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红颜男孩》 BY 子心白云 【完结】

魔君七夜

11.

: t  a9 @5 v2 R: l就这样，其文总算自我生命中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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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2 J9 p我们又回到了往常的学校生活，一样地骑着我的脚踏车一起上下学，一样地传纸条聊天，一样地打球，一样地温习功课，不一样的是，我们有时会在四下无人处，忘情地拥吻。

「今天不准亲我，要专心复习功课，明天要考试了！」

期中考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我房间跟我一道温习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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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亲一下也不行？」我调皮地问道。

「不行！」

+ F* l: F* B) T) g$ F8 D我作势要吻他，他却用课本挡住了脸，赏了我一本「数学」。

! y7 c8 h1 F" S「你害我吻到数学课本耶……」我用手掌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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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6 B9 e, X, z6 @8 }「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其文这麽问的时候，我的心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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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8 J1 d0 K8 D* ~+ o4 k8 I那阵子，因为其文的事，几乎都把课跷了，回家也无心念书，且数学没了他的指导，这麽大的考试范围里，起码有一半以上对我而言是无字天书。

* ^' W; G+ Y. u! n* [( ]况且又碰上我生病请假没去上课三天，更是雪上加霜，因为通常考试前一个礼拜，老师会给我们「重点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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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 x0 l2 I8 d「除了数学，其他应该还可以混得过去吧。」反正我只要求60分。

' I9 @( L+ B/ J) m7 f3 l「数学吗？……秃头王说他这次出了六十分的选择题耶……」

/ B+ W& L' a+ i3 d* M「是喔，那我可要带骰子去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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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8 b) c- g) ]其文用笔敲了一下我的头：「贫嘴！今明两天晚上不准你睡觉，我要把所有的重点跟你说过一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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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我们那两天都只撑到凌晨两点，便挡不住睡魔的诱惑，在我房里相拥而眠。

期中考分两天举行。第一天的考试，我自觉还过得去；第二天的考试就有些提心吊胆了，因为最后一科是我最怕的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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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时候的座位是按照学号，并且是三个年级一起混合编排的；其文坐在我左后方，而我的前后左右都是一年级的学弟妹。

数学考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当场愣住了。其文提示的重点全都不管用，整张考卷对我而言，根本是外星人的文字。那些印在上头的铅字，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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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 ]8 X9 y$ m. i0 T3 [1 {+ H在我眼前似的，对不准焦距，而我只感到失落与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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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Z6 Z" [只好硬着头皮，玩着猜猜乐的游戏。

8 n9 n- c" s7 v, s% v约莫过了三四十分钟，我黔驴技穷地打算放弃，然而一个小纸团却从左后方丢了过来，恰巧落在我的考卷上。

8 s0 f: \) ~6 e' B6 }+ N) u! B: r谁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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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惑，我摊开纸团，里头写满了数字与英文字母。

% `  r# b  H3 q2 c选择题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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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0 R. [* b8 s' o3 {是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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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_; w$ D+ Z正在迟疑是否要把答案腾写到考卷上时，突然教室后头传来一声： 「老师！有人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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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魔君七夜

12.

「老师！有人作弊！」我听出检举人的声音是陈介予，这时，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进了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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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坐在讲桌后面那个监考的矮小老师站了起来。

「谁？谁作弊？站起来。」他慵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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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9 I. J' i6 A2 C不能连累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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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K& J" Z0 k, {' F) a$ [我站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偷看别人的答案。」

「学号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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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9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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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名字？」

8 E( j0 ~" O$ H" P9 W「庄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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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4 p0 D8 D7 K" c; u  v8 z「考卷放着，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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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教室，我走到与其文约定、在球场旁的那颗榕树下。期中考的这两天，我们都约在那儿会合，谁先交考卷，谁便在这儿等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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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几乎都是他先交考卷。等我考试完毕，走到榕树下时，他总是抱着课本微笑地看着我，有时也会递给我一壶水；如果离下一节考试还有时间，他也会马上开始替我做重点温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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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6 \! N, B' m9 D4 n这一次，是我先离开了考场。

望着空无一人的球场，初秋的爽风卷起落叶扶摇直上，我感到一丝寒意。自从上礼拜连续大雨后，天气便骤转直下，凉爽了起来。

在孤独中，我感到些许的苍凉与不安。

然而，想到其文仍在教室里写着考卷，没被陈介予揭发，便觉安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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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中还是留着深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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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介予为何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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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很喜欢其文吧？

