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新生第一年》 BY 佚名 【完结】

药大男孩

第三十章

    星期二从中午开始， 404就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淫龙和丰振都少言寡语起
来。一个人的情绪往往会影响到整个宿舍的气氛。
  c% Q$ k: Q9 D- o1 e! k0 [
    中午饭的时候，大家都正在吃饭。孙应刚端着饭盆两眼发直的回到了宿舍，把
( ^4 z0 ~5 y$ I  Y4 ?, a) c盆往桌子上一推就一头扎进了被窝里，还伸手“呲拉”一下拉上了床帘。哥几个面
/ I: B: L, ~. `. V, e" W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3 `0 l4 }1 ?/ b# G
    “刚才在食堂看见朱鹰跟她宿舍的两个女生在那里吃饭，老五就说不回来吃饭
了……”吴京和孙应刚一起打的饭，他小声说：“我看见老五磨磨蹭蹭的端着饭过
去的，我害怕作灯泡也就悄没声的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这样，饭都没吃？”
. l) |2 d1 f0 G+ Z4 P' n7 F3 j
8 M4 a- I  l+ a    “咳，小孩子脾气。”淫龙不屑一顾的放下勺子，嬉笑着呲拉一下又拽开了孙
' v' ~, U% x1 S4 W% U. j$ [应刚的床帘：“喂，老五，快起来把饭吃了，朱妹妹看你来了……”
  m- P5 H/ P' v  V0 ]/ y4 K
    “你滚！！！”孙应刚红着眼睛坐起身来冲着淫龙吼了一声，哗的拽上了帘子，
又倒头蒙上了被子。

5 Y; {) V# U! V* x# u7 S( ]    淫龙讪讪的呆在那里吐了吐舌头。

, [' A5 P& M. Q* T    “随他去吧。”何峰和丰振也耸了耸肩膀。小鱼自顾自的吃着饭，尖椒炒鸡蛋
2 b7 `! d7 x0 t# G原来总是辣的不敢下嘴，现在却也淡淡的没什么味道。
2 J! D" q! B3 J
    下午的实验课孙应刚没去上，何峰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动静。丰振替他请了个假，
说是病了。吴京去了朱鹰宿舍，回来后大体知道了中午的情况。
* U* w9 E* m8 Z; f  L. p
' g" g( T" i( ]4 |* {) p4 L0 f; o    孙应刚中午蹭过去之后，结结巴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几句话。朱鹰也有些尴
尬，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了几声之后就和宿舍的女孩走了。那个一块吃饭的朱鹰宿舍
的女孩，一个有名的大嘴巴，和朱鹰是好朋友，走了之后又回来对呆坐着的孙应刚
嬉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临技的小呆子吧，人家朱鹰可是有男朋友的，你就别有什
么想法啦。弄的人家好心烦，好了，以后别在缠着她了……”孙应刚当时就满脸通
红天旋地转的呆掉了。
- ?' w* J. W, c) _
    晚上小鱼从图书馆回来天还早，其他兄弟还在教室用功。孙应刚还在床上。小
鱼和何峰给他打的晚饭还在桌子上，一点也没动。小鱼拉开帘子站在他床前：“老
( n2 m+ c. s% P9 [4 D五，起来把饭吃了。”

+ @4 b+ V' ^9 u' i# \# z    “你别管我。”孙应刚在被窝里闷声闷气的说。
- E" h. i0 U) r+ a$ Y) ~
    “起来。”小鱼平静的坚持。孙应刚没回答，反而裹紧了被子。一股莫名其妙
  {# S6 A" P' n. l9 e的怒气从心底涌动上来，  小鱼一把掀开了孙应刚的被子，  一下子把他拉了起来
：“老五，你就这点出息？！一点骨头都没有！！”孙应刚颓然的坐在那里，喃喃
的说：“她不喜欢我，她烦我……”
6 d2 U. d" T* F9 n- P, L7 S
    “你不吃饭，象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被窝里她就喜欢你啦？！她只会更加看不起
, l& {5 t- c- U/ |, g* f) p) S1 {+ ^你！！！爱情不是同情。喜欢也不是靠乞求得来。”
1 J3 x* {6 ~3 x4 p' S
    “那我该怎么办？以后看见她怎么办？”孙应刚冲着小鱼嘶声叫嚷。
8 p9 U4 h; t8 y7 o- F0 Y
! ?. G8 n5 z/ a! A( x3 u! V    “把腰板直起来，更加挺胸昂头，象个男子汉一样！要比她活的更开心，气死
/ H8 x  V6 A# Q$ [她！有本事你就让她为失去你难过，而不是象个懦夫一样的蜷缩在床上。”眼睛因
! A" v9 U& |5 S7 O' T- j6 X/ B为激动而变的模糊。小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孙应刚床边。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
话。

/ [: j  z6 k5 j, f8 q& k6 U0 }    “我们不应该因为那个不爱自己的人难过，他不配。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没有任
何好处，只会换来羞耻。他不爱你，就没有资格看到你因为他而流出的眼泪。你就
不应该在他面前失去尊严……你的痛苦只会让关心你的人难受……”小鱼默然的凝
5 C7 `$ M0 m, V; i2 b$ H1 G/ y视着桌子上的那盆冷饭，声音异常的平静：“所以，即使你痛苦，也要埋在心里，
: e# x3 R& l# S深深的，深深的，埋在心里……”
, w  m) N1 }/ G
/ o0 E7 U3 e! n* ~8 ~/ `4 j    孙应刚愣愣的看着小鱼的侧影，眼睛里流露出困惑和惊疑。这一刻，他觉着在
+ G/ t7 B& E3 d0 {这个宿舍里，他才是真正的小弟弟。
7 Y1 u; l5 S' J2 X* @- _3 h( H
    404 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好象没有任何异样。星期四晚
/ G/ J& u) n6 c, r+ ^饭后，兄弟们在宿舍里闲扯。对门的眼镜过来和淫龙下象棋。淫龙的棋艺也是一项
( [& f; S: ~; j吹牛的资本，眼镜不是他的对手，淫龙更加的意气风发，一边下棋一边得意洋洋的
0 n' h/ h; i  n3 r. D3 m6 J/ Q取笑对手的失误。丰振自然不肯闲着，开始是指导眼镜，后来忍不住赤膊上阵，和
) t' a) ~1 j, ^+ c3 F3 c% c) Y% @! g淫龙楚河汗界杀了起来。小鱼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去教室。
3 r6 ?7 t8 I' n8 Z
门开了，田雨进了404.
- X8 r; e) B1 [: l
+ A3 a( L- v3 \8 P! H# B    “稀客啊，今儿怎么这么有闲到404 来玩了？”小鱼淡淡的笑着。

    “好啊，田雨，好几天都没见你，重色轻友，该罚你了……”何峰也笑着说。
& R" o+ p3 \7 e' V/ j3 j. q
. W" ^: o2 C+ R9 L+ P6 t" s0 p    “田雨快过来，咱们一块儿干掉淫龙这老家伙。”丰振很高兴拉到了援兵，田
雨象棋也有一手。
, v% g5 {' C' s( [% M$ b
0 s' _* `5 T, @1 G  P    “我……我来通知你明天开始训练了……”田雨避开小鱼的目光，脸上有些不
* @* A0 \5 t  ]1 y" V" o自然。
. k" e& j+ z7 q
  j6 V' o- q6 l* a  F8 T    “谢谢你啊，王立云和高坚已经告诉我了。”小鱼把书包甩在肩上，哼着歌离
$ j; l( v/ g" P- G# y8 _开了宿舍。出了宿舍楼，凉风吹的小鱼脸上麻麻的，他抬头走进了夜色里。
7 G. l- `9 M4 G9 F1 d; V& P
- n* r  ~% a+ u# U- w    大赛前加量训练累的时候，每次练完都是叫苦不迭。但真正隔了一段时间再走
进训练馆，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激动。球网和场地都那么让人亲近。
3 |" f  V. `( K/ t) v4 e这就是排球队永远不变的规律。
; U2 H, u% b' o! @, S
    “啊，总算又开始了。”在更衣室里，高坚兴奋的咏叹。

4 X" c5 W8 X9 g8 e- ], t    “哈，上学期练5 个钟头时谁叫着受不了啦来着？”姚心舟笑着接嘴。
5 K' O+ D# ]% W* M# F
- j8 m9 o* D. m1 P    “所以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嘛。”

    “我看啊，犯贱才是真……”小鱼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 O" W& a& o0 @( ~! P7 Q7 a! Y
5 L: h' y$ b/ E: H    “同贱同贱嘛……”高坚嬉笑着小声说：“你们看老刘那样，也是兴奋的不行
) E3 u: n! z) I9 D: T! S嘛……”
! y4 G, d3 w$ M3 k# I% Q7 y  W, h
    “那你和他老人家可是通奸通奸啦……”姚心舟笑的弯了腰。
3 v; E# }6 I! L4 {; k! X
    “去你大爷的……”高坚笑着作势踢了姚心舟一下。
2 [5 T9 |: H, L% T$ B# X% _( x   
    高兴归高兴，刘黑脸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差不多两个月没练了，开始就抓体能，
说是恢复性训练。上来就是3000米，接着六组蛙跳，往返摸高跑……休息的时候，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瘫倒在地上伸着舌头喘气。只有田雨一个人去把一筐球拖到了场
地上，姚心舟挣扎着站起来过去帮忙。开学后，陈鹏飞就交换实习点离开了学校附
院，他在大学里的男排生涯结束了。姚心舟接替了队长的位置。田雨作了队副。
& [) k6 ^4 \: X) i3 a0 G
    练专项之前，还是先捉对练练传垫接球，打打对攻。小鱼拾起一个球，转身对
高坚叫：“嘿，大少，我给你喂喂球……”田雨抱着一个球在那里站了一会，走过
去和打接应二传的李永打了起来。

    没怎么和高坚打过对子，他扣的球力量大，小鱼垫回的球不容易到位，而高坚
总是不怎么调整，能扣就扣，结果打不了几个回合就飞了，小鱼和高坚嘻嘻哈哈的
5 K( R* m7 ~( w* y  p, a6 [满场拣球。场子另一边，田雨和李永也在不停的拣球，他们的配合也很生疏。
, c. |2 e' \  S6 p1 O3 }# j
    高坚又是一个平打，小鱼一抬手，球就远远的弹了出去，滚到了一个角落里。

6 t  D2 x3 x" H    “高坚，你个臭球篓子！”小鱼刚跑了几步却发现田雨已经站在那里了。田雨
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小鱼一眼，默默的把球抛了过来。
) E' G3 R' X  S# S  x/ z
    “谢了。”小鱼麻利的接过球，转头冲着高坚笑骂：“高坚你中饭吃多了，怎
9 Z% [9 V# _# ~, U$ T" T么这么大劲儿，好，咱们换一下，我攻你守。臭家伙你也拣拣球……”

/ a# o9 j" T8 K1 x3 K2 g    第一天的训练就是不一样，开始打分组赛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男排的小伙子
. ]) A, ]/ W: y0 k0 I- |们还是精神抖擞。可是刘黑脸还是发了脾气。田雨一局球两次把开网打成了冲天炮。
# f* R$ ~- y0 O+ g
1 t: y' H+ V8 W& f4 s7 P7 K/ |    后排的球救了起来，  有些低，小鱼把球垫到4 号位，田雨起跳，扣球，球打
在网带上弹了回来。

    “停，停，停！！”刘黑脸终于忍不住冲到了场边：“怎么回事？？啊？？过
8 Y. p" z2 `2 c0 T- M4 {7 U7 X了个假期不会打球啦？！这球明摆着是个调整球，肯定四号位强攻。这怎么就和死
, `% z' p% G1 h# Q( s3 F树疙瘩一样矗在那里呢？？非得到球起来了才急三火四的起跳……脑子呢？！别裤
裆里啦？！……”田雨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平时的田雨一向属于球队里最少挨骂的
# N+ _/ M& W- t' ~+ [9 M* y/ z那几个人。  刘黑脸咆哮了一阵子平息了火气。接着又打了两局。训练结束时已经
7点多了。大家伙儿争先恐后的挤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 e/ z) s3 i: I" ?; ^3 A; i    “喂，田雨，今天怎么回事？”王立云套上毛衣扭头问：“不舒服？”

5 N: x7 @1 o, Z) U) G    “没有，可能是好久不打的事，”田雨从柜子里拿出裤子：“我想我得好好适
  T" G% m1 l* Q' a2 Z6 Z+ o7 q应一下……”
! |8 Z' g, x5 I; {. H$ u
$ J" \1 c( n: Z1 S# M/ s% q7 F5 [    “适应什么啊？  老刘就那德行，  别往心里去，”姚心舟拍了拍田雨的肩膀
：“训完了人他自己一会儿就都不记得了……”

9 O/ H9 t% j8 P* l8 \    “饿死我了！前胸贴到后脊梁啦……”高坚一边麻利的换衣服一边大声嚷嚷：
8 t/ f# k6 ^* F5 R( G  o* f7 @
- p% H2 Z& a; B" i9 N    “吃饭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这么多天来小鱼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小鱼和高坚几个人率先冲出了训练馆。却看见门前的灯
影里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拿着那个熟悉的不锈钢的饭盒。

    “哎呀呀，古小鱼，你们怎么才练完啊？”文箐一见小鱼就造作的笑着招呼：
( ]- d( q# m+ z“田雨怎么还没出来啊？”
( D* v1 B& @, _* Z' e
' z% {; e' d! H1 K# @$ q2 @+ F+ O# e    “啊……就出来了，”小鱼努力让自己笑着回答，随手往身后一指……田雨已
6 a" y: Q5 z# B4 A8 Y- b! j经出现在门前了。
. z" G' E+ L' o; N( k- f* F* D
    “田雨。”文箐脸上满是笑意：“晚饭已经打好了，去我们宿舍吃吧，有开水
……要不咱们出去吃也行，人家也还没吃呢……”

: ?9 N8 v3 u8 O. o( ~, }! n4 L    “喂，高坚。今天你请我吃饭吧。”小鱼笑着说：“给你拣球浪费了我多少大
卡的热量啊。”

    “没问题，”高坚神气的甩甩头发：“想吃什么，说！”

. b) l8 n  }7 U7 c3 n    “好，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我要吃的你痛哭流涕。”

    “小东西，太小瞧哥们了。”高坚亲热的搭着小鱼的肩膀，拍了拍屁股上的口
袋：
3 c/ N/ M) a/ ]3 m$ h
. A* ~8 l7 v# M    “咱这里的银子大大的有……走！”

    “走就走，我就是喜欢有人在我胃口好的时候请客。”小鱼和高坚大声说笑着
/ \' w; e6 a9 |/ C离开了排球馆。


不用回头，他能感觉到那束凉凉的目光沉重的印在自己的背脊上……但是小鱼
的笑声愈发显得畅快，他的脖颈愈发显得高昂起来。

" Y1 q% {' G% V9 ]" h; I4 ~/ ~    到了宿舍楼，高坚说：“我去4 号楼换鞋，一会儿我去找你……”
& j/ ?4 J+ R4 v
5 _! u9 x' _6 H. f5 i    “哎呀，你还当真了。”小鱼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宿舍的哥们肯定
7 M, F. q" @8 d9 v已经给我打饭了，白了。”小鱼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上了宿舍楼。

    404 的门是锁的。小鱼打开了门。桌子上自己的饭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老六
：我和老大打饭去晚了，剩下一堆破菜，难吃死啦，不爱吃你就泡方便面吧。暖壶
里有热水。我们去礼堂看录象了。老五。下面还有丰振写的一句话：我们给你占座
位，要看就快点来！！署名是“哥哥们”。
. a6 C' E1 D4 S8 v  a
8 `/ b6 T7 ~; k# m, m    快乐的哥哥们。小鱼把纸条随手扔在了桌上。在更衣室换衣服时还饥肠辘辘，
5 A/ l: z: n; o6 S( |$ G这一会儿反倒不觉着饿了。小鱼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今天又是周末了
……原来这可是个让人期待的日子。

    楼道里有人冬冬的用力敲门。
  \3 b4 \8 D/ W9 X8 f
8 f$ L; t5 H6 M9 w) t    “哪位？”小鱼支起了身子。高坚推门进来：“别吃你那破饭了，咱们出去吃
7 R0 P; ~1 j, w1 Z1 P……”高坚额头的几根发丝一直垂到了鼻梁上，他吹了一口气，头发飞舞起来，一
+ I8 Z2 d# z4 f& p8 k3 B/ k  h副桀骜不训的样子。他拿勺子拨弄着饭盆里的菜，撇着嘴：“烂白菜，酸溜溜的，
倒掉倒掉。怎么看怎么象猪饲料……”
) V: H) h9 r5 |( Q4 l: d7 a
    “滚你的吧。”小鱼笑了：“拜托，大少，粒粒皆辛苦啊。懂不懂啊你？”

+ J5 d7 h6 E! M" n& U& B3 m    “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鲜汤羊肉……哇，味道那叫个棒！”高坚
夸张的咽了口口水，接着瞥了小鱼一眼：“喂，小鱼同学。今天我发下愿心要请你
+ m9 R! P  Z3 L! u; F客，咱可是过期不候啊。还有，你不去也算是我请过了的，下次你请我啊。”
8 ]/ K& c4 [; G# B4 S7 W( U) g* v
    “呸，讹诈啊？！”小鱼笑着从床上跳起来：“看来对你心慈嘴软还真是不行，
9 s+ Q4 l9 N1 ~6 a3 f! u走，宰定你了。”

    高坚说的那个店叫“老孙头羊汤店”，离学校不近，走了三个街口才到。店面
0 `' M# y, h) x7 p! l+ X0 {/ C不大，里外两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间比较大，小鱼找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下，既
可以看见街道还能看见里面的食客。不一会儿，伙计就把两只大碗热气腾腾的端了
上来，连汤带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配了一碟小咸菜和两个烤的脆脆的饼。羊
肉汤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小鱼和高坚立即埋头大吃起来。真是饿坏了。

    猛吃一阵之后，小鱼抬起头来，看见里间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少年。他面前
摆着一小碗羊肉和一盘别的菜，还有一个空啤酒瓶子。那男孩抓起杯子把最后半杯
酒倒进了喉咙里。喝的急了，呛的咳了两声。
6 O0 J, {7 `: m+ z
/ f8 E3 X% D' _  B5 U2 Z    “诶，高坚，那个哥们好象是咱们医大的呢？”小鱼问高坚。

