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虾蛊》

北欧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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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U7 e! w0 J$ K% h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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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g2 u  }- V4 _, k% V    大概在两个多月以前,我在家里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个女声,自称是什么藏传文化研究会的干事叫朱娟.我当时立即就想挂电话,(为什么我后面会说)但她又及时地多了一句嘴,让我不得不接着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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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 `7 x5 p    她说:你别挂,你养的那个东西现在只怕已经蜕了两次壳了,你再不处理,它就要害人了!

- u: e- R" \8 ?2 l: E8 Y    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养了个不该养的东西.......

    起因是这样的.我家早先住高楼,一切都好.后来搬到了这个一楼,却平白无故地闹起蜈蚣来,经常爬得满地都是.当时也是多事,正好在市集上拣了一只虾回来,于是便养在罐子里用蜈蚣喂.喂着几个月,也不知是蜈蚣产生了负作用还是什么的,那虾的样子长得越来越怪,力气也变得好大,但却也有了灵性,和家里的人都很亲近,而且还能驱虫.由于其间有人出高价要买,所以觉得奇货可居,再加上养久了也有了感情,也怕被别人弄走,所以也不愿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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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养的毕竟是个怪东西(又是毒虫喂出来的),心里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再加上人都好个显摆,虽不可为外人道,但在网上胡侃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在灵异论坛上挂了个号叫‘时间到了‘.

. o9 e. T2 K( E- X. G$ w    发了几次有关怪虾的贴子,网上也有了好多网友,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个蛊.我却总是将信将疑,总觉得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成蛊,那还了得?那天下还不蛊成灾了?反正当时看来又没害处,又能驱虫,于是也没管,只是这么养活着.后来它又蜕了一次壳,变成个长虫子似的在家里到处乱爬,倒也可爱.无奈网上的朋友们强烈要求看照片,我一来是真的不太情愿将它曝光,二来也确实是拍照片的中途总是莫名其妙地出些岔子,所以到了最后也没能弄出图来.于是网上的兄弟们失去了耐性,开始破口大骂,有时骂得也很下作,我于是也没了兴致,干脆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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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X4 w: n# Q6 j( \    其后一个多月里,那虾又蜕了一次壳,这次是真叫蜕壳了,白肉肉的身子全从壳里爬了出来,看着就像个大鳝鱼,只是没鳍没脚,光溜溜的,也没眼睛,但有两个小鼻孔在嘴巴上面,还有两根半尺来长的肉须子,摆来摆去的.(那时也曾在网上发了一个贴子说这事,但不知为什么一转眼就沉了.估计也没人看.)这时的它食量已经比蜕壳前大了两倍,几乎是半个我的饭量,好在不挑嘴,剩饭就行.它消化得很快,每次喂食都眼看着它撑得像个气球,但最多两个小时就消化了,而且最怪的是几乎没见它拉过什么屎尿(只是有一次看见地上一小团稀糊糊,估计那次实在是吃多了).它的白肉也越来越结实,记得它刚蜕壳时摸着是还是蚕一样的软肉(我都不敢多碰,怕捏破了),但只过了半个月左右就已紧得像根火腿肠了.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天天逗它玩.它也很喜欢跟人亲热,到了晚上还常会像蛇一样爬到床上抢枕头,像个娃娃似的,真的很有趣.

    这一切本来都挺好的,但谁知麻烦接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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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r5 G4 i% g' ^    我有个哥们,叫林炳南,是和我同班的.由于他名字的谐音是‘淋病男‘,所以早期被简称为‘花柳‘.但他死不认栽,为了这个绰号还打过两架,所以后来又被勉强称为标仔,即‘中标‘的仔.虽然他也知道标仔的含义,但无奈众口一辞,连我也叫,所以只好认了,反正外人听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他和我很铁,所以他求我帮忙我从没拒绝过.

/ a' Y6 ^" }* {$ @8 j- r/ w    他是个广广,(我发现只有广广喜欢叫什么浩南,炳南什么的.)在本地无亲无戚,所以只好住在‘狗栏‘里(即校宿舍,因脏乱低矮,且层层有栅,所以又称狗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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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L) W% e7 ]7 f* I/ F) F9 n    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再配上他们那种陈年袜子当手绢的人物,再加上天热,自然是蛇虫鼠蚁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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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b+ X1 r0 _# G    其实那次本来也不是他要求我,他只是抱怨每天晚上都会被蚊子抬出去过夜,天亮了才抬回来.

