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1-25 19: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09
8 X. T. C$ ~+ R! e5 Z, h 晚春的夜,有种魅惑人的温暖。微风轻悄地拂过,路旁翠绿的树叶欢快地慢慢颤动。路灯全都在闪动着,忽灭忽暗,最后终于都亮起来。车与人在暖风中穿过,耳边仿佛听得见欢快的音乐声袅袅响起。整个城市都象一个华丽的舞场,所有的人都在舞蹈着、旋转着跳进各种各样璀灿热闹的地方。就象飞蛾即使在黑暗里,也会凭着感觉飞向远远远远的光明一样。& Y" C/ k! S( p# f" s
高高低低的楼房顶端都亮起了巨大的霓虹广告,各种颜色飞闪着,将天空渲染得也亮丽热闹起来。星星变得更加遥远黯淡。人间的繁华似乎再也容纳不下任何诗情画意,大自然与人更加隔绝。每个人的生命里仿佛都充满了对寂寞的恐惧。1 H& t' K _0 S+ V8 _
“与狼共舞”里仍然早早地就坐满了人,喧哗依旧。沈安宁坐在台上,深情地唱着喜悦的歌。/ c: m+ M+ X* V" ?" M
' l1 y* r$ u/ r, @3 V7 M “我从不隐瞒对你的依赖
1 @# F- c# q) |) x Q1 V7 t+ z a 一个人的孤单都烟消云散- f7 Y% B" G, X6 F4 y
我愿意承担欢喜悲哀
! {8 q9 C$ g- @2 f: P- X" h 当我身旁有你在& A( ~* I4 ~4 J
风雨不来
( P5 t: @. M! A% x 有笑容的你
' m: S' A0 }8 N( }" U 内心里和我有着一样深的爱……3 f- U* q0 `: N2 s* |+ s7 C! e
我牵挂的你
7 p/ q- r" J7 p( Y4 y) Q5 h+ V 不忘记为我保留最真诚的爱
1 p. \ }+ ~. A1 Z* N' Q 是唯一不可替代4 ` ~- |# w4 S: y
是永远分割不开……”?
' P8 Z5 p6 n/ _6 d( g
- l* e5 E) E" r6 P9 Q8 y 甄陌坐在吧台边,抱着一大杯啤酒,出神地看着沈安宁。那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男孩子,毫无疑问。只不过他爱的对象是不是也与他有相同的感觉呢?& r4 s h. [! {, d, I" z
以前他也知道安宁曾经发生过数次感情,最后都是好来好散,安宁均十分从容,并无太大的悲喜。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宁这样的神情,现在很明显的,他的身上散发着爱情的光辉。
' @: [8 g) u# P9 Q# ^: F 这一段情感应该不会造成伤害吧?他细细感觉,仿佛没有什么不详之兆。也许这一次也象过去一样,安宁仍然是快乐时快乐,到不快乐了,就自动结束。他一向佩服这位多年好友的洒脱。' P6 X, \( v* j1 S
虽然是硬被安宁拳打脚踢的擂门声吵醒的,甄陌仍觉得精神恢复了许多。跟着他去吃了东西,再陪他到“与狼共舞”,坐下来听他唱歌,甄陌都很迁就他。听他轻轻地微笑着,幸福地唱出缠绵的情歌,甄陌有些出神。& j7 A' l0 X% p
他没有看见高建军。
) I3 ]9 x3 e" w8 |' n* }8 r “想什么呢?”沈安宁过来坐到他旁边。& i' M: v$ ?* f: L H0 d& M
甄陌回过神来,转头对他笑道:“看来你真的是爱上了?”
/ E E9 h; W; O& A- o& c/ q 沈安宁开朗地笑起来,修长的双腿交叠架着,上前斜倾,懒散地靠在吧台上,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他的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愉快的笑意,湿润的唇间尽是温柔。
9 O' {7 @; [7 S1 [0 o- G: |3 ^ “爱情的滋味怎么样?”甄陌半真半假地逗他。
6 w; A) j* E. }2 b 沈安宁毫不犹豫地说:“甜蜜。”$ v. v. |/ _- }- b( T# J3 e5 B* d: B
甄陌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
) D0 q' m# e* Z0 A7 g5 [# |3 W “真的。”沈安宁眉飞色舞。“陌陌,我现在才发现生活中的很多琐事其实并不乏味,关键在于是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做这些事。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只是做一些家务事,都觉得很甜蜜快乐。” J% x0 q9 d. H9 d
甄陌深以为然:“那当然。”+ X' X% {4 p+ n! x- T' }
沈安宁陷在自己的情网里,根本没有注意他,只顾开心地说:“我们现在其实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很快乐。我们喜欢一起吃路边的小摊子。不必衣冠楚楚地装样子,他觉得很舒服。有时候他借口出差,白天会到我家来。我们一起去买菜,然后他做给我吃。他做的菜很好吃呢……”说着说着,他沉思起来,嘴角边不自禁地挂着笑意。 C# j) n; z2 K
甄陌自然也为他高兴:“好啊,什么时候我也去吃吃他做的菜。”
7 N, `7 C: I' K3 I/ u1 E% x& n 沈安宁神不守舍地答道:“行,没问题。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他说他在家里从来不做……”
' U- i s8 O) l5 B$ J5 B 甄陌见他如此入迷,心里一沉。他怕这个唯一的朋友会受伤害,忍不住提醒道: “他有妻子,那有没有孩子?”1 S! U; M4 b) c
“有,有一个儿子,6岁。”沈安宁顺口答道,忽然清醒过来,“这有关系吗?”