钟声响起，期中考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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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1 v( A" |- a, p. M$ h) o% z两分钟后，其文铁青着脸跑了过来，却在我面前两步站住了，没靠过来。

「怎，么，啦？」即使我心里知道为什麽，还是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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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以……」我想他说的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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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走向前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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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M7 h  s) q% C! A7 ?% E「回，家……考，完，要，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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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是属于乐天派的人物。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自爱自怜，倒不如苦中作乐。

虽然导师是个好好先生，对于作弊这种败坏班纪的事情，也是颇不能见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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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他把我叫进办公室，跟我谈了整整三十分钟的话；最后决议依校规处理——记一个小过，外加罚扫厕所一个礼拜。

我鞠了躬，步出导师办公室。

4 G4 G- ^% S" F( |+ P% E3 v, k其文、黑仔、大头黄跟小胖都在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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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

黑仔、大头黄跟小胖异口同声问了，而其文也目不转睛盯着我瞧。

「一个小过啦，还有扫厕所一个礼拜。」

7 s$ M2 X  m# I. I' L# F  a「还好还好，没被退学就好。」小胖这麽说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四个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收起了引领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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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e3 i- k1 z/ [) r+ k2 \「是啊……」幽幽吐出这两字后，我便决定要带大家走出忧郁的情绪：「哇！打球打球！我要打球，闷死了！」

故做轻松这麽任性大喊的时候，大伙都笑了。

魔君七夜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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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导师另外处罚的扫厕所连带罚则，自当天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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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打算让其文跟着去的。

: K+ L4 M# J: p7 d1 |7 Z7 Y( s「你留在教室里，我打扫完，就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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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Z; T0 H/ S4 W/ E5 _- y2 P* d2 N9 I「不行，我也要去。」

! T4 {+ j9 ^3 t7 `5 [「听话啦……那里很脏，不好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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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B* E3 d& A8 U+ J「不好扫才要一起扫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E2 _9 I' E1 p% G: m' B6 l执拗不过其文，我便带着他捏住鼻子扫起了厕所。

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使用起来也就不怎麽当心；厕所里的那些卫生设备破损的破损、乌黑的乌黑，墙壁上尽是些低俗不雅的厕所文学；而接触这些不洁之物，还必须狠下心肠，怕脏是绝对清不干净的。

好不容易清理完小便池，正不知要如何进行下一步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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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介予。

) u$ K% @" x8 T3 ~! b他走到小便池前，解放完，洗了手，又走出厕所。

0 i+ b3 X2 y6 d我以为他就这样离开，没想到这阴魂不散的又倏地回头，看着我跟其文冷笑了一会，然后举起手严厉地指向我：「自己作弊被抓到，罚扫厕所还拖人来帮忙，你可不可耻！」

听到这句话，我怒气爆发着，正想冲上前去，把他丢出我视线外，其文却抢先我一步，拿起沾满污水的刷子向他掷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脸部。

我和陈介予都被其文突来的这招吓了一大跳。我呆看了陈介予被击中的脸部，那张脸扭曲着，人却还站在原地，似乎走不动了。时间静止着，直到我看见那张扭曲的脸的嘴巴张了开来，夸张地抽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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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4 L) L8 Q" k8 ?忽地，陈介予「哇！」的一声，便转身冲了出去。

那时候的我没想到一个问题。

  j" N& W" Q1 o/ ~1 K4 `如果，如果陈介予是真心爱着其文，那样的伤害一定比我的还要深许多。

双手抓住其文的肩膀，我把他抖着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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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双眼红红的，已是泪眼汪汪，于心不忍，便把他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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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8 _+ [; J5 j# m+ c% T「小笨蛋，我都没哭了，你哭什麽？」我近似耳语地说道，并没有打算让他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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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 |- q$ e. c9 I8 w7 i慢慢地我用双手轻捧他的面颊，要他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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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z3 h# j* J4 d- T5 i7 g「不，哭。这，礼，拜，天，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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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1 m2 O9 Q) Y4 R8 p9 E' ?/ e他果真不哭了，只是把眼睛张得更大，像是对我说：「你生日？真的吗？那我要送你什麽好？」

