」
$ |: _1 ?  t3 r" ?7 k像是听不见所有外面的声音般,纪枫宛如失去灵魂的身躯仍径自往前走。; ~9 @' ?- w! C% r( m& O
「喂!」
/ X* b, k1 H9 g4 [. W出声的人拉住了纪枫的手臂。$ t6 U/ u* ]2 {5 L. w
「咦?你不是纪枫吗?」讶异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辨认出纪枫毫无血色的脸后,转为着急。「你怎么了?」1 O/ L9 Q1 l% W) ^' I- y3 b: ^
「纪枫,你认得出我吗?我是康老师。」得不到纪枫任何的响应,康逸南开始用力的的摇晃他。
' Q0 _  P, m7 J5 i8 w' g7 [「康……老师?」纪枫无意识的低喃。「你是……康老师?」纪枫紧紧的揪着康逸南的衣袖。/ R# \( S% w7 h/ g/ T: Y( |/ J2 r
「对啊,是我。」康逸南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这口气还没吐完前,纪枫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倒向他。
+ L2 @' p) K. }$ ]& o  i「纪枫?你怎么了?」康逸南急忙接住纪枫软倒的身子,心跳险些停止。
; U: ]& f' i, ^! I/ t( ?轻轻转过纪枫的身体,康逸南这才注意到纪枫身上的擦伤和残破的衣服。! k; g; I/ z, v
「你……到底遇到什么样的事?」康逸南轻抚着纪枫苍白的脸蛋。
- M  ^/ O( r& t: C) c纪枫紧闭的眼眸依然蕴着水光,那残留的泪痕,深深的触动了康逸南的心。/ u5 I: V% i- _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在哭泣呢?」康逸南叹息。/ G5 f- {: h. i: ?- I$ u. S
感觉得到吗?
& ^- V: ^$ n5 f* T# c3 P1 @% h  P你的身体明明就渴望我的碰触,为什么还要抵抗?+ W- y+ W/ F4 X0 }
没有吗?嗯?看来你的耳朵挺敏感的啊。让我来逼你说实话吧。: M; C& W9 v$ i/ b; |
这么倔强啊……不过,这样才有征服的价值。
! M6 H4 L8 c, L8 l不!不要!放开我!
# V( G7 b3 `2 A. {; Y0 I% j  C放开我……) W1 V3 \' e# o8 V/ }
「纪枫,纪枫!」& o7 {5 s2 j/ Q& R" C5 y
感觉身体被轻轻摇晃着,纪枫终于自纠缠不去的梦魇中醒来,一张脸孔映入了他的视线中。. ?0 Q7 l: h: d9 T
「康……老师?」声音含着些微的哽咽。1 v$ X3 w9 z( V' V" R1 C
「你好象作恶梦了。」康逸南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 z9 s, P+ \7 P9 q察觉脸上的湿意,纪枫抬手,摸着颊上的泪痕。) X" I1 I# U- F6 h  q  t- V
康逸南看到了他的动作,自一旁抽出几张面纸,递给了他。「发生了什么事?」3 i. F0 M, e1 D( c" b1 d; m
纪枫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问。「这是哪里?」) q& _2 v) c( E
「你突然昏倒了,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我家。」康逸南解释,却仍然不放弃追问:「你遇到了什么事?」" ], R  {( V1 {5 L. V- R
纪枫不语的摇头。「我……想回去了。」1 u- K! t3 R) ~! E1 p
「纪枫!」康逸南也不懂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然而,他清楚的知道纪枫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亟欲将伤害纪枫的人碎尸万段。  I& c$ O& f/ J) t- L
「为什么不说,你受到威胁了吗?」握住了纪枫的双臂,康逸南压抑着怒火追问着。
$ J5 y; u4 ^0 K4 T3 s% D; e5 g「没有……」纪枫摇头,「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 }8 |0 n6 _5 J  n8 M, v
是的,此刻他唯一觉得恐惧的,不是自己险些被强暴的事,而是他对季风的感情,那根本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 g3 x8 q5 d* S* h4 O5 O「纪枫……你难道不信任老师吗?」
: C' S/ j0 o8 R# J「不是的……」纪枫低下头,不争气的泪又随之滚落。
9 Q0 \, ^2 d  o「好吧,你既然不说,那么我也不勉强你。」康逸南叹了口气。「你的衣服破了,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家里的人可能会担心。」
" S3 H7 m  ]6 [纪枫直到此时才发现,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属于他,过于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松垮垮的。
* H; ?- i) {0 [: b* F1 |# w, n「我先带你去买衣服吧!别拒绝,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帮你这么一点忙吧!」康逸南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 h. z$ @+ H0 h「老师……」纪枫抬头,泛着泪光的眼中写着感激。! u1 s6 k& N$ Q( a
出神的凝视着纪枫的泪颜,康逸南有种冲动,想抹去他眼中的所有悲伤……# P! i4 y0 @7 x. |; E4 Q) N
自己是怎么了?察觉自己不正常的想法,康逸南有些困惑了。
) b& J0 j2 |0 E0 H% ~8 U他对纪枫的关心,似乎——已超出了对一名老师对学生所该付出的。
7 X' T2 n7 v+ \# B& N送许筱忧回家后,季风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 g8 E  S% o6 ~) {1 k) D' `6 e打开房门,季风边看着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八点了。
5 ?5 f' M: [* f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季风点亮了灯,连书包都没丢下,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对面纪枫房间。, M" `& m! Y- G& U
只是,平常总是透着灯光的房间,今天却反常的暗着。- R+ H6 w' W! L
都已经八点了,小枫还没回来吗?
; d1 k) _, m# e6 ^  q2 A' g) h轻蹙起眉,这些年来,每次回到房里时,总能看到对面温暖的灯光,以及小枫熟悉的身影,今天这样的反常,让季风有些无法适应。* z  \5 M& K/ _/ m+ ?% Y
「那家伙跑哪去了?」明明比他先回来的啊。% x6 ]+ @3 Y! g! v: j$ c' m" }
季风丢下书包,尽管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 ?0 ?0 A. g1 Q; l& _是照顾他成了习惯了吧!只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他就开始坐立不安。; ]2 }8 x" A# j' u! e2 Y" d) a3 U' y
摇了摇头,季风还是屈从于内心深处的声音,离开了房间。
9 G5 Y9 \- d# ~" M/ e! o( v. {「妈,我去隔壁一下。」季风换着鞋子,对着客厅里的人喊。
3 I; s- \: X# ?: {3 x: X. B0 q: c「啊,阿风,等一下。」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季母的手上端着一盒东西跑过来。「既然要过去的话,这是我今天烤的蛋糕,顺便送去给小枫他们。」
# K% u0 O; @3 }  F5 M「哦。」季风接过那一盒蛋糕,打开了门。2 R0 j  Y6 q' C0 F# l
门还没关上,季风就看到纪枫的家门前停了一台陌生的跑车,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7 }# K/ C) p7 B( b/ A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下了车,那不容他错认的身影……是小枫!
# {9 _2 F& B5 v9 o5 X4 W搞什么鬼啊!小枫怎么会搭那种车?小枫什么时候认识开那种车的人了?
# G! o1 A, `3 Q: v另一头车门被打开,下车的,是一名颇高的男子,从侧脸看来,难道会是……康老师吗?9 d: K  U4 @5 \& J
纪枫怎么又和他在一起!9 s7 R* w; v! e, z2 a
一股无名的怒火又开始悄悄的燃烧。6 |, n( D, O  z4 ~/ `: a& n
看着康逸南走向了纪枫,季风的不快指数急遽攀升,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得死紧。
8 |4 R( c: r' k7 Q康逸南对纪枫说了几句话,纪枫点着头,然后,他便搂着纪枫的肩膀走进了纪家。9 K# j! S; P& d' v1 R
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康逸南那家伙在干什么啊?他可是老师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搂学生的肩膀呢?3 i# w6 B" F' R) a
而且纪枫为什么任凭他搂着呢?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他不在纪枫身边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2 M( [9 O0 w4 |2 P9 ^  h恶劣的心情,让季风猛然转身关起大门,脱掉刚穿好的鞋子,他将手中的蛋糕丢回厨房,跑回自己的房间。
' B4 D1 V) K5 R- q% m1 Q「咦?阿风,你不是要去隔壁找小枫吗?」季母听到脚步声,自客厅喊道。9 R, J. W' i6 @0 s. u. I
「不去了。」季风喊了回去。  q( I: Q5 j' W+ W1 |3 Y  D
小枫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躺在床上,季风瞪着天花板,不管他如何尝试,就是无法忘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4 D. Z) l, K2 B0 G3 `1 s
发觉到对面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季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连想也没有多想,就爬上了窗外那棵榕树,顺着枝呀轻易的来到纪枫的窗户外。
) K% k+ m4 H5 l& R+ J( `1 m+ V& s纪枫坐在床沿,垂着头,直到窗外传来的声响,他才抬起头看清外头的人影。
  h, T  W/ _8 `教他意外的是,窗外的人是季风。$ u- g! b; u( m- ]% p$ B4 ^) ~
惊讶过去后,纪枫心底浮现的,是深深的恐惧。) e( q! b7 O$ S
在他才刚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时,他要怎么样面对季风呢?
7 g, b2 i% D/ f3 I, V$ |犹豫着,纪枫还是起身打开了窗户,季风俐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 {6 F$ c# x
甩了甩头,季风拍去身上的树叶和灰尘。
" o$ ~& p  @, G# N! z. \「有事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枫开口问。
; X2 I% z! i* x( \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怒气,季风并没有发觉,纪枫的脸色太过苍白。
  Y7 }! \, i- c「你……」原是想质问为什么康逸南会送纪枫回来,但是,说了一个字后,季风却停了口。, a& _, L: ]4 D' y5 M5 p5 Q
自己凭什么这么质问纪枫呢?康老师是他们的老师,说不定他们只是巧遇,老师刚好送他回家而已。
9 @* X" y, Y' e* K+ n, _而自己却那么在意,甚至还爬了树过来,他和纪枫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 L! J4 b( F) r, T  e「怎么了?」# x7 M- _6 w# |* t8 m
「只是过来看看你作业作了没。」季风随便找了个理由,然而,胸臆中的那份烦郁却始终没有消除。
% E. f, ^! y3 C5 j4 E季风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吗?那么,他刚刚一定一直和许筱忧一直在一起吧!当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季风却正相许筱忧——  }7 l+ D, ~" N, Z. t7 g4 w
察觉自己黑暗的思绪,纪枫心中一震。
( J, P( C( o' p4 z3 Q8 B* ^( Z他知道,今晚的事根本与季风无关,是他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可是,他却依然无法那么想。% T: u( D% i# v' W$ K& `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季风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k, h( D" q# ^6 K* Z
「小枫?」
5 `; D5 f3 o. |9 ]" L- J纪枫摇了摇头,就像要摇去心里那可怕的想法。! l- F7 l5 Z# k1 |
「我还没开始写。上课都在睡啊,我哪会写。」纪枫笑,但却像是要回避季风的视线,他转过身,在书包中翻找着作业。
) t$ t" r7 t8 K0 ?0 y/ n$ @「要我帮忙吗?」  m+ `/ X. n* @; u7 g, B2 y
翻开了作业,他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9 X4 m5 ], v: G9 L0 b4 L5 K
「吶,听好了,这一题要这样解,套这个公式——」季风说着,一边在计算纸上写着算式。
' y: Y( @  d1 o( C! T6 J看着纪枫认真的听着他的说明,一抹笑容慢慢的爬上季风的唇角。" _6 r6 x1 z- Q2 n
早上,从纪枫拒绝了他要载他一起上下学的提议那时起,那一股纠缠不去的失落,随着两人和平常一样的相处中慢慢消失,他知道纪枫依然依赖着自己,他还是需要他的——就像过去一样。' y* e9 N2 h$ o+ T% d" z* Q3 F
这个事实,让季风突然有股莫名的安心。& X; j2 C* U' k2 F8 U) n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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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 w: U9 a9 |/ }

$ L" ^( q0 V1 |第一次的月考即将来临,下课时的教室里,再也看不到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悠哉景象,所有的人都捉紧了时机,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念书的时间。' U5 z; M! q7 q5 b2 t( g
为了让彼此都能够专心准备考试,季风也暂时不再送许筱忧上下学,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和纪枫一起准备考试。
" m. Z8 ~" B4 w9 ~  U+ P不过,说是准备考试,但几乎部是季风在帮纪枫作复习和考前猜题。8 N: T8 L1 T- O* V6 d
一直都很习惯这样的方式,虽然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麻烦,但是,季风却从不那么觉得。
& B& {/ C# j5 a因为知道纪枫很少专心听课,所以,上课时,季风总是特别认真,他知道他得教纪枫,所以不能连他自己也不懂。& s4 h0 P& Y3 C
尽管如此,他却从不觉得纪枫是他的负担。就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照顾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D2 Z( I. ]5 I8 w5 ^6 g% l& |, u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纪枫似乎变了。6 Z& b! G7 Q: r) Q: U5 P
以前的纪枫因为个性迷糊,没什么烦恼,几乎每次看到他,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少看到纪枫笑了,就连总是直视着他的清澄眼眸,也开始回避他的视线。- b3 q3 Y8 b8 f8 `
虽然因为他和许筱忧交往的关系,和纪枫相处的时间不如以往多,但是,和纪枫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不至于连这么大的差异还察觉不出来。
. b' k" W, Q" l5 T1 k;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纪枫有什么烦恼吗?要是有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 d7 L" a# v2 Q( T3 y; j
耳边一直传来沙沙的书写声停止了,季风从书本中抬起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纪枫一手支着额头,咬着笔杆,眉心紧柠,像是遇到什么大难题般的苦苦思索着。6 w. |0 n/ P4 k' B$ Q
搔着头,纪枫想了老半天,却还是想不出解题的方式。7 F5 H( h# {) C9 g: b
这里季风明明教过的啊——3 ~1 b# R/ ^5 m+ ^' v
就像是缺了最重要一块的拼图一样,纪枫怎么想,还是无法把它拼凑完全。
3 j5 W. D- D8 n4 L& l+ F- \「遇到困难了吗?」季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8 Y! S! A# g1 j6 S+ z低沉柔和的嗓音,拂过了纪枫的耳际,纪枫的脸上不自觉的一红,头垂的低低的,更加不敢回头。% ~4 Y  N4 n2 Y: M% I# \- a
「嗯。」纪枫回答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X$ H* |0 x' L$ A
「我看一下。」季风的身体靠了过来,几乎和他的背贴在一起。
& I2 r( |4 Q" {' U$ b$ {纪枫知道,身后的人是季风,是他认识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了逐渐加速的心跳。; [; `8 ~% g* Q3 I* N9 x* a! S
从那一夜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纪枫几乎忘了自己差点被强暴的事,因为,发觉自己爱上好友的事贯所带来的震撼,远超过了那个学长带给他的伤害。
; h# ?- T3 o' y5 V) j5 v% `他知道,季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同样都是男人,这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出现的。
3 [1 t8 J. R3 n* \0 o* m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否认,那一份友情,在这些年的相处间,不知不觉的转化成了……爱情。
6 B4 |: b2 l! `4 R# E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深思,对季风的这份依赖,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若不是季风的那句话,让他惊觉到他们不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否则,他根本不会察觉吧!" w: v( f. b  H2 R0 r' M3 n8 Q5 ?* N' e
因为,自己是那么习惯季风的存在,那几乎已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
  C1 T1 \. ]& R. K0 `$ B如果,感情真的能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爱上他,就算只是朋友,他只求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1 M5 v+ f% w/ s
所以,他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像他从来都不曾发觉自己对季风的感情一样。- r6 T! {2 S2 k5 x
他以为,自己做得到的,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把季风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 z  s" ~9 k3 Y5 L# v! {6 B
但是,他却再地无法直视季风的眼神,害怕季风会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真正的感情。, G: m. F8 E. a8 [
而现在,季风只是靠近他而已,自己的脸就无法控制的烧得通红,耳边所充斥的,净是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E) j% b+ a- `: O& y) G8 ~他只是想继续当季风的好朋友啊,为什么自己却再地无法像过去一样面对季风呢?
