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如果再给我三天光明》 BY 天堂的欢愉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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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我三天光明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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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 A$ U/ u- x; e9 m-----光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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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 o1 M0 A0 l+ D; m) v双目失明本为我的行动带来不便，几天前脚踝的轻微骨折又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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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病房的几日里，护士小姐每天除了为我护理双眼，还增添了按摩伤脚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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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p" F! U7 l3 W) G说享受，那是因为照顾得无微不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说痛苦，并非全部来自身体折磨，精神上的恍惚担忧著实让我颠倒梦境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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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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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W# `' \5 |+ e7 `9 z. L# c失去光明的世界，没有太阳和月亮，自然分不清哪些是实，哪些是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所思所梦都是当下我最关心的。

* H: d- {) p# v& r7 b# p在护士小姐将近一周的护理下，叔叔说我的眼睛已步入恢复的最佳状态，这与我心境平和，不焦不躁有密切关联。

, Z5 ?6 c0 K7 |7 E& D再次感谢护士小姐，现在的我已经可以不用拐杖独立缓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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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郝申辰约好，他下课回来带我去医院内的公园溜达。


0 D. R6 {% T/ h虽然大家都在忙著为我服务，可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我。

我问郝申辰，有一夜是不是有人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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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7 g( {6 U' Q- @2 x$ \$ v他果断地告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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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M# Y$ a/ w/ ~6 \我坚持自己没错，说听到有人说了[怎麽是你]。

郝申辰摸著我的头，告诉我那一定是梦，接著他反问我以为是谁。

+ s3 P4 K% H7 w3 U  f# `没有证据，幻觉是立不住脚的。

我咽下溜到嘴边的猜测，只好说了不知道，但就是有人碰了我。

% N  l0 f9 @7 Q& P8 W$ J; q3 n郝申辰回应我，说我没了日常活动，大脑越变越发达，什麽事都开始琢磨，但琢磨多了，就变成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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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N. R1 O: w那好，我暂且相信他，这件事就这样吧。

另外，要声明一点，我并不是到现在还想著安然，也不希冀他能为我带来什麽惊喜，只是觉得很好奇。

, ?3 R' Q5 v$ m/ @( X# {他好象说过，那时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喜欢上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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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m) a* ?: M7 `6 m0 W他好象还说，他考虑清楚後，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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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_' {  Z& T呵，庸人就是这样喜欢自扰，他当初留下的纸条我早不知丢到什麽地方，一切都是我心里的安慰。

5 S; r  I! `" ?* i+ \不是还想得到他的疼爱，只是觉得他的一走了之不像男人，我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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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的我真就那麽可怕？变成纠缠人的妖魔鬼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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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u* u& @( w' Z2 }9 x放下安然不谈，现在有更严重的问题要阻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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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越想知道的，却不让你知道；你意想不到的，却可能会突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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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o' L; \, h2 F* @* [8 \* G$ V如果没有这样的事，也不会有[无意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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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 l* s( N) K( F9 q好象是昨天，无意中，我听到了郝申辰和叔叔的对话，确切的说，是请求。

: c4 d8 M3 A+ ~, R他们的话题是，捐献眼角膜。

郝申辰说，如果没人捐献角膜，他愿意为我献出他的。

叔叔安慰说，总会有的，只不过还需要时间，志愿的人一天比一天增加，剩下的就是等待。再说他强调不能接受活者器官。

郝申辰却坚持，就算一只也可以，他想让我早些看到光明，一半也是好。

2 R. s- N7 \: q# r郝申辰啊郝申辰，你不用为我这样，你对我的付出足够我偿还一生了。

平时的你，貌似冷静机敏，怎麽关键时刻，却变得这麽不理智。

) O; c: R& p" |' O2 @2 p0 ]; ]" U你真当我们是演奏[热情]的左右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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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B: u6 J  P4 H你真要用你感受光明的左眼和我有希望变得明亮的右眼，共同看到完整多彩的世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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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5 G. m! F- z! g郝申辰继续请求，他说一旦有人捐献，就可以同时为我俩做恢复手术，到时一样能看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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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_3 k+ e8 @* B! k" X苍天啊！别这麽白痴好吗？

& D3 j% x7 x2 h( D' o7 y6 T' V没想到，郝申辰荒谬的提议最後竟说服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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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阻止他们，可不知他们离去方向的我无法迈出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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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P9 A( B4 L) H& s; b“不要！！不…不…不要！啊！不…”