3 V: b7 K' p1 _! `( P 甄陌立刻说:“当然没关系。”
, V* Q Y6 J) P6 v9 k# L! D 沈安宁耍起无赖来:“那你为什么要问?”
$ D/ J# l- Q! Q3 y “我没别的意思。”甄陌笑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要遇到一个与自己投缘的好男人,是太难了。我不反对你爱他,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清醒地陶醉。”' j* @) Z" |3 k+ A' R& I( s% Q0 y6 @
沈安宁仍不罢休:“你光知道说我,你自己呢?遇到了还不是一样?”9 L% u6 ]- o$ T/ d
甄陌的笑变得有些勉强了。他抹了把脸,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总是要戳我的伤疤。你过去了的事情我再提过没有?”话里尽是苦涩。
7 T* `9 J8 i8 s4 y* a 沈安宁这才恢复了神智,忙凑过去搂搂他的肩:“对不起,陌陌,我不是有意的。”& c" M4 a3 J2 e0 ~: ]% j; |
甄陌很快便笑得自然了,一时无言,拿起杯大口大口地喝着。等一口气喝完了他才放下空杯,笑道:“你这家伙,找到爱了就变得这样嚣张讨厌。” l" o W: X( P5 G# y
沈安宁也笑起来,扬手叫过吧台里的男孩子:“小姚,再来一杯啤酒。”- J+ V2 {7 \2 Z; P9 u7 _
甄陌拿过他的烟盒,抽出一支烟,这是韩国的爱喜,十分淡,有薄荷味。沈安宁替他点燃。他缓缓地吸着,神情有些呆滞。7 A$ Y: Y1 v6 S1 D: p; T G; B/ }
沈安宁感觉出来了,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 L0 w* N+ r- Q! |! o 甄陌愣了半晌, 忽然问他: “哎,你的小爱呢? 怎么没来?”5 Q P, O8 H" C
“他出差去了,后天才回来。”
5 ^+ c* F' K8 L1 y$ [9 A “哦,想他吗?”9 c0 h T6 ~* @' _: h. T: {
“当然想。”沈安宁年轻美丽的脸上满是深深的思念。“他知道我起得晚,每天中午都会给我打个电话。”: J$ e% t- D3 {
甄陌微笑起来。曾经一度,也有人这样对过他。“很开心吧?”他问。/ Y8 c5 l) d7 F' G' |% N) g9 h
“是啊。”沈安宁微微垂下头,看着晶莹的玻璃杯,温柔地笑着。“即使他很忙,或者不方便,只跟我打个招呼就匆匆挂掉,我也很快乐。”0 w3 w1 V' m# r7 [2 _
甄陌十分了解,也微笑起来。2 ^# Z" p8 b1 ^- A; N. \
沈安宁慵懒地将头伏到搁在吧台的胳膊上,眼里满是深情,轻轻地说:“我爱他。”
7 u/ v+ H. Q A$ U/ c& Q3 f 甄陌不再说什么,只端起酒杯,悠悠然地喝着。有爱的感觉真好,他只有羡慕,却是绝不会阻止的。: e9 X% ^# v+ E4 z# n* p3 ~7 U
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生命转瞬即逝,能够任性地爱一个人,实在是需要至大的勇气和运气。
0 M* k- t7 `& ]7 C 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微带苦涩而又自嘲的笑,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二胡乐手。! y! J1 R( O! d6 X( i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总是面带微笑,仿佛没有一点心事,可是拉起二胡来却异常出色,所有的深情与悲伤似乎都表达了出来。此刻,他在拉《梁祝》中的《化蝶》一段,异于小提琴的悲凉的音色更表达出另一种意蕴。那是一种甜蜜的忧伤,一种无悔的欢乐。' G, I8 d4 _( A# ?+ h8 q0 X9 b8 Z
他静静地听着,双眼晶莹地反射着吧台上方的灯光。; w/ ?2 L. n; D* O
整个酒吧仿佛都静了下来,全都听着那悠扬的带着淡淡悲伤的旋律。那里面说的仿佛就是爱情本身。这个时代,完整的无憾的情感只怕再也没有了。也许到这里来的每个人,不管外表如何热闹,内心深处总会有一段遗憾吧。
! d$ U/ B2 A& j 那个男孩子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乐声里,极慢极慢地拉完最后一弓,这才睁开眼。2 w7 ]" n+ u2 C
四周掌声热烈响起。他微微笑着,轻轻躬一下身,以示谢意。停了一下,他接着又拉起了充满喜庆意味的《良宵》。
/ S; \- E. q A6 c$ H2 S 沈安宁从甜蜜的暇想中醒过来,直起身子呷口酒,看了一眼身边忽然沉默下来的朋友。
2 [! \2 Y; ]6 N 甄陌的嘴角仍然挂着那缕意犹未尽的微笑,深深的眼睛里有着极细极细的忧伤。0 n- M W0 U$ y- q- r
沈安宁碰碰他:“在想什么呢?”