; l  t  @+ Q7 v6 X$ R这时，外面有人声传了进来，似乎又是来上厕所的。 其文慌张地推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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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势啊，来晚了，今天我们值日，刚刚才忙完。」黑仔跟小胖带着打扫用具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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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a# ]6 S* w真是我的好哥儿们！

「怪了，刚那个陈八婆怎麽一脸狼狈样啊？还哭哭啼啼的。」

8 w2 Q* ]3 m0 u- E听到这句话，我和其文对看了一眼，我发觉他面有难色。也许这次，我们把陈介予伤得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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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还愣着？快打扫，晚了我还要补习，别耽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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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9 h7 H9 V# L+ V9 o) s说着，黑仔向我走了过来，把我拉到墙角。

" l0 c0 a5 _; S$ f「真有你的，把张其文钓到手了啊；我之前还赌你哪天会钓到校花杨慧心勒！真***，居然给我钓到一个男的！」 「我……你都知道啦？我……跟其文真的……」没想到这麽快就曝光，我想对黑仔做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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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什麽你呀我呀的，警告你，不准见色忘友。下次找你打球，把他也带来，别再有其他理由了！」

& R: A2 w+ O2 A- i我只是「喔」了一声，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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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跟小胖都站在你这里。」

0 X* x, t+ R* o. K! B「小胖也知道啦？……那大头黄呢？」我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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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黄说，他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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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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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一阵失落感涌现。

「放心啦，他只是嘴巴说说，等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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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6 Q0 d' a- u黑仔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大头黄出现在门口，手里也拿着刷子跟一个空的塑胶桶。

「哇勒！你们还没开始清啊？……告诉你们，这个扫厕所我最行了，家里的厕所都是我清的。现在由我发号施令，五分钟内我要清洁溜溜。阿泰，你……」

当时，我感动得哽咽住了，连应声「yes， sir」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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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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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n4 D/ I- Y# k5 B$ {0 v清洁完毕，手表的指针指着六点钟。

1 V) v8 ], w. H2 C: `挂在西边的红霞，已经沾染些许沈郁的暗色调，马上便要天黑。

6 [, H' }8 Z8 ]% r6 p! L黑仔还是不住地抱怨刚才清厕所时，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干！男生厕所还有女生的卫生棉喔，简直是血流成河，恶心恶心！真夭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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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笑闹着回到教室。

  Y7 }" P: t  F9 ?$ l5 K他们三个先收拾完书包后，便笑盈盈地走到我跟其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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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气氛诡异，便先发制人：「干嘛？又想变什麽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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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们三个推诿来推诿去，最后大头黄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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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这礼拜天是你生日嘛，我们三个合送你一样礼物，应该说合送你跟其文一样礼物。」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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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g7 \9 f. i, e+ u$ _. [2 k「靠腰啦，一句话拢不晓讲，我来啦！」黑仔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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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J( W0 Y& L; x( H他先咽了一下口水：「就是因为这礼拜天我们三个都没空陪你过生日啊，所以就先把礼物送给你了。另一方面，我们也是担心你等不及到礼拜天就要试用这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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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说到这，他们三个又诡异地捧腹大笑。

# O9 R& }- Z. |4 H7 T2 x* A「恁是起疯喔？！什麽礼物？拿来啦。」我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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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 `& t' X: g+ p他们笑了好一会儿，小胖才弯着腰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盒手心大小，用宝蓝色亮片纸紧密包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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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l3 B8 u* m我把它放到其文的桌上，小心地拆开这份神秘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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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礼物从包装纸里头跳出来的时候，我跟其文几乎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们找死啊！」很快地恢复理智后，我大叫着。

他们类似恶作剧的「礼物」，让我想好好地「感谢」他们一下，不料这三个欠揍的已经一溜烟跑出教室外。我只追到教室门口，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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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0 e4 @# m3 J& b「算了，明天再修理他们。」

虽然嘴巴这麽说，收到他们这份特别的礼物，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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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_0 C4 B; b, G; Y  Y% L我走回其文身边，接着把两只大手掌撑在他的书桌上，静静看着他低头收拾书包，我注意到他的耳根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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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O. u8 u- x( z; v/ R+ W; R# A我喜欢这样看着他，他俊美无瑕的脸，总让我流连忘返。

「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要娶你回家。」脱口说出了这句话后，我注意到他耳根的红正慢慢沿烧到两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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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没有反应，还是一劲地低头收拾书包。

