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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xmzxm111

★已收录★ 《束缚》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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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旗扬是纵横的法人代表,做武器生意的那个公司也是以旗扬的个人名义办的,这次参加枪战的人也都是那个公司的,所以,事情还有转机的可能性。” 4 x0 F( Q4 Y. B+ [
“接下来这段时间警方和检察院方面肯定传你们每一个人去调查,特别是我,同时也会对纵横上下进行搜查。但纵横生意的合法性和账目没有让他们可下手的地方,人嘛,只要顶得住头几天的疲劳战和心理战,什么都不承认,就好办。陈君毅他们一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警方手里没有我们的把柄,再加上以我们的关系网,我相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变的。” * B9 `* v4 r) A5 f' C% ^. K8 x. j3 |
“奕哥你放心,我们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 % w8 U2 L2 e- w6 F- D# u
“只要扬哥没事就好,等事情过了,我们再找那些混蛋算账!” ( h3 i. f& O; w, Y8 m6 ~8 }. F
“这次消息警方是怎么得知的?一定有人捣鬼,不知道是不是中东那批家伙泄的底。” 7 h) M4 ~  e, T" B2 x
“检察院和警察那方面有那么多的高官,平时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又有把柄抓在我们手上,这次也得让他们出出力气了。”
+ {) @! {. P* q“对,还有军方那些人。”
/ Z5 ^9 _. H. |- y6 {* N旗奕挥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话,
4 q# {# `) L* a5 b/ v# i6 D“这次不同一般,发生了枪战,警方也死了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大家心里得有个数。那些高官们,这次当然得让他们出全力,否则大家就一块死!” 3 h' y  _# R8 s4 _1 r4 q
“好了,等下杨律师会来告诉大家如何跟警方说话,大家小心点。”
7 y! F0 S# k! J+ P所有人都退下了,旗奕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 H, M0 X) F! \0 B/ \" |, y) y
韩玄飞也不说话,默默地想着接下去该做什么。
) h: q: M; E0 q1 V+ x旗扬没被捉到,和警方发生枪战的人都是旗扬开的那个小公司名下的人。虽说旗奕和旗扬是兄弟,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也参予了武器走私的行动,旗奕和纵横其它人都还是有逃脱的机会。再加上他们的后台太硬,关系又广,和许多政府各个方面的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个案子难保不会被当做主犯在逃的未破之案而置之高阁。 1 J& H, A. a" }
这样的话,失败的还是警方,而纵横仍可以逍遥法外…… 6 H" B& f; ]0 w
“玄……” & \* J: Q6 m  ]
韩玄飞思路被打断,吃了一惊地抬头,看到旗奕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
! a& C, C% a8 G1 E3 B“不要太担心了,会好的,纵横还有我旗奕在,会没事的。”他挨着韩玄飞坐下,”首先先过了调查这一关,再想办法把陈君毅他们保出来…..” / w# \" R; W) `1 Y  Q
看着韩玄飞惊讶的眼光,旗奕笑了笑,“你以为枪战现场抓到的人就会被关死在狱中?会有办法的,我纵横数十亿的财产,我就是清家荡产,也会保他们出来的。有钱好办事!”
( u  P5 f9 F9 l4 b$ S6 N* f韩玄飞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旗奕。他不知道他反抗的是什么?是纵横?还是……他只觉得心重得象是被放上了一块大石头,人象是要窒息了一样难受。 , D) `, J! {1 U4 u& m
“玄,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些人的好大哥。听到他们死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出事了!否则我一定要疯了……”旗奕猛地一把把韩玄飞死死抱在怀里, 喃喃重复着:“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 o( R& g) k( A, I
他的唇重重地压在韩玄飞的嘴上,疯狂地吸吮亲吻着。那简直不象是一个吻,象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啃咬着。 + N; i" z. i7 v: H& n
韩玄飞被亲得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这是旗奕的吻。他任旗奕咬着,并主动把舌头伸进旗奕的嘴里,让他把自己咬得鲜血直流。他紧紧地抱住旗奕,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他想就这样和旗奕吻下去,不要去想任何的事、不要去想自己的责任、不要去想有一天他会离开旗奕、他会失去旗奕……
: R' r+ c$ {0 h9 {$ m8 O4 L. G( j旗奕终于从疯狂中清醒了一点,慢慢有松开韩玄飞的迹象。韩玄飞不想被放开,还想把旗奕拉回自己怀抱。 7 j# @% `" ^- j; c9 y& K
旗奕还是坚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心疼地抹去韩玄飞嘴角的血,“对不起,我把你弄出血了,对不起,宝贝,我真的是疯了。”
1 ~) K% f# h6 p韩玄飞看着旗奕的脸,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q, r) \; r# ]& I/ Z0 H( g# ]* b+ _4 O
“你爱我吗?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从来没听过你说过,你说给我听好吗?”旗奕低柔的声音,让韩玄飞只觉得胸口一下被苦痛溢满,哽住了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 H) Y7 l3 i- p5 v他爱旗奕吗?这个已不需要怀疑。可是,他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给旗奕如此重大的打击后。 5 }0 Q9 T6 T2 G6 o4 k6 W, T
他呆呆的看着旗奕,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5 x0 a- i. t  O/ B  n
旗奕宠爱叹了口气,把韩玄飞抱回怀里,重新覆上他微张的唇。 1 Y1 {/ a  X4 ]' l, l9 ]4 _
这是温柔得让人心醉神迷的一个吻,带着旗奕对他满腔的爱意。韩玄飞被吻得魂都象是飞上了天堂,整个人要酥倒在旗奕的怀抱里。可他的心在哭,他的心痛得快要裂了。 0 W2 s4 U2 K6 Y+ j
“旗奕,我爱你……虽然你曾那样对我、虽然你是一个罪犯……可我还是爱你!…… ……我骗了你,我让你这样伤心。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吧……” EFa"B$
2 F' }  i+ O2 N5 O室内灯火通明,韩玄飞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地等着一早就被专案组叫去的旗奕。他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想着到目前为止的这个案子的情况。
5 n% l* I: }4 M5 h! w这段时间调查陷入了僵局,纵横有关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人泄露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逃得不知去向的旗扬身上,其它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 |/ H$ P! ]1 T7 q$ W3 |8 M整个案子的消息全被封锁住,报纸、电视上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各方面说项的人源源不断,警方和检察局的有关人员家里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电话更是不停歇地在响。 : R8 `7 r) u6 p/ j
当初旗扬决定自己主外,旗奕主内,就是为防万一的周全之措。保住旗奕,就是保住了纵横、保住了翻身的希望。只要让案子成为久拖不决的旧案、老案,再以纵横的力量,以金钱、以关系,来慢慢渡过这一关。
' w- ^( K# |) b. O* C- j. V5 i" d# N而且他们一定能渡得过去。# g7 S( h3 N! A/ `% t$ x
5 A6 b8 s8 L  I' d.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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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整个小镇的警匪枪战,竟硬被压下,不让提起。专案组的同事们不仅被人说项,还遭到威胁。 5 _! K8 S2 ^- V+ R
上面已经有人放话,说纵横愿用巨额金钱来补上旗扬走私对国家造成的损失;既然没证据证明旗奕参予了旗扬的行动,就不能乱抓好人。只要把旗扬列为国家通缉犯,全力缉捕,并将抓到的人判以重罪,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 a/ x  Z% \& U7 R& a0 x1 p
那么大的一个走私案、死伤多人的枪战,都是旗扬一个人带着心腹暗中干的,其它人全无一点关系! 1 {; H% G/ K2 }( u$ E
韩玄飞不禁摇头,这样也说得通? 5 [4 ]8 J2 V1 r5 Q
可是找不到突破口。 2 q" s9 _! X$ b, ^$ F1 h3 o
纵横整个都被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本真正的账本;也没有人说出做那本账的会计是谁;找到的账目全是干净的,合法的。
+ L( [! ^( l3 C1 A0 Z4 B/ |看到那些顶住巨大压力,坚持调查的同事们那急剧削瘦的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韩玄飞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原先的想法有误,就算是现场抓到旗扬,旗扬也一定会一肩扛下所有的指控,不会拖累整个纵横、连累旗奕。   _) d) E2 e, h4 \
该如何才能找到那本账本,把纵横置于死地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旗奕相信,警方已接近了那最关键的证据了,让心慌的他主动暴露出账本的所在地。 9 ~# U( r. U; {$ x1 Z/ N* G
那样,旗奕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 ^' @8 }+ X$ c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明亮的房间。
! j! Q4 u- |/ P/ _. y- W天一有点暗下来,他就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希望让晚归的旗奕,远远就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知道他在等他。他知道那样,旗奕会很开心的。 % [" @6 `% N7 Y5 `; ?3 H
昨天买来的花依然娇艳灿烂,映得满室生机勃勃的。他刚刚才把有点烂掉的根部小心地剪去,换了清洁的水。
8 g2 C) G) L/ i$ ?* w烧好的菜摆在桌子上,已经都凉了。可他不愿意端到厨房去,他想让旗奕一进门就看到花、看到桌上的菜和等他的人。 0 ^. a1 x5 K2 Z0 c# t  k
他全心全意地做着这些,根本想不到这太象是一个妻子在等待迟归的丈夫。直到一切都很完美了,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了,他才歇下来。 9 H4 e) k* d% h  ?0 U
一停下来,他就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调查的事。他很不想去思考如何才能抓住纵横的犯罪证据,如何才能抓住旗奕!可是他不得不想,而且还想的很细致、很周全。 2 U" `- C$ E& V. c
他坐在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家里,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一切。
: B! Q% E/ }( V( w6 a( P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的韩玄飞,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没有一点怀疑自己对旗奕的感情,却也完全肯定自己会尽忠职守的把旗奕逮捕归案。( M& c- o6 y1 J% G* y; M5 b
他常会想起旗奕满溢着深情的眼睛和对他扬起嘴笑的样子。; R, z3 q  L% z  l: g; l
他还能拥有这样的旗奕多少时间? ' m/ \& o# P* m; `, I3 ]
等到真相大白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惊骇?不能置信?痛恨?韩玄飞简直不敢想下去。
# u+ `$ ~' Y5 R' V$ X0 g% m4 J到时候,旗奕一定会每天每夜的在痛苦、自责,痛悔自己放错了感情,痛悔自己害了亲如一家人的兄弟、害了如此疼爱他的哥哥......他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吗? : l$ O; g2 V3 P& n
睡觉的时候,他总是要抱着我。伸手摸不到我,他会醒的......看到空空的四壁,他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哭? 5 j/ E) G# u* M$ V' @
他一定不会爱我了,他一定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 c9 p. d# N$ x! D$ u3 }
不管我是如何的爱他,不管我是如何的忘不了他,他都不会知道......他都会一直恨我..... : {' Y3 i# B( F2 ^* w* d. ]
他不会再爱我了,旗奕不会再爱我了..... 5 `) q8 Q+ O, T& U5 _
这个想法让韩玄飞整个人痛得缩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 H, t6 Y9 u, \$ f! ]2 [5 J2 O
千万不能哭出来!该死的!会让旗奕担心的!不,会让他怀疑的。韩玄飞急忙冲到窗边,大口大口地吸着微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 |: v  m8 H. X他苦笑了一声。人前人后都从不流泪示弱的他,也有今天。 8 K2 S& [: y2 v2 g) I4 x& C/ k2 @/ k% v
“我回来了,玄!”门口忽然响起了旗奕的声音。韩玄飞一惊,他有点慌乱地站起身。
6 f: K8 a" }, u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伤感,让旗奕心疼。
" G. Q/ q6 w! K& _% A6 B他走过来,轻轻地把韩玄飞抱住,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细细的吻落在韩玄飞的脖间:“没事的,会好的。你放心,没什么我旗奕做不到的!”他微笑地抬眼看着韩玄飞。韩玄飞心痛得都快要裂了,他紧紧抱住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
, x! f5 b! z1 N1 |9 C) Z辗转的吻象是无休止似地持续,没有人舍得放开对方。旗奕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让韩玄飞益发痛苦。
$ S2 u2 f8 J7 d他不想失去他.......他真的不想...... 7 j# M4 n, {. _
可我怎样才能永远拥有你?我如何才能不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背叛自己的职责而拥有你呢?
# f$ B/ K% A" D, u  S3 x: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整我?把我们放在如此极端的两面?
! {$ J4 l! J* d- p3 A* `! a他太痛了,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韩玄飞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旗奕的身上。 ' R! o! J" d4 B5 _# k) j
一把抱住那无力的身体,旗奕担心地看着韩玄飞,“你没事吧?他们今天为难你了?”
, q( b. K# N2 ~" k: y韩玄飞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没事吧?” 3 L8 `) d4 n  T+ u
“我没事,”旗奕重又亲住韩玄飞的嘴,好久,他才喃喃地低语:“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那种调查太折磨人了,”他扶正韩玄飞的身子,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每次快要被他们逼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回来见到你,就能抱住你了......” 5 k) v6 I# Z8 u. ^
韩玄飞心中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睛被涌出的水气充满。他转过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旗奕温柔抚摸的手,让他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5 N' u( y( \& j8 G! L“菜都做好了,热一下就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出来就能吃饭了。”他只好急忙逃进厨房,背对着旗奕,把菜放进微波炉里。
# O* K( `) {+ Z/ @. S; F“好吧,那辛苦你了。”看到韩玄飞为自己忙呼着,旗奕幸福地微笑着,一整天的阴沉和疲劳,好象一下就消散了。
7 W. Y% j2 q. f7 ?- {回家真好,能再看到他的玄......
! a: e9 Z# w7 L7 @4 m% e旗奕一离开,韩玄飞立刻全身懈了气似地把头靠在墙上――他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抱着旗奕痛哭,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拼命求他原谅的...... ( Q. G8 d* r$ D
韩玄飞的心一惊。 - n" P& v% n# }/ g" x9 s' `
他慢慢立直身体,关上微波炉的门;再把炉火打燃,热着已经墩了好久的汤......
  B. [4 F% ]4 D1 z0 ~“韩玄飞!你若因私废公,忘了对方是一个罪犯、忘了惨死的同事、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你就XXX不是人!”
7 u7 K) e, c" l- z" ]/ j; v$ b3 J“玄,最近事情不太好!我们内部有内奸!旗扬出事和警方能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都是他干的。”
& i1 Q# V2 c+ w' m  A0 |韩玄飞的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 p) b) \9 ?: K7 z# ~' r“可是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还没有人能把我旗奕骗得如此惨的,他是第一个!” 1 ?2 \+ I. p, v
“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事情不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机吗?”
* T' b( J( V- S8 j“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转。你放心,他赢不了我的。”旗奕一口喝干杯里的酒,“但还是得小心!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了,连那本账本都知道。警方非常肯定那本账本的存在,现在询问和调查搜索全往那个方向进行,这样下去,找到那本账本是迟早的事。” ; A6 M) ~$ N4 l1 B) j2 m2 ~
“那你想怎么办?”韩玄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可他的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2 t! Y7 Z% |: ?" \! e他的策略成功了!旗奕果然忍不住要把账本暴露出来了!
. _1 b7 i4 R9 F3 b- a! _2 l! q“那个账本是留不住了!还有那些和各个官员往来的记录。虽然毁了实在是很可惜,可是现在也没办法了。”
1 O& c" O9 q  R“毁了那些记录,我们还能让他们去为我们卖力吗?” 0 v) O! ~" E( e# s) T& N+ x
“那些只是记录我们给一般官员的钱的金额和要他们办的事。还有一些中央级官员拿我们钱、和我们合作的证据,那些东西我不怕他们搜去,照样留着。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得赶紧把那账本毁掉! 9 M# P! X/ ~6 M; {$ T" W4 W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在没有找出他之前,我不能随便让人接触到那本账本。我被警方监视的太严,不能随便活动!没有办法自己去做这件事。 / o3 W- U; l  o8 n
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和忠叔!你是新人,警方没有花太大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忠叔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没用老管家,对他也不太重视。”
/ D$ }1 P3 {% _% d$ d% d( N“忠叔可信吗?”
9 @6 l' a: m" R# U“他是我们家的邻居,孤伶伶的一个老人,看着我和旗扬长大的。我小时候旗扬外出打工时,都是他照顾我的,他就象是我的家人。他绝对没有问题!
+ M9 w2 y9 c' R* B; ~6 G明天你们分别出发,小心后面的尾巴,在国际贸易大厦的底楼和财务见面,然后一起去拿账本,当场就销毁它!毁了它,我们就安全了!”
# N6 v( `2 m: O旗奕有些担忧地看着韩玄飞:“我不想你冒这个危险的,可是我不相信别人!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 V$ p4 K1 `8 _" Q; T: z- u7 ?9 Z4 O
韩玄飞心酸难忍地看着旗奕。
6 f( A9 \% A$ {9 s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
' F8 A$ B2 a  j- y( T5 |! P我就要失去你了,可我这么的爱你,我好舍不得你......明天你就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如此温柔地看着我了。 ; Q: e$ Y9 n" I3 X# |. H5 z
过了今晚,我就会是你今生最恨的仇人!
- M0 H4 C( {8 c0 ?+ e  Z$ K6 B可你仍是我最爱的人......我非常爱你、非常爱你,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了。
+ X- d, _1 V2 C& \1 q. @1 J5 m; W" g& i他猛地抱住旗奕,把他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 n8 |3 |) c/ M" s! C; |旗奕一直吻着韩玄飞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 [$ i$ T  r4 f! L; }' `“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 1 X! E7 U  x" F; C9 v3 G
韩玄飞抬头吻住旗奕的嘴,把那句切割他心的话堵住......
; X  Z% h: u1 c. s+ f- r- L( K/ G不要想一切,让我们在最后的一晚狂欢吧! 6 {' X7 M! `( Q% M$ O% {5 R; e' ~
韩玄飞松开拥抱住旗奕的手,静静地凝视着旗奕那英俊的面孔,手一推,把旗奕推倒在沙发上。   O& l2 v/ H, [3 w7 ?/ l$ l; ~
他退后一步,在旗奕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旗奕的气粗了,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色情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玄飞的每一个动作。' l( _8 H5 C8 ]( Y
在旗奕贪婪的注视下,韩玄飞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他难堪地别过头去,不敢看旗奕,站在那里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才咬着牙,继续用哆嗦的手褪下长裤......内裤......直到自己不著一缕。
7 G7 m# x6 {9 `3 s* B: [他赤裸着身子慢慢跪在旗奕面前,把他裤子上的拉链拉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 $ X  n/ f3 }7 M  {1 g$ r7 u/ |
他用尽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用嘴取悦着旗奕。
( v" Z- P0 `! g  t; F& W. u感到旗奕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韩玄飞的呼吸不禁也粗重了起来。想要旗奕的念头一步步侵占着他的理智,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种声音:“想要你、想要你进到我身体里来......”
2 |; C, H5 m* p/ O他边努力地为旗奕口交着,边忍受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指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当手指艰难地插入时,一阵电流狂袭过他的全身,他无法忍耐地吐出嘴里的分身,伏在旗奕的腿上低声呻吟起来。 3 ^8 ?7 Q2 B1 I" E- x- f
旗奕的呼吸更加凌乱了,他抬起韩玄飞的脸,自己用手把分身强行塞入他的嘴里,主动地前后移动腰部,让那粗大的东西有节奏地进出韩玄飞的嘴,直插入他的喉咙。
+ G7 a4 g/ S! t6 f9 k7 K! W) c$ v韩玄飞完全发不出声音,呻吟全被堵在喉咙。可他的手指仍在自己的甬道中抽插着,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已完全涨大的分身,上下搓揉着,用两只手同时在操弄着自己。
6 I2 I& B- i" M4 s$ Z, T7 r如此淫荡主动的韩玄飞是旗奕从未见过的,他被这色情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
, s& @  h+ `1 ]( F2 b5 a4 ~7 D猛地抽出韩玄飞嘴里自己那快要崩泄的东西,旗奕粗鲁地把他推倒在地板上,脱掉自己的裤子,拉近他的腰,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小口,一鼓作气地把那硕大的粗棒直顶到韩玄飞身体的最深处。 2 K# j% E" I6 f& R+ M  A
直接进入的疼痛让韩玄飞闷哼一声。
: p) R6 t- B6 A6 T& S听到韩玄飞的痛哼声,旗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韩玄飞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回手把旗奕的臀部按向自己,用显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叫道:“快!不要停!我喜欢你粗暴!”
% X3 D8 X1 {* ?4 c8 x5 @旗奕一听,立刻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韩玄飞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脆弱的肠道里,兴奋地听着韩玄飞几乎控制不住的叫声。
6 ^  G. H9 _, G旗奕猛烈的进攻让韩玄飞一时间腹如刀绞,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感、什么是痛苦。他很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的全部,这个念头强烈得几乎要让他疯狂。他一遍遍地叫着要旗奕再猛些,一遍遍地把自己的身体回撞向旗奕,他要旗奕更深的进入,他要和旗奕溶为一体。 $ i) e" d  P# R: @
磨擦几乎要燃起大火,韩玄飞内部的火热让旗奕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他使出全劲重复着穿透韩玄飞的动作,看到血丝随着他性器的抽出而显露,但他已经是想不到什么是温柔了。
8 y% m+ M6 N  K; ]  d“啊!啊!啊……天哪!天哪!”被旗奕捅得要瘫倒在地上的韩玄飞仍在一直叫着:“求求你快点!再猛点!啊……旗奕、旗奕……”被他的话激起漫身烈焰的旗奕,一把拉起韩玄飞,就着自己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墙壁,死压着他的身体,从下往上继续进行着贯穿的动作…… 0 ]: J% H0 ~/ ~2 X" d* m
随着旗奕强力的撞入,韩玄飞整个人被他顶得高高抬起。他仰着脖子,象快要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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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体被毫不留情穿透,前面的分身被坚硬的墙壁来回磨擦着,痛和快感在他身上同时激烈地回荡。韩玄飞脑中一片的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激情淹灭。此刻的他,和旗奕是一体的。他拥有他最爱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和着他的脉搏一起狂舞!
* z5 N) [! R) S" \: A当欲望升至顶峰,火热的液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得到一刻的缓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保持着原势不动,拼命地喘着粗气。   D  k9 ~- z, b& P# @7 {4 |- E
缓过一口气的韩玄飞回过身来,盯着旗奕的脸,抱住他:“你今天一定要把我干晕过去,否则我不饶你!”他捧住旗奕的脸,用嘴覆盖住他,两人再次激烈交缠着。
1 h7 p2 D$ j! ]; L他疯了!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可他就是想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旗奕,他想要旗奕……
+ U& q) M; P0 X& C“我会把你干到昏过去的,宝贝!”话音未落,旗奕就抬起韩玄飞的一条腿,再次穿透了这付他爱到骨髓里去的身体。: {, ?. S9 w9 N
他让韩玄飞离开墙壁的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的结合点上,从没被碰触过的地方被残酷地刺入。
% b4 o! y" H* k0 V  j3 U; A悬空的体位让旗奕的利刃更加深入地捅进韩玄飞的身体,让韩玄飞感到那凶器象是要贯穿了他的全身,再从他嘴里直接穿出。他浑身激烈地发着抖,不顾羞耻地随着旗奕的每一次攻击而狂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正在侵犯他的男人的后颈。 ! I" e* B# H; Y! w
旗奕用有力的双手支撑着韩玄飞的全身重量,兴奋地低吼,用尽全身力量狠命干着怀里的人。
, b+ Z9 H  A2 ]- X被激烈贯穿的韩玄飞终于无力地瘫在旗奕身上,旗奕也经不受这个重量而倒下,两个人滚到地上,可两人交合的部份却一刻也未停止地继续进行激烈的活塞运动,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7 J8 G  T: j6 {旗奕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了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韩玄飞也在旗奕最后的冲刺中被带上愉悦的高峰。
, F% H$ Y  ^4 J, `, Q旗奕退出韩玄飞的身体,软下的分身沾满湿热的精液。让旗奕惊讶不已的是,倒在地上的韩玄飞竟倾过身体,不顾他的脏污,一口重又把那软掉的分身含到嘴里。 0 @! j  k% F, F: P
旗奕吃惊地强力拉开韩玄飞,看到他的嘴角沾着带着一点红艳的白色液体。他询问似的看着抬着头的韩玄飞,韩玄飞深深地看了一眼旗奕,重又把头埋进旗奕的胯下。 0 b9 }# z8 z- X) Q: b  _0 u( g
旗奕直喘着气,看着他仔细地把他分身上的残余精液舔干净,又转过脸把自己的睾丸含进嘴里套弄。受不住刺激的旗奕向后倒去,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个疯狂的举动带来的巨大快感。 3 G8 x8 D, W4 z
当那舌进入他的后面时,旗奕惊叫一声。可韩玄飞听若未闻似的继续着他的动作,那湿软的舌头尽可能的伸进洞口,扩张它,在洞壁上打着转。
1 I2 A& `' n- b: [% T旗奕被弄得气不成声地说:“别、别……不干净的,玄,别这样…… “韩玄飞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还变本加厉地用手掰开旗奕的臀瓣,让自己的舌更深入的在穴道里舔弄。  A$ W% E& p* o  x% N8 m
灵巧的舌卷起,轻柔地伸入那紧闭的穴口,在穴道中游移舔弄。它的速度渐渐加快,在张开的甬道中进进出出,蠕湿了那干涩的内壁。 . Z! `' d% G" L( k; P
韩玄飞停止了在旗奕胯下的动作,俯在几乎要失神的旗奕身上,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旗奕从残酷的快感中清醒了,吻了吻韩玄飞的唇,叹着气说:“来吧。” 5 d& G& |5 U& Y
他把韩玄飞拉进卧室,两手撑在窗台上,张开双腿,等待着韩玄飞的进攻。2 w  S& L% @; v0 p6 J; Q
韩玄飞把沾满润滑液的手指伸进旗奕的后穴,进一步滋润它。等到它充分的柔软后,他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一点点地推进旗奕的身体里。 / e1 u- z7 t% R+ V2 t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韩玄飞的整个分身。他感到了旗奕身体的脉搏跳动,带着他身体的一部份。 % g' ?. [8 j* `; f* t, F
他亲了一下旗奕的背部,随即展开了他的掠夺。巨大的冲力让旗奕猛烈摇动着,几乎要站不稳。可他仍尽量的高抬起腰,好让韩玄飞能得到更大的快乐。
% l; O1 N6 Y% ^在狭窄后穴中的激烈磨擦,让韩玄飞在强仰住的喊声中迸发。他全身抖动着,感到自己的热情断续地射入旗奕的体内。 - ^  ^8 X-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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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玄飞仍在高潮的恍惚中时,旗奕已经反客为主,脱开韩玄飞的钳制,转身推倒韩玄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先前的湿润,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
& j& s+ x% [( k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到来。后穴被猛烈的抽插,前方还在喷射的分身被上下搓弄着,韩玄飞失声大叫,整个人在床上拼命扭动着,想摆脱这个过份强烈的刺激。
5 B% A5 h4 _; S. [- t可旗奕的执着进攻让他只能发出近似惨叫的喊声,分身不停歇地射出炽热的精液。他被旗奕操弄着已经神智不清了,他颤抖的手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旗奕:他真地要被旗奕干死掉了。
  `5 |1 A+ U: ]“奕、旗奕!你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你这个该死的,你要把我捅坏了!天!啊、啊......”
8 }4 D! D! v1 w) d' `“你不是要让我把你干晕过去吗?你现在还很清醒嘛!”旗奕邪邪笑着,猛地高高抬起韩玄飞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继续他那残酷的折磨。 , u! A9 Z) B" ^8 q0 p' G
“你、你......你要干死我了!天哪!啊......” : }: T2 d4 V: x
韩玄飞喷出最后一滴精液,浑身瘫软的张大着被旗奕放下的腿,眼神涣散地看着窗外,任旗奕猥亵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精液涂到他的身上。
" }) D: V2 Z$ S3 i6 W+ T“天啊!你真的是太猛了!我都觉得要被你捅穿了。”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 ~# u8 K2 W6 v4 d: ~+ p9 N( [“是吗?你满意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过,看样子,我的努力离你的要求还差那么一点,宝贝,让我们再一起疯狂吧!” # x& K% ]0 {. C7 H+ Z8 z* Q, A
韩玄飞惊得瞪大眼,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真的是有病!可他还来不及制止旗奕,那粗大的东西又插入他那红肿的穴口,开始了在他体内又一次的肆虐...... . p$ q% P' b+ ^! A8 `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喷发后,韩玄飞连床单都无力抓住,只能任旗奕恣意地摆弄自己的身体,叫都叫不出来。
* p* H; {' h+ H  p! o8 a9 A! Y在旗奕的低吼声中,韩玄飞觉得自己好象也达到了高潮。可还不及他确认自己的感觉,他就陷入了黑暗世界里 ;
* K4 }# b( F! l韩玄飞熟练地开着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 `3 g# w: n6 _5 b9 ]7 y窄小的脸和总是瞪得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象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意有断裂的危险。质量不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好象是二十元一件的地摊货;细薄的头发被很小心梳得十分的整齐。
4 n  [8 Y: ?: B6 L5 Z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老实、很谨小慎微的人,就如那些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骑车上下班的小职员,只会安份守纪的过着小日子。可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就是那个让警方深感神秘、却一直找不到的纵横财务。
7 W$ t* V8 [4 a, G. n' p2 z, G- v此时的他神色慌张地来回绞扭着双手,从那紧张得青筋直跳的手背和冒着汗的额头上,看得出他是非常的紧张。
" _2 {: q( V2 w韩玄飞暗想,账本和这个家伙,两者得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把这种人抓到警局里,让人吓一下,一定是什么都说出来了。
& d* s9 Z* h5 ?可一切还是等见那本账本再说。
1 n+ j' z" m/ R  D6 D  @; ^韩玄飞从车窗里看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今天的事情一办完,他就可以溶进这些平凡的人群中,恢复他的正常身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 v' a% ?, y9 v) `8 ~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隐瞒身份、不用再说慌……
% K0 R6 k. D" @. g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9 B1 k/ }) E( |+ K3 n& `“在前面岔路口拐弯!”韩玄飞的恍惚被打断,他看到那个财务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 @8 ^7 O, \) X+ E8 M1 E
“开车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韩玄飞没吭声,按他说的方向拐了弯。 & D9 E; i2 y4 o- g
车很快就转上了盘山公路,不久又转进了一条石砾铺出的小路上。
6 B" D2 J/ ?* ?, x0 I小路弯弯曲曲的,尽是沙石泥土,有些地方都快被伸长的树枝遮得看不见了,却是十分的平整。他们坐的面包车很顺利地一直开到一幢小小的别墅前停下。
2 _3 s9 B7 |, ]5 L& P这座风景秀丽的低山,是这个城市有名的别墅区,有十几幢这样的别墅分落其间。别墅间相隔很远,都是躲在绿树丛中,十分的隐密。
9 h  ]: M8 U# x5 p而这幢房子在树木的遮掩下,几乎和整座山溶为一体,更是难以被人发现,韩玄飞不禁暗叹旗奕他们真是会找地方。
1 E* J% A- `% P9 A  E在那个财务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那个瘦小男人转着门上的密码锁,左右扭了几下,插进一把锁匙。他抬眼示意韩玄飞,韩玄飞拿出旗奕交给他的锁匙,插进另一个孔中,两人同时一转,保险柜的门开了。
6 A" Y2 @% u* i韩玄飞看到保险柜里,有着大量的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
0 Z. X& \" |( E( a% o/ w; W在那个财务透着紧张的声音催促下,他还来不及为终于看到了这个关键证据而激动,就忙着把它们搬下楼。 ) c" }/ M2 E" q% Y
忠叔先一步打开壁炉的火。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三人微微流汗的脸。
9 i' Q* V9 I0 F9 w' k8 T. B韩玄飞站在三人中间,正对壁炉。忠叔蹲在边上,因不习惯,他把从车上带下来的枪放在身边的地上。那个瘦小的财务,站在离壁炉稍远的地方,不安地盯着那窜起的火苗。
6 d1 |/ J; E0 C; C" }等炉火烧到最旺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忠叔立刻动手,要把那些账本丢进火中。可当他要拿起边上的账本时,竟没有抽动。 6 G4 D& q1 o6 z& M
他立刻下意识地去摸放在身边的枪,也摸了一空。 1 ^$ h+ R2 ^# w$ f$ ]* H* J+ O$ ?4 D
几乎同时,他听到站在一边的那个财务发出一声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X: p3 }' Q/ y4 t$ G# W( h: H
忠叔惊骇地抬起头……他看到韩玄飞面无表情地端着枪对着他,一只脚正踏在那些账本上。忠叔的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财务。, \1 }/ a! E9 O/ ?) x  @
此时的财务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发着抖,牙关咯咯作响,好象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 B1 x4 D* M% E* ~4 N  r忠叔再转过头,以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拿枪对着他的韩玄飞。
" ^( `/ b- v. q3 ~& S( B&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劈啪的响声,没有人说话。 ; U5 o  x0 M; W/ }8 ~# ^" [
忠叔终于明白了,韩玄飞要夺账本!他要把这些账本交给警方!