# s  J- Z5 _* x1 I    “什么？哪个？”高坚扭过头去，瞪大了眼睛：“OH，MY GOD！！！秀才！？”
高坚一副看见母鸡变鸭的神情，推开碗筷悄悄走了过去，用力在那个男孩肩上拍了
一下“秀才！”。男孩吓了一跳，迷惑的抬起头，霎时间慌乱的涨红了脸：“高…
$ k0 K6 h/ ]+ L- Y3 ]4 {…高坚，是你啊？”
  f7 M( T: j7 x$ K+ L
% r3 K" S$ j6 D2 E4 a) Z    “哼哼……好小子，跑出来偷酒喝……”高坚一脸的得意：“还说从来不喝酒
- e( Q) I$ C  F9 ~# L' A# a……让我抓到了吧……”

    “我，我今天没打到饭，就出来吃了……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呀，然后就偷偷喝一杯？”高坚笑起来：“嗨，那有什么呀，走，
坐我们那儿去，我陪你再喝一杯……”
% X( H8 k7 j* {& Q
3 f) \' X) C, t7 e    “不，不喝了。我喝多了，”男孩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你
们慢慢吃吧……阿坚，你别对别人讲啊。”男孩象逃跑一样离开了小店，经过小鱼
身边时冲着小鱼点了下脑袋。

    “高坚，真作孽，人家好好的喝自己的酒让你给吓跑了……”小鱼觉着好笑。
' q7 b" r/ `$ Y1 `那个男生看来也是学校里老师们的乖乖仔，一瓶啤酒都要出来偷偷的喝，都大三了，
7 K0 o7 E5 Y7 s& t6 E( F" E4 H喝就喝呗，谁还管的着……

    “没事，我们一向都满好的。真没想到秀才都会自己出来喝酒？”高坚笑着摇
! w4 V' W' [$ O6 L% D! U  U* L头：

    “靠！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小子从来滴酒不沾，班里聚会也从来没见他喝过
( R. H: H+ V- X: n4 Q5 Q7 g4 J& ]5 z' U, p! J一滴……搞错！怪不得都说世道变了……”
) ?; c7 V4 ~3 X% `% m
; q$ f, [2 I7 W& g) ^9 R- _; a+ E    “拜托，书呆子也要放轻松嘛，今天不是周末嘛……”看着高坚滑稽的神情，
8 j! Y7 V, ?  D6 N& }. @小鱼又想笑。
% w- Y  {$ A% h+ ]
0 J* u1 b3 {# O* ^/ j    “书呆子？秀才可不是书呆子。”高坚带着几分敬意：“这小子牛的很啊！学
习成绩没的说，上个学年光只单项奖就拿了6 门，书法还特别棒，听说8 岁时，毛
笔字就在省里得过奖……我觉着你和他有些相似呢。”

    “不过这一段是有点背运，上学期期末考试莫名其妙病了两天，有两门课成绩
3 p( p9 J; O. e/ u7 J0 }. H一塌糊涂，开了学还没醒过味来呢，整天背了书包扎在图书馆，看来还为那两科70
4 R- P/ p( X. a3 x分难受呢……不过秀才绝对是我们班最牛**的男生……”高坚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 {1 v6 v0 C+ G' ~& s# C* s在他的词典里极少有对别人嘉许的言语。“傻* ”“土鳖”
, c. y; [8 g* P- d
3 }. B; M* M5 ?6 L    “老冒”  是他对于99% 的人不假思索的评价。小鱼对这个属于那剩下的1%的
秀才不由得有些好奇：“大少。敢问你们这位了不起的偷酒秀才高姓大名啊？没怎
, s5 k$ Q) C5 |) i& U( @* C么在学校里见过他啊？”
0 d% h1 N/ d+ B" X- Z7 A
& p3 F& o! V) w! t2 k2 n  `    “江初。名字你该听说过吧？学校里有好多他出的板报呢。不过这家伙比较内
向，除了教室宿舍就是图书馆，又不打球，你自然见不到他……”

: P$ P- L- e0 R8 u! A. K5 ~! i    江初。

    这个名字小鱼知道。在那个板报栏的右下脚，李秋阳的名字前面就是这个名字。
开学后小鱼去看了校园里所有李秋阳还没有被撤下来的板报，他的每个名字前面都
+ E' t* Q& j6 P9 ], U. U" l4 [) t是这个人的名字。

    小鱼知道了刚刚出去的男孩红红的眼睛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无法掩饰的灰
+ z) l5 t; J8 B暗也并不是因为两门功课让人失望的成绩。
8 u. u1 N- h; X. o6 M/ ?
& l5 }+ ~) o! K9 {9 P3 k) i    窗外阑珊的灯火里，江初象一只无家可归的猫，他孤单的背影悄无声息的消失
) u9 C5 Q1 y9 a1 d& \8 p' Y在街道拐角的地方。学校在西边，他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一章

$ ?6 S% Q! C% G% l* R% b8 D. {, Q" J    周一一早起来，淫龙就大呼小叫：“老六，你晚上作什么梦啦，叽里哇啦的说
梦话……”

    “有吗？我不记得呢。”小鱼叠被子的手有些僵硬。

3 @: b: [) }- I% U' f3 N2 d    “当然有，好象在和谁吵架呢，声音可大啦……”

    “吵架？好笑，那你说我和谁吵的，吵什么啊？”
2 Q* V0 s1 L8 \# p' N
    “我怎么知道啊？你说的又不清楚，迷迷糊糊听了一点也不明白睡了一觉又都
给忘了……反正是挺委屈的，不高兴。”淫龙坐在床上还在苦思冥想。

3 a, _5 _( b. q$ V. h    “……啊，梦都是反的，这正说明我现在心情愉快啊。”小鱼伸了个懒腰。

' o! j/ O: q+ h  q    “那到也是……”淫龙没再说什么。小鱼抑制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他记得自
己的梦，记得自己和谁争吵，为什么争吵，也记得自己由于憋闷从梦中惊醒。小鱼
忽然有一种绝望。睡梦中的潜意识也是自己的敌人了。
0 }8 K8 I5 |3 M" p
    星期一课一直都很满，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四点半，上课上的晕头转向。好在下
午的训练结束的早，回来时哥几个刚吃完了饭，正在热烈的讨论。何峰也还没回来，
/ |: h7 N( h. T说是去了学生会。丰振给小鱼和何峰都买了四两包子。小鱼洗了手一边吃一边听他
们聊什么。
4 b# ]5 ]5 b: {4 W2 I7 W  j/ ^% {
    这回的发起人是书呆子吴京，他在隔壁宿舍看了一则真实的故事，大受感动，
回来后仍旧激动不已。
* X5 _: }6 }, f; X
' X( U! e0 y' w$ `3 a* h    故事说的是美国一对夫妇，都是登山爱好者，在一次攀岩时，丈夫不幸失手从
4 M. V5 c$ Z) {; x9 _' b& k; @悬崖上跌落下来，在他坠落经过妻子身边时，那位女士奋力扑向丈夫，结果两个人
& P) {9 D7 C8 K$ F" _一起掉下了万丈深渊。
! ^7 S8 z, C) Z. d7 E- I
" C. V$ R2 A# W  R) n1 T0 b* a* y0 g9 P    “太让人感动了，”吴京唏嘘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墓雪，只影向
3 }( ?( e. t& z! F" S: w' |2 E- d谁去……”

    “咳，也说不准他们本就是栓到了一根保险绳上面，一个人掉下来另一个就被
% x9 E" a2 V5 K5 `带了下来呢……”淫龙不以为然：“什么事让这些记者们一写就非得感动咱们一把
不行……”
$ v) Q# g- ~, e, q/ f' W7 J$ X0 |
    “不，这是真的。这不是记者写的，是他们一起登山的伙伴写的……”
, @5 `* N; I, W+ h1 x: v; T+ g
9 N. N1 w  o$ d    “也许是她想伸手拉一把，慌乱之中自己也掉下去了。”孙应刚若有所思的说。
1 C- O3 J* ]  g2 k" H
    “那也是笨蛋，”淫龙批评到：“一个女人，她有多大力气也不自己想想，整
个找死。白白搭一条命进去……”

    “就你老二聪明，”丰振冷笑着瞥了一眼淫龙：“要是我是她我也会伸手去拉，
我觉着大多数人在那种时候都会那样……即便掉下去也不后悔……”

0 O$ j9 N  R- I/ D3 h    “愚蠢的冲动，XXX不明白。”淫龙不服气：“等她掉下去的时候，她就娘
西皮的知道后悔了可那也玩完了！”

    …………
3 Z. K, J+ {% q# t
, k7 }' j. s! I$ _    “后悔？即便有那么一点也很快就过去了，总好过另外一种悔恨，”小鱼缓缓
2 S! F9 V" |( `0 r$ P* H5 P$ S" P+ ~的说：

    “当自己的爱人跌入万丈深渊的时候，她如果因为恐惧都没有伸出自己援助的
手，那她将会永远生活在悔恨里，那种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持久不褪，并且永远
不会得到自己的原谅……”小鱼仿佛又看到那个孤单的背影，慢慢的，茫无目的的
转过街角，象一只流浪的猫，无声的消失在阑珊的夜色里……
0 \, v, P, N: s1 @5 F% Q4 d' M
    “嘿，  小东西怎么说的这么有感触啊？  ”丰振的眼睛象狐狸一样看着小鱼
：“说的我心里酸溜溜的，也是个多情种子啊……不会有什么个人体会吧？”
3 j0 n! K; {; q/ `, f
, C" J$ L; Q- r    “老六最近变得不一样……可是我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变了……”孙应刚也颞
颥道。小鱼心里一颤，连忙嬉笑了脸：“”嘻嘻，我说一句就成了多情种子，只许
你们说就不许我说啊……老五，我又哪里不一样啦？！傻里傻气的，赶明儿高兴了，
我就变个吸血僵尸来咬你，把你的手指头当麻花儿嚼……“

    “你还是去嚼丰振的吧，他的手指白嫩些……”淫龙哈哈笑着：“老五的手指
你可别咬，这小子不爱洗澡……”

    “还是嚼你老二的手指头吧，肉还多些，就象啃猪脚。”丰振灵牙利齿的反击。
; R$ b' B, k( o" q
! h# @. a6 D  q) N+ q( ^    “我这手指头皮老肉厚，小鱼弟弟不爱嚼……”淫龙还在搅和。
, ~$ g3 b+ `# J( Y9 S8 Z+ v9 k, z* f
    “爱，谁说不爱，更好，有嚼头！！！”小鱼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

( u: Z/ C+ Q. _# I# L    “啊？明天开始我就不洗手啦。小东西哪天馋肉了，真给我来一口，那可不得
5 u& C' M7 @; U) Y% y, \了。”淫龙一边坏笑着一边爱惜的抚摩自己的“玉手”：“以后我可不敢洗手了…
…”

    “你不洗又怎么样，猪蹄子不也一样吃吗？！开水烫烫就好。”小鱼满不在乎
5 [3 t0 M2 }% m( N的说。
: l& `/ [, W# _5 V3 f
( A6 G' g+ ~+ a$ W7 Y% ~0 Y    “淫龙啊，我教你个乖，你呀每天就在手上涂了辣椒油睡觉，那就安全多啦。”
0 n# }, O- k# S! ~( ~丰振挤眉弄眼的逗淫龙。

  G# @  F7 @5 d  G. g8 r    “那更加不能放过了，红油猪手，有够爽啊！”淫龙用一双面临危险的手握住
2 x6 @6 }+ A5 S' o4 _* N嘴巴，做惊恐状：“奶奶！！还真要吃啊……吃人啦————”哥几个一起大笑起
来。晚上在图书馆看书，何峰背着包找来了。
* Z4 F  I7 e1 u6 g6 ]# [
    “我猜你小子就在这里，”何峰打着饱嗝坐在小鱼身边。
: x' b: Z. D/ p. v" C/ k* {
8 A. t6 y: }5 D+ q    “吃过了？什么会啊开到现在？”小鱼小声问：“你们学生会屁大的事都要开
, I1 D' @5 \/ Y, b- U会商量……”
8 G" i; X0 F9 U, i3 E
    “别否定我们的工作嘛！”何峰眨眨眼说：“这回和你有关呢。”
4 e% I  g& K8 }4 n- D, F
0 K2 @7 t2 s( A- ?9 P    “我？”小鱼有些惊奇。

2 r0 R: p# B& x0 n; ]! M- u5 z+ l$ V+ r    “你愿不愿意去广“不是许虎住广播室吗？”

2 z, P( j. r2 [+ u5 p% k; r+ M    “许虎血尿，今天查出了肾炎，可能这个学期要休学回家了。”何峰摇摇头：
“看他那么壮，真是没想到……所以现在要找个接班人。到是一大队人要住进去，
2 [' p- v% I% r  I% R! M6 t头儿们觉着还是广播小组的人负责广播室的工作比较好。你们广播小组除了许虎就
2 c1 V8 E$ ^: k$ r, e) Y9 u0 l两个男生。我觉着住广播室单间也是好事儿，就先给你报了名，好事儿嘛当然咱哥
们优先啦。你要不愿意，就让他们住进去……”

    小鱼脑子飞快的转着。住单间，小鱼连想都没有想过。一个自己的空间，无拘
无束，不用每一天都仰着笑容满面的脸。不用担心别人看见那张笑脸背后的东西…
…因为男排训练，广播小组的活动自己没参加过几次，何峰却给争取了这么一个意
0 o9 i8 ?! Q# S! ?外的机会。
, b+ [8 V( e6 Q, S+ y! r
) u; P5 Q9 p; v* N6 P    “老大我去，我愿意。”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星期三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 G, l" s! X; W0 I; |
    洗完了脚准备上床的时候，何峰公布了小鱼搬家的消息。
* H5 r& R3 t+ q& `" f: k: Z  w
    “老六，  不许你去！”孙应刚发着小孩子脾气：“在404 多好啊，干吗去住
广播室呢？”
, M8 |& S$ c2 P* {5 c, K8 i! H% m
    “老六，你可想好了，去广播室可是不能睡懒觉了，你得每天早上起来放早操
# W2 H# M8 g* v1 G) X音乐，比早操还要早啊……”丰振也吓唬小鱼。

$ h( K% [; _- e. t9 \3 E3 b# _    “那到不用，播音机器就在床头那儿，前一天晚上把磁带放好，早上听到闹钟，
. ]" e( r$ j& {0 F& a; P+ Z) Y在被窝里伸出手去摁一下开关，操场上的喇叭就响起来了……还可以接着睡的。”
何峰去过广播室，知道里面的情况。

    “老大，  你犯什么毛病啊，好好的弄的老六搬出去住，严重削弱了404 的群
众力量。完了，404 少了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淫龙哀叹道。

    “就是，就是。老六，咱不去广播室了，咱们在一起多高兴啊……”孙应刚还
是劝小鱼留下。狭窄的宿舍少一个人就会多一点空间，起码就更舒服一点，这是每
* k/ Q! g% `& A8 s7 ?2 u3 j一个人都知道的，但是他们却发自内心的希望小鱼留下来。心里泛起的一股暖流让
1 Y0 z) J& b4 N小鱼几乎在瞬间决定不去广播室了，但他知道自己应该走。
  x5 y4 f4 U7 i& G/ C
    “怎么会少一个人呢，  ”小鱼笑着说：“好啊老二，小六搬出去就不算404
0 c& `* b+ l% m. R4 @3 m的人啦，等许虎病好了我还要回来呢。我只是个临时工嘛……还有，小六以后午饭
晚饭还在咱们宿舍吃，训练时的晚饭还是有劳大家按老规矩轮着打，要不我就该喝
西北风了……”
; r, p4 {1 a# w
. \0 [* h" H: `* x( p0 @6 o    “就是，老六还是咱们老六，至少五十年不变！”何峰学着那位老元首的样子
& O, p2 G  |; o7 L挥了挥胳膊：“另外，老六去广播室对大家是有利的，广播室那么多磁带唱盘老三
! L* {' l; ^( o$ i$ n& r$ t老四自然以后可以随便借来听了；还不限制用电，原来许虎就偷偷的用电炉子煮东
. k2 d( \( y- K+ C) K) {西吃，老二老五馋虫发作时咱们也可以过去利用一下资源嘛。至于小臭鱼自己，那
+ i9 H5 k' y3 y# y3 s, R* g当然也是好处多多。可以睡懒觉不上早操，不参加卫生检查……等等，等等……对
了还有一条，广播小组周三，周六下午活动有时会去广播室，你们也可以借口找小
" _' K- }# c$ y7 s2 B7 M1 X) O鱼去见见那几个漂亮的广播员小姐嘛……”吴京一直趴在床上听，这时好象想明白
了什么：“啊，我知道了。老六还是404 的老六，只不过广播室变成了咱们404 的
$ `  v# |! \. E+ a6 G殖民地了吧？”

    “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小鱼被吴京逗乐了。于是，404 又洋溢着快乐，
每一个人都开心起来。吴京和丰振计划去广播室看看有什么磁带，淫龙和孙应刚已
经开始讨论是买只鸡还是买条鱼过去炖了过过瘾。他们的兴奋持续了很久，一直到
/ p' ^/ ^9 p' b, o% [* i! U9 p了12点多宿舍才慢慢静下来。

    小鱼没有睡着。  他在黑暗里睁大着眼睛。在404 呆了一个学期，宿舍里的每
一个哥们都给过他快乐和帮助。宿舍里的六个人性格相差万里，但却是出奇的融洽，
有过小吵小闹，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争执。其他的宿舍里经常会有人因为一点鸡毛
# b# F+ M/ ], m1 \2 g蒜皮的小事吵的面红耳赤，  甚至伸拳动腿。404 从来没有过一次。老大懂事宽厚，
6 Q- b1 F$ v9 }3 `( Q老二沉默内向，老三滑稽老五憨直，老四幽默机智……大家一起组成了这个温暖的
小集体。小鱼常常会庆幸自己分到了这个宿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是，小鱼知
道，现在自己应该去广播室，他希望在这些关心自己的人眼里，古小鱼始终是那个
1 Z8 p3 ?# Y3 i3 a/ q# S+ ?9 g( d3 B无忧无虑的人。在这个温暖的环境里，他害怕自己会暴露了那道精心掩盖的伤痕…
5 {1 v7 A  \4 |' ^2 `…尽管小鱼从小就是那种善于保守秘密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笑脸是多么脆弱。

    闭上眼睛，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又浮现出来……小鱼努力让自己去想阳光，白云，
蓝天，草地……
' s9 \# j/ Z. e; i1 A
; t8 M7 i* M0 G5 c    广播室在5 号楼501 ，  不在4 层了，不再和那个人共用一个洗手间一个厕所
一条走廊，不再每时每刻都会见到他……

+ s! x% M1 T( u1 _) W    不能每时每刻都看见他，不能！因为小鱼需要时间，需要时间积累起足够的勇
气在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能够继续昂起头，能够继续作出挥洒自如的笑容。

    舅舅说妈妈是那种人，她即便饿死也不会去乞讨，也许她会接受馈赠，但她一
定会微笑着拒绝施舍，哪怕以生命为代价。小鱼知道妈妈是。小鱼知道自己也是那
( V1 E" k* d8 }  c种人。
. A9 y- d- g" Z
% z* y: X8 B4 ~* r& e    尊严。作一个有尊严的人。这是小鱼烙在骨头上的永恒的信仰。
   
& t& w/ k8 |" B; ~$ M# D播室住啊？你一个人住单间。”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二章
* J' v& ]: L0 f" s* \
8 p! U' x9 v  s9 p3 R4 V2 g    星期三中午何峰带回了广播室的钥匙，许虎已经回家了。吃完了午饭，大家就
帮着小鱼收拾东西。被盖一卷，收拾一下衣服鞋子书籍，脸盆暖瓶，再就是皮箱，
哥几个帮着送过去，人手一件正好一次就拿光了。丰振在最后帮着整理磁带，小鱼
. i5 `- U# ~' S- V+ A1 K$ e他们就先离开了404.