) U3 O& o8 D# G# t4 `5 q# l  n「……这样就解出来了,不是吗?」季风说明完,却得不到纪枫的反应。「小枫,你没在听吗?」
1 V) I% M4 u& Y5 m1 n/ X( h7 @「不……」纪枫摇了摇头,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只是靠近季风而已,他就慌乱的不知所以" _. t" V+ A- ~# x  }7 U; Y# ~
「小枫,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季风察觉到纪枫脸上异样的红晕,关心的问着,伸手探上了纪枫的额头。
( B' u% w+ z2 G) v6 D% k+ U& k「不,不是的。」纪枫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季风的手。
/ a7 k* S  t  x1 D( u" B. E不该这样的,再这样下去,季风迟早会察觉……察觉那份感情,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5 k- s. f/ k他害怕季风眼中可能出现的轻蔑及厌恶,他真的不知道,当季风以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时,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9 B+ ~9 }2 c' Q$ t除了逃避,他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他只求季风别发觉就好了——别发觉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0 k6 |7 E8 W0 _' O
这样,自己或许还能留在他身边。
0 m+ g! d5 N" S「阿风,我今天就念到这里,我先回去了。」猝地丢下这句话,纪枫飞快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5 }% n2 R1 s& v6 t1 z2 ?- X. [3 g在季风还在错愕中时,纪枫已经背起了书包,离开了房里。
  u* j3 }+ M" [3 L5 J8 k) R) W% l「搞什么啊!走那么快,像在逃避什么一样——」季风突地住了口,他想到这些日子来纪枫总是回避的眼神。' |% M3 N4 P8 v" d) O2 p
难道说,纪枫真的……在逃避他吗?
/ q$ u& R' n* Q: b月考过后的一个礼拜,是发回考卷和同学们忙着订正答案的时间。& d$ o$ K: Z* b2 C; P
「阿风,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 K6 z; y0 j4 A「阿风,这一题怎么解啊?」  w3 ^- A7 W; f7 j' G; H& S
「阿风,阿风,这一题的答案怎么会是C,不是B吗?」9 c0 V1 w( X' `0 {7 A
「阿风……」
1 P# H- I0 d8 o* L' R5 g这一段时间,季风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堆人忙着问他问题,当然,也有不少女生是趁这大好的机会接近他。
- Z/ A4 ?% [2 W- C0 n3 h4 x8 q教室的另一头,纪枫望着被同学围住的季风,明明处在同一间教室,他却觉得他和季风的距离——好远。
& {2 P" S9 K6 ]许久,纪枫终于沉默的收回视线,走向季靖遥。  n" `) W$ K$ S! A
「靖遥,你的笔记……可不可以借我?」
, Y: ]5 W& s, K3 ]' ^. D9 z# Y' K3 t( T季靖遥自书本中抬头,讶异的看着纪枫。「你们两个又吵架啦!」看样子还挺严重的。* Y0 `7 P% o( f! b' G
「阿风不借你笔记吗?」他瞄了正和别人说话的季风一眼。
1 u& `& l# d" a3 @0 v+ _「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向他借而已。」纪枫不擅长说谎,这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的。5 z7 M0 e+ A5 t7 p+ B) f# z" }
「小枫,你到底在逃避阿风什么呢?」季靖遥叹了口气。$ O9 i; Z, [% c2 g$ s; R# `3 `1 w( ?
这一个礼拜来,他们两个几乎没说到什么话,当季风主动找纪枫说话时,纪枫也总是低着头,逃避着季风的眼神。
7 Q0 T/ A+ U8 z7 g, h连他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是季风本人,瞧他最近脾气特别大就知道了。& h# u( E  [7 w0 E+ U
「我没有。」纪枫惊愕的看着季靖遥,慌乱的摇头,然而话中的心虚,却让熟识他的季靖遥透析了他的想法。+ u6 I. W! D7 [+ `) I0 u( W2 a
看样子,小枫是明白了吧,明白了自已的情感,才会逃避季风的。/ H, N0 z6 q/ c# W
忽视心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这件事情,自己不是早从一开始就了解的吗,何况,当初先放弃的人也是自己啊。# _3 D  p! I% }% j0 c( G
「好吧,我借你。」季靖遥不再追问下去。+ R3 {1 L- K$ \* k6 z9 B% C0 I
「谢谢。」
. ]) E% `" s0 J& i* D+ Y季风疲于应付同学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若是平日,季风总是会一个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今天的季风,实在没那个心情。" R* d' d! l+ R1 B; C& ]
最近几天,他终于更加明确的感觉到,纪枫真的是在逃避他——
# u9 \6 d  J' i" a从围在他周遭的人墙中,他看到季靖遥从抽屉中拿出笔记,递给了纪枫,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由得往上窜升。2 K# S  L% H5 R4 ^; v& G0 B! g
「这些答案,你们不会自己找吗?」神经像是突然绷断了般,季风突然吼道。9 L; _1 d3 f8 F- X3 L
原本还在喧哗的同学突然间静了下来,季风知道自己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他却没心情安抚受到惊吓的同学们。
. c& k# p. p) G# T+ j他推开了一脸错愕的同学,直直的走到纪枫面前。
$ V4 E  d9 a+ R& }; ?1 @纪枫正在收拾书包,将季靖遥借给他的笔记一并放进书包里。
# ]5 f0 K" ^& t/ m! s+ P6 b「小枫。」一个带着怒气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
, U- S2 _# U, M/ }纪枫停下动作,却未曾抬起头。# ~8 @2 [' \( x% W1 {: E7 j
「有什么事吗,阿风?」他应着,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 `; M: U9 j' H! `7 Z
「为什么躲着我?」季风瞪着纪枫低垂的头顶,累积了一个礼拜的怒火即将要爆发。3 R( o3 q+ |3 P& b# v5 c
「没有啊。你想太多了。」纪枫强迫自己微笑道。
6 s8 x( I  r9 n) C; X3 t; x9 T$ _/ q. j「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 @. A( A2 W. r, B* K) {纪枫一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垂着头,就是不敢抬起头正视季风。
; c' z& F6 }7 \2 n( A他怕啊,怕被季风看到他竭力想隐藏的感情,害怕一旦他们视线相对,他的感情,将会无所遁形
' C4 g" n: D. Y( i, ?3 z「季风,女朋友来找你了。」一群站在门口的同学揶揄着喊。
, U) @8 y' B. f- \3 q「阿风,许筱忧来找你了,我……也该走了。」困难的说出这句话,纪枫不再等季风响应,背起书包,就要离开教室。) |% W4 M* W# d& X0 r! E8 b3 z$ Y
「别走!」季风下意识的伸手拉住纪枫——小枫刚刚说的话,好象快要哭了。8 e9 ]/ j% x9 H, D& D7 [
「阿风,她……在等你。」他微弱的道。
8 _/ J+ C% w4 J/ G/ l即使爱他,他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即使嫉妒,即使想吼着不想让季风去见许筱忧,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z3 h* x2 q% q7 z; }
他什么也做不到啊!因为,他们同样都是男人……4 Q' j' u. _" l9 n+ O/ i  |
一滴泪悄悄滴落在季风握住他的手上,季风怔怔的看着那滴像是要灼伤他肌肤的晶莹泪珠,紧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松了。
6 L" T  T) s, g3 m/ ~「再见,阿风。」纪枫极轻极轻的说,离开了这间教室。/ D  Z9 ~. }6 [& y4 w+ Y, Z
季风缩回了手,手背上仍然残留的水痕明白的告诉他:小枫真的在哭。
9 Y' |3 L* T, H% E这个事实如尖锐的针般刺着他。" \" _& ~* ?6 a6 w9 H
「为什么要哭呢?小枫……」
$ D0 J4 V! K+ `/ B8 W1 ^5 B不自觉的低喃着,等季风察觉时,他已经追着纪枫,跑出了教室。
8 m3 H) j% n- L: X5 {1 ?无视许筱忧对他的呼唤,他的脑海,他的眼中,所想的,所看的,只有纪枫。
1 c, A; K0 w, N$ y" M季风在楼梯口追上纪枫,然后就拉着他一直走,不管纪枫如何的抗拒。一直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季风才停了下来。' z- ]' ^0 g) T1 b8 L+ {
「阿风,你在做什么?」纪枫惊讶于他的举动,不由得抬头望着他。$ b! B7 o3 K% k4 D( V% I9 H' e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季风紧紧凝视着他,另一手依然牢牢的攫住他的臂膀。
& n6 i* i/ Y, [) r" b「我……没……」纪枫慌张的想否认。
# m6 H/ n" w: B看着纪枫微红的眼眶——他还想瞒他吗?证据都写在脸上了啊!
8 A! r' [+ ]7 D  ^0 A5 Z, x3 U9 Q「不要骗我!」季风语气充满警告,「为什么?你以前从未瞒过我任何事!」" X' e/ @7 z; D1 o3 m
「我……」! R3 z  m" N4 I/ L/ b7 o; P9 c
能说吗?说他生怕被他发现,那个他一直视为好友的自己,竟然对他怀有爱意吗?
: V8 E6 q$ p" ^/ l1 n; g9 K3 g他不能啊!6 ]/ D8 `- o+ Q4 s9 z4 U! u0 _; Z
纪枫的沉默,只换来季风更强烈的怒火。「小枫,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厉声问。8 ]: Y3 s& F" m0 \0 e# A8 g/ [
「我们当然是啊。」纪枫焦急的点着头。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个了,他不能连阿风的友情也失去!3 b! q( w2 H$ U' s$ X; a
「那么告诉我,这些天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康老师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季风想起了那一晚他所看到的画面,握着纪枫的手不觉更紧。
( ^+ H( v- Y7 g! j' b2 d「康老师?」纪枫的脑海中闪过那一晚他险些被强暴的回忆,浑身一僵。那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风知道。& y" @; p. L# }/ S* N
「小枫!」季风望着纪枫瞬间惨白的脸,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吗?/ s( X) o, B& d5 X3 J/ X; T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纪枫像是落人陷阱的小兔子,满脸的惊惶与绝望。
2 `, q9 f# g# P: A7 K) Q) o「小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我吗?」季风怎么会听不出纪枫是在骗他,正因如此,他的愤怒才会节节攀升。0 Y- R" ?# R8 W4 H- G
「我……」纪枫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 r' M* M3 j$ Z" c「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一切告诉我。」季风的表情冷了下来,那是纪枫从未看过的季风,而那样的他,让纪枫心慌。. V4 J" ^+ A% p1 s& K6 g
「阿风……」* ^# l! P2 {9 H1 L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 A- i' M  _( F  x9 a( }
得不到纪枫的答案,季风一拳击在身旁的树上,那一击,像是要将两人十七年来的回忆,全部敲碎。
8 N& F& L0 I5 }- ?' a两人沉默的对视半晌,纪枫的唇开了又合,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却还是什么也没说。6 S8 Y  I+ X( n2 y; M
「是你要放弃的。」- @( Z: F! |9 Q6 \/ p1 {
冷冷的说完,季风松开了纪枫的手,转身离开。! E% p7 c+ q$ U# B
「阿风……」结果,他还是搞砸了。8 u# b& F$ L- v  S' }; C
一声啜泣逸出喉咙,纪枫强忍多时的泪,终于在季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决堤滚落。8 s4 n6 D) W$ S) m$ ~9 G, A0 |0 Q9 p) N
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系,是他自己亲手破坏两人多年来的友情!