/ G1 U, q7 V( s! I* I: E他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玄飞:“你、你……是你出卖了我们!……你竟然背叛小奕!”他因极度的气愤和痛恨而全身颤抖着,象是要随时扑上来似的前倾着身子,“你竟然会背叛小奕!他对你这么好,这么相信你!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而你竟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你还是不是人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过大的嘶喊而变得沙哑,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现在的他恨不得把韩玄飞碎尸万断,他要杀了这个绝情的家伙! ' x1 {/ R9 G7 q+ Q6 r6 {/ Y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直在全心照顾着旗奕,也照顾了他的人,端枪的手不禁有点下垂。 6 N" F1 R/ t( `" v
“忠叔,你不要乱动!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没参予他们的犯罪行为,最多是一个知情不报。你老老实实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2 D4 Y0 v5 q' V7 k# m5 Y# I
“你为什么背叛小奕?你怕坐牢是吗?你出卖他换你的自由?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扬扬,害了那些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叛徒!旗奕那个笨蛋,竟爱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这个婊子养的!”
4 m2 a+ p. `+ c6 S7 X/ Y, g“够了!你住嘴!这不存在什么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警察!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 , w2 K* R' h% R  S
“你是警察?”忠叔一下呆住了,“你是警察!”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的小奕他竟爱上了一个卧底!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他有气没力地说着,之前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
2 o, u) n5 R' b“对,我是警察!是卧底!忠叔,你会没事的,我保证!我不想伤害你的。”韩玄飞放柔声音想安慰这个受到巨大打击的老人家。
# Q5 q% I( B, \$ m7 F0 V4 o忠叔象是没听到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小奕会伤心死的,这会毁了小奕的,会毁了小奕的……”
5 _) l; z# w9 X5 J. m$ i3 z韩玄飞痛苦不堪地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呆呆地看着流着泪的忠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4 t6 {- m. s4 k1 Q$ o. f% F
“忠……” % R1 k9 R8 r, @3 R$ N- v5 _
猛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就把他扑倒在地。韩玄飞大惊地回头一看,骇然发现扑倒自己的居然是那个瘦小的财务!他一直在边上发着抖不说话的,谁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 R" D* d% n! K+ _
韩玄飞立刻想挣脱他的制箍,可那个人象是临死濒击的人一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手死命地抱住韩玄飞的腰,让他一时无法摆脱他的压制。
; l( X9 k$ w. |" }( [) Q* ^# {“你放手!我要开枪了!”韩玄飞冲着那个埋头抱人的家伙大喊,那人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用全身的力气抱住韩玄飞,不让他起身。 " q' [: o% ^+ I6 ]; t9 E8 I
旁边的忠叔咋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乘这个机会抱起地上的账本,转身狂奔出门。 & s3 M$ a, t# B. W* |. Y+ e, F- h
韩玄飞不愿开枪杀他,情急之下,用枪柄猛击那人的头,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也无力支持,倒向一边。 - r3 z  m% g( W5 ^2 `
一挣脱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韩玄飞立刻跳起来,冲向门口。 . ?0 w3 Q; w' q' l1 b% J: [: X
一出门,他一眼看到,忠叔已把账本放到没熄火的车上,正准备开车逃走!
6 t+ e  @; x! Y6 y: j* W“站住!别逼我开枪!”韩玄飞用枪指着忠叔,大喊!
7 o( r  x$ D' u忠叔回头看了一眼韩玄飞,不顾他的威胁,径直开动汽车。 / |: ]3 w3 u; b1 S1 C+ {
“该死的!”韩玄飞被这一变故气得要死,眼看车就要开走了,逼不得已,他开枪击中一个轮胎。 9 w- N/ J1 f" F9 ^/ N8 a; }
带着一只瘪轮胎的车子仍歪歪扭扭加速地向前开去。韩玄飞再一枪,又击中一个轮胎。
( u6 I3 N% F& X" C4 I0 {( h2 ~% ~两个轮胎都瘪掉的车子失去了方向控制,却仍挣扎着向前开去……
# e" B/ i1 J9 g0 W$ [6 ^; \3 o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铃声。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忠叔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韩玄飞不再开枪阻拦,任忠叔开着车歪歪扭扭地试图逃跑。
7 U+ V" M3 Q6 ?6 s突然,一阵刺耳的机器磨擦声传来,只见那破了两个轮胎的面包车大震,发出尖锐的声音,象疯了一样直撞向路边凸出的山壁。! F- [9 g; K3 i  V7 J
“轰!”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强烈的爆炸气流猛冲向韩玄飞,震得他只得趴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8 `; ]0 ^- Y. B
在浓烟中,韩玄飞勉强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只见那里已是一片的火光。( P* p- m; I5 R# a
韩玄飞爬起来,踉呛了两步,咳着嗽,看着那辆汽车已被烈焰笼罩-------冲天的大火烧毁了一切,一地的焦黑残骸,什么都没有了!
2 s* L# |- G( J" [韩玄飞又惊又痛地看着面前的惨景――忠叔死了!他为了不让那些账本落入警方手中,他选择了让自己和账本一起毁灭于大火中。 $ L* ^0 z7 f9 S$ R7 h
刺耳的警铃声逼近,惊醒了呆立原地的韩玄飞。他急忙转身跑回楼里,他不能让那个财务跑了! " W8 ]2 g2 F' i. S7 q. s) C
他刚进门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拼命抽泣的人,用颤抖的手握着电话……他知道电话的那头会是什么人。
+ s+ z3 V' [' ~" R韩玄飞像是僵住了一样,浑身发软。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露出慌恐的样子,让自己还能站在那里不倒下。但,巨大的恐惧疯涌冲袭而来:真相大白了,该来的都来了!旗奕!旗奕现在会是怎样?是痛不欲生还是恨得发狂?他无法让自己迈向前一步,他只能呆在原地,看着那个在抽泣的人。
+ q2 d! [4 P; ~5 P好不容易,那个一直在哭的财务总算开口了。他边哭边说:“我不会对不起奕哥的,要不是奕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是他救了我!救了我的老婆、孩子!”
% ?) D, t" ^1 i0 _) k( t4 {: {韩玄飞愣愣地听着。他的心好象被掏空了,那个声音很不真实地在周围回旋、忽远忽近。他必须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 b. E- d5 z; w* W“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奕哥的。我知道自己胆小,我知道自己胆小……”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人慢慢地往地上倒去……
- [4 t1 w2 V# V* Q“你怎么了?!”韩玄飞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倾倒的身体。黑色的血,从那个发青的嘴角流下,脸、已是一片的惨白!可泪还在流…… 2 T: m' `$ q, ?+ a+ E9 d
那个瘦小的男人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死死地抓着韩玄飞的衣袖,象一个怨毒的厉鬼一样瞪着韩玄飞。 & a) r4 u7 x' a; M6 v) J- M4 Q
渐渐地,他的力量消失了,他松开了紧纠着韩玄飞的手――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韩玄飞把他放倒在地上,伸手合上了他仍然瞪着的眼……
. [* {! K4 o$ _5 ?* h% |掉下的话筒在他面前摇晃着,连接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韩玄飞哆嗦着手,拿起那个话筒,缓缓地放到耳边……一片的寂静,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 f) P( w- s) F. c“韩、玄、飞!” 4 r1 t+ {' S- ~& L
……. 9 p! r9 J" ?4 a! j6 W
“匡铛!”一声,韩玄飞象触电似的把电话扣上。他不敢听、他没有办法听!那声音……一字、一字,带着心最深处的悲痛,带着淋淋鲜血,惨厉悲凄…… " L& \  E2 B5 o" Y
“旗奕……”韩玄飞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旗奕……” ; d4 o0 ]6 a6 c7 g( o: Z% h  O, o
凄厉的警铃声盖住了韩玄飞痛苦的声音,他靠着沙发,看着自己的同事跑进房间。焦急询问他情况的声音、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只有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有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看他的男人占据着他全部的意识。
7 w, }2 \* S( n/ k7 ^# A“旗奕…….”
# l* q+ \% w$ q警方从楼上搜出了剩余的账本和资料。虽然大部份的证据已被忠叔销毁,但现有的资料也足够把纵横和旗奕置于死地。
5 s8 R4 P/ ]4 ]0 u5 T7 ]同事们兴奋的欢呼声和热烈的拥抱惊醒了失神的韩玄飞,他看到大家那么激动地神情,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的喜意。他微笑地回应着大家的祝贺,口里说着谢谢的话语。
. o7 K9 J1 a. Z6 ?- O. S0 v/ y忙碌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韩玄飞回到了离开了近两年的宿舍。他打开房门,揭开遮盖床的布,慢慢地坐下…… 0 x" F1 R  W% W. ?2 ?1 s
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俱,这间他住了一年的房间,到处透着一股陌生冰冷的感觉。白天的忙乱让他无暇去体会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 % Y" C7 Y" y, [- U
直到现在……他一个人,在没有旗奕的房间里…… 2 U$ d* D) {; |3 }' X
没有旗奕……
9 b6 i3 h" P) q' @8 q" E  \韩玄飞感到一股刺心的痛,痛得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0 B; ]7 @. R$ }$ m
旗奕!
" b1 T6 D) A& w2 f: e9 Q- ]旗奕!
% `( n2 _* A1 [- O韩玄飞一直拼命吸气,想分散自己的思想,但是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 Y1 D3 A  R# z+ j旗奕!
! j8 Z; W* t6 u6 p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韩玄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头,恸哭失声……
) D1 P# J% y  Q; y) W旗奕逃走了!在他们找到账本的时候,旗奕已带着手下消失不见。据说,有人看到他乘当天的航班,飞离中国。 8 |8 j( ^' V% W
在登机记录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其手下的名字,警方断定他们一定是用了假护照上的机。旗奕并不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更由于此案被封锁消息,也给他们的逃离造成了方便。
& P0 d5 M! i% W, K) E4 T5 ~0 h$ a韩玄飞知道旗奕有好几本不同的护照,包括他自己,旗奕都有给他准备另一个身份的护照。只是没想到旗奕的行动这么快,在甫受到打击的同时,还能冷静迅速地带人逃离。
' S# `4 L& |' n+ J, G! R* k/ \/ O, I+ [是啊,那种人才,天生的领袖人物,不会那么轻易地认输的。自己曾那么的幸运,被那个如王者一般的人爱着,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着……
, D0 s4 _# f& Q9 _, N0 e9 J3 ^$ v也许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韩玄飞的心就象要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 O* H& F) s* L5 ]9 Y+ B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埋头于此案的后续工作。他没日没夜地忙着整理证据,提审涉案人员,甚至出庭作证,不让自己有任何能闲下来的机会。他脑子里全是案件、案件、案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倒头就睡;醒了,抹把脸继续工作。 * ]' L5 }# o  W- s5 H* Q8 {8 a
太过繁忙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身形急剧削瘦。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劝他休息一下,他也置之不理。 . ~4 ?9 z' t0 n! w2 G8 O* A# T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只要他稍稍停下来,只要他累得不得不喘一口气,那种疯狂的想念、那种要逼死他的绝望,就占据他整个的人、整个的心,让他呼吸不了,让他痛苦欲狂…; Y! n0 H' q: R/ ^, W! ]9 W
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过重的劳累,终于让他在一天,加班至清晨的时候晕了过去。再也看不下去的同事,硬是把他架回宿舍休息。 & U' Z2 T+ g9 X5 r1 O3 D5 r
可他睡不着,他的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可头脑就是清醒异常。他无法平静下来,只有那个名字,那个人,在他心中、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见他,他想他的怀抱、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 N5 e! Q* C; l% t( }
为什么这个痛苦怎么也不能减少一分?不是说时间可以让记忆模糊吗?两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却是越来越强烈?
! R" `+ G6 M: S2 k; S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 e0 p6 y( |2 K9 T. P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到你……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入骨吧!那来杀我啊!杀我报仇啊!
4 ^- K  U: n4 m% Q6 H6 W) E# b( f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杀我? " N( w- g0 E' h* y& P/ ]( f
你来亲手杀了我呀!让我能再见你一面……让我再见你一面……我真的是好想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就一面……
6 \% o/ U& j2 j) I. ]! P" j旗奕…… 7 p. I( Y1 v' K
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来杀了我…… % B; K1 X" O. Y7 n$ X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脆弱,根本无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 m8 R; h2 [7 W( G
纵横因走私罪被国家没收全部资产。 ( e1 p3 T% W7 z8 C  m* T
只是剩余的账本上记载的纵横走私的金额并不大,被烧掉的部份又不能拿来做为证据来起诉他们。
- V) B7 ]" [4 [2 R' X. c5 T最后纵横只是被定为一般的走私罪,此案的重心转为追查各级受贿官员。
) k6 w. v7 H1 O搜出的账本和各级官员的往来记录,让反贪局以此为据,逮捕了大量的贪官。从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到省级大员,皆有落网。其数量之多,让人不得不惊叹纵横的规模和旗家兄弟的能力。
6 \. c% B6 N  ~' M* ?5 b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专案组,警方不再介入此案,只是发出命令,追捕逃逸的旗家兄弟和他们的手下人员。
8 H- i) J( P# s4 I但世界之大,无从找寻。他们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留一点的痕迹。抓不到旗奕,让韩玄飞松了口气。他无法想像那个高傲如帝王般的人,蹲在狭小监狱里,被狱警呼来喝去的样子。 " a: C; ], X' ]. |6 U9 o) n6 Z
深夜的都市,霓虹依然闪烁,车辆穿梭往来,过夜生活的人们占满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7 j' V( L& N: }4 ~6 l9 P/ \韩玄飞孤独一人,没有目标地在这不夜城里走着,站在明亮灯光下的阴影里,看着那个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
7 |' s3 e9 v3 M; k# K没有那个人,自己就如失了魂一样的无助;所有的光、所有的快乐都不属于自己…… 9 o# ]' g/ B+ Q
我赢了吗?在你我的对决里。 7 N6 f3 n& p5 D* e+ k) {" z% E
我觉得我输了! 8 p* H8 j! n9 I& t
我连人带心都彻底地输给了你,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
& X7 ]+ ~0 y6 U7 {+ `4 d" Y8 N远处的黑暗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幽灵般地跟着踽踽独行的韩玄飞。
4 L6 W7 Q! v2 N# O6 l4 K车子里的旗奕,透过暗色的车窗,看着那个他曾付尽所有感情爱过的人,而如今却是最恨的人……  
5 z3 b* A* B* p/ w) }闷热的晚风吹过,扬起那单薄身体上的衣袂――-三个多月没见,他竟瘦成这样,不稳的身形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q4 j7 y! h  l1 L, j: d  s# I哼!+ A6 t0 ?3 z/ E  g+ @2 r/ T0 ^$ U/ ^
忙于收拾我们?你就这么的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对付我们?必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韩玄飞,你杀我兄弟,逼走旗扬,让我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厉害!我看中的人果然厉害!整得我们差点统统进监狱! 2 \0 Z) d) r1 V5 @6 N2 s% q
旗奕面带肃杀可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那削瘦的身影……自从知道韩玄飞是警察,他的心就象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他最爱、最信的人……是他带他进纵横的,他委他以重任,全然地相信他……纵横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他,引狼入室!
. z( I, r$ n1 r- u: C是他旗奕害死了那一班兄弟!差点就害死了旗扬,他唯一的亲人!这世上最疼他的人!
, \5 t( _5 @  G; U: y他无法面对那些忠心待他的手下,那些早如家人一般的人。可他更无法面对的是,韩玄飞对他的欺骗!他爱他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了,仍不能打动他一分。所有的柔情都是假的,全是为了骗取他信任而装出来的! , W, W' x: t* i
他无法接受!
6 `9 G, d. C- ~" ~他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9 ^8 Q, |0 W- e% e& B; z9 r# l; x* b……他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俗艳的灯光下,仍是清爽得不带一点尘世的味道……
9 z4 ~8 Z8 j5 O" E5 c, P. [* t我曾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我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 v% X  }& W1 R8 I) A越幸福的假像,撕破后,越让人痛不欲生……
2 d% |" s2 w) A& M这三个月,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渡过来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痛苦、自责、内疚、仇恨……
4 m) A0 ~0 C6 ~# U6 F( K3 Y不可遏制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此时的旗奕,恨不得亲手一分分地把那人撕碎,让他尝尽痛苦地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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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抬起头,看向那辆挡住他去路的车……看着车门打开……
/ N8 p) b5 x* q$ k& L9 w旗奕! ! e! u; d9 a9 Y
他看不到左右拿着枪,静静围上来的黑影,只能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o' R9 ?9 Z) C4 i" P
旗奕!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真的是好幸福,能在临死前见到你!能死在你的手上!
2 L+ O1 X1 X  R) H* c$ j5 D$ A$ m我的爱人……& G) v6 V( Z  k! |9 t  e" z- O/ _
潮气溢满了整个的眼眶,韩玄飞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旗奕。他看得出旗奕眼里那刻骨的仇恨,通红的眼睛象是要滴血似地瞪着他……可他顾不得这些。 ) c: _( `4 `$ z& ?6 t1 ~& f
能再看到旗奕!
, ~7 m3 ~' h- G3 \: A0 r% o! F巨大的喜悦冲激着他的全身―――他死也瞑目了!
) v% g) D; l2 f“韩玄飞!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冰冷的声音象是罩了一层严霜,没有一点的温度,“不得不说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韩玄飞的心一颤,那寒冷的声音象冰棱,直刺进他的心脏,让他全身象浸在了冰窟中……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看他的男人……
9 C" |+ e0 Y8 V, k“你戏演得很好!看着我象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成就感不小吧?” ! t$ D% F. G7 _/ T
逼近那个动也不动的人,旗奕直视着韩玄飞的眼……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他眼里看到惧意,他也就不是韩玄飞了!
: m- H/ p' l* q5 {倔强高傲的人!
: x. G- U: _& F9 o3 P* V" G5 O9 E旗奕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他还是爱他!在被他如此的背叛之后……那种酸苦,一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 x: S  ~' _$ |: P, a  R( R
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他用刻意装出的嘲讽语气说:“你们都以为我走了。可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人,自己走了呢?” ( q7 \- T. }0 P$ x2 l
带着轻浮的冷笑,旗奕抬起韩玄飞的下巴,“你可真尽忠职守!为了整垮我们纵横,不惜张大腿,让我玩了一年!怎么样?我的技术还让你满意吧?”   E* e! z" ?  k* f
韩玄飞一下子涨红了整张脸,他既痛苦又难堪地看着旗奕。 ; M; a* W# e8 `  Z
他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旗奕的心,一股酸涩味道直涌上喉头……他满心的不甘、不舍,恨得……恨得自己都不知道他恨的是什么?
8 J9 y/ z2 r* g! x* j  S) @" O3 Z3 n1 P看着眼前的男人,仍是帅气洒脱得让他心动不已。 - ]; b- A7 {! C$ {0 X+ Y
想要他!想要他都快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的粉碎这一切?让自己根本无法原谅他,只能恨他……
- n# j2 ~5 ]' g" K. {8 @3 v我得不到这个男人!我得不到!!!!!!
) _3 I8 [9 I: B. s& V1 N5 G付尽了所有的感情…… ) h5 ]8 r+ e- X  b" E# s6 u
旗奕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揍向韩玄飞,看着他直跌到地上,血从嘴角流下……* h' w6 j, D" e& n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被生割,慢慢地死去……把他带走!”
/ D0 d7 W) F1 k9 S2 J; Q看着手下把倒在地上的人拉起,推向车子。
4 W2 q- A0 m+ r5 T那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略低着头,伸手擦去嘴边的血。他那高挑的身子仍旧挺直,感觉不出将死的惊恐和畏缩。
6 R8 m% Q. L" }沉默地走过他的身旁,没有抬头……旗奕忍不住转身看向那修长的背影――潇洒如旧……
; G9 ?8 j* o* r  M车门被关上的一瞬,他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依然清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忧伤和……依恋……: s: b* ]7 U8 z! H" j  |( Q9 `; _  E
是依恋,是吗?
: x% \5 B' z- O+ \他有一点舍不得我? . N; ]9 V6 F$ H% W: M
心猛地收紧,象是被焦油滚烫,乱成一团。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旗奕失心丧魂地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 9 u' j1 p; Y0 P/ X2 M: o6 w* w
旗奕透过单向镜,看着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 K8 P: y! R% h( {' k9 d韩玄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思绪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9 X' K/ J4 m% C3 p$ |身边打手们行刑的准备动作,他根本就是视若不见。现在的他,好象只是在悠闲地站在午后的花园里,晒着太阳,任自己的神智飞荡在清朗的天空中……平静得甚至称得上有点柔和的表情,看得旗奕心乱如麻。连拿着木棍、皮鞭的打手们,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 E/ Q4 [& \8 }4 @% g( ]监督行刑的小方,咬了咬牙,斜眼朝镜子方向看了一眼,朝行刑者 。7 o( w0 y- P6 G5 G3 V
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9 S- P1 m/ y* L: m+ }- J, g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落那个颀长削瘦的背影上……血溅射出来,象开出点点的红花……
" v' j3 ?, V5 ?& {! K( H) R3 M旗奕全身紧绷,他觉得,那一鞭象是落在他的心上……曾如此宝贝爱护的身子……他知道那薄衣覆盖下的肌肤,光洁滑腻,没有一点的瑕疵。他曾一寸寸地亲吻过,爱不释手的抚摸过……
* B% `7 a0 h2 _' J! o鞭子一次次的落下,再卷起,蜜色的皮肤被鞭子一条条地带起,留下交错的血沟…… ; V0 x6 K7 d3 o0 G" ?
看着那赤红的血中绽出的白的色彩,旗奕痛心的想,那一切已是往昔,那完美的身子已不复存在……
- U6 H* B& H  o, ^8 u$ W& D刚才的淡然神情已消失,韩玄飞帅气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汗水大量地渗出,滑下脸庞。他痛得浑身打颤,死咬着唇,吞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 3 S+ X  B) T; A# N6 H: D9 _+ @
接着鞭子后,是棍棒。一棍下来,他的腿骨立断。韩玄飞的闷哼立刻转为惨哼,脸色煞白地瘫在地上。
# L  w6 m8 o' G9 b& X2 A; d1 ^皮鞭和棍棒交错落下,鲜血如箭一般的射出,翻开的肌肉下是森森的白骨。韩玄飞双手紧紧抠住身下的地板,全身发颤,痛苦不堪。他感到自己身上好几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断开的肋骨象是刺进了腹部,血从他嘴里咳出。
: d' A! M- a) ^6 z1 i8 O( ]6 h他本能地想避开直击在他胸口的木棍,刚一抬头,皮鞭已抽打在他的脸上。血一下子狂流而出,额头火辣辣地抽痛,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腥红……9 v+ M2 \7 g4 S
旗奕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入耳,鞭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甚至是骨头的断裂声,但就是听不到一声的惨叫。
5 @, L* W1 {  h7 n旗奕脑中一片空白地看着对面的空墙,听着那可怕地声音。  
6 h5 `' r$ X% r$ c' n, N' L' q站在他边上的刘明致,心情沉重地看着旗奕,看着他满脸的失措、痛心。他走到单面镜前,看着那血腥的行刑场面。
. Z- L# T$ l0 M5 @; x* |+ W+ S- k倒在血泊中的人,两条腿已被打断,血大量地从嘴中涌出,死死抠着地板的手指惨不忍睹,指甲全被抠得断裂……可那人还是不出声地忍着那不该是人能忍受得了的痛苦。 7 x  E7 E% ?9 P; g2 |, A
打手们拉起韩玄飞因死命抠着地板,已是血肉模糊的双手,用老虎钳夹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狠命一钳。一声脆响,手骨立断! . h# c/ f1 b! M
韩玄飞痛哼出声,整个人向后倾倒,全身抽搐着。他急速地喘着气,失去焦点的瞳孔茫然瞪视着天花板。 1 I7 h! b, ~( d# n1 R  X6 l
左手的五只手指指骨很快被一一钳断,韩玄飞痛得昏都昏不过去,浑身抖得几乎散架,却仍然没有发出让嗜血的打手兴奋的惨嚎声。0 z! d$ O/ f+ t. k) D; K3 ~# l
连打手们都觉得有些迷惑:这样还不够痛吗?怎么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再看看手里的刑具,感到有点糊涂。
/ R5 a- v  k7 Z8 Q3 g. Z( Y! K: m& {他们停了一会,扔掉手里的木棍皮鞭。其中一人拿来一把尖利的刀,慢慢刺入那已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身子,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随着让人惊心的声音,腿骨裂开了。
: u. R) U- C0 e刀子拔出,又插入手臂――手软软地瘫下。四肢的骨头被逐一插入,连续的断裂声让人心惊。
) y; W3 h- A+ e; F7 K' H韩玄飞持续地惨哼着,全身抖得越发厉害。他那瘦削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眼神涣散,可仅剩的理智让他仍不愿叫出声。 - H' I" a7 c$ X3 d  N$ F: r( \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失去意识,不管是死、还是晕,只要能感受不到这种酷刑,就是短短一会也好。 0 w1 m" S* \" A3 Q6 P
可是,那些人不愿让他晕过去,在火里被烧得通红的钢丝鞭子已打上他的身子,如火燎炮烙。所到之处,身体立刻被烧焦,发出刺鼻的味道。代替木棍的铁条打碎了关节,带着火花的鞭子疯狂落下。
4 w# f( U4 @( Q* e! R( E* r5 y4 `韩玄飞痛得如同被人刀斫斧劈,被生生凌迟。他在地上无意识地翻滚着,痛哼着,只求能速死,好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 1 B- G9 G0 h! |/ `
半侧着脸监刑的小方受不了了,他示意打手们停下,走到被肆虐得已不成人形的韩玄飞身边。他把冷水泼到韩玄飞的脸上,看着他.有点清醒过来。 ) P0 _8 q' v7 X! ]# H* h
“你向我们求饶吧!你好好的求饶,我就让你快点死去!” ! I, m& |$ X, U$ H' E9 T& I
韩玄飞神智不清地呆看着面前的小方,没有反应。小方又再说了一遍,他有点明白了。这个曾在日本和他并肩作战的人,想给他个干脆的了断。5 x, }: B5 |# P
他带着感激,微微朝小方扯出一个很淡的笑,闭上眼睛……
$ S  n4 y: X: k: N7 I5 H小方呆呆地蹲在韩玄飞面前……半晌,他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镜子,走回角落。
4 I6 k8 j1 [" n* b7 f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打手们面面相觑,眼里有不忍和佩服。他们集体看向小方,小方轻轻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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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棒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打在韩玄飞的头上,血如雨般四溅,强大的冲击力把韩玄飞打到墙角……刘明致清楚,那些打手也不想再继续对这样的人动刑,想快点解决掉他的生命,结束他的痛苦。 ; k9 z( w- P! P2 L7 E0 [
他转身,对仍是呆坐不动的旗奕说:“奕哥,他快不行了,你不想看一下吗?” 9 l/ j4 A4 u" ]
旗奕全身惊跳了一下,慌乱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 |* e- P" C) k
入目的惨景一下让他惊的瞪大眼,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 P9 L6 D" d# H( N3 c
初次见面,那发着淡淡光晕的蜜色皮肤,精致的五官和清冽的轮廓……曾让他移不开目光的迷人……而眼前的人全身已找不出一寸完整的皮肤,血如泉涌,看不出有丝毫当初的形象。 % m! W# o& z: H3 }. b) u2 D
修长有力的四肢、细长而略带骨感的手指,如今瘫软在血中,已全部被废掉;空气中带着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浓烈的血腥味…..他还记得,拥那个人入怀时,让他贪婪吸吮的清爽气息,纯男性的味道……
& D* C5 A# o% J  F9 w# g旗奕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口象被一团重重的石头压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象还只是在昨天,还曾幸福地拥吻着;他还曾抱着那个激情过后的慵懒的身子,轻轻舔过布满细汗的光滑肌肤…
# V) ]) s9 _( w7 B0 t5 C又一棒落下,那满身是血的人撞击到墙上,额头裂开了一个长长口子…..木棍继续落下,胸前的骨头又断了,连带着内脏都象是碎了,鼻子呛出血来。 3 j5 v# u! d6 {
韩玄飞在剧痛中,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了,他有一点快要解脱的轻松。他勉强张开眼,看向那片镜子……他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那面镜子的背后。 : o$ E2 V) w5 @
他想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的感受到他……旗奕……他终于能报仇了,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好受些?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 j! J/ ?3 l8 q& {. l' \/ B* U好想你能抱我……好想能再看到你对我微笑……
! i& c- W- w+ K8 j1 R我爱你!旗奕…_
; u: l, o8 u( s旗奕僵硬地立在镜子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玄飞……他好象看到了韩玄飞眼里有一抹笑意,清淡如风…… 8 o% a8 E$ E4 y8 ?& t5 T0 C
粗大的木棒重重打下,鲜血四溅! 8 @1 r( K! F" ?* B6 C% o
温和注视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人往一边徐徐倒下……
6 o# y; \5 z. \$ c8 I“住手!”旗奕脱口大喊。
2 V) y  H+ E  S" U" J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那满是鲜血的房间里。他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8 M* J2 q* ]! ^  k
刘明致紧跟着他冲入房间,不等旗奕的吩咐,立刻和小方动手抬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6 z/ [- A% z( X8 Q0 k3 Z6 ^# `2 F9 p
“赶快给陈医生打电话!快去!”刘明致尽量压低声音说,他不想惊动那个站在血泊中愣掉的人。 ) w7 T: l$ z& g5 e1 ^
韩玄飞感到了阳光的明亮,及清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窗外有小鸟在清脆地欢叫,带着树叶被阳光照射的清香。
1 h* @* M% J9 p' r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的旗奕冷冷地看着他,阴冷可怖。真可怕,他不要那样的旗奕,他喜欢旗奕总是一副疼爱他的样子……
/ P7 m0 E0 M8 v3 K9 e$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了!”身旁一个直愣愣的声音一下带回了韩玄飞的全部神智。他蓦地睁大眼,映入眼廉是雪白的墙壁……
* N( l9 L4 P% ^, _( m( x; `3 ^+ d好痛!他刚一想动弹,一阵剧痛就让他的举动半途而费。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不是梦!
' e( r8 [* l, B1 E) g- s那让他疯狂欲死的痛!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并没有死!
3 n: J$ d3 A3 ]0 G' I% g我没有死?
1 x" I6 I) i8 v# ]* T为什么? ' B4 u6 a# K0 Y# n) b# L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一只手在他面前乱晃,韩玄飞动了动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4 A. @+ @8 R& F7 F" a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 Z# [* Q/ {& B$ C
傻傻的!
+ w% U4 Q, m4 }8 ~) j/ l* T韩玄飞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 # e% \/ S+ H! p5 |" z
那头凑了上来,“你不会傻掉了吧?我哥说你的头被打坏了。”
- k$ \- g6 D9 T# p, r: Y“不过不要紧,我哥说我的头也是坏的,但是我还是活得很好的,很开心!”那人嘻嘻笑着,象是在努力地安慰着韩玄飞。
0 y. r1 H: o; K“你哥?”韩玄飞从几乎发不出声的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声音。 * Z7 |4 V) h( C! c: l2 {& N
“是呀!我哥叫刘明致,我叫刘明远,你叫我小远就行了。是我哥叫我来照看你的,噢,对了,我得去告诉我哥,你醒了。”
4 z4 Y0 Y5 A4 O0 K- V话音未落,那个人已跳起身,直冲出门。 & S( U$ E- R- Z9 i
没一会,刘明致进来了。他走近韩玄飞的床边,低下头轻声说:“你醒了?医生说你会没事的。”
$ W$ D1 m3 @# \6 }1 U" P看到韩玄飞迷惑的表情,刘明致又说:“我们现在在日本,你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身上的骨头再过一些日子就会长好,到时你就可以动了。”
; ?$ A4 x2 I& c他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是奕哥叫停手的。”
7 T7 F9 X2 b9 F! z, S他似乎不知道该讲什么,过了一会,挥手叫过那个精神抖擞站在一边的人,“这是我弟弟,一生下来头脑就有点不好,但是很听话,照顾人还是可以的。我想,由他照顾你比较合适。”
  \" g$ B- w3 @; i韩玄飞呆呆地看着刘明致,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 u0 a3 r' u2 D" ]. R1 m+ t刘明致也半天不吭声,那个刘明远拼命左右扭动着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床上的人。 / k$ k7 e' c5 r. S! @' e2 `. Q) i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奕哥……”刘明致不看韩玄飞,用很轻的声音说。 5 e! m/ X3 @: }8 f
他转过头,“小远,有什么事就叫医生,听到了吗?”
2 P! O$ w$ a2 q% R& n  \“听到了!”很响亮的声音回答道。刘明致点点头,抽身而去。
$ c7 Y% {& h% @. g; C6 n- v3 D“你身上包了好多布,”那个呆头呆脑的声音又响起,“我哥说你的骨头全断了,花了好久才接上的。” 2 T" H9 h/ m' x& V
韩玄飞低下眼,看到被纱布裹得严严的自己。
5 U& ~  Q$ E3 ]0 k“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刘明远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又凑上来,很认真地向韩玄飞保证着。
2 w5 @# z+ Y4 T3 v" H韩玄飞没有看他,移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的颈部,看向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 N4 q# \4 J5 u6 p那样子还不够让他泄恨?还想怎么样折磨我?
" F' z3 s: U! I+ ?! d1 a5 R韩玄飞虚弱的闭上眼……只要他高兴就好!