; `# J7 M* f7 Q; m我站在原地，拼命大喊，即使扯破嗓门，也要让你们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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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蛋蛋？怎麽了？你醒醒！！”

咦？是申辰的声音！他听到回来了？还是…做完摘除手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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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是後者，我想他是听到我的叫喊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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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d* m; j8 n. D: o“啊…啊哈哈…申…申辰…”睁开眼还是望不到边的黑暗，我反抓住握著我的手，扑到他怀里朝他眼睛摸去，“申辰没去做吧？！你别那麽傻啊！！”

/ l8 f3 U& b1 Y* ?( y, z“啊？怎麽了？我做什麽？”

郝申辰抱住我，抓住我摸上他眼睛的手。

“摘除眼角膜手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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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4 J0 n) s; u% P, |1 d, L# r轻轻按上他微闭的眼，我紧张地大叫。

" I6 @9 Z! N" V" M8 q& d“没有啊，我什麽时候说要做摘除角膜的手术啊？蛋蛋！”

郝申辰拉下我遮住他眼睛的手，揉著我的头发一口否认。

“你别骗我！我都听到了！！你和叔叔说的！！你说让他帮你摘掉其中一只，起码可以让我看到一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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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F9 X: J& j( ]4 y& V不要以为我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什麽都瞒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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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呵呵…是呀！我怎麽没想到，蛋蛋你这主意确实不错啊！真提醒了我。”

6 r8 `; c$ s4 V! g0 f% Q下一秒，我的唇被轻吻住，没有留恋吻中，我挣开仍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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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L, B$ P+ G& w. z4 ~2 w5 k“少来！！不许你去！！！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我没有开始那麽天天渴望期盼了！！我觉得黑暗里我才能静下来好好反省自己！我还没反省完呢！！我告诉你不许去啊！！”

“好好…我不去！你先松开我衣服。咱们今天不是说好去楼下公园溜达嘛，走吧。”

. m: F4 M: R, y5 L8 Y我的手虽然松开，但质疑的语气依旧没有变。

“真的？你答应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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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c& \7 z# K, E* J  \“当然不会去了！你这不老实的家夥，我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给你一半，到时候还怎麽看你啊！”

! ]# M6 l2 c' G& U+ \  ?* f说著，郝申辰扶下我，帮我整理衣服。

6 A& K" |; z0 b- F1 K8 a9 Q“你知道我的厉害就好！告诉你不许去啊！！那下楼吧…哟…我这领子边怎麽这麽湿啊…”

) n$ N3 [' G, C6 [- j“口水。睡觉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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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s: {; b“哈？怎麽可能，我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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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睁著眼说瞎话，我坐你边上看你都有半个多小时了，开始还打呼噜呢。”

9 r- \, q# i9 D7 T* z0 A+ |“唉！？你才胡说八道呢！我睡觉从没打过呼噜！！”

& |2 {3 M0 w- |0 n; ]8 I6 G“恩，可能今天中午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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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 }$ o+ l“我呸！”

仔细想想，也许那是梦。

2 v0 ?  }  L/ X. Y. L这样的话，之前思索的那些问题也是梦麽？


在郝申辰的搀扶下，我一颠一颠地来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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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著飘来的清淡花香，感受洒在身上的温度，我猜想今天的天气一定不错。

“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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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2 c1 _( ?% Y. {  J我拉著他的手，意味深长。

, `( y7 |  w3 O" m, K! p) u% `3 O“恩？怎麽了？还在想捐角膜的事？”

“叔叔说过我眼睛已恢复到最佳状态了吧？”

+ h7 I) R7 V3 _% b& G8 A我要知道梦里梦外，不想再被幻境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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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E* u& A$ q' J' E4 Z“是啊，他说这都是因为你心境平和，不焦不躁，还让你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态下去，恢复的情况会更好，到时候只要有捐来的角膜，就立刻给你进行手术。”

3 w2 {1 `, o; K- a1 l8 ?# Q) w郝申辰的回答，和我听到的一样，太好了，这不是梦。

“那复明的可能性大麽？”

希望不能全无，但也不能盼得太高。

/ [: }- \) w* c: c9 U7 G7 O0 k% u“恩…怎麽说呢，叔叔说因人而异，目前看你的状况，大概五成以上可能。”