    501 的床铺已经腾空了，  许虎没带走的东西放进了壁橱里。小鱼的东西很快
+ J2 Z! X+ r+ L& b  ~就收拾停当。淫龙拨弄着播音器材，孙应刚对着那台大录音机赞叹不已，吴京欣喜
若狂的在磁带架上发现了宝藏……小鱼对新环境也很满意。一间自己的宿舍，这是
) C* J5 |7 V) V4 Q2 ]多少大学生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5 x/ k6 [" O7 u+ n
    “笑死我了……”丰振进来放下东西就大笑起来：“这个傻子……”
# Z7 ~$ p; j, ~# S5 @5 t) _1 `+ }' I/ q
    “你这小厮这是又捉弄谁了？”何峰好奇的问。丰振还是忍不住的乐：“刚刚
' H1 }7 _1 N- i在404 收拾东西，  田雨进来看见小鱼的床板空了，就问是怎么回事，我就骗他说
小鱼退学回家了。你们没见他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呢，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这不可能
' n, D3 A& n$ @! @+ ~一边摇头。还问我为什么小鱼要退学，我说不愿意上了呗。他就问什么时候走的，
$ y& v0 b/ R$ C% z9 C+ M$ C我说刚刚走，宿舍的哥们都去送了，恐怕还没出了校门呢，这小子扭头就跑了出去
+ |& d' d( @4 M1 M……我追出来在后面叫了他两声，他连头都没回。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田雨这
么好骗，人家说美女无脑，这回帅哥也无脑了……哈哈……我都纳闷他怎么会相信
……”

: l' f* t+ G7 H    “老四，你损不损啊？说我退学……田雨可从来没捉弄过你。”小鱼觉着心里
. T; R2 f' ]' y* ^$ y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 o# M( L/ s! H4 B    “你就等着吧，老四，”淫龙也在笑：“田雨一直都认真，你就等着他收拾你
吧……”
2 o# K" W3 _; J3 {1 e
8 l0 B  V4 C2 ?" q0 H; u0 C    “哎呀，我好怕怕啊……”丰振还是嬉皮笑脸。
- |0 L, C0 z6 A9 ^
    哥们们对广播室的一切都要探索，小鱼拎着拖把去洗刷间。小鱼站在靠窗的水
* T" Y9 I# s  b; u" d6 c+ M3 D龙头前，楼下的小马路上，田雨从校门方向慢慢走回来，他低着头，脚步呆滞，再
也没有往日飞扬的神采，小路上走着许多说说笑笑的同学，有人走过去还回头看他，
8 }$ l4 z+ j/ o& O, _6 H但是他就那么走着，就象一个盲人，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败兵。
6 W$ G5 R9 P: D7 S/ C' l
1 t4 e2 |$ ]+ R9 m0 `    ……

, }8 J- y$ _/ J9 B    小鱼用力的杵了两下拖把，水花飞溅起来有几滴落进了眼里。小鱼使劲揉了揉
眼睛，觉着胸膛里空空的……
5 e/ d8 o9 [8 P: L5 [" l
    下午训练前，田雨最后一个来到。头发有些蓬乱。他下午没有课，看来是睡了
' r3 [, d5 p2 @' c+ r3 @一个过长的午觉。这对于他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当在更衣室看见小鱼的时候，他愣
- ^  M0 h; p& |- P愣的站在更衣室门前。有些灰暗的眼睛里闪现出那种无法描述的眼神，……

    “小鱼……丰振说，说你要退学……”小鱼不愿面对那种目光，他转身从衣柜
里取东西：“哈哈，那是丰振开玩笑呢。我搬到广播室去住了，有时间欢迎大家去
+ ^+ Q( e5 H5 [+ Z8 B( I参观指导……”小鱼感觉声音有一点发颤，但他看见柜子里的小镜子上自己的笑脸
还算自然。
8 |- Z+ H- X/ K& b
! o3 _; f* a) g3 f+ @; p    “靠！！小鱼，你可真是够拽啊，广播室可是单间啊。”高坚羡慕的大叫着：
“那有多爽啊。唉，我也真想去住单间啊。”

6 p/ x, M, ^0 c3 F; O/ H* }( ?- k/ R- I    “您还是省省吧，大少”姚心舟笑着打趣高坚：“你去住单间非得出事不可…
…”
1 G. a! j. |& B: Q7 m5 ^+ d
    “那到也是，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把她们赶出去……”高坚得意洋洋得耸了
耸肩膀。

* ^' y/ D% n, l5 @* {    “嘘”换衣服的小伙子们一起起哄：“高坚好牛啊……”……
3 h7 m, h# K$ [- Y% A2 X; c
    “田雨，还愣着干啥，快点换衣服吧。”王立云已经收拾停当：“老刘已经在
外面等着啦。”
/ o% ~) P5 ]( D$ v
    “哥们们，都麻利点啊。”姚心舟吆喝了一声。田雨默默打开柜子取出运动服，
一不小心却把挂在柜子内的一只绒布丑小鸭掉在了地上。小鸭子在地上跳了一下滚
到了一边。高坚换完衣服经过，一弯腰拣了起来：“喔，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也乱
$ Y& e# x4 h% b! f; {扔？你不要我可拿走了……”说着高坚作出要揣起来的样子。
& q. s( }8 f6 v8 [' t# Z* B
    “这是非送品。”田雨接过丑小鸭，挂回到柜子里。
  k: j) Y2 |" D$ N  o7 n
! d4 \* s; `" D* k! b    晚上吃过了饭小鱼回到501 ，  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子前。眼前晃动的是那个
0 Y% U; Q/ e1 T1 ~' Q1 w0 b7 B4 d: ~掉在地上的棕色小鸭。小鱼的柜子里也有一只，是黄色的。小鱼记得那是上学期在
! y" `  k, M9 _9 Y2 U$ w4 T  K地摊上看见的，觉着好玩就买了两只，一只棕色一只黄色。
" s( y1 `% c* t$ I1 E. l( L
    “这只黄色的脖子长一点，那它就是哥哥鸭，这只棕色的就是弟弟鸭……”那
. r" x1 V7 G2 i  Y! ^& E" v. |时的小鱼在他面前经常象个小孩子，拿着两只小鸭比划：“你看哪个可爱一些啊？”

4 z, ?- B% N6 g, S1 t- n8 c1 w& b: M    “当然是弟弟鸭可爱喽，给我这只，”田雨抢过来装摸作样的端详了半天，嘻
3 _/ p6 ?7 `: y嘻一笑：

; r. z- {8 w9 q* I    “鱼儿，你长的真的好象它啊……你是可爱的丑小鸭……”

* ?  d8 B. G# g  I' a1 ~收拾了几本晚上要看的书出了门。图书馆的灯光明亮，就要走进去的时候，小
! A& O% S8 o) P6 d鱼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着8 教的方向走去。时间还早，教室里没几
个人。  好久没在8 教上晚自习了。小鱼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拿出了书本和笔记。看
不进去，翻了几页也没记住什么。看来今天是静不下心来看书了。教室里的人慢慢
* O0 ]% Z/ d. t5 N, l6 K9 I. d* J* W多起来了。小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8 教最后一排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一个别的
1 H8 y. w/ X& P$ k+ P男生。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不在这里上自习了。

& `7 ?! Q) Y8 z, [% a9 L    小鱼从8 教出来下了一层楼。  悄悄的站在那个小教室的后门外，透过窗玻璃，
可以看见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用功。田雨坐在最后一排，端端正正的，埋头在写着什
么。文箐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侧着头看着他，脸上是那种蜜糖一样的微笑……她
. r7 {% d. Q  U. Y( V2 n3 }3 j8 d伸出手，在田雨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低声说着什么。田雨侧了侧头，文箐仍旧撒
娇的摇晃着脑袋，然后他们站了起来……他们要出来了，小鱼走开几步，隐身在黑
& \# ^2 S  t7 u( k6 T! C# S暗里。他们出了教室，文箐偎依着田雨，隐隐可以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拐过楼梯
口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在田雨腮上飞快的吻了一下……

    为什么过来看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为什么……小鱼迈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
( v/ i# u2 p0 o走出了教学楼。嘿嘿，那是多么甜蜜的画面啊……小鱼麻木的问自己……他听见一
个声音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的说着。你是谁？你把自己当成了谁？你算什么？
% l0 {3 L# c/ `为什么以为别人会在乎你呢？
  E+ u1 }: f( l& ^2 y
/ P' N* w& k6 Q    傻孩子，你以为看见了别人的难过，你错了，没有人难过。你的眼睛欺骗了你，
/ u0 u2 @) R" e  [9 o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心里储满了悲伤的缘故……
! [- p3 Y) `( A
    小鱼扯着脖子吼叫了两声，声音在空荡荡的操场上远远的传了出去。脚下有一
) H( O2 m' j, p  i( C; t5 `4 a块小石头，小鱼飞起一脚石头远远的滚了出去。是的，我错了，不会再有这种错误
了。时间还早，小鱼转身朝2 教走去。
% m8 d! F1 h6 X
   “你怎么没带书包就来了？”高坚一脸惊奇：“不要看书了？”

    “拜托，  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看书？”小鱼坐在高坚身边：“今天K 书好烦，
$ B) U8 r, T8 p: x3 l大少，你可是说过要想去打台球就来找你的。”
3 b& c3 O+ I1 |" L
) Y9 J5 z' Y1 S- I2 D9 D    “搞错！你这小东西真是邪乎，”高坚还是有些错愕：“今天是星期三哎，平
时周末找你去都不肯……”
8 R& j, W; @1 V/ W( \/ \
    “烦不烦啊，你不去那我就走了……”

    “别呀，我可没说不去。”显然高坚对于小鱼出去玩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他
  \- F8 w8 [& q/ n3 T4 t2 r飞快的收拾了一下书本，兴冲冲的说：“今天我就再教你两手……”
6 l' G" q5 W8 V# b9 T: [
' H* z: D$ p& q, d% U, E8 k    高坚情绪饱满，例行公事一样让台球厅的老板连输两局，鼻孔朝天的拒绝了人
家再打一局的要求。专心致志的教小鱼打球。
9 _# v# I" K; {4 J6 ^
    “麻烦你教教我们好吗？”两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蹭过来搭讪。高坚抬头看了一
" K' D0 k9 h1 L眼，耸耸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小姐。我是这位小弟弟的台球老师，正在
+ }. U0 y0 Q6 m7 ^: h5 ]5 T# M' ~& I给他上课，现在没有时间。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可以让他学好了教你们。”女孩们
% Q: N+ _. V0 j' o" p一脸羞怒的转身离开了。
+ k- _8 K: x  c& }
    “俗不可奈！”高坚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膀。

    “大少，你可真会扮酷啊……”回来的路上，小鱼学着高坚的样子耸了耸肩膀。
$ B5 l9 e( m" h, G9 M, [/ {
' j2 @) k) k- Y1 k! F' q    “你知道肩膀是作什么用的了吧……它是专门用来耸耸肩，拒绝丑的或无聊的
, U& p& t# U; J' S8 m+ e1 r! G女孩们用的……”高坚解释到：“我们可不应该把兴趣和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
1 m1 O& d- V' x* _+ c小鱼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

* z) B- Y4 [, O2 s+ ^    “小鱼，你今天怎么老是怪笑个不停的……”

% u. s5 ^) H- y& l1 n    “我高兴呗……”
! L" q0 r1 `- k3 \
    回到501 ，  小鱼打开了台灯坐在桌子前。屋子里的日光灯搬过来之前就已经
# G# g& b) |' |8 q/ G+ q坏了，小鱼没有修，台灯的光线很好。和高坚出去玩就象止疼药，这一会儿短暂的
药效开始减退了。他又听见那个甜腻腻的声音传过来，又看见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
( |+ N5 e+ F/ m9 d& L. Z2 _( E身影……自己就好象又一次淹没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僵硬的站在那里。

    在桌子上的镜子里，小鱼看着自己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表情，小鱼看见
自己的眼睛依然清澈，但里面的稚气已经消失了。里面有一种他自己也看不清的东
西。模糊而让人痛心。慢慢的，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8 l/ I! K. X% Q# b5 G6 E
4 m& J6 P2 n$ ~) _    嘿，古小鱼，不，你不能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小
鱼，你可不是懦夫啊。
- D6 V+ \+ y, _4 j
0 d8 Q( q# G" @$ K    拿着那张发黄的旧照片，小鱼仿佛又看见妈妈了。妈妈穿着那件长长的碎花裙
子到幼稚园接他。
5 R) m) {# ]0 }1 G, L
2 R( e3 o" E" u9 l    “哎呀，你的宝贝儿子你可要好好管管了，今天和人家大班的孩子打架，啊，
还不认错……”幼稚园的胖老太太生气的把罚站的小鱼拖过来。

0 s1 |- D6 `" P0 j    “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妈妈陪着笑脸。

    “儿子，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打架啊？”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问小鱼。
7 d5 B3 F) u% _6 R
    “他抢我的蜡笔，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小鱼低着头：“所以我才和他打
, v8 y$ O* l8 ^……”

1 E8 u* v5 l, q8 n; b    “儿子，那你没有作错，你不用低着头啊。”妈妈笑了：“那你有打到他吗？”

    “我有，”小鱼低声说：“可是我打不过他……”

* j# N5 p& J' T! C! e, G1 Y$ O5 _    “打不过也要打，”妈妈放下筷子：“儿子，如果有人无原无故的打你，那你
2 H  T. E0 {* y" |+ V一定要还击。不管打的过打不过，你一定要打到他，让他也觉着疼。”

    “……行了行了，你这是怎么当妈的呀，平时老老实实的人，居然教孩子打架，
嘁，你这妈当的……”爸爸忍不住嘲笑道：“哎，狭隘的女人啊……”
4 a! `$ C6 z$ m# x
    “没有，阿古。这不是叫孩子打架。我决不允许儿子去欺侮别人，但也永远不
愿意他毫不反抗的任人欺凌。”妈妈认真的说。她转过头看着小鱼：“儿子，也许
0 z; ]% s! B. C  r! n/ X* o* X% Z: e会多挨几下会更疼，但你一定要让那个故意伤害你的人也尝到什么是疼。你记住，
这才是公平。”
   
/ p( u5 b% A# I( j( W- y, T  Y    ----------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三章
" {' Z( ~8 h  m, S8 B" T
6 A0 {  N6 p. C/ z    一进入四月份，天气不是那么冷了。长老也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有一天傍晚，
小鱼去看过它。它的枝条已经开始变的柔软，上面可以看见毛茸茸的小叶芽。膝盖
上面积了一层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抚摩着长老粗糙的树皮，小鱼知
4 E$ a' \5 u3 G6 C; x) b道用不了几天，长老就会长出嫩绿的叶片，然后开出洁白的苹果花来……长老真好，
它的春天又回来了……

    球队最近没有大的比赛，训练不是特别累。小鱼总是和高坚在一起打球，谈笑
( ~3 C, k9 U7 q4 j9 w风生。见到田雨，小鱼总是抢先大声的打招呼，象对待每一个同学那样的礼貌和自
6 S0 Q: c. W- B9 k! c* q+ ?  _然。每一次训练结束，高坚和他搭着肩膀离开排球馆的时候，小鱼能感觉到身后那
" p! Y, k( i& {8 k  |& C2 d束灰色的目光。小鱼总是下意识的把头昂起来，更加亲密的和高坚开玩笑，在心里
告诉自己，今天我又赢了，今天又赢了……但是，这种胜利的喜悦是如此的短暂，
而且，它总是拌着一种更持久的沉闷的失落。
+ Z1 k8 X+ ~. J/ Y. }+ j1 T, @
    星期三下午训练的时候，丰振来找小鱼要501 的钥匙，说是要去拿两盘磁带。
3 w: I; n, d" x. t  R
8 d: |4 C* [7 G* O) G5 |4 f. N$ V    “等我回去拿不行吗？还再跑来……”小鱼把钥匙给了他。

    “就这会儿听才有情绪，这就叫情调。”丰振做了个鬼脸走了。

    “臭毛病。”就要分组比赛，小鱼跑回场上。球打的很顺，和高坚的配合比以
前熟练多了，从前的高坚对于打快变一类的球总是不大感兴趣，他喜欢重扣，认为
主攻就要够“威风”，刘黑脸骂过好几次。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只要小鱼组织进攻
之前的手势作到了，他也能打出很轻巧的战术球。并且他现在也乐意给别人当垫脚
; B8 `% ^- Y/ t& t% x石，认真打掩护，不象原来只是随随便便的好赖作个动作了事。刘黑脸比较满意：
“高坚最近开窍了，这球越打越活了……”
1 E$ X" L6 k+ y( Z+ L% U: U
    “能不活吗？您没看见这小子老跟小鱼儿套磁，这二传伺候好了，球能不活吗？”
. w$ e/ H8 p0 z, x- G姚心舟笑着说。
. A0 M# z( _) _% q" E3 X
, E1 l) \1 e$ m) K, Y4 I    “喂，那个队长同志，说话可不能歪嘴巴，咱打球可是不藏私一视同仁的啊，”
小鱼笑骂着：

' w' `  I4 k. @! Z' t7 ~* V    “再说啦，底下再磁场上也不能把球传出花来喂过去啊……照你这么说主攻球
打的不好就是二传照顾不够啦？”
+ p6 P) k+ }% K6 {" y& e, i
5 y' a) j, F# C+ G) _$ o; {    “就是，你这队妈怎么当的，挑拨离间啊，有人要打不好球这回可找到借口了
+ U2 e! G: O: `! R) Y% L  C1 X……”高坚说话好象是跟姚心舟贫嘴，可很容易就听的出弦外之音。田雨和高坚不
是一类人。他们一直都彼此不感冒。“假正经”是高坚对田雨的一贯评价，而在田
# Q" r2 T1 [9 ^0 f" |雨的眼里，高坚是那种堕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是一定要保持距离的那一
9 F3 g- f2 {  a4 C$ C7 s类。