& n) ^: K8 }: f: U# e/ y* @是他让阿风对他完全死心的!/ f6 q1 w' o/ y: ]# K" k$ Q
「可恶!」. M4 b7 e* I2 a3 t7 I, d. q
季风倏地停下脚步,握紧的拳发泄以的击向墙壁,指节上因用力过猛而染上血迹。5 K- L" O& @0 F; w; t' C4 L
然而,这一拳依然未能舒解他心中汹涌沸腾的怒火——那每当脑中闪过小枫苍白的表情时熊熊燃烧的怒火( p3 E7 `) W6 P( Q% W  G8 Y8 @
「为什么?」3 L$ Q& q: x. w( j$ p8 u! r
为什么小枫宁可失去两人的友情,也不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 ]1 i& b+ @/ I& ~( v+ L" S  y可是,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q5 w/ U& S2 U. W1 W' R) g
朋友之间原就不可能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枫会有事情瞒他,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小枫啊。
* [0 t4 q% }' x- k+ r  o但只要一想到小枫隐瞒的事与康逸南有关时,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思考,脾气也跟着失控——: }4 ?& h* L. K+ u% ?: T2 ?9 ^
想到他离去时,纪枫充满悲伤的脸孔,季风抿紧了唇。
/ R! V; v- V# N6 z) H$ L8 v不想看到纪枫难过的样子,但是,季风却无法控制,如果纪枫真的在乎他们的友情,那么,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7 U. J% F/ q$ R, e5 P2 m
他把纪枫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啊,但是,对纪枫来说,他又是什么?
! C* O5 i$ N- o# v4 i: Q也许,是他太过重视这段友情吧!或许,纪枫老早就不在意了。! O# d" I6 v, z
这就能解释纪枫的逃避,和他今天的隐瞒了。原来,他和纪枫的友情,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 c& F$ @& x/ E2 ]% t既然如此,为什么纪枫他始终不说!: L* W6 I4 u1 j0 k2 W% s+ r
重重捶了一拳墙壁,然而,指节上传来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臆中满溢的痛苦。6 q% F6 a% Q- x# _( L* d
该死,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啊!" p8 ]. W/ l! {/ \8 z
「风。」
- f2 }: \" q! w; r- ^季风蓦地回头,许筱忧正站在他身前,咬着下唇,有些委屈的瞧着他。5 q# R  B! \" y  B1 {# s$ t! [
「筱忧……」季风总算自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3 q9 L( v3 I, z, w2 V" t* K9 A5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 ^5 H! f( N( j「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季风一脸歉然。% X- m: x- W( P# ~
「不只现在,刚刚在教室……」许筱忧欲言又止。/ z& p. o: S/ W& M" Q3 k0 C
「嗯?」季风询问的望着她。
, f! r  b% q) W0 a. [, @「你果然没注意到,不是吗?」眸中抹上水雾,她很快的低下头,隐藏即将溃堤的泪水。+ U( s3 O2 w$ q0 }% m; X5 ~! r/ z/ a
「什么?」- ]; o) C( P& }7 V0 m& O0 |
「你从我身边跑过去,可是,你根本没看到我,对吧。」再度抬头,许筱忧试图挤出一抹不在乎的笑容,却失败了,眼泪盈睫,她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泪水。
& ~5 A6 O9 s' |/ D$ k5 P" m「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到……」季风伸手想安慰她,却被她闪开了。
2 J1 v. @: B$ @! b6 ~0 t「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的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吗?是的,你对我很温柔,可是,只有温柔是不够的,风,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你不会如此忽略我。」6 O$ x  }0 h" O% e, j& c. q
直到此刻,许筱忧终于对自己承认,自始至终,她都未曾拥有季风的爱,她蒙蔽在他的温柔所制造出来的假象里,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她错了。
: c7 u  g- M! O) F; w他虽然在她身边,但是,他的心,却始终不在。
- n* Z+ x1 {' |, x# S! D# h% Z' r! p季风一呆,但却立刻否认她的说法,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呢?7 r3 u! ]3 _+ k/ b: q* W: w
「筱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喜欢妳是真的啊!」季风捉住了她的手腕急道。! Q4 r- |) x0 f( z3 X
许筱忧哀伤的一笑,「是吗,但那只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许筱忧挣脱季风的手,泪水滑落她的面颊。「对不起,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对不起。」他绝对不会晓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有多么的痛苦绝望。2 @1 I9 W) l" b8 p
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眸中染上了泪,季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般——如果不爱她,那么,看着他的泪颜,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F5 u1 \. |* ?+ z  u
「风,如果你不能爱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趁我还能够脱身的时候,放我走吧。」背对着季风,许筱忧决绝的道。
3 T, u9 s. X# [6 {% v$ ]看着许筱忧充满忧伤的背影,季风心中有了决定。/ q0 k2 ], x! z6 _8 B% i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爱不爱她,但至少——他珍惜她,而这已经够了。% ?0 T6 v) g$ E3 `' m
「我不放。」季风自她身后环住了她,柔声道:「如果我之前还没爱上妳,那么,从这一刻起,妳拥有我的爱了。」
' J1 p0 ]/ Q3 K8 r" E. O许筱忧因他的话震动了。「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在他怀中抬首望着他,小脸上泪痕斑斑。
4 `. M+ `/ O$ y3 I7 m1 T「真的,我保证。所以,妳就别再多想了。」他笑着轻点她的额头。
& `% p% b. M/ }! A; o  v) L- @反手环住季风,许筱忧轻轻低喃。
9 j* H7 c* f9 D# U5 a7 k「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爱……属于我了。」
' M1 {) \' `. c紧紧揪住季风的衣服,许筱忧将所有的不安推出心里,季风已经选择她了,那么,她再也不会将季风让给任何人。- t0 z% K* f( t2 d  y, |
绝不!
" X( K5 C. A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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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6 d  A# D# i+ ^! P

+ N( t) ]! z6 v/ W3 ]5 t* W季风离开后,纪枫慢慢的蹲下身子,再也无法控制决堤的泪水,脑海中始终回荡着的,是季风忿怒的声音。0 e9 H1 i( K7 i% ?1 E3 a6 f
别叫我,既然你已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那样叫我!
2 O- m$ B4 [" s* H真的失去他了吗?他们,已经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9 M7 e( Q/ x# }. R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是喜欢着他不行吗?他从没奢求过什么,只是想陪在季风身边而已,就像以前一样,只是这样而已啊!
; |8 E# ^" d3 |. C) y将脸埋入手心,纪枫只能任凭那一句决裂的话,一再的撕裂他的心,任由泪水一直奔流。
1 G4 _% h. P2 X7 O9 Q$ E- x: A1 t康逸南漫步在校园里,聚拢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4 @) t4 \  F0 I3 |  k0 W  [一个礼拜前,他约了一个好友到酒吧去,当他酒后不小心把他对纪枫异样的感觉说出来时,那个朋友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7 z5 y! q9 L0 t' x; {! n, @「你爱上她了。」他肯定的点头——附带一提,那个好友还不晓得引起他如此反应的人竟然是个小他快十岁的男孩。
$ q1 A, S7 A" |( ?他知道自己对纪枫是关心得过了头,但是,怎么说纪枫都是他的学生,更别提他的性别,活了二十七年,他知道自己的性向一直很正常,没道理他会往这时候爱上一个男孩啊!
" f* [9 ]7 n5 u. I/ a* n' f8 l只是对纪枫莫名的关心,他还能以什么借口作解释?就算他只是以老师的立场关心他好了,那这些天来,他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呢?
3 T2 k: B# a- o$ |/ L' s还是没能想出什么结论来,康逸南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正打算要转身回家时,一阵细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v0 ?: y% ~3 R! w$ A* [, v
侧耳倾听了半天——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哀鸣声……0 a. P( L8 Y. m1 k  T0 T) I4 s8 ]# R
学校里会有什么小动物吗?
& d/ _! R! J" U3 J3 j: z& J. P带着这样的疑问,康逸南循着声音往前走。. p9 t0 `9 i/ k4 R1 Q' H
拨开前头的树丛,康逸南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将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的学生,那细微的声响,似乎来自他压抑的啜泣。
2 k# h- N7 W) q. e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是老师,对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当作没看到,然后一走了之的。
0 x' S! }8 {0 ^% _3 k/ {2 [「这位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着以最温和的声音问。4 Y/ o6 K/ H; \4 Z
那个人过了半晌,才渐渐抬起头。「康老师?」
* _- ?1 k3 L* _% R「你是……纪枫?」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光这声音他就可辨认眼前的人正是纪枫。
3 K7 a8 d; D' n1 Y. L- _" h「你怎么了,怎么会往这里?」惊讶的间着,声音中渗进了真诚的关怀。) I; Y+ l  U5 ]0 `8 }% ?* o
「没……我没事。抱歉,老师,我先回去了。」纪枫站起身,虽然他已经尽力让音调平稳了,但声音依然带着些许哽咽。- Y5 a! n9 p, |. N
「等等!」康逸南喊道;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纪枫在这时候走掉。$ }- C. h3 ~% `  e* h4 k1 @( {
「老师?」纪枫停下脚步回头。
2 }+ j, K  ]* S4 z0 R/ k! \「发生什么事了?」6 l2 p8 ], X- V, H! u) }
「没、什么事都没有。」纪枫摇头。2 {# |- G5 e; A+ e+ B+ B3 Y6 I
「如果真的没事,那你怎么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康逸南还是不放心。' U4 O* Y0 A- h/ o% P
「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8 e* G$ R3 r/ Y+ c
「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告诉老师吗?」. @. W. ]6 |, U5 J0 A
「没什么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我自己……会解决的。」
; g) e& V, U  b: }纪枫虽然这么说,但康逸南依然听出他话里的苦涩。. Y8 l  `9 i  N$ h. Y9 i
「如果只是小问题的话,你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吗?告诉老师,你遇上什么难题,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
8 Q9 m/ W$ r8 H4 g4 P纪枫沉默,低垂的眼帘闪着盈盈水光。
& C" q% M5 I3 d7 A: `1 ^「难道,老师真的帮不上你的忙吗?」康逸南的心没来由的揪紧——为了他的泪水。4 Z6 G7 H9 z4 w, G8 y0 o- P' P6 A" \
察觉自己心中的感情,康逸南不觉苦笑,是该对自己承认了吧。* `' `, y7 f6 V; `9 u  \9 B  L# w$ @
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孩这个事实。3 o. u3 U7 |) R& h  X8 W
「不是的,老师。」纪枫摇头。「这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说到后来,声音又开始哽咽。
0 q' {# Q) q: g2 w8 W「你别激动,告诉老师怎么回事好吗?」康逸南走向他,很自然的环住纪枫的肩膀——他纯粹只是想安慰他的学生而已,他这么告诉自己。* B' O2 f  b5 }+ C, ]4 w( L7 \
「我……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Q' k4 P+ k- d9 P7 c" m
「我不该喜欢上他的,要是我没有喜欢上他,也许……也许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全都是我,是我背叛了他,是我让他对我死心的……」纪枫低哑的自言自语着,脆弱的神惰,如同孩童般无助。) l  I/ {& K6 s* R
听着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康逸南久久不能言语。
; q( e% Y' F6 b& T* k1 V: W) Q2 J最好的朋友?纪枫最要好的朋友?难道说……纪枫喜欢的人,是那个曾打了他一拳的那个小子——季风吗?3 b  U; U+ ]( J7 [
「对不起……老师,又给你添麻烦了。」走在路上,纪枫垂着头愧咎的道。" A, n4 b3 M4 B) W1 E0 G
离开学校后,康逸南带着他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厅,直到他的情绪较稳定了,两人才离开。
$ b9 r% K  O: f* d' M4 T「没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老师,学生给老师添麻烦,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康逸南扯动唇色,将话中的苦涩,全隐藏在淡淡的笑容下。; L& p  U. u( U8 ?
「老师真的帮我好多次的忙,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谢谢老师……」
, b3 i; i+ s( t1 |* G/ s3 B「就当是缘分吧!」
; ^+ k5 b$ b0 ]' T; y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因这奇妙的缘分伴随而来的感情……
7 ]( }: ~3 o" ^( e. x在过往,只要有喜欢的目标,他向来是不管任何困难,追不到手誓不甘休的,只是,再怎么说,纪枫都是男的,而且,还是他的学生啊,他能够不顾一切的追求他、拥有他吗?
5 E( ?  j& g4 d1 e8 Q, {更别说纪枫已有喜欢的人了,种种阻力,摆明了就是要他放弃纪枫——
! s0 u+ Q7 S# h% ~$ g& H" q只是……自己真的能说放就放吗?- h9 N. c$ j! X; b" M7 J
答案,只怕是否定的吧!早在相识的最初,自己就一头栽进去了,不是吗?
2 ?- z' h" \5 r/ e如今才想抽身,只怕……早已太迟了吧!
1 z3 j) M& c/ e/ g" F9 z  e察觉到身旁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康逸南也跟着站住,侧头询问着纪枫。
5 X9 z; g4 k2 a/ U$ F" Y1 C8 }「怎么了吗?」& G# M2 ?+ v( d& S& ]; U7 d
只见纪枫脸色苍白,直视着前方的双眸,通着显而易见的痛楚。
! G, b5 m3 B+ r' O) X' e  Z3 Y循着纪枫的视线望去,康逸南终于知道,是谁让他有如此表情了。4 @7 E' j  A! v9 A4 J
停在他们身前数步之遥的,是宛如一对金童玉女的男女——季风和许筱忧。. M( H( _9 W# A9 v% _& ~, z# N
那么,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了,纪枫喜欢的人,是他的好友季风!