1 k- ^' _/ K; ~! F7 ]6 P“视力能恢复到0.1就行…我要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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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d7 T  D9 V5 U  `; ^# w只要能看到光，能分辨出色彩，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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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能行！呵呵…脚还好麽？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9 a8 ]. t( I. s( c/ y8 h* w“没事，再走走…还有…”

' _1 G5 B2 R9 ?' B- {2 a5 |; f我在犹豫该不该问出那个疑惑。

+ v4 w/ |6 ^/ N: T“还有什麽？呵呵蛋蛋，你问题真多，十万个为什麽。”

& ?/ B) E+ }7 l6 I/ o  g& @还是给我肯定的答案吧。

“前几天晚上…是有人来看我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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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5 q& a6 k5 E0 V3 A7 d“你…怎麽还问这事？”

你因我的反复发问犹豫了麽？难道真有什麽顾虑？

“感觉…有人来了，但不是你。”
8 ?, x& a# e: C5 g; n5 Q# Z7 W1 s" @
5 Q5 x3 r. m  [9 ?我再次说出那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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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2 f- V3 L' z: K8 ~% m难道…他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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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M) E8 I& R& f, d, L" H“没有人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每次的梦都很真实麽？一会儿说有人来看你，一会儿说我要捐献角膜的，白天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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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N* T$ I) T被搂进郝申辰怀里的同时，我闭上了眼。

) r. ~5 u: r" H. ]# O& _希望，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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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我三天光明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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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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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Z( p$ ~3 }0 J) {自从脚伤痊愈後，我外出活动的次数日渐多了起来，打那以後，梦幻现实颠倒的幻觉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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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生活在无光的世界，看不到黑色外面的五彩缤纷。

郝申辰天天忙里忙外，除了每天赶去学校上课，就是回医院照顾我，他一直鼓励我要对光明充满希望。

好在他没再提出要为我捐献角膜的事。哈！太好了，那真的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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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K- s9 a4 c6 ~6 E此外，那个深夜悄悄来访的人再没来过，原来，那只是我的幻觉。

幻觉消失了，现实的惊喜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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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7 y/ \$ ^- d4 t' [8 X不久前，爷爷奶奶打回电话，说下个月初就回来了，听他们激动的声音，旅途想必相当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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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 D+ k前不久，等候多时的钢琴比赛成绩也出来了，不负众望，郝申辰拿到了奖项。虽说不是第一名，但第二名的五万元奖金也足够我们欢喜一阵了。

; V0 J9 |) G4 l9 W因为我的半场退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名次，但才华出众是遮不住的，作为安慰，我也成为优秀奖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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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钢琴比赛的颁奖仪式，那娜婶请假带我去参加，她拿了摄象机，说要拍下申辰最帅的一面，等我恢复光明後再好好欣赏。

; `, G6 F: }0 |% J/ _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

  c0 q8 r7 j$ {3 Q9 z整个过程，那娜婶都不时告诉我台上的一举一动，称赞申辰的耀眼。

7 k( Y3 Z! X0 _6 Y( V/ Y毋庸质疑，光听颁奖仪式上他的演奏，就能想象那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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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 V4 Q6 J% b6 u全场掌声潮起潮落，多麽希望我也能站在台上，与喜欢的人肩并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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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叔叔告诉我有一副角膜捐来的好消息，几个小时後，他将为我做配符测试，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苍天啊！直到现在我仍不敢相信！激动得浑身颤抖，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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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得太快，比当初知道失明的噩耗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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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太喜欢、也太渴望这让人措手不及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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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重返光明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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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郝申辰一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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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他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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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r* q3 I4 X( R我想他是不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浪潮？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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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6 W) X+ Q- W9 c4 w$ e$ S哦！对了…叔叔说手术成功的可能只有五成左右，现在太过激动，手术後的失望岂不更大。

我应该作好永远陷入黑暗的心理准备。

3 @8 _% T, s- C) m3 d4 l可我...非常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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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的能成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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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i7 _  v/ m& w* r+ }坐在检测室的我边配合检查，边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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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捐来的角膜很健康，等手术後两周左右，只要它在你眼里成功成活，见光的可能性就能到百分之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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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叔叔信心十足。

+ H. k* a: H* n希望他不是一时的安慰。

& s+ i5 D! `2 A: Q- ?/ |“真的？！那…我得好好感谢捐角膜的人，医院应该有捐献者的名单吧？或者…亲自去他家感谢他！”

我忍不住开始幻想复明後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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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G( _. i“人都不在了，到时去感谢他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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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d' g% c6 B叔叔的话这才让我想到一个严酷的现实。