0 q* N+ s# x3 @9 D" ~& h( H在黑暗和光亮的交错中沉浮,迷乱中感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地拉住他的神智,慢慢抽离那黑色的世界。 6 \' F6 E& n! w" s& o, e$ n
韩玄飞微微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灯光,让他很不舒服的皱起眉。一声轻响,光消失了,他感觉好多了,又闭上眼。 : W% v, u- b: V
可那视线仍紧逼不放地纠缠着他,象毒蛇,伸着长长的舌信,在他脸上盘旋――带着死亡、带着怨恨……
" e% w( i. v2 U' k5 \! [韩玄飞不得不重不睁开眼,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努力地找寻着视线的来源…… ' D% h/ E+ E% A$ }' n
旗奕!
, ^9 S" U3 ~! {& T( ?心里乍一涌起的欢愉被那阴霾的眼神惊住,那眼神里的彻骨寒意让韩玄飞一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他的心被冻住了。 1 @( i) T1 g" d! i1 ]
他垂下眼睛,不愿看着那让他全身发冷的视线。
  \& Q" ]6 D- Y; b0 V. s' y“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和视线一样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虽然医生尽量接了,还打了很多的钢条在你身体里,但是你再也不能象原来那样了。”
3 W2 k) W8 ~4 O" b韩玄飞心一颤,抬起眼看向面前的旗奕。 8 K  b! d# D0 l( T8 R/ r: f
“你不能再跑动和跳跃了,连较长时间的站立和行走都困难。恢复得好的话,也许能慢慢蠕动着走个十几分钟,象洗澡、穿衣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难做到的了……” ; T' c# c1 E3 y1 \
旗奕冷冷地看着神情茫然地韩玄飞,俯下身,让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他盯着韩玄飞的眼,低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残废了!今后你就跟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
2 C5 {1 d9 N$ }4 d! N5 a那木然的眼睛动了一下,在旗奕还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前,又归于一片的平寂。那仍澄净如水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几乎是一眨不眨的。象深夜里的湖水,荡着莫名的情绪……. # s) k7 s/ w. C  o0 ]9 p  Z
好漂亮,象是会把人吸入一般的诱人。旗奕呆看着,嘴有些颤抖,几乎就要往那曲线柔软的唇上落下……. 3 s- S2 U  ]& k. w9 c$ X
“啪!”的一声脆响,旗奕狠狠的一个巴掌,打着韩玄飞偏过脸去。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挺直身体,凶狠地瞪着韩玄飞。 & Z! c7 N# h1 h- ^  n% r- g# [
“让我告诉你这个废物还有做些什么!”
- b6 O/ k% T6 i  ~# Q" ~他一把拉下遮住韩玄飞下身的被单,让他最隐密的地方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中。
; W  i- O/ {. x: O9 p1 \“你只能被人干!” 6 |+ I- R$ J- S& E! h' @
他不看韩玄飞涨红的脸,一把拉下自己的拉链,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挺身而入。打着石膏的腿张开着,方便了旗奕把自己那粗大的物体,直接塞入韩玄飞干涩紧小的体内。
- G. `+ V7 K: d3 y& G韩玄飞涨红的脸立刻转成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瘫在床上,任旗奕发狂地侵犯他,任他疯狂地蹂躏……
0 d3 N% L' k! Z柔软的内部被疯狂扩张,火热昂扬的巨大在里面抽插撞击,可怕的凶器象是要把他捣碎揉烂一样的冲击,让他受伤不久的腹部疼痛如绞。/ F4 O5 l& d9 w# H" n0 k0 y& U: y$ |; l
血流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下体被撕裂的声音……虚弱的韩玄飞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磨,渐渐沉入昏迷中……
( _) {5 b$ ^" X. Z7 }3 Y* o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韩玄飞禁不住痛呼出声,一下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 ) X4 T9 W  H! V6 t" w
沉醉在韩玄飞体内的旗奕一下僵住了身子,赶紧拿开碰到他腿部的手……痛苦地喘着气的韩玄飞,看到了旗奕脸上闪过的惊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韩玄飞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旗奕的下一步攻击。
0 \- B, Y  |! P旗奕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往前一顶,再次粗暴地撞入那受伤的甬道,看着那漂亮的眉宇纠在一起。 + x, G4 G' u5 g9 f/ f: `
他恨自己的软弱! , Z3 R3 r6 f  s1 k+ ^; j; w- W+ X
象要发泄满身的怒火般,他发疯似地,更加猛烈地凌虐着身下的人…….
1 \* C6 Y# H0 _5 N- x7 `1 y1 d夜凉如水,皎洁的月轻盈地挂在空中……旗奕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月,他怀里抱着那让他百般珍爱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 + U7 H7 I: J% G* N
而眼前的人,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敞开着的下身,流出红白相间的浊液,让人不忍直视……   J% D; N/ \1 e5 D
旗奕呆立良久……
& c8 g) Q+ p& F' s: _他慢慢移动身体,机械地打开柜门,拿出清洁的毛巾,用脸盆打好水,轻轻地擦拭着那污秽不堪的下体。清洗干净后,他又用干布小心擦干。
7 W0 x; T- U2 {+ G' E血还在渗出,细细地,没有停…… 7 T% j$ ]8 X* L2 d* C0 E7 P" B
旗奕用布按住伤口……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颤,他赶紧抽回毛巾,低下头,用舌轻舔着那裂开的后穴。
( O( h9 K+ D! a! d2 \6 K象羽毛般轻柔……来来回回,一遍一遍……直到那伤口停止了出血,他才抬起身子。 : h3 j: I4 o, B- x+ {
盖好被单,他走到韩玄飞的床头,跪下来,痴愣愣地看着昏迷中的韩玄飞――密密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惨白如纸的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那没一丝血色的唇……柔软温和……我的玄!
. ^# x5 T9 J* ?: ]. C4 o1 w我这么爱你!这么的爱你……为什么不能打动你一点点? " y. ^+ P1 p/ m- u3 I
开始强迫你,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我们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7 d1 @# L& P& N4 z: \, k4 O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落在那依旧帅气的脸上,旗奕轻摸着那缠满绷带的头,不住地亲吻着那苍白的唇,含住那淡色的舌……
7 z4 U$ ~( ]# S( z7 ]) n- N你叫我怎么办?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对得起关在监狱中的手下?
' f0 X# P% ~8 G( V1 X" R1 {警察的职责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能为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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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 `& y, _5 J3 V! x
满腹的凄楚一涌而出,嘴抖得亲不下去,他死死抓住韩玄飞唯一完好的右手,把脸埋进那温暖的掌心…… . R; t- Y  O5 H2 I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么狠心!
" R- l) r5 g* l我不要脑子里都是你!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不要再想你了! / J# d, l5 u. s% v
……我好痛苦……玄…… 0 I: K+ F3 l7 j, j! {
旗奕嘶嘎凄绝的恸哭着…… 8 h3 k. h3 f3 ~6 h" t2 z7 p& e
心里的痛苦和内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人前强扮出来的坚强和冷酷,在这一刻烟消灰散!只有心里的痛让他恸心透髓地悲泣!
% u2 Q" R5 E* ?……
; s2 [4 B; H* G不知道哭了多久,旗奕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直起身,长时间地凝视着韩玄飞……
. n/ |* D4 n. w9 T我爱你! - K0 c8 Q: ^7 |& f) T
一个充满爱恋和温柔的吻落在韩玄飞额上,滑下脸颊,停在唇上…… - A" h6 q$ c7 f. M
心心念念都是你……
" d, \. k- Z' e) f…….
- K- n( N+ s0 j  q4 Q7 _我要忘了你!
/ O5 b0 i4 j$ I: Z) n我不能对不起为我舍弃性命的人…… ' p3 J- u, G9 B& @' {$ v
我会忘了你的!
) [' ]  P; {) j& G8 D旗奕走向门口。 ; _1 x* v; [6 L
开门的一瞬,他回头再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 " v8 M2 n- I- r5 X: c& @: Y
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 n1 ~. S% w8 H! K4 `; V
……也是最恨的人……& x% r: }" p; G
“韩玄飞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好久了,恢复得如何?”旗扬看着面前的资料,象是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 {- K# r% w! X1 n6 _旗奕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对面的旗扬,“骨头长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勉强下床走几步。”他低下头看着地板。   m$ E% d/ C5 j- B5 W, A. f; D$ C4 i
“听说你经常去医院?”旗扬向后一靠,隔着办公桌看着整整瘦了一圈的旗奕。
; H# D, q' a' U5 M0 K- x0 k1 r" o听不到旗奕的回答,旗扬长叹了一口气。 6 N. W% w4 O- a. G, t7 W( w+ ?
“虽说你都是晚上去,但传出来,是会伤兄弟们的心的。” - P" a7 n6 w" i& E0 K/ v& d5 S2 r
“我知道……我、我不会再去了……”旗奕抬起头,满脸都是愧疚之色,“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兄弟。忠叔从小看我长大,到老又为我而死,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下一瞬,他重重的吐了口气,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会忘了他的,哥,你放心!” + P) Y0 S* v* H9 F- n) M
“那就好,我相信你! “旗扬面带微笑,掩下心中的不安。   |9 q0 r$ f/ D" ?- D# ~
但愿如此!他心情沉重地想。 7 ?3 ^1 f' m% u" P/ Q" ]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半天,旗扬突然开口道:“你记得仓田吧?那个日本商界大老,到过中国,我们接待过的。” 3 \/ H; T) _3 F7 a7 m
“记得,怎么了?”旗奕不解地看着旗扬。 ~K7; ]' ~" O$ ]& n4 e3 j7 u  f
“我们要想在日本立足,需要他的支持,否则还是很困难的。”旗扬停住,象是在考虑该如何说才好,“嗯……那个……他说他很愿意帮助我们……他是个男色家……”
7 y: _2 q$ o# X. s* Z% K旗奕愣了一下,脸上开始失色。 0 E: R3 i/ M2 ^# l# M  ^( r: B
“他通过他的私人秘书向我表示,他想要韩玄飞……他在中国时就对他印象很深,但他知道当时韩玄飞是你的情人,他没有说出来。但现在…..我有跟他说,韩玄飞已经可以算是体无完肤了。但他说不要紧,只要脸没事就行,他还是想要。” 3 l3 b. v! E5 [8 I5 y
旗扬又静默了一会,“还有,陈君毅就要出来了,下周就会来日本。姓高的那个老家伙这次帮了大忙……钱花老了!不过还算值得。”。
$ P" l6 r, k. P1 a) r  F% K0 _旗奕浑身一颤,几乎是面无人色地看着旗扬。看到这样的旗奕,旗扬不忍说下去。他推开椅子,走到旗奕身边坐下。 , {0 E! u- T$ |' c( Z7 n! H# Z: w
“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我不会逼你的,你自己作决定!”他把旗奕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难过……我爱你,奕!”他低头亲吻着旗奕的额头,“我不逼你,你自己想……”
1 q/ Z* I+ I; s. E+ ]伸手紧紧地抱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旗奕使出全身的力,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痛哭出来。
- I) O( H) S: X# Y8 r( q韩玄飞在刘明远的大力搀扶下,艰难地从车里出来。
# I& Y. L) m8 S* l0 w( ^他脚步虚软地摇晃着,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刘明远身上。
/ o4 U1 A: c" D刘明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力气倒很大。他很尽力、很小心地扶着韩玄飞,努力让他能站稳。
3 o4 l7 A  h8 c  _+ D8 Z韩玄飞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感激地对刘明远低声地说了声谢谢。
$ q% o( ^" C5 p+ y硬撑着无力的腿,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短短的一段路,韩玄飞已经走得是脸色煞白,气息微弱了。 - S, z: k3 g$ I/ P& Y' U
感觉到周围那不友善、甚至仇恨的视线,韩玄飞低着头,漠然以对。
0 B6 S$ c9 R, p他不知道为什么旗奕叫他到这里来。 $ @7 R+ P( \& |6 l% p) |
也许,旗奕终于要狠下心来杀他了……韩玄飞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4 h3 q0 y! V' w% O$ Y
一进房门,他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旗奕。
& |4 T$ {+ `7 Q- f& D8 {& m' K旗奕看也不看韩玄飞,冷然地对刘明远说:“放开他!” $ D- G7 ]: k. I; H: F
刘明远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旗奕,又转头看他哥哥。刘明致不吭声,上前拉过他弟弟。
, h+ {7 |' ?: o3 Y0 h6 ]# O失去支撑的韩玄飞站立不住地摇晃起来。
( X$ C/ E, `  H6 i$ I他想靠自己的力量站稳,可是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 H5 u8 l8 ~" Z% }0 H! @
他只能颓然倒地。
" [8 r0 t3 B9 Z0 n5 E刘明远立刻要上前,却被脸色阴沉的刘明致死死拉住不放。
) n# R7 E: ~* v4 o" W: l1 Z& t韩玄飞努力想直起身子,可一样没有力气的手,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动。
( J2 m/ B5 t$ {: b- i, Y( j“韩玄飞!好久不见!” % b* [  w8 O& k4 V
韩玄飞抬起眼,看清了向自己走来的人……
6 i! E4 @4 B, q+ _: t陈君毅!
. ^6 F6 z  B0 }% }" C# v: `7 V韩玄飞惊讶地睁大眼,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君毅现在不是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吗?他犯的可是死罪! * q6 ^3 J1 Y) \
“想不到吧?应该被枪毙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君毅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这么尽忠职守,可其它人并不是这样。很可笑吧?你这个英雄现在是手脚俱废,而我这个死刑犯却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5 n: n/ u6 M0 J6 o& E他逼近韩玄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爬起的人, “在狱中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能出来,我要如何对待你!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可是,这还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张小宁死了!周云死了!忠叔死了!……我弟弟……我弟弟…..”眼泪直流了下来,声音一下被哽住。陈君毅用手狠狠抹掉泪,仍是用象要生吃了韩玄飞似的目光死盯着他。
! \: s- P( @, S; n- j3 I. ^7 _“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他一脚踢向韩玄飞。
3 n+ J* [7 z7 b6 f8 G腹部受到重击的韩玄飞,痛得缩起身子,手按着腹部不作声。 6 c# `4 `( M) ^# G
“不过,奕哥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相信,那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陈君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你知道吗?你马上要被送给苍田健吾了!苍田那个老家伙,可是有名的会折磨人。特别是,有时候他还会把玩腻的男人送给他的手下。呵呵……被那群色中恶鬼轮着操,我倒想看看,你还倔不倔得起来!也许到时,我会去求苍田,让他再把你交给我。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那被男人捅烂掉的身体;或者我会把你扔到街上,让所有人都欣赏一下你那副贱样……哈哈哈……还是把你扔到一群喜欢玩变态游戏的家伙面前,让他们把你干死比较好!” , e) Q- g* U0 W: s  p
韩玄飞瞪大眼睛,听着陈君毅恶毒下流的话!
5 r; ?9 I2 H: k4 P他不相信旗奕会这么做!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旗奕……
/ ~9 Q8 s8 Q9 z% F' W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你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
3 D0 P% c, @7 J  g" e$ ~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 Y# k* U, v  F; ~# w: g这时,有两个明显是日本人的男人走过来,朝旗奕一低头,“谢谢旗先生!我们代苍田先生感谢您!”
5 O0 t7 @' k! c2 N一说完,他们就弯下腰,把韩玄飞从地上拖起。
/ ?% w/ V" e6 X- @) `" ]- `怎么可能?!
& y0 t5 m+ N% e" j! o* {3 C韩玄飞不可置信地看着旗奕!他看到旗奕目光闪动,却低垂着眼始终没有吭声。 4 B% i* U, @! g5 W
“旗奕……”韩玄飞低叫。 6 o5 x5 A4 V/ d* {! X
他震惊地盯着旗奕,急切地想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声音,可是没有!旗奕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保持着沉默。 : D( L! t3 W" ]! w  i
那两个男人从左右两边架着他,把他拉向门口。韩玄飞拼命回头看旗奕,眼里充满了不信和惊慌。
" I+ d) u- t4 g8 }# o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旗奕……可马上就要出门了,他看到门外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等着,车门已经被打开。
% @+ b" U3 _7 H; o“旗奕!”韩玄飞惊慌失措地回头高叫。 0 N; Y  p+ u8 E2 M) \  U" g* M; v
旗奕抬头…… , t, p( x+ t+ r" s6 W0 |
面无表情…… / J) u- {9 ]! m$ a- t
是真的!旗奕真的要把他送给别的男人去玩弄! * Z# p; G4 r: n* m9 d, v/ D+ h
韩玄飞的眼神一下暗了下来,脸上满是绝望和悲凉……
: ]8 C/ m, S! [. q他不再叫了,就这样一直看着旗奕,一直看着,直到被架出房门……
6 h2 {& v3 U0 c满屋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连一点的咳嗽声都没有……
2 C* f0 Q! E# S' p$ h……
+ T/ D) p; h. x- u  i( B“该死的!他想咬舌自杀!快!堵住他的嘴!”门外一阵的惊叫声。 + H5 `- L& I! X  @7 a9 {& A
旗奕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1 U0 R4 }+ J& Q& {8 K' n
他随即转过身,象没事人一样走向旗扬,“好了,这件事总算解决了,我和旗扬还有事要谈,先走一步了。”他用手揽住旗扬的肩。 2 W3 k. [: k9 N; O) C, ~0 i' o
手臂被旗奕死劲抓着,旗扬痛得一下咬住了唇。他强忍着,若无其事地和旗奕一起从侧门离开。
' G0 C" y/ q" f: B+ O" p$ V: o* U/ g“苍田先生,人到了!”
8 {* r) `: f1 i1 p“嗯。”优然品着茶的老人,一身和服,气度雍容淡定。 + G" ?1 s# p' h2 |; e- T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被放到塌塌米床垫上的韩玄飞面前,微笑地蹲下身。“记得我吗?我们在中国见过,”他伸手滑过韩玄飞的脸,“想你好久了,你还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样漂亮嘛。” 4 f: B- r8 {5 _8 {" `
健壮的老人毫不费劲地把韩玄飞瘫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看到他被堵住的嘴,苍田叹了口气, ! \, {- {6 }0 w( s3 m/ h
“听说想自杀呢,真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苍田搂紧了怀里的人,亲了亲韩玄飞的额。感觉到韩玄飞全身绷紧,整个身子象受惊一样颤动着,苍田呵呵笑了起来。 ; F3 ~* N2 c8 P; p3 B
“别怕,很快你就会习惯,我会让你疯狂的。”他放下韩玄飞,向站在一边的人微摆了一下头。
9 d0 |5 o( v. }; _立刻,有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上前,动手开始脱韩玄飞身上的衣服。很快,他就被脱得一丝不挂,被大张着腿摆放在床垫上,任那些贪婪下流的视线侵犯。
. v! B1 Y3 U2 ~3 e" @极度的羞耻让韩玄飞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得一丝也动不了,只有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有一圈淡淡的湿痕……
6 A, X& ]+ Z2 ^3 V" Q' n8 B苍田把韩玄飞重又抱回怀里,叹了口气,微笑地说:“旗奕真狠得下心,把这么完美的身子打成这样。”他摸着韩玄飞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可惜是可惜了,不过,这些伤疤让你更讨人怜,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着也好心疼,我可怜的宝贝……” 4 [! Q; A" l" Q: \
老人特有的冷硬的手玩弄着瘦弱的身子,慢慢伸到那柔软的体毛中,抓住毫无生气的男性象征,握在手里揉捏着。 2 J8 W. q6 F. E5 x0 `( z; E% _* S
韩玄飞猛地惊跳了一下,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抬起无力的手,哆嗦着想推开那猥亵地把玩着他下身的手。
1 h, ~; T4 N8 G; l# b可他徒劳的动作只是增加了苍田玩弄他的乐趣,看着他满脸掩不住的恐惧,苍田哈哈笑了起来。他俯下身子,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年轻的肌肤,渐渐往下延伸而去……
: j8 h4 A; K+ Y8 v, z/ C韩玄飞全身的寒毛竖起,胸前湿腻腻的口水让他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可他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老人舔遍全身……
# f; Z; M* I6 r% g& U0 b3 y好想死! . y* p. }& \' n0 j0 F8 {
可他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4 r8 {& V. K4 |2 H. g9 b“真是漂亮,连这里都长得这么漂亮。”苍田轻吻着韩玄飞的性器,抬起头欣赏着他羞耻欲绝的表情。他一边用手套弄着柔弱的东西,一边把它含入口中……“唔……味道也很好,很清爽。”他轻舔了一下萎缩的前端,拿过一个枕头,垫在韩玄飞的腰下,把他那最隐密的部位展示在自己面前。 : {2 [& u+ K& j8 A& l
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粉红色的穴口,老人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旗奕竟舍得把这样的尤物送人,呵呵……我可得好好玩玩!被旗奕那小子捅了这么多次,这里的颜色还这么迷人,形状也保持得很好,你真是生来魅惑男人的。” ; l+ P2 A! n- ^: t$ z: O& [$ Q
老人抬起身,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我不喜欢那种纤细的美少年,象女人一样的妖娆,真是讨厌。在中国看到你一眼,我就忘不了你。你那出类拔萃的气质,帅气强硬的样子,可真有男人味!可怪的是,你又会让人好想疼你、好想看你被压在身下,呻吟、哭泣的脆弱模样,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恋恋不忘过。”
+ O3 S7 V+ ?' g- v: y% V8 d3 r6 c6 B“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头。惹怒了我,可是会很惨的。”苍田拿下韩玄飞嘴里的布,“多漂亮的孩子……”他低下头想亲韩玄飞的唇。 - m' m+ o" F& V1 x, q: }
“啊!”苍田急忙缩回头,“你还想咬舌!混蛋!”他气急败坏把布塞回他的嘴里。 5 t2 F6 d8 A9 g8 p" O2 b
“你真狠!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来人!”苍田高声叫着守在门外的侍从。“给他点教训,让他学乖一点。”
0 H' u" p3 v$ ~# }( u$ K- A8 [“是,先生!”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一鞠躬,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器具,跪在韩玄飞的身边。 . A2 _4 j% k! Z3 G
其中一人点燃了一盏小酒精灯,烧着手里的长针。等长针变红,他们立刻用很专业的手法,不急不徐地把长针扎进韩玄飞的阴茎中。9 q& E' e# J6 \  d6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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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韩玄飞象发狂了似的在床褥上激烈扭动,冷汗象雨一样地淌下。那两个男人全不受影响,压住他的身体,冷静地把针穿进柱体。苍田带着淫秽的笑容,拿过一只巨大的黑色假阳物,准对那淡红的后穴,猛地顶入。看着那紧致的穴口被强力撕开,伤口的鲜血流下细腻的肌肤,苍田兴奋得全身发抖。 ( C7 V0 A# S, O- l
他最喜欢看帅气强硬的男人被折磨到崩溃,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任自己玩弄。一想到这里,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他要玩死这个让他想了好久的男人,看着他发疯!他要看着他被一群的男人轮奸! ! i1 s8 l, Y  j5 y' }0 T
他迫不急待地要上了他! , G! g/ ^& i+ P1 _
他喘着粗气,胡乱地舔着那抖动的身体,两只手急切地到处乱摸,“该死的!你真漂亮!喜欢这样吗?还要不要玩更刺激的?”
; V7 s+ `$ I8 x% l( y: m他拿起身边的针,粗鲁地拧起那红色的突起,直直地把针刺了过去。看着韩玄飞蓦地睁大眼睛,痛苦地直抽气,苍田兴致更加高涨,立刻再拿起一只针,同样地扎入另一边的乳头。 ! m5 O' d- K- O* f7 V
韩玄飞痛不欲生地挣扎着,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脸色蜡白得跟死人一样。苍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手下一偏头,电流接上,插在韩玄飞性器里的针顿时猛震起来。
7 @, g+ Y% v7 v! q4 E韩玄飞的身体立刻如风中败絮般地狂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惨哼声。那两人这时却松开了他,只绑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任他在垫子上耻辱地扭动着、颤抖着……
/ b: k2 x, K8 T而苍田则施施然退回到茶桌边,继续喝起茶,欣赏着眼前的色情画面……
4 {, r' F; C6 e+ ]& i+ s旗扬放下一个棋子,默然地等着旗奕走下一步,看着旗奕心神早不知飞哪去了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轻碰了一下旗奕,指指棋盘。 * y0 e. i' y/ d1 O0 F
旗奕一惊,醒过神来,慌忙随手走了一子,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旗扬看到他直接把车放在自己的马口下,也不作声,默默地把车吃掉,再等。 3 u$ p$ [* t+ o( n4 h3 v  J
旗奕勉强自己把心思放在棋盘上,却发现自己早大势已去。他尴尬地对旗扬扯扯嘴,努力想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没有成功。 3 z% Q& v; l5 r6 z% F1 i5 c
旗扬看着他满脸的慌乱,失了魂魄似地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做,算是帮大家出了一口气了,陈君毅也很满意。”他斜眼观察了一下旗奕的表情,“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纵横在日本立住脚,还有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 d' Y  O1 a( ]5 ]3 M旗奕呆视着旗扬说话的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旗扬也不再吭气。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K|o fc2 Z- R$ V- w* k; V( w0 g
哗的一声,旗奕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眼神游移地不敢正视旗扬。
! X; S: E  P' r5 Y, U& b; r8 Q. e旗扬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9 f3 [# K  a( v* r
旗奕咬了咬唇,终于把眼睛对住了旗扬。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恨声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一扭头,急步而出。
3 V/ A: @2 c7 N守在门外的旗奕的手下,一见他出来,立刻起身,紧跟而上。 / _1 F- k& A0 m* z4 A
旗扬仍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低头对着面前的棋盘,听着外面的汽车发动、相继绝尘而去…… : r& D) e6 D( I% I, b1 }3 E
车子一停到苍田在这里的别馆门外,旗奕就跳了下车,快步往里走。跟随的人端着枪,即刻分散开,迅速接近苍田的保镖。 ; f) ?  T. _- B' a, R
变起仓猝,苍田的保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看着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手持枪械突然涌入,举枪指着自己,他们全都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3 E: r& w# D# T苍田刚得到旗奕闯入的消息,旗奕就已经推门而入。苍田的侍从冲上去,却马上就被两把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去。& `. N: ~! v1 w9 K/ \* _0 Y% ]
旗奕神情阴冷地看了一眼插着电棒,倒在床褥上无力哆嗦着的韩玄飞,转身向苍田一低头,随即挺直身体,语气沉稳地说:
. l$ H8 I0 W3 P/ c( t  ~' p% j. T“苍田先生,打扰了。我要把人带回去!”
# T0 L2 c# C, k( B/ W  s3 Q# U$ L苍田气得脸色发青,恨声道:“你们姓旗的不讲信用!想带走就带走?太嚣张了吧?”他转头大骂手下,“你们这些饭桶,就让人轻易闯入,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废物了!”
5 @+ ~" N2 `3 O3 a3 G7 N; ]“苍田先生不要怪他们。你是正经商人,我们可是混黑道的,当然会在这方面占点优势。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还请苍田先生送我们出去。”
- j: {! b# d0 o- U  B. ~- h5 N“你、你……” - K: _* A7 s; V
“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还请苍田先生见谅!改日有机会必当登门向苍田大老赔罪!但人我必须带走!”一说完,旗奕就走向韩玄飞,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 4 M. R  w0 s5 i- n( U
刘明致把枪转向苍田,“苍田先生请!” 0 n& I, j/ b3 X2 X
苍田恨恨地瞪着旗奕,可在冰冷的枪口威胁下,他也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 ]. P$ D; L# M1 l, g" F  V- s% m( v旗奕根本不再看苍田,动手拔掉韩玄飞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铁青着脸,抓住全身瘫软的韩玄飞,也不拿东西遮住他的身子,就这样把他直拖出房间。 3 `" i( a1 X& P: J' G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惊骇地看着神情暴唳可怖的旗奕,看着他粗暴地拉着全身赤裸的韩玄飞的手,连拖带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穿过走廊花园,象扔一块破布似地把他丢上车。
/ Q) r1 ^' {) ], x" z$ }一路上,旗奕也不说话,两眼象是要流出血似的通红。一到住处,他立刻把人直接拖进浴室,打开喷头,也不顾自己被水淋得透湿,拿着毛巾,拼命擦洗着韩玄飞的身体。
1 ]8 }/ Z+ ^" D' A2 D" z& I房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敢去阻止,全部屏着呼吸,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口。
5 B8 o. q6 G$ |* u4 c$ i擦到韩玄飞的皮肤都快要流血了,旗奕才狠狠打了韩玄飞一个巴掌,把湿漉漉的他踉踉跄跄地拉出浴室,推倒在房间中央。
3 B% p5 B5 p( _) H& O* {; [. f7 R被这样的一路当众侮辱,让韩玄飞羞耻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瞪得大大的眼睛灰暗无光,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人,可他连遮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都想不到,象一个被拔光衣服的木偶一样,痴愣愣地坐在地上。 $ F6 Q( L! e; m) @1 g2 L
许多人转过头不忍目睹。刘明致拿过一条浴巾,想遮住韩玄飞的身体,却被旗奕一把夺下。 & ^* b" `: `3 R8 y
他抓着浴巾,没头没脑地抽打向韩玄飞。旗奕的泪直流下来,也不去擦,只是象疯了似的猛踢猛打倒在地上的人……
" U7 J& q; d5 M6 z4 }% i9 l$ [“我恨你!我恨你!我就不信我狠不下这个心!”他甩掉手里的毛巾,在屋内暴躁地来回乱走。
0 S" C( q- X$ Z: X2 R. N“我这个混账!混账!真XXX不是东西!”他一拳打向墙壁,雪白的墙上点点血迹。旗奕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 @4 i; ~7 b  r" c$ f; S2 S% G/ K
我竟然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好多兄弟的人,又让其它兄弟们赴险,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怎样才能不想他?我要怎样才能狠得下心?
; I$ ~, N( A  l" T0 M我真没用!真没用!
, o' j$ i' ]1 v4 s我真是白痴!为了这种人!他发狂地一遍遍猛击墙壁,“笨蛋!笨蛋!笨蛋!” 5 a' f4 T: X! T: x. F  q4 e
好不容易纵横才有复起的希望,又被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硬下心……5 J3 N5 n: J/ x' X- M, h  a
“奕哥,别这样,别打了!你受伤了!”众人死命拉住旗奕,硬把他拖开。
* c, C7 N6 D3 V+ K旗奕被强行拉到沙发上,充血的眼仍凶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1 n8 D* [+ q6 V' L+ r, L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让我不要你的!  
0 ^7 q; D/ {0 F! w2 h: z0 _# W9 W5 g我会让自己一想你就恶心!就吐!   s& a+ v8 N5 }' j0 E2 k4 ?
“奕哥……”看到旗奕眼里的光完全不正常,刘明致担心地叫了一声。旗奕听都没听见,仍然死死盯着韩玄飞……& B8 E1 `& \3 p% E' a, P8 h
突然,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笑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一边咳还一边笑,用手擦着脸上横流的泪水,笑个不停…… "
( n% v0 {8 ]0 D2 z! m周围的人都被他吓坏了。刘明致和小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摇晃他。他们害怕这样的旗奕、害怕他就这样疯掉了! ! K7 z# W" |8 I5 j3 ~6 l$ u
旗奕终于停止了狂笑,挥挥手,“你们干什么?吓成这样?我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咧着嘴呵呵笑着,“我怎么没早想到?我会一想到他就吐的。”6 t* H9 M' ~# y  a
“阿力,把Lion牵来!”
: S  x4 H3 W$ q4 J% |所有的人都莫明其妙的,看着阿力把那条高大的纯种狼犬牵到屋子里来。 7 u! }- g7 U$ j8 j  ]& ?# z3 n, U
旗奕抓起韩玄飞,抓住他的两条胳膊,让他跪趴在自己腿上,嘿嘿地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看,你看着这条狗!我要让它干你!让我们看看,被狗干,你会不会也达到高潮!”
" `: M% c/ u0 c, F7 A" ?) d, `9 n看着神智不清的韩玄飞没有反应,旗奕很不满意,扭着他的头,让他对着那条凶猛的公狗。
2 L9 F9 h7 A( W' d6 u“看!你给我看清楚!这条狗、这条狗马上就要操你了,先让它给你来段前戏如何?” ; V, `9 L: h) a
“来!”旗奕命令阿力。阿力一纵手里的皮带,让狼狗扑到韩玄飞背上,指示它用舌舔那渗血的后穴……: @  n" p7 k; Z# t' O8 E
韩玄飞一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那狗扑上来,长长的舌头开始舔自己的后穴和睾丸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5 D9 Z: @, h6 ]2 D, Z9 x
恐惧一下冲击至全身,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 {, Y3 E, z, U5 g“不、不……不!”他陡然尖叫起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旗奕,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 l( S) o# H% W; L: e7 ?  x他想起身逃开,可却被旗奕紧紧压住……他惊恐万状地回头,看到那狗伏在他身上……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狗舌舔着! 6 r0 O. s2 C+ _. ~) x6 F4 h7 S
“不!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旗奕!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死抓住旗奕的衣服,拼命地摇着他,泣不成声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把我一刀刀地切了、剁了,好不好?你让它把我吃了!你让它把我吃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这样!”