0 }7 b1 A3 d2 E# D我以为他没听清楚，便要他看着我的唇。

' @# e7 j; T; c, \" K「有，没，有，听，见，我，刚，才，说，什，么？」我刻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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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便又重复了一次：「有，没，有，听，见……」

3 z/ o$ |2 W5 ]! T6 c话还没说完，他便朝我点了点头，无声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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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尴尬地把黑仔他们送我的那盒保险套，塞进我书包里，示意我他已经收拾完毕，该回家了。

% a1 b  a  T& c) c而我岂肯这样放过他，便情不自禁扑了上去，吻了他。

魔君七夜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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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生日的前两天，其文便答应要陪我一起过生日。

「你要送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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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K' m, ~% y2 `「秘密。」

「透露一下啦！」我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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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 P. i7 W「不能说，一定会给你一个 surprise 的。」

「不过我要晚上七点才能过去找你喔，我姊说那天有客人来，要陪他们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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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我一直等到七点四十五分还不见其文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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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机里，陶婉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亲爱的朋友，欢迎您继续收听「都会情」节目，我是陶婉仪。今天的「Fax 心情」单元，我收到一位署名新竹的其文传来的Fax ，她的字很漂亮，应该也是位标致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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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8 |# D6 d% r新竹的其文？！但……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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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在这边要对他的男朋友——阿泰说，生日快乐，你是我最最最美好的初恋，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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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吗？不会错的！一定是我！ 其文刚被误认为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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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边婉仪除了祝福阿泰生日快乐以外，也希望天底下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好，现在马上来听听，其文为阿泰点播的歌曲，这是惠妮休士顿所演唱的 I will always love you.」

) u) ^6 }4 Y, J# y$ A/ N% d我在收音机面前发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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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妙了！我的偶像祝我生日快乐耶！还有其文的那句「我爱你」，我简直高兴得要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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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爱你，爱死你！」我把收音机举了起来，在床上像疯子似的又叫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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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就是其文所谓的 surprise 吧。真是我收过最棒的生日礼物！好爱你喔，其文！

甜蜜地听完惠妮休士顿最后一个扬起的高音，我沈浸在幸福的晕眩里，几乎忘了其文还未赴约，直到收音机里陶婉仪优雅地向听众们道了声晚安后，传来报时的声音：「中原标准时间，二十点整」。

. w/ M; \. M( i0 q: D都八点了，其文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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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A: Y- X+ ~! h  ^# }3 Z9 v( |; d) L这是另一个惊喜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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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了电话到其文家，却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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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招待来吃饭的客人，不方便出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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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9 T& X% z3 M+ E可是……也不方便托家里的人打个电话通知我吗？

我决意继续等他，但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两个钟头。直到十点钟，我还是没能亲耳听见其文对我说声「生日快乐」。这期间，我打了不下十通电话过去，但另一端总是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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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等到什麽时候我竟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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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做了梦。在梦中，我看见其文。

他跟我说再见，而不是，生日快乐。

魔君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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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W5 O1 @6 O) u) D) o  W
天我还是骑着脚踏车到其文家接他上学，然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他家门前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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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0 o* @! ]) L- k  B我狐疑地揿了其文家的门铃，却没人应门，不死心又揿了第二次，还是没人，三次四次五次六次，门还是没开，像是画上去的布景似的，动也不动。

一家人都出去了吗？ 难道其文已经上学去了？不大可能贪睡到现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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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昨晚他为什麽不过来陪我？。还是。是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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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凉风吹来，顺着短到臂膀的袖口钻进我的身体里，我不住打了个冷颤。

% A/ j7 ~2 z8 @; N8 j- q3 S3 H秋天是真的来了。

6 l  g: z4 s; R* H0 Y5 ]- I我不喜欢胡思乱想，便随便对自己搪塞了个理由，又骑着脚踏车上学去了。

到了学校，还是没有见到其文，我开始担心地向其他人询问其文的去处。

. l& {5 R7 R& z1 G1 r「啊？其文不见了，你跑来跟我要？他除了跟你好，还有跟谁好？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麽可能知道！」黑仔皱着眉头说。

「耶？……」突然间，他像发现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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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样？你想起来了是不是？快告诉我！」我