2 O2 u5 ~0 b3 U8 f6 u既然我能得到健康的角膜，有恢复光明的希望，不就代表…捐献者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麽。

“那能告诉我名字麽？是男的…还是女的…”

. _8 {4 a! B! r8 ^) J. F( o* K我想知道捐献者的信息，我一定会去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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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年纪比你稍大一点，昨天车祸。来专心点，头再仰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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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依照叔叔的指示後仰，心中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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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U! w. T" [7 n% L) W7 t* J昨天，我们还在为申辰的获奖庆祝，那时的我，笑得非常开心，殊不知，另一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 P8 [6 [( ]- I9 W0 c“那…他叫什麽？他住哪…还有他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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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复明的可能，但我却怎麽也笑不起来。

( \6 p; z1 C" q) C意外事故遭遇的心情，和生老病死的绝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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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p3 f+ h% }" L+ f没有前兆与预示的痛苦，比自然规律来得更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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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辰正和他家属在外面说话呢。等你能看到了再去问吧…来来…别动…恩…不错…这只非常合适…再看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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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4 v; w; ]8 r, N5 H/ L4 \专注检查的叔叔心不在焉回答我的疑问。

4 y3 h- }8 T; {/ v无奈下，我只好压下问题，乖乖配合检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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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锺的检查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踏出检测室，刚一出门就听到郝申辰的问候。

“怎麽样？”

% }( i- x( g1 m$ a“不错，两只都非常符合，今晚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就可以手术。”
6 S( O4 i4 W, O1 H2 o: Q/ Y2 l
4 m* H. [; N* |* B' w) W; I叔叔在我开口前宣布了好消息。

3 e9 @) t/ p5 \“呵呵太好了，蛋蛋今晚要好好睡觉。”

5 o" H( i7 i- G8 x郝申辰摸摸我的头，扶住我的手臂。
' [- i: F+ q! j+ f8 c5 _' A2 h
“那申辰你扶小然回病房吧，我还得去准备一下明天的手术。”叔叔的手忽地落在我身上，“别想太多，心境越平和，效果就越好。”

“知道了…明天就拜托叔叔了…”我重重地猛点头。

0 S, H2 Y; o8 c0 U- |' ^6 {0 k为了光明，为了不辜负那个捐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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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B( {0 q+ I% A6 ]4 \+ r1 R" }6 d“走吧蛋蛋…这样的话，也许在爷爷奶奶回来前，你就能看到了，到时候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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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申辰提醒了我。
. ?& C0 q% h$ x! J3 H8 g  G3 L
希望如此。

可，我还有一事放心不下。

- ?$ ^& Z" q5 r& @  [“那个…你刚才是和捐献人的家属说话吗？他现在在哪啊？”我随他边走边问。

“你怎麽知道的？”
7 q7 l8 E: r3 U8 Q5 ?
$ D4 d. f+ P' M$ G, x  Q郝申辰对我的突然袭击感到惊诧，扶我前行的手紧了紧。

“刚才检查时叔叔说的。他在哪？”
9 m/ t% D" B- Q: r& m9 P
1 z; j$ D$ M; o5 m7 Y) X, i7 E+ u“哦…已经回去了。”郝申辰说话的方向好象没有朝向我。
. D) G9 r5 d) T7 l9 t+ w
  o3 h2 m& D: F- L2 R“哦先生，不好意思能让一让吗？我这车推不过去了。”

7 n2 s- y7 r& W. g忽然护士小姐的声音响在我们对面，我不知是不是我们阻挡了她的路。

# J! n  e4 H( h9 y& j郝申辰没有把我拉到一旁，他自己也没有动，那麽…
1 }9 n* f6 f2 k7 w3 x. J
护士小姐说的不是我们？
  M' M% o# B; v) o/ J
7 P  ~+ d8 q6 w3 N5 r# S+ g# w; h难道我们身旁还有别人？
% o4 Y4 h* Z6 b9 Z8 o  y
. G: I3 k6 [* Z& n+ C- o7 b“谢谢您…”
( i; m5 u% g$ @' V# d8 `; C
! ?6 Z5 _) f5 m7 V我听到了护士小姐的感谢，我听到了推车走过的声音。

“继续走吧，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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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申辰拉动我的手臂，带领我继续前进。

“刚才…有人站在咱们对面？谁啊？是他家属吗？”