    田雨好象没有听见，一下一下的给李永喂球。其实，小鱼心里知道这个球队里
% a- R7 a$ u7 |" M7 c" l自己和谁配合最默契，甚至有时都不用打暗号，球传出去，他总是能在你希望的位
置出现，恰倒好处的一击中的。

! ]. M2 V  @6 L- x- A% }/ V    训练结束小鱼饥肠辘辘的没换衣服就跑。

    “站住。”高坚大叫了一声：“等我一会儿”。

: c  V7 J' A' P0 b    “拜托，你这是怎么啦？有病啊，还不快去吃饭……你请我客啊？”
3 l' m8 f1 ?) ]3 A( K
! o/ b- R! ^( x) R" q3 L    “嘘”高坚神秘的冲小鱼眨眨眼：“咱们先去冲澡吧……”
( u! S7 i  ?' L& Q/ f
0 m  z/ o  \/ C: w    平时几分钟就冲完澡，因为高坚磨磨蹭蹭的，花了一刻钟。大家走的差不多了，
更衣室外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练发球。是田雨。他已经好久没有加练过了，这学期
# J6 c  p( M7 }( ?就没有过。

' x5 n8 x& V$ a% D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不正常……”小鱼擦着头上的水。高坚穿着内裤
8 n/ F( {$ k% W$ R$ b$ E- o站在那里得意的坏笑，他的身材的确很美，就象展示泳装的模特。
: U7 m( l5 i# @7 e+ G/ s
; R5 i7 L0 B7 {2 w0 |+ A" U3 }    “有完没完啦，大少，我要饿死啦……”小鱼不愿意看见高坚赤裸的样子，有
些不自然。高坚没有回答，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小鱼。小鱼有些疑惑的
$ R& }& g( J5 P8 K3 s, i1 m# I打开盒子：“MY DEAR DEAR GOD！??阿迪达斯！！”里面是一双崭新的阿迪达斯，
5 C2 x6 t6 r; Y* S4 _& G: O小鱼惊讶的叫到：“大少，有没有搞错啊，又一双阿迪达斯！！你那双还是新的呢
……”他抬起头，看见高坚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用彩笔写着一行字。
+ k  p0 v0 c8 E7 q
, _: O# ^( m3 {/ X" t    “祝最最聪明可爱的小鱼儿生日快乐！”小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自己的生日常常会不记得。老爸是个粗线条，小时
侯也不记得怎么过过生日。蓝姨心细有时会记得一次，不过就是吃长寿面之类的。
小鱼确实没把过生日当回事。一般没有妈的孩子也都是如此。心里泛起的暖流让小
, M/ ]" ~  _; S( `鱼的眼睛有些发涩，看着高坚的笑脸，小鱼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深的歉意。

    “不，阿坚，我不能要！”小鱼坚决的把鞋盒推了回去：“……这礼物太贵重，
( }4 O- b* E; H不合适……”高坚没想到小鱼会这么严肃，其实小鱼自己也不记得几时和他正经过，
- {/ w  h5 ^6 x) U2 U+ a; b他有些从来没有过的手足无措：“小鱼，我以为咱们是铁哥们了呢……我可是真想
5 j5 j9 h8 r6 L7 r, N送你一件礼物……你要是嫌贵，那我就再换一件……”小鱼一时不知道怎么做，只
' L3 o: r( u  ^; j知道自己不应该要这双鞋。高坚，他只是个被优裕的家庭和无尽的溺爱宠坏的孩子，
9 V; g7 U- e# l& P  N8 i在他娇纵的外表下面，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真实和无辜。
. f$ ]: A1 Q: a# J- [* h9 L
, b4 Z4 ^4 L2 ]8 D8 L) z$ A0 _% [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田雨走了进来换衣服。一刹那间，小鱼把已经推出去的盒
子又抱进了怀里：“阿坚，那我就不客气了，嘻嘻，帮你消化一下不义之财……”
  r- `( D. A  u# E' ~3 q6 u
. `6 G0 Q( y* n& f6 [- C8 T4 f! u8 z    “错，是老爸的不义之财，”高坚轻松的笑了，“小东西，吓唬我啊，我还以
为你真的不高兴呢……”
) |) {9 B+ ]; D) T2 x& @8 i
8 y$ N- D8 G: @1 Z    “怎么会呢，不要白不要吗，走吧，回去吃饭了，饿死我了……”小鱼嘻嘻哈
哈的推着高坚，就象刚刚看见田雨一样：“诶，田雨，这么晚了还没走，不饿啊。”
田雨勉强笑了一下。

, m6 |$ Y, d  D# m6 X( O    “人家田雨有人打饭的。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游戏厅，怎么样？”高坚
! E" ?: n2 a) M* t- D" K3 {7 A一边穿衣服一边兴致勃勃的问。

    “阿坚，坏了，不行，我们宿舍的哥们肯定在等我呢！！”小鱼想起来丰振的
" i4 `* s0 x9 b" K% m鬼笑，肯定是这么回事。

# \8 U3 u# j& j/ x+ |! i5 E    “哎，我还想今天好好的玩一晚上呢……”高坚有些扫兴。

    “周末吧，我请你。你想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一定玩个痛快……上回那个歌
唱的什么来着，叫‘人生只一次，青春不再来’嘛……”小鱼放肆的大声笑着。
' f3 y- O! g7 j0 O  n2 H) l
0 \: U! {: \5 M  H8 \' i    “好，我保证你玩什么都痛快。”高坚终于穿好了衣服，伸手打了打额前的头
发。

    “田雨，我们先走了，你锁门啊。劳驾了。”小鱼客气的招呼了一声。田雨没
& O7 \; I! r+ U# N5 G出声，还在那里默默的收拾东西。小鱼若无其事，和高坚笑闹着离开了球馆。
1 V9 n$ L8 j$ W& m* g: O: w; r
, s- {2 u) |2 {& l4 V7 `% V7 `    回到404. 404的门是锁的。这帮家伙一定是跑到501 了。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 |9 k! T. ~- _! P3 t: {唧唧咯咯的笑声，都在里面那。小鱼本打算推门进去，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的把耳
4 S* Z: S! K' a8 Y* G朵帖在了门上。
& Q/ P# r, ]+ V7 K8 F
    “小东西回来肯定大吃一惊……”淫龙的声音。
: y# d  ~; z7 n7 s; E3 v8 c# u
    “快点把饭盒摆好，淫龙把那只烧鸡撕了……”丰振催促着：“老大啤酒也买
/ @" g' V8 [2 m8 B/ o+ h3 D, J. U回来了，老三你把牙缸子刷了没有……老五，不许躺着挺尸，快滚起来打水去！”

8 c& L$ G' M4 Y, [- _    “不是已经打回来了吗？”吴京说：“缸子也已经刷过了……”

: n' h6 A1 ?9 h& N7 n    “那就等着吧，小东西就要回来了。”
5 y* |! j$ Z5 w" E* t+ \4 Q
    “哈哈，还有这么奸诈的人……你们看，你们看这个笑话，小臭鱼还在边上加
了一句批注‘可爱的刁民’……”孙应刚呵呵笑着。小鱼想起了那个笑话，登在文
摘上面，讲一个农民住在公路边上他养了一群鸡。农民每天喂鸡的时候都按着喇叭
招呼鸡来吃食。然后，每当公路上有汽车鸣着喇叭开过的时候，他的鸡就争先恐后
% O3 R4 n( y( e0 R# K的冲上去。鸡被轧死了，农民就过去让司机赔偿……于是农民总是能吃到鸡肉，又
  f8 d1 p, v. O& L得到了钱。淫龙先是对农民的奸诈赞不绝口，然后又不以为然的说：“这家伙还是
' K2 ^; Q: G' o8 l5 d  I% `( q& m/ n1 c小家子气，一只鸡能赔几个钱，要是我，就养上一群肥猪。每次有汽车过的时候，
) Q* t% m9 L4 q* ^" y这些猪们被撞死了，那不就陪的多了，还有排骨吃……”
* T2 s- N: j1 u/ d3 J
- D" j* Q2 ^* l5 b+ U  P( ?- q2 q    “不行，淫龙，你的计划有失误。猪跑的太慢，等它们冲过去，那车早就没影
" d; o4 D$ W) ?! S" e子了，哪里还撞的上，”丰振严肃的说：“不如这样，你呀多娶几个老婆，生养一
, U- {& r1 T: ^" Q群儿子，你就每天开饭的时候按喇叭，然后你就等着收钱吧……”小鱼再也忍不住，
捂着肚子大笑着推开了门，本来要扮个惊奇状的，这会儿怎么也绷不住脸了……

    菜都是从食堂里买回来的，用一堆饭盒和盒盖盛着，一打啤酒最后只剩了一瓶。
孙应刚有点喝多了，老是吃吃的傻笑，最后被吴京和淫龙扶着下了楼。何峰和丰振
7 k4 T. c4 H) X: O9 q3 _8 f帮着小鱼把杯盘狼藉的宿舍收拾了一番也回去了。已经10点多了，小鱼慢慢感觉到
酒精的威力，越发头重脚轻起来。404 的哥们们都很开心。这一晚上和他们在一起，
% r6 S7 P2 v$ A" o" N% P0 W什么都不用想，小鱼觉着轻松而温暖。
8 f9 k4 c+ Q) J. a- n
4 W/ ^4 ~" z6 y7 @" i    有人敲门，小鱼歪歪斜斜的过去打开了门：“啊，田雨呀，你好。有事吗？”
% D- e' W+ l8 l8 i田雨静静的站在外面，他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小鱼，祝你生日快乐……”那是
一盒钟镇涛的磁带，《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 N4 r# N6 o+ g( B
8 b( L+ e3 B" a& M: m2 v6 _  }$ D- ]    “谢谢你啊，  田……雨，  瞧，不好意思，还让您惦记着，”小鱼裂着嘴笑
+ m! u; H' X4 |6 r：“比我好？咱们过的都挺好嘛，多快活啊。不过，这带子我就不要了。老带子了，
- q, F2 A, V  b& o/ D+ I# S我这里有，你留着自己听吧……”
4 {* }! Y% A. ~! p
: \: E# I3 j# y7 @' |% K    “要不，你去送给别人吧。肯定有好多人想听。听说这个歌满感动人的呢，高
. w4 W; D) d+ B* f) H! |, A2 C坚上个月给他原来的那几个女朋友每人送了一盒。她们都感动坏了……”小鱼把磁
7 U! q, N6 T: H+ E8 f' j, v带塞回到田雨的手里。
* V: z. _3 q" X. B0 u. h7 j
( S* \5 X  r& \1 `) R    磁带盒在田雨手里发出喀嚓一声脆响，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小鱼一眼，转身
走了。

    小鱼打开最后一瓶啤酒，眯着眼睛灌了一大口。在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神，
: X) x- U% \5 N0 w, Y. j! }就象田雨离开时的一样。你也知道疼的滋味了吗？对，这就是公平。
   
    ----------

药大男孩

第三十四章

    “同志们，大新闻，大新闻！”淫龙一进门就关上门，一副八婆的样子。这个
& c0 |. _2 \+ c星期五下午没实验课，只有个班会。娜娜跟马老太太请了个假回家了，淫龙被娜娜
抓了“美人丁”，上午一下课就抗着包把她送到了车站。大家都快要吃完了他才回
3 v5 W. `5 w8 p& h来。

- E0 n1 p8 g9 V+ x# ~& p0 ~! k+ T/ Z    “新闻！！”淫龙抓起一个馅饼咬了一大口，匀了口气接着说：“田雨和酥酥
崩啦！”小鱼觉着手颤了一下。

5 R; y# J  D/ B# M) A6 ]0 g    “又是娜娜情报员的小道消息吧？”丰振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对娜娜已经失
望了。上回她说周末舞会有大批师大的美女光临，我和老三在那里空等了一晚上，
% V: o8 P6 N0 o( y; Z9 i8 U7 ?可怜老三把皮鞋擦的都要掉了一层皮……”

    “尤其让人痛苦的是，还碰上了马列主义老太太。丰振这小子眼神好溜了号，
我没看见……只好陪着老太太跳舞……”吴京满是委屈。

5 [4 D/ C6 ?/ Y( X    “哎呀，老三，马列主义老太太也是美女嘛，就是年龄大一点而已”丰振颇有
$ y6 a6 ?- _7 R5 ~/ p: Z0 p些自得的笑着：“你可不能有年龄歧视啊……”

6 b2 b) a2 M7 A! J    “对，老美女！”淫龙奸笑着：“又有革命经验，可以教你好多东西呦……”

6 X% }3 M2 E7 u    “本来马列主义老太太这学期变温柔是件好事，那也不用跑到舞会上去呀，这
5 r* ?0 X9 I; H% U$ I/ F8 L7 J么大年纪了，也不怕寒碜。实在憋不住也可以去大街上扭扭秧歌嘛……”孙应刚对
马列主义老太太的人老心不老也不理解。

    “喂，淫龙，你的新闻还没讲完呢？”小鱼拨拉着饭盆里的最后一点剩饭。

2 K  i3 h* F; |" A# i' T! l/ h    “对，这回的新闻是非常可靠的。女生那边都传遍了……呸狗娘养的，”淫龙
# o+ _3 A- {. b" B3 s咬到一粒沙子，吐了一口：“食堂越来越XXX不象话啦，这么大的石头都没拣出
/ f4 E" v8 c0 H$ E' B, M  V3 C来，非得有人去反映反映不行了，这些厨师厨娘们就该一个个拉出来褪下裤子，打
他奶奶的屁股……”
$ I5 k+ K. u' A7 n+ j) w0 }# |, }$ U
    “淫龙，  你这人怎么老爱说半截话那，娜娜到底怎么说的？" 小鱼说了半句
5 Y* t& v1 W* m- ]3 `5 n又放缓了语气：" ……咱们听听也好长长见识啊。”淫龙又转回正题：“田雨这小
子啊！……娜娜说昨天晚上下自习以后，  她和曲丽去操场跑步，路过2 教楼的时
! U- x! J' O' L8 c& s候，看见田雨正和小酥吵架，连忙闪在一旁。就听见田雨平静的说‘你以后别来找
% q/ B+ G* I0 a0 p我了，这对你对我都好。我没喜欢过你。’酥酥就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田雨什么
也不说转身走了。小酥就在身后叫‘田雨，你站住！你站住！！你得说清楚！’，
- H5 w8 U' z: x5 ~$ p田雨头也没回，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田雨走了之后，小酥呆在那
里，过了半天才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跑了……”

    “小酥不会这么不堪吧，据说她可是情场老手，在中学就谈过好几次恋爱。你
' A/ X' N: [$ C: {( x8 e听她说话那个嗲，就不是简单女孩……”何峰评论道：“她和女生们关系不好，不
, O1 h2 m/ R- }) X会是别人编排她吧……”
. ]4 p1 _% v" F: g  ?' ^$ a  M& h6 V. g
- G. C# a8 Y$ @2 Y5 ?. X4 _    “不是。她们宿舍的女生说她哭着回的宿舍，还自言自语的说，他不喜欢我，
8 P  U* u) a& v+ R! d" G  j9 _: r是啊，他从来也没说过喜欢我……今天课都没上，一早就坐车回家了。”
4 }" u7 d! v2 S$ P3 O
    “我觉着小酥也怪可怜的……”何峰有些伤感：“田雨这小子也真够意思的，
当面就能说我不喜欢你……”
- H4 n% e: p3 u7 @, K" C1 t
    “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看来丰振支持田雨：“作个帅哥容易吗？你们也设
身处地的想想，到处都是自做多情的女孩，你对她说一句话，笑一下，她就以为你
, V) C- M$ u- o; h爱上她了，立即缠住不放，尤其是这些锲而不舍的……所以就要干脆。田雨作的没
3 f# h. k% L. C! ?' t$ }3 k错，不爱就说不爱。省得麻烦。都说明白了，那个自做多情的就没有遐想连天的余
地了……”

0 R* ]: W% c$ b! g! \! X    “设身处地的想？帅哥怎么学得来啊？呆一段时间就说一句我不爱你，我不喜
! k" U* k4 z2 u2 X( u8 _  h: D) J欢你，就拜拜啦。”吴京有些疑惑：“我就是不明白，田雨要是不喜欢小酥，那人
家干吗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得好啊……？”
  X2 Z* C2 g( h8 [; K& f
    “拜托啦，什么叫‘自做多情’啊？？那就是自以为人家爱上自己啦，明白不？
人家本来无意的事他都觉着大含深意，觉着人家笑也是因为他，哭也是因为他，甚
( Y/ X' w) l8 z至放个屁也是因为他……”丰振耐心的给吴京上课：“这个自做多情严重了就变成
& |3 Z9 k1 A/ Z& |  B% \了‘钟情妄想’，就是精神病了，那时你就是到大街上拿着个喇叭告诉他我不爱你
也不管用了，他就是觉着你爱他……可怕啊！”

( z5 A; d$ z* C6 Y( p  Z+ k4 u  ?" `    …………

回到501 ，  许多以前的事情就象电影回放一样翻翻滚滚的出现在眼前，一个
中午小鱼一丝睡意也没有。丰振的话一直在小鱼耳边回响。

    下午训练一结束，高坚就和小鱼跑出来了。

    “爽！”高坚一脸的幸灾乐祸：“那个假正经今天又被老刘骂到，真爽！！”
下午打球的时候田雨有些呆，好象一直在想什么事，精力不太集中，被刘黑脸抓到
机会骂了个狗血临头。
6 `7 w. C: i; {5 [, }& g3 W
/ f2 K0 v6 D* Z* _1 c% ?7 d0 L    “拜托，大少，别那么损，也没见过他怎么装模做样啊？”
+ a; g$ H0 D3 s) b/ Y6 o+ f
' D6 T$ K7 s" P# n' U/ Q) @    “哼，还没装模做样？？上学期一进球队就每次练完都要自己加上半个小时的
: x; x+ ?$ Q6 C& `量，呸，还不是作给刘黑脸看的？！”高坚恨恨的吐了一口吐沫：“这学期当上了
队副，说话都少了。整天扮深沉，装XXX酷，以为自己是谁呀，把自己还真当成
( ^  u* [" c: K  O大头蒜了。德行！！”
/ u6 }5 t- {* _6 N; e# ?- R" H; }
    “行啦，大少，人家装酷关你什么事，”小鱼笑笑说：“你不也酷吗？？就你
酷的自然，人家酷就是装深沉了？”田雨这学期是话少了，训练也是来得晚走的早。
文箐有过两次等他训练结束，后来也没来过，估计是他不愿意那么招摇。