    而我,偏偏又是个多嘴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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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f4 k8 h7 h. y    我说,这个不怕,我有个秘方,在我家是蛮灵的,但不知到你那儿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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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仔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生机,当然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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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的原话是:‘不管有没有用,先拿出来让我顶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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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8 s4 ~, Z4 x! r  T. g' l, c* p    第二天,我把‘怪怪‘(就是那不像虾的虾)坛子里的黑泥水倒了一小瓶,故作‘珍重‘地交给了标仔,告诉他开了盖子放在床下就好了,但不要声张,也不要弄洒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欲哭无泪,如果当时我知道这点东西能捅出那种娄子来,打死我也不会借的,连说都不会说.)

4 w7 [$ W1 I6 j, x. o$ k  B2 m    第三天,我被标仔和他的那几个室友封为了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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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他们说,那瓶‘圣水‘打开后不到十分钟,他们的‘镇室之宝‘(一只象棋般大的肥蜘蛛)就从天花板上栽了下来,那一晚上别说蚊子,连灯泡上打转的小蛾子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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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q! r8 ?2 A% e. r    他们软磨硬泡地要我告诉他们是哪儿弄的,我哪敢让这帮阎王知道,只说是路边摊上买的,我的存货也不多了,要他们别声张.他们的那个大胖子室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种‘宝物‘本来就是见光抢光的,当然不能外传,但却硬逼着我再给他一瓶当封口费,标仔也跟着起哄.我此时已经知道这胖子是个无赖了,但‘宝‘已露白,想掩也掩不住,只好下午又给了他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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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上午,标仔没来上课.

    标仔成绩虽不好,但却还算是个老实学生,早退就有,但还没跷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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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教导处的两个老师(就体格而言活像两个打手),和一个警官凶神恶煞地将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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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a& ?/ K4 i! A! A) a/ J    我吓坏了,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是怎么了.

    我本以为会直接送监狱或派出所的,但好在他们只是带我去了教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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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_6 o* M* w; ]# Y    标仔哭丧着脸站在教导主任的旁边,我惊惶失措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瓶子,一个是我给标仔的,一个是我给死胖子的.

    我立即意识到是那‘圣水‘出疵漏了,本能地脱口而出道:‘是他们要的,和我没关系的!‘

, W4 ^: Z8 W) O) j0 s    那个死教导主任大吼一声:不是你给,他们怎么要得到?

- F+ r4 L% x, `+ A    现在想来他这句算是什么屁话,但当时心慌嘴乱,只会反复说一句:是他们要的,我本来是好心.

  q/ \& t" ^+ V/ n    教导主任又吼了几句,我根本没听清.后来那个警官见我有点傻了,就打了个圆场,然后问我那水哪儿来的.我几乎就说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撒谎说是在路边买的.那警官说,就你运气,我怎么没碰到?我的脑袋又混乱了,又回到那种反复说一句话的状态:‘是真的,我真是在路边买的,我没骗你.‘那警官见我已吓傻了,就笑了笑,说:我量你小子也配不出来,在哪条路买的.我心时登时一松,随口说是建设一路.那警官又问我还有没有,我说没有了.这时狗日的‘花柳‘突然叫起来,说:‘他说他还有的,是他的家传秘方!‘

9 S+ ]' `& s3 j$ o/ a  U    没人可以想像我当时的心情,我只想掐死他,活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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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教导主任又吼了起来:‘你还有多少?统统交出来,留着害人哪?啊?‘我一边咬着牙,一边低着头如拔浪鼓般摇着.主任又对那警官说,要不要到他家搜一下.....

    这条老狗!!我恨得身上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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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u( X- n    好在那警官大咧咧的,他说:‘搜什么,还怕他藏着吗?把那事告诉他,只怕他丢还丢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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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n! {! H  M    那老狗又冲着‘花柳‘狂吠了一声,花柳便开始断断断续续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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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W" w: t6 e/ Z    原来,事情是坏在那死胖子身上.

8 x7 U' E) w4 k8 J    这是一头极具经济头脑的死猪,这种猪见到任何东西都会和钱挂上钩的.

    他逼我多给他的那瓶水,本就是要用来勾兑卖钱的.

    可恨的是他们猪窝里的其它穷疯了的猪也疯狂地支持这一观点.倒是花柳觉得不妥,不肯答应,但以他在猪窝里的地位,没人听他的.