为他知道其文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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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该不会是你这小子昨天晚上把他整得太累了吧？老实说喔，嘿嘿……」

( `+ ]; }% S1 W; C/ {- z「你正经点！其文昨天晚上根本没来找过我！……」

黑仔这才收起嬉闹的本性，严肃了起来，他开始慢慢地陪我抽丝剥茧厘清事实，想要推理出其文可能去了哪或者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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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喔，你说他……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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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Z* w# a! z+ Z我们用尽了整个早自习的时间，仍然没有结论。

末了，黑仔还是很够义气地安慰失魂落魄的我：「别担心啦，其文眉清目秀，面相好得很，大福大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铁定没事的，放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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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见我眉不开、眼不笑，他又用拳头捶了一下我的胸部：「别这样啦，笑一个。我说他没事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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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M' T9 Z' |# k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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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啊，好好上课吧，放学后陪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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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 n  J9 [* n1 \「嗯。」

今天缺席的有两位同学，一个是其文，另一位则是陈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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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时候，黑仔、小胖跟大头黄全都聚集在我座位旁。

小胖首先发言：「他们两个一起缺席没来上学，我觉得很怪，而且两个都没有请假，其文还从昨天晚上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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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5 B+ h) A8 L. u5 w6 F% |听了小胖这麽说，我开始有了不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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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B0 e4 h4 g6 a: ?「该不会是……陈介予找其文谈判，一言不合就把其文给怎麽了吧？」大头黄推论着，最后还吐了个舌头。

' R5 C7 g, W. b/ D2 q1 I我心头一惊，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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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母卡好啦！」黑仔推开了大头黄：「陈介予没那个胆吧，真要打，其文也未必会输啊。」

% R" y6 L; H) y8 {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那……会是为什麽呢？

正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小胖又说话了：「该不会陈介予耍狠吧？用什麽迷魂烟毒晕其文，然后……」

「靠腰啦！我还十八铜人行气散勒……迷魂烟……武侠小说看太多啊！你们这两个就不会想点好的吗？」

小胖跟大头黄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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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又继续说道：「可能只是恰巧吧……」 嗯，是恰巧，一定是恰巧。

对自己这麽说的时候，我同时感受到无以名之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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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在下午四点钟冻结了。

; v; x" D( O# {9 i; U: t教室里因为某个同学带来的传言而骚动着。

6 }8 r: [& W, G' r; S, m「张其文出车祸，送医急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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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假的？」我冲了过去，扯住了那位同学的袖子。

' b: G8 M/ U8 r6 D3 e" |2 s9 T「刚在导师办公室外面听到的，老师跟教官已经赶去处理了！」

我呆住了，手脚一阵冰冷，脑袋一片空白。

「送那家医院？」黑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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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v" w+ M  M5 N& K「没听到。」

* t# c1 v4 _! M; q5 E/ J8 L8 X「伤得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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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5 i6 K$ a. M2 j- m8 ?「不清楚罗……」

「靠！你这消息打听得不清不楚。你确定听到的是张其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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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f% v9 ^( v# g( F" J# q6 A! C# E「没错啊，是张其文啊。我只是刚好经过那里，听到张其文在医院动手术，就走开了，没听那麽仔细啊。」

: l" d6 U2 S, R$ r/ f「***！」

  ~7 @, k/ P& _( U$ W, @黑仔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把我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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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W8 B  `6 j/ Y+ |6 [「阿泰，我打个电话到其文家，说不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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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 m( B- e( x/ i5 ^' U说罢，黑仔跑出教室。人群继续哄闹着。 我已经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今天早上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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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k/ T5 ]$ t8 g6 M1 J( {我梦见其文跟我说再见。 难道，他真的离开我了？

黑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他对我摇摇头： 「没人接……」

7 \' R' X/ S/ @  s- y8 U. X/ X4 o% Z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 这时，黑仔抓住了我的手：「走！我陪你去其文家等人，就不信等不到人！」
2 ]! @* u$ F. w. W% E: t" W# |
$ }6 J8 w  f- d- d我完全失去了自主权，任由黑仔拉着我奔跑。

到了其文家，我们又揿了几次电铃，依然没人应门。

2 D, K0 x4 ~" ]! v我和黑仔决定守株待兔继续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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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3 d& m# l7 T/ X2 V7 o( J等待的这段期间，我们没有交谈，只是呆立、无意识的来回踱步与沈思。空气闷得发慌，似乎纠缠成一团厚得拨不开的冰冷棉絮。