% ^% z4 O" p* K' C 甄陌转头看看他,轻轻笑道:“没想什么。”0 r* k G" _1 c+ Q
沈安宁恳切地说:“你说过你学到的最好的功课就是‘忘记’,过去的事情都别想了。”! M; v; L; A4 X4 V. L, b5 N
甄陌点头:“我没想。”
- M6 J6 ]; D9 [0 b4 `; \* A; | 沈安宁关心的眼光仍然仔细地打量着他。甄陌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安宁,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吧?”# M7 {8 s) p; X/ }9 ?
沈安宁想了片刻,不肯定地说:“可能。”" V8 M' f8 P& f; B, H
甄陌缓缓地说:“安宁,我认识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我碰上了他。”) U' F3 l, G/ ?& V, o
“男人?”沈安宁问。
- X6 k3 M; i/ f% {% b0 z 甄陌点点头。7 {) c5 ?! F8 y1 f7 @
沈安宁看了他半晌,忽然眉开眼笑地凑到他面前,嘻笑着问:“有感觉吗?”7 U4 u( Z+ l) c1 T% `! j
甄陌清晰地说:“安宁,他叫薛明阳。”3 z: p& q4 ?9 f3 y
沈安宁一下张大了口,半天出不了声。0 M4 H/ `$ Z2 i# K
甄陌仿佛被魇着了一般,直直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安宁,我是在上楼的时候,撞上了他。”
' u! e" x$ e7 y* I0 y% o# s 沈安宁目瞪口呆,木着脸坐在那里。
3 ?: ]: q4 w7 ?3 u3 a 甄陌似乎停不下来,仍然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出来:“安宁,他开红色的本田王,穿伊夫圣洛朗和华伦天奴,用的香水是向日葵。” Y7 L( `% F5 c9 _- B h) m3 J H
沈安宁感到极度的压抑,此刻才喘过一口气来。他忍不住“哎呀”一声:“陌陌,他是不是在追你?”
. O$ a4 Q- v+ ?$ N% J( W' ]+ p( o 甄陌看着他,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 j, k/ ?8 T% N9 s- h @& G 沈安宁睁圆了一双眼睛:“天啦,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人,怎么会?”