不是我爱联想，说不定，就是捐献者的亲人呢！
; X3 |2 _2 ]3 Z9 n) T3 [3 _
* g5 Y0 g0 P' j' W$ P8 `" H) I“哪有，人家早回去了，对面站的人在看墙上海报，你怎麽总胡思乱想啊。叔叔刚才不是说了要调整好心态麽。我知道你很关心捐献人的事，等你恢复光明再知道也不晚啊，到时候你要亲自去感谢我们肯定不拦你。”

郝申辰一口否认我的联想。

“可…总觉得我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人不是车祸麽…而且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承认，人是自私的，总想让别人多为自己付出。

# j" R" P8 k. F我承认，住院的日子里，我天天盼望有能捐来的眼角膜，能让我早日见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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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真的有了，又是这种情况下的接受，说实话，心里挺难受的。

“哎…都是叔叔说的吧…真不该告诉你，让你胡思乱想。别想太多了蛋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好就好的，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偿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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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S# V; G1 r说完，郝申辰把我搂入怀中轻轻抚摸。

脑袋混乱的我，并没有对他的话进行太深思考。

0 U$ g" o8 K+ a- x! n& b0 a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了。

' i% k. x4 F5 Q" G/ s当晚，我抛开一切顾虑，沈沈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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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R  E; n, W2 Y3 Q. ]这一晚，可以算我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
, r- i# W1 z- \5 [; Z
( l6 ?' B3 W; R1 M2 j1 \3 R6 J  g出奇的，我没有被任何梦境卷走，也没有被希望的期待和失望的落漠扰乱心态。

8 P7 J: P! f8 ?" E清晨，我听到了窗外小鸟的叫声，早无睡意的我一骨碌翻起身，安静坐在床边等待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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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後，除了来自护士小姐的问候，我还得到了申辰和那娜婶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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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怀著紧张却又兴奋期待的心进了手术室。
, y. a! o' R! W! }1 c6 E! C$ F
捐献的恩人保佑我吧！
2 Y' b/ h. t" A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M1 q) _! ~* _6 w0 z; y. v
; P4 Q5 e+ N& [6 r8 K到时我一定加倍珍惜！

: [$ T+ z9 P; r! U& u我睁大的眼渐渐感到麻痹，黑暗漫无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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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我三天光明 [57] [完结]

1 \6 n! \- I, Q- [, C1 R1 l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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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H' J- a9 n- J. x& z
---[善用你的眼睛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浑雄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充分利用每一个感官，通过自然给予你的几种接触手段，为世界向你显示的所有愉快而美好的细节而自豪吧！]
* h* @2 I- T2 R$ y8 r7 D- e
) l, \3 q- O( O　　　　　　　　　　　　　　　　　　　　　BY 海伦•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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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 a' ~+ ^6 E* U8 I9 N

; a3 l' B/ t9 v; z" b$ G手术後约莫两周的今天，该是摘下纱布的时候了。
7 B. u& z9 a5 s# E4 T+ A, p3 W2 A4 O+ D
6 M( [! A, Y, e( F# R' G8 f如果角膜移植成活，意味著我可以重见光明！

层层纱布被展开的同时，我的心却越揪越紧，既期盼光亮的希望，又害怕黑暗的失望。
& ~/ }/ _* s3 e
, X/ \  I0 t9 n3 j1 Q直到纱布尽除，我仍迟疑不敢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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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J& y% E3 @0 A6 h“睁眼看看吧…”

“是呀，快睁开吧。”

0 i8 V( ]' }. c5 ^呼唤的声音响在我的周围，叔叔的、婶婶的、申辰的、护士小姐的…

长吐出一口气，我咬紧牙关，抿住嘴唇似发力般启开闭和许久的眼帘。

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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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 {! T: a为什麽仍是一片黑暗！难道手术失败了？角膜没有成功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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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0 D; l: }+ \  R“为什麽…”我刚张到一半的口忽然闭上。

不！等一下！

不是黑暗！是昏暗！好象有人在附近。

哈哈！！这麽说…我能看见了！！！

6 K( z+ _/ Y9 B0 T& h“蛋蛋怎麽样？有看到什麽吗？”

: d) @$ @; L1 F$ s7 e* s, j就在我寻声抬头望去的时候，缕缕光线自一旁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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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 w5 ?% u+ y0 `9 s啊！昏暗竟渐渐亮了！

