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这天真蓝啊》 BY 汪童 【完结】

药大男孩

　　第 33 章
& o# f% T; L( w) U3 q8 }* W, Z
3 P8 i! _- t3 r4 f3 i
/ w& i6 K; j% d  X
( I, e% D+ Y) s. ~! J. Y7 S1 M- F　　出了五苑客栈，我和苏芙蓉沿望生街向南闲逛。

　　走到街心一开阔场地，听得阵阵喝彩声，但见一众老少围住一红衣银须的老者，老者手中提个精美的牵丝木偶。老者运腹音配出惟肖女声，手指牵出木偶婀娜舞姿，我看的入神不舍离开，苏芙蓉说这是傀儡戏。
4 T( ~( I/ M; m" Z4 S
, {! H0 }& U- Y3 ]( u　　一路上，有围堆斗鸡的，有聚众蹴鞠的，有两两下棋的，煞是热闹，不觉中走到船心梦鹰楼。

　　“两位兄台，想不到今日又得遇于此。”船心梦鹰楼门口站着锦衣的闻异辞。

* [0 ~7 Q3 Y- U7 B8 N' |　　我一抱拳，“哈哈，闻兄弟，真是巧遇啊。”

1 [- p5 q6 X, K: }3 P* ~　　苏芙蓉点头打过招呼。
) r3 L1 z" e5 v- p
. \4 E( n! s9 v# J　　“大家有缘再遇，今日我做东，不知两位可赏脸？”闻异辞伸手相邀。

, k* S4 [5 I9 _9 M$ d) o6 R: y　　“闻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如此破费让我们岂敢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 [  |' n2 X' y0 y: P
　　她负手笑道：“英兄过虑，在下昨日与两位兄台相识，颇觉投缘，故在此诚心相请，望赏在下一个薄面。”

9 E( j: @5 ^0 {0 b" w2 ~) Y, r　　“那……也好，恭敬不如从命，闻兄弟请。”我实在饿的慌。

" k# ~: E1 _! Z% I5 U3 ]　　进得楼内，所见如昨日一般冷清，三人在楼下一雅间落坐。
! c0 @( z! X5 n4 e, R+ Z
+ H+ A6 P1 K9 \# e　　“两位兄台，不必客气，自管点菜。”闻异辞坐于我对面，她身后墙上挂着幅秋园宴乐图。

　　“客随主便。”苏芙蓉淡淡道。

　　“闻兄弟，客随主便。”让女人请客，我心里颇有几分不自在。

　　“既如此说，在下便做主了，伙计，酒要上好兰香酒，菜吗？”她略思道：“红烧羊排，梅血细粉、 金菊银丝肚、凤凰胎、升平炙、清蒸子归鱼，百合凤爪汤，海鲜白玉羹，再上两盘肉丝糕和天花毕锣饼，



+ U2 O; x- n+ s7 m- Y还有……。”
/ }9 @/ i3 g8 d: t
6 i5 K( @9 J# q　　“闻兄弟，够了，够了，我一穷人吃的太好容易闹出病。”我起身摆手。

　　她轻转手中茶杯抬眼看我，“那就遵英兄的意，先点这些。”

3 J; N( N9 Q, G3 F' u; L　　我擦汗坐回原位，苏芙蓉自顾喝着茶。

　　“这雕花的桌椅不错，这镶金屏风也不错，哈哈。”我没话找话。

　　闻异辞轻啜一口茶，“此楼是吴城最好的酒楼。”
, P* r7 Q, G# d2 }/ O
( [/ d4 }' B0 M. Z2 A6 O1 s　　“闻兄……久居吴城？”苏芙蓉忽开口。

6 @) C  `4 p1 ?5 m- F　　“正是。”
5 b- g/ E, K4 ^" j9 k0 g
: z' \6 {! S: u$ J6 u' d3 }. c2 W　　“闻兄可……听过叶醒秋？”苏芙蓉似随口一问。
! L' o( a4 ?$ ]
　　闻异辞气定神闲笑道：“听闻其名无缘得见。”

　　“闻兄弟，我和苏第一次来吴城，一路上听人讲了些市井事，便想着多听听。”我笑着看向对面人。

5 |, j5 }* @! ^: f; Q% z3 S　　她凤眼半眯，“英兄想听何事？”

　　“我兄弟二人是山里人没见过大世面，只要闻兄弟讲的自会洗耳恭听。”

　　正说着，一坛兰香酒上桌，清幽的香四溢，伙计为我和苏芙蓉各满一碗洒后，低头退出去。
+ w- w, X- r( b1 a
　　闻异辞悠然自斟一碗，“既然如此，在下就讲一段。”她瞧我微微一笑，悲欢旧事娓娓道来。
$ Z: w3 U6 |% [. }, [# F% F8 E4 t7 J
　　……
! J% r) e+ R8 V% ?, `" X
4 K& O5 U0 J/ o# P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
$ N7 p% ?) a' _" Q- t* Y2 }+ z
　　“两位兄台，这酒菜还合口？”

　　“今日真要谢过闻兄弟，让在下一饱了口福。”我客气道。
; N4 S8 o, J; a+ I
- b1 q" N% Y8 c8 {　　“多谢……闻兄。”

　　“两位吃的满意就好，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有缘日后……再见。”闻异辞起身抱拳，眼光在我脸上停留。

　　“闻兄弟，今日一别，后会难有期，还望……珍重。”我拱手说道，一旁的苏芙蓉略施礼。
+ O4 h0 C% J( j, H! O0 S
1 V' o1 \6 C1 o  F# |0 v  ~　　她含笑点头飘然离去。
; ~5 q- ?# }$ [- m& O+ w" C  z
　　“当个有钱人就是好，这后几道菜我连听都没听过，草草，你要是个有钱人该多好啊。”我剔着牙感叹。
6 N$ ~0 b+ F6 P3 A" y
　　“小雄儿，我们明日回家吧。”苏芙蓉装着桌上的剩菜道。

　　“好，哪也不如家里的床睡着香。”我这等资质在吴城都转的发晕，更别想着能在唐朝兴风作浪了，还是呆在谷里好。
, H" j$ [2 G! b8 _+ x3 q% V* i2 [, O- t& r
( X% e% F7 @3 H0 T6 }" a

　　街角停着的马车里。

' J) Y) K: P" U! ]3 ~- D; ]* T1 q　　“小姐，姑爷还好？”车中久候的紫衣丫鬟轻声问。
* V& u0 J& d  ?
2 \1 G+ ^3 A+ m, r　　扮了男装的小姐依在车榻上微阖眼：“这两日见英弟，他以英为姓，人变了许多，且似不记得我分毫。”
+ z2 |- Z7 d2 L3 Q! S9 c
　　“小姐将姑爷接回府中找名医诊看，到时定会让姑爷想起来。”
% O) x9 [# v& R+ E# q. C: u4 z
　　“不了，这样也好，难得他开心。”
  l1 X7 S2 O% c/ n- R2 T
# }$ [0 s$ T: s0 B; C$ a- x* A8 c% Q　　“小姐，当日姑爷离家你撒下告示寻找，如今又为何……？”
3 r, N/ A  P* e: s
　　“冷儿，撒下告示只为知道英弟可否平安。”锦衣女子抚摸腕上的紫晶镯，“心早已不在，留身又何用，放手也是成全，成全别人何尝不是成全自已。”她轻叹一声，“任君离开，愿君如意。”
) M7 B$ R- k1 O8 p. E
　　“可是，小姐那些风言风语。”丫鬟的话说了一半。
. Q1 b5 ?) r! X  S( ?- _- h
5 ~/ u# `8 I$ y" I　　“冷儿，我叶醒秋从来只把心计手段用在两种人身上，给我利益者，危我生计者。值得我动心思也要她配得上。”锦衣女子嘴角扯出傲然浅笑。

  L% ?: B7 B. l" h1 a% G3 [  |　　过一会儿，丫鬟又道：“小姐，与姑爷在一起的少年你可打听来历？”

　　她摇头未作声。
' ]9 G6 |& I5 x! S! \/ D" p
1 Y, K) w+ Z( Z0 s9 S% Q, o　　“小姐快看，姑爷离开了。”
4 o1 Z  X1 u8 U% v, A
　　女子从丫鬟轻揭的车帘向外看去，自船心梦鹰楼出来的两人并肩北去。
5 M0 t( D! d7 b) t# J
　　胖子不经意回身，只见一辆马车掉头南行。

7 m1 x/ U+ _8 J
, d$ f: y- D! C0 X  w
　　“小姐，老奴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床上将死的老妇人虚弱说道。
: r5 J- d$ U3 Y& o1 q' |



　　“好啊，秋儿最喜欢听蓝娘讲故事。”白衣素颜的小姐握住妇人的手。
0 v  q# O6 g9 T$ W4 |/ D- J8 H
3 l5 K; D! D* y6 {; a　　老妇人低咳几声闭上眼，“曾有一对男女各爱了对方一世，那女子不甘心，在她的第三世里拼命寻着那个错过爱过的男人，天不负有心人找寻半生她终见到了他，可是天也弄人，那女子竟比男人早生了几十年。”
+ I, c, O/ k) u. L
) u- ]  B* |" G8 E8 _1 {, C　　“蓝娘他们相认了吗？”

0 ^5 X' v+ t" ]5 @　　“怎会相认，前生的约定比不过今世的幸福，那男人身边已有了另一个女子，那时起，女人的心也安了。”妇人睁开混浊的眼睛，吃力抬起另一只手，看着掌心伤痕道：“真心爱一个人要成全他的幸福，懂得松开手对自已未必不是好事，何必执着于一份已不属于己的爱，虽然心会痛，但再深的伤也有结疤时。

% l, U# [# k( W- l1 N

蓝娘这最后五年承小姐的收留关照，我无以为报，只把这些话对小姐说，世事无常愿小姐日后懂得珍惜自己。”
0 u& F" v2 h! b; F  D" Z
　　马车里的锦衣女子低头想着往事，蓝娘死的那一年她十八岁。

7 \5 F; P1 a! W* s( s3 Q1 I　　“英弟，于你我永远都会是成全，而你可知我伤有几许？”风掀起车帘吹落眼角的泪。
8 u6 B! t3 N0 w. {
　　爱已逝，情难忘。
   

药大男孩

　　第 34 章
- O" _# |* x( A$ N" k) t7 ~7 n% B* I0 u
" a: N, q) n1 g5 r* h3 h2 \4 R

　　“草草，那有一相面的，我们去算算。”传说，古代的算命先生都身怀未卜先知的本领，如今在街边撞上，岂可错过，咱也演回街头问卜的俗戏。

　　“老先生，算一卦几文钱？”我晃到摊前问道。
2 Z$ D# g( g( |( ~* ^# z! e& n' d: \
8 Y4 k# y( n8 Y　　算命的老先生，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留两撮黑白相杂的胡子，“小哥儿，你算？”他放下手里破书捋胡打量我。
! ^$ R3 W$ M) J
　　“正是。”
! w' w, Y  y$ b8 ~  A# F
　　老先生神色稍凝语气高深道：“小哥儿，你我无缘，这卦老夫不能为你算，相赠四字，梦中说梦。” 言罢，他衣袖一挥，举书而看。
8 S) s) Q) n  o9 U( M
" w2 `) h  s* u) {( v9 u! x# n　　“梦中说梦？”眼见摊后人摆出高人模样，我嘟囔着离开，“草草，这老先生打扮和道行都不俗啊，看咱俩穿的跟要饭似的，一句故弄玄虚的话就打发了。”

　　“你自找的。”苏芙蓉说的不客气。
5 k2 K! ]4 u# i! _+ d; f
　　……

　　“泪里含泪心心苦，梦中说梦事事空。”少年望向算命老者兀自低语，胖子在街对面忙着与一卖花生的少年讨价还价。
$ s3 H$ ?+ E% L5 ?; {- H( A; b
' ?3 ?: t% \. \, }6 l　　……

　　“草草，想不到这儿也有我爱吃的炒花生，来尝尝。”我说的喜滋滋，“想当年我养的狗就叫花生，可惜了我的花生后来跟一只公野狗私奔了，真是狗大不中留啊。草草，忘了说了花生也是公的。”正说着 ，迎面走来的人撞落我手中装花生的袋，未及我弯腰去捡，巷子里窜出一断了尾巴的狮子狗，一口叼走地上的纸袋。

; I) P! [1 n- B$ W, b　　“我的花生！”我拔腿欲追。
5 c* h, U2 a8 T  C+ c
　　苏芙蓉一把拽住我，“小雄儿，何必……和只小狗争。”

' T" f( b  H$ t: G, H, r4 Y　　“不争？那可是花了我半两银子啊。”我心疼的直跺脚。

　　“小雄儿，天已晚，我们……还是回客栈吧。”他笑着拉过我。

9 [6 Y" K- r6 r0 ^　　我闻了闻刚才拿着花生的手，不甘道：“好，今日白吃了一顿，这花生就算那饭钱了。”
" w$ t. W" R+ Q; E1 |% s* G8 b- j2 B

$ s$ S' `4 n( c' i/ a
7 r! b" @4 }. b　　回到客栈时，天空飘起了雨，雨细风纤。
1 X1 I& {$ r3 }) K* s# ~+ A# {
　　我要了壶荥阳春和苏芙蓉坐于桌前，灯下对酌，“伙计，这船心梦鹰楼真是好去处，门阔阶高，菜佳酒醇，不知老板是何人？”我问欲离开的伙计。
, G* X# o5 P; r; ?+ e4 `
　　“客官有所不知，那楼是吴城叶家的产业。”

4 H5 `) e3 T; y) p* j; q　　“小雄儿，你……已猜到？”伙计走后，苏芙蓉开口。
2 `2 _! A- U, j, B
　　我笑着眨眼道：“草草，我也偶有聪明时，何况她讲的那个故事你我都听过。”喝口酒，咂嘴品品，“你今日也看到，如果我是林夕英，以我这言谈举止，当年又如何会入叶醒秋的眼，你太高看我了，她怕是一眼就知我的真假。”我低头瞟一眼左手掌心上的淡淡黑痣。掌心一点痣，曾记吾心间。今日任君离，永断情恨丝。女子身后的秋园宴乐图上写着墨迹未干的几行字，对面的我看的真看的清。
2 `9 d" e4 Z: I
, R& k5 |+ a6 ]2 H; o2 j4 S　　苏芙蓉叹道：“可惜，她错生……女儿身。”

　　“草草，看上她了？”我打趣道。
' x% o6 I4 o0 Q# ^2 Q, j
# U( Y7 Q# w* l' v& n* N! o; j6 ~　　苏芙蓉捏下我的脸，“小雄儿，她非……寻常男子可配上。”
* r1 k; R0 b% E. }7 B% o
  N5 q, [! C  L# y9 V　　“女人太强未必是福。”我说的由衷。
9 Q3 Z7 D& S. s' J5 g3 C
　　“客官您要的花生。”伙计推门手捧纸包送到苏芙蓉面前，悄声退出。