( x3 A& a% Q" Y- O, O “他们连声音都是一样的。”甄陌转过头去看着台上。# R0 i2 F) U/ G1 R4 n
那男孩子在闭着眼拉《江河水》,悲伤的旋律似乎在提醒着人们时光的无情。. q6 w3 o) X0 y% ]& g3 C
甄陌很安静很安静,只是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惧。
7 C* {, F. X- V" a 沈安宁轻嚷:“陌陌,你要避开他。”
% U* o8 H. E- W- W# w/ c+ B, _ “他是天都商城的老板。我们是同行。”甄陌的思维十分冷静。“要避开他,只有离开百货业。”
* P- i3 B, s+ x4 L( X 沈安宁立刻说:“离开就离开,你到明珠地产去。”
3 v# z8 ~& e0 k 甄陌忽然笑起来:“你总是忘不了你的高哥哥。”; a% x" l- a0 q4 g; d6 C1 T# ~9 d
沈安宁却很认真:“我是说真的。他一直叫你去,你为什么不去?我真不明白。他说你是个优秀的人才,那当然应该到更大的集团去,在更高的职位上做。你现在做的不过是最低级的职位,而且还忙得来差点送命,工资就那么一点点,有什么意思?”5 C4 ?# o( ]% `5 c8 \# [4 O
甄陌伏到吧台上,看着酒杯,良久才说:“你大概不知道吧?明珠集团准备把明珠大厦的裙楼也拿来做大型百货商场,就叫明珠商城。”
; K, Y% \( @( r7 v/ [ 沈安宁从来不关心这些。他和高建军在一起时从来不谈他的公事,此时闻言顿时愣在那里。
f, N! b, z6 `% l- j 甄陌轻轻地笑了笑:“避不开的。”他的眼神很淡很淡,有种风清月明的意味。/ C5 B, {& \7 T+ ^$ a6 w2 t# I
沈安宁很焦急,偏着头想了又想。甄陌却很宁定,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酒。' c b$ h/ h# Q' g! B4 a
一旁有个男人忽然说:“别这么喝,当心喝醉。”8 B) Z: d* {& P4 e0 Z4 q3 z' d2 V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见是个陌生的男子,便只对他笑笑,不答话。' B2 O! O1 p* K3 M" c' r
那男子很年轻,看上去优雅大方,对他微笑着说:“有什么事不开心么?”2 K% n1 @& J ^
“不,没什么事。”甄陌也对他客气地微笑。
0 c3 V( \: P/ Y: {* \ 那男子看他的杯中已所剩无几,便道:“我请你喝一杯,可以吗?”
# R9 i% Q) t' L0 Z* d9 _ 甄陌不由失笑:“你才说不要多喝。”- |$ n9 M- {! G$ P" L8 P
那男子也开朗地笑起来:“跟我喝没关系。你若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去。”
! W! {8 N( k' P: m “谢谢你。不过没关系,我有朋友在。”甄陌感激地笑道,身子已有些虚浮,前后摇晃着。
; V, e. Q' M6 K+ k( E3 b- Y 那男子偏过头去看看沈安宁,点点头,似乎放心了。“我叫艾伦,从新加坡来。”他说。“我们在这里有家分公司。' K" }# e! {$ e# f$ ]" M
“幸会。”甄陌举起杯对他晃一晃,一口喝尽。
k3 C! H* ~' Z, e3 t 他正要再说下去,沈安宁探过头来说:“我到时间了。陌陌,我们走。”
5 F9 e# {6 q" y X( i* f! n3 i 甄陌对他笑笑,便径自走了。
1 X$ l6 G; M! H ~: m" i8 z8 K 到了门外,沈安宁喋喋不休地教训他:“你记住了,在酒吧里别跟他们讲真话。他叫艾伦,那你就叫汤姆。什么新加坡?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N8 a+ P" V6 h* @; l! x
甄陌只好边微笑着听他讲边招手截车。
7 U3 f b" B8 U, J# q6 J! W 出租车很快停到他们面前,他打开车门让沈安宁先上,随后自己坐了上去。
5 G8 s( w) \$ i4 O" R* S 沈安宁又想起了刚才正在想的问题:“哎,陌陌,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T8 c3 U: O! p' R+ _
“什么好办法?”甄陌有些摸不着头脑。
$ B% e) k. w7 ^3 v/ \7 } 沈安宁很得意地笑着:“我说,你和那个人不是同行吗?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就算你们不是冤家,你也可以把他做成冤家,那他就不会来纠缠你了。”
+ [0 b" D! q n( r8 \8 K( T 甄陌越听越乐:“怎么做?”) G! ?- {, n' D* y& b- f
沈安宁推一下他:“你傻啦?制订好策略,专门对付他的商场,让他不得不把你当成对手。那不就成了?”' O6 [) W( Q% G& ~8 n3 W1 }
甄陌心里一动,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别看你从不沾商界,出点主意还一套一套的。”
' C7 R, m5 R( e" Z 沈安宁快乐地拍着手,吃吃地笑:“怎么样?这主意可精彩?”' Y" |0 [# [$ P' F$ v* H& g& v) ~6 C