' u) C. `7 T$ m( e- {7 B" @六点了，天也黑了，我们整整等了快两个小时，依然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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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开了口：「回去吧，别等了，也许其文的家人都在医院吧。你回家等电话试试看，也许他们会联络你……」

) x/ O; ?; |% W: u6 Q全家人都在医院吗？那麽，其文的情况一定很不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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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过地点点头，随后便告别了黑仔，并且彼此约定，一有其文的消息，马上通知对方。

7 M6 E: b. O: x! c* ?9 K" F/ k我整晚守在电话旁，一有任何声响，便像只惊弓之鸟。

电话在六点二十六分时响了起来。

「喂……」我抖着身体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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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J3 Q0 E3 N' W2 I. h5 {「喂，请问，庄、庄亨泰先生在吗？」说话的是位年轻女子。

! u) n% w2 O* O6 t. b「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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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3 I0 L$ m* s「嗯……你好，我是其文的姊姊，能请你现在来医院一趟吗？

魔君七夜

16.

问清楚其文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码，我匆匆挂了电话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橘黄忧郁的街灯映着迷情车灯，混杂喇叭乱鸣，而黑如墨玉的夜色将这些吞入它腹中，一切都显得如此纷扰游离，只有我周身的空气是静止而凝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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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b8 e# L8 J/ z! s我直觉自己像是被女巫下了毒咒，脱去了灵魂，只剩躯体不断奔跑着，如果晚了一步，就要连自己心爱人都失去。

4 d4 b( H9 h& I* `& ?5 N* ]( P/ h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医院的名称和病房号码，深怕忘记。

% e7 n$ }, i6 w. C- ?终于，我上气不接下气到达了医院，然而我没有时间休息，又旋即攀上楼梯，直冲其文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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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501，501，501……501……501……」

$ `* j& k  u  d- j" u9 K' O3 W等我看见写着「501」 三个数字的牌子挂在某间关着的病房门口时，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我突然很害怕去接受其文可能就在里头奄奄一息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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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Z7 B" J  T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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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v$ e6 y/ F1 B# B. K不久后，一位年轻女生打开了病房的门，她把头露出门缝外，对我打量了好一会，才问我说：「你就是庄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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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0 A; W# c4 @( V5 S7 ?我喘着气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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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7 z* m+ T0 v「喔，我是其文的姊姊，我叫张其瑶，刚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你怎麽这么喘啊？快进来休息吧！」说着，她打开门，让我进去。

) l  X/ `- g3 L5 v, v我走进房里，看到其文正躺在病床上，他似乎睡着了，极其安详，手肘上却注射着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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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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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9 E* c" y「你好喘喔，跑着来的啊？快喝杯水。」其瑶体贴地递给我一杯水。

「等不喘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其文刚刚才睡着，早上八点手术醒来就一直嚷着要见你，我哪有时间招呼他，知道他没事了，就赶紧上班去了，幸好你们班那位陈介予白天在这，否则我也不放心……」

陈介予？ 原来陈介予今天没来上课是因为在医院照顾其文！ 可是他怎麽知道其文发生了意外？

喝完了这杯水，我的呼吸步调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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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车祸……伤到哪？……要不要……要不要紧啊？」我迫切地想知道其文现在的情形，然而因为呼吸急促使得语气断断续续。

她听到我这麽问，睁大了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谁跟你说其文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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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H- n4 }" G4 {我把今天在学校里某位同

: r; \8 x! y2 G6 l在导师办公室外听到的传言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也顺道让她知道我和黑仔像个没头苍蝇直奔到他们家等人的经过。

只见她把手掌按在额头前，做出快要昏倒的样子：「我的天啊，怎麽会被传成这样……难过你会这麽紧张……喔呵呵……呵呵呵呵……」

1 z/ I' @/ U5 M/ ?她也不管我一脸雾水的样子，只顾抱着肚子大笑一会后，才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泪滴，告诉我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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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昨天晚上和客人吃完饭后，大约七点其文便出门了，在路上因为急性盲肠炎发作的剧痛而昏倒，恰巧陈介予陪他妈妈逛街发现，便先把其文送到医院，紧急开刀之后就没事了。