“看到…光了…看到光了！！我能看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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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 b; g0 W. I% H' _0 B世界全亮的瞬间，我慌忙闭上眼睛，长久陷入黑暗的我还不适应这突来的强光。

激动的关心问候此起彼伏，仰起头的我再次慢慢睁眼，要好好看看这些可爱的人。

( `% w& r: U& Z9 o穿破黑暗就是光明，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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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欣喜的笑正挂在上面久久不能消散。

; T: N( \' j6 R甜美的护士小姐们，和蔼可亲的叔叔和那娜婶，还有英俊帅气的郝申辰。

6 T7 V% J7 l6 K! \3 T) C: e( N这次，我不是在做梦吧？

* s; N6 z6 N- D# U$ c' `3 c“啊…嘶…”

% b: W* X% |- l& Y( u狠狠拧了把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差点让我直不起腰。

) K$ ~+ `/ e5 Q不是梦境！不是幻觉！

/ h: G2 `7 |. [! A6 a6 _6 w一切都是真的！！疼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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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蛋蛋你干吗啊？”郝申辰忙凑近我，揉著我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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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是梦！！！是真的！！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我已欣喜若狂，一会儿抱住叔叔婶婶左右摇晃，一会儿抱住郝申辰亲吻他的脸。

“呵呵，看把你激动的，咱们还要做个复查，看看你到底恢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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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L8 n3 s% L3 O# q+ N) R7 }叔叔拉住几近疯狂、不停蹦跳欢呼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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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大家！！！太感谢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能看到了…太好了…”
% O( ?* P2 [  N/ u- p( V
8 ?6 ]  g, P  k/ s) s停止蹦跳的瞬间，我终於体会到何者为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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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丢人，我不想阻止兴奋的泪水滚滚淌下。

/ n$ \0 G& c/ ]9 G  B1 ~6 P2 `. T4 t尽情流吧！把几个月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统统流出来吧！！！

9 D3 N+ ?! f3 `5 P4 p6 a" F, F“太好了蛋蛋…你能看到了…”郝申辰搂住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欣慰地抚摸我的背脊。

5 }$ L2 P" {/ w% I“恩…恩…”我边抽泣，边最大限度地咧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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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O/ g+ v7 G. h  p挂在脸上的条条泪痕湿完又干，干了又湿，酸涩的泪水溜入口中竟也变得甜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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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c/ t1 D5 a/ i一路搂著轻抹眼泪的我，叔叔带我走进检查室。

( T+ J( Y# Z/ B' B经过检查叔叔告诉我，虽然复明，但因为之前眼球有过一定程度的侵蚀损伤，所以即使更换了健康的角膜，视力也不可能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听後我并没有任何失望之意，感谢都感谢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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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x4 I. A1 D对我来说，能够复明已是最大的满足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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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m9 |1 N$ v! @* z& l% a" Y因为我又可以分辨白昼黑夜，认别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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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_. @8 P- b身边的人都感谢过了，可还不知道那个让我复明的最大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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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毕，我迫不及待向叔叔询问了捐献人的情况，他没有多说，只是留给我一份资料。

# k! W( m7 Z1 g: [" w我怀著感恩之情接过几页纸，当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时，却彻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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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检查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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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G! g- w6 n0 G几声敲门後，郝申辰探进半个身子。

“好了。小然虽然复明了，但视力不可能恢复到原来那麽好，不过以後可以配个眼镜，呵呵。”叔叔站起身拍拍攥著资料、一脸呆滞的我，“怎麽了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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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摇摇头，抬起肿眼又看了看郝申辰。

, {2 m0 b$ H) s* Y& {( U6 u7 s- d“为捐献的人悲伤呢？别难过了，如果他知道成功复明了病者，一定会很开心的。恩，照目前情况看，再留院观察一天，没什麽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对了，申辰不是说下周末那老两口就回来了麽，准备准备好去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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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3 W! }& J/ l' o, t8 ~叔叔说完拿著检查报告出了房间，留下我和郝申辰。

2 e2 T" m4 U( h8 }* \! |半晌後，还是我先打破沈默。

“那天你说的也是一种偿还…原来是…”

“恩。那会儿没告诉你就是怕干扰了你，影响手术。”郝申辰把我扶起，轻抚著我的脸，“我对他没什麽好印象，不过…这可能是他做的最正确、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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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而是靠入他的怀中。