( ]/ q9 Q5 q  {「阿风。」纪枫试图对眼前的一对璧人挤出一抹笑容。
1 b  D2 t/ E4 A& b8 d季风惊讶的表情,在看到纪枫身旁的康逸南时,霎时化为冰冷。2 Z3 x. w7 r  p( T9 @
是吗?原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你宁可放弃我们十多年的友情,也要选择康逸南?
% d- [# T/ T2 ^「我说过了,别那么叫我。」宛如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季风的话十足的冷淡。
3 z' a: J5 \1 H% u) z$ ~% \看到纪枫浑身一缩,那抹硬挤出来的笑也顿时僵凝,季风表情不觉软化了些,但看到他身旁的康逸南一脸关切的模样,怒意随之窜起。; V" Z. Y8 h1 B& S$ s& @: k
「风?」站在季风身旁的许筱忧困惑的望着他,虽然从未经过正式的介绍,但她也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季风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季风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淡呢?* Z* |$ o- K5 |' p" V  I
季风的冷漠,和许筱忧亲昵称谓,在纪枫依然淌血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低喃着道歉的话语,纪枫加快脚步离开他们两人,生怕只要再多一秒,泪便会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7 Y0 F% P0 i8 R康逸南深深的望了季风一眼,便追着纪枫离去。
: u5 P, E. g" M. w% H「小枫——」纪枫那哽咽的语气让季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但他硬生生的停注视着康逸南和纪枫的背影,季风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小枫……已不再需要他了。
# }4 ?/ X' E: x( N将拳撞得死紧,季风扼止了自己亟欲追上去的欲望——今后,小枫再也不是他的责任!) `% _7 z2 H5 R; F8 D
他终于转身对许筱忧道:
9 H+ O. _/ y  f. i0 O0 i& H6 i2 _「我们走吧。」) f8 W. G5 |6 ?! x  m& {* ], o$ d
「纪枫!」康逸南追着前头的人喊。+ v( P; @) h" c- _, l+ O
纪枫停下了脚步,却未曾回过头来。「对不起,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t( Y& \  L) g; g
康逸南看着街灯下纪枫更显得纤弱的身影,他所有的迟疑,突然间都已不再存在。
  {, Z8 C3 F2 R+ p) \「你……喜欢他吧。」$ r: Y5 c  W9 E: d1 x
正欲离去的纪枫闻言,倏地回头。不,老师不可能知道的……他仓惶的看着康逸南。# ?3 Y, r( `1 k- T" \9 E
「你最好的朋友,季风。」康逸南续道。
: p$ u1 W/ `8 M* V& u「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我不是……」纪枫否认,但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却让他根本说不出完全的句子。
% _% K+ e5 W% K$ H+ W「你曾说过的,你喜欢上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别人?」看着纪枫的反应,康逸南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真的是透明得藏不住啊。
: o7 V1 A$ h6 w- A7 [「不是的……」纪枫只能拼命的摇头,这样的事,怎能让老师知道?怎能让其它人知道!
% Q# r4 [0 _# ~, I; ^8 |, L「你别怕,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康逸南苦笑。「因为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烦恼。」
: z1 n2 }) A$ m/ f/ M, z「同样的——烦恼?」纪枫怔住。2 D# I# |$ s9 g1 [" U7 J/ l+ j
「是啊,同样的烦恼——我喜欢你,纪枫。」
9 h, S) Q5 C8 I- x6 d仅是短短的几个字,但纪枫却像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康逸南。6 l6 f3 i" d! J2 p
康逸南走近他,温柔的抬起纪枫的下颔,为他拭丢脸上残留的泪痕。「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的。」4 h4 y+ {; t( R7 H$ _! U% `2 N8 n
顿了一顿。他才续道:「和你一样,我喜欢上一个男孩,而那个人,就是你。我喜欢你,纪枫。」
" g; M- L, K& s, i# N& G6 _1 i「老师……」
' U( l; g+ `, K7 n) j% r老师喜欢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纪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老师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从没想到,他原来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 A7 N& G- V- x0 s! `该拒绝吗?他知道自己爱的是季风,不是老师,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爱的人还是不会改变。
1 ^5 v5 [$ ]5 T- l& @: [# U& X3 q但是,老师那为他拭泪的手——好暖、好温柔……在他的心正受伤而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推开老师的这双手。
2 O: I& f- Y  J) y3 S0 {% M" O9 P「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因为我知道你此刻一定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只是要你记得,等你能静下心来思考时,别急着回绝我——相信我,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f$ O) \. e, G! B1 |
「忘了……他?」原本干涸的泪又开始缓缓溢满眼眶。他真的能忘了季风吗?他忘得了这十多年来两人共有的回忆吗?
3 |- _! l# E' m9 C9 [7 }「是的,忘了他吧。」疼惜地将眼前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康逸南以笃定的语气道:「从今以后,你有我了。」% {& {/ R7 o. N* I' I. p5 C2 w
听着康逸南的话,在他的怀中,纪枫崩溃的任泪水尽情宣泄。) ^" N; k9 a( f0 A. L0 h
有了老师后,他真的可以忘了季风吗?纪枫真的不确定,但是,就算他忘不了又能如何呢?这份感情,原就是不该存在的啊……
$ w% C7 b1 v4 }$ K7 g) O铃声响起,月考的最后一科终于结束,后排的同学站起来收着考卷,教室也跟着热闹起来。
! `' l, g( \" S, S. U" @「季风,刚刚那一题的答案是什么?」5 A' i2 I0 S/ n, u
「啊,那题我也不会,害我猜了老半天。」
4 j  p4 C9 D. R0 E! K1 z「对啊,老师怎么那么残忍啊,出那么难的题目……」
5 O. ~+ d- r0 p1 a- T季风笑了笑,将答案说出来后,不少人捶胸顿足,哀号声四起,看样子有不少人被整惨了。' w7 G' W, ]8 ]; B/ y" ]5 N
季风收拾着文具,视线,不由自主的曾向窗边低垂着头的纪枫。, Q1 w+ R1 g/ k% U: V/ B
两人决裂后已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两人从未交谈过 所以纪枫再也未曾向他借过任何笔记。9 ]4 @2 }: |& E  A
小枫一直都不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每次考前,他总是会帮小枫恶补,作考前猜题,才让每堂课都几乎在睡觉中度过的小枫,得以低空掠过。3 ^2 t# q! z8 e9 \/ t! `- R
这一次……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5 m8 x$ o  O0 f& U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关心起小枫的事,季风抿紧唇,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决定,再也不管纪枫的事。/ d. k! |' O7 m% ]
先放弃他们的友情的人是纪枫,既然他都不在乎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老牵挂着他呢!
. D$ d* k* X! W季风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进书包里,快步的离开教室。+ M2 q4 A, {6 p/ ]
「小枫,你怎么几乎部没写?」收考卷的同学自讲台回来后间着。「考卷上几乎一片空白耶。」
+ D, u7 ~2 j4 y* F+ p& X这句话,让经过的季风停下脚步。* V, n2 K2 _$ R/ H: B
小枫交白卷!' j, l2 F$ k% V
怎么会呢?
3 n; O! t! p. q  P纪枫的背影似乎微微的头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回答那位同学的疑问。只是沉默的收拾东西,一语不发的离开教室,在与季风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甚至连停顿也不曾。+ \& @& f9 ^: U9 r
季风愕然的望着纪枫离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动弹。8 S7 e. l' C/ {0 j( \0 Z; s
「是你的错。」季靖遥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道。
* L7 ^# n' U+ i5 F5 F3 t- W) R" q「什么?」季风蓦的转身,「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外的看到季靖遥责怪的眼神。2 c, K0 |$ c, m
「你自己想想吧。」季靖遥背转过身,不再理他。% q& d) U/ t% V0 l8 A( y% u
为什么是我的错呢?
2 e' B  [$ w; @9 [% \. A是小枫先放弃两人的友情的啊,那么,小枫这一次的失常,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 N6 Q: Z, j, o' h' ^. ~' o
可是,他发觉自己非常的在乎,在乎小枫离去时那冷漠的态度……
  B/ h1 I( }4 C: X6 }5 j. X「风,考完了吗?」许筱忧站在门口喊,脸上的笑容笑得好灿烂。「说好考完要陪我的哦!」- ]0 ~# l8 P8 ]9 M5 B( b
季风朝她走过去,只是,脑海里,依然被小枫所盘踞——那个他记忆中从未看过,淡漠的小枫。
2 g5 P. I! s# D9 S6 o* ^  L午休时间,季风被叫到教师办公室去,踏进办公室后,季风便发觉班级导师正和纪枫在说话。
3 T- L! t5 S7 A6 }: p! G考完试后,成绩很快的在这礼拜发布,季风知道小枫这次似乎考得很惨,不少老师差点没被小枫的成续给气去半条命——而其中最抓狂的,自然就是他们的导师了,在这个升学主义挂帅的学校里,纪枫的成续根本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i2 y, v" h/ s「考这种成续,一年后,你还想上大学吗?」班导将手中满江红的考卷砰的去在桌上。
& J, q. {" F( C4 `2 Z$ M班导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秃头的男人,此刻他额上青筋浮起,脸上因过度愤怒而涨得通红,看样子,若不是碍于办公室还有其它老师在,只怕他已经要如恐龙般咆哮了。
$ A/ e6 q. _- Z1 U站在老师身前的纪枫垂着头,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一语不发的聆训。) Z9 f$ W, k9 o6 K: S
「你到底听懂了没?听懂的话就回答一声!」
" k5 y$ V6 r" M' Y「老师。」季风眼见老师已经快被小枫的沉默逼到抓狂了,适时的开了口打断道。
0 J* D' M  p# Y6 }. a# ^# r8 W0 I「季同学,你来了。」班导看到季风,将要爆发的火山总算打住,脸色终于稍霁。
* j9 S+ }' s! _; }「老师找我什么事吗?」, V; \# |5 o8 t3 o; k9 [
「你来的正好,纪枫是你的邻居吧?他这次的月考成绩太差,所以下下礼拜要补考,要麻烦你督导他念书一下。都已经二年级,这样的成续,连最烂的大学也挤不上。」" T' ^" x5 \7 n- x/ C% O: |" V1 `
老师的要求让季风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如果在以前,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在两人决裂的知今,他要如何与小枫相处一室,甚至是——教小枫念书?
( \9 K- z+ H' S( K' c就在季风还在犹豫时,纪枫已抬起头,很坚决的开口。「老师,不用了,书我会自己念,不必麻烦季同学。」
( L1 @1 @0 \1 Z8 y「季同学」这个生疏的字眼彷佛一根利刺般,狠狠的扎进季风的心里,季风忍不住看了纪枫一眼。
: f4 X8 e9 ?, o) a3 g" `纪枫的脸色极为苍白,抿紧了唇,憔悴的脸上,棕色的眼瞳更加明显,如同冰冷的弹珠般,美丽却无神。
) V# b- ~" }- [! r: U「这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老师冷冷的哼道,旋即转对季风问:「季同学,没问题吧?」
) o: r) F" u+ Y% F6 t「没问题。」这个答案,非常意外的冲口而出。3 ?' l% ~8 z0 X: K
纪枫身体微微一震,倏地抬起头看着季风,季风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打破了纪枫冰冷的面具。
& K1 x, E) e0 P+ p  @' R感觉到纪枫的视线,季风却未曾回望着他,只是直视着老师重申道:「我会监督纪同学念书。」
9 V) D# v( U) r" ]/ d「很好,有你我就放心了。」这个答案让老师满意极了,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5 ]1 i. M# M$ S# I# L& A「为什么?」" l2 G3 ]6 q- e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纪枫在他身后问着,语气僵硬。
8 \# B. Z0 I0 Z* [- {0 w季风停下脚步,过了许久,他才回答。「这是老师的要求。」( ]& k6 V2 ?  ~; }, w8 @
「是吗……」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而已……纪枫垂下眼睫——为什么,就是无法叫自己死心呢?
