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文推荐]该页无法显示
7 v$ h" L8 I. |; s! i: p: z/ G转自《中国青年》
' Y- v; C0 i t! @: o) t文/张玉伟 " D& y" r E: a+ k( L
2 J" }2 n0 r, z" Y- E
# I' ?: g T Y5 }! w! i5 A x5 c不知不觉参加工作已近半年时间,到了写年终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远离了那令人怀念的学生时代,看着学校网站的BBS里师弟师妹们激扬的文字,我的心随之不羁起来,直到突然间屏幕上弹出“连接已断开,是否重新连接”的对话框,我才如大梦初醒,面对“该页无法显示”的浏览器,泪流满面。
8 t+ Z5 g6 U/ A7 Y) X8 ?1 v+ x) z* F5 V4 v+ C7 ?
大四愚人节那天我签下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合同,和很多人一样,那是人生的第一份合同,签字的时候如同签卖身契约般悲壮。
9 K% a3 l! @+ `$ x$ q n, T4 R
! c9 m: g) A4 Q) y6 r! e接下来的日子近乎苍白,写毕业论文的过程演绎成了上网搜索、复制和粘贴的反复。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在无所事事中过于沉沦,我开始了一个社会科学项目的探索,课题类似于“河南人惹谁了”,因为在上网写论文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不少关于河南人的风言风语,作为一个河南人,出自责任感,总想为河南人辩护。为了便于分析,我选了安徽、江西两个难兄难弟省做比较,然后便从图书馆里借来了大量关于这三个省的地理、历史、人文、政治方面的书。在那段时间里,我过着无聊而有规律的生活,白天泡在自习室里,从一本本晦涩的图书中搜集大量数据,然后列表、画图,像分析股市走向一样用高等数学知识分析,傍晚在校园广播响起的时候准时奔出教室冲向食堂,晚上听音乐,弹琴。 | G, {* k4 N( \; }; V! i* ?
7 Y2 K6 f8 J8 \) j* D! R
不久,我的研究陷入了僵局,因为我会的种种方法都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最终只能笼统地告诉那些关注我研究的同学:河南穷因为人多,江西穷因为闭塞,安徽穷因为多灾多难。 ! Y- I$ T8 _2 U
' Y7 {; P I# `4 a* @$ O7 m与此同时,班上一位失恋的男生也在做着类似的事情,不过他的课题是“大学里爱情成功的几率”,方法是从毕业班的同学中随机地逮人就问:“请问你和你的GIRLFRIEND(或BF)分手了吗?”然后认真地记录下来留待分析。不过不久,在差点儿遭一位脾气不太好的男生暴打之后,他的调研也宣布破产了。 ! ~& y- J' n4 s( k k: n
2 N6 C5 Q t$ M, N, l
当我们的种种理想在找到工作之后逐渐丧失并很快勇敢地接受了现实时,爱情,成了我们最后坚守的阵地。但已没有了表达方式,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冥思苦想那些没人回答也没有答案的问题,谁知这一想,竟到了7月。无情的岁月呵,不等我们疗好心情的伤就把我们带到了分别。 8 y% w8 D& w! D8 K
[ V. T0 g4 _5 {7月的校园犹如战争过后般狼藉,宿舍墙壁的球星和美女图上被我们用毛笔涂鸦后写下了偏激的诗句,地板上扔满了破旧球服、散落的棋子、求职简历、还有撕得粉碎的歌谱。真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大家倒冷静下来了,没有了平日的争吵和喧闹,语言中也没了脏话,颇为验证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都在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仿佛感觉不到自己和他人的存在,或许,是我们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战死了吧。 3 ^( R1 s1 s) v! X4 G; I
$ m5 G# w: A; x! y; F/ A喝酒、写留言、哭、卖掉自己带不走的东西,成了毕业前最后几天的大部分安排,校园里陆续出现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小树林里的哭泣声一天比一天凄惨,河边的吉他声和口琴声一天天静了下来,与商贩们的讨价还价显得心虚而无力,校园的广播里反复播放着《青春》,深夜的女生楼下几个长发男生大声地喊着:“那里有你的幸福吗?你的理想到哪里去了?”……
( k7 Q" I1 u& [# T& z2 R* p: ]" t- C$ H/ w$ c2 \$ D