7 G) H  C# v' O1 {* l/ x2 N　　“小雄儿，我想问你，看上……我何处了？”他将纸包推到我面前，水汪汪的眼看着我。
9 L- D! ~0 J- B% _  W' d
  n5 s4 w! C' O9 Q; C4 ?1 f　　“看上你何处了？我得想想。”我拨开一花生扔进嘴里，“草草，你不爱洗脚，不爱洗脸，如厕完从不洗手，说话结巴，做的饭菜很难吃，穿衣服没眼光，有时喜用武力欺负弱小，还有……。”我抬起头，“哎哟，苏草草，你又欺负我这弱小。”
8 R; F7 e6 D5 Y/ @& R
. M- Z& M  K6 m4 i/ G! r　　“还有……什么？”他笑里有杀气。
* H. i* s5 a1 ^* i8 t
9 t7 F# b5 T7 Q* k8 c* _8 l  O! R* n　　“那你不许打我。”我捂着肚子道。

2 W' Q" t) I" ~8 n0 Y5 d7 F" c　　“好。”
! p# C' X. p$ |/ D5 z4 J9 z
# _+ L0 C2 T! M( f　　“真的不打？”
1 D9 ^1 b: q9 w0 G( f
) C0 w( w+ K: k5 T0 }7 n6 t; Y8 [　　“真的。”

3 J& Y& b  |/ u# ?3 k) J8 x　　“草草，我真庆幸当初看上你了，好色乃男人之天性，你说一个美男和满街丑女你会选哪一个？”我笑的不知死活。
1 n' T) a0 ]8 ~7 J8 ~
& y5 j8 g  v& R' T4 W; G　　……

; E# Z& V  n% Z2 y5 w$ p　　“苏草草，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守信用。”胖子被少年踩在脚下哀嚎。

　　……
8 A/ Q: \% U: s1 U% _
2 R; _) @) b$ f: t: Q5 W　　“芙蓉，有些事真的说不清。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无法承诺一辈子，当我不喜欢你的时候，绝不会假装着还在喜欢。”我伫立窗前，握下他的手。
9 u$ ]* N/ {6 h3 ]0 ?$ C; I
　　“小雄儿，我心亦同。”他在我耳边低语。

　　窗外，隐约可见城西的玉金楼，红色的绛纱灯高挂，仿佛有笙歌伴风而来。



% Z. z8 F: r  V! m" u) T　　雨洗清秋，梧桐叶坠，天明时我和苏芙蓉离开吴城。坐上马车回望，北门下隐约可见一锦衣身影独立。林夕英，他让他爱的女人灰飞烟灭，他让爱他的女人心伤情恸。曾经的是与非，对与错，与我无关。
+ E% q8 w, d% m! L1 X( `6 L
　　车向北行，吴城渐远离视线。

4 I! e0 a. ^# C: ~+ j8 I# M　　“这天真蓝啊。”我长长舒一口气，自怀里掏出一双新布鞋，“草草，快穿上，看看可否合脚。”
$ @, {+ t; V/ B, H7 o- u" h
9 Y, O$ s  m& x) [4 g. u/ Q6 L  k8 m　　他小心接过，弯身穿上，抬身看我，“何时买的？”

+ n& r, d; O4 r; x0 r: z6 W: m7 W　　“出城前，你买饼时，我去相临的鞋行买的，可合脚？”
% r, e( x. R1 Q& d9 y. S  t
　　“合脚。”

5 t- i& s6 O# M/ A　　“那就好，你这双旧鞋我早就看着不顺眼。”说着我捡起他换下的鞋扔出车外，“草草，这包里还有一双料子厚一些的，留着你天冷时穿。”
" U; \( O  U$ V$ X. r
　　“嗯。”他歪头答应，接着道：“小雄儿，你可还买了他物？”
+ M7 b, X# ^  x2 t: I: m' J
# L& v8 h. K# f# U6 l; R/ o　　“我另买了条新裤带，回去后就不必再跟我的板凳抢绳子了。”

* i! ~2 i/ {* ~8 C& c' w$ C; w; x　　他点头道：“甚好。”

( }% h: R, @5 v　　……

& c4 Y" V/ G  p4 s7 D: f/ M! P　　车行一半，我大发善心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上了车。
& a2 L  i! \6 v( Y2 }* K: T# |! P8 b
　　“多谢让刘末搭车，不知两位大哥尊姓大名？”少年穿着发白的粗布长衫，人长的颇清秀。

0 L8 M: c5 ]- n  z9 f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在下姓英，他姓苏，小兄弟哪里人氏，可是去孟仲镇？”
& W( C" x2 T7 N- g
　　“英大哥，苏大哥。”刘末抱拳施礼，“我家在吴城，是去孟仲镇求学。”
0 ?" y" p1 d, ^! t6 S4 v( y# w
　　“你住在吴城为何要去孟仲镇求学？”我问道。
' }. l8 R9 r( w# ]* J
　　“英大哥，有所不知，在下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全依仗大哥卖画维持生计，吴城的学馆花费太高，单是一年要交的两身衣服钱便已负担不起，何况其他。”

　　“你单身前往家里可放心。”

　　刘末以袖为扇，边扇边道：“我已如此走了三年，每两月回家一次，平日里给先生帮做杂事，也可省些饭钱。”
' h4 P) w7 `# H: M
) s' U, \( u. V0 a9 P6 }9 w# C　　“这样很苦吧？”

% u/ p6 f7 Y5 M　　“要说苦大哥才苦，他为了我求学，耽误了科考，连原先订下的亲事也悔约了。”他低头重重说道： “为了大哥再苦我都会忍。”

* y% _5 T/ d1 y　　“好样的。”我拍拍他瘦弱的肩。

　　“你大哥，可是……叫刘本？”苏芙蓉一旁问道。

　　“正是，你们认识我大哥。”刘末脸有惊喜。
& A# H. t" M( O4 P8 _, h( _
　　我瞧眼苏芙蓉笑道：“哈哈，这世间还真是小，我们与你大哥有一天相识之缘。”
3 P  P" O0 }" E5 J- |/ O% B' N6 y
  ]6 K2 [7 ~8 S% T, ^; s　　……

　　“大叔，劳烦你将这位小哥儿送到镇东的学馆。”进了镇子，我跳下车对赶车人道。

　　“小兄弟……这个你收下，好生求学，不要……辜负了你大哥的辛苦。”苏芙蓉塞给车中的刘末一小块银子。

　　“英大哥，苏大哥，我……。”刘末泪在眼里。
% Z+ ?* f: q7 C8 L% c1 I
　　马车向东驶去，车中少年不时探出头。

　　“小兄弟，日后待你发达了，再还我们这银子。”我对远去的人喊，依稀见他猛点头，“草草，天已黑了，我们今晚在哪落角。”
9 o  m4 r6 y4 [" E
　　“这附近有家……北山客栈。”

# X& p& z7 `7 ?' T$ ^( j# o( R, G) ]　　就这样我俩在客栈的马棚睡了一晚。   

药大男孩

　　第 35 章



( g3 f2 Z3 s0 G. g　　“草草，早饭我请，要上哪个酒楼你尽管点，咦，我的钱袋呢？”我在怀里来回摸着，吓出一身冷汗。

　　“是不是这个？”苏芙蓉手里提个小布袋。

　　“怎么在你那儿，还我。”我伸手欲抢，被他闪身躲开。
2 I8 c- U) W0 S1 B6 y9 M% @  T
　　“如今，你人……已是……我的了，何况钱乎。”他笑着将钱袋揣入怀中。
4 U8 [6 F  s! z& \; D8 X5 v3 O% N
% e- X& Q) I# M0 j　　“我人是你的？苏草草你给我说明白。那是我的钱，死小子快还我。”我扑过去，他轻挪步，我摔个狗啃屎。
　　“小雄儿，起来。”苏芙蓉抬脚弹掉鞋面上的灰，说的轻巧。
0 x+ g8 v( i5 V: u3 ], \
　　“好，我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费力爬起。
) `" k( h& \$ v9 w( q! ?
7 K: O3 r- J# @7 E　　“那钱袋你何时拿去的？”

　　“昨夜……你睡觉时。”
2 C/ Z5 r/ }% ~) j% p
  U( s, d8 R; V/ K* l6 j　　“家贼难防啊。”我说的咬牙切齿。
* N5 h5 C5 D! k
1 j  D! l0 T' z/ O　　……
2 @$ K+ P4 `- y7 p. M2 n
( C) u0 Z$ [9 e4 [, E8 [　　清晨，孟仲镇，安泰街，生意兴隆的街边小吃摊一个连一个。
6 V" O' z( D9 [/ X: @5 j! l
　　“小哥儿，来……十张胡饼。”苏芙蓉陶出几文开元通宝。
8 v8 G  ^/ f6 w% {' g1 h5 U
: r, ?% w! G! U+ T$ y4 {　　“客官，你吃我这饼就对了，我这饼比长安辅兴坊的饼味道还好。”卖饼的年轻人麻利的烙饼装饼。
) e4 A( S! {1 R  [5 t9 x
. a- M# ~' n, o) f

3 k# y, |9 D3 l, j: y
. N9 k) G. W: j) |
, U, s2 E( p' i1 y' S0 b$ ~　　“你去过长安？那长安都有何好去处。”我来了兴致。

+ ]* q) B# g6 o( T3 m　　“我可没那福分去，只是听人说过，长安的好去处多了，东城崇仁坊的平康里是风流雅地，夜夜灯火不断，还有那曲江，四周有数不清的楼阁水榭，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他面有向往之色。
' }7 H8 W( x8 Z0 g- t) A! \9 T
/ _5 [# C' N% U; C8 U1 B　　“草草，何时咱也去趟长安。”我手搭苏芙蓉的肩道。
+ q- m6 r; `* \( V: L
　　苏芙蓉没吭声。

: W$ q; x+ V9 ?8 d8 b; j6 y1 i　　……
, f) T( z0 F$ H# s" p; R. ~
5 |. ~- U$ w, N+ L. w5 I. p　　“两位公子，赏我一个饼吧。”我坐在街边刚想往嘴里送饼，一个腰弯背弓破衣褴衫的老头伸手相讨。

! }* X5 Z7 V: c/ F$ x　　身旁苏芙蓉将两张饼放进他手里，又拿出一文钱欲给他，老头却只收下饼，作揖道：“公子是好心人，我这把老骨头只讨饭，不讨钱，人老了要钱无用了。”

0 g# H* |# A0 M7 l3 W# c　　“您老在这儿吃完了再走。”我给老头让出地方，“听声音您不是此地人？”
5 ?5 k4 g0 J5 E/ |; h: l+ @
　　他慢吞吞坐下，抬起布满皱纹的脸道：“我本是登洲人，家中原有几亩薄田，糊口不成问题，谁想到，官爷的小舅子看中那几亩田，说是风水好，不由分说就抢了去，在上面修了家坟，我和老婆子去讨要，他放出恶狗咬伤了老婆子，唉，可怜她未出半月便死了。”他自顾说着，“无人给作个主，我没法去投奔儿子，可是他嫌我人老不中用了。”他摇头叹息。
( x# u) G% ~5 ]# ^$ O& y
3 O) y6 j: G! o5 K* ?- Q　　“您老今后有何打算？”我将苏芙蓉递过来的饼，放入老头背着的口袋里。

! x: O/ ]5 t* O! G$ n　　他拭下眼睛，“我要去找我的闰女。”
# H- P" z$ l3 I+ @
6 H& F; n) L3 R, v$ @) ?: [+ a　　“您老的闰女今何在？”

　　“不知道，二十几前我亲手将她卖了，这都是报应啊，我的闰女我的柳儿你在何处啊。”老头突然站起来，手里饼掉在地上，状似疯颠的向南奔去。
. y/ p$ C7 u4 T& s3 f3 ^0 N$ F
　　“这可怜人还真多。”我苦笑着一叹。

　　苏芙蓉望着南方不语。



　　去铁铺的路上经过了缘街断思堂。

　　断思堂外。
" r8 j9 B6 x; b" H
　　“不知那位老兄和他的娘子此时在何处要饭。”我和那人同是天涯穿越人，心中自有几分相惜。

　　“小雄儿，走吧。”
! v, |: E0 U, V8 c0 o
5 X8 b* }! a& @( Z1 n　　长长的了缘街上，少年的左手碰上胖子的右手，一点点握紧。
7 z4 P5 v$ X2 W/ \
　　“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走，想着就别扭，快放手。”

　　“我想握便握。”

　　“苏草草，出了街你就得松手。”

9 ~2 ^# p' W4 l2 ]5 G* Q2 j/ m　　“呵……呵……。”
* d$ l: A6 D: p/ S# y( W
　　“死小子听到没？”

3 ^  m5 ^# j9 [7 [/ Q# S9 e　　“听到。”

　　断思堂内。
( u( f  S# b0 v5 s: P2 M( ~2 v+ a
　　堂北角落里，断腿的乞丐枕在手残脸毁的女人腿上，已没了呼吸，女人垂着头，手一遍遍抚过他冰冷的脸。

　　这一次他不知魂归何处，这一次她是否再忘前尘。
- s# }0 d6 @. o, [; n' p8 t


　　去铁铺取了打好的铁匣、铁板，铁筷子，又买些糕饼，我们出了孟仲镇。日落时分，虎业村已在眼前。
4 C1 l( A) p8 a; q0 q% z/ Q

# O5 Q$ x( i$ [/ B3 i! v$ s# a$ G! y. ]8 q
　　汗流颊背的到了鹿土家，与卓氏夫妇寒暄几句后，我便将鹿土拉到院子里柳树下。
$ s; |' S/ y8 l" L" D( S
- q- z2 |4 n/ v% W2 p　　“鹿土，李白之名如何而来？”我指着他肩上的乌鸦道。

- a: j) f# _  B& a7 K& v% x$ a　　“当日送鸟之人所取。”
% V1 \5 a! B8 A8 z. b/ ?
　　“他没说为何取此名”

" f  G0 n$ G* @, K9 G/ e　　鹿土想想道：“当年他只说，李白乃后世所赞诗仙也，此鸟借仙者之名一用。”
8 v6 z0 Q( R+ ]* L% G6 H3 }: G
　　“那送鸟之人现在何处？”我问的急切。

　　鹿土皱眉看我，“英大哥，怎会想起问李白之事？”

　　我敷衍道：“我觉李白这名起的妙，就想着问一问，何况你我兄弟多日未见，借此也可好好聊聊。”
' S3 V$ b! t% q$ y$ b6 a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眉皱的更深，“那人多年前到是常来村子，后来听村西的贾婶子说，他偷了镇上一官老爷爱妾的包脚巾，因而入了牢狱。”