    于是开始勾兑,那死胖子亲自动手,另两个帮着拿瓶子和水.勾兑当中,有点沾手沾脚是免不了的,那胖子更是将手指插到瓶里想把那点渣子都抠出来.

4 E' A7 ]9 F1 i" ~& ?    晚上,参与勾兑的三个人手脚都开始发痒,胖子的手肿了.但这帮猪仔以为是过敏没去管它.所以第二天凌晨四点钟被送去武警医院时,他们的手都已变黑了,死胖子更是连肩膀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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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急诊室,医生就说这是中了剧毒,然后就打抗生素,并用止血带扎关节,切口子放血.但据花柳说那根本扎不住,黑的还是照样向上漫,一连切了四五个十字口,有一个甚至在静脉上,但却一滴血都放不出来.且切口处有一股怪味,虽然不难闻,但闻多了会头晕.医生说这样看不截肢是来不及了.但由于胖子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本地没亲戚,所以没人签字,直等到校方的人赶到才签字做手术,于是又担搁了个把小时.

) U+ F0 m/ I" G: R/ C    结果是胖子的两个死党一个断双手(齐小臂截的),一个连肩断双臂和一只脚,总之都废了.

2 U; R- c% N1 ^% m    只有胖子完好无缺,因为他根本连手术室都不必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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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1 W, w0 z  m$ K. p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人整个地往下沉,神智都迷糊了,也说不上是怕还是后悔,只知道手脚在哆嗦,全身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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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我只知道妈像疯了似的打我,我也不知道疼,就站在那儿让她这么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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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爸回来了,听说了这事,脸色铁青.但他没打我,只是默默地抽烟,抽了一晚上.

8 M' r5 |& y2 s5 |2 S6 d    末了,他站起身来说:这事不赖我们,记住了,娃说得没错,就是街边买的,咬死了,就是街边买的!!

    之后那两个多月便如地狱一般,死猪和那两残废的家人从外地赶过来找我家和花柳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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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是:那水是花柳弄来的,是我原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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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愤怒和悲哀击溃的人,智力原本就不如一只受伤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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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7 f8 A6 \5 P) O8 z% W1 W! e1 b7 d    结局是花柳被死伤者的家属们合力弄进了医院,我们家被闹了N次,砸了三次,被警方搜了两次(好在我爸机灵,贵重什物都藏在奶奶家了,家里只有粗笨结实的大家俱,饶是这样,到后来那家俱也不能用了.)

6 U2 a* k( j5 G4 l+ Y    风雨中,我们家的三个人表现出异常的团结和勇敢,直到最后在法庭上我们都是那句话:‘我们没害人,也不知道那水有那么毒,全是他们自己要弄的.‘

    人哪,有时候真的只有在危机中才能成长的,如果没有这事,我只怕永远都是个嘻嘻哈哈的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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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我却懂得了利用胖子贪图药水,勾兑闯祸的事实来挑动他们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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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5 }3 B1 ^5 P  i    本来,这种事是没完没了的,但幸亏花柳家似乎还有点势力,当花柳被弄进医院之后,他们家的人马也出动了,和那三家死伤者的家属干起仗来. 由于刚开始那祸水毕竟是经由花柳的手带进寝室的,也是他主动带人来找我要水的(要不胖子他们根本不认识我),而且全寝室的人也只有花柳一人躲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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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都是这样的,自己的儿子挂了,就巴不得别人的儿子也挂,大家可以分担痛苦,同病相怜,但遗憾的是这个本来最该死的花柳却偏偏还生龙活虎地活着.......

北欧神话

第二章

9 t) U% [  B  r- L7 l    妒嫉有时比恨还可怕,我总觉得他们想花柳死多过想我死.再加上我碰巧在一开始就说过‘不要弄洒了,不要声张‘的话,家里也让他们又闹又砸的折腾了几次,所以可能气也出了一些(还有,在本地和我们打的官司也没打赢),此时花柳家主力参战,他们也正好转移火力.再加上都是广东的,扯皮也方便些,于是闹了几天,就都回广东打官司去了,我们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后来听说,这三家都给花柳赔了钱,看来他家还真是有路子的.)

    值得一提的是,怪怪在这场祸事中完好地保存下来了,我和我爸在第一时间里将它藏到了我爸厂里的一个废车间里.我们虽然都在倒霉但却没人迁怒于它,这毕竟也不是它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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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 o5 v4 R2 |" ~$ x    但它却很明显地也感应到了我们的烦恼,在这雷电交加的两个多月里,它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坛子里,食量大减,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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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 C% F( P1 ]1 D8 s7 C4 M3 R  Q    但麻烦却并没就此打住,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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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x8 O3 Y6 ?8 _    这件事居然被那帮吃撑的记者们细节详尽地登报了.