8 k0 p) |8 e7 n* ]) i1 u然而,答案真的是这样吗?也许,就连季风自己也不晓得吧。* S- k  s* h/ T2 `, r$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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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6: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 Y' m$ Z; o7 u# J( l3 |
. B" R! q1 y9 B/ T6 G2 T安静的餐厅里,流浪着悦耳的轻音乐。# b/ r1 F  ]1 z5 @8 o1 \
「枫,怎么了?不喜欢这里的东西吗?」康逸南停下动作,关心的询问着对面的人。
+ N0 D6 p/ d" Z1 W& z' p8 L8 C对着眼前美味可口的餐点,纪枫只是用叉子拨动着盘中的食物,连吃一口也不曾。% o1 z: x, U2 t  \
那一天过后,纪枫表面上似乎是接受了他,但康逸南自己清楚的知道,纪枫只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他,也无力拒绝他而已。但他真心希望,自己能真的走入纪枫的心里,不管要经过多少的时间,他都会等待。) ^6 m* o/ c8 D# \) P: I, h2 O
「不是的,老师。这里的食物很好吃……」纪枫抬起头,勉强挤出笑容。
% p+ D% v- f# q3 X( H& i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老师,但那时候,他没能拒绝康逸南,面对着他那张始终温柔以对的笑脸,他就更加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
+ O5 i6 |, f' S) u7 G, }这一个月来,老师对他一直都很温柔、宽容,他真的不希望老师担心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啊,从一个月前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已破碎了,再地无法愈合。
/ N+ c5 P$ W8 u5 K% x他忘不了季风,真的忘不了,不管老师对他如何温柔,他就是无法将对季风的这份感情,彻底遗忘。* z3 b* s# g! N' g4 K4 ]2 O/ K
「你越来越瘦了,知道吗?」康逸南叹息着,这一个月来,看着他逐渐憔悴,他心中担忧,却什么忙也帮不上。0 m2 Y' N6 ^! J( \4 `3 c; K
「我……」纪枫低着头,「对不起……」* v- B) h6 b9 h- _
「枫,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你的心情还没平复,可是,多关心一些自己,好吗?这样下去,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
+ i' w5 ?& S' g9 Y4 E- F/ Q$ T「多吃一些吧。这里的餐点真的不错 」康逸南连哄带骗的柔声追。
  ]( \4 |* M6 {- q$ L纪枫点了点头,终于开始动起刀叉。看着纪枫终于有了吃的意愿,康逸南总算稍稍放了心。
$ B0 t1 O; [" z+ f( S2 L「枫,我听你们的导师说,你这次月考全部交白卷,是这样吗?」康逸南斟酌着字句,问道。$ V) T" A, P% ]/ ^6 T8 \7 _  K% |0 `! k
「我不是故意要交白卷的。」纪枫垂着头低声道:「我只是看到考卷的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我写不出来……」
3 ]) @$ x5 @6 g: V9 |% ^1 _/ x「怎么会呢?」以前纪枫在课堂上离也是照睡不误,但多少也能保持在及格边缘,所以,他一直以为纪枫的头脑很好,只是不爱念书而已——难道不是吗?
; J2 D9 x' [; u, H「以前都是季风教我念书的。」
) v; ^+ K1 J* C6 N- g「原来——」他怎么那么迟钝啊!康逸南真的恨不得揍自己两下,这种事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 \2 |7 l& A* ]. c: K) t" y4 n% K" T
「你下下个礼拜要补考是吗?我来教你好了。」康逸南很快的转变话题。& S, C- M* l  a8 R  T" R9 l
「不用了,老师,季风他要教我——是我们导师要求的。」纪枫摇了摇头。" ^: N" y: U& p" w: ~6 ~
「是这样子吗?那就没办法了。」康逸南皱起眉头,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4 Y4 \. }5 ?: A, S6 K- z2 y6 d2 O( J
「明天。」
0 ]+ h6 `5 B# P  L! G7 @「明天吗……」
2 V1 M# J1 D4 v8 Y- V) A. o康逸南重复着,挥去那股无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季风不爱纪枫,那么纪枫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多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也许,总有那么一天,纪枫总会爱上他的。& \7 W; D! N6 k/ m! o, s* E
总有一天。
6 h6 q; @! c4 F7 i0 @3 X餐厅的门被推开,走进了一名穿著正式的俊逸少年和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6 @" D/ z% K6 E3 {5 `4 I) N
「小遥,这里我常来,你爱吃甜点是吧?我敢保证你绝对会爱上这里。」中年男子讨好似的对少年道。8 A' o% O) k* W
「是吗?」季靖遥笑了笑,此时的他,回异于平时在学校的书呆于模样,向上梳起的发露出了他美丽的轮廓,少了平日常戴的那副眼镜,眼角微微上吊的他,看起来俊美得常点邪气。1 A6 l# k0 V8 E& d* W2 d; L  K8 v
环顾了餐厅一周,雅致的装潢,穿梭于其间仪态高雅的侍者——光是看这个样子,季靖遥就知道这里的消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定是吃不起的。
  [. X7 w1 U7 H, [- l突然,一个人捉住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冻结。
, p, `! d% U5 F是小枫?他怎么会往这里?) O$ B; k/ Y4 F1 U4 ]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教他们班上英文的康老师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 Q) t" h; j- c$ Z% x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2 T, l6 d2 f( T侍者上前来为他们带位,中年男子见季靖遥动也不动,出声询问道:「怎么?看见熟人了吗?」$ K9 L2 m/ f# @9 B- W/ x, L
「不,没有……」他收回视线,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我不想在这里用餐,我们走吧。」
5 Y* ~- ^0 |4 \- z( w「小遥……」) o; g- T# P2 v. v2 M* m7 q7 T* [$ W
不理会中年男子的呼唤,季靖遥径自离开了餐厅。# g0 O1 D' v% e3 I, B' I8 t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适才的那一幕——小枫和康老师……康老师看着小枫的眼神,绝不是看着一名普通学生的眼神,而是充满爱意的温柔眼神——难道说,小枫在和康老师交往吗?' f) J% X+ T9 \3 R, L
可是,小枫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啊!
# n: k; `  N# b5 p# U+ ~5 W, o握紧拳头,季靖遥只觉得愤怒,当初自己之所以放弃小枫,并不是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里,可是他知道,可以带给小枫幸福的人并不是他——如果结果是这样的,那他当初何必退出?6 o/ S! E* @3 h( u% _/ j
季风啊季风,真是我错看了你了吗?如果你不能给小枫幸福,反而为他带来痛苦的话,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8 w! l5 ?. T5 A# E$ r! f
「小遥,你生气了吗?你不喜欢这一间餐厅吗?」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从餐厅里跑出来,搂住了季靖遥的肩膀。「你要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另一间……」
" N4 x  I- n# A( O「对不起,我要走了。」季靖遥不着痕迹的挣脱男子的手,冷淡的说。% a5 X+ _& N& P* Z+ _3 v( x
「你要走了?这怎么可以,我等了这么久才终于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男子着急的说,满头大汗。3 c9 K$ ?1 O' {4 u9 {  J
「下次吧。」挥了挥手,季靖遥招来出租车,男子虽然失望,却还是自动帮季靖遥付了车资。
! n5 Q! v# m  D「小遥,下次什么时候……」- U) W) F( ^9 n/ d2 w" A
「再说吧。」关上车门,季靖遥已听不到车外男子想说的话。
' b. I! v- S: h  l4 P3 x$ e1 N季风推开通往顶楼的门,一阵强风迎面而来。
% P/ q6 y7 w' C1 k1 S2 H第四节上课时,季靖遥传了张纸条,约他午休到这里来。% _+ G# @' Y5 T8 C' }1 l. D6 V
他踏出门外,风便看到季靖遥已先到了。
2 c$ O, }8 Z1 [  K# F2 L望着季靖遥的背影,似乎,从他和小枫决裂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过任何交谈——
0 @6 S# P$ l2 \2 K- S/ ~
0 _1 u* t' {5 C" t+ P他们三个人曾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而如今,他却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
' Z* E, X* ?) |" B) E察觉到他的到来,季靖遥转身道:2 G) i: x" r" s/ z2 ]* \3 t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他。」平静的,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0 V) K" p& a5 ?0 p( h「谁?」季风怎么样也没想到季靖遥找他来这里竟是为了这样的事。
( j6 F  d! P' R9 Z& ^0 ]8 |/ ]6 M「是哪位女孩子?我认识吗?」季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想太多了,靖遥这一阵子是为了女朋友的事而心烦,所以才怪怪的吧。8 T8 n) d7 u# B5 t3 D3 A
「小枫。」望着季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5 s0 w* T( m6 Q
听着那熟悉的两个字,季风全身一僵。「你在开玩笑吧。」
$ ^* U. F$ v" E" V5 b「没有,我是真的喜欢小枫。」) m$ r' h4 a3 _
「小枫他是我们的朋友,你怎么可能……」5 \& B7 l8 C* I. A' r6 Y9 I7 a1 u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把小枫当成朋友看,我爱小枫,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
" v* S7 m3 L/ ^: M% L' l' e听着季靖遥毫不修饰的坦诚他的感情,季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他直觉的只想阻止——在他察觉时,他已脱口道:. m$ @: i* o7 Q, ~9 y
「你疯了吗?小枫是男的,你们的交情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成为恋人,社会上是不容许这种感情的!」季风激动的捉住季靖遥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他。「你醒醒吧!」
# V3 Q) o( f3 E3 @/ s季靖遥突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向季风的腹部捣了一拳。% e" I- S8 W! L4 Y3 k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 I7 w( L0 _- X3 K% O季风吃痛的摀住肚子,却还是捉住季靖遥的手腕。「靖遥……醒醒吧,你这样非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枫。」
: G* c( T- O7 D( j! F「你还关心小枫吗?你不是为了女友,早就将小枫的事拋在脑后了吗?如今再来说这样的话,太迟了吧!」
: i/ F/ \' L- ^「靖遥……」季风怔住了。「我……」
5 a9 C( s* L3 c+ e2 ]「是你自己放弃的,你已经失去了关心小枫的资格,别来阻挠我!」季靖遥甩开了季风的手,转身离去。5 C/ Z7 M8 S* s1 X" f$ X
「靖遥,不管怎么样,明知这是一件错的事情,我不能不阻止你们。」季风再度扯住了季靖遥的手臂。
. I& i% z" R5 H: w: P0 Q+ P$ ?「错的?那么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说啊!」季靖遥气愤的质问着。他一直以为季风也是喜欢小枫的,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可是,今日他才发觉,他实在是错的离谱!# F2 M, B& C7 T" J! q4 S: K' H( ~
「喜欢同性这件事原来就是错的!」. V3 {$ ?" N2 p( C5 |
「错在哪里?我犯了法吗?我有妨碍到别人吗?」
' B  s2 b5 `7 e9 S4 R; J: F! b季风被季靖遥问得语塞。: r/ t! J" K3 ^5 }7 p: X3 O8 q
「放手。」季靖遥冷冷的望着季风。
8 D) D8 h. G' x$ @! N6 s  y季风犹豫了许久,还是松开了。「靖遥,你是真的喜欢小枫吗?」他不明白,同性的人只能当朋友的……靖遥为什么会对小枫产生这样的感情?3 Q. G( d6 d/ U3 L4 k5 v; B% c  l
「你不会明白的。」季靖遥疲惫的道——正如同……你永远不会明白小枫对你的感情。
6 h3 i% O; ?5 H3 h3 f望着墙上的钟,指针离七点越来越近,季风的心也就越静不下来。
3 j. v$ u" O9 q+ f七点,是他和小枫约好的时间。% X3 E. E6 T( I/ [6 z
今天一整天,他几乎都无法上课,只要想到纪枫要到他家来,他怎样地无法专心听老师讲课。% }8 ~3 }7 m& a  h8 k7 V
他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烦躁个什么,在过去,他家对纪枫而言,几乎是等于第二个家一样,他也不是没和纪枫独处过,为什么独独这次会让他如此在意——不过就是教纪枫念书而已啊。$ }( j) a6 j% ]( r
「阿风啊,你下来一下。」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K6 E& N. b6 ^( t7 N, G
是纪枫来了吗?
