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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4 12: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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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整个的人陷入了一种惊悚之中,他太害怕失去这一份爱了。三天来门都没有出,关自己在家里。吃一点东西立即就会呕吐出来,只能喝水和果汁什么的,后来连水和果汁都不能喝,一喝也会吐出来。泪不停不停的掉,象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在等待死神的召唤。没有灵感写任何文字,只是呆呆的发呆,熬着时间、熬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他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包括乔万尼,同时也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但只等着乔万尼的电话。1 F! |% p2 j1 r. a) D+ @
第四天的傍晚,听得钥匙开门的声音。他知道是乔万尼来了,除了乔万尼之外没有人有自己家的钥匙了。门在里面反锁着,在外面是打不开的,乔万尼在外面敲起了门。冬雨起身去开门,开门前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都被自己的样子吓着了,头发散乱着,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着。冬雨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他是不爱我了。”) v! r5 h3 o. \/ E+ S4 g
“冬雨,开门。”乔万尼在外面喊了起来。“等一下。”冬雨回。然后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房间,点上香薰,开了窗让新鲜空气进来,他怕自己几天来没有开窗通风室内的空气不洁,因为乔万尼的鼻子很敏感。用沾水的梳子把头发梳了梳,刷浅棕色的腮红,涂上淡粉色的唇膏,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颓废,可哭肿的眼睛没有办法掩拭。1 F. y9 J7 X. l ^! \" X5 b
“干吗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乔万尼进门后问。
+ ?* K( D9 G" X/ y! h# e! `“没什么,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让你进来,我收拾了一下。”冬雨回答的很拘谨。
5 L6 h. A# A/ D; {' w* M$ r“瞧你的眼睛,哭了吧?”
# M) O, [! X- N) e“没有呀。今天没录节目么?”
% G8 z: H, Q! s. o. J) E$ g+ J“我有点不舒服,肚子疼,好象又有点发烧。”
5 N* @% b3 e) _5 _; I) f5 k9 J, j$ x“是么。”冬雨急忙用自己的手去测试乔万尼的额头,果真有些发烫。“你赶紧上床躺着吧。”冬雨随即关上了窗。“你想吃点什么。”冬雨问。“我想先睡一会儿,你弄点清淡的吧。”乔万尼说完钻进了被窝。“要不要,吃点药呢?”冬雨也来到床边再次摸摸乔万尼的头。“没事,让我先睡一会儿。”$ T8 ~" o0 A; R& t R; m( p, n
冬雨打开冰箱看看,里面的蔬菜、水果、熟食都不新鲜了,统统扔掉。和乔万尼打了个招呼去超市采购。自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力气,也许乔万尼就是自己的药吧。新鲜的蔬菜、水果、牛奶、面包、果汁、大大小小的各种食品装了一购物车,他不知道乔万尼想吃什么,就把他平时爱吃的东西几乎都买了一些。回到家后,看着乔万尼还在睡着,放心了许多。尽可能的轻声去准备晚餐。1 A; A$ E) ?/ V& }1 ]% ]* t
粥还没有煮好,听得乔万尼在里屋叫自己。“怎么了?”冬雨急切的问。“我想吐,快扶我起来。”冬雨赶忙扶着他起身又给他披上了一件睡袍。
) U$ N4 ]0 A$ E0 \! |; b( r刚站到洁面盆边乔万尼就忍不住吐了起来,一股刺鼻的味道蹿了上来,令冬雨也忍不住干呕。冬雨轻轻的拍着乔万尼的脊背问:“你中午吃什么了?”乔万尼含混的答:“吃的小土豆面。”“还想吐么。”冬雨问。“不想吐了。”“你等着我给你弄点温和水漱漱口,站稳了。”冬雨用杯子给他弄了点温和水。. E, o2 w6 b* V