　　“后来又怎样？”我追问。
6 Z, j; L$ h1 U# P% D, \
　　“又听说，他偷了一富户小姐的围胸布，再次进了牢。”
8 l: W% P! A# i9 E
. m7 [2 w  t* w4 `　　“后……来？”我带颤音的问。
/ P# `3 @* S& Z0 U
5 j  }$ c1 a2 d* z/ ]$ |- C) k　　鹿土上下打量我道：“逛妓院不给钱与人争执出了人命，斩了。”

% k' v+ f/ v! D9 t4 Z　　“咳，咳，斩了？”我吞下口水，瞪大了小眼。
% c, R2 [+ C. u! ^0 u- ]
　　他波澜不惊道：“对，斩了，英大哥出了趟山好像对坊间之闻感兴趣？”
. u, l, @! S1 P
　　“哈，哈，听了一路未听够。对了，鹿土说过，原还有一只乌鸦。”我突想起。

　　“李太白。”
& A+ ^5 h. N: |* r- c
　　“这个名字也是那人取的？”

　　“不，李太白是程先生取的？”
% z( A, E2 b8 _. R% A
" K# F4 L# q9 N3 Y0 f  M　　“那个程先生现在人呢？”我来精神，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 v- ^4 M/ T3 L* D$ {* ?　　鹿土扯出袖子，“先生远游去了，归期不定。”
. F; D' l$ E% X! [4 X; d. k$ u% D1 H
　　“远游去了。”我对天自语，李白在鹿土肩上唱的欢，“鹿土，那位程先生大名？”
% _2 ?+ _! p, N' A
　　“程单，程两前。”
2 l8 r, |/ m; I6 J- I; l" a
　　我拿腔作势道：“程两前，好名。”

4 I) Y2 @! k( Z0 y　　日已落，秋风冷。

　　“英大侄子，进屋吃饭了。”卓诚在屋中招呼。

- k$ o5 m/ Z9 O& V0 \$ Y! ]　　“卓大叔这就来。”扭头见苏芙蓉笑依窗前。
) K7 ?4 d% n) q0 U+ E
, ?& M$ ]- W0 i1 N
# X# X5 j' @9 `6 g
　　晚上，借宿卓家。
  R0 z6 Y3 i& \! i  A6 Y8 ?4 P
　　月沉人悄时，躺在西屋的床上，我静想几日来的事。此趟去吴城没有想像中的风浪，平安来回。

1 V+ M/ R; y1 X. w　　“再去孟仲镇不知还能否见到那位乞丐老兄了，唉，那被斩的家伙九成九也是穿越来的，程两前怕也是。”睡不着，起来自语，点了烛灯，用手指摸着掌心的痣，“我不是你心中所念的那个人。”我蜷坐床上想些有的没的。
9 w+ Q. L4 |3 c8 A) j% `$ {% w
　　“小雄儿。”苏芙蓉轻推门进来。

　　“草草？你也没睡啊。”我向床里挪了挪，他贴我坐下。
. w2 `+ V% w4 q  j9 }) i
! c8 i$ h( b, o- M* r　　“想何？”

　　“我在想，我们如何多挣些钱。”我坐正身子，讲起酝酿多时的计划，“草草，你见我打的那个铁板了吧，日后咱多养些鸡和猪，宰杀后拿起孟仲镇，那时，你卖肉，我卖铁板烤肉串。”我边说边咽口水，“这里山多，我们挑一个地势最险陡的山，放出话去，就说这山中有宝物，哈哈，到时我俩就在山下卖凉水，最好再能供人食宿。”我这等智商还是干些简单的事。
  }1 w$ E, \+ j; v' ], T
- m: S' b8 K) }; I& v2 f　　苏芙蓉伸个懒腰笑道：“到时，你卖肉，我……烤肉串。”

6 v9 i& @6 {. x4 A! j　　“为何？”
7 u; c/ x. t: F. [" x0 `8 J
　　“我怕……未及卖，便都进了……你肚子。”

　　“草草，你很了解我啊。”我闭眼憧憬美好“钱”途。


2 A/ L( `2 C& e8 {2 [3 [1 j
　　很多很多年以后。

　　“老李，是这地方吗？”黑暗里传出压抑的声音。

　　“没错，就这儿，我研究了好几天，再说这藏宝图可是我祖宗的祖宗传下来的，错不了。”另一压抑的声音答道。

　　“那快挖，这山顶太他娘的冷了。”
2 S) o; n8 q- n9 b
/ z5 ^; F( i- a  A% E; S, K& C　　……

5 Q! C! U# |1 X7 v0 A& z) J( r　　几个小时后，天放亮，山顶上，两个男人挖的眼发直。
# _* h1 L7 i  d$ L, z
　　“哈哈，老李挖到了，我们发财了。”穿着黑面袄的瘦高个扔铁锹大叫。

　　“瘦侯，小点声，先拿出来看看。”叫老李的中年秃顶男人，跪在坑边，拿出一锈蚀不堪的匣子。身后的人眼露凶光，捡起锹朝中年人后脑打去，中年人闷哼一声倒地。

( J. o2 l9 U& a　　“哈哈，这里的东西就全归……。”瘦侯话未说完就大睁双眼血流满面仰倒在地上，中年人摇晃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又重重倒下，手里的匣子跌出去摔开，撒落一地碎石。   

药大男孩

　　第 36 章

4 U' e9 W; X5 |/ c
* x5 @9 k- w* o4 b  a
　　清晨，金风细，白云澹。
! [6 v/ t* v; n. Q) W; A
% a( l( ^& h2 w/ \) r　　人言，不恋故乡生处好，受恩深处便为家。回到谷里，瞧着草木山水备觉亲切。
2 }6 G1 h* ]# d: z
　　“板凳兄，这绳子还你，再出山时一定带你同往。”我一进屋便解下腰间麻绳，重绑回板凳腿上，“草草！人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我向院子里张望，不见苏芙蓉。
8 [( R9 m' U; G! e0 [; q) ?* ^


　　北山，墓前，少年双膝跪地。

　　“爹娘，苏有一事绕心日久，终下决心，今日特相凛，不奢求你们在天之灵原谅。”少年深吸气又道：“阴阳两合天地之道，而今，苏却要违天而行与男子相守，深负你们生前厚望，自觉无颜黄泉再见，幸爹娘已有自雄长伴，苏心稍安，如若爹娘怪罪，苍天责罚，苏愿一力承担，与人无关。”言罢，少年深拜三下。

! l; B% P0 C8 I' L
1 Q, N; ?& p7 b( S% s( B
　　找了一圈不见要找的人，我坐回桌前拿出先前无暇细瞧的画，“怎么会这样？这事儿也太玄点儿。”我猛站起，举画自语，又幅幅画端详过，刘室崆笔下身形瘦削的“我”酷似真正的英浩。

0 ?. P! R7 ~1 C! H8 U# H( L　　收好画走到院中，我对着盆中水瞧了一时三刻，末了叹道：“哎，这人要是一下子太胖，恐怕连他亲妈认他都难啊。” 我站直身子望向石崖，再见从前的样子，多少往事涌上心头，谁又能真的无牵无挂。

　　……

　　“小雄儿？”苏芙蓉轻声唤我。

　　“草草？你去哪了？”我回神问眼前人。

　　“我四处……走走。小雄儿，我在你……身边站了半刻，你竟丝毫未觉。”他捏我脸的手透着凉。
  A8 Y5 a' }2 o+ _7 j) T
　　“草草，我若瘦了是否会更好？。”我握住他的手问。

　　他一笑道：“小雄儿，世间……百事顺其……自然好。”
5 K. ?9 H6 Y  d& o+ s$ x
　　我想想，低语道：“说的也是。”即使像做一人，终归，回不去从前。

  [3 X  _) j; E
( `0 \0 g9 |! l; b
: \% B6 t6 C$ B
9 u) a& P& r& D: }　　“芙蓉。”我念着他的名字，摸着他的眉眼，“你像她，我像我，这就是缘份吧。”我搂过他，拥在怀里，“芙蓉，做我甘心留此一辈子的理由吧。”怀中人无声点头，回搂住我。

6 D( W0 E& j+ K1 h　　穿越千年，执手两相望的还是记忆深处的容颜。

　　“小雄儿，我饿了。”

0 w* D" @0 a' K/ i( o9 _( L　　“我这就做饭去。”胖子松开少年，轻快答应。
6 b# N# {/ x1 a8 d4 @0 a
# ]8 M/ ^6 _" ~2 t. M4 b0 Y

　　“草草，卓大叔真是好命之人。”吃着卓城给的咸菜，我颇感慨。
3 V0 i, ]0 P" p: h
　　“何以见得？”

　　“娶得如花美眷还不好命？挨打也认啊。”想着一早离开卓家时，送到院外的于烟晚，晨曦里，她愈发显得云发丰颜，蛾眉皓齿。见识过孟仲镇女子，方知世间美女难求。
+ @2 {9 P4 E; y! H* j+ I/ n, h
, o" X# f7 v4 l7 N( ^　　“明年三月底……大叔又要当爹了。”苏芙蓉递我半张饼道。
3 A9 x5 b4 [/ u$ N( D6 X: W4 s
　　“又当爹？”饼掉在桌上。
% f, ?9 j( I6 }! j. z
　　“是。”
7 I3 @; g- a- k, m( U+ \
　　“卓大叔真是老当益壮啊，哼……哼……。”我撇嘴带出一串笑，“今早，给我们的那坛酒，算是喜酒吧，这大婶有了身孕还是杨柳细腰的，不愧美女啊，唔唔。”苏芙蓉拿起另半张饼塞进我嘴里。
1 V" e8 `  q- H/ M/ x
　　“芙蓉，我也是好命之人。”我与他四目相对，无声自语。
$ I6 e* k- y/ J& g) e% G
6 Z' b6 G$ }4 ^+ r( B- _4 ?, D3 l% H4 b　　唐，开元三年，九月十九，平常日子平常过。
4 \' D7 g( b/ y( t! g8 A: B) O9 ^. {
) j3 C# s6 ?3 Q" g/ w7 H; }* Q; Y
- \6 |4 r- u; ~1 X+ f' x
% \2 v! c. c* X% [7 e　　……

- j8 W" M- g$ x& l　　“开元三年，九月二十二，天气，睛。因心情不畅，故开始写日记。传说，两个男人决定在一起后，主要做四件事，吃饭、拉屎、上班、做爱。我决定和草草在一起后，也做四件事，吃饭、拉屡、喂猪、想要做爱。苏草草在我面前从早晃到晚，我对他没一丝扑倒的冲动，而他对我也豪无表示，难道我不爱他？难道我无吸引力可言？”

) E2 M- i9 Q  E/ m% j! ^0 `. T& }　　“开元三年，九月二十四，天气，睛转多云。又努力两天我对他仍然没有欲望。我还始对自己从心理到生理产生怀疑。”

! p$ x4 T" G8 f6 Z  @5 X　　“开元三年，十月初一，天气，晴。我最近吃不香睡不着，美人在侧竟没有邪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圣人，二是某方面出了问题。我肯定自已不是圣人。哎，为什么爱一个男人好难？”

' i6 ~2 W  _& W  |0 b% v5 h1 Q3 g' l9 D　　我心情郁闷的合上线装日记本，藏好后躺在床上，“两天没睡好了，先睡会儿，晚上接着写。”刚要闭眼，脑子突然开了窍，“草草！草草！”我光着脚冲出去，对在井边打水的人大喊。
- u) P& Y7 v9 a

& L4 G% g! s! K
　　“草草，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在院中石墩上坐好后，我开口道。

　　“小雄儿，何事如此……郑重？”
, ?7 E- T+ N6 ?
! r, e" d7 z& z" ?　　“草草，这些日子你为何一直不勾引我？”我垮下双肩、眼含哀怨、语带可怜的凑到他近前。

　　常言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少了干柴火不烈。

2 t+ H5 t' _! N6 [  g　　苏芙蓉用一根手指推开我，慢悠悠道：“我要如何……勾引……你啊？”

" F8 `* r  `& e+ o; j  w/ ?　　“草草，你应该”，我吞下口水：“多向我飞飞眼，就这样。”我亲自示范了一遍，接着道：“没事儿多在我大腿上坐坐，两手外带勾勾我脖子，再用舌头一天给我洗几遍脸，睡觉时尽量往我怀里拱，最好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我越说声越小。
  L$ w: r$ \- Q7 W0 x. M4 `
　　他抱臂笑看我，“就这些？”
3 q4 |" f2 d9 u7 b5 K
7 C) F$ l/ w& x  C+ Z" k* a- P' n　　“差点忘了，还有。”我打下脑门道：“草草，你以后不要叫我小雄儿，要叫我英哥哥或浩哥哥，雄哥哥也行，叫的时候舌头千万别伸直了，那样才有味儿。”我勤快的眨眼瞧他脸色。
! h* O! t+ p7 D! y  b( l; A
　　他淡然问：“完了？”

　　“对，完了。”我点头如捣蒜。

　　他慢慢站起来，冷笑道：“好，甚好。”

　　“哎哟，草草，你不用勾引我了，我勾引你还不成吗，救命啊……。”我抱着脑袋，逃回屋里，屁股未能幸免又挨了两飞脚一石块。
$ U* ]2 i; `: V' m: X- b

& l3 \- p( ^9 _9 g2 s
　　招惹了一顿皮肉之苦，我痛定思痛，话要委婉的说，事要迂回的办。在七天的苦读深思后，我写就了半篇《乞风求月表》
. m* a" v: ^9 {  v) c
　　“英浩言：浩本河西人，生逢变故，孤身漂泊。十五月圆夜，离仕映银盘，浩蒙芙蓉相救，深感涕零，后承不弃收留，容浩于避风之所遮雨之地……。日夜相对，朝夕共处，相依长伴之情渐萌，遂生与君执手之念。……古传分桃断袖，今言浩恋芙蓉，吾爱汝，何分红颜须眉。爱之一字，无关阴阳，男子相恋，不愧天地。……既两情相悦，两意相知，自应两身相合，以风月云雨显吾辈男儿本色。”我声情并茂一气念完，抹把鼻尖上的汗，退后半步陪笑道：“草草，在下才学浅薄，文笔不通之处还要见谅。那个，我念的你可明白？”
0 f9 c8 V* d4 b/ L
$ y: d% s0 L, e, @- u' q' K　　苏芙蓉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手端一碗水细品，品够道：“可行之。”
& k- m! Y9 P  a# ~
　　“你，你同意了？”我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 k4 @$ V% X, ^; O
　　“是。”两个巴掌终于拍到一块儿，有了干柴何愁燃不成烈火。
$ G0 L9 {( [" L' I
　　“草草，太好了。”我在他脑门上忘形的添了一口，他歪歪脑袋回添了我两口。