8 T: i. m$ A# o' r“啊!”他歇斯底里的痛哭着,使出全身的劲要挣脱出旗奕的手。“要不你用火烧死我!你用火活活烧死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你,旗奕!你让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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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3 K% ~; f+ c9 W6 @6 g  m
旗奕傻掉了。
4 B$ K0 g+ a; D他抓着韩玄飞的手,呆呆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该做什么!他看着那一向倨傲强硬的人,那个全身骨头被打断了,也不叫一声的人,如今满脸泪水地在他面前,哭喊着,苦苦地哀求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杀了他…….
2 t- _9 J# r0 B/ n* _心痛得无法忍受!怎么会这样痛?好象被生生扯出体外…… $ B  v6 j/ H# ?, p* ~9 W; S
天啊!
. R0 G! t- \3 P% P* u0 [  t' z. H我在做什么?
0 S& d0 Y4 y# D我在做什么! 3 }  f/ a3 m$ B9 t; ^
“把狗拉开!快把狗拉开!”旗奕大叫,一把把韩玄飞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狗被拉走了,不在了!你看呀!” 9 I' z* Y6 P; g. Q3 X
韩玄飞泪眼模糊地看着狗被牵离了自己,带出房间……
3 T2 m) N0 V% R& E) o他闭上眼,虚脱地瘫倒在旗奕怀里,全身颤抖地哭着,泪流不止……
& _2 H6 x$ `8 i旗扬闻讯赶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看到刘明致等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默默地站在旗奕身边,没有人说话…… + v& U) I' d. N* {3 y  }) H. e
旗奕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8 h% t% R# H4 _/ x* S! _旗扬走上前,蹲下身,仰起头看旗奕――脸上交错的都是泪!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走进卧室。
2 c% m7 {1 ]- S* ~0 Q/ q. l, K) A他慢慢走到窗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已是形销骨立的人,象失了魂魄似地蜷曲着身子。那仍然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曾有的所有光彩,空洞得印不出任何的东西…… / i7 k' k4 N) D0 g& X+ r3 ^
旗扬蹲下来,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削瘦的脸……随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一直呆然木坐的韩玄飞象个受惊的孩子,惊恐地把身体更加蜷缩起来,拼命想再往角落里挤……头死死埋在胳膊里,看都不敢看来人一眼…… 5 @8 b- X9 ]! R4 i
旗扬看着这样的韩玄飞,感到原来有的恨好象淡淡地散去了……曾经那样倔强的人,帅气漂亮得象天上飞翔的鹰!
5 m' i& {$ D7 U3 ]5 u0 Z那个出色得让我也目炫的男人! % P4 z7 e$ @1 ?# c) m% {- N" e$ E
可现在……不仅身体永远残废了,连意志都崩溃了…… . U/ N1 E- W8 t+ A* s
旗扬蹲在那里看着韩玄飞,想到外面的旗奕,心里一片的苦涩……我们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今生会是这样的命运……
3 H% T( I# {4 a+ I可怜的小奕…… 3 H8 j) r4 y4 p( }$ ?* I6 d
难道他们就要以一起疯掉的结局而告终吗?
) W- l1 D7 T: Q4 k/ V$ c( p不!
1 ^/ d2 d4 r2 k, @: C% c不…
/ Q& o! ~1 H- y* F0 y' r我最宝贝的弟弟……* z* `5 H, X: k/ @+ g
唉…… % y3 K0 }; o6 s# v0 Q. W
……算了……
$ `0 l3 X0 S7 a5 K! b. s) E. Q“韩玄飞!我是旗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害怕……”他尽量地放柔声音,伸出手,想把韩玄飞的身子扳过来…….可韩玄飞却吓得直缩,恐惧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
9 m" |3 o; g/ }( R7 G“不要怕,你没事了!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 ~2 R( ?8 `& u! w3 `& O
韩玄飞一听到“床”字,更加害怕,狂乱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抖。
9 ?5 t; v6 Z! b0 _, a8 T4 d“好了、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等到韩玄飞安静下来,旗扬叹着气问,“你想要什么吗?我让人拿给你……我让他们拿点东西给你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 T. S4 Q4 W, z5 f9 o* C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走。韩玄飞动了一下,好象想说什么。旗扬停住,“你想要什么吗?你说给我听。”
, _# W# t$ ~, t8 A8 R8 Z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旗扬……   c3 {' J* p! H" u+ e
‘你想要什么?” ( H$ G$ \4 ?. b, G5 i  q# b
“求求你…..”很微弱的声音喃喃地说…2 i8 E6 u) E% H0 d
“什么?”
2 V: ^! S4 o+ {# Z- ~/ _/ l“求求你……”韩玄飞颤抖着拉住旗扬的裤腿。他象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尽全部的力量……. 3 C) s+ Y. ]- Q2 {% r6 I* A
“求求你让我死!我求求你…..杀了我!随便什么方法,杀了我!我求求你!”
" j7 \0 V4 i4 r/ r) t旗扬看到韩玄飞一直痴呆的眼睛,忽然充满希盼之色,惊得僵立当场。
% _, }3 h7 w  T( C6 K7 p% N“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害死你们那么多人!你杀了我报仇啊!你可以把我拔皮、凌迟……还有……还有……”他怕旗扬不答应,就这么走掉,又急又慌地拼命想还有什么可怕的死法,急得额头上的汗一直往外冒…… " Z  I( B5 C  g1 K
旗扬受不了了!
; h7 |2 A+ V# R3 v" }他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 # O' L: }6 U8 t) |* q5 i, v' h6 `
韩玄飞感觉出旗扬要走,惊恐地想拉住他,“还有活人解剖!对、对,你可以肢解我!先不要杀我,让我看着自己被砍成一段段的,内脏都被挖出来,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杀了我……” * i2 ]2 t$ S% R( c' z: b: a  }
旗扬象逃似地冲出房间,站在走廊上,茫然地听着里面传出绝望的哭声……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涌出的酸楚,他才看到守在门口的小方,侧着身,肩膀一直抽动…… # u" U* t) B% `7 I8 L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旗奕面前…… . T. z+ J, F* v* w
良久,他才对低着头的旗奕说:“杀了他吧!”
0 w9 }$ r* s; {% H8 o他看到旗奕一下抬起头,满脸的凄惶和不愿意……
+ Y5 l  U% \3 y$ s0 E+ n# j+ P, o( o“杀了他,给他一个干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死了好!”
9 }" |6 n/ V3 F: L' o- q! r0 j“杀了他吧……”
+ \" z4 s" n6 o1 G& b0 @1 I天渐渐暗了下来。 # g* U2 f: z0 C! C
铅灰色的天空,沉重地压着整个世界。
7 z  u) ~  c- o* Q# W清冷的月光稍稍露出一点的光辉,又迅速被移动的乌云遮住。天地顿时陷入一片的黑暗之中,死寂得象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慢慢合上了那可怖的盖子。
# S( Y5 J: n1 a: C0 x! R6 v2 D韩玄飞仍呆坐在窗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象一个木做的雕像……
5 l5 c7 S$ G& ~# m/ x他好害怕……他害怕有人来,把他带出去,再被那样的凌辱!他宁愿被活活打死、宁愿被再残酷的刑法折磨死,也不要那种羞耻! : y5 L$ b$ M7 s/ r6 r3 T1 K
他好想死……好想死! % N( D! k9 t3 |+ f/ `7 \9 O  m- j+ j
死了,就不用害怕那种侮辱会什么时候再来……就感受不到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扯光的痛苦! 9 R  p6 v. k# k/ i$ e# m
啪的一声,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韩玄飞惊恐地抬起头,用手遮住突来的光,半天才看清楚,默然站在那里的人。
1 l% }5 l6 }4 T旗奕!
/ b$ f9 N* z5 {2 M- w1 j7 X韩玄飞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4 w) J7 F9 j8 R- w0 k  E/ J3 X是不是、是不是又要用什么法子来侮辱我?又要、又要……头脑里全是恐惧,不能感受到任何别的东西。韩玄飞惊恐地睁着眼,绝望地看着旗奕慢慢地走近……
' k+ ]6 r9 F! m) \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个心高气傲的帅气男人,消失得一点也看不到了。如今发着抖缩在角落里的人,那么的脆弱,脆弱得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疼…… . q/ c4 k& S7 m6 z& U/ \. d; C
旗奕感到一股浓烈的苦涩在心里散开……旗扬说得没错,这样子,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 w4 w  J4 r, r' B! M, g杀了他吧……
) Q: Z9 r. S. S7 n7 }怎么能忍心、忍心看到他这样…… & A/ Y- }5 t+ Y6 ]* l/ e# t. I
咽下心里涌上的酸楚,旗奕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你不是想死吗?……这是一杯加了毒的水,你喝了就会死了!”
# d4 U& a2 E+ i3 r. ^3 P; O) r# ]1 S听到死字,韩玄飞立刻敏感地直起身,看向那杯水…….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知道旗奕又想要搞什么鬼!韩玄飞怀疑地看了看旗奕,重又垂下眼…… , H1 T: b$ t7 \
旗奕坐在沙发上,用很疲累的声音说:“算了,我也不想再折磨你了。事情就这样结束,你死了,我也解脱了!”
. z4 Z: q* k1 P6 E. n韩玄飞半信半疑地再次看向旗奕,看到旗奕神色黯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象是看都不想看他…… ; K* m  T" s" I1 |1 Y" \+ G
是真的! 0 t' K' d# B! s! W* Q! n% z
韩玄飞的头脑渐渐清朗起来……
  i  F0 G/ f4 [是真的!我真的可以死了! ' b1 D9 Q# l& @0 k+ Q+ a
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可怕的屈辱等着自己了!一切、一切都可以结束了!韩玄飞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8 T9 w8 J1 c9 g! ]( \  Q9 h
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让他很快就爬到茶几边,用直哆嗦的手,端起那个盛满液体的杯子…… / E( h2 @1 p; F% [+ d5 h( I2 ]0 S( c
手在颤抖,杯子里的水开始摇晃。韩玄飞紧张起来――不知道水撒出来一点,会不会影响效果……
* Z; M, @% L9 b4 U千万不能撒出来!千万不能……
9 \( _6 T# z; Z7 r7 @他尽可能地稳住呼吸,心里反复地叫着,让自己不要太激动了……他两眼死盯着水面,很小心地用双手捧过那杯子,战战兢兢地凑上嘴……/ ]# t" V% V6 |3 k' c$ m: ]$ T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 * Y3 T- G/ x4 J$ J1 S
真的是太好了…… 5 N0 s+ L3 P2 V9 g
好象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轻松,身体飘飘然的,象是在兰天中轻盈地飞扬……
  T! I# j( V- u: v  {. ?/ ^临喝下水的那一霎那,韩玄飞笑了!他真的觉得好开心!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了……
: w/ z9 W  O' j! \旗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R: U1 m4 ^3 M# _& B- r4 Y# O他看到韩玄飞笑了…… 3 w6 s! H& L9 O
不是那种晦涩的笑,是一个真正的笑!象乌云过去,阳光灿烂地照向冰封的大地,明亮而又欢快! 0 I# H/ o6 w( S7 r" p6 |3 P. i+ V
他哭了! / x  _1 q4 H: t  L5 H4 c$ W
他跳起来,一掌打掉那个杯子! 7 g( m! D+ A- p6 L! C7 O. ?- X
杯子砸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破碎的玻璃带着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丽的光芒……1 S8 n+ e$ r# T$ p! z; t
“不!不!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心吧!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要和你缠上一辈子!”旗奕掉着泪,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他一脚把韩玄飞踢倒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
; l- j5 s  c# u& k“刘明远,进去收拾房间!”
4 ^% \7 |. y# K( t韩玄飞被踢倒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四散的水迹,欲哭无泪……任来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放到床上。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象一个已死了的人……! G0 s& l9 X% W
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片,抹去水迹,来人把灯关上,虚掩着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 ~3 G$ D. W, X' p9 P4 ~8 _4 M7 q好久,韩玄飞才动了一下,在被子的遮掩下,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片锐利的玻璃在空气中闪着流动的光芒,阴冷的蓝……
1 d: Q5 r  [0 ?: U韩玄飞把那碎了的玻璃片象宝贝似地握着,紧紧地贴在心口……他再张开手,仔细地看着那断片发出的寒光……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碎了的玻璃,在微弱的月光映射下,辉映的是这么美丽的色彩……
! f% i+ J9 g# P2 Y他露出一丝的笑意,很淡,带着希望,和一点的轻松……& Y: Y& o, n' v; F- z  W0 f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死!老天,你保佑我好吗?让我能成功!让我一定能死成啊!
4 z- B' a0 r* a% T+ H& h/ X老天保佑! 6 {: b% K  D5 ^- ~
韩玄飞很虔诚地在心底默默念着。
3 M* k1 j% \& B% l- @有人要进来了!韩玄飞立刻不露痕迹地把碎玻璃藏在枕头下,没有睁眼。他知道那只是来定时检查他情况的人。那人打量了一下韩玄飞,把他的手拿出被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走了出去。 9 A! x# n2 _# i; C5 R' u' d
等人一走,韩玄飞立刻放松地吐了口气,慢慢把手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那片玻璃……
; N" R5 ?" m: I: s4 K7 {$ U! G他把手移向颈部……
5 J% y+ b& J" q+ e只有这一个办法!   E, {! V% z7 p. l' e
就让我们赌时间吧!
- M2 i# [  D' x' L他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力气,用那锐利的玻璃,狠狠的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 N$ I$ _$ @  R) L2 h& T旗扬跑着冲进了医院。
! w) x; ?$ ~. A当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旗奕,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时,他差点瘫坐到地上去! , n2 w' ]( z& H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 走到旗奕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到怀里。 1 U3 R# h! E4 X* O- {1 O" ~6 [* a
一听到韩玄飞自杀的消息,他就吓得一路飞赶而来。他怕韩玄飞出了什么事,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旗奕,也会跟着出事。 & `3 r5 x# E5 Z9 m
“没事了。有个医生刚刚出来说,因为发现的及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 V- b% W4 g1 e: r旗奕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旗扬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松开手,不安地探究着旗奕的表情…… 1 p+ q! T* J* ^2 O" c7 v' S
旗奕对着旗扬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我也没事,你不要担心。”他的声音很轻,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 }  k# L+ c' E* H2 M
“……等他醒了,我还要照顾他呢,怎么可能会有事?”
! ]/ z1 |) f; L9 ?3 V他转开头,不看旗扬那满脸的惶惑……空气象停止了流动,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7 x( ?0 W/ \  U7 S& D
“那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我真的以为他死了……他的脸那么白,什么脉搏都摸不到,”旗奕脸上的笑逝去,“无论我怎么按住那伤口,可血还是大量地喷出来,我都快急疯了!我想他是死定了!” * i7 o/ R/ d" c0 h7 @3 m$ Q- Y
“我当时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他就这么死掉了,我怕再也看不见他睁开眼睛了……坐在这里等的时候,我慢慢不怕了。怕什么呢?怕他死吗?怕失去他吗?
) s4 X& F8 v# `9 p! n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死了,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我死了,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失去他的痛苦?”
; C% v+ W+ J8 Y' Z) r( Q旗扬大惊失色,“小奕,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你……”他心痛得说不下去,两手抱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 N# ~. }( ^) f9 S! J; o, f
幸好!幸好韩玄飞没有死!幸好他没有死!
6 i# r, E7 W- G2 ~旗扬后怕得满手心都是汗!全身虚软得一点劲也没有…… ; X: @5 G  C5 g( m
“我看到他躺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放不下他!我一直都在骗自己,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我可以没有他……
9 d8 Y; h6 J: x可是我错了!我爱他,爱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 7 Z* d2 b: x2 i; W0 `" Q+ l. X; T/ @
“可他……” 1 ~- B! u  S% U
“我知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可我不管!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是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反正我不会放开他,我就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2 p1 R' U; u  D; p+ U2 J2 w- @* }旗奕的脸上闪现着失去了很久的光辉,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先前的所有颓然、所有的阴沉一扫而空,他又恢复到旗扬所熟悉的那个带着点霸道又总是无比自信的样子。
% l9 g: E+ B" W旗扬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担心,脑中乱成一团,呆呆地注视着旗奕。
( a& ?: Z9 K& j, S- E: o“哥,对不起……”旗奕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不安地看向没有出声的旗扬,“我让你为难了……” : N+ K5 z1 t4 Q* P3 v
“不要这样说……”旗扬心酸地看着这半年多来,一下憔悴了好多的旗奕。
) y! K- i7 _3 _* \7 B“我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被关在牢里的兄弟!对不起所有跟着我的兄弟!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配当他们的大哥,我对不起他们!
9 E5 b, z0 }  |+ b  J) Y…… 我、我要退出纵横!” / v% v' C" n7 l, F) {& T! _
他用手止住旗扬欲说的话。
. K# V7 i) a% v+ S3 A* F“以后,我只想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老百姓,守着他过很普通的日子……”他揽住旗扬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对不起,哥,我让你失望了,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9 ]# G1 Z  \4 [" p0 R+ }旗扬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只是你要想清楚!” ' }  P- l, r5 c7 j3 R4 ^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了!” , A: D- @  M6 i; D
看着旗奕那决绝的神情,旗扬无话可说。他心里明白,韩玄飞若是死了,也就等于把旗奕逼上了绝路!
6 I- X+ h& G9 s/ b# @& E! R看到旗奕这么痛苦,看到韩玄飞现在的样子,他早就不恨了!
8 e5 ^. m* a( J' m; v现在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唯一的弟弟!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不能失去旗奕!
& ^& Q3 |6 e# h可事情能顺利吗?
$ B/ b7 `6 E: F5 G2 D个性激烈的韩玄飞,在被整成这样子后,怎么可能会原谅旗奕?
: k. i2 s! e6 ^7 o) ~6 @/ _; j' G* U以旗奕对兄弟们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顾及他们的感受?若得不到谅解,他如何能摆脱那沉重的负疚感? 2 A  m+ m7 q9 m& E8 j6 l
旗扬的眼前象有一团浓重的黑影,慢慢地压迫过来,阴寒透骨,一点一点地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全身冰凉。
" J; ^4 ^( g2 S  z7 Q0 f* K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紧紧地抱住旗奕,一点也不敢松开。他害怕有朝一日,这个怀里会是空的,他再也抱不到自己亲爱的弟弟了…… 7 M$ U7 @% T* `* t) j. R
…… % g9 n( j) ?* \# c# q( a* a
好黑!一片的漆黑!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哪里? - k# s8 j6 l/ w+ w" r
对,我自杀了!我切了自己的动脉!
0 U  k1 x% m+ k1 a- R7 N- m- g5 e我死了吗?: w" u9 S- @) L8 n+ P
韩玄飞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绿!他勉强自己定了定神,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 X9 d+ {) N; N& q( b# k5 P6 n
病房! 6 L8 M7 {! f+ A. z) B' y* n% d/ I+ s6 C" T
没死!
# U( ?( f4 c% F; A5 ?0 N我没有死
, D! f! b6 T4 ~1 M/ c( f我真的没死!
" T$ f8 b* P9 [为什么!) U; q7 a0 W+ @: o
为什么老天也不让我死!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 r- G% h! e7 x- u% F$ s# ]( @为什么?为什么…( U+ x; h4 d+ P3 s
……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他那一边!/ G) d( V0 Q: C6 B' E" K
还要被怎样凌辱?还要怎么样折磨我才够?为什么他就是不让我死!为什么?7 |# j" d2 j7 C% ~3 ?/ ]4 p3 G
别的卧底被抓住,不都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杀我?
; R" B+ o6 W' H2 d……用那种方法羞辱我!为什么会用那种夺去我所有尊严的方法对我?为什么连让我死的象个男人、象个人都不行!; o4 a1 d; n9 J: i% @  K
他要如何才能放手?
. W* @7 Y( z5 e& @" V; Q旗奕!
  q0 X, p9 J9 V  y3 H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恨?才能杀了我?* L8 _- f- ^* a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w( L6 {; Y3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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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韩玄飞满脸是泪,恨得象有一团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恨!只有恨! : D; P  x4 I" Y- N
强烈的怒火让他挣扎地抬起身,伸过右手,把左手腕上的输液针一把拔下……
( K* x/ l& z7 b# P因为这张脸吗? $ X9 s( e! G) q9 }6 @5 r
这张脸吗!
" o" V% s! s! {9 k! c4 c/ t他想也不想,用那针头扎进自己的脸颊,使出全力地往下拉…$ [( ~0 w" G& p$ j( ^4 R
针一下就断了,他也不管,还是死命地用断了的针头往里扎,拼命割下去! 9 u8 C& O: L% k0 p( X4 ~( E0 V
刚被医生叫出去交待事情的旗奕,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的声响,猛地转身冲进去,就看到韩玄飞自残的举动! 3 W. G  `- B- e+ S- j, l! m- F9 }- ^
他一把夺下韩玄飞手里的针,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0 k$ ^% p2 X" A医生和护士纷纷涌入,给情绪激动的韩玄飞注射了镇定剂,让他重又昏睡了过去。 $ d' m# I* u/ Y4 M
脸上的肉被划开了,针断在里面,医生赶忙取出断针,熟练地缝合好了伤口,才走向跪坐在床前的旗奕。
. t: z6 n8 S! X' g& a2 d“没关系的,这些伤都可以整形的。好了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 c! t4 d$ B# T# ]8 T“不用……”旗奕缓缓的摇摇头,”就让他这样……” 1 W" q0 v, q3 G7 R6 I" w& i( W. u
医生很惊讶得耸耸眉,“那么漂亮的脸,可惜了。”
" K  |1 R, Z2 m. n$ @/ N旗奕握着韩玄飞的手,很温柔看着他那受了伤的一侧……“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变得怎样,我都觉得他是最漂亮的……” 1 S0 i% u4 ?! j* A+ c
漫漫的长夜,安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仪器发出的细微声响。 / n: o% p% s2 a$ m
旗奕坐在韩玄飞的床边,痴痴地凝视着那沉睡的面孔。昏睡中的韩玄飞,脸上没有了痛苦和恐惧,显得那么的平和、宁静,象是一个受了伤的天使,柔弱得让人疼惜。 ) ]  N, g6 @% F& G4 A1 }6 R/ K8 f
“傻瓜……”旗奕怜爱地低语着,“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吗?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 ^3 Z" o/ e' g; z8 M9 D7 P; l
“……对不起……我把你伤得这么重,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 ? % F  n7 p9 J/ d% @6 C% C  i
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用我这一生来向你赎罪!等你原谅我…… $ d# `. k2 B. R# P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最爱的宝贝……
0 \/ b5 Y' i6 k我爱你!” ( g2 o. u/ p! P, t
告诉我,你有没有流泪...... ) n  H: E5 O; t
手指沾着一点的水,轻轻划过干裂的嘴唇,抚过脸颊上的纱布,“玄,喝一点水好吗?你什么都不吃,又不喝水,太伤身体了……”
* f+ B" r  M) K  \旗奕坐在床沿,看着偏过头去的韩玄飞。
2 L1 t9 F4 j% |“我让人煮了点瘦肉粥,你吃一点好吗?光靠输液是不行的……你再不吃东西,胃就要受不了了。你身体这么虚,胃再坏了,会很难恢复的……吃点好吗?……要不先喝点水?”旗奕小心地摸着韩玄飞的头发,低声下气地劝着。 & X- }$ J% d! k
韩玄飞目光冷漠,根本不看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旗奕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 T( e3 x# K1 j+ N
“玄……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哑, - F9 Y4 p4 O* B* D8 }. Z* f
“之前我的确是很恨你。 - O/ n0 f/ ~7 f/ K8 J7 L. R
“你也许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的滋味!在得知自己深爱着的人,一心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这种痛让我无法思考,心痛得让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活活痛死掉!
, k+ [& P! D# N* ~1 p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死了这么多人,纵横倒了,大家抛家弃子的逃出国,连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哥哥,都差点因我而死。而这一切都是我最爱、最信任的人干的!我这么爱他,可他一直在骗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恨得只想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你,我想让你后悔,后悔这样对我!
6 I5 u+ `1 s  j可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我逼自己狠心,可还是没办法……我好痛苦!痛苦得真想死了算了!”
6 A7 a  d6 p  x旗奕紧紧抱住怀里的韩玄飞,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
& P) Q) Q) s( R$ g) M! ~“对不起,我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对不起……” $ a3 e% |6 ?. S/ Z9 @
旗奕低下头,用满是痛苦的眼神注视着韩玄飞。 2 }# f- u$ [# ]3 H& l, Z& q$ t
“我很爱你,而我以为,我打动了你,你也爱上了我……我抱你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以为我看到了爱情,很深,象我一样。
" d& Q- G, O; [5 z# p, Z# o" Q我觉得好幸福,我常常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它对我旗奕这么厚爱,把我最心爱的人赐给了我,让我能拥有他,让他的心里能有我……
0 P4 s- X9 L& `4 j, t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 x, b! @% ?9 n; V" @; c) h% P一股热流直逼到他的喉咙,几乎要冲上头顶,让他无法说下去。他困难地压仰着,侧过 1 ^2 g1 e9 }' O3 |
脸,不想让韩玄飞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 s# X+ @! ^" P& L9 d
韩玄飞闭上了眼……
3 X* k; R% j- n4 j- e3 B) f" u. Z9 Z

* v6 M& o7 m4 ~# a“想到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就心痛得要流血。一想到你在我们最幸福、最激情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恨我的,在想着如何把我投入监狱,我就……”
9 H7 ]% v% g; ^! D9 T  C6 K" |泪再也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一开头就是我强迫你的,你恨我也有道理…… ( @2 i& I* v$ J9 `' h* A% t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是真心的……”
7 a' o" I& A/ s静静的病房里,只听到旗奕压制不住的哽咽声。
* ~( y: Z, }3 A" Y$ Z, B+ Q$ ?: {: b“我宁愿你一枪杀了我,在我抱你的时候,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不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不要让我知道,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 - P) {* g  G) V
“…… 玄,我爱你,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永远陪着你!你的身体会好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你会好起来的!”他满脸是泪,频频吻着韩玄飞的脸。4 h& V& S& b( F8 I2 h) O
“你先喝一点水好吗?你再不吃东西,医生就得……就得给你强制进食了,求求你先喝一点水,好不好?”
" t1 ]) f7 v2 _/ e+ [% ^$ h看着韩玄飞一无反应,旗奕犹豫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俯下身把水注入韩玄飞的嘴里。
8 w* H. L! |2 i" ^8 b: c3 D0 F水被紧闭的牙关阻挡住,流下了脸庞。旗奕又伤心又无奈,流着泪,看着表情冰冷的韩玄飞。 , V! }: a3 D" B% @0 B2 ^" Y
“对不起……”他用很低的声音在韩玄飞的耳边说,小心但是强力地撬开韩玄飞的牙齿,再次喂水……
1 U+ ?2 x- W; U/ Y/ F* D可他刚松开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韩玄飞就一口,把被强灌进的水全部吐到他的脸上,满脸嫌恶地瞪着他。
$ l5 Z2 [, j1 ]% c' {旗奕反射性地闭上眼,却没有躲闪。他低着头,任水从脸上慢慢地流下……过了好久,他才再次喃喃地说:“对不起……”
$ u/ ?, H: b' e. `他不敢正视韩玄飞忿恨的眼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外,向等在门外的护士点点头。
6 F7 U' H. ^: _# y0 R0 E看着医生走进病房,旗奕没有勇气跟进去。他无力地跌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门里隐隐传出的声音。
' e9 [& j& k7 x他现在再也没办法看韩玄飞受苦了!他曾施加在韩玄飞身上的酷刑,那种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侮辱……
7 N) [" y8 N9 I( c- q4 C) |4 v! E他恨我!我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 d9 G+ z# N* ]
强烈的心痛让旗奕死劲地抱住自己,使出全身的劲才压下当场痛哭出来的欲望。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象被刀刺穿的痛!也许,心,真的被刺穿,也不会有这样的疼痛!
% E% h+ C; g: Q# E6 N……马上,就要为死去的人举行祭奠了……
0 x; W8 q7 w; `: b3 e0 |2 f" G祭奠! : O5 @" v3 d6 G: T/ |. e3 d
说是什么都不想,又怎能不想?
& p7 A& }8 m* J3 J# c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的兄弟……
2 d/ z# t. e% [+ _# O忠叔…… & @$ ^; M7 L9 @9 _: s; s
我跟他说,我要养他到老,让他安养晚年……每次听到我这样说,他总是很开心,总是笑呵呵说小奕长大了,能养忠叔了,忠叔不怕老了没饭吃了……
8 A/ j# O, P5 U) j6 J可他死了……为了我……
( c& ^! k8 J% J: G1 X活着太痛苦了…… ; r8 Y# R9 w0 D& g/ R9 h" v
也许死亡对于我们,倒是最仁慈的方法,不用再尝尽这种心被活活撕裂的痛苦,不用去面对兄弟们怨忿的目光……
$ ^! n$ f3 y3 j4 U) `0 N+ o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黄泉路,能让我陪着他一起走……人只有这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没办法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 , A/ a: u# Y7 S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让我弥补他,才有可能再看到他的微笑、让他幸福……
) T3 N6 W6 K  @4 J7 r  D我想跟他在一起……  
- Y% }5 l% x& S我不想放开他…… - C* y0 k& P0 S% |* ]

7 {( O/ R) M* v) x1 }/ \灵堂是早就设在那里的。
6 t1 l4 I" r- j5 ~旗扬一到日本,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租了一幢小楼,把为他而死的兄弟的灵位设在楼下大厅,他自己就住在楼上。
% f  E$ m2 [) \) ]: M( W% M9 ]在得知忠叔和财务也在同时丧命,旗扬把他们的牌位一并供在这间屋子里。
! f9 C: C; ?; R* C1 T这次是因为陈君毅到了日本,旗扬决定专门为死去的兄弟举行一场公祭,让纵横所有的人都来拜祭这些逝去的兄弟。 2 ~2 m7 B0 L) C% b, m4 M
整间屋子白布环绕,淡淡的香烟轻轻袅袅地穿行其中,象是灵魂在轻飞,恋恋不舍地缠绕不去……
  v% _4 c1 a$ N( h) p2 g旗扬站在黄蓝相间的花圈中,看着眼前的五个灵位,喉咙象是被东西堵住,泪溢满了他的眼眶…… % k1 S5 a6 G+ N
纵横倒了!他十几年的心血。这些跟着他这么多年,相濡与共的兄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7 M+ \9 F5 }" o3 R' h
灵位里的气氛肃穆庄严,低低的抽泣声充满整间房子。
0 k4 U1 z' d$ M8 K照片上熟悉的容颜,带着或飞扬或腼腆的笑容,看着自己生前的好友、兄弟…… 2 E' d3 g& ?, z7 V
陈君毅站在灵前,看着自己弟弟那照片上生气勃勃的笑脸,仍然无法相信,他那个总是充满活力,蹦蹦跳跳到处疯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走了…… 2 S( S  \, G0 D& p" B8 X, Q! Z! q
“哥哥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你进纵横,我以为我把你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你,可我错了。对不起!” 泪从他脸上滚落,他痴痴地凝视照片里的弟弟,表情很柔和……“强强,哥哥好舍不得你……” , c, q" e- @: q4 K& e
门打开,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哭泣声陆续止住,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来人。
2 p+ T/ o, @+ _$ E1 T旗奕带着刘明致等人,走到灵前,默默地鞠了三个躬。他的视线扫过照片,但很快就低下来,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请节哀!”   h2 A* g9 Z7 R
陈君毅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旗奕,“不知道奕哥叫我如何才能节哀?”
5 b2 I# b8 h1 U9 v) @旗奕痛苦地看着陈君毅,说不出话来, ( p7 T3 C( C; f4 b6 D. r1 g
“对不起……”好半天,他才从堵住的喉咙里挣扎出一点声音。
7 `( X- q! F" w8 L  A6 U2 l4 U$ f/ [“对不起?”陈君毅重复了一句,他的笑变得苦涩。他转头看着陈君强的照片,看着那个对着他笑得很灿烂的男孩,不再说话。 : E* J; v6 v, p& M
“他人呢?韩玄飞那个混蛋人呢?带他上来!”旁边站出一个壮实的男人,狠狠地擦了一把泪,高声叫着。
( _3 l8 j2 W# t3 p6 o3 I3 a+ A刘明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旗奕,走出门。不一会,他推着韩玄飞走了进来。
# R( ?6 h+ n6 v6 N' t韩玄飞表情淡漠。他象是根本没看到满屋子的人,没有感觉到那些投射到他身上的仇恨的目光,只是看着面前的照片。
# p# n% o" v9 H+ X) ?# l“奕哥,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置?这些人可都是被他害死的,我们大家也都被他害得有家不得回……” 7 B7 B7 y% E) H0 l6 n1 R0 L1 }
“什么怎么处置!一枪毙了,告祭兄弟们的亡灵……” ) q- M6 [! W9 H1 g- ^5 c
“对,若是奕哥狠不下心,由我们动手!” ,C
" C8 v9 ~( h3 H' U2 \8 T! o“你这个凶手,怎么能坐在灵堂上?你得给被你杀死的人下跪!”