乔万尼漱了两口水,“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下水管道太窄了,乔万尼吐出的污物堵住了下水管口,小小的洁面盆眼看要被污物占满,冬雨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掏下水管口好让污物顺畅下去。“别用手,多脏呀。”乔万尼不好意思的说。“没事啦,好些了么?”冬雨问。“舒服多了,肚子不那么涨了。”“那就好,你赶紧回床上休息吧。”
' r% n+ c5 r( _0 W: A& P冬雨即刻仔细的刷洗洁面盆和自己的手,弄干净后,来到床边问:“怎么样,烧么。”乔万尼没有回答点点头。找出体温表给他测体温,乔万尼发低烧37.8℃,还没来的及找药,乔万尼又说想大便。冬雨跟着他进了卫生间,不放心的站在乔万尼的身边看着他。6 x7 g; y% u1 e1 ?1 L* S: F f- h
乔万尼开始腹泻,恶臭的味道弥漫在周遍,连乔万尼都觉的恶心,可冬雨全然不觉,关切的问:“你再想想到底吃什么了,不会食物中毒了吧。不行我们赶紧去医院,你可别硬撑着呀。”“没事的,吐出来拉出来就舒服多了。”乔万尼起身要去冲马桶。“等一下,我看看大便是什么颜色的。”冬雨的妈妈原来是护士,冬雨多少听妈妈说过一些医学常识的,看乔万尼排出的是暗褐色的水样便并没有便出血,估计就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引发的急性肠炎。0 I& g4 _& Q. U- G
再次把乔万尼扶回床上,经过这一吐一泻乔万尼感到好多了,只是身体没什么力气。冬雨知道现在乔万尼必须要吃消炎的药,可药店里没有处方是不可以卖消炎药的。尽管乔万尼说没什么事了,可冬雨还是安顿好乔万尼,自己跑去医院挂急诊弄了些消炎药回来。
- L: z _ v- |) B喂乔万尼喝了一点白粥,才把药给乔万尼服下。冬雨在洗碗的时候,听到乔万尼在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说话吞吞吐吐的。也许是有直觉的吧,冬雨觉得这个电话一定不寻常。归置好一切后,冬雨半躺在乔万尼的身边,犹豫了半天才问:“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呀?”0 J4 k- f8 p$ V3 |. [
“没有打电话呀。”乔万尼否认。
z9 D; W5 S$ x. F& _+ z3 a冬雨无奈的笑笑,“没关系,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 c( \4 z' n8 W2 d( S( }5 |“准备好什么了?”
9 @& y a/ ^; r* S; c4 j& J“准备好了你离开我的准备。”冬雨说的很清淡。
+ |3 D( v: {- M. [8 a1 f乔万尼沉默了许久,才说:“是我以前朋友打来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了。可他背着我结婚了,我一时气,忍受不了就分手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分手;后来我们合好过一阵,可还是分手了;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呀,其实我一直惦记着他,如果他要和我再重新开始的话,我可能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h. z Q7 D1 D4 K- e( V e
听乔万尼这么说冬雨反到出奇的平静,点了点头说:“我理解你,也会成全你的。如果你回到他身边会幸福,我愿意离开你。”
- h% x1 |+ @# m: s% D没料到乔万尼忽然哭了起来,象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呜咽的说:“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你别不要我呀,其实我很害怕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面对我的父母。”乔万尼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冬雨忍不住想笑。尽管听他说“你别不要我呀”,可冬雨明白这只是一时脆弱的感触。: [0 \, w9 k* i0 f" m
他和他的爱将在今夜划上句号。5 s8 V. V( A' ^: _+ u0 Z1 r