5 O% s) I& T' b9 h9 L    “不说他了，坏了兴致。”高坚递给小鱼一块口香糖：“走，先去游戏厅，今
! T1 B; g0 N6 g天打《魔鬼城堡》我一定带你打过10级……”

& i1 I6 y7 s4 T- e/ i    打游戏就是让人着迷。小鱼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就跳出来
7 y2 f" H% t. b' _2 A一群张牙舞爪的鬼怪，然后就是一顿紧张的射击……虽然跟高坚打过几次了，还是
5 U- p% W; ]- R# r# N% O  [手忙脚乱。好在高坚驾轻就熟，总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的任务，再腾出手来
. Y! g+ h: R: K/ L支援小鱼。两个人一起惊叫，大笑，小鱼紧张的出了一脑门的汗，重来了六次，最
& g$ h: J* b3 x' ?! s! X后终于打到了城堡的的顶上，拿到了珠宝。高坚还要玩飞车，一看表，已经快要十
点了。

) e9 z  h* `$ n  j    “GOD ！  有这么久吗？还没吃饭那！”小鱼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本来
- S) d3 d  ?& \9 Y/ K$ {. d说是先玩一会儿就去吃饭的。

  @) A* v, R& o* J6 g9 ?" g1 z    “过瘾！！靠！我也饿死了……”高坚拖着小鱼：“走啦，快点去吃东西，肠
9 @# Z8 F" U5 S" P' F% ]6 B子都要被消化了……”
0 C% a  I% x$ t( P
    街边上有一家小酒馆。高坚提议喝酒，小鱼也想喝。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坐
下来点了几个菜。离开小酒馆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小鱼和高坚都有些蹒跚。
7 o; y( C) |% }$ R5 Q( p' E, t
2 H) e- X3 Q1 U! m    “喂，阿坚……我发现自己喜欢喝酒呢，晕晕忽忽的，真轻松……”小鱼嘟囔
着：“要是老爸知道我喝这么多……肯定会吓死……”

    “你个小傻瓜……男人嘛自然就会喜欢喝酒啦……”

4 W- o: d' N+ n$ g( T5 l. d    “我怕自己要变成酒鬼呢……”
' q9 B) T% g" K
    “咳，那些借酒消愁的傻哥们才会变成酒鬼，你这小东西那里来的烦心事啊…
6 t, l2 K- K$ W# M…”高坚搭着小鱼的肩膀，舒服的打了个嗝。
$ m' d6 a1 Q9 {) i3 D9 v' W. N
* H7 v$ [- L3 g1 q/ Y& U3 @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校园的小马路上没有人了。
* |1 [) Q) w' g& i2 v/ h. t
" E1 `8 f3 a3 m+ A0 C    “明天见，阿坚。拜拜。”
! U& I' o: j. ?  G& E+ I6 n. }
, {7 _1 E% k7 a  C* a1 S$ ^* r( B& I    “明天见。小鱼儿。”高坚摇摇晃晃的上了四号楼。小鱼接着往五号楼走去。
" Y# k: s; D  @  A11点宿舍锁楼门，现在肯定已经关门了。不过小鱼知道一楼洗刷间的一个窗子可以
' F- i/ F, o6 J: U' M6 e爬的进去。前几次和高坚回来晚了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 Y! X$ G( i+ d9 P& b3 I
4 |) c, u, U' _; K: {8 R    小鱼突然看见靠近那丛蔷薇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小鱼眨了眨朦胧的醉眼，
! K  n/ {6 Y2 _! ]* c: Q又看过去。是田雨。他挡在小鱼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小鱼。
* Q4 Q3 S+ ~, N( \, H$ q
; b! n6 u! j: ~* z' J    “嗨，田雨呀，真有精神啊，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呢，干吗那……”小鱼带着酒
醉后的快乐，声音都散发着酒精的轻浮。
/ F' t; E, @, _7 G
    “我在等你。”田雨终于开口了。
' }3 W  Z1 {& E1 A: W
% G4 n, n7 l# Q- k6 Y: y    “等我？靠！还有人等我呢？嘻嘻，你有什么事吗？”

6 ^& F5 Q/ j* _    “小鱼，别在这样了……我也很难受，因为我知道你不开心，……”田雨愣愣
, K8 o* A: ~: u+ O2 d1 w9 T& o的站在那里。
( b6 w+ r, p' N3 m0 P3 Q1 r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呢？你难受和我没什么联系吧，你遇上了那
+ E+ f3 N; G: h9 X7 R/ }. G  a么懂得迎合你的人，按说不该难受啊？”小鱼摊开了手掌，象高坚那样耸了耸肩，
嬉笑着说：
& G5 X' g& `4 m$ o- a# Z9 U) H
    “不开心？我很开心啊，天天都有感谢老天爷给我这么多快乐。是你看错了吧。
& b1 C/ l* Y+ y! h/ L1 F嘻嘻，你这人还挺爱多愁善感的呢……”
. x. }2 [* k  t# ?7 v& }1 ~
    “不，你说谎！！你不开心。你整天和高坚去游戏厅，打台球，看录象……还
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晚自习也不去上……丰振说这个星期的组胚中期考你就考了
70分，你也不在乎……”田雨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小鱼，别这样了，别和高坚
混了，和他在一起你就堕落了……”小鱼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田雨，好象你没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吧？！我交什么朋友也没有必要让你批准，
我干什么事也用不着向你请示汇报，”小鱼冷冰冰的说：“我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 a0 T' W5 Y: v/ A! M! b9 X凭什么要你来操心，你还是省省吧！”小鱼说完就绕过了田雨，准备离开。在他背
! b- n" [1 F8 [" s6 n后，传来田雨沙哑的声音：“你这样我心疼……你是我的弟弟啊……”
6 M- {2 e- E1 }
& l+ z0 J2 d- z- H7 B    这声音让小鱼痛苦，他转过身来逼视着田雨：“那你爱我吗？”田雨默默的扭
开了头。

, e; p/ W, N% T    “你说话啊！”小鱼冲着田雨吼。田雨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茫然的喃喃道：
4 w6 Q0 o; u7 [0 t; V2 f“我不应该，我不能……”

    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急速的在胸膛里膨胀，炸开了，

    “嘿嘿，嘻嘻，我怎么又自作多情，我怎么XXX不长记性呢？！??”小鱼
咬着牙冰冷的笑着：“心疼？？心疼是XXX什么东西啊？……你和那个贱货蹦了，
8 e+ Y( t& S; Z4 _! I$ k你也寂寞了，对不对？就想起来那个可以解解闷的弟弟来了……哈哈，你想跟你弟
/ t9 S3 I7 L% W7 o办事就直说嘛，还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费XXX话？你只要说‘FUCK YOU’就行。我
& e4 m  `4 g9 K' {( @XXX那里配有什么想法，我就应该学学做贱货呢。贱货都比我强，  我XXX算
什么东西哈哈哈哈……”田雨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痛苦，小鱼的眼睛里是一团怨
: F) c/ R" j$ K* E毒的火焰，他肆无忌惮的说着，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象剑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
5 c% \7 o7 e5 h感到一种恶毒的滴着鲜血的快意……而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4 U8 F' a3 A, l; w* B$ l" E. W    他看见田雨扬起了右手……
6 h1 I; h  A" D% y% u: Q+ B0 {: c
& d9 @& Y& B0 d' ]: ^    球垫起来了，小鱼轻巧的把球隔着三号位送到了四号位，开网球，正好的高度，
田雨微笑着跃起来，优美的在空中舒展着白皙有力的手臂，奋力的扣了下去……场
8 L; P; X. @4 z9 n) U) q边是一片喝彩声……
# I8 B# x5 F0 D8 O: j3 Y
    小鱼感到左腮沉重的挨了一下，身体向后倒去，他踉跄着用手支了一下地没有
摔倒。嘴角粘粘的，湿热的东西流了下来。小鱼伸手摸了一把，一手的鲜血……
+ z6 j$ z: v# W
    小鱼蹒跚着走上前去，用那只血手在田雨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 x4 E& L; a3 v4 m
1 g, R/ C& J" s1 p6 Q, f; ]    “田雨，你可真有威风……”他绕过田雨走了过去，回过头来，田雨还在那里
3 N- g- L4 P, {: L0 }呆呆的站着，纹丝不动。脸上的手印在路灯下刺目的殷红。
; a6 u: K$ ], H* C3 G
" S1 g: D% K3 _1 r. R  H    “你记着，以后你再动手，我一定也要看见你的血……”
0 M  `# Q3 [8 G. U& G
    夜风吹在脸上，热辣辣的疼。小鱼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就象小时侯的那个
' q1 Q; m& \/ t+ V排球，它掉进了河里，自己淌着水去捞，手指都触到了，它还是缓缓的顺水流走了
! v& \3 R5 h4 V7 v; U: a. ~: `5 p……那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个排球，火车头牌的，舅舅送的。

( R7 N7 N- ?9 C: z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全都过去了……没有过去，也看不见未来。

) h1 r! |, W5 G  R' a    一楼的洗刷间黑着灯，小鱼从虚掩的窗子里爬上去，跳进了黑暗里。
' q2 X7 p, u. [   
& F: l6 F2 b4 Y# U    ----------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五章
2 D% f/ u2 o# z5 s0 g
    清凉的早晨。忙碌的白天。然后，太阳落山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地球依
然故我的转动，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

3 ~$ \; g: t+ j- H    小鱼把时间安排的很紧张。除了一三五的训练，二四晚上和周六下午还去作一
* t" x% U9 t& p个家教，是学生会家教联系中心介绍的，一个初三的孩子。家住的离学校很远，骑
车要半个小时。晚上就是去图书馆，二楼东侧的角落里那个座位已经成了他的专利。
没再去过2 教和8 教上自习。偶尔有闲下来的时间，小鱼就一个人出去走走，没有
# c- A/ r' \0 [1 d! t& W什么目的，只是出来走走。有时小鱼感觉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和身体分开，它疲惫的
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自己的躯壳坐在教室里听讲，挤在食堂的人群里打饭，在训
练馆里摸爬滚打，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一个人寂寂的走在柳絮纷飞的校园小路
% ^( b2 i# w% `2 g  {上……就象木偶一样。
# \$ }6 x9 b  u0 x
    已经三个礼拜了，小鱼没有再注意过田雨，除了在球队里必要的接触时有那么
一两个字的简单冷漠的对话，小鱼让自己忘记了他的存在。偶尔在路上看见他和别
人交谈，小鱼也没有回避，坦然的走了过去，就好象没有看见一样。高坚常来找小
鱼，但是小鱼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出去玩。前些天有一次在二食看见他和一个大二的
女生一起吃饭。女孩挺不错的，高坚自己还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模样。

    天气暖活了，训练改在室外了。星期五训练时刘黑脸让大家分成了两组，姚心
# a' |5 X( ~. P! l4 ?' L- S6 F) {2 U9 x舟带一组跑3000米，田雨带一组在篮球场作折返跑。小鱼和高坚一组，跑完3000米，
大家伙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小鱼坐在草地上，日薄西山的时候，天边有一抹艳
艳的云霞，校园里的大白杨树和法国梧桐也都长满了叶子，在暮色中拖着长长的影
3 t- Q/ d$ {5 C; o7 W+ w" R1 O子。最高的树的上方飞着一只乌鸦，它飞的很高，象一个小黑点，远远的发出“呀，
呀”的叫声。小鱼不觉看的出了神。

    “喂，小鱼……你的眼睛好那个……”小鱼扭过头，看见高坚正用胳膊支着脑
: x0 y  s; U  l# H) L' O. k2 Q袋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怪怪的笑。

. [2 h8 B3 Q4 n! ^& k# G2 K    “我的眼睛怎么了？好什么好？”
0 Y% N9 D8 [% e
# V( E# y! W6 N' g$ a    “好迷茫，  我也说不出……好象女孩的眼神……”  高坚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 X; u0 d0 m; R- V：“不过，满好看……”小鱼愣了一下，随即没正经的笑着啐了高坚一口：“呸，
高坚。犯病啊？我就说你这家伙离了女孩不行，几天不泡妞就出现幻觉……”高坚
居然有些脸红：“什么狗屁幻觉啊，人家只是说说吗……”
0 Y& W) s1 S3 B& j' B" J7 P5 O
9 Q7 P" w- {, X; k4 n' |- `$ A    “喂，大少，那天和你在食堂吃饭的女孩是谁啊？”
+ ]  ^, ~, ~0 E
    “乏味的女孩，”高坚又恢复了大少的脸孔，撇撇嘴说：“胸大无脑，没意思。”
: f+ b7 B+ O/ ]" ]- O8 {) m小鱼笑着给了高坚一下：“臭德行！天下第一臭美的就是你了……”姚心舟半道里
插了进来：“我就等着看看高坚以后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面……”

    远处老刘招手示意两组交换场地了，大家伙儿一个个爬了起来朝篮球场走了过
去。

    回到404 ，居然大家都在。
. Q/ p. v8 Z5 {& h4 x4 ?8 R$ n
- @4 P5 k) e$ r% ]' e; \: c    “小东西！  快点吃，都等你呢。”何峰把饭盆推到小鱼面前：“电影7 点10
# E: F4 d' s) o1 O8 O; E分开演，还有半个小时，快点啊……”小鱼捏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吱吱呜呜的说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 d3 N8 L6 p& F% Q8 M7 O    “干吗不去，好不容易淫龙请客。”孙应刚有些着急：“老四今天下棋连赢了
& }6 W3 f& G$ d淫龙三盘，多不容易啊……”
5 }+ P( ~3 }2 H5 E- \
# Y6 v8 L' H+ G' K    “昨天的解剖我还没看呢，算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丰振啧啧的咋么
着嘴：“我看小东西是疯了，又是训练又是广播小组，又是作家教，还报了四级考
) t/ D" S, ^8 t. O# L% |试，整天忙的脚不点地……”
3 k" d+ x$ c+ j) {- f3 N' p- r  Z9 U
- N9 d. B( B% G. s1 f    “就是，那四级考试本来要求第二学年过，干吗非要弄的自己晕天黑地的，”
淫龙也叹气：
* G7 Z0 z5 u1 {* b3 {  t2 j
" g, v8 b, p( B8 r* {    “唉，我早就说老六这小子邪门，前些天还比谁都疯，好，这几天一下子变成
最守规矩的小绵羊啦。拜托，今天放美国片，你看有几个不去看的……”

* x" N. Z2 Y% E( k    “至少于利雯，陶飞，还有眼镜他们不会去的……”小鱼笑着说出几个最刻苦
2 b; m. i7 i/ ^3 l$ c" o的名字。

7 }' ~2 ]% G7 V1 f    “学习畜生！那是些个学习畜生！！”淫龙愤愤的说：“都是这些个死读书的
- a1 R) ^" s5 X学习畜生把单科奖的分数提的那么高……一想他们我就来气……”小鱼笑的喷饭：
“老二这无名邪火发的，还不许人家用功了……”

8 r: n7 y0 H' t7 k    “走了，鱼。”丰振止住笑说：“咱不当学习畜生照样比他们好，走了啦……”

3 }% V- g  ^  C+ q( `! T& p! A    小鱼还是没去，应该看一下这星期的笔记，英语也要看，四级已经报名了，总
2 V- Y9 a. d3 x; N' d( _& e" c# p. `! a3 u) n不能弄一个丑态百出。吃完了饭小鱼锁了404 的门，又到501 拿了几本书就下了楼。
  y9 h8 O) n$ @! D+ S- \7 [图书馆里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今天是周末，看来美国电影的号召力就是大。小
9 l; d& p2 B& M. p& i( S鱼习惯的走向自己的那个角落，却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个座位上了。那个男孩枕着
; y% a- t) L4 v# n自己的左臂，右手描画着什么，桌子上放着两本书，却没打开。是江初。小鱼走到
他侧后的一个座位坐下来，拿出了自己的书本和笔记。这学期小鱼留意过学校里的
板报栏，李秋阳的名字自然是不会再有了，江初的名字后面换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名
2 s6 D7 C6 ^% b2 j  L; I9 ~: p+ e字。
' w. D6 f2 z. O* C; }
    一个晚上，江初都是那样趴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在一叠白纸上写着什么。闭
馆的时候，小鱼发现前面的座位已经空了。那个男孩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桌子下面
的地板上有一个纸团。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走过去拣了起来放进了书包。

, a0 j7 r0 c- C( C  Y    在501 柔和的灯光下面，  小鱼打开了那张纸。上面满满的凌乱无序的写着一
些不连贯的字句，  想你  恨你  爱你  想你  恨你  爱你……你终于会飞了吗…
# }6 f7 O, m' U* `: }7 c…我再也不骂你了，我让你拉我的手，每天都有梦到你，你都在笑着，你是在天堂
里面吗？你笑的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可是你不说话。你终于不再哭了。
可是每天我都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去作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在晚上出来，走很远，
在没有人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哭……你看得见我吗……我想你。我恨你。我爱你。
我想让你知道我也爱你。
4 \) m& ?. W8 j  e( B2 q: G+ d
- ?  e' s: e1 k! Z0 W& T/ i    天长地久  人生几何  生死无觉  从尔有期

4 x; K1 a1 k4 t: h4 P5 W& y    小鱼从桌洞里拿出火柴，把那张纸点燃了。它吐着淡淡的火苗，变成了一小团
! B) V- }! h' i* T4 R/ X灰烬。
# i% k& F6 r' A# ^  i- E* b
2 r( g( ~  O( |6 \! Y0 v这是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屋子里一片黑暗。窗外传来晚归的同学快乐的笑闹声，
不知道是谁还在弹吉他，还有人伴唱……小鱼又看见那个孤单的背影，他慢慢的，
( x' L1 u7 H( f! C+ I! I5 o8 p茫无目的的转过街角，象一只流浪的猫，无声的消失在阑珊的夜色里……然后，是
那个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的男孩，他静静的俯视着地面，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从
  v$ B1 z: x/ X容。李秋阳，你在微笑吗？你是否知道了那个人，他也爱你。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周六忙活了一天。上午去家教一直到12点多才回来。中午草草的泡了一包方便
+ C3 W, ?8 G/ s5 K6 ~+ Y8 @面却没胃口吃，  然后去参加广播小组的活动。四点钟回到501 ，把一个星期的脏
. C( B  a1 L% J2 {9 n2 p衣服和床单拿出来洗，满满的两大盆。一边洗一边听着英语磁带，洗完了之后已经
( @2 H0 D1 r5 [$ w快六点了，也不饿，就拿出信纸写信。攒了好多信该回了。有人咚咚的敲门。小鱼
& |: P0 _% M) Y! o4 f站起身来，不知觉间天已经黑透了。