甄陌看着他那张充满孩子气的脸,不由地笑道:“捧极了。” 7 [% u2 n% [) W" g+ R0 J/ k+ Y9 H% B
% V2 G2 I( y* ]# U; S
! R5 I, Q0 \7 N: b1 q. L0 @5 a
10) A- G D: N- A' O) t
金辰广场开业一个星期了,在外人看起来好象很热闹,顾客络绎不绝,人气旺盛。
( ~" _$ t' e Q6 N, h" Y 在商场内部来看,销售额也很高,每天都在一、两百万之间。可是实际上却漏洞百出,虽然卖出去那么多商品,只怕反而还亏本。% z: S6 a# B2 F6 Y& c3 O* c* M h
本以为经过一个月的辛苦筹备,什么事都考虑到了,也都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各种问题纷至沓来,令人措手不及,应接不暇。最明显的便是定价的问题。有时候采供部打到财务部的单子是以十件为单位,而财务部误看成一件,据此定价,自然价格要低十倍。有时候是财务部误把小数点打错。而有时候则是商场部营业员打价时把数字机拨错。最后反应到打出来的价格上,自然是错误百出。; Y4 O# s7 n6 d7 c: u
而对于价格错误,采供员是最敏感的。他们亲手要来的商品,自然知道进价是多少,有时候发现零售价错得简直离了谱,气愤之中便与商场部、财务部大吵一架。而收银机也常常出问题,于是财务部便把帐目不清的责任怪到商场部头上。
) |+ ~3 u" Y/ E6 M$ A4 l8 n 章伟平是绝对袒护自己的部下的,而安丽与常树轩也都如此。三个人分别来自三家集团,因此并无同事之宜,也互不相让,于是便常常演变成三个部门经理之间的争斗。往往最后一直吵到佟千赋面前,佟千赋只得再拉上沈长春去解决。) }/ b3 S8 y6 M. F' T8 N
为这个问题,沈长春常常大骂营业员:“就象没长脑子的一样。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嘛,就算你没用过这东西,看它的包装也不只这个价钱。就那么瘟吗?”2 F- v+ O' y( y% c5 [" ]
有时候又大骂订购收银机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买的,怎么买这种杂牌?又贵又不好用。现在是新机器都毛病百出,将来怎么办?”/ p* J" X, [' T" h+ T. q, J
这个时候便看出营业员之间的差别来了。这次因为市政府、区政府和劳动就业局表示了希望解决部分下岗工人,所以广场招聘的员工有三分之一为下岗女工,年龄在30至40岁之间。这一部分女工虽然文化不高,可是知道工作的机会来之不易,做起事来就十分吃苦耐劳,完全称得上任劳任怨。而且她们非常细心,拿到商品调拨单都会好好地多看两眼,往往会看出价格的蹊跷,便不忙上货,而是立即报告给楼面经理,从而及时更正过来。她们绝不象那些高中甚至初中刚刚毕业不久没考上学校的小孩子,反正都是打工,东家不打打西家,根本没有好好上心工作,单子上写的价格是多少,他就照样打价照样卖,完全无所谓,反正错了也没他的责任。
; r5 p, P( f) C( v' Q. @7 Z8 j7 h 沈长春几乎每天都要对着甄陌表示自己对商场部的不满:“那个安丽,不知道是怎么看的人,招进来的营业员有一半都是白痴,那几个楼面经理也都是低能儿。”
. c7 t% v+ u% v8 T- P: `4 }+ r 甄陌坐在电脑前,边工作边笑着答道:“那怎么办?重新招?”" l7 Q C& d6 M* O
沈长春一下被提醒了:“哎,对,我们这里不是有所有报名的人填的表吗?你让舒婕和云露露再翻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人,通知他们来面试一下。如果有合适的,立刻换人。”0 }9 ~/ t" V9 Z
甄陌点点头:“好的。”* b' F8 R" \2 o/ s' m# x$ {% ]
沈长春又叮嘱一句:“最好招年纪大一些的,那些小孩子,没用。”% C0 F/ M0 p% s) s- y6 [, @& e9 S5 m
甄陌沉吟了一下,才说:“沈哥,这句话最好由你去跟小云他们说。”
. O/ x, W% ^3 x+ @$ j$ e- x 沈长春顿时反应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然后喝一口水,急急忙忙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V- R {2 }4 y* c5 P
佟千赋桌上摊了很多东西,正在写着什么。
+ }' h7 [- Y: _+ y: P 他凑上前去看了看:“在写什么?”
, T4 B' V( ~3 ~" o8 D) t- Q 佟千赋斯文地说:“有关各部门商品交接的规定。”
. E7 i* }) G6 C6 L 沈长春有些着急了:“老佟,你应该负责事务性的工作。现在这个局面,根本是打鸭子上架,非常勉强开的业。你看有多少问题发生?你应该拿出个办法来解决,这些东西是他们各部门自己应该明白的,你还来写这些干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0 C# g3 b M7 w8 ^( X 佟千赋很无奈:“他们好像没有一个人以前做过商场,又不肯协商,又不肯听人说,我只好给他们写细一点。形成了制度,想必问题要少得多吧?”