我也整天奔走于校园里各个未曾到过的角落,包括教工厕所和保卫科,企图不留下什么遗憾,可惜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不少地方是马赛克或被其他建筑不成比例地占据。送走了与我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室友后,我默默地回到宿舍开始打扫卫生,我要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能离去,这是我们最后的约定。垃圾被一堆堆地清理着,我的记忆也将慢慢地清空,只有腿上的伤疤永远地记录着我曾在校园的操场上驰骋。我把几乎全部的书都整齐地留在了书架上,只带走了所有的吉他书和一本考GRE的词汇书,那是一位和我关系要好的女生劝我好好学英语时送给我的。在把宿舍收拾得像大一刚来时一样整齐后,我开始处理我最后的青春纪念,那是我大学四年里所有收到的和未寄出的信件,还有四本厚厚的日记。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看过之后,我将它们连同信封里的树叶和卡片付之一炬,那曾让人回肠荡气的感情啊,到头来竟不足以照亮这深夜的黑暗。
' G! P9 K" }1 d. R
9 N$ K7 E' A2 d$ `* r天亮了,我把宿舍做了最后的检查之后背上了行囊,关上门锁好,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收起,转身离去。
, R& \8 H% j8 V3 m. S4 |) H# i9 R1 z; X/ f) f; x$ Z* A i! H9 K' E6 u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0 N2 ^2 x& ?# X& n: g
: i) e1 ^4 E) P) S9 Z6 {像我送别人离去一样,同学们抢去我所有的行李和我一道走向车站,在那里还有一批一直等在车站送行的同学,他们都坚持着要最后一个离去。在长长的站台上,我们像电影情节里一样彼此拥抱道别,一个经常在一起弹琴的哥们儿把一台我虎视眈眈多时的DICSMAN悄悄塞进我的背包,我也把所有的CD留给了他。不知哪位女生从人缝中抓起我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火车开动的瞬间,我们不堪一击的理智和矫揉造作的轻松终于抵挡不住那煞人的离愁,我们把双手放在车窗上彼此感应着,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任眼泪冲刷着我们并不成熟的脸,就这样泪湿了我的旅途。我开始贪婪地呼吸,因为这风里曾传递和保存着我们的默契。一位和我同行离开的同学还在拿着我的T恤擦着红肿的眼睛,直擦得一脸的五彩斑斓,因为那上面有我全部同学的签名。
$ U* q4 a7 _4 V( _% K1 ~8 p6 ?/ k) p- U% m( k( l6 z0 j
别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我时常走在街边看着各种各样的人们穿梭于生活之中,嘈杂的声音告诉我生命依旧存在。当我终于忍不住也跳进了这人的河里,才突然发现四处是如此安静,原来不安静的只是我的心。在人来人往的大都市里我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整天骑着单车奔波于大街小巷立志做个有为青年。除了偶尔同学的电话会唤起我对大学生活无限隽永的怀念外,更多的点点滴滴已开始如黑白照片般褪色泛黄。或许多年以后,连最后的记忆沉淀也将被现实覆盖。周末在自己的房间里鼓起勇气换上牛仔裤时,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犹如一个失去青春容颜的女人拼命地往脸上涂着胭脂以粉饰苍老般惊恐不安。晚上的时间依旧习惯了听歌弹琴,只是再也不敢大声地唱出声来,因为我知道,我的声音已不再动听,我的手指也不再飞扬。 + }# y4 `9 F) Z3 v: b
0 |( R+ h! w* Z( B- j U
这就是我们所经历的青春洗礼。我们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感悟、体验和挥霍着我们的人生,然后成长或为之付出代价,但我们无悔。因为这一路走过,我们收藏了一行囊的感动。高晓松说,当我们满怀喜悦和惆怅的成长已经成为一种可以讲述的故事的时候,才发现年少时的誓言一个也没有实现,但我们真的真心爱过。
e& g u/ c# I6 O" [. T7 `, P6 @
/ ^& J, |" i2 o1 M9 K9 b我们迷惘因为我们无知,我们失落因为我们年少,终究有一天我们会长大,老得连日记都不敢去看。但在这远离校园的异乡,我躲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窗外车来车往,依旧会想起那首歌:
. S% m9 Y: V0 h% t. s4 d# n! o$ k* N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