! _, r0 m* q; |. A4 {, a甩了甩头,季风深吸了口气后,才开门下了楼。
- N, L: i4 O' t7 R$ O" F& E: P0 a下了楼后,他才发觉除了纪枫外,纪枫的父母也在。
9 W7 C) o4 C$ k- e' o「伯父,伯母。」季风开口喊道。
$ ~/ t+ j1 x6 e" Q「阿风,是这样的,我最近要到大陆上海出差一个礼拜,你纪伯母也要跟我一起去,所以,这个礼拜,小枫可能要麻烦你们了。」纪父开口解释道。+ C$ _& ?. q0 U  A
「当然没问题了,对吧,阿风。」季母看见季风没有反应,用手肘推了季风一下。
  a& I# m+ X4 e7 l9 {「啊,嗯,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小枫的,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季风勉强的露出笑容。7 s$ j8 b, c. z. I6 w% c
纪枫自始至终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曾开口。4 M& g' l( I9 P7 a" L" w
「小枫,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还有,这次补考,可不能再考坏了。知道吗?」纪母叮咛着。8 L& |* R/ S6 W& C4 K7 C
「阿风,就麻烦你好好监督我们家小枫念书了。」7 K& Q6 v  Y- A8 a
「我会的。」
! Z, c8 B9 d9 I1 j/ c「我们等会儿还要去赶飞机,小枫就麻烦你们了。」& G9 t; k( Z& q3 M1 p5 I- G7 ^) _
纪父和纪母匆忙的交待完毕,便离开了。
! B1 A! U) N1 H: t& X) ]" q; g) u「小枫,这几天你就过来和阿风一起睡吧。」季母笑道。# {3 D& H8 ^* O- \$ r
「不……不用了,我……」
3 N# R! q8 g* E1 }1 B8 u$ p「怎么可以呢,你一个人睡那边我们怎么能放心,你爸妈可是把你交给了我们啊。你和阿风又不是不熟,有什么好见外的呢。对吧,阿风。」
; B( v2 c# U0 I: R4 H" k3 T; K「嗯!」季风不知道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告诉父母,他和纪枫早就已经闹翻了吧。
. s3 X: y# \5 T* o7 F9 q「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小枫,怎么这么人都没来了啊?」
- R: X! W7 x  [9 q「最近……有点忙……」纪枫垂着眼,不让季母发觉他的谎言。& g) A4 R6 n: F
「妈,我们还要念书。」季风见母亲还要再追问,开口打断道。
6 {  d3 x, }( R$ P9 _3 G「啊,对哦。那你们赶快去吧。」' d, o! H$ Y6 ?1 C
季风往上走,听到纪枫向母亲道歉的声音,然后是他跟上的脚步声。5 S1 a" x" v' X5 Y! N
「你英文最弱吧?那我们今天先从英文开始。」季风开口问着,打破两人之间不自然的沉默。  `7 G9 n* r- V" b0 d1 N" p
「嗯。」; [% ^# u* F2 L7 v9 P# @4 }$ A  x
「坐吧。」季风转头对纪枫道,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然而,纪枫像是在逃避什么般的躲开了。
8 b: E. T: R* x$ j+ z0 M一如过去他来这里念书一样,纪枫坐在他的书桌前,取出课本及笔记。
8 _- S2 G, i, z' p0 X& Q% H) d「你有什么地方不懂?单字都记熟了吗?」季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T. F+ E: b7 g
「记熟了。」纪枫点着头,视线始终末曾望向季风。- ~! f" U* ^' }6 K  o! A0 D) T
「那么是文法不懂吧?」季风知道他只是因为上课从没认真过,所以才不会,其实他的理解能力和记性都算不错,才会只靠他帮他作的复习和笔记就能够通过考试。
& X# i- [+ C7 ]0 N% y6 i翻开书,季风开始一课一课的解释文法及句型,当解释告一段落时已是近九点了。" ^5 X( A5 B) c8 d! Q2 X# L# c
「你作作看这些题目。」季风将事先准备好的题目交给他。
( ?& u. D9 V" K, D4 ]& I1 C看着纪枫专注的写着手中的试题,季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是他之前想得太多了吧,其实根本没什么问题的。
1 S" x: b$ L2 ?" h7 p# [, ^静静的走出房间,季风下楼寻找点心和饮料。
. w% c) |+ N$ u/ X$ s* }一踏进厨房,他就看到桌上已摆好了两人份的蛋糕和饮料,季风哑然一笑,是母亲准备的吧。
' C" `: X4 X5 _8 `- c- w端起托盘,季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 f7 u0 _& u+ P: N" K, E. d房里,纪枫依然认真的写着题目,季风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悄悄走向纪枫的背后,看他写题目的情况如何。
# K$ B5 A/ m3 D$ M" [. }3 K7 c看着纪枫的答案,季风的唇微微上弯,小枫还是没变,他虽然只挑自己会写的题目写,但写出来的答案几乎都是正确的。
7 G- u  d2 e% ^0 H$ h鼻端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季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发觉香气是来自纪枫的头发,柔软的栗色发丝上,极淡极淡的香气搔拂着他的鼻端。
& Y- G) l. o$ r; q1 p2 i季风抬起手,就要揉乱纪枫柔顺的头发  p: [. Y3 r0 W6 E# g, H  M
这是他过去最常做的事,小枫的发柔的像绢丝,冰凉滑软,总是教他忍不住就想触摸。# ^+ D! Y( F, ]  w8 C3 i2 m
然而,在手还没触到发之前,季风却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两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小枫最好的朋友,甚至,连最普通的朋友都不是……
" e2 U1 W; W1 N6 J- J1 Z( n% d「我写好了。」纪枫停下笔,回过头看着他,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季风没发觉纪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 X  i9 x+ |- t# L& C3 a「我帮你看一看,你先休息一下,吃个蛋糕吧。」季风挥去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将试卷接了过来。
7 x8 w; I- j4 G; ^' ~5 Y, B8 Q纪枫起身,像是逃离般的离开了桌前。他感觉得到季风就在他的背后,他的视线,几乎让他颤抖的无法将题目写完。
# }& s4 A3 o( q) K' D8 `# t3 B他真的好怕,好怕会让季风发现他的异常,发现……他还未曾收回的情感。) f$ Q/ m* k' C0 _# {0 v
走向茶几,纪枫突然瞥见了一个他以前没在季风房内看过的东西。
! ?6 u8 ?0 {9 Y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幅以精致的相框框着的照片,相片中,季风正亲昵的拥抱着许筱忧,两个人的笑容,幸福灿烂得刺眼。
* Y- B1 ~3 b& C* K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着,纪枫感觉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明知道许筱忧是季风的女朋友,会在他房里看到这样的照片是很正常的,然而,他的心却依然如此的痛苦……
4 |+ h% K! K$ O0 E「你……和她的感情很好吧?」3 s0 R3 Y! b* X
纪枫咬牙,眨去眼中的泪水。9 c% s3 _. r" B" T7 D, N1 m: n
没有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季风回过头,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啊,你看到了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0 M( b/ k( H  s3 Y
「是吗……你很喜欢她吗?」纪枫忽视着胸口因他的话而引发的疼痛,缓缓的绽开一抹笑容。1 w$ e6 j* w: A3 R& P, ]
「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祝福。」
& O; L3 H1 r! q( U" Y「小枫……」季风站起身来,小枫虽然在笑,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0 m1 {5 A/ P  E- S' r9 V「今天的课应该到这里结束了吧,我回去了。」
% E% z0 V) J% h; d! B5 ^; ^「小枫……」该说些什么的,但季风却说不出来。他只能道:「你今晚不是要住这里吗?」4 _; y7 O! B6 n# A3 i
「不用了,我回去睡就可以了。」3 R4 |- m5 b/ `# |) P+ e
收拾好文具,纪枫轻声的道完谢后,便离开了房间。  p" a8 E/ }! r: M% n
合上的门隔开了他和季风,正如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多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Q: D$ y7 ^7 a( N! ~: A) \' h$ x一直强忍的眼泪静静的滑落两颊,纪枫知道,自己是该完全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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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0: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m. m/ u2 D7 ~( ]' k' ^

: Q! @  z4 i+ C+ `" A5 o1 T4 v走出季家大门,纪枫双腿一软,无力的蹲在门口,虽然,对季风死心是自己的决定,然而,胸口依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纪枫伸手掩口,却掩不住逸出口中的啜泣声。
1 U( \  [6 B/ k7 Q4 d: f; [! l他该回家的,这里是季家,他不能让季风发现……
( |+ h2 S: K9 ^3 f$ S4 B踩着跌撞的步伐,纪枫走出了季家的庭院。
: m" `5 j* T% A. V9 W「小枫……」身后传来的呼唤声让纪枫浑身一僵。
* H; H1 _8 ]# I4 F「小枫,你在哭吗?」季风望着纪枫的背影,迟疑的问着。
! V9 B6 _8 g3 W" t  T第一次发觉,纪枫真的好瘦小,纤弱的肩膀,彷佛随时都会消失般——突然上涌的惊慌,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季枫。
3 k# R' j. U; z. A) `纪枫仓惶的摇了摇头,试图甩开季风。" W( K; h2 @, F! [7 I4 @& c
脸上的泪不能让他看见啊,不能让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不能……
1 O0 H/ a) O# ^2 A「小枫,我在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过头来?」季风焦躁的说,看不到纪枫的脸,他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7 s/ G! f, g2 i0 b: T0 t( o2 J9 A纪枫还是不肯回头,季风微微动怒。「小枫,到底是怎么了?」他用力的扳住纪枫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 m2 m! N) d  `
街灯柔和的光晕洒落纪枫的脸庞,也让他脸上交错的泪痕无所遁形。7 H2 H: Z+ a- A# ]
「小……枫……」季风呆呆看着季枫的泪颜,思绪纷乱,那乍见小枫脸上的泪痕,心中涌起的,竟是浓浓的不舍和心疼。) T' A2 [: |: s  V/ D5 F
「小枫,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吗?」他无法对自己否认,他真的还关心纪枫,在他心中,纪枫始终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4 w6 ^/ y  A& `1 y
还能回到以前吗?9 q3 K' e+ y5 `$ f/ j7 K! K
就算回到以前又如何呢?他依然只是季风的朋友,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情人──) P+ `; \4 i" G/ @9 g/ K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那些事,不能对我说吗?」
0 S$ M  E0 F& ^' [8 Q( b$ M2 x「我……」季风关心的话语让纪枫几乎无法隐藏他的感情,真的能说吗?他能清清楚楚的告诉季风,他爱他吗?
! |6 I' r8 R. a9 L# k! F  R# Y「说啊,小枫,告诉我啊。」
  @2 c& |1 b& c9 \% P# I, V$ q「阿风……我……」望着季风的脸庞,那是纪枫熟悉的关心,这一瞬间,纪枫真的好想告诉他——然而,他想起季风那对着另一个女孩的幸福笑脸,心在霎时冷却。
0 |8 Y) r! W6 a) ]8 C% J# P「小枫?」! G4 z% L7 N/ g; f' }3 Q  j
「我没事的……」纪枫垂着头,却掩不去声音中的哽咽。
' [, }$ \* ^& e* p# n! x8 Y( T「小枫——」不自觉的将眼前脆弱的人拥入了怀中,季风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小枫,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9 B6 X! b( F; J  v9 V1 Y
感觉着季风的温暖,纪枫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这仍是他熟悉的臂弯,他熟悉的温柔,阿风始终没变啊——然而,他却变了。
( Y' e" E5 b* Y+ z+ b「小时候,我每次哭时,你都是这样抱着我、安慰我。」纪枫轻声说。4 r) A0 [9 `  S
「小枫?」, ]0 {7 C! P# }. C
「我没事了。」轻轻地推开他,不再眷恋那一抹温柔,这是他最后一次依赖他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吧?」他笑了。0 M/ V4 C- @& z1 s8 o# z% [
「当然,但——」; e6 m! U$ L# D5 @
「这样就够了。」0 D) B& d8 @$ }2 I1 a/ R: T
如果,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那么,足够了。他会把对季风的感情,锁在记忆的最深层——不再想起。5 n" \/ `' a, q3 y- `' m
从浴室中走出来,季风发觉先洗好澡的纪枫已经睡着了。
# }: o! n* s6 a& i8 S( M/ H他们好不容易才和解,所以,当他提出要纪枫留下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答应。% `% u$ x5 ?) O0 D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季风叹了口气。
4 {! y7 y% l3 k" e0 [走到床边,纪枫的呼吸平稳的传来,眼睫低垂着,他的睡颜依旧恬静,但却多了些许憔悴。5 X# p$ D/ I# t) t0 x4 R
「为什么不告诉我哭泣的原因呢?」
( [$ Q; T" X% a想起纪枫的泪颜,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记忆中,纪枫从没有那么悲伤的表情。
1 K9 B# W" t- U% J0 {' K% m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懂,不懂纪枫改变的原因。
$ T% z& d6 J7 D' r5 r" P* _「是你自己问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3 m% x0 j$ W1 r3 b% b7 X# Z季风挫折的问着睡去的纪枫。
! J" z: G" [3 D: Q! W纪枫的眼睫微颤,泪水在他的眼角凝结,顺着脸庞滑落。) B$ k: y. W/ p" H
是什么样的痛苦,让纪枫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伤心呢?
$ N; S1 d4 l5 e没有多想,季风弯身拭去纪枫脸上的泪水。
( H, C+ g  y% b& @近距离的凝视着纪枫的脸庞,那是几乎比他自己的脸孔还要熟悉的容颜。: L6 V& s$ M! U+ z: E( A, o
纪枫有一张此女孩子还要清秀的脸蛋,他一直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着这张他看了十多年的脸孔,他却移不开视线。! A/ `% Z; Y$ N# w! W( f
从他柔软的浏海,长长的眼睫,微挺的鼻梁,一直到透着淡淡粉红色泽的唇瓣──
# d6 \& p) t* b" ~+ J就像是被蛊惑了般,他慢慢低下头……* J, u! j# z9 c& `& y# A
直到,他的唇触及他的柔软。
! G5 w! X7 p8 T9 a那是他记忆中始终未曾遗忘的感觉,小枫的唇——柔嫩清甜,让他几乎无法自己的一再流连……- v  g/ o* t' _  c/ i  s  \
「唔……」! _8 ~1 f5 N. \5 E% U  ?1 P, _
纪枫发出的些微声响,让季风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慌乱的站直了身。* a7 K+ P# Q6 @; K( T! u
纪枫他醒了吗?他发觉到他对他做了什么吗?8 T6 q. `) l! e; ?5 `& m) W- B2 Y
他掩住自己的口,心狂跳不已。* n  ?0 t8 ^$ a. P2 F; S" A
但是,纪枫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 C* j! R2 t! k$ y1 l松了口气,季风颓然的坐在床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他怎么会、怎么会想要吻纪枫呢?: V1 X! N( n3 |7 [# x* w# h7 Z
他们是朋友啊,更何况他们都是男的,他怎么会——! c  F% W& b% ?3 L
但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季靖遥的话。6 o( l* D+ P! V' @6 Y" w9 R; b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
' m$ `+ U5 V$ y! [不,那样是不对的,季风知道,那样的感情根本不被社会认同——
8 |2 A: W$ O9 x5 h但是,他却吻了纪枫;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却是出自他自己本身的意志。
) l7 |" c* R/ s& ^2 K  k. b* g对纪枫的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吗?: b9 M& d. w6 u6 a
摸着自己的唇,唇上残留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
  E2 c' i2 ?& ]8 h9 k; q季风清楚的知道他吻了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却一点都不后悔。2 Z* }7 s; A  G8 f
真的,只是朋友吗?