) O2 Y' I! c0 T+ m2 v1 R在吵杂的人声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个人大步走上来,一把抓起轮椅上的韩玄飞,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上。 8 ?6 K. V9 V. H6 y. H: n
站在一边的刘明致不知道该不该阻挡,犹豫中,韩玄飞已象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丢出去,没有一点的挣扎之力。
; Q/ j) f* t/ F& r) L旗奕一看到韩玄飞被推倒,本能地想上去扶他。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没有再动。
2 a5 D2 ]9 Y, R“奕哥,你还舍不得杀他吗?你喜欢漂亮的男人,嗯……我们兄弟们都可以帮你找!” " Z1 I" {: O8 u
“是呀,奕哥,反正他已经残废了,全身又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吧?” * F' d% x9 |2 E: F- Y" S
旗奕站在那,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玄飞,没有反应。" u6 H3 [+ @, j* f" ~  b
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 J8 Z+ @1 G7 r. Y! l; B8 L旗奕终于把目光从韩玄飞身上收回,转身走到陈君毅面前,低声说,“我、我知道应该把他杀了,为死去的人报仇……可是……他现在四肢都已经断了,成了残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过他……”
+ n1 m0 R7 t0 o2 @9 F0 k- `+ m“不!” 陈君毅立刻打断旗奕,“他杀了我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饶他?”他一字一顿地说,两眼通红地瞪着旗奕。
' z/ z0 f2 N: c$ l. {5 X8 `旗奕被堵得说不出话,羞愧地低下头……
; l, O% E: o6 @% b  e可他不想放弃,他想要韩玄飞……
8 S- [7 g! P0 c7 [1 T' U.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该被杀!没有可饶的理由……只是、只是……我还是爱他,我不想他死……” 1 ?8 {$ H# {1 J. _: Y7 H8 T
“旗奕!你!”陈君毅气得一下涨红了脸,“他那样对你!还差点杀了扬哥,你还爱他?我们这些跟着你十几年的人,都比不上他一点?你、你……枉费我还一直把你当大哥!你、你根本就不配!”
6 e) U9 R; ?% c4 k陈君毅的话象重锤击在旗奕心上,几乎让他站不稳身体。苍白的脸变得惨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象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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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C& p* G* h- b( X- J/ O# `: u陈君毅看着这样的旗奕,气愤之余,还是有点不忍心。他停住了嘴,无言地瞪视着旗奕…… % v, c8 h+ D/ _
旗奕抬起头……
: E# Z9 b0 I7 W: B" \/ C- O“你骂得对,我是没有资格当你们的大哥!我不配!”他痛苦地看着陈君毅,“我连当你们的兄弟都不配,我旗奕今生今世是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对不起你们! 1 L6 `. ~; T3 B4 ]$ x2 V( ]" y2 Z$ r
我会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拿出来,给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属……我退出纵横!”
8 T7 b: L& K2 {$ b他不看大家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样做并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也不能减少一点你们心里对他的恨…… 2 g9 u5 R" C% }! T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o2 ]: a6 {; n/ r7 W) l  x0 S他回头看韩玄飞。他看到那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泪慢慢滑下……
0 g8 K, b2 t1 @. v9 ?0 |“我很爱他,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他……\\\\\\\"他转过头,再看向陈君毅,“对不起……我是太自私了。可是……能不能放过他?” . I0 D/ \4 ^+ j- q: u0 P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我带他走,永远也不再出现! : X  M9 U4 L' G2 T$ i8 [( b
我求求你们……”
; }6 @9 _. K6 i  \& U9 |3 b旗奕两腿一弯,当场跪在陈君毅的面前,“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大家,我欠你们的……” * n2 E" u4 ]% I7 L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大的震惊让他们一时呆住了,人象被定住似的全都动弹不得。
  Y# l. s/ L8 R, d! e* T“求求你们饶了他好吗?”旗奕的话惊醒了大家。刘明致、小方等人慌忙跟着一起跪下。
) E/ f5 j$ A( l: F5 C“奕哥!”“奕哥!”“奕哥你别这样!”其它人惊惶地上来,想拉起旗奕,可是他死也不起身。 3 o* |5 W6 p/ u6 n3 V! @: J
“奕哥你为什么这么傻?韩玄飞他根本不爱你,还这样害你,让你差点进监狱,你还对他这么好?”陈君毅失声尖叫,
2 ~/ K; f2 D4 m! d- {3 c“君毅,你就饶了韩玄飞吧!奕哥也很痛苦的。他也想对得起兄弟们,他……韩玄飞已被打成残废,这辈子也算是废掉了!你也是知道奕哥是怎么对他的,那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0 N' E4 ], a, l8 A4 i. O3 J4 K
“是呀,君毅,不管怎么说,韩玄飞在日本也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你就饶了他吧!” # O! J) i6 l7 S  |5 D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陈君毅象被针扎到似的大叫,“死的又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在乎!”  ( D/ H  d2 Y5 T' W8 ~
小方张嘴欲反驳,可看到陈君毅那可怖的神情,他吓得又缩了回去,不敢作声。
/ d* X2 N9 c" j4 H6 b! P/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旗扬和他的贴身保镖黑翼,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6 x  _9 x/ a. l3 b/ E; k
陈君毅苦笑起来,“旗奕,你这是在逼我!”
8 G8 v- `2 @' S& T% ?; K( f+ T旗奕摇摇头,“不,我求你……”
3 @: f& S; g; z  R" D. A# R“如果我不同意呢?”陈君毅盯着他。
" q: z/ z2 h0 l: z: {6 ^+ x旗奕回答不出。 ! u! r1 c1 r" U( M1 g2 u7 ?
“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不要放过他!我要杀了他祭我弟弟!”他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枪……
1 J) {7 t* ?$ c: A旗奕猛颤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抱起倒在地上的韩玄飞…… , a+ o- A1 O) a3 L+ N) i& ]
他凝视着韩玄飞的脸,很温柔、眼睛里有深深的爱恋和不舍……韩玄飞心一动,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 n& n8 Q7 ^/ A  h, v5 x: I- x) ~旗奕露出很淡的微笑,轻轻叹了口气,在韩玄飞的耳边低语:“我爱你,宝贝!”他象是在抱一个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韩玄飞搂在怀里……
- ^: ]! }- w" o7 l0 }) g他抬起头,对陈君毅说:“我想过了,如果你不肯放过他,我不拦你!是我旗奕对不起你们,我无话可说!” % n" X6 d$ t4 m5 F  N% `% W
他低头吻了一下韩玄飞的额头,“你可以杀了他!”他看到陈君毅不相信的表情,笑了起来,“真的,我旗奕说话算话!”
' w+ u, }8 K6 U) d7 T他把韩玄飞推开了一点,“你可以射他的头,但请让他死在我怀里。” ' e. X4 X# d' w8 |. h: \
陈君毅眼睛一亮,双手握枪,就要对上韩玄飞的头……   ^0 @- g" g, V$ r
“不要!” 2 P' R' T5 ^7 h# _: N
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旗扬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之间,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枪口!黑翼紧跟着也冲过来,他想拉开旗扬,却没有拉动……
+ ~% x6 ^8 z! b8 s. ]“扬哥,你干嘛?你快让开!”陈君毅惊叫。 F56 g, ^' K1 `3 v! I, _
“扬哥小心,枪会走火的!”黑翼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死命想拉过旗扬。 " @! M. r5 I: G8 V4 A3 t$ o! m
可旗扬抓住手枪不放,“君毅,旗奕是个死心眼,你若杀了韩玄飞,他肯定活不下去!我们旗家兄弟对不起你!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 ?4 q. i# B* y/ P, m# H$ e
他面无人色,满脸的害怕和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是我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大,他就象是我儿子一样,我不能让他死!我求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不要杀他!” , W$ M+ N3 U3 Y: l, d
“旗扬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旗奕跪在地上大喊!
# q1 t) ^& w8 D8 a/ \旗扬没有让开,只是抓着枪管,哀求地看着陈君毅;陈君毅愣愣地瞪着旗扬,没有动作;黑翼也不敢再乱动,他怕会把枪碰走火了,伤了旗扬……  
& `0 v$ G. [5 m6 s+ b4 a三人一时僵在那里。满屋子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8 y* T1 s# A- D7 Z# ~" J良久,陈君毅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旗扬……黑翼赶忙从旗扬手里拿下枪。. E. I4 G& w, s' k5 ?5 V
旗扬内疚地看着陈君毅,“君毅,对不起……” 8 \8 P4 n1 _% W" g5 A# R0 f: i
陈君毅摇摇头,“都是为了弟弟嘛……”他转过身,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 x* X, |* F! O  C! _9 y  z旗扬又气又伤心地看着死死抱着韩玄飞的旗奕,跺跺脚,也跟了出去…… ) E, u* g! g  d
旗奕抱着韩玄飞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0 ?9 \) e5 d9 d0 L' f. P
刘明致扶正轮椅,想帮旗奕把韩玄飞放进轮椅里。旗奕低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松手,自己抱着韩玄飞走向门口。 : [0 J: h6 A0 a4 A
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回过身,对跟上来的刘明致等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了,我不带任何纵横的人走,你们以后好好跟着扬哥吧……” , u8 Y7 h3 Z' _, p* q% g
“奕哥!”刘明致哽住了。
" L3 V0 h' r( \2 C* s5 y" d8 T“我们想跟着奕哥……”小方带着哭声说;
  d4 b8 S) Q/ D旗奕微笑了笑,“谢谢你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3 v/ f, y% L: q4 |. \他小心地把韩玄飞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
4 e- N! l; j8 P/ V5 b( W刘明致推着轮椅,带着刘明远跟过来。
& c1 R% b. W7 Z$ a“奕哥,让我弟弟跟着你吧!他不是纵横的人,头脑也不好,不能找别的事做。你一个人照顾韩玄飞总不方便,多一个人好些,可以轮流看护他。”
8 t; `+ I9 v/ j1 j% H! U旗奕看了看可怜兮兮站在一边的刘明远,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刘明远一直照顾韩玄飞,也算是有经验了,于是就点点头,对刘明远说:“上车吧!”
! ]) c$ [7 r  O0 H  F5 h生怕旗奕不要他的刘明远,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好轮椅,钻进车的后座。 ( E6 D; X1 H& m6 q6 Q. S
“多保重,奕哥!我们永远是你奕哥的人!”
( ~/ M. u. T$ g6 c/ u旗奕笑了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刘明致,拍拍他的背,“你也多保重!”
7 `" |# ^3 n# v( h! [2 W9 g, x他向站在房门口的小方、朱峰等人挥挥手,驾车而去…… ' F7 \5 t) K6 N- w3 i
“玄、玄……” 9 A. T4 ~3 T. h2 w$ h
呼唤自己的声音象是从远处传来,飘忽而不真切,带着焦急和心痛……在韩玄飞不甚清晰的头脑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 y: l' d! k% Z+ x; O# X; ~受过残酷折磨的四肢象是在疯狂地反噬,抗议曾经受过的惨痛。每一分每一寸的骨头都在酸痛,酸痛得让人止不住要惨呼出来。
# y3 B# \8 ?1 ^& u全身都在流着虚汗,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千遍万遍地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让人如何能忍住得住? 9 u( d1 K# c0 V) T6 U
什么也看不见,瞪得大大的眼里一片的空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让人疯狂欲死的痛!一刻也不停歇,步步紧逼…… + \; y! e  \1 _) p; F
痛象扑天的海潮,慢慢地吞灭他的所有意识……浑身上下,只有痛在张狂地叫嚣着!
: X0 \$ s% J, P3 T韩玄飞在床上拼命扭动、 挣扎,那种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让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若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不如死去……
, G: n! x2 e1 V- y3 r, H6 \0 t8 ]谁能来杀了我?杀了我!
0 ^6 Q( B+ [' _“杀了我!”他再也忍不住了,发狂似地摇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呼出来,“天哪!把我杀了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9 \. ~' X2 X( g( Z: z4 F
“玄、玄!你再忍一下,很快就会好的!玄,对不起,对不起!”
4 i0 i1 ]* _: m. W好象有谁在哭,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慢慢地渗到他的心里,渗入他的身体……慢慢地热起来,象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点点地驱散无处不在的酸痛。火燃烧起来,遍布他的全身,热乎乎的好舒服,把象浸在冰水里的四肢烘干烘热……9 S0 D/ R- l) L+ h. |
他的全身都暖了起来,那逼人欲死的惨痛渐渐消失了。他浑身湿透地倒在布满汗水的床章,虚弱地连眨一下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地看着没有目标的前方……
+ v* q3 C& s1 v8 X, L% a旗奕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混着他的泪,落在韩玄飞的脸上……他还在用力地按摩着韩玄飞的胳膊,烈性的虎骨酒烧得他手上的皮肤剧痛,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让韩玄飞好受些,让他吃什么苦他都愿意! : u, H  G" U4 O* I) l  l! \
“玄,对不起……”看着韩玄飞惨白如死的脸,旗奕默默地流着泪。他放下药酒瓶,把虚弱的韩玄飞抱进怀里……
; N& d& W" w# h# |/ M5 T+ x“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坚持复健,每天都擦虎骨酒、泡温泉,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再忍一段时间,再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日本的天气湿气太大,对你受过伤的身体不好。我在托朋友办移民,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加拿大。那里气候干燥,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你就会好的……我爱你,玄……我爱你…….” UY:k6
3 a% L5 v/ C' G& c7 M在旗奕的喃喃低语声中,韩玄飞紧绷的身体驰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在旗奕温柔的爱抚下,缓缓陷入半迷糊的状态中……
% n" {$ t' X$ X0 R2 D: U- A湿透了的身体还有一点难受,可他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舒服了……0 D, n) E& |' M8 S; [3 l2 \
模模糊糊中,韩玄飞感觉到旗奕小心地把他抱离床铺,脱下他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他身上所有的不适。随后,一条大大的干毛巾把他全身裹了起来,轻轻擦干他的每一寸的肌肤。 ' y  a( g$ L0 b* j
韩玄飞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任旗奕为他忙碌着。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躺回床上……床也不再潮湿,而是柔软干爽地包围着他,带着一点他最喜欢的雨后原野的清香……
9 p9 c1 }2 {# o: J& p“好好睡,我在这里陪着你……我的宝贝……”一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象窗外轻飞的樱花。
2 y! C+ m+ X; r& m韩玄飞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终于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 p$ ~9 }+ V' ^4 A
满院樱花盛开,在暖日柔风中摇曳生姿。粉色的樱花瓣随风如雪花般飘飞,落英缤纷,娇艳不可方物……
5 y7 `! j6 ?3 p4 P6 |4 u3 j& ~- j6 v韩玄飞坐在轮椅上,花,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伸出手接住娇嫩的花瓣,端详着手里的淡红,抬起头……漫天的樱花雨……
' K6 S: b( _% Y1 c/ }0 M短促而灿烂的一生!在生命最艳丽的时候陨落……武士精神!他闭上眼,感受着花瓣轻滑过脸上的触觉……苦笑…… ' ]9 [. B  x0 R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就是站不起来,连把自己的身体稍稍撑离轮椅的力量都没有……永远得依赖别人才能生活,没有一点的自理能力。
. H( x/ I9 x/ {6 t) c9 E要多久才能恢复?当年雄心勃勃的自己象是一个久远得褪了色的梦,飘渺虚幻。可这个梦有时却又鲜明得让人无法正视,它在自己面前轻篾地笑着,提醒着自己……
+ t" W9 t) \  [" }& U% K什么都失去了,所有的理想、所有的追求……曾经付出的辛劳和汗水,现在想起来竟如此可笑。短短几年的警察生涯,如昙花一现!
; D, ^6 n6 O2 _5 O: [  D5 z! w8 T残掉了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还有点力气的右手,接住几片落下的花瓣……
( _1 k: }$ N( m1 Q康复?几时才能恢复?恢复到原来的身手已是不可能了。他还记得那位老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跟他说,坚持下去,过几年,他就慢慢的能自行走路了……  
: e$ L: p$ ~, V- j3 n+ X# P6 V慢慢的能自行走路……只能走……
9 [. @8 g) }; w" Q7 u4 I. h每次的季节变化,他都得忍受全身每一处的关节酸痛。那种痛,让他几乎要满地打滚;每一天。他都只能让人抱在怀里换衣洗澡;每一次,他都得在人视线下,张开腿解决本该是一个人在厕所里做的事……. 1 f" T' C( E3 I1 z! D
他日复一日的忍受这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慢慢走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开车,天气稍微一变,就又得躺回床上重复这种非人的日子!
( n! S% v3 }2 r4 K2 T; i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走完?当一个废物,在旗奕施舍的爱情中,屈辱的生活?若他厌烦了。我要何去何从?一个人孤伶伶的,在陌生看护的眼下渡过漫长的余生?
" Z3 z* g) p1 H9 n' r+ M4 r我的生活就非要依赖一个把我折磨成这样的人?依赖一个用那些方法侮辱我的人?我才不到二十七岁……几时是个尽头?
! n% W2 b0 Q2 R. k: u* Z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平等的相处、不可能和他抗衡……他会永远的高高在上,我一辈子都只能依赖他,仰视着他……我无法忍受!我不要这样的日子!我恨你!恨你…… & ]/ M" P0 Y' f" G
韩玄飞心里一阵疼痛,泪涌上,湿了眼……他把头垂下,埋进手臂里…… ) Y% H8 }5 P5 Y7 x0 C5 B
旗奕……
- z" I9 H7 e8 q  w, M0 ~' g旗奕…… 8 ]' u& C" r2 a5 H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可以用最残酷的方法杀死我,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0 b) i$ t8 }' K4 P- G. C$ {
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染湿了衣袖……
8 o0 M9 d: Z4 a- Y! Z1 ~3 Z$ {我恨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要你现在恩赐的爱情…… : r- G2 j. z7 M6 u
与其当个只能依靠别人才能生活的废物,不如就象日本古时的武士,活得快意,死得壮烈!
+ Q8 N6 ~6 w# Y4 ]6 l$ D& R可我……
) a4 }& q9 g* v…….死都不能!死都不能!我一无用处! + ?6 M) G% g$ E7 H4 {. p
一无用处…… , Y. d. H6 p4 R, e
旗奕…… 5 B. W) N0 W* p, `3 u) m/ i8 I
“玄,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美食!玩累了,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花,喝下午茶;傍晚,我们就牵着手去散步,……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旗奕并没有强迫韩玄飞抬起脸,只是轻摸着他的头发…… . k7 v5 n# c0 a" b9 n% X
“我们结婚好吗?我们先在日本办个仪式,让我哥来给我们证婚。然后我们到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去,再注册结婚!”
2 a' i) W4 ?# n4 |韩玄飞吃了一惊,傻傻地看着眼前正视着他眼睛的旗奕…… ' \3 @) {* t( L1 [# C' m
“我们结婚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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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先到旗奕住处的旗扬看着眼前的弟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傻家伙!”。刚一开口,眼里就有一阵湿热涌起,他赶紧垂下头。停了会,他才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弟弟:“祝你新婚快乐!”
# f4 u$ F, n0 v3 d9 }/ b旗奕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谢谢你,哥!”他手里拿着旗扬的礼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内疚地看着旗扬。
# [) ]5 X( @7 Q( \! D1 t' g旗扬先笑起来,“傻站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今天他们可是准备把新郎灌醉的,你赶快去巴结他们一下,好让他们等等手下留情……”
0 I# M1 U8 r1 A, G6 M, ]- I: X+ W“哥,”旗奕打断了旗扬故作开心的话,“对不起!我、我……”
& b; }# x* ?) \& O! M, H' g/ Z: X旗扬摇摇头,“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他感情复杂地看着旗奕,象从小到大常做的那样,宠爱地弄弄乱旗奕的头发……“你幸福就好!”
  W# D1 m, ^. K; U/ e, A$ ^“哥……”旗奕一下哽住了,他一把把旗扬紧紧抱在怀里,“哥、哥……”
+ V( v& M8 \#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哭呀!”旗扬还想开两句玩笑活跃下气氛,却也觉得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心爱的弟弟,满心酸楚地说:“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
7 D, w7 {8 z- b4 I7 h) r8 B6 I; N“我会的!我得到他,我是最幸福的!哥,你放心!”
: v. V5 q; v2 d( g“你觉得幸福就好!” 旗扬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推开了旗奕,笑着拍拍他的脸,“好了,好了,又不是妈送女儿出嫁,笑死人了。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先进去了。” ! m! g5 C& s' m) K7 G
他偏过头,不想让旗奕看到他红了的眼,匆匆进了屋。紧跟其后的黑翼,冷着一张脸,把一个红包放到旗奕手里,从嘴里挤出一句:“恭喜!”看也不看他,几步追上旗扬。+ Z/ x$ x* L( G" ]6 m2 y
旗奕拿着黑翼的红包,苦笑了一下――旗扬那边的兄弟一定很气自己……他甩了下头:不管了,只要能永远跟玄在一起,什么都不再去多想了! ' c  z, j( V. r( M0 M. f: S5 h
他把红包塞进口袋里,向客厅走去……
& ~# F3 g" |' a: Y“奕哥,恭喜!”“奕哥,新婚快乐!”……
; D8 b$ j% P6 \, j/ |面对一屋的人,旗奕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不仅自己原来的手下全来了,连旗扬的手下也来了不少。大家都笑着围上来,向他说着祝福的话,把一个个红包递给他…… # D; F# |8 ]: |4 v8 B" I7 B0 J
同性结婚,在中国人眼里算是相当荒唐的一件事吧,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害死他们的兄弟、把他们逼得有国不能回的仇人……可他们为了他,竟还是接受了……
+ @2 A+ ~7 B; @, T- D6 h旗奕感动得两眼发热,平日里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2 l$ K5 D4 M  ~5 O/ l$ R刘明致看到旗奕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奕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包,傻掉了?”  
; H. n3 q) A& E: L3 [8 E他接过旗奕手里的红包,“让新郎自己捧红包多不象样,我是结过婚的人,没办法当伴郎了,可这里还是有未婚小伙子的嘛!”
% H( b8 @- I1 v& \% Y5 b他话音未落,小方就已经使足了劲挤进人群,举着手大叫:“我、我!我要当奕哥的伴郎!” ! c6 X9 x. Z$ `1 J3 W
刘明致斜着眼看看他:“这么激动?是真想当伴郎,还是想携款潜逃呀?” + |8 u: M, ?% M0 j" f* @
“携款潜逃!我连包都带来了。”小方拿出一个皮包,把刘明致手里的红包直往里塞,装出一脸的财迷样:“钱!钱!你是我的最爱!”
* m" G, C" B; `" |+ a& l6 q满屋的人轰笑,旗奕也禁不住笑了…… & V" r1 e6 ]* D1 n2 Q
韩玄飞坐轮椅上被推进餐厅,看到里面摆了四、五张圆桌,都几乎坐满了人,一丝错愕掠过总是平静冷漠的脸上。
" o" c# _/ @& m& f墙上的大红喜字艳得晃眼,粉色的气球飘浮在半空中,成束成束的鲜花推满了房间――今天是他的婚礼,平生第一次,也应该是唯一的一次……他淡淡的眼神扫过这一切,落在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 ]% W2 @3 `( X
穿着正式黑礼服的旗奕,气宇轩昂、俊帅得让他一时竟无法移开眼。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象一个帝王……
! c8 |: A/ \9 q, [& X% \" e走到他面前的旗奕弯下腰,一个清爽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随后,韩玄飞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慢慢地走向主桌。
) M! G/ ]5 v3 y4 `9 f: j“今天你是我的新娘!玄!”旗奕在他耳边低语。
6 c, g# u7 k* ^5 V& q+ d4 l什么?!鬼才是你新娘呢!
; B% y8 a% H  x( U* A韩玄飞一听这话,一下怒火冲顶,来不及细想,就恶狠狠地瞪了旗奕一眼。刚一瞪完,他就后悔了,垂下头,不去看旗奕脸上立刻露出的开心笑容。
) `, x- A2 a  \6 h; m* G5 J* H旗奕被韩玄飞一瞪,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的玄终于有表情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看到他更多的表情,也一定会看到他的笑脸的!
$ P- V) V  O; A, i3 A. P抑不住满心喜悦的他让韩玄飞小心地坐下,确定他坐得舒服了,又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今天我是你的新娘好了!”
4 @$ Q5 {6 _& g( I$ G' f- O6 B! V! s太过兴奋,让他的声音没控制好,这句话讲得满桌人都听到了。全桌爆笑,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又笑又叫,打趣得旗奕满脸通红。他偷偷看了眼韩玄飞,看到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这才开始笑得张扬,一句句回敬过去。 3 z# V1 ]% A: x, _! S2 w
等大家静下来后,旗奕高声说:“今天我旗奕结婚,非常感谢兄弟们捧场!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新郎。我们两个都是新郎!我旗奕今生今世誓与韩玄飞为伴,永不分离!这里的兄弟都是见证!” ' d3 o! J  ~4 g6 f* J' Q( q
他笑地转回身,把韩玄飞扶离椅子,面对着自己,等他站稳后才松手。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绒盒,“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两枚样式朴素的银色戒指并列在深色的丝绒上,闪着柔和的光泽。
  ?/ M4 Q0 y2 V4 D: x: L旗奕握住韩玄飞的左手:“这是我专门定制的婚戒,白金的,背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你看……”他把戒指举起。在灯光的照耀下,韩玄飞看见戒指的背面果然有自己和旗奕的名字,不知怎的,他的脸就红了起来。
# @$ V4 a) B! W/ }( V* p旗奕握住韩玄飞的手,就要把戒指给他戴上。韩玄飞皱了一下眉,想缩手,却被旗奕紧紧拉住不放。戒指套进韩玄飞修长的手指,旗奕又不动声色地强迫他拿住另一只戒指,自己把左手的无名指伸进那个小小的银圈里。 % ?" `' P% E8 p  ~
众人欢呼起来,旗扬拿起两杯酒,递过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旗奕深深地看了旗扬一眼,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 l4 o4 X' J; Y7 I  A( i: ~韩玄飞的手被旗奕紧紧握住,无法动弹,只得连忙把头偏开,想避开旗奕递过来的酒。旗奕直视着他,目不转睛……把酒再次饮进,却猛地抱住韩玄飞,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 V' N; P4 v  ?( L8 S/ L7 ^' S韩玄飞大惊,还来不及闭上牙齿,酒的辛辣已顺喉而下,整个人都随之热了起来。他无力挣扎,任旗奕借着喂酒,把舌头伸进来,轻轻地卷上他的舌,挑逗着,又眷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 x; R7 X" Y$ @  `% X+ s他的头晕了,不只为酒。他心里过大的仇恨让旗奕每次想吻他时,都转头拒绝。而这个久违的吻,象春夜里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馨香,渗进料峭的寒风中,让人带着一丝对幸福的期盼…… + v, e0 y) d- ^
旗奕……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在低声地回旋,旗奕…… - m% L- z5 \" n/ I0 E  C
当旗奕松开他时,韩玄飞已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倒在旗奕宽厚的胸膛里。旗奕爱惜地抱着他,一边边地抚过韩玄飞的头发,转过脸,有点歉颜地对周围看傻掉了的人笑笑。
3 a% d2 x9 `& m$ ~旗扬对这个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的弟弟白了一眼,站起身,拿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大家不醉不归!谁等等还能走着回去,谁就不是哥们!” ) O/ l4 `6 u1 r& v# O9 r9 L1 _; P
他的话打破了因不习惯看见同性接吻而有些尴尬气氛,大家又热乎起来,发挥起北方汉子的豪爽,开始互相频频灌酒。
0 F: c9 K% |# x1 N2 T- R4 E眼前的景象迷离虚幻,噪杂的人声在耳边不真切地响着;旗奕的笑脸,送到嘴边的佳肴,都那么朦胧……韩玄飞混混噩噩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 [. D3 b1 F6 [6 \: d3 W
我竟然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 ; W" y4 |7 P3 n* t9 N
他把我交给别人随意地玩弄、让我光着身子示众、让……面前这些喝着酒笑着说恭喜的人,有多少看过我被那样的羞辱?
7 N4 ]% ~9 `/ Y# Z$ J我穿再多的衣服又有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光着身子,被男人玩弄的人!
; ?% V2 J, j4 ]. q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了! + C* I* c; ^$ ?2 T
可这样侮辱我的人,而我竟连他的一个吻都抗拒不了……若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象原来那样爱抚我,象原来那样舔遍我的全身呢?
* b( u+ x- n6 k/ p/ A……- U; e5 p* q, O$ z) S' g, ]% V- Q

8 l$ F# ]) u& q( @2 z( W: O" j9 [. K" C8 @; h7 D
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身急速地涌起,迅速扩散到韩玄飞的全身。好想、好想……韩玄飞咬住牙,用尽力气去忍住太过剧烈的感觉。他的全身象要起火似的滚烫,但心冷得如冰!
$ Z$ A5 [, ^5 A& |2 F根本无法拒绝……被他拥入怀里,被他一次次进入的欢愉,如蚁附骨。
" Q9 R. i9 \/ J' k2 `4 T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淫荡卑贱的人了?他那样对我,而我……竟然还想被他拥抱.!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瞬,我竟然还会有幸福的感觉!
/ x) t7 M  L$ R5 W  \2 ~我、我……
" s( \# R" E( `羞愤欲绝的韩玄飞,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一片苍白。
: S! f$ s* A& [& P/ L2 Q1 r1 N时时都在注意着他的旗奕,不顾韩玄飞虚弱的抗阻,将他搂进怀里,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地松驰下来。整个酒宴中,旗奕一刻都没有松开他,一直紧紧地把韩玄飞搂在怀里,一边边地安抚着他。 % c7 J! u0 w8 e5 {) H, e
夜深,旗奕怀抱着身穿白色和式睡衣的韩玄飞,静静地坐在房前的前廊上,看着漫天飞舞花瓣。夜凉如水,在月光映衬下的粉色小花,带着梦幻般的光芒,象无数轻飞的精灵,在天地间飘荡,又轻轻落在园中清澈的池水里……6 p9 K4 b+ O% W. F1 p: e
韩玄飞靠在旗奕的怀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如梦似的美景,看着两人手指上那银色的小圈……
8 _; `, b2 p& b! a& a1 Y/ q2 h; C这是幸福吗?
3 o1 R6 W( W0 J) q$ d$ Z“玄,我爱你!无论你疾病、健康、贫穷、富有,我都和你在一起!”在耳边轻柔的誓言,如神的低语,庄严而又神圣,渗进冷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溶化着它……
% p7 C7 @; Y; ^% R. H/ ^% |0 N& l不…… 9 a- R4 }( e# ]. G5 S. C6 j
韩玄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z6 Z0 ^$ n4 Y. l8 B3 I- K" t$ ~8 H
时间很快就从春进入了初夏。炫目的阳光洒入这个日式的庭院里,给翠绿的枝树染上一层薄金,映得满室生辉。
+ `( E7 r. P0 l4 |满院绿荫遍地,间中有娇艳的花朵盛开;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青苔绿草漫上石阶,没入水中,更映得池水清碧;清爽的微风穿花过树而来,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初夏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舒服得几近迷糊。 ( o3 X7 U9 z3 H  O6 S, I% [7 k! i
深木色的回廊略高于地面,接着一个和式的卧室。卧室的推门大大的敞开,韩玄飞平时常靠在卧室的床褥上,看小院里的风景,而旗奕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 w; ?$ J+ V5 a& M3 ~2 m潮气最大的春天过去了,韩玄飞的身体没有象之前那样酸痛。再加上旗奕每天都给他擦虎骨酒,按摩身体,抱着他泡温泉,配合精心调制的饮食,让韩玄飞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 6 D$ E& F8 J0 K* i# S
于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旗奕就会推着他外出逛逛,买点小玩意,或者在小店里吃日本的小食,生怕他一直呆在屋子里太闷了。
2 a" X8 N8 q9 Z0 m8 {只是无论旗奕怎么做,韩玄飞都是冷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他。刘明远照顾他时,他还会说声谢谢,但只要是旗奕在,他就一声不吭,看也不看他。
' g. D7 _3 G% L旗奕也不强求。他并不指望韩玄飞会很快就原谅他,以他的个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想……总有一天的,总有一天玄会对他笑的! : t1 f5 u4 l& Z4 [
他有耐心,可以慢慢的等……他们还有时间,一年不够,两年!不然,十年够了吗?只要能永远和玄在一起,只要能永远这样抱着他,他就觉得幸福……4 G# v8 _8 L0 X
他常常在韩玄飞的耳边轻声说话,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计划他们将来的生活,说乱七八糟的笑话……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抱着他,一起看小院的风景,看花落花飞,听莺啼鸟鸣。 * `% F' r' F9 ^' q/ [
日子就这样静静滑过,似乎要滑到永远,直到年华老去,青鬓华发……   v: b3 U1 c. T% p0 T+ P5 Z
如果没有那一天……
% R5 R; x, r" k. q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这个古老的城市,减了一份的炎热。在清风的轻拂下,和熙怡人。
" f5 T- P+ o7 |* c) H5 {他一如往常地推着行动不便的韩玄飞在前面走着,保镖走在不远的后面,四散开来,不引人注意地跟着旗奕。
# G2 S4 F3 B. s' |旗奕本是坚决不要纵横的人,但据确切消息,伊势家残余的手下誓杀旗家兄弟报仇。在不得已中,他只得接受了旗扬的安排
6 Q, m9 L& q" Z2 R$ D$ O( E但他自认消失得很隐密,所以并不认为伊势家剩下的那点人能找得到他。他时时为还在东京的旗扬担心,自己却把全部心思放在韩玄飞身上,仍是常带韩玄飞外出散心。 9 K5 Q+ q8 o4 o
在古城的静巷里,斑驳树影在地上晃动,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轻跳。旗奕和韩玄飞坐在树阴下的圆桌边,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小小神寺,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 y' k5 w$ a/ G. r  ?: j- n! o$ W茶香轻扬,淡碧色的清茶在紫砂茶盏中微荡……
1 e1 ~2 C/ S+ u- u4 ]神寺那边闪过一个人影。   N+ H; J1 A2 m0 k. O
风掠过,花香浮动……旗奕心中一凛。
9 C) i2 T* ^2 F* g! }% q2 M* a" i有个保镖从暗处出来,靠近旗奕;旗奕看向边上的韩玄飞――他神色自若地喝着杯中清茶,清淡如风……旗奕正想伸手拉韩玄飞,忽见韩玄飞眼光一闪……
5 Z: B' y3 C7 U) `“卧倒!”旗奕大喊,抱住韩玄飞,就地一倒。顺势掀翻桌子,挡在面前!
0 x- [- Y5 ?2 Z子弹破空而来,撕裂空气,密集地让人一时抬不起头。在桌子的遮挡下,旗奕把韩玄飞一把推到一棵树后,自己掏枪应战。 % m0 B# V! ~* M4 k. R4 U7 u/ B
坚硬的木桌,挡不住子弹的穿透,一颗子弹擦旗奕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 g1 ?- o9 V3 o* b! X; ]旗奕看向一边树后的韩玄飞,心里慌了,“若我被打死了,玄怎么办?谁来照顾他?”巨大的恐惧冲上他的心头,旗奕害怕得手直抖,几乎要拿不住枪。 . b3 M5 [* [7 R  P5 H4 B
树后的韩玄飞仍是神情淡定,只是两眼一直凝视着旗奕,没有移开…… & g- I( x; L7 t- ?