$ \5 i" F* P; C# [( o; g8 w    “拜托，今天是周六啊，有没有搞错啊，猫在屋子里用功……”高坚头上束着
  |* L  t. c5 j) W' o  ?& g一根彩色的发带，手里还拿着一副羽毛球拍，脸上还有一些汗渍：“我打球回来看
- |- ?* }% x- v' \$ [见你的灯亮着，就猜你猫在宿舍呢，还好，不用到图书馆找你了……小鬼头，你今
6 _: ~# a; ]) S4 a2 F天晚上有什么打算啊？”

    “没什么打算，看看书写写信呗……”
# y+ J( A- c1 D1 w/ r
! x. U3 ]: Q* L6 h5 D7 v: _    “看书写信，真是大逆不道啊，信什么时候不能写啊，你看我有什么？”高坚
9 w. P6 W3 p6 h1 ]: g1 g7 x: I- K得意的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卡片。那是两张阿玛那娱乐城的门票，小鱼听说过，就在
金城的对面。  里面可以唱卡拉OK，可以跳DISCO ，也有游泳池和健身房，还有游
戏厅。高坚弄到的是通票，估计又是他老爸神通广大的关系。
# B2 O$ U5 i% c: ~* ?
    “你快一点啦，我去换衣服，你在四号楼下面等我。”
$ g% H0 s2 P6 _' a( n; P% L
    “阿坚，我不想去，你和别人去吧……”

    “靠，搞什么呀你。要劳逸结合嘛。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见。”高坚一溜烟
9 j7 m$ {! L+ A. f* m) \跑了下去。

( h) m' {7 l2 w0 ^& L( t    小鱼在门前呆了一会儿，转身收拾了一下桌子，换了鞋走下了楼。

! a4 k% \9 T& z& y* o    阿玛那里面的世界对于小鱼是完全陌生的。高坚到是驾轻就熟，玩什么都是行
家。那么多的年轻人在舞池里摇摆，节奏激越的音乐震的地面都颤动，眼花缭乱的
, p0 G- W, b* r! D! o灯光闪耀之处都是年轻的笑脸，高坚端过来两杯扎啤，喝了一口，拉着小鱼跳进了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小鱼站在最热闹的舞池里却有一种站在野外的感觉，所有的喧
嚣都离自己很远。那个沙哑的女声在重金属的音乐中极具穿透力的哀号着：

) V: _' S! _! K    ……

# i5 ^7 G0 o% i6 P' t! P- y9 {    catch me，hug me，kiss me ，touch me I want you love me tell me ，tell
me，please tell me you dearest loveIt's me
1 a. T# B( b- M/ ~9 X& m  A! e
    ……

3 }( Y* ~! b; m) B    小鱼退出了舞池，端起杯子，不知觉间又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有些头晕。为
什么在这最喧闹的地方反而感到了孤独……

+ ?7 P# h2 }4 ^2 W# @2 }: r$ T4 \    “怎么了？？鱼儿？为什么不跳了……”是高坚在小鱼的耳朵边上吼叫。他的
额发湿湿的贴在额头上，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光彩。小鱼的眼睛有些朦胧。
  H  A6 U- y! T( I3 Z6 B9 A
- o2 i8 _6 r5 p# e9 ?# ~8 @0 S    “没什么，阿坚，你去玩吧。”高坚喝了一口啤酒，拉着小鱼的手离开了阿玛
' G- y9 f, ^8 t0 [. k) h; Y' C那。
4 b1 r/ D7 c. Y% `; z) K3 G
2 n4 T$ _/ d+ @# d1 D    坐在阿玛那门前的台阶上，小鱼看着对面的金城，依旧是灯火辉煌。

+ d0 X! L* P7 Y6 M6 M9 X: `$ T  E    “小鱼，我知道，”高坚静静的说：“你眼里的东西是忧郁……”
% d; [8 V# j0 a3 c. q- j/ e# s
' e' {# v8 o6 N# Y4 S    “没有……哪来的什么忧郁啊……”小鱼想笑一下，但是没有成功。他扭过头
看了高坚一眼：“阿坚，咱们回去吧。”
3 }/ K$ L, G  }& X2 G# g
" V% U+ I$ B! j5 N/ R  }* `2 a8 U    高坚搂着小鱼的肩膀，走在树影婆娑的街道上。
# ~! D& J" w4 C; ?2 X1 N
' I9 s( C- D" E+ {" @    “小鱼，你有心事。虽然你总是在笑，可是你有心事……我早就知道了，可是
5 ?. y6 d$ m6 @! B我想让你高兴……”高坚在小鱼耳边轻轻的说：“……你的眼神让我难受……”他
! w' n5 \) B' U+ `- S5 _呼吸出的热气让小鱼战栗，小鱼觉着自己好象僵硬的躺在手术台上，所有的神经都
6 C, X0 T4 k- Y, B+ |: j, R. g/ |麻木的停止了工作。

. f! |4 r2 B: J' k* ^    但是，他感觉到高坚环过他脖颈的右手慢慢的抚摩着他的脸颊，然后向下，下
+ N- x4 ~1 O  O( X; U: V巴，脖颈，衬衣下的胸膛……它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深入……然后是那片火热
的唇湿湿的含着自己的耳垂……

    小鱼感觉到自己的颤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那手指下变的火烫，他也听的见
. R) @4 k7 ]' S7 @& [1 F7 |2 S; f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自己的眩晕……不，停下来……内心里有个声音在徒劳的呼唤，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嘶哑的响起：catch me，hug me，kiss me ，touch me……

1 `0 @' e) q7 O& R    抓紧我……抱着我……亲吻我……抚摩我……不管你是谁………………我想被
亲吻被拥抱被抚摩……抱着我……小鱼向后舒展着脖颈战栗着闭上了眼睛……
0 v+ v$ p0 ^8 ]1 i/ L4 M6 @% k
0 c% Y2 q% @( v/ F! e0 O    眼前是404 的那张小床，  两个空空的酒瓶和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两个相拥而
. U% B3 R, r: J- ]/ [$ }, n眠的少年……紧紧的拥抱，热切的抚摩，盲目的亲吻，贪婪的吸吮，那张汗湿的脸
! d1 e" a! V8 c# V5 W# B$ X微微的喘息和痴迷的眼神……

7 H& E, Q- Z6 G7 L/ _, L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小鱼奋起所有的理智和力量按住了那只手：“不，
不能……”

, v6 h1 F) D, u5 @7 p; H4 j    良久，小鱼抬头看着木立在那里的高坚，
8 J9 i% }1 X# a7 Q5 r3 I. x1 x
% K% f$ s: Y1 ^; s! \    “你是那种人么？那种人……”
  k7 r+ p% |. Z! v$ x' G& ^
    “……我……我不是，我……”

4 C2 C8 e% K+ y( `: A$ b    “那你觉着我是？”

6 X9 M# f; E2 E. d- U7 ]4 z. B  x& f    “不！……我不知道……”
% M* D0 P; l- A) b3 o% i
) @- E* [: A8 U$ z  c+ l    小鱼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几步，回头看高坚还在那里站着，他的脸庞在月光下是
那么的脆弱和苍白。
3 H/ I2 v$ E; \# Y  D+ x- k
    “阿坚，什么都没有过，什么都没发生……不是你的错，我们，我们还是好哥
们儿……”

    地上是高坚僵硬的身影，小鱼缓缓的朝前走去。越走越远……

    天上是漫漫的繁星。一颗一颗眨着眼睛。象是妈妈泪光荧荧的眼睛。

/ {( U3 t6 C- x  a. H    小鱼绝望的仰望着无边的夜空，抬手擦去一脸的泪水，咬牙切齿的吼着，我恨
1 h& ^0 R, Z) i0 R# t/ W& C你，我恨你，我恨你。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六章

    “弟兄们，好消息。”何峰一进宿舍就传达了放假的消息：“星期五是五一，
% r, ]6 a% j0 z) m4 j& L4 H加上周日周六一共三天假，赶紧作准备吧。”
# t) P: b+ g* i& R0 C5 P: [6 C& K7 f
& ^! E6 [3 w  a; i$ N    “爽！”淫龙买的水煮肉片，吃了一鼻头的汗：“头儿，是不是周四下午就可
以走了？”

    “是啊，周四下午没课，太棒了……”孙应刚兴高采烈的欢呼：“明天，解放
啦”。
8 N" \1 R( E6 G. Z6 j# k6 e
    “我可没说啊，”何峰鬼鬼的一笑：“马列主义老太太让周四下午各班开个班
会。”

    “那你们就放心走吧，老大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丰振嘻笑着挤了挤眼
：

    “请老大吃一顿就好了……”何峰装摸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恩，不要腐蚀革
命干部啊……”

    “天津，我要去天津，”吴京美美的盘算着，他有一个最要好的哥们在南开：
# }5 |$ \3 ]( o“可以玩两天，第三天回来……对了，老五，你不是天大也有同学吗？咱们一块儿
去吧……”
8 X/ N1 O/ ^" b& G. V( ]: R3 p
9 b5 ]+ i. r4 s( O" E2 E3 l! [    “别听老三的，去青岛吧，我们在青岛的哥们儿说了好几次了叫过去玩……”
0 M% R; |6 U0 f7 e4 {3 a淫龙也是兴致勃勃。……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假期的安排，
& c0 K- r+ y! D/ }' `+ E1 `
. A: I# q- G  A* z  V7 X    “老六，你打算去哪里啊，你们中学考出来的哥们那么多，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孙应刚问小鱼。
1 \6 N" ^; f$ B9 H
. x# H# B; d/ \( `. h    “哪里也去不了。”小鱼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下个月就考四级了，我没怎
么看，再说还有家教。球队也不知道放不放假。”
- Z) ]) M6 p& |$ t/ A' T
+ s2 i1 h; ]3 w) W2 \    “我就不明白小东西整天把自己弄的屁颠屁颠的，除了中午吃饭见到他都难。”
  Q, m( V+ I% e淫龙很是不解。
. `% y0 ]( I2 a3 |/ I
    “是啊，小东西最近话都少，越来越深沉……考四级把人都考酷啦。”丰振附
7 L) c& Q& B' I6 \) G2 M和着，他和小鱼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今年报考四级的。

$ k; J+ ?6 |$ Z: j0 J2 Y    “我上去睡会儿午觉，下午还要训练。”小鱼收拾了饭盆，离开了404.是的，
最近在404 的时间也少了，  有时甚至午饭也自己一个人在食堂吃。每天机械的做
. |7 f3 K; {4 a- A" ~着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别人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
, ~3 v- O0 H- o* e- l* M. G# n真正的感兴趣。  在教室在球队在404 ，他也会跟着别人一起笑，可是常常笑完了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笑。
$ i, |' ]) {; @5 U7 w
    下午的训练刘黑脸先是进行了一番思想工作。五月中旬联赛的第一阶段比赛就
. F1 V7 V8 M( Q: V/ c! Z" q要开始了。刘黑脸对球队还算满意，这几周他安排了几场友谊赛。球队的主力人选
& A+ ]7 h6 y( ?; \0 l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刘黑脸要求大家加把力，一定要顺利出线。他前一段时间考察
3 `- m. j( s) u了同一个赛区的其他几支球队，很清楚医大男排的网上高度不占优势，所以最近一
段时间除了练防守，就是非常强调网前的战术配合，快球掩护，梯次进攻之类的球
: g: k8 ^. P( c是这一段战术训练的重点。

    “打球就要动脑子！差不多的队谁脑子活谁的机会就多，这就叫‘劳心者制人，
劳力者制于人’，”老刘很为自己找到这句成语感到得意，重复了两遍：“战术训
0 e6 Y* ?5 L+ Q# r* y8 B练的要求就是一个字，细！细！！再细！！……”

    专项之后的分组赛主要就是练战术。小鱼也没觉着有啥，还是那些东西，就是
% }- a/ y9 c" }集中起来练而已。后排把球稳稳的送上来，几个主攻副攻根据小鱼的手势来回穿梭
着把球扣中。

* a8 U# X7 F7 r) c) g) G* y    “高坚！怎么回事，没睡醒似的，”老刘在场边吆喝着：“来点精神！”高坚
7 f+ A' f4 C  G* x" E的假动作做的形同虚设，没什么欺骗性，给他传出的快球，明明位置时机都可以，
他却常常打的莫名其妙。这几天高坚一直有些沉默。小鱼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
还在一起练球，象原来一样，可是说话时却有些不自然。每次眼光偶然相遇，高坚
5 r5 V- k( c( I都象烫到一样，立即把眼光移开……小鱼觉着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自
1 K  d7 B4 ^, _5 J- q! L! y己应该做什么。

1 ^! M8 a$ Z! K& ?! b) u* v    “高坚！??干什么那？你这做掩护的比进攻的起跳还慢？！那还要你这掩护
8 M% g4 l2 u$ t' M5 o  S2 k有个屁用！！”老刘恼火的吼叫着：“脑袋木头做的啊？！”如果是原来，高坚会
3 L; y% k1 w4 ]: e吐吐舌头挤挤眼睛拌个鬼脸也就过去了，这回他没吭声，冷着一张脸。
4 q$ b4 w# M1 J5 D6 T1 f( w; J( N
0 w3 N6 _; Z, `. A    一号位把球从后排送了上来，小鱼面对着二号位一个背传，，田雨在二号位抢
  Z) }* c# J3 u0 D$ z5 f# H+ r先跃起虚挥了一下胳膊，球低平的送到3 ，4 号位之间，在三号位击球的王立云却
9 k: @' Q: C3 c$ Z1 f/ U被高坚撞到地上，球落下来滚在一边。高坚从地上拣了起来。

7 ~* ]' P9 A; `" W7 t' @    “笨蛋！??”刘黑脸再也按捺不住咆哮着冲进场里：“干什么吃的啊你？！
掩护！你在四号原地起跳做掩护！！打过多少次了？！脑袋别到裤裆里了？！蠢货！
??”刘黑脸的怒吼在紧张的空气中回荡，在夕阳的余辉里，高坚棱角分明的面孔
7 z  e' o1 t" L1 e. |. M) _变的血红。

    “我就是不愿意打掩护！我不干了！”他用力的把球扣在地上，转身离开了球
* a7 U0 H, t, o, i  \  r1 `" \场，微风吹起了他的额发，这几天他没有系束发带……训练场上一丝声息都没有。
那只排球在地上高高弹起来最后滚到了小鱼脚边上。…………

' q( n  W5 O* _4 Q6 f8 j' y( x& _4 }    “这只犟驴……”刘黑脸怒极反笑，这种情况显然他也没预料到：“这个混帐
: ?+ ~$ Q+ G+ v/ h& z小子……”刘黑脸讪讪的摇了摇头：“……发什么愣啊，快点练！”拣球的时候，
3 _  G" K3 k! j+ J5 h: V  X  K1 s" s小鱼看见田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小鱼木然的转过身把球抛给了一号位发球的队员。
( C1 q1 S" _1 K
& y5 A5 N: r( x( Z2 G5 L- @    训练完大伙儿在更衣室里议论纷纷。
3 n5 d2 f2 Y: y2 M* N4 B7 M2 Q, Y2 n
# X! z8 g5 ]8 b/ }* {    “高坚今天怎么了？那么大火气，居然让老刘下不来台……他又不是不知道老
刘的脾气，骂完转身就忘，其实老刘一直对他很好的……”王立云小声的问，“难
) S* i- T3 V% d" k$ y, O道还真的不想干了，他可是体育特招生，不干对他可没好处……”

    “我也觉着大少今天这火发的邪行，谁没让老刘骂的狗血淋头的呀……”姚心
* z  J0 k* c% s' i& A$ r舟换上衣服：“小鱼儿，你知道大少这几天有什么事吗？我觉着他有点不对劲……”
7 S* \: s4 _/ Z4 I% o整个更衣室里就只有田雨和小鱼没参与议论。
# K' k! ]$ d  h
    “我也不清楚……”小鱼没有抬头，淡淡的应了一句。

“姚头儿，你一会儿得去找找高坚去，他这少爷脾气一发作就不考虑后果，球
队离了他固然难受，可他要是真不干了，学校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是田雨冷
7 q% ]( U$ e0 M: s0 A静的声音，清晰的从背后传来。小鱼漠然的拎起包，离开了更衣室。

    周四中午，淫龙，吴京和孙应刚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淫
5 u# G- A0 z8 _) n5 d3 x( Q9 W龙居然也跟着吴京和孙应刚去了天津。何峰学生会有事情五一走不开，丰振看来是
准备利用五一的假期好好用功看看英语了。于是留守的人们把笑逐言开的三个旅行
, ?/ w1 {: x8 x& W家送到了校门口。等车的时候，何峰叮嘱淫龙照顾好孙应刚，他年龄小别在外面出
什么蠢事。
+ j' y$ v! i; g) I  B5 }% K
    “没问题，有老二在，保管把大呆子和小呆子安全带回来。”淫龙一边催着何
/ R5 g9 S2 {! w7 Y8 P% [峰丰振回去一边看了看手表。

    “老二，你自己也要小心呦，可别再裂了裤子，”丰振调侃淫龙：“这回可没
5 F2 v+ c0 M3 u; [0 E有娜娜在身边给你缝裤子了……”
% f4 _% n, q: y# o- x! h3 U
    “谁说没有，娜娜……”孙应刚粗声说话被淫龙的眼睛打断。

( k4 B1 Q- D0 f4 R5 k    “恩？……有情况……”丰振狐疑的看了看淫龙，又看了看孙应刚。
$ U3 ?" F2 J/ {0 w$ \
    中午的阳光热乎乎的，校门口两个女生摇摇摆摆的背着包远远的小跑着过来了，
0 J) i2 a4 K' Y3 o- P9 j% b是娜娜和曲丽。
; a. [6 E$ t9 R1 p: d) x5 q
    “顺路，顺路……娜娜她们正好去天津看同学……”淫龙讪笑着解释。

: V9 P+ X2 ~! d% V' V3 R2 N% N) a, `    “哼哼……正好？我看是你正好！你就正好不去青岛，改去天津了……”丰振
+ m( F; @- f3 I0 Z6 ^& O  s鬼笑着：“狡猾的老狐狸！！我这就问问娜娜去……”
5 g, f* t2 s+ p# _  k5 [& k3 M
    “别，别……”淫龙拉着装腔作势的丰振面红耳赤的央求：“老四，老四，老
2 J7 o: `- @# u2 O冤家……回来我请你吃经汇的包子……”

) o2 q; ^9 {5 A6 Y" D$ i    “不行，我非得问个明白……”

    “鱼排套餐！”丰振还在装模作样的拉拉扯扯。
: ?: x6 a  R! ?/ k" f6 C
    “烧鸡！！”淫龙狠了狠心，咬牙切齿的骂：“你这黑了心的毒蛇……”

    “早这么乖多好……”丰振满意的停下了表演。
- S3 ?) E- w9 ^7 I5 K  E6 A3 ?  X
    “我来晚了，404 的都在啊……”娜娜跑的气喘吁吁，这回她只带了一个包。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还拉拉扯扯的……”曲丽笑着问。