　　这几日的书没白看，谁说的，知识改变命运，大大的真理啊。
5 Y8 |1 y" Y' k


- X$ s' ^' ]" H2 `　　本着床第运动以人为本的原则，为充分贯彻公平、公正之精神，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游说下，苏芙蓉同意运动中引入竞赛机制，胜者为上败者为下，强者为后弱者为前。

　　万事俱备，东风不欠，十月十三，月黑风高，烛残灯暗，酒烈情浓，正是成事好时光。

　　“草草，我们以酒论英雄，先醉者输。”近来喝酒我没醉过。
: [; Z- d3 ?4 R  @4 ^1 B2 j
　　他咬唇轻笑：“一言为定。”
; H4 F0 p6 Q0 f1 {( A. O+ ?  D
　　……

0 t# l- _6 [# B* k* M  _/ p　　一坛酒见底，苏芙蓉趴倒桌上。
7 }% C$ L  y! [+ K
　　“草草！”
) B7 ~1 \/ h+ y/ q" A% l+ I
  y9 r" Q4 n4 G　　他没反应。
# T& r# u3 c: M7 \$ w8 y1 s! _
　　“草草！”
3 e2 Y7 E" K$ L7 X
1 j1 V& s( n) y' q" u7 Y2 @　　他仍没反应。

9 \# V" S2 K* f, [, n8 k$ o4 G  o　　“嘿……嘿……。”我两手叉腰笑的奸。
+ x/ a8 G4 u  d. p1 B2 P0 c! d. m
　　“死小子还挺重。”把苏芙蓉扛到床上，我来回搓手走了两圈，鼓鼓腮邦子，喘喘粗气，最后吹灭蜡烛，扑上床。
, E' \$ `+ P+ v- v# R# |) f
6 N$ h% {/ Q+ h6 U　　事没做过总听过，照着葫芦咱也画回瓢。

　　床上一阵折腾过后，一声惨叫响起。

　　唉，多少恨，今夜梦魂中。
   

药大男孩

　　第 37 章
' S0 h( ], a6 x, Q3 J+ }: v

5 [3 C. }& @4 t# [, E
) h; y7 @( W1 n5 n. {) \: t7 V6 P　　“十月十三，……我将醉酒的苏芙蓉轻抱到铺着紫貂皮的床榻上，琉璃灯盏下，凝视他美丽的睡颜，身不由己低头深吻他的唇，床上人无意识的回应。一点点褪去如雪长袍，指尖在渴望已久的身体上慢慢滑过，放下织绵床幔，遮住惹人春光。这一夜，在交织痛与快感的呻呤声中，他做了我的芙蓉。深秋静夜，交缠的何止是赤裸的身……。”

6 F9 e$ X2 X- \  E& L" k" p　　“小安，念完了？”闭目养神的教授手敲桌沿问道。
- J/ K. e$ L0 Q( E
　　“念完了。”年轻人拘谨的回答。
) f2 @# L0 \3 v6 j1 T
　　“说说你的想法。”教授睁眼和蔼的笑着。

　　年轻人被笑容鼓舞，大胆说道：“此文语法修辞更接近现代，但整篇文无美感可言，让人很难相信是文学造诣普遍很高的唐人所写。简而言之，差的无话可说，配得上天下第一烂书之名。”

3 D0 |9 H4 @% O　　教授点头道：“安由同学，真孺子可教也，这次的考试你不用补考了，记住，下次一定要多努力，你还是很有天分的。”
2 w9 j. z( O2 A6 M
　　年轻人千恩万谢出了教授的家，“安子，怎么样？”在问口等着的同学急忙拉住他问。

　　“有惊无险，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年轻人赞许的给等他的人一拳。
5 x+ K! U% v- @. R8 }3 J. L
　　“这都是几位师兄的点拨，只要狠批那书，老楼准保放你一马。安子，你可要出出血，谢谢哥们儿。”
3 a* b5 N' w& H( l8 L
　　“没问题。不过讲真的，那书要是场面写得再激烈些会好点儿，读起来说不定会有感觉。”

5 T! ~5 x1 _4 U$ g/ K) p1 ?- M0 ^; `　　“安子，想什么你呢？”
7 ^& Z: \( A0 j4 d% {
　　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下了楼。
( f5 R, ^$ v  i. j7 i$ l: {! U1 I# K
　　屋里的楼教授带上眼镜拿起书翻看，“这男人和男人做是什么感觉？可惜我老了啊。”他合上书长叹。


) |6 m5 z0 ~4 q$ V' P
- z- z# z; b; [8 V7 |1 y　　时间回到开元三年十月十四的早晨。

　　“小雄儿，把药喝了，此药……生肌止血。”苏芙蓉满面春风捧碗进来。

; C4 d+ F* c3 j. }　　“不喝！”我翻个身面朝墙躺着。
4 t. J1 V+ Z8 O; d8 K
　　“小雄儿，愿赌……服输。”
% A6 u) A7 U8 Q/ V# p
3 \: k& F. d1 ?$ X3 n$ l, H8 ]　　“苏草草，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努力撑起上身，手点他鼻尖，“你好意思和我说愿赌服输？是谁趁人不背后发制人……呜呜。”好歹我也是受害者，这被角总要叼上一叼。
6 s0 z8 W; W' _9 }$ d- H. c' M
　　“我有输吗？”

　　“先喝倒的人是你！”我冲他吼道。

! j) N7 _( R4 }　　“我的小雄儿，先倒下……未必就是醉，你认了吧。”他得了便宜不忘卖乖。

　　“苏草草！哎呀，痛啊。”这剑走偏锋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遭罪。

　　“还是……先药喝。”
2 e0 S& [6 b8 B+ \. h9 V
" s% B" [4 j) z; m4 k6 g　　“不喝！”

　　“那先把……衣服穿上。”

, }- s7 g" G6 A& R% `6 R　　“不穿！”我扯过被盖住头。做都被做了，还怕光屁股见人？
& m6 [. b4 h# w" u6 r' D  B


　　事与愿违，我岂能善罢甘休。
4 i1 G" j/ a1 K' j
% h: S5 l$ V" N4 S$ K3 V4 Y, H( G　　两天后。

　　“草草，我说一段话，你若说的和我一样好，便算你赢。”

　　“请说。。”
, l1 O! s4 e- r8 z! f1 s
8 m' h$ A6 W0 A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我棋走险招，不信他能说的溜。

! u7 \. Q% c, o　　苏芙蓉露牙一笑，“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

) u5 s  p& j4 g" x( [' N) w　　“你？你？”
* b/ h  Y5 _5 P9 E! Y* l4 _3 U
　　他按住我颤抖的手，“小雄儿，你输了。”

　　“为什么受伤的又是我？”

0 [& w. |. E2 z　　“哈……哈……。”
* Z3 m$ Y1 Y: w; }" J! y
　　从此后，他说话比我顺，难道这和男人做也兼治说话结巴？
$ A8 e9 s$ z7 ?6 f$ `) t) H


　　又两天后。


0 G3 b3 W8 f+ l- B) N9 ^


" j2 m/ B  p( s/ A! Q$ s9 L
　　“草草，这三个木做的东西叫色子，上面的小坑叫点，用笔筒来摇，点少者胜。谁先来？”我两手血泡指着辛苦凿磨了一天的杰作道。

2 b: [/ l9 D, O: N5 n　　“你先。”

. h3 r9 ]9 S, {- W　　“那我不客气了。”我拿过笔筒，扫进色子，开摇，“叭”笔筒倒扣桌上，“我要开了，哈哈，三点。”想当初我人称“无敌英三点”，摇遍方圆五十里没对手。
% O/ S7 R9 C2 E" l5 t# q7 M
　　轮到苏芙蓉，他学的有模有样，“小雄儿，我开了。”笔筒掀开，三个色子稳稳撂在一起，最上面的那颗一点朝上。
, Q2 n% b  L. v4 o) ?
　　“你？你？”
$ M8 f) N% _( m. ~. h' w. m7 Y
2 s  l5 b0 @4 z' U' Y/ C　　“雕虫小技见笑了。”

1 Z: a, L  x- u　　“苏草草！你睡了我两回，可从没说你是赌神他祖宗！”

　　“小雄儿，赌神在下不认识，我只知你输了。”

　　“为什么受伤的还是我？”

/ W+ q  k! _, u8 q$ C

. ?( v. |: J* E. Q- u　　又又两天后。
1 C5 c/ H: c7 e' Z# m# c) H
　　“草草，你水性如何？”
) V( H* C9 f! C5 I/ Z7 c1 V
# }% g) {+ ]  Z9 T! i. @2 |　　“勉强会游。”
) l+ S2 v; s& t" f1 Q6 `" o
# r, @" V' K' O4 C  `3 X　　“那真是太好了。”

　　“小雄儿，你说何？”

: W# }/ d: B! b0 o. H: @; R　　“没说什么，我们今日去离仕潭，谁先游到对岸谁赢，可成？”

　　“好，听你的。”

　　在天凉水暖的潭中，我来回游着混合式，他来回游着狗刨式。

　　“草草，开始了，一定要愿赌服输。“

　　“好。”
8 N; j( ^4 t# H' j- @# k
; a( L2 t0 D. C, |6 F1 \　　……

　　“哎呀，草草，我的腿抽筋了。”我在潭中央求救，苏芙蓉经过我身边，一眼没瞧，扑腾着刨向对岸。
6 y  H( ?, M" a9 A
　　“小雄儿，可好？”他已到岸返回。

$ E; D- p5 a7 _$ h　　“没淹死。”
$ v# \: y2 a2 J( ~( G+ l  J8 j
　　“水不深，我知你定不会有事，小雄儿别忘了愿赌服输。”

　　“我那是意外，不算。”

　　“你只说先到对岸就为赢。”
) ^, b2 b9 I" y% U( @5 s% c% s+ o
　　“你，你。老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L5 U0 b( f$ r7 Z, V, ^
; @2 L/ `4 x9 O, V% ?- Z' @; U　　第四个两天后。
3 j) f) i9 e0 y
　　“草草，这叫七巧板，我不难为你，如果能拼出正方，就是你赢。”
$ v! K& o& j( ?, x& {8 n- {
　　“好。”他接过我辛苦做出的小木板，没费吹灰之力拼好。
" r7 d  \; R% H
, `0 n) p0 g9 m! M0 w　　“你？你？”
! R4 \& c) p4 y' d" J0 ]
2 D! A0 Q7 s) w) l- d4 N8 n- E$ G) F　　他拍拍我脸，“这七星图，我幼时便玩过，原只会拼这一种图，可巧正是小雄儿要的。”我算领教了喝凉水都塞牙的滋味。

$ u: m/ w: x' A' v* w! [) U' w4 \　　“草草？”

, ]" I* A7 g: [- P; O　　“干吗？”

( i! i" ^2 C- S# d; f, M9 L　　“要做现在就做。”
$ Q# ?7 u5 E6 M5 y# D  d# A
　　“小雄儿，现在可是白天。”

　　“苏草草，你罗嗦什么，让你做你就做，快点完事儿，晚上我要睡个好觉，你以为被人上容易吗。”

; k2 z) @) ?0 @/ I, \; `% a8 V
) }4 C6 y$ o; |- m/ y
　　不知第几个两天后。

' g; p0 @3 D2 W& L8 j　　“草草，我特意烧了热水，你快点喝。”我殷勤道。
# {. x) X- ~5 H/ `! K' a
　　“好，我一会便喝。”
8 c* ^& g2 W) k3 U2 _+ s8 d. \+ [% z& k5 n
　　“那我这碗先喝了。”我端碗偷瞄他。

! ~2 ]$ a; _- A' h2 j4 Q+ d0 y　　“小雄儿。”
2 \: _- h; s! }. m- v2 Y* @. M5 Q
　　“什么事？”

6 t- U% A( \& f8 S$ _9 X3 s　　“你刚才喝的是我那碗水。”
( I* R) {' f% v8 `( H( R/ M
　　眨睛，再眨睛，不停眨睛，“苏草草！你不早点说！”
, s+ j4 i2 V/ h5 _
　　“你喝的太快了。”
$ m2 E5 O5 ]  K( ?2 X3 q: [& j& t* z: p
　　“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那庸医的安乐散还真他娘的好使。
+ {7 J  E  D! E

# e# U6 \7 e  N' |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辈子我一定要翻回身。

" a% b. D9 }& z* i; {" |& A　　不知第几个两天后的两天后。
, E5 \2 o, J% W4 s
1 u, ]# _  s" d0 {1 G5 t　　“草草，我肚子疼，你快点来啊，哎呀，疼死我了。”
; `  g8 R# I9 j- J/ k
& ~" G5 |7 k, N　　院中人忙丢掉手里东西进屋，一个“不留神”被门口暗中系的绳拌倒。
1 ?7 D2 d- j. w- v
　　“草草？草草！草草！”他趴在地上没反应。
" k7 M. j1 x" f  x
　　“哈哈，我终于可以翻身了。”有志者事竞成，虽说卑鄙了点。
# H5 Y. t+ B' X) k/ O9 Y
0 _* U( j$ o+ o　　……
& n0 H/ C* U8 E; C
1 }% I! R  w' T2 C4 P　　我把苏芙蓉放到床上，他额头有一点擦伤，“草草，你还真不禁摔，一下子就晕了。”用汗巾小心擦他的伤，“草草，好好睡一觉吧。唉，我认了，等你咸盐多吃几年再还我的债。”为他盖好了被，我起身坐到桌前撑上灯。

/ T/ V2 ^  s* U# L; y　　“小雄儿，我会照你的心意去做。”身后响起苏芙蓉的声音。

1 ~4 [1 c4 @' Y7 W  {　　“草草，你……？”

7 B. \7 d, H5 X, [( e. N　　他下了床，走过来，“小雄儿，你太看轻我了，摔一下能奈我何？”

　　“那你？”
$ q4 h! ]0 m/ k+ P4 I' [1 |3 q
2 o$ }' h; ?- v- }: w4 S. A$ @& B　　他的手摸上我的脸，含笑道：“我在成全小雄儿啊。”他吹灭了蜡烛，拉住我的手向着床走去。

- M9 n% ?* ]8 f. N6 `. ]8 J* A　　这个晚上，我心想事成。
; M* \# N  t$ T  r   

药大男孩

　　第 38 章

% Z& G/ u3 s" H: y: g* Y6 X
, [1 O% Q9 m8 B1 e. X# Y
　　群雁南飞，秋去冬来，已是腊月天。

1 U" z% ~8 b# c" I2 |　　“开元三年，十二月初一，天气，小雪。前几天是冬至，这里有祭奠祖先的习俗。那天，下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我和芙蓉去北山拜祭了他的父母，看着长跪雪中的他，我觉得心疼。晚上围坐火盆，喝着烫过的酒，芙蓉真的醉了，他说愧对父母，但绝不后悔。芙蓉，我也不后悔。下雪的夜，我拥他到天明，在梦中我遇到了母亲，我问她，可会怪儿子的选择，她笑着摇头，而传很久不曾入梦来。”