一声惊呼,那个保镖的手中弹,枪掉下! # C3 t( e; v3 x8 W8 d: @" F2 f" v5 U
这时,对面的枪声低了点,躲在旁边的纵横保镖的火力压下了对方的势头。一人大叫:“拉奕哥过来!” 1 d, }3 g1 A$ g# k/ a
在旗奕心绪纷乱,还在看韩玄飞时,被人一把抱住,被大力拉向对面的房子后面。他大惊要回身,却被前面伸出的手拉住,拖入屋后。
2 M( Q/ m5 @6 I" ]% q  P! |, _“玄!不,玄!你XXX放开我!放开我!”旗奕拼命挣扎着,想回到韩玄飞的身边,无奈却被死死抱住。子弹在周围激烈飞旋,挟焦炽的空气扑面而来。对方的火力加大,非置旗奕等死地不可! 4 b- h. p  x- b! M( y
旗奕无法跑回原处,只能先求能消灭对手。他继续开枪,在间隙中扭头,心急如焚地看一眼小路那边的韩玄飞。
2 K3 _& K4 u/ s( P) X7 v, U) I战况激烈胶着,但对方明显不是纵横的对手,形势开始控制在纵横手中。旗奕稍松了口气,停下枪,想再看韩玄飞的情况……
0 q+ y0 P0 q5 s背后突来的惨叫让他一惊回头,正目睹身后的屋顶上直摔下两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不动。 0 Q) U5 l( }5 d3 i( G6 c# ^
旗奕的心猛地缩成一团,强烈的后怕让他腿都软了:他们都忽视了这个死角,若这两人没被打死,他旗奕今天绝对是死定了!   W% U" I  y2 Q, x
他满身冷汗,用手擦了下脸,向旁边的保镖说了声谢谢。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惊愕地看着对面,脸上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 L, @% y' Z0 g" ?8 N) G' q/ X5 j旗奕不解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看到了对面的韩玄飞,仍是靠着树干不动,肩膀上却有血迹渐渐晕开。垂下的手握着一把枪,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有诉不尽的温柔…… - Y- m1 z- k6 e
旗奕呆了呆,猛然醒悟――是韩玄飞杀了那两人,救了他!
/ y/ O/ b* P# f" l3 z6 O1 H# t玄?玄救他? ( [1 ?1 ^+ o6 M
上次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但这次呢?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吗?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可现在为什么要救他?
, H& h6 l. Z  r! ~) ?( P一时间,旗奕脑中乱成一团,只是死死地盯着韩玄飞……
7 r) Y* R+ }: C) s4 L3 ]3 Z4 ]他看到韩玄飞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开,看向远处的天空。& `) ]. z- Z9 ~5 k6 z
天很蓝,几乎是透明的轻云如扯散了的丝絮一般,飘浮在蓝天中。风中有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 `9 K) s* n. G
如此鲜活而美丽的世界!
' i: H+ w* m, ~; q  @, q) q# _韩玄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象是在很舒服地感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 p* p- Q9 G9 I3 b旗奕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很清楚地看到韩玄飞的笑,带着轻松解脱的味道……他曾见过!
0 Z+ T2 K  }; M! _“不!”旗奕狂叫。 / @& U0 P( `+ T8 m
韩玄飞拿枪的手慢慢抬起…… / _+ n  E# H6 r$ v
“玄,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旗奕一下就甩开了拉住他的手,不顾外面仍是子弹横飞,直扑向韩玄飞!
. T* \# g9 e8 }1 [" J枪抵住了太阳穴…… $ W5 a7 _5 E$ o3 }- r$ |
旗奕整个人撞过来,韩玄飞一歪! & ^2 S) X1 n% C. f6 k5 m
枪响,鲜血四溅!
& _3 V" X1 M% C& `9 v; m韩玄飞满脸是血,仰头倒下…… + w' b4 z9 U8 W/ N+ E) A
“不!不!玄,玄!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睁开眼!”旗奕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摇晃着地上的人,泪和血从他脸上一起流下。
& N: x, k7 Z/ K/ j8 @5 k1 D- v9 p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枪战,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 . N1 d$ T$ s3 G% h5 z6 K
“奕哥,奕哥!警察来了!快走!”逼近的警笛声刺耳尖叫,消灭了杀手的保镖死命叫着旗奕,“奕哥快走,如果被警察抓到就完了!”几个人上来一起拉开旗奕。
+ ~9 z" q; Z  D! |9 e$ x“不!不,玄还没死!子弹没有击中太阳穴,只是擦过去了!我要赶快带他去医院!他不能死!不能死!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们放开我!”旗奕死命地抱住怀里的人,两眼血红地狂叫。
, i  l7 p& f$ }; M保镖狠心地把流血的韩玄飞从旗奕怀里夺下,不顾他的激烈反抗,硬是把他架走:“警察会送他去医院的,我们救不了他!警察会送他去的医院的!” / x$ e0 r+ p- {; `4 Y
“不,你们放开我,他还没死,我要救……”枪柄重重地打在旗奕的头上,旗奕两眼一黑,晕倒在保镖的身上。
4 A: z+ a) |4 L! {5 \$ X“情况怎么样?”从东京赶来的旗扬,问守在急救室门外的手下。手下摇摇头说:“一直在抢救,送进去已经五、六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消息。”
4 P' k2 U' \; H旗扬神色黯淡了下来:“那旗奕呢?” 6 s8 j9 s  d+ e8 A- D8 Q
“他们给奕哥打了稳定剂,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着了。”
: `4 d) T% w) Y' M6 C0 H+ n旗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 J3 D/ a: Y. {8 n+ R
虽然日本警方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但他们毕竟在中国犯下案子,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这次又发生枪战,送医抢救的韩玄飞又被人常看到和旗奕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M% P+ J, f2 l1 `/ r7 m& S纵横为了能在日本站住脚,一开始就和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山口组接上关系。山口组的老大佐藤健原就和旗扬交情甚好,现在纵横来投靠,并送给山口组一大单的武器生意,让山口组获利极丰,两下交情更是融洽。 * C$ e! P* q% e1 Y6 W9 O0 c' s
有这个大靠山,旗扬倒不惧日本警方会拿他们怎么样,何况事情又不是他们挑起。只是事情安排得让警方也要有面子,对上头能交待,必须要周详进行。
$ S) q" [9 p) Z* D* r#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稳住旗奕,不能让他来医院。这个医院到处都是警察,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影响大局,造成不可收拾的麻烦! # y1 G0 V% V) n2 K$ m
旗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烦燥地在室外踱步。有个纵横的人过来,在旗扬耳边低语:“警察要叫人去问话,已经派人去奕哥那了。”
. r: J8 x9 C# ]/ y3 g旗扬嗯了一声,转身向身后的陈君毅道:“刘明致那边如何?” 6 @# W; s" ?1 a0 e2 r
“他已经事先和旗奕那边的人通过话,现在正在赶去。佐藤先生也已经和日本警方高层联系上了,扬哥放心。”陈君毅低声回答。 , [- m6 L8 u* q2 f: A: R! }: b& O: m
旗扬闻言松了口气,现在让他担心的是旗奕。要是韩玄飞救回来也罢了,若是没救成……旗扬只觉得心慌意乱,简直不敢想下去。 6 r1 @3 y3 y1 |& O+ f  b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吗?” , ~! G$ l/ f9 v8 e: w
旗扬一僵,立刻走过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 ?- F5 k* [: }
“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在手术中因心力衰竭死亡。请节哀顺便!” 4 m, i5 d7 ^# n" f6 F+ V( i+ G2 z
旗扬的头脑轰地一声响,空白一片! & f! d4 F5 N3 G( D  O5 p
韩玄飞死了! 3 Q  X( d3 F% g" M
就象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旗扬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8 U/ U; s' T6 V旗奕!旗奕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等他醒来,要见韩玄飞怎么办?
- L/ j  z5 E; H; H- R9 U. f7 e他受不了的,受不了的!  
! p+ a% {  D; Y/ L旗扬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的无力,恐惧和担心让他浑身的力量象被抽空一下,摇摇晃晃地几乎站不稳。黑翼赶紧上前抱住欲坠的旗扬,要把他扶到边上坐下。旗扬阻止了他的举动,推开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手术室。
( o: ]$ A/ v/ v% h  S1 \$ i雪白的四壁,冰冷的仪器,躺上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人!
1 B( a; ?" s; m: z! k& K: f- f旗扬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韩玄飞,手轻轻滑过他脸上那条弯曲的伤疤……
* l0 S& d& w+ d% u: t/ i“你还是那么漂亮,连死亡都没有让你改变。”旗扬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成功了,你总是成功的是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真希望我们是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
1 r& [! t. J: C- d旗扬久久地注视着韩玄飞平静的脸,“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旗奕的,你放心。” $ K# S  z$ @2 }. v7 Y& [
他拉起韩玄飞身上的白布,看着那年轻漂亮的脸宠,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 }; C* s- P9 ^! O% Z2 |& S“傻孩子,两个傻孩子……”他低低地自语。
% M' {+ K& G9 L  B0 h. q门外躁杂的人声惊动了旗扬,他刚在心里叫了声糟糕,手术室的门就被砰地撞来。神情可怖的旗奕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8 _. d* |2 n5 Y" n" ~& ~旗扬使了一个眼色,把想阻止旗奕进来的手下支了出去。门关上,旗扬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 M! J/ L! K7 e9 U) F  H旗奕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布,一步步走了过来。 ! O4 k; W' K6 T( p3 ?5 r- T: ~
他伸出手想揭开布,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象打摆子似地拼命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他的手终于触到了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4 I, v8 }5 ]' U) C2 p8 \
“玄?”旗奕轻轻地喊了声,声音抖得象要断掉,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8 A, ~. r8 A9 B6 K' N' o) o
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他的玄,那么宁静安详,如雪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漂亮得一如平常。 ) v/ r" i% D1 a, `+ a
“玄!”旗奕又叫了一声。  
& I4 x) l6 W" ?( P, F% _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仪器都已经关掉,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 W0 C7 S) B8 l! i
他死了!
6 N3 r/ D4 ^* |. R! h* r韩玄飞死了! 8 F7 s7 c' Z3 U8 d
“不!”旗奕狂叫起来,“不!”他扑倒在韩玄飞的身上,死出全身地力气猛摇着他,“不!玄,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你不用理我,可求求你张开眼,不要这样!玄!”
6 _  R2 [) ?; U) d象是要把全身的血呛出来似的痛哭,旗奕象疯似地狂叫,拼命摇着那没有动静的人,“玄,我爱你,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好不好?玄,我爱你……”旗奕狠狠地吻上韩玄飞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的嘴唇,狂乱的吸吮着。他的泪打湿了身下人的脸,他边吻边哭,泣不成声。
& q  Y9 C8 e0 s" A* g3 J" B6 u“你醒来,醒来!我叫你张开眼!”无论他如何吻,韩玄飞都没有反应。旗奕声嘶力竭地喊着,抓住他的肩膀,拼命往床上撞,“你起来,把眼睛张开!”
7 }6 w. d8 j  n) T# R- e旗扬上前死命地抱住旗奕,要把他从韩玄飞身上拉开,“他死了!韩玄飞死了!旗奕,别这样,他死了!” 5 E% X9 V5 U# g5 _* g9 h/ ?
“不,不!他没死!他恨我,在吓唬我!他没有打中太阳穴,没有打中!我撞开他的手了,他没有打中,他没死!”旗奕用劲推开旗扬,返身紧紧抱住韩玄飞,用颤抖的手摸上韩玄飞的脸,“对不起,我刚撞痛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好睡一觉,我再带你去泡温泉。你最喜欢泡温泉的,我知道。然后再吃你喜欢的碎带子手卷和生鱼片,喝一点清酒,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 _+ H: m% }) y* e. t& i: G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象是生怕吵醒睡梦中的韩玄飞,温柔得让人哭泣。
4 Z+ c' q  U* ]旗扬站在那里,呜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旗奕抱着韩玄飞,小心地一遍遍抚摸着韩玄飞的头发,心满意足地凝视着他以为在熟睡中的爱人,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 J) M$ W3 p" B( ?& e' h3 Z旗扬斜靠在床上,看着在沉睡中的旗奕。刚才在医院,最终还是医生赶来,给旗奕打了一针,他们才能把旗奕拉离韩玄飞。 0 j; p( x" u) Z, x8 Y3 m- t
眼看药效要过了,旗扬忐忑不安地等着旗奕醒来,紧张得手心直流汗……
( D. \$ E. s6 C- b4 [- h) |( ^( u他看到旗奕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地看着他。旗扬也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和旗奕对视。 1 G% S) H8 t7 k3 w  S( \8 y" ^0 R
不久,旗奕露出了一个宠爱的笑容。他用手揽过旗扬的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你醒了?我竟然睡着了,对不起。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去泡温泉。” . q2 z/ u( e& L. k2 |9 s* [! M7 a
旗扬措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一时愣住了,旗奕已经迅速地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9 I+ h, q( n  t, |. Z“刘明远,去照顾玄,他醒了!”旗奕在外间叫着,旗扬听着只觉得心酸难忍,眼泪直往外涌。他起身,拍拍满脸疑惑跑进屋的刘明远的肩:“出去呆着,别跑远了。”
7 b/ w3 l# T6 [7 n# g8 P他擦掉泪,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着旗奕在忙来忙去。 # r7 l6 C! Y, Y9 a; ~4 X4 M9 {
旗奕抬头看到旗扬,有点吃惊:“哥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给玄弄点东西吃,马上就好,你先在客厅坐一下。”
- c$ \* _( g; ^. Q4 C/ X9 ]旗扬说不出话来,他不忍心去惊破旗奕的好梦,只得强忍着泪,看着旗奕在忙着准备点心。
* r1 k' i  Y$ D/ f' l5 ~旗奕很快就弄好了,端着小点笑着对旗扬说:“你也来一起吃一点吧,这是当地的名点,玄最喜欢吃的。” 3 b- h' k$ I. I  M$ w
他急急地走进餐厅,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奇怪地看着身后的旗扬:“你干嘛不坐,老跟着我做什么?坐吧,我去扶玄过来。”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 |# {0 p$ ^- {' t
旗扬一把拉住他,“等等,我先跟你说会话。”
7 Z5 J( u9 t9 C* j旗奕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今天好奇怪的。你先等等,玄醒了,我得先让他吃点东西。” 7 E/ v6 }1 D& L9 m; Z/ g# R
旗扬不语,默默地跟着旗奕进卧室。
# q( Y0 U/ a. Q. h$ b旗奕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愣住了,“玄呢?他刚还在床上的。”他不解地回头看旗扬,看到旗扬低着头不作声,他再回头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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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玄死了……”旗奕喃喃地低语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他死了……”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一片的木然,转身离开卧室。
) U" F3 Y- |! K' I% `& w, b: q7 t旗扬心惊胆战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直直地走回餐厅,盯着桌上的点心。
+ a9 [8 G7 Q* @6 l! P6 x; A“这个红豆包是玄很喜欢吃的,还有这个枣泥核桃馅的酥饼,我专门请一位中国的点心师傅做的。什么面包蛋糕的,他都不太爱吃,只喜欢吃这些……”
* ]4 F4 b" q, A$ v1 _& S泪缓缓从旗奕脸上流下,他静静地说:“我好痛苦。” 6 v$ x3 p3 W8 c# _
旗扬一直流泪,捂着嘴哭着。
, v! m. [. u5 j7 L# c旗奕拉开壁柜的门,“这里都是我收集来的玩意,想讨玄开心的。”他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现在都没有用了……”
% I4 i) X/ i+ D  G2 p- P3 @9 M他打开匣子,精光一闪。
7 |. y9 N2 h" E5 V* ?! v一直藏身门外窥视的黑翼,猛地拉开门,直扑向旗奕。旗扬大惊抬头,看到旗奕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尽现的匕首,正要往心口插去。
' T  Y4 q  Y+ a3 Q; E) S他吓得冲过去,和黑翼一起强行抢下旗奕手里的凶器。
! w$ H, `8 z: U' e& ]/ s旗奕痛哭地拉住旗扬:“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旗扬哭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旗奕,“你想让我活活痛死吗?你想让我一点点的痛死吗?” - M+ h( o' I( Q
旗扬抱着旗奕,把他的头死死地压在自己怀里:“求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 i. A4 L7 ^; g1 ]  [1 l“不!”旗奕狠命地推开旗扬,“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嘶声叫着,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 ?' Y0 o' V% \9 p. K. h& M
旗扬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还有我呀?你就忍心让我痛苦吗?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就稍稍想想我,别让我失去你……我求求你,为我活下去好吗?哥哥求求你!” 5 p/ F7 p  p6 K" j
旗奕泪流满脸的看着旗扬:“你为什么这样逼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世上吗?你好残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一秒都跟在十八层炼狱似的。”
! i+ |: E2 y4 z# Q; T“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无论我再怎么做,他都不会知道;无论我多想他,想得发疯,我也看不到他!我每看一样东西都会想到他,每看到一个人就恨不得对方就是他!可他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看到他!永远、永远!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心痛得快死了,你知道吗?!
7 M: w3 w+ u6 L  i6 b$ `& a3 d我好想抱他……可再也抱不到他了……”
+ n$ A' N" k5 B4 }; h) g旗扬拼命的摇头,泣不成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别想自杀,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2 I# X( J) z7 ]5 i: \& Y4 E旗奕忽然笑了:“现在的情况好象当初我看着玄,不让他自杀的时候。报应真是来的快,我那样残酷地伤害他,现在报应来了……”
  ?/ G5 T/ ^1 {他扭过头看向屋外的小院,静静地,轻柔地说:“玄很爱我,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他是那么的爱我……被我那样对待后,还是爱我!/ S6 H% W1 y5 {/ D$ o9 N  H
我得到了我最宝贝的人的爱,我本该是多幸福的人…… % K# ?9 I. d! r$ E' ~
可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2 \  [4 P7 P- |+ P, N' `, }
我永远失去了他……”
# p+ T6 r  {* f$ V) q  L李家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那个男人了,她的注意力全被那个人吸引了过去,快要记不住她现在正身处于一个人声鼎沸的公共酒会上。
/ a3 S/ i1 V! O% u李家宁是一家装修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她所在的公司承接了合纵连横的一部份装修设计工作。作为主要设计师的她,这次也被列为邀请对象,有幸参加这个豪华的酒会。 " D: D! m, r! c; Y
这是一个高尚住宅区的奠基酒会,举办者是这个东方大都市里的一家私人房地产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不大,而且是新成立不久的,但几乎人人皆知,原因就在于它拥有一块极具增值效力的地皮。! g8 U: W, P1 g  [/ T& {
这块地临河,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河对面就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耀眼的幕墙玻璃亮得晃眼。不远处有一座桥通向对岸,而且只要坐两站公共汽车,就可以到高架,可以轻松地到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
+ i" W- L3 G) ?" p* {这么一块宝地在这个极度商业化的大城市里,算是硕果仅存的了。据说为了争这块地的开发权,多少有背景的人打破了头、撕破了脸,使尽手段,却一直没有人能得到。于是在别处都见缝插针地盖满了高楼时,这么一大块地却一直闲置在这,任它萤飞草长。
, M$ U5 a) i- o# P2 w6 Y3 |- \. L不过,前不久,它突然被一家原来从不见经传的公司拿到,计划在这里兴建一片高级住宅区。 7 W) e- }* S) A9 o( D
公司的名字挺怪的,有四个字,叫“合纵连横”。公司的总经理姓周,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中年人。他是国外一个著名大学的MBA硕士毕业生,在房地产业内打滚多年,是个非常出色的管理人才。
8 ?# s: `; ~! e  s2 @2 M但公司并不是他的,他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者。公司的所有人,合纵连横的真正老板,就是那个几乎夺去李家宁全部目光的男人。 5 @4 b9 q) _8 j5 Y* L$ [0 i8 w# q
和忙碌地四处和人寒喧的周总不同,他只是很低调地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个别几个来宾,他都不上前招呼。最多在周总把人带到面前时,微笑地讲几句。 , A6 ^# y7 A* c- {! [9 V2 P5 ^
可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非常的引人注目。不完全是因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出色的外表,也是因为他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胄气派,在来宾中显得卓而不群。 " w1 @7 ?- d. a( R9 x5 k
他接待的那几个来宾,李家宁敢保证来头都不小。他们的到来都会在人群中引起低低的喧哗,还有不少本市的政府高官上前搭话,脸上堆满谀媚的笑容。
) Y% }) N% k$ [. g5 o  ]而那些人大多只是敷衍地点头微笑一下,就被那个男人带入另一间房间。从彼此的神情来看,他们都相当娴熟。 7 P& O3 q, Z. G
“喂,你看什么看呆了?”被朋友揶揄,李家宁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她急忙找了个借口应付,她的朋友眨眨眼,抿嘴一笑,又转身没入人群中。作为合纵连横企划部的一名职员,今晚她可真的是忙得旋不接踵。
( u- t) ?. q. W1 t8 v- N李家宁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再盯着人家看。喜静不喜闹的她,拿着一杯饮料站到大厅外的走廊上,看着墨蓝色天空上的点点繁星。$ k/ W, O7 R& Z! m! \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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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人声,李家宁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个男人和几个人说笑着过来。 4 m1 e3 z! w4 ]) o
随着他越走越近,李家宁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三十多岁,五官深刻,相当有男人味。薄薄的嘴唇,坚硬的线条让人清楚,他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男人。但是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他长得并不粗犷,倒显得很斯文儒雅。
/ k  A" P) [) L1 R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个男人朝李家宁这个方向看来。两人的视线交错,李家宁慌乱得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仓皇地低下头。 : ~+ ]' n9 {* ?: d/ N
避开男人目光的她,没有看到那人在看到她时,脸色一变,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 E$ X9 e3 E7 x5 y! S1 w李家宁刚进宴会厅,她那个朋友又跑到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手里的饮料。李家宁看着她那副饥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累成这样?成牛饮了。”
. X& ]. S4 }" T7 i2 X. l“哗,忙死了,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许多政府官员都来了。”那女孩边忙不迭地喝着水,还边夸耀着。李家宁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她兴奋地指点着各个大人物。对于埋头设计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3 n6 e, @2 q: F) X0 o; O
女孩终于说累了,住了嘴,两人静静地看着大厅里的红男绿女。 7 D) p' U# S5 ]2 I# t
“我知道你今晚一直在看谁。”那女孩突然转过来对李家宁说。 , q# R% b( _' j6 N2 h3 d; G- U
李家宁一愣,回头看到女孩脸上得意的笑容。 1 j* q5 {! D/ G
“你今晚一直在看我们大老板!看得都呆掉了,呵呵……”
! X3 V3 S& i; o0 |- F) U6 Z李家宁被一下说中了心事,有点慌。可看到对方如此肯定,她想否认都不行,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2 m5 ~8 K2 s+ n3 e6 p7 ?% G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女孩看李家宁尴尬的样子,好心地安慰她,“他第一次出现在公司时,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看傻了,我也一样!” ) d# u7 J/ n: d. v
“他是很帅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她的直接和爽快消除了李家宁的难堪。看到她不加掩饰的露出爱慕之情,李家宁笑了出来。 ) i6 w; j; ?9 e7 a( a2 Q
她逗那个女孩:“喜欢上他了?” 5 c. o* E, {! e: V8 u
“当然,那种男人……”女孩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不过,又有什么用,他才不会注意到我这种人呢。”她有点自嘲的笑笑。
( d7 C/ w4 n8 d6 I% r+ A" b李家宁想到那个男人的风度气质,家资背景,没有吭声。 5 a& [3 O( M6 M/ M
“但是,不仅是我啦,其它人他也看不上眼。”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情绪一下又转过来了,“你刚来不知道,很多女人在追他呢。虽然他很少到公司来,可是每次一来,都有好些女人来找他。那个亲热劲,让人看了真是受不了。” / M; i' U+ a0 F0 u
她撇撇嘴,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李家宁看了直笑。 9 N/ V9 n  T5 I/ t& H+ P# a" `
“不过他从来没跟那些女人出去过,总是很客气地把她们送走。那些都是大美女呢!” 1 C$ u  W1 d* M% J2 J1 E" K9 i
“你怎么知道的?” $ t+ e6 I9 J( N- a9 ^' [
“我原来在总经理秘书室上班,我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眨眨眼,“不过,你长得也挺漂亮的,学历又高,也许有希望噢。”
3 S7 O" |2 P7 m李家宁脸红了,“别瞎说,我可不敢高攀。”她想到那男人手上的戒指,一个样式很朴素的银环,“他结过婚了吧?”
& [( K. }  Q. E9 F3 Z* R“是呀!在三年前就死了。”女孩的态度严肃了起来,“听说是个大美人,漂亮得很。大家都说他现在不交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他太太,我也是这么觉得。”
" K$ u1 q: J7 n* |! ~: O) K“为什么?” 2 [8 L) E0 S5 K6 k; _/ O  @) }! B
“因为有几次我看到他笑着送人出去,可是人一走,他立刻就不笑了。他脸上的那种表情,也不是痛苦,可好几次我看了都觉得心酸。” 0 R: `" R9 s- f) R* k9 y
那女孩默然良久,喃喃的补充了一句:“他真痴情。能被这样的人深爱着,死了也值了……”
( h) J- b4 }  j4 z8 u  X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 E7 s: u8 }5 A  _: _) u酒会终于结束,李家宁在等她朋友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送客。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到窗户边,从上往下偷偷欣赏那个男人的背影。
6 ]( d0 m& G1 g* A3 A他正站在酒店侧门前,和一位李家宁觉得有点脸熟的人在说话。那个门比较偏,进出的人很少,那人很亲热地搭着他的肩,笑着在讲着什么。 , {0 \/ I# E; {) m/ ?& S* X- W, }' [
他低头说了几句,两人一起大笑起来。那人笑着捶了他几下,上车而去。  " a* s) C7 E( ^+ x% N( R/ X
车走后,他并没有立刻回身,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夜风轻轻掀起他身上的高级西装的下摆,拍打在他身上。
, `/ F5 ^! u. H2 q& G" B. K李家宁忽然觉得此时的他,显得那么的孤寂落寞,有一股深刻的悲哀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映得他身边的夜更加的黑暗阴沉,门前明亮的灯也变得凄清迷离。 1 I( i+ P# `; z0 u/ ^
刚才的繁华与热闹恍如隔世…… , M( s: y. v  I
李家宁呆呆地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 k1 j* s- m! B4 E* H- K$ ^. b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那男人转过身,走向门口。踏上台阶的那一瞬,他有意无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家宁所在的窗口,随即步入酒店。 8 O$ O+ t" F0 y
李家宁慌乱地往后一退,躲开那男人锐利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发现,希望没有,她匆匆地走回大厅。
- n; X: D5 e6 ~8 K1 y2 W! M走在软软的地毯上面,她忽然想起来那个面孔熟悉的人会是谁了。那人的脸部轮廓和一位电视上常出现的中央领导人非常象,从年纪上看,应该是那位中央领导的儿子。 4 [# F2 r2 A& a# t& j* b" ^
以此来看,她们的大老板亲身接待的另几个人,身份肯定也一样显赫。李家宁偷偷咋了一下舌:背景真大,怪不得能拿到那么块好地。
5 x: O/ y( H6 J0 ?3 ]: `4 P. T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夜风吹拂,让昏沉的头脑变得清爽明净。两个女孩带着酒会兴奋的余韵,一路开心地说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7 u% M( p. Z+ j6 K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毫无征兆忽然停在她们身边,李家宁吃惊地转过头,看到那个她盯了一晚上的男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3 S( o3 j( b% J; F( q
“我载你们回去吧!”那个男人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靠着车窗看着她们。 2 c+ W/ S& X4 \7 g  [
太过大的惊讶,让两人一时反映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 }2 z8 W* m: a2 ~5 n
看着她们傻掉的样子,那男人的笑容加深了,“小许,和你朋友一起上车吧。”他叫着他公司里的那个女孩的名字,“我送你们回去。”
# a2 y$ e, j3 U; U8 u5 e被叫到名字的女孩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点头,拉着李家宁坐到车的后座。能被心仪的男人记住名字,小许无比高兴,冲着李家宁直挤眼。
! \+ @4 P: m  h+ I. i而李家宁也万万想不到,竟能跟这个男人这么接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到要载她们,李家宁心里乱成一团,难道刚在走廊上的相遇,让他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 1 G; |( n& }' M8 g( ~
两个女孩满心的甜蜜,但却没有人敢开口。在问清两人的住址后,那个男人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i& r0 t5 }5 V9 F: U7 x6 `
把小许送到家后,车里的两人仍然保持着沉默。李家宁满心的紧张,又充满着期待。她看着窗外飞快消失的景物,只希望她住的地方永远也不要到……
4 m+ p! L" {' J8 c6 R“我还没自我介绍呢。’那男人忽然开口,打破了车里沉闷。李家宁被吓了一跳,慌张抬头,正看到那个男人通过后视镜在看她。
( U+ ~) k: C# N8 `' ?( G“我叫旗奕。”男人低沉的嗓音很柔和,在黑夜里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味道。 * N. Q% d$ M+ v* ]; |! F
李家宁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我姓李,我叫李家宁,在风尚室内设计公司工作。”
' |) k! [. E! H* }' w- @“你姓李?” : k' Q4 s( z: e  {3 Y! u0 t
“对啊。”李家宁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她的姓表示惊讶。
, h, s' e  \" E0 z7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旗奕笑了一下,“我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是你设计的吧?我看过,不错,很有风格。”
8 E. ~1 I' m) t; N李家宁自认得意的作品被肯定,让她一下子笑靥如花,人也没那么紧张了。
; n- @/ P4 f; |# b: U4 W  a“谢谢旗总的夸奖。你们公司别墅的内部格局设计得很好,周围环境又漂亮,会比较容易安排。” : i5 t' a0 J- ]9 Z1 e
旗奕笑了笑,“就叫我旗奕吧,不要这么客气。”
7 Y2 e* E) y1 T1 p9 B  j+ r“那你也叫我名字就好了,都别这么客气。”李家宁立刻跟上。旗奕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同意了。 9 W7 _. ]- y5 ~
“你是本地人?”
2 k" z6 ?8 I/ N6 z2 k“不是,我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 c" x& n# j' J, d
“噢!”旗奕应了一声,“常回家吗?”
9 @8 [4 M$ q  C1 Y$ C& o“我大概每个月都会回去一趟。”
. U( z- r6 I8 K“江南小镇大多很漂亮,你家的镇子也漂亮吧?”8 P8 J! l5 y: \. g! G. {
“是啊!很漂亮。我们那从明清开始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你如果去,看到的景物大多是明清时留下来的。我们镇上有许多小河,水可清了,河边全是柳树、桃树。春天时,桃红柳绿的,美极了。我家就临河,过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就是河岸。” ) |: l/ |# {# [- ^& p+ K: p0 S
“那你家一定也是旧时带院子的房子。” : _6 H' Y+ ^  G$ G) d# |/ {
“对!我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我爸就很喜欢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的。”讲到自己的家,李家宁忘掉了拘谨,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 c- ^" `2 H; E/ M“你家有几个人?” # {' l1 R  N  X$ p
“我爸、我妈、我哥和我。” + K" @: q* s. a4 r
“你哥……”李家宁觉得旗奕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怪,她探究地看向后视镜。可她没发现旗奕的眼神有什么变化,他还是很平稳地开着车,她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3 w7 V/ I" T9 h- ]“你哥也应该象你这样在外地工作吧?”