4 [" J( |; y8 M. z3 j, \7 n 沈长春想了想,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好笑地道:“妈的,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要像小学生一样地手把手教,你说有多累?”' l- o2 a1 u" Y3 v
佟千赋也只好笑:“有什么办法?”+ w: x/ d$ x8 o) y% K- F) t
沈长春接着急急地道:“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制订我们的经营方针,还有一些促销策略陆陆续续应该出台了。这些都需要好好讨论。这些事情你更不能忽略。”
2 H6 N3 _ a/ b3 g. l" m; B. `4 M, k “我知道。”佟千赋想了一会儿,用商量的口气对他说。“老沈,我觉得跟老常、老章和安丽他们商量都没有用。我看你们行政部的小甄还很有些头脑,不如先让他拿一个计划书出来,我们再讨论修改。你看呢?”$ R! P$ ~% e& U
“我看可以。”沈长春连连点头。“哎,老佟,他们工资的问题你还是要重视一下。该发工资了吧?小甄拿多少?”# H- G' a8 f1 B& h1 X
佟千赋一脸的不满:“这是董事会规定死了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小甄的工资太低了,但是我怎么给他涨?首先老常就会顶着不办。”- l+ X8 C% S9 e, t% |0 i9 A
沈长春立刻愤愤地说:“他懂个屁,只知道看眼前那点钱,根本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你看吧,小甄搞不好拿了工资就要走,你要有个准备。”
4 @3 ^4 A2 T7 F$ |5 R 佟千赋推了推眼镜,紧皱起眉头,半晌才说:“老沈,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看这样行不行?让小甄担任行政部经理,你就升为总经理助理,专门来帮我。说实话,我真的没料到各部门经理不但根本没做过商场,而且各人的背景都这么复杂。我现在感觉很吃力,你也算是有背景的,跟他们要好说话一些。”: z |6 U3 q: Y
沈长春也仔细思考起来。商场内部弄得这么复杂也是他没料到的。事先他与赵沥洋就讨论过,觉得既然大家决心合作开这个大商场,就应该基本用熟手,没必要全都用自己公司的人。, ~' |9 H. ?( v/ |) D( ?
这个意见他们也跟其他两个董事沟通过了,大家当时也都表示赞同。可是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所有的中层干部都是皇亲国戚,而且派系不同,弄得各部门职员也都各自为政,互相干扰,互相攻击。: ?. [+ o& q9 B7 w+ j4 U" }8 u S9 w
这三个部门的经理都没把佟千赋放在眼里,沈长春是看得很明白的。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佟千赋是他介绍给董事会的,又是他的朋友,当然只得帮到底。他确实得放下琐事,专心帮他树立威信了。( y- l% F/ ?: v( K! t7 I
而甄陌虽然年轻,可是就凭他的沉稳与勤恳,敏捷的思维,丰富的经验,以及在北京曾经担任过总经理助理的资历,完全能够担当起行政部经理的职务,关键是他不与任何一方有关系,工作起来反而能够干净俐落,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 ?8 w# X+ F* C, R# N
沈长春想到这里,紧皱的眉头放松了,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办。”
6 K& j! O8 e P$ Y, h, W" [ 佟千赋见他也表示赞成,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那就这样。虽然我是总经理负责制,有*任免权,但原则上部门经理的变更我还是要通知董事会一声。”4 X/ z, J Q9 j
“行,但要尽快。不能再拖了。这就象生病一样,越拖越重。”沈长春十分认真。
" T! l O+ ?( k$ u, } 正说着,下面打电话上来,说是又有一家技术监督局的人来检查了。
4 @8 x4 {! j+ |8 U' n" v) }& c 沈长春骂了一声,连忙赶了下去。
3 K0 {' L! Y8 s5 R$ I 开业这几天,省、市、区技术监督局和省、市质检站五家部门走马灯似地前来检查,弄得他们应接不暇。甄陌每次都是沉着应对,温和微笑,对他们指出的商品质量方面的问题全都承认,在《裁决书》上签字时也是态度诚恳,绝不推诿责任,令对方十分满意。甄陌其实觉得无所谓,反正问题出在什么商品上,他们就通知那家供货商来把罚款出了,他们商场不会损失一分钱,所以举止大方,颇有风度。
3 L5 D0 I* g9 V 送走了技术监督局的几个人,沈长春和他一起踏上自动扶梯。/ @- V! v+ W& e3 u
甄陌注意地观察着卖场的情况,忽听沈长春在旁边说:“小甄,我们商场既然开业了,以后有关的经营方针和竞争策略都需要你多用点心。你先想一想,把我们下一步的方案提一个出来,我们再讨论。”
- M# O8 u ?% s# h7 \. X; }( l 甄陌回头笑道:“为什么是我?我不过是一个小职员。按我的职位,应该只是做具体的事务性工作,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制订政策,应该是董事会、总经理的事,充其量问问各部门经理,关我什么事?”