0 p; O$ w: b, \& f    于是有一男一女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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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D+ _; L7 ]9 z8 i) ~- g    两个都不是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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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9 i4 Z+ G/ {, [    那女的叫朱娟,男的是个川人,个子极高,叫什么胡勇,还是涂勇什么的.朱娟三十来岁,说实话还真是蛮好看的,那个男的就有点糁人了,倒也不是怎么难看,只是一脸狠相看着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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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自称是什么藏文化研究会的,说有很要紧事找我商量.老妈也是,不知是听他们胡扯了些什么,竟然就傻乎乎放他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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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Z9 j$ t# X4 w6 @$ T$ Z    我正在酣睡,迷迷糊糊的,还当又有敌军杀到,急忙出来一看,才知道不是的.

    他们客套了几句,两只眼睛就开始鬼鬼崇崇地到处看,我看着心烦,就问他们什么事.

* H! p3 V: A, @$ t$ v    那女的说:你是在养虫呢吧?

) ]4 O+ j3 D3 }3 U& c# L* |    我当时还没有会过神来,傻傻问:什么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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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笑了笑说:你别瞒我,你那几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医院里的人没见过,我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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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登时一紧,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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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8 u, r: j- q) s3 e; N    我说:你见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的说:那几个和你有仇呢吧,要不你干嘛把涎给他们?

0 o) F* g- @2 ^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涎.

    那女的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回头去看了看那男的.

5 _# G) k8 w) [/ |    那男的也在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问我:那毒水你肯定是没摸过吧?

    我想了一下,其实我摸过上万遍,但我不想多事,免得又有一大群人来怀疑我的免疫力,于是说:我没摸过,要不我早完了.

) L. P9 q0 R) H    那女的似乎松了口气,和那男的交换了一下眼色,说:你养的那虫被你藏到别处去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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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v% ^9 P$ w  F4 Y1 R' l    我已经受够了这两鸟人,当时就站了起来,把门打开,说:我不知道你们胡说些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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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的根本不看我,只对那女的说:别问了,绝对是藏出去了,要不然那几个上门闹的还能....那女人连忙使个眼色止住他,于是两个人一起皮笑肉不笑地四处看着.

    我这回是真的烦了,就叫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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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t- V( w6 I/ G    那个男的突然把眼睛一鼓,猛地站起来,吼道:你喊什么喊?!

* w. ^. z" l* ]5 `* K) f    我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叫喊,却看见他脸一下子白了,人也矮了半截,后背靠着墙,那女的更夸张,就像要哭出来一样,一边往那男的身后挤,一边用手使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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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g' |) |6 U    我被他们弄糊涂了,我妈也从厨房里出来看这两鸟人是怎么了.

7 R( u" h$ a: i" y+ b# ?9 p    我见他们的眼睛死盯着衣架,但衣架上除了我爸的一个挎包,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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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这两个痴痴呆呆的样子,越看越讨厌,就又叫了一声:你们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走我真报警了!

; P# l. K7 f9 z: l    这回这两鸟人倒老实,一边连连地陪不是,一边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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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关上门,就听见那女的在外边哭喊了一声:‘你要找死别拉上我啊!!‘

$ V+ Y: \% y2 K: `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爸的一个挎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怎么着就找死啊?分明是神经病嘛!

' K+ E- b3 K0 m* H' z* @    我本来就还没睡够,又被这两疯子搅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于是便随手操起那个挎包往床上使劲一摔.

    只听见‘哧‘的一声,两尺多长的怪怪有如巨蟒般地从挎包的口里窜了出来,一身的白肉胀得血红.......

: }9 z9 z6 \9 a2 X    至此,我才相信,这东西只怕真的是个蛊.

" z' C  i2 A0 [" Z' A    但我也知道,刚才也许正是它保护着我们的安全.

% R' l+ c2 U# S3 j) C. V9 O    其后一段时间,那对男女又来过好几次,但没有再叫门,只是蹲在远处,鼓捣着什么东西,像是在拜拜,又像是在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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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 b0 t2 i- S- f+ x* p! e    他们自以为很隐蔽,但其实我都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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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想报警,但转念一想,警察来了,我该怎么说?告他们挖宝?还是搞迷信活动?再说万一他们把怪怪的事抖出来,只怕掉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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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J+ V, u! C, m7 O6 V: `" m+ s    再说我也想看看他们想干嘛,于是就先忍了下来.只是叫爸妈锁好门,自己又加了个插销.