    “我们感情深，”丰振认真的说：“老二舍不得我，非要拉我去天津，说是吃
住玩全包了……”
7 G3 ~# O: J. G- [
    “……是啊，是啊，”淫龙狠狠的拍着丰振的肩膀：“这小子还不识抬举，非
3 x# _; A% Y4 k6 T要留下来用功……”

  |4 [# f9 m, y( n/ Z* v  L% G    “我也觉着辜负了老二的好意……”丰振转动着眼珠：“这样吧，娜娜，你就
和曲丽代我接受淫龙的好意吧……吃喝他全包了……哎吆，你捏我屁股干吗？！…
$ o7 E# p/ V  v9 |! A4 {( c2 E…”曲丽早笑的花枝乱颤了。娜娜偷偷的看了淫龙一眼，也羞羞的笑了。

, `% d0 q& H  z. Q  e3 D    回到501 ，  小鱼怔怔的坐在桌子前。娜娜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普普通通，
可是她刚才的笑脸却是那么的动人。象一朵娇艳的花儿。

    因为她知道那个她喜欢的人爱她。被他疼爱是多么幸福啊……

    小鱼茫然的看着桌子前面的墙上那张黑白的图画，空旷的沙漠，没有边际，没
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生命。一片沉默的黑白的世界。
1 e' G: d9 n6 y& i. g1 y; I
下午在图书馆前面遇到了姚心舟。
0 @, q1 M1 W+ P  q, b
  |: h& ^+ P) ?2 P" I! P    “小鱼，你说高坚可恨不可恨……”姚心舟冲着小鱼吐苦水：“还在那里发少
( `8 I  z/ L3 y# t7 H6 |& |+ F爷脾气那，中午我去找他，他爱答不理的说就是不想干了。我说了他几句，这小子
倒好，眼皮都不抬，说，你走吧，我要出去啦……其实老刘还是一心想让他回去，
, Y5 g( {( V7 ]/ ^- e8 Q可他也得给老刘一个台阶下啊。要是他还这么倔驴，老刘恼了告到学校里，他可是
6 O8 D$ V) q8 P* h体育特招生，我看再牛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鱼儿，要不你去说说，我看他可能
. Z! M, e- ^& }" @( {会给你面子的……”

    “姚头儿，我会去找他的……”小鱼想起那天高坚僵硬的身影，脑子里又是一
4 `" d$ Q! {8 |0 ^$ M7 s; r片空白。
2 S2 n6 F; T1 z, N& ^( C  ]$ e- u2 M8 S9 M; {
1 E2 q. Q9 r2 Y; l    高坚不在宿舍。他宿舍的哥们说他中午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小鱼到了教室和图
5 H4 X' ~8 v0 G/ t0 z' f书馆，运动馆，高坚都不在。小鱼默默出了校门朝东走。阴天了，刮起了风。天空
灰蒙蒙的，一些碎纸和肮脏的塑料袋被风刮了起来，盘旋着高高的飞起来。扑面的
沙尘让人睁不开眼睛，街上行人少了起来。转过了那个街角，已经可以看见金城的
大门了。在街道的对面，阿玛那门前的台阶上，高坚戴着一副墨镜翘着下巴坐在那
9 W  \+ h1 h/ g  s7 S2 c里，他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就象一个流浪的少年。他的手边放着几个啤酒罐。
; g/ H) C% N* L  |5 y6 k
    小鱼默默的走过去坐在高坚的身边，高坚没有出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
; p: N* b2 R7 f4 U3 ~. n& J的眼睛隐藏在银色的墨镜后面。

* {* K- \3 e6 U/ d( s    “阿坚……起风了……”……

: H4 t5 u7 v( S- u6 ?; X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作蠢事，你应该去找老刘认错……”高坚面无表
0 q+ ~! x% m. b9 w) N9 E- z情的坐在那里，小鱼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对面楼上有一扇没有关好的窗子被风
吹掉了一块玻璃，从高处掉下来摔的粉碎。

    “阿坚，是因为我吧……”小鱼喃喃的说：“那还是我离开球队吧……我无所
谓的，你应该留下来……应该离开的是我……我会想办法离开的……”
4 M& ~  _9 S  p1 }6 O- f5 t
2 Z3 T0 h" g) n0 X9 h    “鱼儿，”高坚忽然轻声的说：“我刚才买了两副墨镜，一样的。这一副给你。
6 u. T$ @  D/ W6 ]9 A4 }0 l联赛的时候咱们哪天可以一起戴着墨镜上场比赛，你说会不会很酷？”
: V7 v5 v; X9 S$ T' p9 p
    “会，当然，那可真是帅呆了……”

/ `! V1 k3 v- s; \0 i! r2 e1 J    “鱼儿，我喜欢戴着墨镜，在街上看走过去的漂亮姑娘，也不怕被人发现……
+ G& w+ u; L$ e; Q# u戴上墨镜你会发现其实那些女孩也在偷偷看你呢……”

& `9 E" @/ t  M0 m% _; m2 O$ v% h    “果然是这样啊，其实她们也看咱们啊。怪不得姑娘们喜欢戴墨镜呢，原来是
8 A- [$ d5 E# m0 O% V- \想遮住眼神啊……有时我也有觉着自己被墨镜后面的眼睛盯着……”

: l) n/ X9 i0 x' U  {& _1 r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也根本没有漂亮姑娘走过去。两个人用榨不出一丝快乐的
2 d( w7 h2 X6 X) W0 T6 H声音说着快乐的对话。有沙子迷住了眼睛，小鱼揉揉眼睛戴上了那副墨镜。眼前是
2 G" z; Y0 y! o5 }2 T一片银灰色。
4 C# ~" v+ @) P" w. w5 J; d
. z) x+ s0 k4 s. ^: X8 r! H    “可是你别对着她笑，你其实不知道她是在看你还是在看别人。你不知道她是
不是会喜欢你……她并没有让你看见她眼镜背后的真实的眼睛……”高坚慢慢站起
7 E, W  H& J; [3 U0 \2 d! N0 u来：“小鱼，我想自己再走走。”
- i6 A# e( i( O, Y- i# m
    高坚走了。小鱼一个人坐在阿玛那的台阶上。风小了。天空中开始落下雨点来。

    小鱼掳了掳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站起身来。该回去了，天黑了。一对情侣相拥着
5 h5 ~7 I6 [' Q4 m( t# Z走在花花绿绿的雨伞下面，那个女孩走过去了回头看了小鱼一眼。街上已经积起了
% T& `0 @3 l, ]- n许多小水洼。雨点打在上面溅起一个个的小水泡。街边的一家商店播放着电台的每
) h' O# [. T  z5 u, y周一歌，该吃晚饭了，每天放每周一歌的时候就该吃饭了。小鱼朝学校走去。
' I' F$ L0 o/ C' b
  k8 b0 b/ ^4 Q* K- X1 z2 M6 ~/ u    走过布告栏的时候，小鱼看见内容换了。有一栏专门介绍即将开始今年联赛预
' i# f  w; D2 e6 I. }! N; S! F选赛的医大男排。那张贴出来的全家福是和工大打完对抗赛时照的。陈鹏飞姚心舟
  o0 i  T* ?) S/ L高坚王立云他们都在。小鱼自己站在最前排，那只白皙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肩膀。小
! G3 ?6 Q5 [/ r# S, r鱼看着那个皮肤微黑的男孩，浅浅的笑窝，明亮的眼睛，还有几分稚气的脸上是纯
  J$ h7 _) R" G+ O洁快乐的笑容。

    曾经，有那么一天，他是那样的快乐。
0 D: j3 Y# Y( `' b- ~1 x   
    ----------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七章
; p0 t3 ~# _' t
    夜里小鱼作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屋子里，周围一片漆黑，地上
, K% C5 f# A( ]' ]很湿，所有的东西都滴着水，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他伸手触摸着湿滑的墙壁，却
发现屋子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他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却没有人回答。只
有瓮声瓮气的回声。

3 Y* c0 G( C, g* U    早上醒来发现天已经晴了，外面也没什么积水。
& c! J* w3 R9 V6 q/ u
5 j! H3 j& ~1 k7 s  o    小鱼觉着有些鼻塞，昨天淋雨可能感冒了，从桌洞里找到几粒感冒胶囊吃了下
去。上午就没出去，在宿舍里作了一套题。后来丰振过来两个人一块听了些听力磁
带，丰振准备的很好，单词背的很熟，基本上没有什么不会的，阅读理解也很少出
错。小鱼觉着丰振这次的四级肯定会有一个好成绩。

: t+ g" B$ b2 ^3 X    下午的训练不作特殊要求，今天是五一，有一些队员趁着假期回家或者外出，
( T4 S) q; t  `$ `人员不齐，所以老刘就让大家自由活动随机分组打比赛。
( d6 E7 L  b; c
. r0 j/ B; x/ b  Z2 t) F- I- r    正在大家做准备活动的时候，训练场边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是陈鹏飞。

9 c5 `' E; c# L; ?6 w    小伙子们欢叫着跑上去和老队长抱成一团。

    他是专门从实习的地方回校来看看的。
. K* s( V5 [" ]7 J" M( |/ _
    陈鹏飞考研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第一志愿没考上，调了一家南方的学校，专业
% K1 L/ @% Z3 b6 U8 [5 _也还不错，面试已经通过了。他显得很高兴，拍着小鱼的脑袋笑着说：“今天啊田
$ M. D' X( k* k7 S/ x% X雨高坚都靠边站，鱼儿给我作专职二传……哇，半年没有打球了，手都痒死了……”
老队长的回访让队里一片欢腾。老刘的黑脸也笑开了花，回家通知师母准备饭菜去
了。

    “队里都好吧？”陈鹏飞问田雨。
0 M4 l' ~- M' e3 m" I
    “……好，都很好……”田雨沉稳的回答。

    “刘导还骂人吗？”陈鹏飞笑着问。

    “那还改的了，前天把高大少骂跑了……”姚心舟给陈鹏飞拿了一套运动服。
: `  b4 \$ I, p
+ l. {2 Z3 U/ e0 k" G$ J8 `    “我说没看见高坚呢，这小子的少爷脾气也是一辈子改不了……可别真是钻了
牛角尖不回来了……”

    “我也担心了一下子呢，”姚心舟接着说：“好在昨天晚上他去找我说是今天
) b4 Y6 F9 |, e5 k回家一趟，五一回来再训练，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4 y# @, u- d' {2 J) U
/ E# L! M3 t- B7 \- @3 F    “小船，那你这队妈当的也不简单，大少这么犟很少有听别人劝的……”

    “不不，不是我的功劳，是小鱼儿的功劳，”姚心舟苦笑了一下：“我去劝他
# I& J9 d2 d1 m5 p6 ^+ r让他给赶了出来，呵呵，他的犟脾气我可对付不了……”
% u& ^+ N" Q  Q2 _
  n/ I, f* D/ `2 N, d& g    “可爱的鱼儿……”陈鹏飞亲昵的拍着小鱼的肩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生病了？”
) s. r" u! B/ t$ k$ b) D, M+ z
    “我有点感冒，不碍事……”
: V7 V1 _' |, a6 ~( F
) y% D6 v& E2 U; D% q2 N    小鱼觉着浑身没什么力气，可还是撑着打了五局球。在老刘家里吃饭的时候，
/ g- h4 [2 L1 a! u$ O2 H头疼的厉害，小鱼坐在角落里看着男排的小伙子们纵声谈笑，几个手艺好的在厨房
里帮着师母收拾饭菜，其余的就围着陈鹏飞问长问短。小鱼看见田雨拉着陈鹏飞兴
' O( e( V& f: I! U7 Y# _致勃勃的问些关于考研的问题。屋子里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2 k/ ~3 v% ^0 b
0 @7 V/ D! a  N% h- {# n7 k1 h/ {    欢乐近在咫尺，  他却象一个局外人一样漠然。没有人注意到他。回到501 还
5 ~7 q6 T+ l; B) [6 z( u不到九点，小鱼吃了一些感冒药倒头就睡了。

1 w! |4 n, H2 C' e5 [  x/ [    早上醒来天已经亮了。小鱼发现昨晚上睡觉没有关灯，口渴的厉害，摇了摇暖
% F( R* p7 m! a+ o壶，里面都没有多少水。倒干了那两把暖壶凑了半杯。头不怎么疼了，只是身上还
是没有一丝力气。今天是周六，因为自己作家教的那个孩子周四就跟着父母旅游去
; m3 W7 P8 N+ j$ v了，所以今天自己是自由的。

    小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拾了几本书去了教室。刚刚7 点教室里没有几个人，
  p$ [- g. P) Y: g4 W9 w* r$ ?4 M稀稀拉拉的坐在那里看书。小鱼拿出随身听戴上耳机听着磁带作听力题。旁边的座
位有人坐下来也拿出书来翻看。小鱼听完了听力接着开始作些语法题。
$ G7 J! Y! m* q/ J0 i
    桌子上一只纤细的手推过来一张小纸条。小鱼抬眼看去，是尤兰。白皙的脸颊
上有一抹红晕，她低下了头。小鱼拿过纸条：我没带字典，有几个单词不认识，请
+ x- n/ z, O9 K# W, g你帮我翻译一下。下面是几个单词。
1 }! k* O5 F2 X) j+ w
小鱼在认识的单词后面写上了自己知道的汉语意思。SPHINGES谜一样的人INFATUATION
' q% _7 D! R6 I7 [' ]糊涂，迷恋看见最后一个单词的时候小鱼停下了笔，他默默的盯着那个简单的单词
沉思了很久，写下了一句话。
# ?- {$ O+ o& R% ?+ f2 C7 sLOVESorry ，In fact ，I want to know the true meaning of thisword too，
please ask others.

; o+ o" [2 Q2 J& B1 l) b# B- h  f    纸条退回去之后不久，小鱼听见尤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文具盒掉在
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有一只笔掉在小鱼的脚边。小鱼弯腰拣了起来递过去。
9 w# O" k" ?2 o& q; q尤兰微微有些颤抖，她接过钢笔，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你，古小鱼。”然后转
身离开了教室。
" m7 s6 r% c( w
8 P8 `0 z& p5 n: v! {" s    小鱼呆坐了一会儿，再也看不进书了。应该出去走走。

# {7 `. B# V' u6 c' G! q! m/ a    出了教学楼也不知道该到那里去。学校里人不多，很多人回家或者出去玩了，
' X8 Q  C5 D% c" B, k在学校里的大多也趁着放假在睡懒觉。
3 K+ S# S% M3 w# m- r& w; E: O
    小鱼漫无目的的出了校门，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很清新，街边上摆放
( G( b+ t/ d- N3 r# G) z' b# U的鲜花寂寂的开放着。

/ p( B* R% e" F1 Z+ W! k    走过碧潭公园的时候，看见门前的牌子上写着五一期间免收门票，并且公园还
有花展。  小鱼走了进去。还不到9 点，公园里人很少，晨练的人大多已经走了，
假日里出来玩的游客还没有上来。一些游乐场所和小卖部正不紧不慢的准备营业。
( J2 R2 ]$ e; F' Y  l, S游船租赁处的小亭子外面，有一对母子。
6 _: a$ s: T0 Z" n. y8 \7 T5 p
4 D% E8 [( g" f8 y/ j* V5 d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手里拿着一串彩色的气球，  很神气的站在那里
：“妈妈，你快来呀……”

    他年轻的妈妈跟了上来在小鱼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妈妈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小男孩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妈妈，你答应我可以划船的……”

5 m: W( y) h  h2 B1 O* p# j    “健健乖，下次等爸爸回来咱们再划船……”
, a5 D9 s, \8 D
7 y+ [! [3 v6 }" w; ]" R# N    “不嘛，不嘛……”小男孩冲着妈妈撒娇：“妈妈说话不算数，你说我要是得
, R# D7 ]/ F3 B了三朵小红花就带我到公园划船的……”
% k7 a9 I$ X9 ~# Q( k
    “健健，妈妈不会划船的……”
5 n! \! x! k6 H) x
9 f0 R2 u$ {1 `( V: I8 Q* I    “妈妈，我会划，我会……”小男孩期待的眨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摇晃着妈妈
( {# k' A, v' `0 e+ d) j的手，一脸的求恳：“妈妈，妈妈……”

' \2 K* n) ?9 X    “咳，划船有什么难，就是伸手划拉呗……”租船的老太太也很乐意促成今天
4 v/ B! Z& E& _+ s的第一笔生意。

    “你这个顽固的小石头……”年轻妈妈笑着摇摇头在儿子脑门上点了一下。她
3 m* J; ]6 \! E7 P$ t9 ^& G和租船的老太太办了手续，租了一条小小的手划船。小男孩和妈妈兴致勃勃的跳上
了小船。费了一番力气，年轻妈妈终于把小船摇摇晃晃的划开了岸边，湖里面还只
有这一条盛满了快乐的船。小男孩开心的手舞足蹈，小船的每一次摇摆都让母子二
' ]9 h$ f  R# `# C1 \人发出兴奋的尖叫。
6 X; ~7 j3 m% Q5 y
    湖边的草地因为雨水的冲洗是那样的青葱碧绿，小鱼顺着湖岸石阶走了几步，
柳树垂下的长长的枝条柔软的轻拂着他的脸颊，太阳出来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吹
% C  M( b4 e2 Q4 o来一阵清凉的风。这是个美丽的早晨啊。小鱼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来。不远的草坪上，
! W3 `0 Z8 I1 L8 g! _) V几只灰喜鹊蹦来跳去，偶尔低低的飞起来，滑翔一小段距离，悠闲的寻找着食物。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安详。小男孩的快乐的笑脸让小鱼心里湿湿的，生活在妈妈臂
弯里的幸福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年龄，他现在意识不到自己拥有的幸福，但是他会
' P3 J9 R* x5 u8 o; h长大，总有一天他会怀念这生活在妈妈怀抱里的纯洁的快乐……为什么要长大？为
什么……小鱼觉着自己倦了，有些头晕，他轻轻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 |6 l  _. v- W  `+ q4 W    “救人那，快来人那……”“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湖面和湖岸上传来
尖利的呼救声。不好！！小鱼立即睁开眼睛。

, }% e. U( H) z. b  e/ w    那只小船翻了过来，底朝天的浮在离开岸边几十米的水面上。年轻的妈妈抠住
" d4 G& A, F2 n7 G$ z! H- R: \' O船底突出的边缘正在撕心裂肺的呼叫，小男孩的小脑袋在离她几米的地方一起一伏
+ m9 D! f$ ~/ a# D" ~  U……小鱼飞快的朝出事的岸边跑去，租船的老太太还在嘶声呼叫着，远处也有人在
跑过来……脚上的运动鞋绑的太紧踢不下来，小鱼纵身跳进了水里……