因为，我不知该说什麽。

相拥了几分锺，郝申辰才拉我走出检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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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医院的走廊格外清静，窗外的阳光妩媚洒进，我眯起眼望向外面的晴朗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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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1 N6 h2 n9 B  l原来世界已换上鲜绿盛装，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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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郝申辰紧了紧握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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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扭转过头。

$ ^2 h" i- q* M( N& _6 E* O! [“有人来看你了…”郝申辰的语气和缓平静，似在意料之中。

4 J& T6 J0 X( Y5 \  b# L+ i我抬眼望向模糊的前方，有两个身高相当的人在慢慢走近。

不是直到眼前我才看清，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能相信。

“柏爱…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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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_9 S" a7 v$ U3 v/ s我的视线惊诧停在柏爱身旁，那个没有朋克装扮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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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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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的周末，太阳那叫一个灿烂，白云那叫一个美丽，我和郝申辰站在老年活动中心的门口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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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一辆旅游大巴开来，终於等到了自欧洲返程的老年团。

“爷爷！！奶奶！！您二老终於玩回来啦！哈！”

我和郝申辰站在车门口把先下车的两位老人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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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回来了，玩的很好吧。”老人面前，郝申辰还是和以前一样装模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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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s- e* U4 f+ J2 b; B“好好！！！哈哈哈！！！真是LONG TIME NO SEE啊。”

爷爷奶奶满口大冒洋文，把我和郝申辰惊得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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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老祖宗啊！！这几个月没见，都满口洋味啦！！哈哈…可惜我和申辰外语不好，没听懂啊。”我和郝申辰拎著大箱小袋，跟班似地走在两位老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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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学不少呢！哟，我说然然啊，怎麽几个月没见都戴上眼镜了，看上去还真斯文啊。”奶奶抬起夸张的太阳帽，朝我抛来一记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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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v" E# c: M“呵呵，装斯文…”老人面前，郝申辰依旧和我作对。

1 Z# u+ B+ I( z" y0 Q1 H“切！装也得有那资质，有的人啊再想装也装不出来，天生就没长好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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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推眼镜，瞪了眼微笑的郝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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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怎麽还和以前一样天天打架啊。得了啊然然，你不服气不行，人家申辰可是拿了第二名的奖了！你呢？怎麽只落了个优秀奖啊？”

刚回来没几分锺的奶奶说话就这麽刻薄，这时间一长还能了得。

“哎…真不巧那天我拉肚子，没发挥真正水平，没看他也就得个第二名，其实那第一名是给我留著呢，差0.1分也是差啊！哈哈…哎哟！！”

6 D% Q  X: t$ V9 ^7 N. D我的屁股突然一阵疼痛，不用看也知道是郝申辰在身後干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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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小然也是有事，要不怎麽能名次也没拿到，我们当时还很期盼呢。”还是爷爷了解我的实力。

7 |. D* {8 h+ O8 m0 Y“是啊…这不怕您们玩不好嘛，所以就没说呀…哈哈没关系，今年我还报名，最次也得拿个第二啊。”我瞥了眼满面温柔靠进的郝申辰。

! }3 s( ]+ c% x6 w“呵呵…那你加油哦…”热气吐进我的耳中，把我刺激得浑身一颤。

昨晚的激情不自觉又飘到眼前，今天险些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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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申辰你这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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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n" Y; G* F. m! u4 B  n路边，我们叫了计程车，爷爷奶奶的大箱小袋给塞得满满，好在家离得近，不多会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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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0 R2 F) G) i“哎哟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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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行李扔了满地，我累得干脆四肢大伸，躺倒在地。

# J, ~. A7 i3 e. ]4 O“起来帮著收拾，别躺著碍事，小心我一脚踩上你。”郝申辰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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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老子累著呢…你…”

! R; q0 n( r* t( N; {& @不等说完，电话铃声适时响起，被坐在沙发上的爷爷就近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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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小柔啊…呵呵我们挺好…刚刚到家，你打的还真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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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R; X/ U( h+ l全家只有郝申辰才会谈[柔]色变。

4 `& t# k* B' V' ]( ~# J  }: i其实爷爷口中的小柔，就是郝申辰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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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跟著忙活的郝申辰动来动去，他的脸上还是那麽不自然。

“好，你等等…”爷爷忽的捂上电话，对整理箱袋的郝申辰说：“申辰，妈妈想让你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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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 c$ v6 B我的眼睛滴溜一下又转回郝申辰的身上，只见他还是一脸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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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吧，申辰…”奶奶笑得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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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地放下手中口袋，郝申辰慢慢直起身，头却朝向我。