$ g" w( s- }' d3 n/ u: h1 k 沈长春很意外他的这番话。沉吟了一会儿,他很诚恳地说:“小甄,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
& R6 {, a/ j# J" N. W' v$ ] 甄陌淡淡一笑:“沈哥,今天拿了工资。我们试用期的工资是800,加上加班工资,我一共拿了942块。”8 N# p3 z* Q) D: p; b- U+ G0 ^
沈长春也觉得的确少得可怜,可是这是董事会定下的,他实在无由置喙。想了很久,他才喃喃地说:“小甄,这个工资当初就定好了,你来的时候也知道,你们有三个月试用期……”
( [ T2 f, Y, s1 q4 O0 Y, g 甄陌淡淡一笑:“这我当然知道,试用期满后工资加到1200。嘿,老实说,工资是多是少我还真不在乎,够吃饭就行。我不服气的是你们发工资的时候一视同仁,让人干事的时候却又专门挑我。沈哥,我不是那种爱多话的人,凡有事只要我能干的我都去干了,从来不避重就轻挑挑拣拣,再困难的事情我都想方设法地把它办成。筹备期间我是怎么干的你是知道的,病得那么重了还不让我请假,我也没意见,能坚持就坚持。可是今天,她们两个人跟我拿一样的钱,你说我心里如何想得通?说实话,你们就是一个月只发我500块,但她们只拿200块,那我也没意见。”
; p0 ?* h2 l9 x O; b7 O& X! P& G+ ~! w 沈长春没想到一惯只干事没闲话的甄陌会突然发难,倒是闹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回到五楼,一时都不想进办公室,只站在过道上说话。甄陌的脸色依然苍白,眼里闪着倔犟的光。沈长春没奈何,只得温和地问他:“小甄,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v+ C7 }2 ^0 O: O' b7 P
甄陌坚决地说:“我认为既然工资都拿一样的,那做事也应该一样。”' i, W! b5 g' H0 J* B/ J9 ^% F* ^& h0 t
沈长春一时被堵得开不了口。情急之下,他说:“我看这样,小甄,你自己也掂量一下,如果实在不满意,那只有打不赢就撤了。”( s; n/ a1 G5 K9 E1 ` B# f
甄陌心里冷笑一下,平静地点点头:“好。”: V/ v6 H* G5 l& [6 s' ~
他走进办公室,径直拿起电话,拨给沈安宁,却是关机。他发了个短信过去,让他方便的话来个电话,随后便坐了下来。/ o1 ^2 N0 h9 h- j; m6 y2 y
舒婕和云露露心里自然也明白,都怕他会为了工资的问题闹起来,让她们难堪,对他便十分热情,围着他问长问短。
: R% c# P0 }8 E0 x 甄陌是恩怨分明的人,定工资的事并不是她们能够掌控的,因此也还是微笑着与她们敷衍两句。以前忙的时候顾不上和她们说话,这时候倒能够耐下性子,跟她们讨论一下是汤姆•克鲁斯帅还是布拉德•彼特酷。+ T6 s$ k* A. @; ?; s! F
沈长春一直没有进来,直到中午下班,他都没有再出现。- L2 \5 R6 e# O3 @ X: t
甄陌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吃饭吧,我要等个电话。”- t! ^ T" c9 K* {
云露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女朋友吗?”
a) f7 T! ?( A 甄陌笑道:“你怎么一脑子鸳鸯情意结?你有男朋友了吗?”
5 l2 P Y" Q5 @" u* ? 云露露便很欢喜地笑起来。6 a. E, q5 Q9 |5 Z
舒婕取笑道:“他早有了,常常过来看她的一个小伙子,你没见过吗?”7 ]9 l8 d1 b$ t6 \: g- M
“真的?没注意。”
( z5 H- Q- j: T' e4 M2 d 舒婕有心逗他高兴,便接着绘声绘色地说:“那个小伙子个子很高,长得很帅呢。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个腻劲哇,啧啧啧啧。”+ d, W3 q* k& Z" s" ~: e6 K6 [( C6 ~
云露露红了脸:“那有那么夸张?”语气里满是得意。
9 F2 r6 J, g7 a m8 w 甄陌有些好奇:“是做什么的?”* o) Q4 k2 D+ m2 y9 ^( _* v6 n( J6 o
云露露笑得很开心:“他在酒业公司做业务员。”
7 p v7 I! v# P5 p 舒婕接着说:“我们商场也进了他们公司的货,不过负责这片的不是他。小云,有些遗憾是不是?”
1 |2 D% a9 J9 E1 p 云露露娇嗔道:“才没有呢。”3 _6 b4 s' j" B4 j8 ^8 M/ P
两人拿着饭盒嘻嘻哈哈地走了。舒婕临出门时关心地问:“小甄,要不要帮你把饭带上来?”