8 s. i/ ?) v9 H6 J" E+ `　　写完，藏好，踱到院子里。飘飞的清雪，落地既溶，染雪的山谷如飘渺的水墨画。
  E4 N8 B) Y" q6 s! M- N2 d
　　一个人太闷，满院踢着兽皮缝制的小球跑，唐时的蹴鞠咱不会，乱踢不用学。

　　“小雄儿，你这身法灵活不少。”说话人的头上挂着雪。

　　“草草，你去大叔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收脚捡球擦着满头热汗道。
: y. _) C0 Z8 D. ~- m
　　“回屋吧，出了汗小心着凉。”

3 S9 n7 t  r% l, w1 y　　“好。草草，你做的球破了踢起来累人，下次去镇上时你给我买一个。”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央求。

& n/ M) L3 U' G/ m  p$ w　　“破了补一补就是，何况累人才能减肥。”他头也不回进了屋。
. K& Y0 K2 I5 O7 O
　　“那你把金豆子还我。”
& z) p# j. u5 [( e; j7 r  S
  z; U* b5 r1 X! t0 R4 R　　“做梦。”
. K9 q0 e  A, Q
8 p7 ]4 c* m; h　　“不还就不还，我早晚能找到。”
8 ~! H9 K5 I" G" T& M$ G" u' l
9 E6 }7 @8 l" R1 J　　“嗯？”

　　“我是说，大婶还好？”

　　“很好，大叔说让我们初八过去。”他坐在椅子上，脱掉脚上的鞋仔细擦着。自吴城回来后，苏芙蓉干净许多，至少天天洗脚。

. u% T4 ^; T, X& h. `9 B　　“真的？草草，冬天养猪费钱，我们让大叔把白虎宰了吧，大家很久都没开荤了，你看可好。”我趁机说了按捺已久的心思。
5 z2 d0 G% M% L4 X4 R
　　“眼看过年杀了也好。”他笑着点头。



　　寒冬深夜，胖子哆哆嗦嗦偷溜进西屋，“就差这个箱子没翻，我还不信找不到。”昏暗灯光里，他人几乎钻到箱子里。

9 f7 F; N# _- ^# s: s( h　　“这是什么？”胖子抬身拿出一细长黑木匣，打开、取出、展起，是幅江水图，“原来我没记错，还真有幅画。”
. A. k" f/ p2 G; g5 W6 U
　　“小雄儿，辛苦啊。”少年依门靠着，鼻尖冻的发红。

　　胖子放回木匣，盖好箱盖，边往外走边道：“我在梦游，我在梦游。”

+ s3 U/ X7 y6 J! G　　少年踢了他一脚，嘴角带笑道：“我也在梦游。”

  k9 E2 a- c- K, d5 N9 }

' i( }2 n& F# H　　日子不愁过，很快到了腊八，在鹿土家我未曾想见到了远游回来的程单程两前。
8 A+ r- n1 B0 `7 ^% J3 i
+ C7 F2 Y4 h" b
4 l0 J4 o# o3 `7 D: _* K2 F
　　“你就是程先生？”得鹿土消息，我借口有疑难请教，跑到西屋推醒床上人。

7 ]" q, @3 r2 h+ n) r　　穿一身青衫的男人，揉着惺松睡眼坐起道：“先生两字不敢当，叫我两前好了，请问阁下是？”

* H% X  r) Y0 u( Q8 F- {　　“在下英浩，扰了两前兄的好梦还请见谅。”

　　“你就是鹿土口中的苏捡兄，久抑大名。”看起来温和儒雅的男人下床拱手道。

- V3 g5 |( ~6 m4 _　　“别苏捡兄了，看样子你比我年长几岁，还是直呼我英浩吧。”我说着拉开西屋的门探出头见院中四下无人，折回身，“两前兄，咱明人说回暗话，你对唐玄宗与杨贵妃怎样看？”我直盯着他的脸。

7 b  D2 Q% G! S' f4 j　　他一愣，旋即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0 ^/ j5 x) H' C9 l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书又问：“程哥，你如何来此。”


　　他坐到桌前，神情平静道：”英兄弟又是如何能来？”
  `0 b' M# W% X
/ r6 u8 k7 L& e2 G. r. v# M* j6 W　　“老掉牙的穿越时空。”我放下书坐在桌子上。
, |0 V' o; Y* R" L/ y4 I3 Z
3 O5 l1 |* F' _　　“已很久没有人问我如何来的了。”他抚眉似无限感慨，一块三角形的赤红胎记长在他左手背上。

% b  x. V' f' W　　经我一番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的追问，程两前终开口讲“故事”。

　　长话短说。明，洪武十三年开始的“胡、兰”大案牵连甚广，多少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洪武二十六年的七月，江南首富的沈家也未能幸免，这一年四公子沈清齐还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自小便疯言疯语说爱他的五弟沈清全竟奇迹的带着他逃出生天。流浪两年后，小他一岁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救他死于乱棒下，临死前，他握着沈清齐的手问：“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手心你给的疤。”那自出生，掌心便带着长长伤痕的手冰冷的覆在沈清齐的手背上，盖住了那块胎带的赤红印记。
3 D" d: i% E( t* i2 m" Z2 T
　　连遭变故的沈清齐带着弟弟的尸体投了江，他大难不死，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处六百年后。在那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他生活了七年，最后为了救暗恋的女人葬身火中，在他把她推出火海的那一刻，他胸前的链坠划过她的手心，划出长长血痕。

# `5 m  V% h+ U9 _# h  i! F　　原来他的来世在“他”的前生。

: M0 D& `1 f/ p2 [% [' g$ l7 i4 W　　沈清齐死后竟又带着记忆转生到了唐朝，容貌已变，胎记仍在。
0 \$ ?3 Y: z8 {3 D# B. i5 ]: T  ?
, v: g4 }# G' G9 ^* H　　“这辈子找过她吗？”
) Q  ?0 j" K* p# C5 }
0 B( P! T( m5 l- B6 S1 q: R　　“她我会找下去，直到忘记为止，人总会有要了却的心愿。”他顿一下接着道：“这些年里走了许多地方，也见识了百姓的艰难，如此盛世也是民生多艰，我那点情爱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9 T" ]2 p4 b+ C
　　“你还爱她吗？”
# N% [3 q) A" d
$ N1 h% p4 _4 U) X  k0 y! [& d　　他温和一笑，“分别日久若说有爱也只剩爱的记忆。”

　　时间和分离冲淡多少浓情深爱？

　　“程哥，你的故事虽说俗却也曲折，找个高人写本书能骗几个钱。”我跳下桌子拍他肩膀道。
8 J* |+ V4 U# V$ o
* R8 l: o  X: a  b　　“其实我已写过了。”

2 x; H% N8 N/ A' w　　“真的？叫什么名儿？”
2 p! ]& h: m" [/ t! g7 b
2 H  D' x& p$ ~. n　　程两前温吞说道：“这天真不蓝。”

　　“那个写明朝人穿越到未来的这天真不蓝？你，你就是汪立里？”我眼珠子差点掉地摔碎。
4 g! e4 I  Q% u! p) Q
9 M9 x, l) x+ D* u4 [　　“正是一时兴起之作。”

/ I- ^. I& N' b0 S# s7 r　　“那本获评年度最差文的《这天真不蓝》是你写的？”我再次确认。
* J; G/ t7 m6 X3 p1 t$ C
　　“是的。”他再次承认。

　　“老兄，你一明朝人按说文笔应该很不错啊？”
4 ]# y8 c' {0 U- o& A6 R) l# f1 a
/ e7 b) u! H, v) T' y　　“事都有例外。”

! P0 Z; W/ T: R! \　　“不过你当年可把我害惨了。”我摇头撇嘴道。

　　“此话怎讲。”他皱起长眉问。

: D) ?" P( I) I# y- v' x# G( H　　“事情是这样的。”我又一屁股坐回桌子上，“我上高中时，有一次闲着发慌参加了一位大师的讲座，那大师真叫高人，带着口罩墨镜给我们讲了两小时，我愣是没辩出大师是男的女的，还有大师那身马甲真不错那叫一个绿啊。”

　　“英兄弟，你能否讲重点。”程两前打断我。
2 k' Z$ C  Z0 m/ b8 O, G7 O" T
+ H$ R! X) `' S8 K+ T　　“好好，讲重点。这重点就是那天大师讲了一堆话，我只记住多半句，原话如下：那本书写的很没水准，但是也比《这天真不蓝》好。巧的是当时我正捧着一打你的书要去卖给收破烂的，结果很长一段时间英浩这两字成了更没水准的代名词，我真是百口莫辩比窦娥还冤。”我动情讲着悲惨往事。
0 ?: c3 @7 Q/ z5 j
　　“想起来了，那次讲座我好像也去了。”他似恍然大悟。

　　“你也去了？你听到评你的话了？”

　　“是。”
* f, T% s" W1 M7 y2 P4 \/ [, U1 y1 a
! k, `: {+ n% B( i　　“程哥，你也高人啊。”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要换作我，早就上台撕了他马甲，痛打他一顿。”

　　他好脾气笑道：“这人经历的多了，许多事看的就淡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和他计较，逞那一时口舌之强。”
+ H4 P; P6 D+ V0 P8 n0 p6 ~1 v6 E
: q: U6 M0 e! j9 d& m　　“受教，受教。”我点头带拱手。

　　还想说下去，芙蓉推门进来，说是饭菜已备好。
6 Q, A1 `) \3 O. k1 V
: ?. A, ^1 c/ w
0 Z: p# d& C9 p* B4 H
. D+ n/ Z) d+ z3 Q
: y/ _, R; Y" i　　第 39 章
# d, B! J( ?. O( g6 l
2 t9 b; {0 @$ o

　　腊月初九落雪的早晨。

. S% _* h2 P9 A& a　　“小雄儿，我们何时回家的？”苏芙蓉抚着额头皱眉坐起来。

　　“你小子昨天在大叔家喝的烂醉，我一路把你背了回来。你是该醉的时候不醉，不该醉的时候醉。”说着我递上早已浸湿的汗巾。

　　“哦。”

4 w) C; }. C5 c" U, x8 ]2 m9 a　　“死小子哦一声就完事儿了？谢人不是这么谢的，来，脑门上添几口。”我献上胖脸。
' Z& j; H; h" D# d2 v, y5 g, t5 _
, W- Q) }  w2 L% p　　“去死。”他笑着闪开。

5 ~& a6 I2 @0 n9 _: r　　“你不添我，我就不客气添你了。”我肥猪抢食扑过去，把他按在身下。
7 i  z$ a8 K8 ], F) L4 N: B
　　正添的兴起时， 冷不防被人揪住胳膊狠狠摔下床。

　　“大……大叔，你……我们……。”事有突然，我跌坐地上张口结舌看着不时何时进屋的卓城。
% g+ p" C( b) ]
　　“你在做何？”他冷冷问道，凌厉眼光扫过苏芙蓉停在我脸上。

* [% r/ I. V/ w. F. }6 J! r7 k. O　　“您看到何事便是何事。”苏芙蓉一个健步挡在我面前。

2 k. S0 V. X" m3 \( I　　“苏，你闪开，我在问他。”
' K4 ~2 d3 f* n$ V! R
　　“大叔，我做的您都看到了。”我爬起来，站到苏芙蓉的身侧，他冰冷的手拉过我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 G* t( n" O. R7 D4 Q2 a$ `9 m% Z% ~: e　　“好，很好。”卓城一转身拔出墙上挂着的剑，剑出鞘，杀气现。

　　三尺寒光指向我，我的裤角轻轻抖，我的嘴角微微抽，“大叔，君子动口不动手，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亏我当初没掉到某个江湖帮派里，这被人用剑指着的滋味全身颤啊。
; B  c' E6 X: _
　　“君子？我真是错看你，定是你骗苏年少无知，诱他做出此等不齿之事。”他一脸怒容举剑向前。
8 S6 T9 |! I) U, K. b# X
# [( H; C. j. I! E6 C, M* e　　苏芙蓉拉着我后退，半个身子挡住我，“舅舅，我与浩是真心相对。”

　　“大叔，我喜欢芙蓉，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 G8 U; T  A4 D　　“成全？哈……哈……男子之间何来真心？既使有真心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苏，我宁愿你恨我，也绝不会让你一错再错。”卓城挥剑向我刺来。

　　眼见剑尖逼近，苏芙蓉眼疾手快握住锋利剑刃，血瞬间染透他衣袖，更有刺眼椎心的红滴落地上。

+ _: Z; ^9 {7 L4 x5 p. h' v+ Z　　“苏，快松手！”
7 U% ~9 T5 y3 p9 ]. e
　　“芙蓉，松手！”我一把抓住他手腕，血滴进我指缝，“芙蓉，松手，我求你了。”我的嗓子发涩。
1 |; P& u: }( y
: }8 s, S( p" |8 r* d. L　　他剑握手里，扭头看我，苍白脸上是恬淡的笑，“小雄儿，还记得七夕那日你问我，如果我是牛郎我会如何做，现在我告诉你，我会与天争。”他慢慢看向卓城，“舅舅，荣华富贵不由我，我爱的人要由我。”
, R0 u, T5 ^* {: y3 V
　　“苏，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卓城问的痛心疾首。
& U: E) u* @& A: c( w2 r
　　“我已相告爹娘，日后愿受万般责罚，而我不悔。”他最后四字说的用力。
+ w4 `6 n3 _! ]* W7 ]$ t: h" a
　　“好，我成全你。”卓城一咬牙猛抽出剑，一抹血痕染过剑身，我一闭眼就势转身把芙蓉搂在怀里，背对长剑。
/ B' T: S" V0 G, P


* W' ]$ C0 H! E# I　　许久，没有想像中的利刃穿身，睁眼只见芙蓉含泪的笑脸。
! r9 q  f* m, u' K* r# z; v
: _6 Y2 @3 v; t3 F) o　　卓城提剑而站，神情颓然，“苏，我何忍何想伤你，今日若是你说要娶一青楼女子，我未必会反对，可是……，你爹娘只剩你这唯一血脉，你让我如何向他们交待。”他扔剑看向我。“英浩，你若是真心对苏，难道忍心见他做个不孝之人吗？”
- d1 y' v4 d* U( d2 f/ Z
　　我撕下袍襟，绑好芙蓉的伤处，安抚似的对他笑着摇头，随即跪倒地上，“大叔，英浩自幼没有爹娘，不晓亲情羁绊之苦，私以为爹娘若爱子，一定会成全他之幸福。”