9 _- e' w$ G, ~季风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A% H( ?8 ~+ m/ B( d( a
走进咖啡厅里,纪枫和季靖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0 U5 _# g4 X7 ], [* X. T
从纪枫第一次坐公车生过站后,因为不放心,所以,除非季靖遥有事,否则他都会陪他一起等公车。7 n  h' k- g  Y9 Y; U$ z9 i" r
「我也是要等公车,一个人等或陪你等还不是一样。」
% k7 _8 C$ a/ E8 Q+ ?: T& H季靖遥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每次总是会等到纪枫坐上公车后才离开。" ~3 c: v' O1 ?- ^2 h# t# F
虽然从来都不说,但是,季靖遥总是默默的帮助着他,在季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陪着他。
! f1 z* |) f6 t( ~. f今天,他们一起离开教室时,季靖遥就说有事情要跟他说,就把他找到这间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
* v, `6 T$ J  c8 N「靖遥,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纪枫有些困惑的望着他。4 E. `$ c. G' e% g0 Q% A
凝视了纪枫半晌,季靖遥才终于开口。「小枫,你和阿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_  ?% u6 z. k+ Z3 ~4 Z
这些日子以来,只除了上下学时没在一起外,他们两人彷佛又回到过去一样,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好得就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3 y7 P" M0 i) p" s# Q/ a9 w  j
纪枫先是一愣,才有些心虚的说:「没、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f6 T: z% |1 l9 I& m3 g. x5 N" h4 W
靖遥发现了什么吗?纪枫的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8 \9 v% u0 ~8 x
「是吗?那么,你的感情呢?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再回去当阿风的朋友吗?」季靖遥不再拐弯抹角。
6 {2 O  O9 W( J+ q& w" Q9 ~5 b6 _「靖遥,你在说什么啊?」纪枫试图挤出一抹不解的笑容,然而,他从来就不是擅于说谎的人,更别提是在了解他的靖遥面前。: N' O  U& ]: G- s% C3 d  l" C
「小枫,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 i0 i2 h( N3 E$ U3 O1 l9 G季靖遥的唇向上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G' m9 ~4 ]: X# ~# G纪枫依然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单纯,不懂得说谎——那是和一身污秽的他截然不同,宛如天使般天真纯洁的存在。1 `* T# Y  I# u; a/ I# x8 X
「可是,你为什么会……」纪枫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难道说,他掩饰的不够好吗?为什么连靖遥都发现了?7 w( `+ z% e" t& Q- y, \% t& H7 U
那是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我比你还早发觉,你对阿风的感情。: c6 ?, p5 T, _/ ?0 _" N8 \" K7 J
但是,这几句话,季靖遥却没有说出口。
! I; C2 U: Y) f- M1 I1 s) ]  S「小枫,我是你和阿风的好朋友啊。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不会连你喜欢谁都没注意到吧。」季靖遥笑着,将自己真正的心情,隐藏在淡淡的微笑下。
& v% g) H+ L1 A「可是,你不会歧视我吗?因为我是……同性恋。」纪枫低垂着头,季靖遥是他的好朋友,要是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或恐惧的眼神,他会承受不了。
% Z7 V6 D; \. R「小枫,为什么要那样想呢?爱人是无罪的吧,不管同性或异性,爱情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啊。」8 m: B4 E/ G2 I
「靖遥……」知道季靖遥并没有排斥他,纪枫终于抬起了头。
# e* n! }; t4 O; M/ U4 z- S「但是,小枫,为什么要隐藏你真正的心情?」7 A* }/ U7 A1 x
「我——不能说啊,阿风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不能……」$ o. c+ `: x& F2 j
纪枫知道他很怯懦,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承担将感情表白的后果,只肚够一再逃避。
! ]( u6 r+ B) _* C3 l6 O3 R- |" Z「那么,你为什么和康老师在一起?」) A$ ~" J7 J7 |# f  T: ?
「你——」纪枫惊讶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遥竟然连他和老师的关系都知道了!
* W' [& Y3 `' s/ s「我在餐厅看到了你们,康老师看你的眼神,不是老师对学生的眼神。小枫,你喜欢他吗?」, b* h, B5 b; o9 g: z! u! {
「我……我会试着去喜欢他。」他没办法撒谎,对老师的感情,始终和对季风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喜欢上老师——因为,老师是那么温柔啊。
( ]  w  ^1 b$ `! F「小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季靖遥从纪枫的表情就知道,他会跟康逸南在一起,只是因为歉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也欺骗他呢?」
. y$ s* {4 E% V  _. {0 y# i  Y「我没有欺骗康老师,我没有。」纪枫惊惶的摇头否认;康老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能、也不该欺骗他!「我会喜欢上老师的。」/ e( t3 i/ r8 |5 s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从交往至今,你们有接吻过吗?」
# ?8 _9 ]  l* f9 S0 k「接……吻?」纪枫一怔,和老师有亲密的行为,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9 H* e( k* h2 u1 ~6 T
「没有,对吧。」从纪枫的表情,季靖遥轻易的猜出答案。: [7 f) _: i2 t/ g' a6 V. d" Y- y
「可是,老师从没有……」8 `9 p5 J. g! M  V* V6 B, r
「你以为他不想吗?小枫,康老师是喜欢你的吧,因为喜欢,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与你更进一步呢?」季靖遥摇头,小枫遇上的人,真的都太保护他,也太宠着他了。% {' ]: f9 `/ o1 [* _6 W' `/ l$ J
「小枫,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
# F! e' B% {; Y3 r纪枫一脸的茫然,靖遥说的那些话,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r# n5 ~# E4 e& O/ S# `' A
季靖遥轻轻叹了口气。3 O" r+ a0 ?6 a/ P8 y' _/ \
「小枫,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你在老师的身边能够快乐的话,我会祝福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看得出你并不快乐。」+ t7 U6 e6 _" ]4 F) Q
「我不是逼你离开康老师,但是,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3 R6 g$ g6 A/ W- _8 Z# K一直很喜欢纪枫的笑容,但是,季靖遥知道,纪枫的笑容,从来就不属于他。. L, n6 {6 |1 t8 n' E8 n) x
能让他重新绽放笑容的人,只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有季风一个人。
: a$ ^. g! a6 p" N1 R$ M2 ~1 K0 u但是,他能帮季风的,也只有到这里了。
8 k, p$ t! I( V% h+ l但愿,季风千万不要让他失望才好,否则,他所作的努力,将会全数白费。4 r% ^" s, b' P2 \/ Y; o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感情呢?
0 N1 d$ ?* s- U季风——* ~2 U% J# D+ Z$ k
凝视着眼前玻璃杯中的液体,浅浅棕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清澄透明的色泽,像极了那对他一直熟悉的眼眸——那属于纪枫的澄澈棕眸。
5 F# m  Y# B- s+ W( f1 |这些天来,纪枫的身影,始终在季风脑海中回绕。
( l* o, [' n7 l. s6 q4 _$ O. @不管纪枫是笑着,困窘或生气,他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纪枫哭泣的泪颜。
3 s" M* g9 R! s! W* g, B9 D# e他那对哀伤的眼,一直纠缠着他的思绪,让纪枫即使在微笑,但季风依然觉得纪枫他——不快乐。
: W7 l! G' P9 @  E彷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枫单纯快乐的笑容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枫失去了那总是一贯开朗的笑容?" r* c" V) H" D. J: w+ {
是在两人吵架那时,还是更早之前?0 V1 C/ W$ `/ b" i4 @
这些日子来,纪枫侵入了他所有的思维,即使天天见面,他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着他。
$ {) _0 |& i, o- w9 A而,更干扰着他的思绪的,是那一夜的吻。9 Z8 _8 C* `0 O0 }$ p% p9 V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吻纪枫。
3 N6 d% C, f3 _$ g/ t试图遗忘过,试图说服自己,那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但是,每次望着纪枫,望着纪枫透着淡淡粉红的唇时,记忆就鲜明的浮了上来。# z3 P# }* K7 M& p6 m0 J
他记得那份美好柔软,明知道不应该,但是,只要看着纪枫的唇,想吻他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W5 M' a+ }( D' R3 R
那份迫切的渴望,几乎凌驾了理智,让季风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他。
) M5 f2 x6 Y" S" S他是他的好友,他知道,他是男人,他也知道,但是,他的渴望,却没有因此而减少。
" [& d* D* A  r5 r; `! Q; ^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喜欢小枫,无关性别,我就是爱上小枫!社会上不容许无所谓,我只要小枫。4 q& K. O' H7 K# d8 Q
季靖遥那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一扇门,门后,某种情绪正蠢蠢欲动着,挣扎着要逃出那扇困锁了它自由的门房
( o1 }  }4 L7 i「风?」许筱忧叫了眼前心不在焉的人一眼。「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这些天来,季风的恍惚让她有种非常害怕的感觉。
/ I/ a7 m7 T2 h: G' \「没事。」季风摇头,但却依然没有看向许筱忧。% _& V; Z& w' p+ |0 l1 U* ~) a  E
「风?」许筱忧轻叫了一声,像要确认什么似的捉住了季风的手。
0 t$ v6 |( N0 U* m" H季风虽然人坐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却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她觉得好不安,好不安。/ |9 q5 R* R( o* q1 e5 k  Q7 b
她不要失去他,他曾经说过,她拥有他的爱了啊……  h+ ]+ e0 N/ ^( v8 h
许筱忧突然吻上他的唇,大胆而主动,不顾他们此刻正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
; u, ?; G! @2 n$ d9 Q2 Z1 [「筱忧?」季风终于因唇上柔软芳馥的触感而回过神。0 T- c. N: H/ m9 v! u" W
「风,你爱我吧?对吗?」许筱忧有些哽咽的问,清澄的眼中漾着水气。( j- v/ D! j& T& `% N& @  t  y
「筱忧……」是或不是,只是个简单的是非题,但是,季风却发觉他回答不出来。, l2 a' f0 _. S0 W& `4 [6 }
「风,你要是还爱我的话,那么,抱我吧。」
) X( b7 A4 `7 }% q( m「筱忧!?」
, f5 G9 V* t( R+ n& i7 |% v( ^; v4 p「我好不安,我真的好不安,你明明就陪在我身边,但,我却怎么样也触摸不到你,风,可以吗?」眼泪滚落了她的眼中,她凄然的闭上眼,等着季风的答案。
7 C; t) p+ n. j0 L「筱忧……」# I" }& q$ O; T1 S
季风犹豫着,他是真的爱她吗?真的要答应她?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 w# v" I7 p: Z2 P8 P「风……不要拒绝我……」许筱忧睁开眼,哀求着。
/ {+ {( z- d7 P4 U4 G望着那双悲伤的眼眸,过了许久,季风终于开口。
9 k1 h& j* X. \4 I. \7 l/ F「我答应妳。」* }" r+ u. p; j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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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3 21: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j1 l9 J8 ^2 w9 X2 G0 X
8 v2 \$ k" I, H5 T& J$ A5 K! J; g
纪枫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二次到老师家里来了。+ ^' h0 H7 F9 W- S0 Y
是季靖遥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了决定,他想要响应老师的感情——只要响应老师的感情,那么,他就不是在欺骗自己,也不是欺骗老师。
9 w' _0 T& B, b  I: Q) ^康逸南还不晓得纪枫在想什么,他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一杯热咖啡,然后在纪枫的对面坐下。
/ s$ s$ ?5 M/ ~; H4 h& N「真难得你今天会想到我家来。」康逸南笑着,将热牛奶放到纪枫面前。/ E1 Q) P* w% N7 V- C" f
纪枫对他端来的牛奶,始终未曾看上一眼,他低着头,双手揪紧了衣服,为自己接下来的话而紧张。
3 S) B8 g2 s8 e) p8 Z「枫?」察觉到他的异样,康逸南询问的叫了一声。# s8 W) J! M0 K5 T
「老师,你是真的喜欢我吧?」
2 i9 m7 I  U$ d7 `! F4 d# K没想到纪枫会这么问,康逸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7 ~1 }: h9 Y+ g
「枫?到底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0 b- S$ J9 h( ?% ?
「老师,你可以吻我吗?」纪枫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F9 X" @, x3 o/ _: T* O8 n( M- n「枫!」康逸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枫刚刚是在要求他吻他吗?真的吗?他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要我……」# s4 ?6 g# l: z$ _/ J/ h! _' t
纪枫的头垂得更低,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 _6 I; c" q- @1 Y* N. |7 Q2 v( v他身旁的沙发不知何时凹陷了下去,他知道老师已经坐到他身边来了。2 A3 O3 m! t( C$ w. V3 }
一股想逃的欲望随之而来,但是纪枫他勉强压抑自己,但揪住衣服的手指却更紧了。
2 W5 V( f, g6 S3 C) j4 U& e康逸南伸手抬起纪枫低垂的头,再次问道:「枫,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 D" T3 n/ }! H5 p/ B* C$ J! Q* z
纪枫点了点头。
- P" O4 }3 H7 h- Q2 \: R康逸南以为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纪枫,忽略了纪枫的害怕,他的眼中,只有纪枫绯红的脸上透露的羞怯。. k' y+ n( ?/ z! K- A
康逸南低下了头,唇落在他的唇上,纪枫一惊,几乎是立即的,他推开了康逸南。
: T0 {+ B$ H4 b* X: T康逸南错愕的看着纪枫,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 v$ _9 X8 l! u9 Q5 C: q「枫,怎么了?」7 j4 B7 G/ T* K$ N6 v0 G! V0 V
「老师,我……」纪枫咬着下唇,为什么自己会办不到呢!他喜欢老师,但,为什么就连个吻他都无法接受呢?
) ^% f. d# H8 |8 z" ]康逸南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纪枫并不是察觉自己爱上了他,他不过是在勉强自己。
9 F* v$ ], X5 b0 O/ }& A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整个荡到了谷底,过了许久,他整理过自己的心情后,才以平静的口气再度开口。「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会等你的。为什么还要勉强你自己?」. C/ t& r1 U' @3 T/ z2 w  q/ t
「老师,对不起……但是……」1 a5 p- M6 M. }: |2 D
纪枫想起季靖遥的话。
2 R* I) P( j& x; l3 |7 P当你能接受他的吻,甚至是更进一步时,你才有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你没办法做到的话,那就和他说清楚吧。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加你们两人的痛苦。1 I, j% g" Y2 @7 C1 `/ w3 H4 Z
自己真的办不到,连个吻也……难道说,他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老师吗?