乔万尼大概是累了,哭过以后静静的睡去,冬雨却无法睡眠。他坐到桌边开始给父母写信,也许此时惟有和父母说说话吧,在信中他告诉父母“感谢你们对我的尊重,这一个月对于我的隐私问题只字未提,我明白你们的苦心,真的谢谢你们。也许今生做你们的孩子是我最大的福分,可我真的觉得好惭愧。走上这一条路有先天和后天的两方面诸多因素,我不想去深究根源,也许这是说不清的,但是它已然注入到我的生命和血液里,有时我也恨自己可是我无能为力。常常一个人在夜里失眠,整夜整夜的不能睡,纠缠在繁杂的精神世界里。我的内心远比大多数人复杂的多,我太敏感、脆弱、消极、悲观、抑郁,我讨厌我这样的性格却又摆脱不掉。不过我到是始终抱有一颗善良的心,对待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诚意真心的,这也许注定了我会受到伤害,可我怎么也学不会狠心。所有的感情都是从绚烂到苍白的,我和朋友也一样,最近我们开始争吵、闹别扭、彼此坦诚内心里的私密和对对方的不满,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到是看着朋友哭的象个孩子一样,只轻轻安抚朋友。我们的爱就要结束了,我想我比从前成熟了一些,知道了怎样保护自己。对于我们的明天谁也不敢许下永远,一切随时间吧。所以你们也不必过分担心我,也许一切会好。子女生活的幸福是做父母最大的心愿,或许独自一个人是我最好的归宿,那也请你们祝福我吧。我们仨永远是最亲近的人。你们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爱你们。”冬雨用孽子做落款。
: l5 s* h+ e" x, k1 Q冬雨感到这几天暗长在心里的脓包破裂开来,血流了出来,从一种痛变成了另一种痛,但他也知道这痛最终会成为一道疤痕而不会永远的疼痛。
6 |/ Y/ \* z! P! n半夜乔万尼又有些低烧,冬雨用酒精棉球擦拭乔万尼的身体进行物理降温。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抚摸乔万尼的身体了,没有一点情欲的想法,心中满是爱和怜。好在不多一会儿乔万尼的烧彻底退了,冬雨也就塌实下来。" k, S( J5 A& `5 L( t
眼看天色就要亮了,冬雨一边做早餐一边收拾归拢乔万尼给自己的东西,手腕上佛珠、墙上的风铃、唱片CD、哪怕是一张小小的卡片也不要留下,然后收拾乔万尼放在这里的衣服、自己买给乔万尼的内裤、袜子什么的以及乔万尼用过的牙刷、梳子等日用品,他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乔万尼的东西怕勾起自己的伤痛。最后退下指上的戒指,他要乔万尼统统带走,就当他们不曾爱过一样。
) R6 r; |( Q0 k8 [当乔万尼醒来看到这一切很是奇怪的问:“你真这么绝么?”& T1 R3 T6 [+ E
“对,我只能这样。尽管我想说我不爱你了,可事实上我还是爱你的,但事已至此我又能怎样,所以我必须把这些关于你的一切统统从我身边抹去,以免总是让我想起你……”冬雨尽量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然而泪还是大滴大滴的向外涌。
$ t" v1 ~) G/ |, [: D' R$ e冬雨忍住泪说:“吃饭吧,我们最后的一顿饭。”
$ N# g4 e, ^& \5 O& D“你干吗这样,难道我们就不再见面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么。”. |, g" h( O# O2 B( L# _3 T/ T
“是,不见了,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因为在我心里没有给你留朋友的位置,你只能是我的爱人没有其它的路。也许我们最后的关联是朋友的朋友。”冬雨努力平静的说。
* }" H3 s' e7 |! Z. K9 \“你别这么说呀,我也会很难过的,对不起……”0 B2 j2 z. F5 f
“算了,你不必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一切是我甘心的再说你也让我那么的幸福过,这就够了。也许我对你的爱在不觉中走了样变成了一种亲情,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我们更需要的是爱情,我们都努力去找下一段爱情的路口吧,尽管这很难。”3 s" c2 k: V! W1 {8 p A
“是呀,这世上恐怕除了我父母外就数你对我好了,我真的舍不得你。”乔万尼叹口气说。
3 e) k, Z+ {% I, L8 Z& K7 q6 M* g `“好了,别说了,吃完饭你赶紧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趁我还不好意思和你死皮赖脸的纠缠……”冬雨狠心的说。
- N4 f( S8 g! o+ h2 b那天的早饭是什么味道,他俩怕是什么也尝不出来。乔万尼不便再说什么,拿起东西准备离开。“对了,把钥匙还给你吧。”在冬雨接过钥匙的一刹那,泪水再次躲眶而出。乔万尼上前抱住了冬雨算做最后的拥抱。6 R3 s* T; Q+ M8 d/ H
冬雨在结了雾的玻璃窗上用手指写下乔万尼和自己的名字,又一点一点用手指抹去,把这最后一刻的缠绵抹去。站在窗前看着乔万尼的车渐行渐远,然后冬雨从失声痛哭到嚎啕大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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