　　“说的好啊，爹娘会成全你？那你可会成全爹娘的心思！”我的肩上挨了他重重一拳。

　　“芙蓉，让我说完。”我拉开欲以身相挡的人，“大叔，你说我自私也好，不知廉耻也好，我只是想和芙蓉在一起，每见他孤单背影，我的心会疼，我想他也是。我不会放手，因为这是他要的幸福，而我们不过是两个想要幸福的人。说句不孝的话，此心已定不为死者变。”说罢，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 b, u: J0 r+ I
1 R$ O! c: l# D* u$ i& B6 W' q　　“舅舅，苏辜负你了。”芙蓉紧靠我跪下。
9 @' m% q, O# A' b
　　“不为死者变？那你们好自为之！”铁一样的汉子眼有泪光，拂袖而去，“啊……啊……。”屋外响起他发泄般的怒吼。

) ^$ r. w% ]1 S/ ^, W　　卓城走后，我急为芙蓉找来止血药，重包扎好伤口，握着床上人的手低头说道：“芙蓉，让你……，对不起，对不起。”

$ r8 \, Z; R8 R- J　　他抬起我的脸，会心一笑，“我只是保护我在乎的人。”
+ |. b" `2 Y5 p* ~6 v5 }* ?
　　“芙蓉，我是男人。”

' c4 \! N' ^/ r) P; y　　他没受伤的手摸上我的脸，“我只知你是我喜欢的人。”
# D! S* f& d) U! \3 k/ H
　　“死小子，想学英雄救美，我可不领情。”我忍住眼里的东西笑道。
7 `8 I9 r- _; \! Q
( ^% A/ i# R  K9 L7 g, a　　“小雄儿，你也叫美？”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系着细绳如桃核大的墨黑石坠，“芙蓉这个给你，以后留做护身之用。”说着为他戴上。
' [8 G. M5 W( G" A3 R
( y) ]! k( c8 f3 L　　“小雄儿，这是？”

7 n, P% u/ t1 r: S  P　　“这石坠是西院张大叔偶然捡到的，说上面的花纹与我有缘，昨日临回来时便送我了。”

　　他低头瞧着石坠，神情倦怠，“草草，好好睡一觉，多大的事总有过去时，大叔不是不讲理的人，日子久了会想通的。”我扶他躺下，生旺了火，“也不知是否伤了筋脉，草草，睡醒了想吃什么，我做。”
+ z) C# u5 @( [$ ]  L# B6 u- K) f
　　他像个孩子似的抿嘴点头。一会儿，“小雄儿，小雄儿……。”他低喃着睡去。

  q. p% F2 h( B8 x1 ^: l, W8 B3 Q) }% o4 [　　“为我一个胖男人这么做值得吗？遇你是我的好福气。”

　　这一世，我欠他一袖染血百点红。

8 X' G- n# W3 ]: h5 h3 ^# r/ r
; l/ l% b% A- b, p6 L
7 h: G9 j4 x8 D* a7 x2 l" ^　　过午，鹿土扶着身子不方便的于晚烟来了，说是给芙蓉看伤，诊脉敷药间她未多问我未多说。
) g2 w3 q" ?* d" r. ~
　　走时，她对送出院外的我道：不要负了芙蓉今日这番心。
+ B3 Y; G) }  R" i2 e* B( `
5 y5 g9 s- P. W! X/ U　　我回以无语深点头。

: |7 o: b7 K. k% o5 B5 |

# h5 x( P& ~( x4 g8 }, t- Y　　傍晚，芙蓉喝了安神的药，不久便睡过去，我在屋角的罐里拿了两块碎银，揣好，看一眼熟睡的人，掩门出去。

: m4 d) c% C, g. s% {　　……

　　“草草，天亮了，起来喝参汤。”我全身湿、满头汗的进屋。

　　芙蓉撑身坐起，接过碗顺从的喝光，“下雪天出山路不好走吧？夜里买东西叫门很难吧？”他闷声问道。
4 _/ s% i1 t3 C; ~8 d- |
　　“哈……哈……，我去洗碗。”

) X( P$ o  i4 Z/ m( H　　“小雄儿。”他拉住欲起身的我，讲起了他爹娘的往事。
" d$ a7 F9 f: V5 z4 Z5 V- ?
　　一起长大的两人，他是主，她是仆，从荣华到潦倒，他们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9 J. {% e6 p, {8 \　　讲罢，他感触一叹，呤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5 U) Z) S) \- f3 c; f5 R2 r4 W　　我曾粗读过少儿唐诗几十首，巧的是记住的几首里就有这首章怀太子李贤所写的《黄瓜台辞》。
/ ^% y0 |. Q" U) N
4 K* _  X: ]3 X. Y; j7 u( M: \　　“草草，我问一句，西屋箱中的江水图是何人所画。”
& ~) Q, E& z9 _+ O, v1 x9 G
3 f3 O6 ^7 b: X' W　　“家祖。”
! X6 z! M# k) ^7 L  v' R3 A3 s+ W   

药大男孩

第40章
7 ~' a: B% T9 F% e2 g9 p' a) d: v

" X: {- H( ]) w  i! p, W; z  [3 Z　　李贤名明允，穿越真是好啊。
% i7 U% O5 X8 q6 `: A. j
　　芙蓉靠在我身上，手攥胸前石坠道：“小雄儿，今日的我因你而知足。”

　　“我何尝不是。”
. s3 @9 F7 J, V4 W% U
　　陋室里，两颗心的温度足以驱走侵骨的寒。

" v- \/ l9 u& G' h- a1 C% @
* a+ w  A- t) y  {4 `0 |) n* r% @
　　除夕的前一日，程两前来到谷中，说是又将远游，恐不再回，故特来相别。

- l/ a2 C# w5 {5 t: J* m　　我问他，为何不多留几日；他笑答，想走便走。
7 j  y5 S! P" w7 m# m4 h
# N& P( X" o  b5 w" P; d6 m& A+ N/ `　　他问我，在那边可有爱人；我笑答，怎会没有。

: l8 B9 n% H/ |$ S　　长谈分别时，我问他，这生可爱过他人；他笑答，爱过。他问我，在这里还想她吗；我笑答，想过。
9 ^/ C' \: w5 S* _! \
　　目送他的背影，芙蓉干笑两声道：“你和他很谈得来啊。”

　　我大笑两声道：“谈得来不如做得来。”

2 B: B9 c( G: j: D6 k8 H/ ]

1 a% p9 \$ _7 D　　除夕夜，我和芙蓉合拥一被坐在床上，吃着一早鹿土送来的夹肉饼，互相讲着小时候的丑事，在阵阵笑声里，迎来开元四年正月初一。


% m7 X( C, D0 u& `. ^1 _' g


' @+ p& e7 s/ a$ @6 x, G9 n1 Y& w　　初一到卓家拜年，于烟晚对我俩热情依旧，卓城对芙蓉欲言又止，对我横眉立眼。我是看人脸色长大的，老卓那几下斜眼几句冷语伤不了我心肺，我是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抹嘴走人，只是可怜了老卓一顿饭下来，打了一百多个响嗝。
6 |- n) @8 b( D, @# I1 ?/ t3 d3 |% s
　　“小雄儿，大叔的话别放在心上。”芙蓉紧着走紧着安慰我。

$ n( Y  T5 M& v* v) R' C6 {　　“怎会放在心上，大叔的心情我明白，要是我外甥和个男人搞，我也不会好受的。”我已知卓城是芙蓉母亲的哥哥。

" ~' R3 h7 g9 a4 y1 d5 k　　“不过，小雄儿，你今日也把大叔气的半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表情有几分幸灾乐祸。
- L- O! g: c) N
, t/ _8 l7 ^- v) k6 g& j　　“草草，此话差也，是他自找气生，不过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他认可我们，我会努力下去，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死不及。”

　　“小雄儿，又在胡言乱语。”
( {- h6 M) k1 q4 S0 r/ A
　　“草草，你又了解我了。”我勾上他的肩搭上他的背。

　　……
, r1 _- C& @9 x; o
: M$ q; }4 b1 M1 i# |　　上元佳节看花灯，流彩光华照人间。

& L/ T. Y$ C9 T/ ]# J) r　　正月十五，热闹的孟仲镇，热闹的安泰街。

　　“烤肉串啊，上好的肉串，吃了你不后悔，不吃才后悔啊，烤肉串了啊，正宗长安英家坊的肉串了……。”

　　“小雄儿，这长安何时有个英家坊。”

　　“嘿……嘿……，刚有的。”

　　……
+ M' e4 x/ q/ ?' @+ v, l
! L! r" M/ O0 l2 r6 v& i) e5 z　　“小哥儿，你这真是长安的肉串？”

2 ^* r- r; x4 K; S- U- R, P2 w　　“老爷子，我这是祖传的手艺，还没咱大唐时，我老祖宗就在长安烤肉串了。您看我这身肉了吗，就是吃这肉串吃的。”

2 |6 k' g; Q  F& t+ i　　“小哥儿，我听你说的有点玄。”

, b4 E5 F( d% S2 k& l" k　　“玄？我看您老是没见过何为玄，你瞧对面的那位，他硬说他卖的书是秦始皇的亲笔自传。”

　　“小雄儿，肉焦了。”

　　……
% j  H$ \* l( o$ I5 _' H
7 _6 |% h% s6 L& }! c　　“兄弟，这肉串是何肉做的。”
% Z4 R, {! E' x  m! a$ C7 F$ L# x
　　“大哥，你吃不出来就对了，这就是英家坊烤肉串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
4 V6 y. I# N2 c% ]
, ~( ], _, G, M+ m9 O　　“我吃一回总得知道吃的是何肉吧。”

) \: b( e5 r. H% g1 m$ x4 @　　“大哥，恕不能相告。”

　　……
0 P, _1 l3 v" P4 s
9 \5 n% h7 j+ {4 e+ x+ s" D　　“大哥，你这肉串烤焦了。”
6 i7 j  O  ~5 u; ^; H* n3 X/ L
　　“兄弟，这不是焦而是我特意加上一味药材所致，吃了这种肉串，有壮阳之奇效。”

　　“大哥，真的？”

  m) x3 E3 J5 _9 o9 o　　“真的。”
" f, J2 f* o" l1 ?& ^. `0 j
" Z4 \. J2 ~! G　　“好，再来两串。”

0 D4 P. B2 z! W: _　　……

& c+ N  W- t3 }' |　　“大叔，你这是猪肉串吧，多钱一串。”
4 @# k7 J$ R) x# ~& ]  j8 h+ C
2 o+ D4 `6 r7 S0 r8 M　　“五文。”

　　“这么贵？”
8 X) F# }" z5 o% @
　　“不贵了，这不是寻常的猪肉，是贡猪的肉，你要是买了一串也算是沾了皇家的贵气。”

　　……
) G$ Z, F1 ~+ Z7 n* S8 T
　　“草草，收工，看看挣了几两银子，这一下午可累死我了。”我揉着发酸的腰道。

　　“差不多五两银子。”
8 \/ G( u$ Z- A2 u/ O
9 k6 g- p# G' a7 e6 U0 m% Z; @9 E　　“净剩了三两多，这趟没白忙啊。”我收好家伙什，坐到地上看着人来人往。

! z9 U! m! X! t　　“小雄儿，今晚我们留在镇上看花灯，先在这将就吃一口。”说着他递我一凉馒头。
1 H4 |4 Y* @% Q! V' r
　　“怎么没有那位丐兄。”走过去好几个乞丐我没见一个少腿的。
5 x' j- [3 ~+ ?/ z* w
+ R- S3 i( \8 K6 }. W　　……
: d: \5 r+ j, I. }3 }& S( L7 }( \
4 C# k9 r4 @& s0 t1 c
8 `6 ~) i2 r6 m: R! L* M
　　镇东的平康街，街宽数丈，街长数里，是孟仲镇最好的观灯去处。

6 j1 Y" Q% t) I2 j# y6 n% ^* q　　夜来临，月当空，千灯明，万人赏，烟花绚，蛾眉艳。
6 w5 L1 ]+ j, d' I$ I$ i
　　如昼的街，飘着元宵香，染着脂粉味，撞上华衫子，踩上白发媪。

# J0 h0 U8 _* ?* y- G　　这边绸制的十二生肖灯，灯面绣缀金银线；那边两丈长的玉龙戏珠灯，莹白瓷盘连成龙身，龙口含七彩琉璃盏。

3 ~) ?! L. f, ?3 d- [- }7 I　　“草草！草草！你在哪！”
9 D  S6 _* q0 j& T+ z" X2 k, |9 O5 P
3 v5 s) }/ t/ t4 q　　“我在这！”

　　……

& v/ ]& ?% i/ J* f: N8 I! M　　“草草，猜猜这个灯谜，店家说猜中给五个肉包子。”
' f/ A' X7 j  R
* m% b8 _+ ^) g' ]( ?, \: r　　“……猜不出。”
) t9 g: w  i& k$ t$ d" U
: w# R) ^' s) q: U- u  @' \　　“草草，旁边那个小孩已得了三屉包子，还是大屉。”

　　“……。”

- {6 z, f9 [. E, G6 _8 {　　“我的草草，别走啊。”

$ j, P2 G* O) h5 J; w: `　　……
' o* i2 p# e- i: n, A9 D4 g
　　“我的鞋！我的鞋！”
9 M) a! f1 E' l; H7 }0 l  G( N5 z
, Y' ~% Y3 m' S2 n: R- Z% }1 x6 l0 ~　　“小雄儿，鞋，捡回来了。”
6 z$ p- n6 L* Q$ [0 ?
1 c9 V2 r2 q# A# w; @: f/ `　　“草草，你的手伤将好，别再伤着了。”

6 C3 y5 f- U6 [, e1 [1 @　　……

　　“草草，我还想吃元宵。”
' t+ p# L/ o, V7 F
- ~: k; m: g6 U6 [6 M* V' B7 ]　　“你已吃三碗了。”
0 i' T5 G9 d5 u8 x0 g
, f- p/ F% u9 Z2 Q2 v9 O+ i　　“我想买个面具。”

! Y. }8 }# X' N9 F　　“小雄儿，无用之物免谈。”

　　“那有个卖鸡毛掸子的，比我老家的好看多了，咱去瞧瞧？”
# O$ m0 s: @* H( j/ v1 V+ \) }, |
　　“如果留做打你之用到可考虑。”
+ ~0 g/ h  o9 u2 U& b5 c
8 {4 J  l; d# |& f  ~2 t　　“哈哈，无用之物。”
; ?8 I9 S  h; Y( ?# b# m  `# K
　　……