3 t5 m+ f& }; b( @! b    冰凉的湖水让小鱼打了个激灵，牛仔裤和衬衣紧贴在身上，小鱼奋力的挥动手
臂划水……时间静止了，呼救声也听不见了，小鱼只看见那个在水中起伏的小脑袋
和那一串浮在水面上的鲜艳的气球……
7 }0 G) y9 u- o1 G7 K0 t) D( `
    湿衣服象绳索一样捆绑在身上，每一次挥臂都笨拙的象训练时举那个最重的杠
" P" S# E- L- d) O# C铃……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小鱼伸手朝孩子抓去，没抓住……一股水流灌进了
嘴里……眼前一片模糊……又一次伸手，抓到了孩子的衣服……小鱼感觉水底下有
( D# q5 T2 A; t! L一只巨蟒缠住了自己的双腿……他用力把孩子朝那个妈妈伸出的手推去……年轻女
# [" g8 Y, Q0 \- h5 ?人发出绝望的哭叫，她用一只手死死的抠着船帮，另一只手拼命去捞也没抓到孩子
% o$ h2 }, t3 e6 ^2 s, M/ n( Z! ]……力量正在迅速的消失，小鱼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上去又推了一下……他听见年轻
女人喜悦的哭泣……
5 d' U' Q8 w# A. [: t7 D( t
    水流象铁钳一样撬开小鱼的嘴巴灌进他的嘴里，肺里，水下的巨蟒紧紧的攫住
! }& ~: o& f# r; |* o/ F  \了他，把他往水底拖去……黑色的船底就在眼前几米的地方浮着……他想抬起胳膊
却没能作到……更多的水灌进来……
+ e, S2 q6 A) c6 U" }
- t! N9 ]+ g; r' B/ A# c    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委屈，也没有痛苦。小鱼好象悬浮在空气中，平静
& ]; V# S; I) P的看着那个在水中挣扎的人，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着金色的磷光，有风，带着微微的
( j. c. m* d1 `# s花香，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却有一种柔和的音乐响起来，
……庸懒而轻松……

    ……水花渐渐平息……巨蟒拖着它放弃抵抗的猎物潜入了水底。
+ J' j+ f$ ]. s" u4 {( K, {
: g5 Y. m5 o. C  F7 U3 ~    隐隐约约传来让人心醉神迷的歌声，象是微风拂过草尖的声音，象是天使低低
的轻唱，象是妈妈温柔的叹息……远处是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是妈妈，她站在
洁白的花从里，正张开双臂等着小鱼回家，她的脸上带着爱怜的微笑……她的眼里
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N1 Y! v* h1 q4 A1 g! ?& E
/ m/ a+ u; x/ k/ x    妈妈，是你么……你来接我了……
% i5 {, `; L$ `, y
    妈妈，你怎么哭了……
1 q& H3 l9 _5 ^1 V7 V1 p
4 b, s3 `8 c' L/ f4 Y: N7 k    我好累，好累……
% C8 t0 v4 U: g: v% ?8 `9 {
    你带我回家吧……

    小鱼纵身跃入了妈妈温暖的怀抱。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八章
7 o* B9 A6 V7 o* t8 Q+ h
1 q4 S0 t) Q4 }    周围是一片白色。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洁白的被褥……小鱼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是下午的阳光……
1 ]0 ~! ?- i- {; `
2 q& d! d2 i# N$ M% \    “老大，  老大，  小东西醒了……”丰振惊喜的叫起来。然后是何峰的笑脸
0 R) w/ S0 \. u" F1 y：“臭鱼，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他们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 u5 T& H2 J% u7 I
    “老大，老四，你们都在啊……这是在哪里……”小鱼觉着脑袋很沉，身体有
些虚脱。
6 O8 e( Z1 j, ]6 }; J/ ?5 r  W$ }
4 Z+ O/ Q0 O: G' E+ u  \0 Q8 ]    “鱼儿，在附院啊……”何峰捏着小鱼的手。
2 s6 a) h% S1 G8 N( @( v2 g& d
7 L( L/ |: C; i6 Q    “公园的人叫的附院的救护车，马列主义老太太接到消息就跑来了，她正在家
收拾家务，连围裙也没脱，刚才下楼还把脚扭了一下……于利雯尤兰那帮子女生也
都来了，哭哭啼啼的，让护士长赶走了……”丰振填补着小鱼记忆的那一段空白：
" `2 ~  I% t& @5 ~“她们还会再来的……”
, ]9 f+ B+ X3 o* x) s. ^5 O
& Q  |: ~( R9 D: T; [8 t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小鱼打断丰振的话。
' B2 S1 N! I! _; D& u, {. X1 H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他吐了几口水当时就哭出来了……”何峰拍着小鱼的
: ^9 Z0 T8 o  [; K, o/ j7 R脑袋：“不象你这浑小子，呛了一肺的水，到阎罗大王那里转了一圈……脸都是青
的，把老四都吓哭了……”
7 q  k( e/ r  [8 Y- q' R0 ]/ |
    “你呢，老大，别光说我……”丰振撇撇嘴，轻轻揪着小鱼的耳朵：“该死的
小东西，害的哥哥们在这些小护士面前出丑丢脸，失了体面……这笔账该怎么算？
5 ^9 A  \; D! v' r……不行，非得赔偿精神损失费不可……”

. i/ i5 r( `+ H* |- B    “马老太太没什么事吧？”小鱼问了一句。

    “没大事，”何峰笑了：“这一会儿跑去联系晚报和电视台去了……”
2 }% c  P; A7 x6 j/ S; D8 W4 R
: R( J) N* i" a0 B1 F    “啊？”小鱼有些惊愕：“这么夸张……”

- Q6 t1 C6 X+ V  D! a/ p    “鱼儿，你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思想好品质好……”丰振学着马列主义老太
太的口气：

$ k4 G+ O: t. ?4 L    “这样的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一定要广泛的宣传，教育更多的青年……喂，鱼
* q( b; ^- {" J0 S3 o" @儿，当时你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下子跳下去了？可别跟哥哥说是想起了雷锋叔叔的
* N; r0 x3 [. u3 I/ L# V光辉形象，一下子充满了无形的力量啊……”怎么想的？小鱼苦笑了一下：“我也
: `0 z9 D$ K4 v( b) T9 A" w* V不知道怎么想的……”

/ w# ^3 E/ q# k+ |0 o! j* B    “尽管马列主义老太太再三劝阻，小鱼还是坚持在晚饭前离开了医院。

' @8 I$ f" v) e. u( c9 m( d* C" a    “这孩子，怎么也应该在医院里住一天的……”
1 r) E  g5 _/ M$ M+ V6 R
    “马老师，我没什么事了，在这里我也睡不着……”小鱼不愿意象个病人一样
的躺在病床上：“我真的没什么事……”丰振一向理解小鱼的心思，他清了清喉咙，
' G- v& C# n8 c0 S一本正经的对马老太太说：“马老师，古小鱼的意思是这样的，急诊观察室的床位
4 Y, p) _8 U3 m' O" ^; W本来就很紧张，他觉着自己问题不大，希望把床位让给那些更需要的急诊病人，古
小鱼同学一直都是这样先人后己的……”

    “啧啧，啧啧，”马列主义老太太感叹的摇晃着脑袋：“舍己为人，舍己为人
/ t: _# d, V) Y6 A……那就回宿舍休息吧……何峰，这样的同学，咱们党组织可一定要重点发展发展
. i& q- t+ R  y1 F! ]9 J啊……”何峰赶紧板起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小鱼可能
4 X* F& G/ |" H4 R3 Z会忍不住笑起来。马列主义老太太的神情就象样板戏里的党组织负责人。丰振这个
装摸作样的混球……丰振得意的冲小鱼挤了挤眼睛。
% K6 i5 v1 g$ j- R; t. y$ L
) X0 J! N0 Z+ R8 }( H4 G- M    “小何，小丰，那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一下小古啊……”马列主义老太太临走
. w+ p2 T) v6 f( c8 J" m又叮嘱了一句。

. r5 q  O' g: D* @. l& b    “回到宿舍，女生们就送来了一盆鸡汤。
, p6 M) S1 C7 O- @; ]
" J- m( E8 T& F  W; E" k: q    “你们还真行，怎么弄的？”何峰问。于利雯推了推眼镜，有些得意：“我跟
食堂的人说了一句用的他们的炉灶，做汤我可不会，好在咱们的才女尤兰小姐惠质
兰心什么都会，选鸡和作汤的都是她……”
7 u/ u% ]0 h2 j+ Z, t- ^
( ?# u6 w9 G) y6 ^+ s    “不，不是的，大家都在帮忙的……”尤兰有些慌乱的摆着手。
0 k. ?7 g$ }" h3 O3 [6 Z; ~! s
    “哇，真的很好味啊……”小鱼用汤勺尝了一口，汤淡淡的，但是很香：“尤
$ b* ?6 x" O2 J+ B% W兰，我以后认你作姐姐吧，可以常常喝到你作的汤……”几个女生呱噪起来，于利
& U9 C' {% K" v3 B% p" G雯笑着说：“吵什么，谁让你们不会作汤来着，当不成姐姐了吧……”尤兰眼睛里
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她随即神色自若的一笑：“好啊。小鱼……弟弟，你以后
可要听我的话啊。”
' L2 M# a; `0 B! C; r
    “好小子，这如意算盘打的，”丰振作势给小鱼来了一下：“以后有汤喝了…
…”
, X+ K5 X" H% I9 D% D3 d4 c% d
    “女生们走了之后，姚心舟带着几个排球队的哥们又来了，然后是自己的老乡
们。九点的时候，何峰下了逐客令，说是让小鱼早点休息。他和丰振帮小鱼收拾了
$ o' k4 ?6 W0 l一下屋子也离开了。

' Q) q6 {1 x* ^灯光很柔和，桌子上放了一大堆水果。那盆鸡汤已经凉透了。坐在桌子前面，
; H: S& `% K5 x6 U7 ~# \$ T1 o% S" `小鱼却没有了睡意，精神开始恢复了。在观察室丰振的那个问题又一次出现在脑海
( e6 p) E6 K1 M% t% ^  B' k& |- R里，当时你怎么想的？当时你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没有
5 N7 H4 D: S) N2 \% l; D% B2 t想任何人和任何事……小鱼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9 y# B. t% r  o$ F% T
8 H; w8 }+ M% F. C0 f    “咚”的一声，有人用力推了一下门。
- Z& j8 Z2 P  L. b% X" P
) V% \1 R. {' q& M    “哪一位？”小鱼问了一声。门已经插上了。没有人回答。小鱼缓缓的打开了
门。
' }+ O' P" Y* I, P
, e( O( ?  q7 U    门前的那个人小鱼是如此的熟悉，他的脸庞总是象雕塑一样的迷人，他的眼睛
里总是闪烁着自信的神采。但现在却如此的陌生，他的头发蓬乱，身上有酒精的气
味，他的脸色由于愤怒变的青灰扭曲，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 ]. p9 c+ o  |- J    “……田雨？你……”

9 g2 [3 K! j! b, ~. S    “混帐王八蛋！！”那只手臂再次挥起来：“混蛋！！！你！你！！根本就不
6 J1 ?+ _+ p1 R' r8 [1 d. _会游泳！??”小鱼撞在桌子上，台灯晃了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炸响，屋子里顿
+ J3 O9 o  S, m- N- ^9 o时黑下来。脸颊上一片麻木，眼前是几颗金星。小鱼象野兽一样跳起来，疯狂的扑
了上去。
% C+ G( s" H/ u7 L  Y( S) F$ u. D
- a4 {0 U4 l% s2 N7 z, T    两个人在黑暗里扭打在一起，从门口滚到床边，再滚到桌脚，不断有东西掉在
地上发出破碎声，但是搏斗的人却始终一声不吭。

    小鱼背上挨了几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回击打在了什么部位。直到他抓到了那
只手臂……小鱼象狼一样的咬了下去……狠狠的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一股甜腥味。
& U7 ~, a) z6 j# D; M+ E" j0 m不知什么时候，田雨停止了反抗，他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任凭小鱼撕咬……

. P/ \0 r. k& R    “傻瓜混蛋……你如果这样死了……我该怎么办……”

% K: b# b. Y+ d- a5 m3 P    小鱼呆呆的松开嘴抬起了头，田雨伸出双手捧着小鱼的脸，他坐在地上靠着墙
0 o. H/ X/ ?" U( |' Y3 n4 U4 i+ X& l壁，月光照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他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小鱼。

# |/ F: |$ m% y' n    小鱼象木偶一样被钢铁般的臂膀紧紧的拥抱着。很久很久……他才象个小孩子
& a- r3 \; s" {% @# ^2 Z9 [一样靠在那个坚实的胸膛上，纵情的痛哭起来……

药大男孩

尾声1

    日暮时分，秋凉如水。年轻的女人坐在院子里葡萄树下的椅子上，偶尔轻轻的
" D$ J' Q: D' L" q咳嗽几声。一个小男孩穿着蓝色的条绒背带裤在院子里很投入的在跳猴皮筋，他欢
快的跳着，小脑门上闪着汗珠，嘴里还念念有词：
/ |9 B# I) [7 l' g, F/ I1 ?  B
$ D5 ~( ^/ m2 @( Q; Y- [5 G$ G7 k    “两只小鸡小鸭，叫声咯咯呷呷。一只扁扁脚掌，一只尖尖嘴巴……”
0 V9 x& x5 q) k: p* s: ~8 b$ P
    “儿子，休息了，过来，妈妈给你讲故事……”小男孩跑过来偎依在妈妈的怀
3 h6 B2 l, d% S' t1 d里：“好啊，好啊……”妈妈擦去儿子额头的汗珠，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漂
亮的小姑娘，她很喜欢跳舞，可她跳的不好……她就象那个魔法师老太太要那双施
了魔法的红色舞鞋……那个老太太告诉她鞋子穿上后就会不停的跳舞，跳的很美，
( E+ C% n, d! Z# T却一刻也不能停，直到死去……小姑娘还是要了那双红舞鞋，她说只要能跳出最美
的舞蹈，她愿意付出生命……她跳的很美，大家都为她喝彩，不停的跳，没法停下
来，直到最后她要累死的时候，她说：“我不后悔，我曾经跳出了最美丽的舞蹈…
1 f  e: h" o* D9 \6 y…”
1 Z6 B% `4 P$ U  ~8 c8 S
& V. W# ~+ @1 c7 e# U    “不好，不好。妈妈，这个故事不好，”小男孩不喜欢有死亡和痛苦的故事，
7 i6 G6 n  X& b$ ]1 D2 V他想了想，又天真的笑了：“妈妈，妈妈，那是个傻姑娘，我要告诉她，累的时候
就把红鞋子脱下来，那就不会累死了……”

    年轻的爸爸滑稽的扎着一条小围裙，从屋门口探出身来叫：“喂，当家的，该
吃饭了……你别老坐在院子里，天凉，晚上又该咳了……”年轻的女人朝丈夫温柔
! s. t; |5 p5 R' a" _  U的一笑，脸上是无限的幸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爱怜的抚摩着儿子的小脑袋，
轻轻咳了一声：“儿子，那是一双施了魔法的鞋子，一旦穿上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 B. J& P9 O4 H$ V' _…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遇到那双红鞋子，它给有的人带来快乐，给有的人带来痛苦，
可是只要穿上了，不管你是快乐还是痛苦，就一定要跳到最后一刻……”小男孩迷
惑的望着妈妈：“妈妈，妈妈，你有吗？能给我看看吗？”

    “妈妈当然也有，  妈妈很幸运，  妈妈很快乐……”妈妈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4 u0 v* x3 A8 C( A' V4 b; ~9 e：“鱼儿宝贝，你不用看妈妈的红鞋子，早晚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红鞋子，你会
遇到那个给你带来红鞋子的人……”
5 }! k# W- @/ p5 h  g

+ n: C6 v" \! O9 g) h8 h尾声2

    屋子里没有灯，黑黑的。小鱼把耳朵贴在田雨的胸膛上。湿滑的肌肤下面传来
+ m! u: i1 A+ |  v, l5 j* h5 t心跳和血流的声音，象是大海在退潮。田雨轻轻的抚摩着小鱼的脸颊，鼻子，耳朵
和嘴唇……

    “鱼儿，我给你倒点水吧，嘴巴都干了……”

    “恩”小鱼蜷缩在床上。田雨从床上爬起来找灯的开关，

    “就只有台灯亮，刚才还打碎了……”

    “……你有蜡烛吗？”
6 c! C3 v3 T' m: v
- m8 x, c; ^& j& S; h    “左边抽屉里好象有一小截……”田雨点燃了蜡烛，放在桌角上，然后提起暖
壶往杯子里倒水。他把杯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钻进小鱼的怀抱里。

& O# U& k; Y$ G: j% X3 H5 z4 r# r    烛火里的小屋子充满了温暖的感觉，田雨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橘红的光
泽，胳膊上的血痕已经干涸了。
, w: y% I2 e9 C' ^# C& t( w
4 c/ d& E% i5 _  I8 R0 I, w. K    “田雨，你爱我吗？”

    “爱。”田雨第一百次的呢喃。

3 ~% Q& @8 p/ N  y7 X* C% D0 ^/ e" c2 i    “天天都爱我吗？”
8 C# D! V5 r& y% u! y
# o) b% ?: Z9 n0 u" \$ m* r4 d    “恩，天天都爱。”

    “一直都爱我吗？”

! \% a0 `; x' d. H$ E! p8 N  y    “恩，直到不能爱的时候……”……小鱼不再象孩子一样的追问，他轻轻的把
1 z3 d9 m4 `8 t: }8 q. b头贴在田雨的脖颈上。田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窗外…………那里有一只白色的
  |6 D4 F" \* C小飞蛾不停的碰撞着玻璃窗，飞起来，撞到玻璃上，掉下来，然后又再飞起来……
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 K1 y4 A6 ^" ^6 ^% u6 t
- l3 M  h( S/ x; [    田雨静静的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打开了窗子，小飞蛾振动着翅膀飞进了屋子…
…

    “阿雨，为什么放它进来，它会烧死的……”

    田雨深深的看着小鱼的眼睛，俯身亲吻着他的耳朵……
/ \5 ~5 i7 u* }: z2 ?( k' O5 |
    “鱼儿，它比任何旁观者更知道对于自己什么是痛苦和快乐，这是它自己作出
的选择。”
8 Q- z+ P& P% ?5 t* q; W/ K
                                (全文完)
/ S% M+ k) p2 }, S2 ?! y- k5 f. D

* [& \: A& v, y: u

6 N5 s, ~6 a6 Z* ^8 E                                                                        ----转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