6 [6 p' R  V# j) B3 N& K" A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亏欠老师的,他又该怎么才能还给他?7 k  p3 l% c1 g) @6 a
「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x( |( {. v- y3 G6 U' m1 v" ^
「老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吻,也许,就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啜泣出声,纪枫再也无法说下去。$ i% G0 r9 i6 P! P) I
「枫,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等你,你不必这么着急……」
$ M/ P5 `% T8 ~. Z0 E8 B「不,不是的,是我没办法忘了季风,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纪枫说完,突然冲出了这个房间。
5 U8 C. \$ D% y3 J/ X康逸南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无法动弹,连追上去的力气也消失了。" ?: n& A( M6 N- s( H4 J. s) _
适才喝下的咖啡,残留的苦味在口中、心中蔓延开来……9 E3 y0 s# p. w3 {9 v- _) ^6 Q
「筱忧,妳确定这真的是妳要的吗?」季风再次问道。; ^. v+ e5 I' W2 [% ]. m
许筱忧的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着季风。2 R. a% n2 V' R$ S* O- D+ B
季风终于不再犹豫,他拥着许筱忧,吻上她的唇。% C- e8 {7 |- y6 q' D4 X. Q
他的吻滑落了她纤细的颈项,让许筱忧发出一声轻呼,头不禁向后仰。
( L7 b1 Y+ \. F1 f% d. x  z季风解开了她制服上的扣子,露出了底下水蓝色的内衣。
: d, H( w' }" G& `1 v拂上胸前的微风让她轻颤了一下,从未让任何人看过的地方暴露在季风面前,她不禁羞怯的闭起眼。
' R& w( T" W, B7 W8 c季风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5 G' C3 F% Y& x1 ~( N5 U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轻轻吸吮,一手则探进内衣中搓揉着她的胸脯。; a3 v: B* ], P; [( J4 c
她的胸部不大,但却刚好盈满他的手中,乳尖因为他的抚摸而立刻变硬挺立。
; v& y! ?1 n' }  j! g「唔……风……」许筱忧轻吟着。
( w- F/ ?% ?+ }$ w+ M$ W季风看着她双眸半闭,因激情而泛红的脸孔,那一瞬间,她的容颜,竟和纪枫重叠。0 x8 p% c# b1 Q! s, q0 S2 U
季风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即的停下动作。$ x0 e! U) h& C% m" k
「风?」许筱忧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季风。
) i, P0 E5 _1 b! z9 b# s望着许筱忧迷离的眼眸,那一瞬间,季风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她的眼眸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了。
) |1 p, A; Q: a. y& @那对眼眸,像小枫的眼,水净而清澄。4 x* R1 j  u% P9 q& A: a
所以,他无法看那对眼眸落泪,那……就像小枫落泪一样……
% x: L* |) c4 M5 H$ U原来,他当初之所以选择许筱忧,竟然是因为她有对像小枫的眼瞳!
( d6 W5 w$ m6 D他——是在别人的身上寻找小枫的影子啊!9 {& ~, n: X+ q! \7 L+ [
天!他究竟在做什么啊!9 P+ v# b2 v' o) q
季风从她身上翻落,颓然的坐在床边抱紧了头。' N* i7 \) Z: k; D/ y
为什么会是这样,原来,自己是爱上了小枫,在他自己发觉的更早之前就开始了。
% E$ O- H' m3 W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开始疏远纪枫,也许,他只是在害怕吧,害怕承认这份感情,所以,他选择了和许筱忧交往,试图借着距离,来淡化对纪枫的感情。
: Q. w/ p3 t6 r' _, R! i他想到他之前对靖遥说的那些义正辞严的话,突然觉得一切是如此可笑!
) ?# }9 ~9 E: u8 r9 j季靖遥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爱上男人的事实,而他,却选择了一个与纪枫相似的女孩,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他根本不可能爱上纪枫!
8 {! ]) W1 F2 L# B1 N「风?怎么了,为什么……」许筱忧不解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坐了起来。
% c" ~) |2 [# m$ @. i「对不起,被忧,我做不到。」季风背对着她,痛苦的说。在他发觉自己感情的同时,他没办法拥抱她。
/ C& T& Y& y5 s5 E" e) H0 H「但,为什么,风?你明明说你爱我的啊!」许筱忧突然慌了起来,浑身一阵发冷。) v. s8 I6 x' n1 E1 ?; }% n
「对不起,筱忧,我不是要骗妳,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爱的另有其人。」
' v! n) n7 P1 G) b. n「不!不可能的!风,你转头过来看我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玩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2 i; Z. B+ A) Y; H$ ^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啊!他刚刚还那么温柔的拥抱她的。4 z6 r: Q6 C* L% C: x7 G# \0 h
季风终于转头,却是满含着歉意。
/ Z; c2 g$ C+ ^' w3 k. {「对不起,筱忧,因为妳的眼睛像那个人,所以,我才会误以为……」季风歉咎的说:「我喜欢的人,不是妳。」
! S# {  D" Z; O  [原来,她只是像他喜欢的那个人而已。许筱忧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呆呆的望着前方。
9 S. _( T! v" y% n6 V( O「筱忧,对不起。我不奢求妳原谅我,但是,我不愿意再欺骗妳,所以,我们分手吧。」  b: `2 ]/ \! ~4 T/ P% _, J& M
「分手?」许筱忧怔怔的重复。然后,她突然开始哭喊:「不,我不要,我不要分手,风,你明明告诉我,你爱我的啊!你怎么会突然说要分手!」
; x7 [8 N) l; p9 w/ Z3 \. R; ]7 [! m他明明说过的啊,他说她已经拥他的爱了,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  U- j4 R6 s  A" i; M: {
「筱忧……对不起。」除了抱歉,季风真的不晓得,他还能怎样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4 }) E( \9 t) B& }! C8 x/ X
听着他一再道歉的话语,许筱忧终于不得不接受了他不再爱她的事实,愤恨染上了她原本清澈的眼眸。
3 l' G9 s$ T& O" G「季风,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 E1 z) y9 G0 g. }愤恨的睡着季风的胸膛,许筱忧尖厉的嗓音,像是一句诅咒般,回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 w( L8 W% t( |  v5 ?( {* [将情绪不稳的许筱忧送回家后,季风骑着单车踏上回家的路。
; V, {: T" u9 y; e- X1 f% _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对纪枫的真正感觉。5 Q/ H" o0 y: y* Y+ A+ E
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盲目到那种地步。- T0 T9 [# t! n) F2 c2 Q& m' s
其实,事实早就摆在他眼前了啊,他从没重视任何一个女朋友,像重视纪枫那样,也从没像牵挂纪枫那样,牵挂任何一个女友。* @; z: j( q1 d& s# V
怎么会从没发现到,从过去到现在,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取代纪枫在他心中的位置。
* Z- ~; k5 c: e然而,他却始终在逃避,不愿相信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好友,直到季靖遥的告白点醒了他。# \" h+ n. J1 Y9 ?3 v& u1 Z0 `
原来,那份感情,不仅仅只是他一直以为的友情,还有在那之上,更深刻的爱情。( ~5 D4 @! r9 S: y
季风经过了一座公园,不由自主的停下车子——这是他和纪枫从小玩到大的公园,他和纪枫,在这里曾拥有好多共同的回忆。
  n" {5 ~- y5 q1 h$ U: p将单车停好,季风走进了公园里。! F4 ?% X7 p/ \% F
虽然,这么多年来,公园变了不少,但他还记得,那盖了一座溜滑梯的地方,他们以前曾在那里放风筝……9 G" j% c2 \* G8 N4 X0 P
他还记得,前面那条小径弯过去,有座秋千,他和小枫总爱比赛谁荡得高。
) s& {  E# z6 X. D- H那座秋千是不是还在呢?
- n3 K: |8 b5 y1 G$ }9 O$ A' q/ b& E循着记忆中的步伐,季风一步一步的走向回忆中的场所。
' T- [: f% F& y9 D/ N7 z' O风轻轻的拂来,季风听到了铁锈的磨擦声。; N- N: ~. f' j9 y
绕了一个弯后,季风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座秋千,意外的发觉,那上头坐了一个人。
4 r% z: a6 O+ A4 A他的头垂得好低好低,脚轻抵着地上的沙堆,那铁锈的声音,是缠链轻轻晃动所带来的声响。
! X) w6 k9 W; a* t9 j/ j, Z9 Q9 S季风不确定的向前轻踏了一步——那……会是小枫吗?& q1 n4 F% [- M9 |2 f& _2 k
「小枫?」他终于开口唤道。
$ ~" H$ [  A' u坐在秋千上的人回过头,映在月光下苍白的脸上,正挂着未干的泪水。, D( [+ i, j( ]0 W. A% \; J3 a
离开康逸南的公寓后,纪枫逃到了这个公园来,明明该忘了他的,但是,他却偏偏回到了这里,回到这个充满了他和季风回忆的地方。$ b$ R2 e: |2 U7 y
纪枫知道,自己根本忘不了季风。就算季风爱的是许筱忧,就算他只当他是朋友,他还是爱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康老师。
' Y' f+ T' i9 p. q% |/ B9 I% K感情,从来就不是理智所能左右的。3 m9 p! D) L: J
小枫,我希望,你能对自己的感情诚实。' ~" i' |! K, |1 |
凝视着季风,那一瞬间,纪枫再也不想隐瞒。+ u4 m" a: ^& |; @! Z4 @
就算最后什么都没有,纪枫也不想再欺骗季风。& h& w* M3 j6 R
「阿风,我爱你。」
( a0 B4 c6 j" [8 d9 o% O2 u「小枫——」
1 M) ?- g/ E/ r% H' j( \- t3 N纪枫听到季风倒抽了口气,但是,纪枫只想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消失前,将话说完。  C! e" w  B* s; J1 i- G
「阿风,让我说完好吗?说完了,我就会走。」没有看向季风,纪枫继绩道:, z  p, y' H1 M0 f8 J( Y
「我知道,我可能根本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没有办法。当我看着你和许筱忧在一起时,我根本没有办法笑着祝福你们,我嫉妒她,嫉妒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友情。」# \, s& n; j' m' y/ [( O1 Y
「阿风,你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但是,不一样了,因为,我爱上了你,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只当你的朋友。朋友,是不会嫉妒你的情人的,但是,我却一直都——」纪枫的声音,消失在一声哽咽中。/ [% Z% X8 q- ?7 M/ k. e+ w. K
「对不起,阿风,我不该爱上你。对不起。」再也无法说下去了,纪枫站了起身,就要离去。& M5 u) \  i9 }$ s+ [* Q: W. G( K
季风会轻视他吧?然而,他却还是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失去了。
0 @: M, s2 e6 [+ u「小枫,别走!」" Q( C7 S4 ?: _! c8 i  r
季风捉住了他的手臂,强硬而毫不温柔的力道,让纪枫根本挣脱不了。6 ?- T2 }9 c  ^- i- K* X
但是,纪枫却仍然没有看向季风,他们的视线,始终不曾相对,所以,纪枫没有发觉季风眼中因他的话而燃烧的狂热情感。5 i% G* @" Q9 Q4 q: F. i
一只手,突然扳起纪枫低垂的下颚,在纪枫什么都来不及察觉时,他的唇,已被某种温热彻底吞噬。
' Z2 P5 Q" e' a+ f2 d/ h* V- b+ _迷乱而令人颤抖的物,让纪枫一阵晕眩,季风的唇舌,像是冀求着某种渴望许久的东西般,在他的唇齿间流连纠缠,像是永远也不知道餍足。8 a1 h7 ?7 ]# `
「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么吻你——」季风抵在他的唇上轻喃。3 t" S$ C  ]. M& ?6 K
虚软的身体无力支撑,纪枫又跌坐回揪挺上。恍惚中,他回想着季风的话。
- ^4 H* X- _* R; J3 J9 q  f1 E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季风爱的人,是许筱忧啊。
5 q: W8 k6 O* v. D, Z8 V) n) G怔愣的凝视着眼前的人,纪枫不知不觉的问出口。
" u- w8 E! ~- q2 I5 G( B/ S但是,季风却摇摇头。「我从没有爱过她。我只是『以为』我爱她而已。」想到许筱忧,季风的眼眸一睹。
1 a2 |0 z2 D  x; B2 }许筱忧没做错什么,然而,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了她。" I! w* r! y3 t9 F$ c% G
「但,为什么……」
( U1 X6 u. [! ]8 q! p$ S; Z「因为,她有对和你相似的眼眸,小枫。我只是透过她在找寻你——」季风双手捉住了秋千的两边锁链,垂头凝视着纪枫。6 x3 V+ K# N  Z3 f
原本死寂的心,因为季风的话而开始跳动,纪枫望进季风的眼眸,那对漆黑的眼瞳,如此的专注。% U1 U, E( n1 Q8 K
「小枫,我爱你。只是我无法对自己承认,才会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明白。」
* y& e( |" c4 \. t/ _( k9 h他可以相信,季风是真的爱他吗?在他绝望了这么久后?
9 z8 `  m# {# W$ |% O, X4 ^* u泪水渐渐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的捉住季风的衣衫,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场幻影,只要伸手碰触,眼前的一切,就会转眼间化为泡沫。
$ x) H/ F' |9 u然而,手中捉住的,是带着季风温度的衣衫,一直绷紧的心,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下来。
; j, G5 N! \3 K「我可以爱你的吧,阿风?」揪着季风的衣服,纪枫仰着头望着季风,神情之中,依然有着脆弱。3 G% B2 I/ _- C  @% E) F8 c$ E% ^
「小枫……」季风轻轻叹息着,低下头,就像是要吻去所有的不安,他温柔的覆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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