8 F& Q, G. [  h/ ~$ B) Q" u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哥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一个娇俏美人，身依楼栏、发髻半梳、肩披轻纱、指拈罗帕、对月而歌。
% F. d, p7 O+ O6 h
$ \- v$ f7 u# V2 X2 M+ O; l　　“刘兄，此女唱的虽好，不过比起当年杨州四明楼的柳婉嫣还差些。”楼下站着的一中年文士道。
$ \1 x# {. M7 F! y; f
　　“哈哈，这天下能入你田兄法眼者真少之又少啊。”文士左手边的短髯书生笑道。
) U3 A* b3 c" I
2 Y- R0 ~+ _: }/ h　　“歌声婉转，一笑嫣然，无奈昔日红颜命薄啊。”

　　文士感叹几声和同伴向街北挤去。
. ~6 v6 ^( h6 G# V: T$ Z
( Y* w* V/ K$ }# B9 C+ j8 ^$ a　　“小雄儿，你听的流口水了。”
' O$ V8 }. o5 s) B1 K- I
7 _, t0 b* _6 p0 F9 l　　“有吗？”

　　“有。”

　　“哎呀，草草，我的脑袋是肉做的。”
2 r6 K5 h% U; g6 ~
　　“肉做的才打。”
( x" B) h! n+ L2 x. m) e" [( n
, a, k) ~! T0 r8 Z1 G6 j　　……
5 S+ R  w' H) \8 K2 f- U
　　当夜空怒放眩目烟花时，我在芙蓉耳边道：我……爱……你。
3 X( _% x% {  g1 k   

药大男孩

　　第 41 章
4 S+ n$ t( L6 L5 u


　　过了正月，寒意消，天渐暖。

　　这一日，我忽心血来潮，背上小板凳，欲到西石崖顶瞧上一瞧。

　　从虎业村口向西北走，踏上一个绵延很长的斜山坡，坡底停着一辆垂着紫缎车帷的马车，马车旁站一怀抱宝剑，黑衣翩翩，英气十足，眼神冰冷的俊美少年。
: E8 _% b. e( |3 b/ @
8 e! C. T) b9 E4 h+ G) A
% O5 H9 R/ u$ v) [　　我低着脑袋从他眼前溜达过去，“这……这天真蓝啊。”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走到坡顶，既是崖顶。

3 g  Y% S6 n  z1 D4 k! C　　“这位兄台，你来的早。”我老远已见崖顶站着一人。
( U: }6 X+ F" |$ X( J2 h
　　先来之人，回过头，眉似春山，眼如秋水，脸若夭桃，唇比红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美人，大大的美人。

　　“那个，那个。”我干眨睛说不出话。
6 J8 l" J: _& u" d' s1 K
7 m* h" W6 l( D7 H/ O- ^: o4 ?" I　　美人神情微怔，掩嘴咳几声抱拳道：“在下雒春雒场梦。”听声音知他是男人。

3 Y7 o, B5 Y' c6 P　　“在下，英浩英苏捡。”我表情自然多了。“雒兄弟的身体看似不大好。”初春时节，他穿着厚厚冬衣。

　　“多谢英兄关心，在下是老毛病。”他眼睛直盯我。
2 L+ x. Y2 p2 }1 K
, X: e# r) [0 ~　　我向南挪了挪，站的离他远点，这人漂亮的让我心发毛。
* T9 ^( n# F7 n0 z+ W
* t0 e. d* j& B4 h6 g' p% e　　“雒兄弟，到这游玩？”
) A0 D9 ~% a& {' Z1 c; s5 [
　　“不，是故地重游。”他的眼光仍在我身上打转。
6 p3 _/ v6 a) J8 Y
　　“雒兄弟真雅兴啊。”我又向南挪了挪。

　　“英兄，这身皮囊穿的可好？”他手揣袖中，淡淡一问。
, x  a. _8 C+ [$ h/ ^+ Z/ N, q
　　“嗯？”
, W$ u. R( c! i2 j9 |# A, K4 K
　　“那个金锁还在？”
5 C% S7 ~; N) Y) a% r$ M
- c1 k+ W( d- X- j1 G' o0 ]& t　　“嗯？”我的手心变湿。
% d6 |- S7 K) d3 B4 ?1 ^3 H6 I
　　“于你是半载，于我却是二十年。”他眼未离我身。

, g, v: L% y  H5 j+ I　　“你，你是林夕英？”我好像听出些门道。
5 h; g$ h' |6 s/ d+ O4 X
　　“是也不是。”看他年龄，听他意思，他是投胎到二十年前，那时世上还有林夕英，这事越细想越乱。
" D& J3 P: |/ Q$ @6 Y( {  I8 w1 Q
$ S3 H% ~$ H: b, ~$ H) w　　我无奈苦笑拍下他肩。这是什么年头，遇个人不是前后乱穿越就是随便重投胎，老天也太会循环利用资源了。

% v  i7 o6 F, k# i　　“兄弟，告辞。”虽说这皮囊他要不回去了，但还是早离开为妙。

8 }& m! u- u9 F# c8 t　　“英兄，请……咳……咳。”他表情痛苦的半跪在地上。
: N; z2 z/ w: p3 \6 s
　　“你怎么了，我可没打你骂你啊，不关我的事。”我伸手扶起他。

' V4 b0 N# D" E　　他闭上眼睛深喘几下，脸色稍缓。

　　“英兄，我坐一会儿便没事了。”他虚弱的挤出笑容。

　　“身子不好就别激动。”我搀他坐下，“你既记得前尘事，有没有回过吴城？”
' d+ y8 i+ j; U/ _0 m: V  L
　　“没有，真去看，看的也是别人事。”
# ]5 D( y: N# I% s( I
3 `+ `" Z- m$ ?　　“那你……？”

　　他轻柔笑道：“英兄问我来这里吧，我想知道林夕英是否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兄弟真会说笑。”
  k& G, c- B! J
　　“这样也好，算是做个善事。”他纤长的手指摸摸我的板凳，“谢谢英兄让夕英做个快乐之人。”

# M& S4 ^% W4 e' J0 n　　在这春寒料峭天，崖顶上的两人在风中长谈。

+ g5 l  v' k1 s5 Q" `8 C　　下坡时，我背他到坡底，他唤车旁少年为“娘子”，原来抱剑“少年”是个女子。

　　马车向西北扬长而去，带走那个曾叫林夕英的少年。
4 r, Y+ f6 P8 }5 x' a9 d
　　“这世上想不到念不到的事还真多。”我转身回走。
" u  E% S  O/ E  K


　　“小雄儿，回来了。”
  t& f' r6 w3 @4 |3 e
　　“草草。”我搂住他肩，“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 r2 u; H, f/ `4 R
) R2 R' d3 ~9 k0 b7 f　　“好，听你的。”他放下书笑道。

; |  K, H) C$ Y　　“草草，你以前结巴是骗我的吧？”这话我一直想问。

　　他歪头道：“说话结巴，别人便不愿和你说，自不会多打听家事。”
# e1 m( c( B4 o- ?0 c# q) Q4 E" j' H
" O( ~: a0 L' ^6 s. D0 ~: V2 F　　“你小子戒心挺重和我装了那么久。”

+ ~6 L' w# o2 F- P; k　　“那时我虽结巴，但小雄儿不嫌我，我也乐得逗你啊，呵……呵……，你这短衣还真蓝啊。”他捏住我胖脸左右晃。

' D" h. M* X6 c5 p　　“等等，草草你再说一遍我这短衣是什么色？”我看着身上的灰白衣服问他。

　　“蓝啊。”

! o, `7 N& k7 m! @2 q5 y+ g　　“蓝？草草，你没开玩笑？”

& A+ Q- Y4 u, I: C) j. f! i4 B　　“没开玩笑。”他收敛笑容。
$ h" y- x. P3 E0 ?  N
　　“苏草草！你……你是色盲？”我几乎昏过去。为什么我看上的人都是色盲。

; T# g# d. H+ P! c* q/ V8 ~& g　　“小雄儿，何为色盲？”他一本正经问道。

　　“就是……。”我缓过神为他讲解。

　　“哦，原来我是色盲啊。”他皱眉想一会道：“小雄儿，我饿了。”
# v; F" ]* Y2 b7 I( ^: L" U& g
+ t: c8 j& o$ \. k8 C  d　　“……。”我耷了个脑袋去做饭。

　　“色盲？原来我是色盲？”
1 m+ w$ F) m7 z8 v+ ~2 k% y
# I$ J) m8 E% o& H# U9 G$ l

　　“开元四年二月初三，天气，晴。今天在崖顶遇到了雒场梦，他的前尘往事我想问终没问，毕竟于他已是二十年前的记忆，而我是我这已足够。背雒场梦下坡时，他说，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一次，死前心愿是魂飞魄散。当日吴城的三人，死去和活着的哪一个更幸福？回来后知芙蓉和传一样都是色盲，不觉有个奇怪的念头，芙蓉会不会是传的前生……。”
' e) }1 w  n9 j: L
　　“小雄儿，还写，睡觉了。”
( t& ], t6 G! P
/ `. N# o2 l7 o　　“好了，这就睡。”我揣好日记爬上床。

　　“草草，我愿做你生命里的色彩。”临睡前，我在心里对他说。

, B5 k& F4 O/ N* r! d% K  c$ ?
2 \& [" j: O1 T% g. M+ }7 X
6 {6 \0 @2 q# i0 j3 s3 N$ O　　寒食过后，又是双燕穿柳、池水新绿的季节。
" o+ m5 w3 L: M) h+ d
　　开春时，我和芙蓉在猪圈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几样菜，又养了两头猪，日子过的苦中有乐，只是卓城仍无成全我们的意思，每次见面都阴个脸。
  B' f2 y# t- c( G$ s

# `/ r" k7 ?" I/ r
　　可当他终允我和芙蓉牵手的那一天，我们的心却只装着悲伤，那一天是开元四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5 s# X1 ]/ s- _) z, U7 l) J　　“苏大哥！英大哥！我……我娘她要不行了。”我第一口早饭未咽不去，鹿土带着哭腔跌跌撞撞跑来。

　　“你说什么？”芙蓉站起来碰翻凳子，我饭碗脱手掉到地上。

, V& O4 Y; ~  }　　“我娘要死了！”少年的脸上是泪水与汗水。
" v' G% }7 i' m; P$ O7 d9 o
　　……

2 X$ Q  C$ m+ ]7 N. r　　当我们三人匆匆赶到时，于烟晚已香魂随风，早产下的女婴也陪着母亲而去。
6 b9 r: t1 h5 |$ \( d0 f1 a5 Y: x
7 b: A% S5 b8 ?/ q　　在放飞纸鸢的日子里，那醉人的彩虹永远消失了。
$ @: J8 Y/ W9 `+ I6 r
　　院中已有邻居前来帮忙，卓城一声不响呆坐古柳下，我搂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新，眼里热热的，有东西夺眶而出，像他这般大时我也同样失去了母亲。
8 y1 |% `9 H5 g% ?8 u
　　芙蓉蹲在卓城的身边，“为何死的会是她？为何会是她？苏，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抓住芙蓉的手拼命的摇，脸上流过行行泪。

　　“舅舅，你还有鹿土，还有小新。”芙蓉拭着泪道。
; p! G+ r+ O/ U' B. w+ B
　　“可是我没有了她，我没有了她啊。”卓城伏在芙蓉的膝盖上全身剧烈抖着。
1 j. x2 l1 e, ^0 H0 A/ p
  h5 L# B2 ?8 W1 s; h0 `　　爱愈深，痛愈巨。
" r& _- I  s, G$ }


6 T- f8 i$ R  V0 G　　夜深，我和芙蓉陪在卓城的身边，他在棺前一样样烧着于晚烟生前的东西。
) O# G8 B( I1 [" W
　　“当年我在江里救下烟时，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了我的妻，我知她是报恩才以身相许我这个粗人。”伤心的泪滴在火中，他拿过刻着柳字的黑木笛投到火里，“这木笛是她喜爱之物，她常一人出神的摸着笛上的字，烟的心思我懂，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委屈她了。呜……呜……。”他捂住脸，泪顺着指缝流出。
! d; e% X; U! U4 D. x% ~
$ q: r- L  S9 u( T5 {7 F# k# `　　“大叔，节……哀。”我哽咽的拍着他后背。

7 F5 \4 h' \. S% J9 F* g* A) v, t　　“苏，英浩，你们在一起吧，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吧。生离死别的滋味，痛啊！”多想听到这句话，只是不该在他失去至爱时，
/ b5 P' Q3 q% ?! G" g: e4 e4 o
　　“舅舅。”
* u4 Y1 |8 R( |9 f) }$ X
　　“大叔。”

) E8 U( O. b0 r# D- X　　“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悲伤歌声低回在简陋灵堂里，唱着听着的三个男人都是泪湿衣衫。



　　执手白头就这么难吗？我问苍天。
3 M, o$ V' E; e: R3 J   

药大男孩

　　第 42 章



　　将于晚烟葬于北山，卓城在碑上亲手刻下“爱妻卓门于氏柳儿之墓”。
; R& G7 z9 V/ _8 P
　　在新冢前，我问芙蓉：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会怎样。

　　他反问我：如果换作我，你又会怎样。
2 U2 U% k2 t; Y
: b2 \" F; g' t　　我们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十指紧紧相扣。
7 }& P5 f2 v/ M: u- k+ W
# m! p; z* b4 N; f9 T
7 ^/ I( @8 W9 V' w6 X9 r- F. b
9 z( B6 k: T- m% g% s; I% B3 f　　在悲伤中送走了春天，初夏的脚步悄悄走近，山谷里流动着槐花的香。

; {0 m. x( s$ o　　端午节，因于烟晚的离开在惨淡中度过，几个人，醉的醉的，哭的哭的。
: J4 A# Y+ s3 H, Q! ~
# A! `& {8 D/ q/ j
2 y; o( h7 `3 s
# t% F' i$ A) [8 R- _+ i　　六月初一是芙蓉的生日，在我百般央求下，我们去了吴城。路上，他问起我的生日，我说在八月，他听后点头。
, A! Z! j7 @1 U8 k3 V. `/ f
8 X; q( @# x, P1 q　　在宾客满席的船心梦鹰楼，我请芙蓉大吃了一顿。
+ @6 }8 I9 B9 y9 h9 A0 _
　　我告诉他，在我的老家过生日都要闭上眼睛许愿，他如言照作。

* j& D. L  i. @　　我问他许的是何愿，他笑说应验时相告。我趁无人注意时吻上他的唇，告诉他这是附带的礼物，他竟红了脸。
2 C4 B6 w$ z( \5 q# b  @: q8 `9 H
, u0 Z$ F' z1 {3 X　　出了酒楼，走在熙攘望生街上，迎面过来一灰袍僧人。
' o5 r9 K6 w$ P7 M
' h9 c- x5 o9 c2 }. p( ?/ e* t　　“季红绯？”我惊的跳起来。