9 h* g9 c% |5 M; ^去啊！接电话啊！！老子这几天是怎麽教育你的！别看我啦！快点！！

我躺在地上挤眉弄眼，神色间已把想说的一一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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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3 `6 t1 L- P“我…”郝申辰别开目光，犹豫了几秒背转过身，“我回房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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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他上了楼，爷爷奶奶和我才露出兴奋开心的笑容。
9 g# }  _: u2 A. @* D+ [+ N
6 g; ]# w/ U  X! i& D' n为了证实他没有撒谎，我火速从地上翻起身，偷偷摸摸匍匐上楼梯。

这时身後隐约传来爷爷对奶奶欣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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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z5 _% |- Q( @7 t/ @8 F“咱们玩这一趟，申辰变了…呵呵变得越来越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了，太好了，我也能跟去世的儿子交代了…”

& `, g0 y" F. ~6 g5 p2 z我微微笑了，贴著地面蹭到郝申辰的房门口，门没有关紧，我看到了拿著电话坐在桌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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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都挺好的…你呢…妈...妈…”

8 P: i- w# g5 G9 K$ o爷爷说过，申辰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再怎麽强迫也是徒劳无功。但如果有一天，真有那麽一个人将他变回从前，那也许是他最爱的人出现了。

我趴在门口猛点著头，偷笑著继续向阳台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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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

2 W; A8 @! ^( ~& h6 I吐出口长气，我站到阳台舒展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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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有摩托疾驰而过，不自觉又勾起那天医院走廊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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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7 m$ n( [" k8 A! Z) }来者中的一人确实是柏爱，而另一个却不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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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中，我知道他是安然曾提过的弟弟。

  n. a2 g: u  P) m- _% ]他说，他的哥哥在很久以前有个恋人，但不久前在一次飙车事故中去世，他很想他。

他说，他的哥哥在异地的日子里，曾伤害过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可能已经失去了光明。

他说，他的哥哥在回家的几个月里一直消沈自责，有时还出去和人打架，前几天他接受了飙车邀请。临走时他含糊地说，也许他又可以和他一起，不会再回来。没想到，数个小时後，家中等来了哥哥因车祸死亡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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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5 B1 w: W他说，不多久医院便打来了摘移角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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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n: C. j7 y7 q, Q& y那时他才知道，为我捐献角膜是他哥哥生前最大的愿望。

他说，我不用去感谢他的家人，因为他们马上要移居国外，他只想在临走前看看复明的我。

安然把光明的希望留给我走了，永远离开了。
# q: u/ i: P1 L( S# T  _
1 W3 I- A" D! o; D" x. r4 K0 C3 d我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只知要好好珍惜善用这双眼睛，为我，也为他把美丽的世界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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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H+ W1 G: Y0 b' D3 \6 O
  _9 k6 d5 D( g“蛋蛋你在干嘛？”
" t( o. u+ R" Z# ^4 _* q. J8 Z
郝申辰忽然从後轻柔搂住我。

: ~, u2 G+ t: \9 u; F* E" t“啊看风景呢！你打完电话了？”

我忙回过神，环住他圈搂我的双臂。

5 Z& }' |* O1 l( W“恩…她说过段日子会回国看咱们…蛋蛋…谢谢…”
0 m5 R( O: y) B6 t. T% n
' w$ O" k/ L! @+ ^+ F" x+ n说完，郝申辰吻了吻我的脸。

1 ]- q9 J3 _6 r0 Y“嘿嘿…谢什麽呀，要谢也得我谢你呀…”

* C3 }5 ?# O, U1 L: P0 W0 C

光明的世界真好，每天都充满了多姿多彩与千变万化。
" S1 z2 h$ H, `7 P, G0 |; P+ B/ L6 C
你们放心吧！

我会好好保护这双珍贵的眼睛。
6 m( i/ S8 Y' ]. n' r
; C" Y. I. m, B! W. e9 G& w欣赏它以往从未注意过的点滴。
7 l' z* q9 s" D/ J1 F( H- a
认真体会未来的美好。

浑浊的过去不再复返，如今的天空格外清澈湛蓝。

$ D( h5 L- f4 }* `0 V3 q

         完

zxmzxm111

不错的文章,可惜结局太俗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悲剧,没想到HE顶,一下

星子

这社会就是多点这样大俗的结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