# a4 Y- H, L' n( \/ t“不是,他一直在我们镇上工作。” ; U7 J1 d+ Z- |$ _9 ]
“一直在镇上?” + n/ L! A. ?, k& D7 f( ?: K/ M
“是呀!他读完大学就回老家了。” 8 W- Y6 Q$ k+ {0 j2 Y" l9 w
“读完大学回小镇工作?”  2 J9 L9 ~4 D) a- w4 }: z
“是啊。他是学文的,他喜欢在家里写写文章,翻译点东西,然后寄出去换稿费。”
2 O7 N" v. h1 `: ?“学文的?” 1 B0 s: {) I, N6 Y; m7 U
“对啊,怎么了?”李家宁看到旗奕的眼里满是错愕,觉得挺不解的。  / _2 Z: K3 _' o; E( y5 W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哥会和你一样,搞艺术呢。”旗奕大概是感觉到了李家宁的疑惑,笑着解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哥也一定不差,竟然会呆在一个小镇里,真是少见。” 7 Q2 j: Z. S5 E. Q$ Y8 N& G
“旗……”李家宁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顿了一下。 0 m$ M4 Q0 D, i7 _* E
“旗奕。”那男人笑着接上。 : H  \- `$ b" V6 M: i
“旗奕,”李家宁调皮地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我哥他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好静,小镇比较合适他。” 4 o- z8 g( S$ O: l1 H: S
“他多大了?” " T9 s7 @. d' e. j1 |2 @% a
“27”虽然李家宁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奇怪,但她还是回答了。 / |# g. I6 e; Z' T
“27?”旗奕重复了一遍,象是有点困惑。 ( a2 ?$ b* s5 t6 T4 {
李家宁不愿意再讲她家的事,转移话题问起旗奕的情况。 7 n% x8 u5 o" ?
“我?主要是做房地产,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公司。但公司都是交给别人管理的,我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旗奕不在意地讲着自己,语气平静无波。 9 O$ z; l2 t! c$ Z/ F4 |
“平时除了偶尔出去应酬外,我一般都呆在家里。不信?是真的。我不太喜欢应酬,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我家附近有一家挺不错的酒吧,我有时会去那里喝点酒,其它时间都在家。”
- Z' j0 [/ `! z7 R* F. }; W“你住哪呢?”李家宁鼓起勇气问。她脸上直红起来,快速扫了一眼旗奕。 3 `1 q* \* N4 }- }. q2 [* ^7 B- ~
“帝园。”后视镜里的眼睛是盯着路的,没有看李家宁。 " c/ t" f8 a. F
“啊,帝园,那幢可以看到北山和绿湖的高楼?” 7 D# }2 u% B* g, K8 V* g: \" k! Y8 e
“是啊,我住在顶楼,从窗户看出去,一片的绿色。” 9 Y5 C2 ?8 k: f8 Z* s6 ]4 J/ T
“哗……”李家宁感叹起来。那可是超贵的楼宇,每平方米的售价都要上万。顶楼起码要两万一平方……又是可以看到山景湖景,恐怕得两万好几一个平方! ) C" {6 ~' C' u+ F$ f) H9 R
李家宁在心里拼命计算着房价,数着后面要有多少个零…… ; [: P4 v4 y. \% g% e" b! B- U
“咦?那不对呀!帝园和我家不同方向啊,你绕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数完零后,李家宁忽然想起,她住的地方和帝园压根是两个方向。   [5 b9 w# [* X5 b4 M
旗奕仍是微微笑着,“我正想开车兜兜风,就顺便送送你们。”
. F0 ^4 k3 ?3 h4 \& M5 r+ J李家宁心里如小兔乱跳,红着脸,不敢看旗奕那黑亮的眼睛。
, z% @7 ~: |* g# p$ }, V“我也很高兴跟你聊天。”旗奕没有注意到李家宁脸上出现的羞涩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 7 f+ r% [8 ~# I
旗奕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脱掉外套,把领带松开,坐在卧室的床上。
' m; m% S# p1 Z9 N7 A0 @4 a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看向旗奕。旗奕用手轻轻滑过玻璃下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庞,小心摩挲着。 1 N7 T! v) X. M' S1 {! U1 Z
“玄,我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很象你,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我很想见见你父母。我想替你孝敬他们。他们失去象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一定非常伤心……”
4 Z# h4 D9 N1 h% l泪一滴滴地掉在冰冷的玻璃上,旗奕抬起头想止住眼泪,可是一阵剧烈的心痛让他泪如雨下……他把唇紧紧地贴在照片里的人的脸上,一遍遍地亲吻着他。如这三年多的每一个夜晚, 他痛哭失声…… ; u! l) U# B1 I3 c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爱护你!我让你这么痛苦……我真舍不得你!三年多了,你离开我三年多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 l7 S& d! {. K8 n玄…..我爱你!我爱你……这是我的报应,是我那样折磨你的报应!你让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
# Y' o9 ^5 i2 L/ V  p: f7 R我想抱你,我好想抱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_6 E9 Y, q! e& `8 [( N8 V1 r
我爱你啊,玄!玄……” ( [# d/ g  ?, s5 M$ }; m
黑夜再次的降临,幽暗的酒吧里流泻着隐约的乐曲,倾诉着淡淡地忧伤……
1 k4 ^7 h/ _$ q$ n, ?, l, I. P李家宁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那一头独自买醉的男人。他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银环,闪着模糊的光芒。
& l( J& T" V' s2 z% G0 l7 v李家宁觉得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好看,有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风度,却又没有那种讨人厌的霸气和暴发户似的得意。他沉静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落寞…… * n; A+ |& C+ `6 `5 c2 B6 M( E
他看着窗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从李家宁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如夜般幽深的双眸,带着深深地悲哀。那种绝望的痛苦,无边无际,笼罩着他整个的人……
' u/ s. N6 z- Q% s. _那天那个潇洒自如、如日光般耀眼的男人,此时是这样的脆弱…… ) }3 b+ v. H: L
她好想再看到他的笑容,就象那天他对她笑的那样,温柔得让你的心跟着轻轻扬起,飘荡在和熙的春风中…… - a4 ?2 ^! @! a
她好想能抹去他眼里的伤……李家宁站起身,鼓起全身的勇气走向旗奕。
# E" G% q  r' d“嘿,旗奕!”李家宁硬着头皮叫着那个根本没看到她的人。 1 _. T' W, m( k" j2 [6 y; n' e  y3 |
“啊,是你!”旗奕看到李家宁,立刻露出笑容,”坐吧,想喝点什么?” ) h& y+ H/ T1 v( p( i
又看到那种温柔的笑容,李家宁的心颤了起来。
2 @0 V+ A# c# |4 M7 D9 u“真巧,在这里碰到你。”旗奕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对过来的服务生点饮料。
$ d& w9 ^9 A+ s3 E- {2 h: q% g5 R3 A李家宁无法接话。她不敢跟他说,其实她这两天都在这附近的酒吧打转,就是希望能再遇见他。
5 d  n+ k( D; _9 O1 V& c接下来的几天,李家宁每天都象被牵引似地,到这家酒吧找旗奕。而旗奕也象是满欢迎她的到来。几次下来,李家宁发现旗奕是个非常风趣的人,见识又广。和他聊天,非常的轻松愉快,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 V' s3 b! u- B只是,有时候他会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她的脸,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李家宁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在看她。他是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 R2 ~* A3 N4 k5 z& S& s
他眼里那恸心透髓的悲痛,让李家宁看着都几乎落下泪来。 7 E6 Z  m- u9 p8 S$ E
“旗奕……’她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4 {+ V. S. L" w1 A5 P“对不起,我走神了。”旗奕清醒过来,急忙转开视线,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李家宁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4 v* o2 D+ B# Y6 U  f. q' N
看到李家宁默默询问的执着目光,旗奕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释:“你长得挺象我的……”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摸着手上的戒指。6 X( s* Y) `" Q- a+ m# J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长得象他死去的太太,李家宁心里一下充满了酸涩。她苦笑起来,笑自己太天真,象他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1 k6 |& C! ]0 Q8 P( d# b5 f5 N怪不得他会主动载她,会和她聊天,会看着她出神……
$ R: Z2 m7 u: B$ S( d一切如梦般的幸福,都是因为她象那他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在这一刻,李家宁忌妒死了那个女人――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样出色的男人,想了她三年,还是忘不了! / P7 e6 T' h5 S/ I0 l7 Z. b5 {3 B
可也是因为她长的象她,才能这样的坐在旗奕对面,才能和他聊天,看着他温柔的微笑!能这样也不错了……苦涩中,李家宁还是感到一丝庆幸。
4 e; I5 |* O; Z& j! }7 V“对不起……”对面的男人又一次说。
9 b' F' Q  _$ Z) h: l2 Y+ _“没关系。”李家宁摇摇头,低着看着杯里的液体。
0 ~2 Y; B/ f, o2 k2 p0 G“你仍然很爱她?”走出酒吧,看着前面的人,李家宁终于问出了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 i2 i3 [; ~1 q% h# U* C
她看到旗奕浑身一颤,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那坚实的背影一时间显得如此凄苦孤寂,竟让人有不堪一击的错觉……
4 G# }2 d6 B" \7 l李家宁后悔地咬住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7 P& n5 E1 i5 Y旗奕在清凉的夜风中默然良久,才低声说:“是,我还是很爱他!我这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
9 z! I" [3 j# f. _! \8 @6 t& Z泪一下就涌入李家宁的眼……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爱他!可是他不爱他,永远也不会!他所有的心都属于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2 m2 q! }1 s; ^' e“对不起……”旗奕站在李家宁面前,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 \) u- t* r1 W4 k9 ~7 K
看着这张似曾相似的脸,他忽然想起韩玄飞的泪,他想起他抱着他哭喊的样子……- H: f8 Y! E+ H% |! b
他的心象被猛地挖了出来,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他急忙转过身,拼命要压抑住自己,不想让李家宁看到他的失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掉泪……
& T5 i: J' G  i& y2 P% n0 T( V开着车的旗奕又恢复了常态,神情平稳。李家宁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刚才的悲伤,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痛苦……  # F% u$ b) @2 G1 m
车窗外明灭的灯光掠过他的脸。李家宁又心酸又怜爱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脸上清冷的线条。
, \) }/ R: T' k9 ^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死了也愿意……李家宁想起小许说过的话。是啊,死了也愿意……
+ y0 @, z+ a8 D“上次听你说你的家乡,我很感兴趣。”一直沉默的旗奕突然提起几天前的话题,“我想看看那个古老的江南小镇。你什么时候要回家,我可以载你去,你给我介绍一家旅馆就成了。”
+ i0 s4 M' E% l5 V& U“好啊!”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提议,李家宁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我家的那个小镇周围还有不少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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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说定了,走时叫我一声。”旗奕转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李家宁。看到她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 c( u/ z1 D! F" A4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镇,象一个世外的桃源。外面翻天覆地变化,象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 8 h" P9 K# l, d7 L) t
小桥下轻淌着清澈的流水,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粼粼波光;河岸烟柳轻笼,长长的枝条随风婆娑舞动,甚是清雅静逸。石板铺就的河边街道上,来往着两三个步调悠闲的居民;窄窄的石阶通往小河,有几个妇女在河边捶打着衣服。 ! [. b' _, W8 c# h. E% @) {' r
李家宁兴致勃勃地带着旗奕推开河边一处房屋的门。她一进门就欢声地叫着爸妈,开心地跑向急急出来迎接她的父母。 3 L; T2 A  ^% K9 t
旗奕跟着进去,看着这个有着森森修篁的小小院落。
- M# L6 P7 K3 _/ Z  Q/ e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青色卵石铺满整个院子,闪着润泽流动的光。绿茵茵的苔藓蜿蜒石缝中,在浓荫下,分外的深邃清幽。
) P- j( ?( J3 p4 s- j- W/ s5 ~一侧的花坛上立着几块形状奇特优美的假山石,假山石下满是各色花草,隐约的花香弥散在小院清凉的空气里。有些显旧的粉墙上,爬满了牵牛乌藤,深碧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粉紫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颤。 6 ^. n$ J2 e, l6 p" w! B
旗奕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的悸动,这个清雅出尘的院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0 a, f; A# A. {5 I
李家宁没有注意旗奕神情的变化,高高兴兴地跟她父母介绍他。李家宁的父母是很朴实的老人,待人非常和蔼,让人望而亲近。 - @, B. ~, e# I
“去认识一下我哥哥!走吧,他在后院,我带你去。”回到家的李家宁象是只跳跃的小雀,感染得旗奕也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 Z  J/ M- m& e$ B2 {他微笑着任李家宁拉着他穿过厅堂。 + w9 i5 Q- b2 S$ @4 e4 T
李家的后院有点杂乱,墙上靠着一些不用的物品,挂着些干菜。杂草从石砖中伸出头来,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地面。
  r- v1 A/ M' C5 n! t+ W/ b8 n院的右边有一株高大的树木,优雅伸展的枝叶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开着粉色近白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烂明媚……
  J# n- l3 _% }$ k- S. s院中老旧的井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抬头看着满树娇嫩的花叶……    X: W& m" I, ^1 z# w
一眼看到他,旗奕就如焦雷轰顶,彻底地呆住了。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蜡白,象是失了魂魄般地僵立当场,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 y) e- T; Q# F/ L2 u4 C3 T风起,细小的花瓣朴朴簌簌地如细雨般洒落。白衣布裤的他,身形修长,在漫天的花雨中,宛如神仙中人……
9 s' \! S- P! a% B7 t泪,缓缓地滑落……
5 d4 }1 }9 T1 T! t5 v6 ~# _0 N6 x旗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人,嘴里喃喃叫着那无时不盘旋在心里的名字:
% d: g6 l2 e( }7 K5 X% ~4 B4 h“韩玄飞……” : Q$ E7 g! ?% F2 [) v, L0 U0 t5 r( i2 t
一切都消失了。 * u' ?# A. S" D- Q3 _
风、漫天的花雨,边上的人…… ”
* S' f" |. |( Y# s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面前的这个男子……
! S/ Q, S1 q% ]& m/ d0 n) l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了那道丑陋的疤痕,仍是那般光滑细腻,一如初识;轻柔的布衫裹着那修长均称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 h0 m7 v& G* A: B+ ~1 ~* ?而那双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的双眼,正惊愕地看着自己…… * V1 U; C6 N3 w& x& u
旗奕百感交集地站在原地只知道掉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站在花雨中如往昔一样漂亮炫眼的人是他的玄! 9 L" q6 E1 Q1 {- c/ C  y2 Y) {
玄没有死!他没有死…… ( v" i  Y& W4 |2 ]2 b
他活的好好的,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5 e, d. A7 d1 X7 S0 F6 g千万不要是个梦!千万不要是个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求求上天,请永远永远也不要让我醒来……
* z' B/ B$ A# }6 r/ F& O“这是我哥哥李家平。”李家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死盯着她哥看的旗奕,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1 V- Z- C* V; u0 I. }旗奕象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般,视线没有一刻离开韩玄飞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稳地摇了两下,几乎是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1 U2 }7 j! R5 ^% B
他把手伸向韩玄飞,想碰他,可在下一刻又畏惧地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刻让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他怕碰不到那让他思念得几乎发疯了的人、他怕这一切只是一个虚象、他怕梦会被惊醒……  
+ g8 D6 U, Z3 A( d他怕玄会生气…… / n0 d) q) d; A1 I, q: B$ O" E
“玄……”他只能流着泪低叫着他的名字。 ; o' A  U: @  [+ R$ ^: v) d0 m
韩玄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后院里见到旗奕,太过意外的见面让他一时间也傻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旗奕,身体象被定住似地动弹不得。 # v0 n1 h. U& \% q  J: l1 B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认识?”李家宁提高了的声音惊醒了呆愣中的韩玄飞。他神情有点恍惚地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旗奕。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家宁拉着旗奕胳膊的手上,目光一下变冷,转身就走。
; |5 e6 n) F5 U旗奕吓得赶紧甩开李家宁的手,冲上前想拦下韩玄飞。 ( E5 L  Y+ S' _8 g' z4 X8 o
“玄,我……”被韩玄飞那不见一丝温度的眼睛一瞪,旗奕根本不敢伸手拉他。他站在韩玄飞面前,死死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把韩玄飞抱进怀里,“我跟家宁只是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玄、玄……”
- C1 U3 L$ @+ B  }“让开!”韩玄飞冷冷的开口。
- h5 z4 h7 c$ s2 G- v旗奕不敢不听话,连退两步,让出道来。韩玄飞看都不看他,从他面前走过。一看韩玄飞拐弯上楼,旗奕立刻要跟上,却被李家宁一把拉住。
4 Q3 l( q% ?6 T3 w7 u' G0 L“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叫我哥韩玄飞?你们之前认识?” 8 @% k  l$ i5 q, P' B
“对不起!”旗奕温柔又坚决地把李家宁的手拉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家宁,谢谢你!” ) U# ~0 G. v! P  T$ \4 h# G9 E
他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完,立刻飞奔上楼,挡住了正要关门的韩玄飞,“求求你,让我进去!” ) l/ c- C" m. {0 c
韩玄飞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无法拦住旗奕,只好放弃地退开。他又气又恨地看了旗奕一眼,坐在床沿不吭声。
) Q  a; l' L5 w旗奕反手合上门,走到床前,他的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身上。看着神情冷漠的韩玄飞,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在韩玄飞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0 h3 W3 ?! C. B" F8 D+ C韩玄飞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可旗奕没有松手,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不放。 7 N6 B( N: ^  H+ I1 n
“玄……”旗奕象呻吟似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好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简直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每个晚上我都抱着你的相片,和你说话,亲你…… 1 g2 A5 ~7 ]( m3 ^4 \& |8 F
可那冰冷的感觉无时不在提醒我,你死了!你再也不回来了!我痛苦极了!
& C0 M7 e2 T6 e" K- T" R: m# O我好想你,玄……”
0 i. p3 Q. e5 R9 o; I0 H; j他把脸埋在韩玄飞的手掌中,浑身颤抖着。韩玄飞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染湿了他的手心,他的眼一下就红了。他急忙转开头,咬着牙硬是忍下心里疯涌而出的酸痛……  * Z  I$ z- q# g2 ?" v! R. e
旗奕把脸抬起,一遍遍地轻轻吻着韩玄飞的手,“我爱你,玄,我爱你……” % h0 n! |9 j+ ?/ P
他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韩玄飞,开心地笑了:“能再见到你,能握住你的手,我太高兴了!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 p, Y  \3 H; k- }+ v韩玄飞从眼角里瞄到旗奕满脸的傻笑,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旗奕一眼,“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和我妹又是怎么回事?” 3 F2 m% s% n6 o: h/ @" u8 i8 O
“我和你妹什么也没有!我公司新近要建的一批别墅是由你妹设计的。在奠基酒会上,我碰到了家宁。我觉得她长的跟你有点象,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人。我想通过她找到你父母,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想替你孝敬他们。  ( c! ^+ C0 k/ }# C, q2 C& K
可她口中哥哥的情况跟你根本不象。她说她哥才27岁,还是学文的,又一直在镇上工作。我想我恐怕是搞错了,可是又不死心,总想试试运气。 , J% }' R0 L2 c/ U4 S( ^& x
我回国后就开始找你的家人,可是一直就找不到。我的手下一个也没有带回来,没有帮手,一切都得靠自己查。 : g) E& ~2 ?3 a" c
我私下去找过你原来的同事,有几个愿意说的,但也都不太了解你。只说你是从别的警局调来的,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从哪毕业的,原来在哪个警局,统统不知道。我猜你应该是一来就准备当卧底,全部身份都换过了,除了几个高层领导外,没人知道你的真实情况。, y4 s* N! W; y# K: D
我也曾想通过上面的关系找你,可他们别的还好说,一说这个就支支吾吾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还不愿意放过你,想找你的家人报复,都不肯帮忙。
. a4 L9 R2 h- f  |6 {% r! [( ?这次能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而你竟然没有死,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对我旗奕真的是太好了……”
" t1 U& d. A2 f) B* L  x  I听到这里,韩玄飞猛地甩开旗奕的手,目无表情地盯着他。旗奕不安地看着神情不善的韩玄飞,“怎么了,玄?我、我跟家宁说过我不会爱她,她知道的。”他抓住韩玄飞的手臂,“这三年多,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
. O7 V: |; M% c  ?- b$ j: h' ~* {韩玄飞一把推开旗奕,站起身走到窗前。   T2 Z! U* u) u% F$ L2 |
“玄?”旗奕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韩玄飞立刻把头转开,可旗奕还是还是看到了韩玄飞满脸的痛苦和愤恨。
# Q9 }0 E2 @7 ~* H+ J  G“你竟然能回国,还能象原来一样公开做生意!”韩玄飞一拳打向窗框,“这算什么?你们纵横这么大件案子,你这个首犯之一……”他气得说不下去。 $ @5 B! M8 H; n8 g3 K3 w8 ~3 m2 Q
“玄,”旗奕心痛得抓过韩玄飞的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韩玄飞冷冷的声音响起:“放手!”旗奕一惊,看到韩玄飞脸色阴沉。他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9 S2 Z) {" c' B( N韩玄飞气苦地伏在窗台上,用手抱着头不说话。 ! ~0 s" r4 g( F6 ?( {  n2 p' D
“我能回来有很多原因。主要是因为纵横主动和政府合作,做为国家贩卖武器的中间商。你知道,我们在这方面关系多,信誉向来很好。我们为政府牵了不少线,国家赚大头,我们只抽些佣金。这样,我们纵横也算是脱离黑道,改做合法生意了,大家都好。 . A' A, s5 N5 d2 p, _/ D
还有些别的生意,都是我们在做中间人,为国家做贡献,算是将功补过。还有、还有……当时还有些和上面人物的往来账没有被搜去,弄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彼此间本来交情就不错,现在我们改邪归正了…….”
$ T& d( F  B6 T/ k8 Q“所以他们欢迎你们回国做生意了?是不是还算做爱国华侨?还是海归派?”韩玄飞的脸色白得让人不忍目睹,立起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象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 e' A+ ^( c' s. f& a7 Y旗奕担心无比地看着他,想扶他,又不敢。
- J6 K( W: H/ z“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当时的条件只是放出在狱中的两个兄弟,让成家了的兄弟能把妻子儿女接到身边。回国是我坚持的,我想回到你成长的地方,我觉得这样会离你近一点。
$ C: F6 q+ D" {- w  c) A2 b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我才能回来。我现在在几个城市做的房产生意,不少有关系的人都有股份,有钱大家赚。而且如不是重大场面,我也不会露面,都交给别人打理。 + W' D$ k9 T( e
玄,我现在是很守法的生意人,连税都不少交一分。” 8 g$ @" }1 J- S" p5 d  |
韩玄飞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无力地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床。 + R4 x, Z& O- I, I  ~4 A6 w
快到床边时,他的双腿象是支撑不住身体似的抖了起来。韩玄飞站不住了,伸出手想扶住床楣。可还没来得及扶住,人就已经要向一边倒下。 0 B0 J6 }) Q0 O, u
旗奕再也忍不住了,抢上几步,一把把韩玄飞搂入怀里……$ [# N& ^8 H, |) W( R9 y6 r

, F! P; u! I$ {$ r; p( E! N5 s! J- j把长久以来执着思念,以为早已失去的爱人重新抱在自己怀里,旗奕泪如雨下。他哭喊了一声玄,不顾韩玄飞的推拒,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 Y$ D* c7 Z. s, d旗奕的怀抱、旗奕的吻、旗奕的气息,旗奕的泪……韩玄飞的头脑一下完全空白,整个人瘫在旗奕的怀里,任他吻…… 5 H$ I/ e. X# ?5 \# R( T& x) z& i
他无力抗拒、也根本想不到抗拒……
9 R1 m, f% q! _3 f' U“啊!”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李家宁,突然看到两人拥吻,傻住了。她怔了好半天,才禁不住尖叫起来 。+ F) S% e9 }) Z$ e7 G. b9 J
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接吻。重新找回理智的韩玄飞,发现旗奕居然在自己家里吻他,还被他妹抓个正着;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吻得神魂俱飞! 9 c5 W! ^+ W& a8 A) x9 n$ p! J
他又羞又气又恨,恨旗奕更恨自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狠狠地打了旗奕一个耳光,气急败坏地推开李家宁,夺门而出。; m' h4 I$ W" R0 r* E2 _
旗奕现在怎么也不敢去惹气头上的韩玄飞,他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和仍在惊骇中的李家宁面面相觑。 ' f( l# |% U; _: K- e: a. ]4 a3 D
“怎、怎么回事?你……我哥……你……”李家宁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完全糊涂了。/ C% j/ q+ a' ^: H" v
“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你哥!”旗奕看着李家宁的眼睛,神色镇定。 " d, |2 B4 J2 ^4 K4 e/ f' n) H
李家宁愣愣地看着他,“你一直爱着的那个死去了三年多的太太指的是我哥?”
. N* y8 n4 y' V8 @“是的!” . C7 ~5 Y( \, k
“可你们、你们……”李家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1 f! ^# l: i% E2 |( \" E旗奕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他的事,他恨我……可我非常爱他,想求他原谅……”
% W/ n" \6 c' K) ]“家宁吃饭了,”李母上楼来叫两人,“旗先生一起来吃吧,饭都做好了。”9 |5 f  \/ |% r$ ~$ P8 j
“不,我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旗奕看到李母温和慈爱的笑容,心虚地低下头。他慌乱地致谢,又下楼和李父道了别,匆匆离开了李家。 , I+ o' j. R) ^% z: Y, Z( @
李家宁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胡乱地拔了几口饭,就把碗一推,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 z5 G: [' F% X! r) X
李家父母不解地看着焦躁不安的女儿的背影,又探询地看向闷头吃饭的儿子,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他们虽然奇怪,但因为习惯了不去太多过问儿女的事,也没有多话,只是轻言细语地叫身体不好的儿子多吃点菜。
* e' m# e0 w$ _3 A& h, M李家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直掉眼泪。她虽然知道旗奕根本不爱她,可心里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能常常和旗奕在一起,也许有一天…… $ z" {6 ~# ~7 Z1 L
可他找到了他爱的人,那人还是她哥哥!怎么会这样?她爱的人、她亲哥哥竟然都是同性爱,怎么会这样? 1 b1 ~% Z! g- N% C1 j( X* r: Z, g
她闷坐在房间里,母亲送水果给她,她也没理,只是呆呆地发愣。夜幕慢慢降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李家宁打开房间的灯,走到窗户前面,看着静静流动的小河。
" \: f# B  [5 t# ~她想着心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乱看。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2 L/ l, |1 a3 `“旗奕!”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看到的人面前,“你怎么会在这?” 1 o7 T3 l: ~8 d& J2 ~; @, {. P0 h
坐在树下长椅上的旗奕抬头看到李家宁,“噢,你吃完饭了。”说完,他又回过头,继续看着前面。
* J: D+ a* x0 f“嗯。”李家宁应了一声,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透过柳树长长的绿色枝条,她看到河的斜对面,她哥房间窗户里射出的灯光……
  m! ?. F3 c, V3 L" @“你一直在看他?”李家宁咬了咬唇,红着眼轻声地问。 '8 F' T. ?2 o9 y
“是啊。”旗奕没有转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柔和的光芒。 8 D. H: H8 U) e. P/ M
李家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奕的脸庞,细细地看着他那修长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 h% N+ X% y# Y5 D4 F. o3 k
那目光全给了对面那空无一人的窗口,没有一点落在她的身上……李家宁止不住地伤心。" c+ t7 V. q1 E3 Q- o' `  t
“你看到他了?”她垂下头,不敢再看那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 W4 A; n! [! I5 I1 D5 ~4 R“看到了。他有三次走过窗户,还有一次就站在窗户那看着河水。他看了好久……”旗奕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笑容里有着李家宁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 * N% V/ I. m/ S
看着这样的旗奕,李家宁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流。 7 f) j' _3 g' w
“对不起!”感觉到李家宁在哭,旗奕终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理了理李家宁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对不起,别哭了!” 2 n* [9 k+ ~8 A- V+ E3 C
夜风中,旗奕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温柔。李家宁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
, |1 V6 P7 |2 q2 h8 M# D但他的爱,全给了她哥哥,永远也不可能分一点给她...... 4 A2 v( j+ ^4 e: ^! Y
不过,旗奕深爱的是她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这也让她觉得比较好受。她那个什么都杰出的哥哥,现在却几乎变成一个半残废。他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 i4 l: i& ?* G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哥哥还是喜欢旗奕的。有象旗奕这样深爱他的人照顾他,陪着他,他应该会高兴。而旗奕也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 T" Z6 ~% `1 d( w/ x唉,不管什么同性爱不同性爱了,有什么比她哥哥和旗奕的幸福重要?她虽然得不到旗奕的爱,但她会多一个哥哥,旗奕会成为她的家人,她也该满足了。 + S& q& K# P0 e9 Q6 Q
李家宁看着墨蓝的天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止住了哭泣。她胡乱地抹去泪,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抬头对着正担忧地看着她的旗奕。. h4 W& T$ [  T6 G" B, J) l
“我没事。”
2 V" Z+ A/ S" ~$ a“对不起……”旗奕再一次轻声道歉。 ) N. w( W  ?+ K, N& m/ w0 F# t+ K
“不要这么说,旗奕。我知道你不爱我,是我自己……”李家宁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了。 5X*Mur
" D; Y$ k: C7 X9 p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那你一定还没有吃饭。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8 g( O2 l1 i& f; H2 E
旗奕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家宁就匆匆跑掉。不一会,她拿着一些点心和可乐回来。 ) C$ L% Q& N% t
“这是我们这有名的蒸饺,趁热吃吧。”; q* G* u( a1 N" d
“谢谢,”旗奕觉得自己真的是饿了,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吃起来,“唔,真的很好吃。” - h8 j( t+ {$ {; ^0 [" ^. Y
“我哥最喜欢吃了。”李家宁微笑着偏过头,看着饿了好久的旗奕埋头苦吃的样子。 " O; Y! n6 d: s# |! k
“哦,你哥还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他挺喜欢吃烧烤的。”旗奕边吃还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窗口。  . }1 n, N0 ]% D" {: x/ ^
李家宁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甩甩头,“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喜欢吃也没办法。我妈总是弄些清淡的菜给他吃,拼命给他炖补汤,我想他吃得快要疯了。” & T- Y. H, Z6 r
“是吗……”旗奕停下了筷子,抬眼看向对面,若有所思。
- D& g. y# x: Y7 |: T4 V3 ~“嗯……其实我还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李家宁吞吞吐吐地说,眼睛盯着地上被自己踢歪了小草。“关于我哥的事,我没对你说实话。”
2 r2 p# @4 _! b' T9 e& X“傻瓜,”旗奕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不觉失笑,“你没说实话是对的,是为你哥好。我想一定是有人叫你这样说的。” 1 j( H' w% y; Y7 n! |. V! n
“是呀,那时我哥重伤回国,他的一个同事接我们去看他,当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对任何人都得按这样说。”李家宁看着她哥房间传出的灯光,“我哥伤的真重,全身几乎都瘫掉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爸妈哭着求他坚持下去,我想他根本撑不下来。他一直是那么出色,我想他当时一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 u1 i6 _1 q# ?没有听到旗奕声音,李家宁回头,看到旗奕没有在吃饺子,脸眶红红地盯着餐盒。可她没太在意,仍自顾自地说下去:
1 \' j4 n6 x* Z2 x- j' B“可以跟我讲讲你们的事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哥他、他对你……咳……还有,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受伤的吗?他那时身上全是伤疤,脸上也有疤,做了好多次手术才消掉。听医生说,他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被人打断过,是硬硬打断的,太残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份!” & {- R, _# [6 e/ P. [& @% s
她看到边上的旗奕头都抬不起来,困惑地问:“怎么了?” ) Y- |% W# G" {) `5 o
旗奕还是不看她,过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跟你说,他身上的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你会怎么想?”
, p7 n0 f3 w7 x“啊?”李家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地看着旗奕。
- g% E9 V# g/ S% @" ?! u旗奕象是非常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溢满难言苦痛的眼睛注视着河面。他脸上那痛悔不堪的表情,让人看得心跟着沉了下去。
' H- t, k4 v" L8 M* L# }5 G* ^“我和你哥的事,我只能跟你说,我爱他,非常爱。我对他做过很多很过份的事,逼得他走投无路要自杀。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还是救了我一命。” 9 E  U" V+ J0 A( G2 D! E. j' p
“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救你?”