3 {6 E2 }% I8 S& E# @) w* W5 @. ^
　　“贫僧，无一。”他合掌说道，脸上七分平和三分淡然，说完，他与我们擦身而过。
, c, I/ \" i( l; Q
, ~4 G1 p/ M8 J" X7 P　　芙蓉似有话对他说，终未开口。
8 p/ V8 w2 |% R! ]( T% s
7 Y# ?. P+ [. H& Y% X: P: o/ O　　“草草，我看你并不吃惊。”

& a# r3 |4 C" I5 l; j/ @; z　　“哥当日留下木簪和信已说的明白。”他回头看季红绯走远的方向，低声道：“再见亦是梦醒时。”
4 e+ A: A: m$ o. s, F* V
　　这一趟，没有遇到上次来吴城时结识的人。

) L; i! l( C" h+ d5 c# z
" Y. c4 |7 K; F2 e8 i8 x# P9 K
. a% G9 J8 h, a4 R% R　　“把身上的包裹交出来！”一个圆头猪脑的家伙手持粗木棍从路边树林里跳出来。

　　“草草，我说坐车回孟仲镇，你为了省钱硬是要走回去，看见来强盗了吧。”我坐到地上边揉脚丫子边道。

　　“谁让你在船心楼花了那么多。”
: c9 M4 [7 k$ j
$ S7 a  D! g$ z　　“苏草草，你也太没良心了，那菜可都是你吃的啊。”
4 N" U; c( c& V/ _6 A
　　“小雄儿是你说不爱吃，我怕糟蹋了，才没命的吃，害得我肚子疼到现在。”
( r3 |6 l+ }6 I
　　“好你个苏草草！”
6 l+ w) g" K9 G5 G( O
) g5 o: e0 H( a7 Q　　“你俩有完没完，快把包裹交出来！”不被重视的人大声道，又兼耍了几招棍法。
; E! A% e( u% |' D) e9 E3 z
! T' a/ v1 }+ n2 _　　“不错，耍的不错，只是这肥猪耍猴棍有点别扭。”我语气很认真。

( [1 K9 A" W' |9 |- c4 H. R, m　　“气死我了！”打劫的终于憋不住扑过来。

2 e: O- _0 H# H4 H" i, F, i  l　　“哎，可怜啊，差点滚出遥远的地平线。”我捂住一只眼睛看着被芙蓉踢出去的人，“草草，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5 ?" C) X! ^" `　　“过奖，过奖。”

3 u5 W( S5 T8 U( B. J　　我走到昏过去的人跟前，蹲下，“瞧你一脸凶相，定非善类。”我说着解下他的腰带把他绑个结实，又撕破他衣服将他嘴堵上，最后在他怀里搜出几两银子，用手掂掂，进了我的怀。临了，不忘将一份我“呕心沥血”绘制成的藏宝图塞进他衣袖。
3 r. }( M: f" Y0 |* Z" ~
* a6 H+ s/ S* |" W0 @" J0 O9 M　　“小雄儿，你……？”
' M1 n6 Z" b$ A0 f0 T0 x
) o7 ]* ]9 \! a　　“草草，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盗。”我说的大言不惭，人活着要偶尔做回卑鄙事。“草草，这回我们可以做车了吧。”我贴他身上。

1 T1 D0 o( j2 G　　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 E* u6 ^7 O% |
　　“不行也得行，我有银子了。哎，我的银子呢？”我全身摸个遍。

　　“在我这儿。”他张开手亮出银子。
7 |8 u, g& N( K, Z
, w- K5 j7 B, W　　“苏草草！”

　　幽怨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燕雀。



　　六月十五，我来唐朝已是一年。

　　“大叔的心情可好。”我问着刚回来的芙蓉。

　　他笑道：“看起来很好，他还没问你为何没去。”
% _) u6 @* c( U
$ _8 p, a: f& N; O& A8 R8 S; k　　“我去气他啊。”老卓虽说同意我和芙蓉在一起，可那脸是一天晴三天阴。

, h- O$ |) K$ _　　“小雄儿，床还没修？”他话锋一转。

! y& b5 K$ H+ t( Z2 B& ]　　“上次是我修的，上上次也是我修的，还有上上上次。”

/ L9 ^( v- w& C/ e& w* ~　　“多修一次能死啊。”
" D, F# a$ k& C+ \% ~! r
　　“苏草草，你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哎呀，草草，我错了，别打我，我这就去修。”

3 r( y3 [0 O" E3 z, p0 u　　“小雄儿，我去潭边洗衣服了。”
. L% Z' X4 S3 H3 V( u7 t# x
$ d5 l. N* T1 H8 o5 @! G$ Y- E. r3 l　　“快些洗，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炒蛋丝。”我趴在窗沿上对着走出去的人挥手。
- E1 E+ w4 D" @: f! W+ y6 n6 m
" o" s  L& D9 _. U　　少年回头笑着点头，阳光里他的脸有些模糊，胸前护身石坠黑的耀眼。
) N7 Y' ]* D( W, a. C
　　……
# |7 t; r& Y! L4 c
　　“死小子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菜都凉了。”我坐在饭桌前抱怨。
  M5 v7 P3 h4 G* K" X  w
8 a/ u3 K( D  r- Y9 o　　……
+ {9 e* @9 p2 H
  {7 R4 s( d+ Z# R' a. R　　洗了一半的衣服飘在水面，离仕潭边，空无一人。   

药大男孩

　　第 43 章
( P3 K9 d) ]* x


　　“醒了，终于醒了。”
8 l" T. p  I% H( V+ b0 a& M
　　“传，我的女儿，你醒过来了。”
1 o) U! P' @4 j2 a: F/ H
　　“王传，王传。”

' Q# O( ?2 F" Y# U2 B　　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 b( ?' }$ G2 L7 L$ k
　　我知道，我再次大难不死。

! _# N) O3 ?. Z, p
& x8 q7 B; C: v) ~
　　两个月后。
2 o8 q7 p/ {# k, M( r1 W! W) L- p* T) P
. d7 ?* b0 t; X: G7 |　　北山，天一公墓。
- W8 l  r4 g. p
. e( r4 n& e) m$ T7 A3 Q* L3 o0 ]　　“浩，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啊。”我将一束白菊花放到曾经最爱的人墓前。“浩的脸都脏了。”我用手轻轻擦着镶在碑上的照片，照片里清秀的男子有着最温和的笑，一如他的人。

  y" k* l0 k( i) b, G/ D3 `　　“浩，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已离开三年了。浩，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呦，只是眼里进了沙子。”我擦着眼睛笑着说。

4 V5 v2 T- I0 [　　“浩，几个月前我出了车祸，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又是能跑能跳的了。浩你知道吗？在我昏睡的日子里，我梦到了你。”我坐到地上头靠着墓碑讲给他听，“我说了你不要笑我，我梦见你去了唐朝，一定是我小说看的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更有趣的是浩变成了一大胖子，人也变得很无赖，和浩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还爱上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叫苏芙蓉的男人，……。可惜那个梦没有做完，我多想看到浩的幸福，但是再也回不到梦中，我宁愿相信那不是梦，而浩你真的穿越了时空。”
6 h; c% `+ ^8 y2 S: x& m$ t
　　“以后，我写个故事，叫传心梦英，好不好？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p7 l# Q3 U0 h, d: f+ L6 Q" X1 i/ q　　“浩，我们的爱情是什么颜色，在梦里你也没有回答我，是蓝色的吧，因为那是浩最喜欢的颜色，在梦里你也常说这天真蓝啊。”
: X1 ^0 k8 V& S& H0 {: g9 t0 }$ V
- t7 |  L7 C# m) T　　……

　　“浩，我要嫁人了，他对我很好，我说过我不会嫁给自已不爱的人，就像三年前我要嫁给你一样，可是你松开了我的手，害我到二十八岁才嫁出去，所以我要找个比你帅比你温柔的男人嫁掉，然后过的很幸福很幸福，让你后悔。”

　　……
8 W: w) j' a4 m* ?; ?5 j
　　“传，你的身体刚好，还是回去吧，以后再来看英浩。”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走过扶起我，擦干我脸上的泪。

$ w/ r& v9 g: E, o/ [, d　　“生，谢谢你让我幸福。”我依上他的肩，他轻搂住我。
" _: {* [4 `- p* I$ c$ M
　　我们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山脚有个人工挖出的湖叫离仕。



% u# }+ K9 W7 Z4 r# a　　身后，风吹落花束里的素白纸笺，上面写着娟秀的字：

/ c# a0 s, x+ S5 s: |5 n　　浩，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最好的妻子，可是你没有回来。
: X# Z, u. j. M/ y: W' l& n


　　第 44 章
0 t# P( M; V/ w) o: G
" ?6 P, M' I/ w5 u) ~: \: P% [3 Q

% m$ n. H1 V* l  [: L2 l0 R5 _　　时间：今天上午十点；地点：北山锦园天一甲区A座1501室。

　　室内客厅里。

: K- h0 i9 m6 B' Q9 x1 A3 q3 R　　“呵……呵……，我是小新！”一个男人窝在沙发里正有滋有味的看着卡通片，男人的胸前挂着一墨黑石坠，坠上有天然形成的一个“苏”字。
" F$ F/ Y7 ]/ D( t
　　“苏草草！那个东西是你写的？”一个男人黑着脸从卧室里冲出来。
4 m2 S% P/ F; `/ i- X: Q2 n
　　“小雄儿，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说话的人仍专注于电视。

6 ~; w, Q# D4 n　　“就是你在我电脑里写的破故事。”

# _$ o0 a/ ~% Q9 b3 {: \2 U　　“我以为什么呢。”叫苏草草的男人不在意的一甩手。

/ T4 @0 E& q1 x& g5 H  }- v　　“你说你是怎么写的，明明是你从唐朝来，你却写成是我过去；明明是你脸皮很厚骗吃骗喝，你却写成是我；明明是你死缠着我不放，你却写成是我先看上你。更卑鄙的是你把我写成了大胖子，我记得上次称体重你比我重三斤，而且你唐朝一农民，竟有脸说自已是皇孙。还有……还有你明明就叫苏草草，那芙蓉的名是随便叫的吗。更不能让我忍受的是，你把王传写成是我女朋友，我再跟你说一遍它是公猫！”

6 P  `: b! k+ h; P0 c4 s　　“小雄儿，你发起脾气来更帅了，我爱死你了！”苏草草打着哆嗦一脸陶醉的扑向沙发另一端的人，缠住不放。
5 T9 r# ]8 B! H0 e. z
　　“死小子给我老实点，我说过多少次，叫我英浩，不要一天到晚小雄儿、小雄儿的叫。”被缠的人挣扎几下放弃抵抗。

　　“小雄儿，我写的这么烂你都看了，真是对我太好了，我决定现在就以身相许。”他边说边动手脱衣服。
2 w, ?+ t( [3 x$ @: `, g
　　“你给我住手！”英浩急忙阻止这一天起码上演八次的以身相许，“还有一笔帐我没和你算，我和你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写我和做了那……那事。”他的脸有些红。
; G+ O5 N6 I$ U2 T
　　“我的小雄儿，你太可爱了。是，你是没和我做过，不过我做梦的时候和你做过，哎呀。”苏草草哆嗦了几下，头上起了几个包。
& {' @( z# |* M$ M! m. K0 F
" K& y8 V) L- G0 \& s- ^　　“要不是三年前我洗澡的时候，你突然从浴缸里钻出来，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从哪家精神病院的后门溜出来的。”英浩提起往事不堪回首。

　　“小雄儿，我好歹也是从唐朝来的，也算文物了，你这里不是规定保护文物的吗。你让我以身相许就算保护了。”苏草草又忙着脱衣服。可惜，他自称不达目的死不瞑目的伟大心愿又没实现。

- v' J: q4 G  M: {" x3 S　　英浩指着他鼻子说：“你也好意思把自己写成大好青年。
) h" K4 ?% L& ~+ p
　　“小雄儿，是你教我的来源于生活要高于生活。”他伸出舌头想要添那手指，无奈错估距离没得逞。
' q5 s( [1 b; B4 m& L/ d# D- b. l9 i
　　“那为什么就你自己高了。”

  A4 ^: P" ]! y% V( J' z" E　　“我还把你写宽了呢。”

" b4 ]8 J2 t5 c( t; Z8 _2 c　　“强词夺理。”

　　“苏草草，你还故弄玄虚，把结尾写成一个梦。”

6 T" O) ^& m" z) J8 Z　　“那是因为我很疼王传和花生的缘故，特意为它俩写的，没见我安排王传同意嫁给花生吗？”他说时神情带几分沾沾自喜。此时王传正被很疼它的人踩在脚下，一双绿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躲在沙发底下它未来的老公。

　　“你让我的公猫嫁给了我的公狗？”
6 N* S2 A2 A: U* _4 J4 _6 ^
　　“爱是不分性别种群的，动物世界里常说。小雄儿，没事多看看电视有好处，世界是需要了解的。”
+ e6 u4 _. x5 v3 Y
4 f) p8 ~+ s4 y' Y, G　　“那卓城一家四口又是以谁为原形啊？”对苏草草他太了解。
! p2 O: q* J/ A2 S* b
　　“就那个。”苏草草朝窗台上大玻璃瓶里养的四只小乌龟努努嘴。

　　“那其他的人？”英浩从嗓子眼发声问。

, K7 e" R4 M, L  c) a　　“小雄儿，你不是有一缸子金鱼吗。”他借伸个懒腰的机会，手扫过身边人的脸。
9 x9 y2 N* ~* y4 v# z0 O+ D: X7 @
　　“草草，你午饭想吃什么？”英浩看了一眼时间，推开他站起来，不想再没完没了下去。
2 @1 n6 h: m: g9 V2 F
　　“炒蛋丝，对了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一定要请我好好吃一顿。”苏草草对进到厨房里的人喊，“嗖”的一声一只拖鞋飞了过来，“小雄儿，我爱死你了，你这拖鞋扔得越来越准了。”

& o( r: I" i, n/ u; ~% e% o# g　　“苏草草你闭嘴！”新买的锅没舍得扔。

( X" T) {+ q; J. t) s　　“小雄儿，我还想吃炒花米。”

　　“好！”
$ f) Z# [: E# z+ `
  B+ F# D$ {0 Y$ i$ L4 b0 V
" x2 E" P+ W* Q0 N



4 ~6 l5 X* O# h% y) ~: `　　“小雄儿，这天真蓝啊。”

　　苏草草枕着胳膊躺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悠闲的看着外面的天。
, L0 q1 p, k) r+ F
/ Z0 s6 T! n& m: P5 Z
, G1 w2 I& b# P* D: `' g5 G
; w6 f" q  C" \5 J* Y                 -------全文完-------   

$ L/ m5 _2 z" Z+ ^, l, I


8 @+ e3 R3 K/ |                                                                                               ----转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