7 `2 l* [' q) a& X% C 甄陌笑着摇头:“不用了。”& `& ~# o1 j, L: s6 i
楼上办公室的职员陆陆续续全都下去了,甄陌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觉得很安静。他的脸沉了下来,不想再做任何表情。1 m2 c/ H; l1 l2 p1 T# h& [7 M
电话铃终于响了,他拿起来。7 _4 [# C C/ R$ x! X
沈安宁快乐的声音响起:“陌陌,什么事?”
6 A+ L* @% ]1 V- t/ T& W6 F( ` “怎么这么久?”
" [! f$ Q/ m& L4 y( k- u; s “我还在睡觉。”
; y! Z; P2 {8 O" _# u2 h “这么幸福啊。”甄陌笑他。“你这个腐朽的人。”! E, X8 T' V3 q t
沈安宁哈哈笑着:“当然啦,幸福是要自己去创造的,有觉睡就要抓紧时间睡。”
; g6 ~2 v7 B J: r3 H “对。”甄陌非常同意这个观点。他长期失眠,非常羡慕那些诉苦说睡了8个小时还觉得没睡够的人。; E* @4 T$ p+ A& i, y% L, I
“你不是忙人吗?现在忙完了?几点了?你吃饭了吗?”沈安宁一迭声地问。“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m, R: g) v# o* ?
听着他笑笑的满不在乎的声音,甄陌的心情立刻好起来。他也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刚忙完,好象没什么事了,现在12点了,我还没吃饭,在等你的电话,是,有点事找你。”# \8 O+ i9 b7 ~) |* T$ n
沈安宁很干脆:“说,什么事?”
- V/ R2 ]2 Q% P6 y6 U2 `$ o “我想见高建军。”甄陌也开门见山。
$ [ W. d- e/ z 沈安宁不问原因,立刻说:“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下午过来。我们来接你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
% s+ ~6 S: l. @# \, N; @+ m; {% w% F# A “好。”甄陌放下电话。
5 c5 u2 |3 [" V1 w 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笑盈盈的声音:“高建军?是不是明珠地产的董事长?”+ F1 U1 n' g `, k4 { P/ \
甄陌心里一震,脸上却很冷静。他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他。
6 @7 f( x: g: E8 a$ |# ^2 O 薛明阳穿一件伊夫圣洛朗的T恤,雪白的衣服上镶着黑边,着一条黑色的西裤,黑皮鞋擦得锃亮,浑身上下纤尘不染。他站在门口,薄唇笑微微的,有一丝挑逗在他的脸上眼里一圈一圈地漾开。
2 P R7 s7 v8 D) A4 ~ 甄陌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他,眼睛更黑,脸更白,鼻梁更挺。在日光灯下,他的眼白几近碧蓝,双唇却是粉红的,带一股奇异的诱惑。
5 v1 W9 C( c- z# ?: @ 窗外,阳光朗朗地泼洒下来,充满了热闹喧哗。隔着窗户,室内却阴阴的,安静极了。空气里却仿佛有很多精灵,在他们周围舞动着窥探着。+ N/ a8 | M3 v7 }# L
甄陌似乎听得见静谧中隐隐有翅膀扑闪的声音,听得见远远的远远的有欢歌笑语,听得见有音乐与叹息在上下翻飞。他不由侧耳细听。9 ^9 y, I: ~* y( p9 F' m# O6 L
这个动作很孩子气,薛明阳笑得更欢了,那愉快的笑意从他脸上溅开来,迅速地融进了空气里。他温柔地笑问:“他们在说什么?”
6 q$ k2 h) }) Q6 t 甄陌一怔,猝不及防间只得腼腆地说:“我不知道,听不清楚。”3 O I9 i |, E- C \3 W7 n
薛明阳眼里火花一闪,笑意更浓。以前他一直见他对自己特别冷淡特别提防,所以对他也特别感兴趣。这个男孩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象浮出水面的莲花,清灵秀逸。本来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拒他于千里之外,此时乘他不备,却忽然流露出一派赤子之心,实在是更加叫人疼爱。
. K, [ C2 L$ {( U7 [ 薛明阳含笑看着他。% H2 U* g6 P* D4 b
甄陌不禁退了一步。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危险迎面袭来,必须避开。可是,阳光是这样的欢乐,空气是这样的温暖,他实在冷不下来。& S9 z& J9 {0 \; v
良久,他的唇角轻轻地往上弯去:“薛总,开业那天的事,谢谢你。”
2 {: o$ i+ R% g- E* [ Q" y6 n, L* C& `8 x1 v8 Y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