/ n, x6 c2 Q$ H; i' z“是啊……”旗奕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还是救了我”   D# Z2 c- t( O8 S4 k
“怎么会这样?”李家宁听得傻掉,满脑袋的浆糊。 0 G  J1 \# `6 f3 W* n: x) w
旗奕转过身,看着李家宁,“你说呢?”他笑了,脸上扬溢着耀眼的幸福,还有一点的得意。这时的他整个人象是会闪光一样,一扫先前的颓然,显得意气风发。$ ]: j/ p+ A* l; u- N0 l
李家宁看到如此潇洒自信的旗奕,不觉痴了……
4 E% m5 A4 H- l. R李家宁站在自家的门口前,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旗奕,“你一定要回旅馆噢,别再呆在那里了。我哥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附近走走,你早点来就可以遇到他的。” - y: ~; Q2 W$ g; x+ o5 V1 @' R
微弱光线下,李家宁看到旗奕眼里闪过感激和一丝腼腆。他略侧着头,带着如初恋的少年一般羞涩表情,让李家宁看得又怜爱又心酸。 $ R# @3 W( v& s8 Q7 l
那表情存在的时间很短,旗奕很快就恢复了稳重有礼的样子。他微笑着,象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拍了拍李家宁的肩,亲切地道了声晚安就准备离开。 / b2 D% S: i- \& p5 z' P" y9 T7 B
大门忽然被打开,两人一惊回头,看到韩玄飞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地看着他们。裹在他削瘦身体上的薄衣,象是抵不住夜风的侵袭,簌簌抖动着。 " F* ~8 J; o7 X3 Z: S. N3 P! T
旗奕一见就急了,“玄,快回房去,小心着凉了。” 5 s- B" l- m% o; O! l
韩玄飞闻言,恼火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旗奕立即不敢再吱声,着急地看着他。李家平低头担忧地看了看李家宁,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早点回去休息吧,好晚了。” * Y, B% ?1 @+ L0 x/ ]1 F# \8 j( f
他也不看旗奕,推着李家宁进院,随手就把大门关上。李家宁急忙回头,但已经看不到旗奕了。 - S& O7 o5 @! Y# C. i
韩玄飞一进门,就放开李家宁,也不说话,径直地走上楼。李家宁还对着关上的门愣了一会。一跺脚,她追着她哥也上了楼。
4 _8 D$ x7 t2 ]5 S“哥,”她在韩玄飞的门口追上了他,“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可是旗奕他真的是很爱你。”
# ]1 h$ b6 L& p; P* p; J韩玄飞站在房门前,背对着李家宁。听到这话,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进了房。
" {. W( B4 s  G  f+ A李家宁锲而不舍地紧跟他一起进房。“他离开我们家后,就一直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的窗户,只希望能多看到你两眼。
/ U, |" [8 r% Z0 a4 ~& o8 E0 o, a韩玄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
/ L' ^  Z( G4 n' O“他说他三年多没见到你了,只想能一直看着你……”李家宁一阵心酸,眼睛就模糊起来。 2 }1 s! g1 E& K" b: q
韩玄飞不悦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他的说客了?那家伙很厉害嘛,一下就把我妹妹拉到他那边去了。”
4 x, G  h7 ?  F' V3 j' c“不是的,他没有拉我!只是我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痴情让我好感动。”" d# @& T. z. F
韩玄飞瞥了眼激动的妹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 ( G/ l! `* [8 ~' J; m+ F
李家宁坐在床边,也低着头不说话。好久,她才抬头看向哥哥――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在李家平沉默不语的脸上,李家宁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沉重的忧郁。 & j" V( @% _8 t+ c6 w* x
“我爱他……”她看到韩玄飞迅速转过头盯了她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她带着泪笑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他,很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6 U! D: u3 [$ t9 B- J
一说完,泪水就直流了下来。 # R1 h. Y" m8 x" h5 Z; l; @4 v: `
韩玄飞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个混蛋!”
% Q1 F# {/ N/ k8 P) L  n5 ~李家宁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赶紧说:“是我自己喜欢上他的,和他没有关系。他跟我说,他永远都爱他死去的爱人。许多人追他,他都没有动心。他常一人人去酒吧里喝酒,看着他脸上的那种悲恸,我真的是受不了。他一直想着你,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我真的希望他能开心,可他根本不爱我,我没有办法……” ! d% M  x' |2 ~9 b7 ]
“别说了!”韩玄飞受不了地打断她,“我不要听这些,你回房去。”他拽着妹妹,想把她赶出去。
' F) z3 g6 c! ]. o“你明明也爱他的,否则为什么还要救他!”李家宁甩开哥哥的手,不依不饶地叫起来。
0 o& z) y8 j0 N8 e; v( a& M' s韩玄飞一僵,脸色一下变得蜡白,“他跟你说什么了?”
8 W& d/ m5 Z# h' c李家宁看到一下子变得严厉可怖的哥哥,害怕地缩起肩膀;“他没说什么呀。他只说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你还是救了他。”
3 b3 _: T" m6 @: P. w韩玄飞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表情松懈了一些,“回房去,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V! q) j% x5 T# l; t
李家宁被推着出去,还死命回头不放弃地劝着:“我也希望你开心呀!你下午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两个男人在相爱,只要你们都幸福……”
4 k- W. q% W% z* t; B6 N“你给我闭嘴!” 0 ]' t  h" Z4 D
“不要!”
5 c5 |: T- b! h: l) b两人这样推推搡搡地到门口。刚一开门,他们就大惊失色地发现,李母正站在门口。很明显她已经听到了一切,她的脸上交错着吃惊、伤心,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 V# [6 K6 V: H# P6 P
两个人张惶失措地傻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 e$ ^& ]6 G- |$ n1 z还是李母先开口。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颤着声对儿子说:“家平,你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啊,别累坏了。”她没再多说,蹒跚地转身离开。
" w  A0 A; F/ V- R7 w他们两人都看到了母亲背对着他们在偷偷擦泪,本就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 - m, b% {8 ~& t4 W" I
李家宁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6 M+ M9 C! T: {& {0 G- B9 t
临近黎明时,韩玄飞才稍微迷糊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让他几乎是一夜不能成眠。 1 w, T5 B- I: W2 N6 c
可是就在梦中,旗奕也不肯放过他,如白天时一样执着、步步紧逼。韩玄飞看到他冷冷的眼,盯着他,然后离去。自己一人站在一片吓人的空白中,泪流不止;可下一秒,旗奕又对他微笑,温柔地把他抱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爱他……. B! d9 {- O" C3 C* Z- n+ ^
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轻易地唤醒了浅眠的韩玄飞。他睁开眼,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穿帘而入,映在深棕色的木制隔扇上,柔和的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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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8 18:25: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试着起床,可是欲裂的头痛让他颓然倒下。脸伏在枕上,冰凉湿漉的感觉提醒了他那个短暂的梦,他自嘲地笑了。
5 W# P: K" z( d7 f# S; F$ S又歇了一会,他还是勉强自己起来,换上衣服,走出房间洗漱、吃饭。他缓慢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完全凭着本能。梦中那撕袭他心肺的痛苦、被抛弃的恐惧和时而的甜蜜依然死死地纠缠着他,大脑如瘫痪了一般被困其中,无法挣脱。 - B& l+ g9 O, D# m
早饭后,他仍如每一天一样出门散步。沿着河岸走了一会,他来到一块小小的空地。 1 e9 Z9 {5 t) B, h9 F, z9 Q) M
这块地在小镇的边沿,在清晨薄雾中寂静地独立,空无一人。
* }9 `9 w$ i3 j2 B) n3 v, O4 K) Y" x# [空地上有两株大树,郁郁苍苍,树干上爬着苔藓,已经很有点年头了。空地的一头是座古旧的戏台,一边靠着河。坐在河边的石条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菜田。如今已是盛夏,触眼所及,全是一片葱绿。风一吹,哗哗地一片绿浪,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6 ]( X5 z/ A9 `, {' U3 v韩玄飞每天散步,都喜欢来这里休息,看着这无边的田野,和夹杂其中的零落树木。没有人声,只有天地间自然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
" P3 j& m* C+ K! Y# D+ n) n, q平和美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韩玄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心中的烦乱,去真真切切地感受这片宁静。
! l2 n0 F# ^6 k1 p; Q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傲气的自己,在被那样对待后,还是无法全然地恨他。 ) t3 C/ }5 `9 }
还是想他……
( |; |. b& N; u) e* W$ D1 j/ f韩玄飞闭上了眼。
1 z/ Y' \  [0 h- v. Y+ b/ N5 n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自己竟是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 H8 O: J2 s( r  j! G; I
想到在梦中,自己因旗奕的绝情而痛苦、又因他的爱语而欣喜若狂……韩玄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9
6 N* G9 J! {! }# F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真的不想再想他了…… 2 p2 C6 S8 ^; h3 l; z6 w
真想自己能全然地恨他,不理他!看着他伤心、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腿求他原谅,就是不理他!
* z- a5 z6 G+ B7 P9 y! {% P0 h5 ?不……
5 j& y# l2 \* M1 U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漠视他,放开过去的一切,追求新的东西。 8 X; Z) ^" B4 @. [
韩玄飞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愿望:干一番事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假日时,带着妻儿上街,去公园玩,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肩上,得意地东张西望。旁边,就是妻子幸福的笑脸…… - ?; p8 O- @0 ]' I! h7 H/ J
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一切了?自从五年前认识旗奕,一切都脱离了正轨。脑袋里除了职责外,就是旗奕、旗奕!
+ b& j2 d  @' H9 b我不要这样!这样的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李家平,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你会有自己新的生活。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你一定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
' o) e! ^$ T5 Z9 P" h该死的。
% c, R9 H0 B! i. Q9 `突来的心痛打断了他心里象咒语一样反复乱念的话。他痛得用手死死按住胸口,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句话:
: ?' R& E; B" n他好想被旗奕抱在怀里…… / ?/ a5 t9 p3 v
韩玄飞绝望得恨不得直接跳进河里算了! ! V. @3 o5 _2 l2 h* W% F
旗奕一早就远远等在韩玄飞的门前,看到他出来,就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着韩玄飞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他心痛得不得了。他真想能把他抱进怀里,细心地呵护着,看着红晕染上他的脸颊……
5 T' y# h3 P8 i2 p' h# w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6 X& F8 q8 Z0 H他只能忍着心酸,跟在韩玄飞的身后,贪婪地看着他修长瘦削的背影。
- V9 J1 M2 {4 D* H, F5 I  F]他看到韩玄飞走到一个优雅清静的地方,先是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风景。可很快,他就用手捂住了脸。
4 s% Q4 u7 j. }3 b0 J- R1 D: F他知道他很痛苦,因为自己…… 5 u& y+ e+ S( M5 e  j
自己的出现,一定带给他很大的冲击,让他再次回想起不愿再想的往事。. t$ o% e5 f3 D# W4 j. L
可他不想放弃。
/ u- u7 F- f, H1 Q1 ?) Q/ k5 ~3 M玄还是爱他的,他想陪他一辈子……旗奕就这样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痴痴地看着韩玄飞。
* U! ?$ d$ _$ A0 Q阳光透过树叶照下,很温和。风掠过水面而来,带着一丝的凉气,驱走暑气。宁静的天地,古老的景物,让人真有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8 w& }5 l: o0 y  c6 U5 X他觉得幸福…… % Z% [& r! ]5 N( `. [
韩玄飞站起身,旗奕也站了起来,但没有躲开。他看着韩玄飞直直地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 N5 x; I3 W2 J- j他神情冷峻地看着他,象在审视,眉头皱得很深。旗奕很想伸出手去抚平那深深的沟壑,可没敢,只是乖乖地等着韩玄飞的动作。
6 e- `& p& u6 R9 K6 {韩玄飞把眼转向墙角,冷淡地说:“旗奕,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死心吧。” ( d) \: \- ~0 M% z) c$ k
旗奕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韩玄飞的脸。他看着他,听他说完,只回答了三个字: , `, V4 W( O/ p+ f; a4 z4 M# s
“我爱你!”
- y! t  _1 O/ G7 g  b* v# p听了旗奕的话,韩玄飞本是洒脱直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不显眼得让旗奕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 I5 g" W' A. A' i5 w: s2 Q' j
韩玄飞还是不看旗奕。
# z' q2 l; o7 c7 m“那又怎么样?你那样对我……”想起那不堪回忆的画面,韩玄飞的心象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快要麻木了。他苦笑起来,“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的。” % Q4 }8 i$ {, M# f
他说完就想走。 9 J  {; u" u& i
旗奕一把拉住他:“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他的语气肯定得如同在讲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 |1 T4 ~6 h, r" S- B
“你敢说我忘不了你?”韩玄飞猛地转身,恼火地盯着他:“你怎么样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 7 c. s# ^! p3 ]# b
“玄,原谅我。”
- C! d! s" V  D9 d2 w% l+ @. ~“你少来!”韩玄飞几乎是暴怒地甩开旗奕的手,“你把我整成那样,现在又想我原谅你。你倒想得很美,什么好事都你占了!”
5 c* U  y5 f- u“玄,对不起,对不起……”旗奕面对韩玄飞的指责,无言可答,急得差点就要跪在他面前。 + b. j& Q2 @% D  [
可韩玄飞根本不给他机会,拔腿就走。 4 @/ w# O3 [* f" f
留下旗奕,跟又不敢跟,不跟又不甘愿。僵立原地好久,才拖着步子朝着韩玄飞的方向走去。
7 s, V/ t* |& h- l: e+ s. c才拐了两个弯,他就看到了韩玄飞。他正站在街道的一边,面前是一个有着江南水乡清秀气息的女子。
/ ?0 o. b8 l/ d! Y两人在说着话。 0 O' X3 A6 i* O/ c9 H
旗奕听到那女子嘴里亲切地叫着家平哥,态度亲密。她仰着头看着韩玄飞,脸上染起淡淡的红晕,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玄飞,任谁都看得出,她是非常的喜欢面前这个出众的年轻男人。
1 k6 z) g: I/ q3 w' ~旗奕的脚步象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他看到韩玄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种他已太久没有见到过的表情。 # ]# a6 u" z6 n% Y, U
他觉得好苦,整个人象被浸在苦水里。他自信韩玄飞爱他,可对方是个女人,有着他永远也无法有的优势。看着那女子痴迷的眼神,韩玄飞柔和的笑脸,旗奕心里又酸又涩。
6 Z) S9 P' Y* Z( A他没有看下去,转身往回走。
8 w( Z2 c' U8 `( G2 _. L$ M如果自己不再出现在韩玄尽面前,他应该会切断和过往的所有牵连,不再去想。他应该会选一个女子结婚。以他的条件,会有许多好女孩愿意嫁给他。就象刚才的那个一样,一定愿意照顾这个身体不好的漂亮男人……
- K( y0 ~+ X- s( Y7 r4 J重新站在戏台下,想着刚刚韩玄飞的话,旗奕第一次想,他是不是真的该放手,让韩玄飞得到另一种幸福?
. |8 f$ g4 R4 t5 I" i0 ~! H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忘了自己?这样,玄会幸福吗? 3 D. K3 T/ |' R7 U3 a
想到不能拥有韩玄飞,旗奕的心象被生生挖去。没有玄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心空荡荡地,苦不堪言。这三年多的非人日子已经快让他疯了。
% q0 y# p- j& @3 A; g) K9 A$ |可是,玄会幸福的,是吗? 4 S: A% v4 U3 A. Y6 A0 |, t
只要他能幸福……
" L/ P6 [. b8 H. o4 n旗奕坐在台阶上,看着刚刚韩玄飞坐的地方。
4 a7 N, g$ Q* l& P' e8 N玄……
! {! Z1 Y8 a  W) O# o0 O" u" V他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子痉挛着缩成一团,嘶嘎地痛哭起来…… * e/ l( I3 I  M# `' r
自从早上和旗奕说完话后,韩玄飞就再也没看到他了。结果韩玄飞一天都烦躁不安,老是装作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着周围。他总以为那人会忽然冒出来,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可是一天了,旗奕没有再出现。 # y( f* t) _3 n3 \" X& ?
韩玄飞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可他根本坐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装做看河水,却偷眼打量着四周。
; B$ ]+ W/ Y" F- J" z1 O他还是没有看到旗奕的身影……
4 M2 x4 \2 j* p! j$ L他黯然地倒回床上,心里五味杂陈。他猜是旗奕被他早上的话打动了,不再来纠缠他了。旗奕为了他好,愿意放手,这应该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他可以不受过去的影响,开始重新生活。
8 Q, I" k2 U0 M' J7 j/ P- r0 T4 ^可是……
* r7 Z9 K- |4 C  E2 M6 I( Q他想旗奕啊…… & P& N" ?% D! b: u; u; `
他想旗奕抱他、他想旗奕对他说爱他、他想看到旗奕的笑容、他想要旗奕为他抹去泪痕……  
. G3 R0 `% j" ^6 t+ F他想在山中寺院中虔诚求佛的旗奕;他想在枪林弹雨为救兄弟狠狠打了他一拳的旗奕;他想为他做饭的旗奕;他想为他讲笑话的旗奕、他想抱着他温柔疼爱他的旗奕…… 7 ^3 C5 |# W& ]& f* J* P- g5 a* Y
他想那霸道地宣布他属于他的旗奕…… / ], T9 G7 g7 A; {* y
意气风发的、潇洒不羁的、深情注视的……
* J- a' x. T! u* z  u8 S都是旗奕! 9 i$ R8 h2 F% n  }
都是旗奕……
" O( U- M0 J5 c" h- b要如何才能忘了他? / c+ V! f# Z0 C$ W! c7 R5 G, `5 ]
“你还好吧?家平。”李母端着点心到韩玄飞的房间,“你晚上饭吃的太少了。小聆炖的这汤挺清爽的,你喝点吧。”
& g/ s+ o( M- d- z3 f' K韩玄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只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 M; i. n; ^! z
李母没走,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喝汤。神情犹豫着,象是想说什么。
+ D2 n( Y) g; e- U: H& N& G6 V9 C- |+ u“妈,你怎么了?”韩玄飞不觉得奇怪。昨天的那一幕给母亲的打击一定很大,不可能没有想法。他停下喝汤的手,静静地等着母亲发话。 - ?, L6 l6 |$ m: k8 w* s& ~
“家平……,我和你爸在想,那个、嗯……”李母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4 [* ]: W7 u6 f5 {' w+ _5 m, l韩玄飞看到母亲为难的样子,放柔了声音,微微笑着说:“妈,有什么话就说嘛,有什么关系呢?”   N) O1 _/ D4 r0 x3 z( k
李母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儿子:“我和你爸在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3 w" Z  \; ^; Z4 s
韩玄飞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 U: u- ?7 d. |“家平,你从小就很有主见,我和你爸也没管过你。可你今年也三十了,男人总要结婚的吧?”李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也知道的,张家的二姑娘小聆一直喜欢你,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那姑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懂事又能干。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常来家里帮我们老两口做事……”
# W( w6 ]/ A. f) _) U, W“啊?不行、不行。”韩玄飞吃了一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耽误人家。”
7 M% T9 ]3 \$ x) u5 T, r4 @) c) A“没关系的,小聆她愿意。她刚给你送汤来,我有跟她提到这事,她说她愿意。那孩子很乖,她会把你照顾好的。”李母有些焦急地望着儿子。 , i: [5 m0 S& `5 h' @
“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身体不好,我们一直想让你再舒服点,可是总不周全。我们想,你如果结婚了,你妻子也帮着照顾一点,你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些。”
3 D' @* n4 H) f“我的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太多照顾。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根本不爱她,这太对不起她了。我不同意。”
1 ?: @$ P! g5 |  j0 w6 }) c/ e9 B李母看到儿子一口就拒绝掉了,伤心地湿了眼睛。“你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可是,两个男人……这总不是个事儿啊…….”李母抹了一把渗出的泪,声音都哽塞起来。 2 n& [/ S; m( a  k/ ?
“不,妈,我和他……我和他没什么。”韩玄飞想否认。可是他后面的声音太微弱,连自己都不相信。
) o, ~8 l$ S. j3 z- X4 Q$ {李母不忍心看儿子痛苦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就好、没什么就好。”她勉强地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你别担心小聆,这孩子她愿意的。”
0 d' L. X$ p2 |0 H; ~“不、不行,我不能误她。”韩玄飞只是拼命摇头。 % I, ]' _" f: x$ }* Z
“家平哥,”张聆一直站在门外,紧张地等待消息。听到里面传出的话后,她鼓足全身的勇气推门进来,“家平哥,这样不会误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非常喜欢你。伯母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O3 j! Y1 U8 v' _' \! `韩玄飞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大胆的告白。他呆了呆,脸一下就红得让人不忍目睹。
; e6 K1 p% f( |0 b" N$ r4 p“不、我……” 5 e) L& I8 H2 i9 ~9 b$ o/ C
“能有这个机会在你身边,我好高兴的。”张聆生怕韩玄飞不同意,急忙打断他的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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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2 u6 O' o/ ]% t" N" _0 e, S张聆的心跳得好快。看着韩玄飞涨红的脸,她简直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开。她没想到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竟然还是这么的青涩,害羞得让人觉得在实在是可爱。 ( [* N, n% q# g' i. y' [
“可是我、我……”韩玄飞转开头,不敢正视如此热烈痴情的眼睛。“我不……”& L" w9 S$ h! q. c; n4 b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勇气消失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象蚊子叫似地让人几乎无法听清。
2 x: O& n8 M9 S) i1 D她低着头,扭动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好的快一些。”6 R/ d" K4 t" J# X
“家平,我和你爸也很满意小聆。城里的姑娘娇气得很,哪会有小聆贴心。你就听妈一句,答应吧。”李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儿子。) m" {2 O4 A: c5 V$ M" n
韩玄飞不忍心地抬起头,叫了声:“妈,你别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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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B) I9 _& k0 U他转头看向张聆,看到这女孩也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说不下去了……
' f" _9 ~& @8 d2 A0 d. e3 a- G9 |9 I“小聆,我知道你对我好。”好半晌,还是韩玄飞打破了满屋难堪的气氛,“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跟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你何必……” : @0 S8 E7 d; y* i7 u3 r9 Y
“我愿意!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女孩的脸又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玄飞。 / E+ h7 h4 x; c
韩玄飞怔怔地看着张聆。  
1 V4 @8 X; m# x5 U1 z1 l; o# C4 v他和张聆从小就认识,是知道这个女孩的好的。他从休养院回家,就常在家里看到张聆忙碌的身影,他也对她很有好感。只是他向来在男女间的事上放的心少,从来不知道这个邻家妹妹对自己是这样的痴情。 .Z
* G2 \- e/ ~4 A: w0 a听到这样的告白,说不感动也是骗人的。韩玄飞忽然想到,若是想永远不和旗奕有关系,实现自己原来的梦想,张聆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 M4 Y& k* p" }8 l7 l6 g: R' z1 X% c
可是……真的从此以后,和旗奕成为陌路?
) M/ _3 U5 A( m0 h$ A" Z4 @这个念头刚掠过脑子,韩玄飞就心痛得差点流出泪来。他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 M/ n2 S2 v: ^5 M5 P+ s& e: H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要承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把旗奕忘掉?韩玄飞彻底绝望了。三年多了,自己没有忘了他一点。每日每夜,疯狂想的都是那个混蛋! + h, t: n+ [! K0 z% i5 z- L
为什么当时没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一个软骨头,竟然还在爱那样伤害自己的人。 , ?; ?/ m0 o' n/ \0 A) T; K% d: P
他那样对我,怎么还能原谅?有什么办法可以原谅?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 o( O& z( \' \  v$ J& [, K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让我现在,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让自己原谅你……
, M0 ~3 t% q# I( m/ {( `' v2 z没有办法原谅你…… >
/ r7 A) s9 o) U8 ^“家平,算妈求你,你就答应了吧。”看到韩玄飞就是不同意,李母急得直掉泪。
5 F( q4 O! ~; }# m7 P9 W" r% H“妈……”韩玄飞抬起头,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和紧张不安地张聆。他茫然地想,这是唯一的一个能让自己少想点旗奕的机会了。
  U, k- p/ `7 [有了自己的家,将来再有自己的孩子,应该就不会再象现在,满脑袋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吧?
6 [7 s4 W" t2 Y8 }* g1 F9 z  ^“哎呀,旗奕!你怎么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呀?还抽了这么多的烟。”李家宁一冲进旗奕的房间,就被满屋子的烟呛得直咳嗽。她赶紧打开窗户,关上电灯,让新鲜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
# N. X  N" O" R4 n) J: h她做着这一切,可房间的主人却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床沿,象是感觉不到来人似的。
% z& r  |2 B7 A7 ]) x! ^5 _0 g李家宁回身夺下旗奕手上仍在冒烟的香烟掐掉,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 n% Q- j7 D6 }; ?6 W她看到旗奕一天之间形容变得憔悴不堪,神情萎迷。两只眼红红的,没有一丝的光彩。她好难过,看到一向潇洒、风度翩翩的旗奕变成这个样子。 ! u* i5 k! L) f2 j
她真不忍心再给他打击,可是……
7 G7 N# T+ r: V6 ^, f1 Y$ y! Y/ Y“我哥要结婚了。新娘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他们大概很快就会去办手续。”李家宁一咬牙,硬是狠心地直接把话说清。
% J9 b# T- H  t' r# q3 V本来象是一具僵尸的旗奕,一听这话,全身猛地抖了起来。他本就蜡白的脸,变得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瞪大眼看着李家宁,青白的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0 V" h7 [5 K" D' i. _% p( d$ M9 P
李家宁被他吓着了,害怕地叫起来:“旗奕、旗奕,你没事吧?” $ l) K- Q& ~- F' E9 e* a
旗奕没有回答,但李家宁一迭声的乱叫,也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
. h2 k' m2 q: q他的眼慢慢溢出了泪水,他没有遮掩,只是目不转瞬地看着李家宁。泪缓缓流了下来,可在泪水中,旗奕却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 d5 ^. n# {& W7 ~; h
苦涩得让人看了想哭……
' ?( ~: ?9 E. x1 r, |; ^“是吗?那要恭喜他了。”旗奕轻声地说,又伸手拿了一根烟,为自己点上。
4 J; T$ `. z(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李家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旗奕。 . r$ S$ D1 l# s# G7 g
“那你说怎么办?我拿枪到你家去抢人?”旗奕说着这话,脸上还是带着那凄然的笑。
0 L  {7 K4 f4 ^" I“你不是很爱他吗?我哥他明明也……”
- ]/ s0 u+ \; X5 G& Y  _“就是因为太爱他了,”旗奕截住了李家宁的话头,“所以我希望他能开心。”
4 h# a0 ?# C: b' [“旗奕、旗奕……”李家宁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地叫着他的名字。她哭着看着烟雾后旗奕那苍白的脸。 - D' O6 }& C+ Z1 ]4 H
“不要哭啊,”旗奕的声音飘忽得不象人的发出的,“你哥结婚是件好事。”
% W+ S9 q9 `( X1 Z( f他不笑了,眼里满是难言的苦痛。他木然地看向窗外,看向李家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他妻子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1 `; d+ l+ _7 n$ {  Q  L* r9 ?7 O李家宁再也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大哭起来。
: j0 E' Z1 g; n9 U  n$ p旗奕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宁抱着他痛哭,两眼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玄飞跌坐在床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6 }2 V5 O( t' O9 D) A3 f1 L4 ~
天阴了下来,早上露出的一点阳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后。到了傍晚,乌云遮顶,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凉意。
  @2 P% X. N) M9 A$ Z. p  N7 b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宁,脸色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父母,直接走到张聆面前,情绪低沉地说:“小聆,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 H2 F" \. _+ c  l  p! F进了房,李家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张聆有点疑惑地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她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 U+ B! b' y1 `/ I5 W5 [) o7 ^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平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后擦一次身子还不行,要用干毛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后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 a+ M5 g% [: j
床上的被褥要小心什幺、穿衣服要注意什幺;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天又如何;李家平喜欢吃什幺菜,不喜欢什幺… ! S" L% _! ]/ A  ]6 J
纸上还写着,会随后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什幺牌子……
: M8 b4 z! C( Q' O- w: P/ B+ M0 i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色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满是点点的水迹,晕开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 A. S8 E9 }$ J5 n; o张聆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 ~' r0 U. j6 c
倏忽间她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爱李家平爱到这个程度!知道他要结婚,流着泪写下对李家平的关心,却什幺也不争。只想着能让他幸福,让自己把他照顾好。
  [. r! `: j' k4 n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平的痴狂、迷恋。
9 C+ G3 J$ P& m% f7 C' _& ~张聆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她楞在那里,心里什幺感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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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深的感情,谁能不感动?李家平能抵抗得了?他能拒这样强烈的感情不顾,和她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她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平的差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 J) w) _% c0 q5 ]. z
她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平,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7 J5 C% _: a$ {( l- n/ X- Z6 K1 ^3 X韩玄飞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他通过窗户,看着他妹妹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S. J) j" b: C6 p
他知道她是去找旗奕了,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结婚。旗奕会冲过来反对,还是硬起心放手?
5 Z! J: L8 s# X9 v9 e6 P韩玄飞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宁进门告诉他。可她没来找他,这让韩玄飞更是乱慌。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床,慢慢走到李家宁的房间。
$ k6 K" Y5 z6 a7 v! M' i他进门就看到李家宁靠着窗户,正无精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聆,手拿着一迭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 x+ G, {" p! z( Y韩玄飞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满了字的纸,问他妹:“家宁,怎么了?” '
0 D; d, q- j( {  [“哦,哥。”李家宁深深地看了她哥一眼,指指张聆手里的东西,“他忙了大半天写出来的。” ; U' G3 o9 z4 D
韩玄飞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过来。 ; O& F5 n3 Z( M0 T, k
张聆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屏住呼吸,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韩玄飞,没放过他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 O- w& [4 W& J- p她看到韩玄飞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就开始变了。他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韩玄飞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
( z" N" g/ t' i3 G- }3 S3 b他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压下什幺。可是他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s! i% Q. L! f; e' s: [( K! U/ M
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痛得让人受不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3 J- d9 g( b9 Y* G3 i这下不禁张聆呆了,连李家宁也目瞪口呆。她们在韩玄飞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的。
5 z  n7 z& J2 c7 u韩玄飞抬起手挡住了流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 R$ {6 T) b. |他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吞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定地对张聆说:“对不起,小聆,我不能和你结婚。”( p5 y9 E0 W8 X
“不!”虽然张聆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 S; c5 U! ^0 E% H! s9 ~* S9 e4 Q
“对不起,”韩玄飞声音破碎,但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张聆:“因为我是同性爱,所以我没办法娶你。” ( L4 i; X2 x! M* S" D
“啊!”张聆和李家宁统统惊叫起来。李家宁没想到韩玄飞竟然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爱,而张聆,更是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 f1 ?. p9 k: J/ ]# ~1 d“对不起!”韩玄飞走上前对她又说了一句。
* J- X8 N# w* Y8 }, E3 O张聆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玄飞,知道说什幺也没用,哭着跑出房间。 5 F7 L/ k8 l! }; b) B4 n* S  |. x
韩玄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象是有一种东西要从他心里爆炸出来。他猛地转身扑到栏杆上,对着大门大喊:“旗奕!”。他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痛,怒气冲冲地奔下楼梯。可还没走到底,韩玄飞一个腿软,整个人就要从半空中直直跌下。
) \$ _( P: T) u$ f- e6 @跟在他后面的李家宁,和呆呆地看着张聆跑掉的李家父母,都惊呼一声,急着想扶住他。可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冲过来,抢在他们前面,一把就接住了从楼梯上跌下来的韩玄飞。
1 p) l: X* E! F“玄,你没事吧?”旗奕被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死死抱住韩玄飞虚弱的身子。 # s8 ~% u; ?! [+ v" d6 }
李家宁走后,他还是没有按下渴望再看一眼韩玄飞的欲望,来李家附近打转。他刚看到一个女子哭着跑出来,有点担心地往里面张望,没想到却听到韩玄飞的叫声。
0 R+ u, x8 \7 x" _& u“你松手!”韩玄飞在旗奕的怀里挣扎起来,“你这混蛋,我叫你松手!”他神情激动,嘶哑的吼声里却有着明显的哭腔。
. I$ }! f+ _& l' B2 ^+ h旗奕也不理他,硬是把他抱到椅上,才放开手。
5 C7 R9 Z3 x- M" l他一放手,韩玄飞就跳起来,把手里的纸塞回他的怀里:“你干什幺写这个?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 b" Z, @; C0 m6 B旗奕一看那纸,眼睛就红了起来,“玄,”他抬头看着气恨交加的韩玄飞,酸涩地说:“我没想破坏你结婚的。我只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 g* R! c3 c2 r2 M. N
“不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韩玄飞大叫。他气苦地看着旗奕,满心都是绝望。 9 L$ F1 c1 d- p7 G# x4 w
他太爱旗奕了!韩玄飞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旗奕,都无法摆脱他的身影。旗奕随便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方寸大乱,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自己。 % ]4 }/ }4 p8 Z0 Q: u: f  G
他没办法跟其它人在一起,除了旗奕。他想要旗奕!他想忘了一切,和旗奕在一起!
' N# F: Q; _+ p6 r- Q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就这样原谅旗奕。他不知道在被旗奕那样对待后,要如何原谅他。 % V7 a- p$ C: E# Z& T0 B
这样软弱的自己让他痛恨,可他没有办法…… 3 n' U3 ^3 w; I# }) [7 k; ^1 Q
他爱旗奕……
/ X9 a: U6 ]$ w; ]6 o4 I他往后踉跄了一步,脸白气弱地说:“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让一切都结束吧。”
# t( n7 W- o+ \旗奕站在那里,盯着韩玄飞的脸,露出一个饱含着迷恋的苦涩笑容,“我很想你,玄……”
7 ?( J; C9 L, t他轻轻的一句话让韩玄飞彻底崩溃,他捂着脸痛哭出声。
  q4 G1 x$ O- U0 P3 a: }他那像是要把心都抠出来的哭泣,让所有人心惊落胆。
2 H6 S9 l$ Q. J9 a屋外风雨交加。
* b4 c. W9 ^) {: c2 l; I- B% ]9 Y4 x4 T大雨如倾盆之水,被狂风吹得四处狂飚,在黑幕中扯出一道道惨白的线条。堂屋里亮着一个发出昏黄灯光的白炽灯,更显得外面的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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