6 j1 t( u/ \. J5 ^+ ?. [  {; L家里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父母亲在一个礼拜前就出国去了，下礼拜才回来；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则在医院照顾其文，回家也只是洗个澡，收拾一下便得到医院，家里当然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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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 _$ a# c8 Q喔，天啊，原来是这样…… 我哭也不是，笑也不对，只好猛点头，反正其文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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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目前需要的是休息。他睡眠都断断续续的，睡一下醒，醒一下又睡。」

. Y+ y" Y* }0 _* r% @说到这，其文似乎是被我们的谈话声吵醒似的，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睁开眼睛。

其瑶走了过去，欠身摸了一下其文的额头，接着一阵比手划脚，应该是用手语跟其文交谈吧，然后又起身走向我，对我说道：「你跟他聊吧，我出去买个东西。桌上有纸跟笔，他可以写字。」

. R# D3 e0 {; k! S+ c  ^% Q- B说罢，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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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了纸跟笔，搬了一张椅子，在其文身边坐下来。

; }- b4 A& B. T$ v0 z' |「好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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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 t9 g+ p; \2 E/ m「很好……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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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1 ]6 x3 z( ?8 a* b. k5 C「谢谢，我收到你给我的 surprise 了，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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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C( O& ?) c5 Y我看了一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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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d7 [0 h; o. h「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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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 w; f  W) ?+ I8 Y* J「我想听广播，帮我打开收音机。」

. m: b6 N2 _9 U* v: N我注意到其文的床头摆了一台收音机，打开了电源，一首邓丽君演唱的老歌「千言万语」正从喇叭里流泄出来。

「什麽时候开始听广播？」我好奇问了，我一直以为其文不听广播的。

「记得吗？你有一次说你最喜欢的类型是广播节目主持人陶婉仪，从那时候我开始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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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7 r7 [) f/ ^( S& I「我最喜欢的是你啦……」我歉然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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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相信啦……不过我的确是因为你才开始听她广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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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9 W( D* y' D+ N「听得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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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C7 ?8 K: n: X「有些吃力，戴助听器就还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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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z" O- g( f0 ~1 p% W  R5 k这时，陶婉仪甜美的声音伴随恬静的配乐，传了出来：「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晚安，欢迎您准时收听「都会情」节目，我是陶婉仪。节目一开始听到的歌曲是邓丽君小姐所演唱的「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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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 b5 ?「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样的经验喔，就是常常听到女性朋友总是跟你抱怨她的另一半不够体贴，不会说些甜言蜜语；而男性朋友总是用「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来当作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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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N' Q1 y& Q1 v「可是婉仪觉得，爱就是要让她知道。你不说，她怎麽知道你有多在乎她呢？这不只是甜言蜜语，更是爱的沟通。今天我们「call in 心情」单元，就特别提供了这个管道，邀请各位男士们，勇敢地对你另一半说出爱的告白。记住喔，别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爱她的千言万语，就是要趁现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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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们，准备好了没？我们的call in 电话是，02-23639823 02-23639823，广告之后，马上开始浪漫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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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助听器，把收音机开大声点。」

匆忙留下这句话给其文，我快步冲到楼梯口旁的电话机前，播了这个号码，02-23639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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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n6 ~) y& P' B1 z7 o7 k" e「嘟……嘟……嘟……您已接通台北新生电台call in 专线，请稍后。」

过了五分钟后，电话另一端传来陶婉仪甜美的嗓音：「喂，晚安，你好。」

, {& b" \2 N7 U4 t- `* K「晚……晚安。」我兴奋得发抖着。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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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8 A/ c/ n3 i「我是新竹的阿泰。」

「新竹的阿泰，你要留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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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留言给新竹的其文。」

「喔！我记得你们，你们是昨天「Fax 心情」的主角，两位真是非常相爱喔。好，阿泰要对其文说什麽？」

「我曾经对他说，如果他是女生，我一定要娶他回家；现在我想对他说，其文，你是男生，我还是要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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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陶婉仪在电话那端说了什麽，我并没有听清楚，我只是又快步冲回房间抱住了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其文，释放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痛哭了好一会。
+ _4 v+ i0 @# u" J/ Z4 P4 ^- k' C
我想，我们再也不能失去对方了。无论红颜多薄命，今生今世我认了。

小可

你把人家导播小姐吓到了！！哈哈
8 A: A, P6 q4 u, V, {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