+ g1 o4 h" L7 t' Z7 `8 w    但说也奇怪,等了个把星期,这两个似乎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意思,而且后来也没再来了.

    正当我们渐渐地淡忘他们的时候,怪怪出事了.

    那天清早,我妈的一声尖叫把我从周公那拽了回来.

    当我穿着背心短裤跑到老妈房里的时候,只看见浑身胀得血红的怪怪正如一条发狂的毒蛇般狠命地撕扯着我妈的一只拖鞋,拖鞋的鞋面己经被它撕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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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Y# O" K$ p8 D; i3 {3 Y' `    我妈站在床上吓得直叫，我虽然也吓了一跳，但却并不害怕。

    由于平时一直是将它拿在手里玩惯了的，所以从来没有“它会咬人”的概念，所以当妈在床上大叫：“别动它！”的时候，我己经把它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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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E! ~8 U* O9 L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翻身,扭头,张嘴......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老妈正坐在床头焦急万分地看着我,据她后来讲,我已经昏睡四多个小时了,流了口水,还打了很响的呼.

    但我却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像睡了个好觉似的,蛮有精神.

    我这时才看看我的手,发现已经被咬出两道口子,红通通的,但却并不流血,也不太疼,反有点痒。

9 i: i# d5 m, `+ `1 H+ f    我问:怪怪呢?老妈说:不知道,咬了你之后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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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9 i2 }. p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反正是立即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 V2 D3 v; r% H& [    最后在阁楼上的一堆杂物里找到了它.

    它已经完全地冷却了下来,身上的红色也褪了,又变回了那根温驯的小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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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7 o: b, ]: k" o' w    我像抓蛇一样战战兢兢地用一块布捏住它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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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9 U; o    它并不挣扎,似乎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只是用它那张小嘴发出吱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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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b+ ]' _    这时,我妈说了一句,这太吓人了，还是扔了吧.

    但是,人非草木,而这东西也实在是养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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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3 s- ^! K9 \; Q# g# X- q. n    一连扔了四次,它都爬了回来(最后一次还是坐车到东湖扔的,但四天后它还是回来了.)再加上每次扔它的时候,它都会拚命缠住我们的手不肯放,吱吱乱叫,像求饶似的,我们转身走了,它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追.......

    坦白说,扔了四次,我和我爸的心就碎了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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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妈却实在是被它吓坏了,再也不愿要它了.

    记得最后一次,它浑身伤口,半死不活地趴在家门口叫唤的时候,我妈居然说,实在扔不掉就弄死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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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我爸异口同声地吼道:‘你敢!!‘

    最后的结局是,我们给它换了一个米缸做新窝,并且为了给它养伤,一连喂了它两周的小鱼和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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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王八蛋居然又长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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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们想,大概小动物和人一样,都有郁闷,发神经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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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x0 U6 z- N    我们也许不该太过强求它,反正它咬的那一口看来也没什么害处.

8 j! }4 w5 [5 k/ S) X3 i. E1 }6 s% ]    但有了这一次经历,我妈是不再理睬怪怪了,我和我爸在不同程度上也产生了一定的戒备,至少是和它一起玩的时候不敢像过去那么随便了.怪怪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它发觉没人理它的时候就卷作一团,也不知是真的变乖了还是沮丧.

    其实,我自始自终一直觉得它那次发狂是有缘故的,尤其是和那两个狗男女在我家附近捣鬼有关,但却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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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t5 }/ t$ {: [    再说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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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E5 \# i3 d. R; {. ]    唉,随缘吧.....

    我们家的人打根子上都是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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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l9 ]. f% `2 j' |. n% S    我们的梦想都很庸俗,就是安安分分过活,太太平平吃饭,仅此而已.

    我们不想出人头地,也不想大红大紫,那种所谓充满刺激与挑战的生活本就不适合我们.

    可惜,人生在世有很多时候就像是上了贼船,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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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7 ~, H4 n* w6 p    于是王八蛋们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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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O7 t  R0 y9 a    那是一天晚上,我正拎着一瓶麻油回家.

    由于那天在外面碰了一枚硬钉子,所以心情极不好,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冲,根本不看前面,结果迎面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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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女人,倒下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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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l7 T! A' l- A0 @    我当时吓了一跳,因为我觉得就算摔疼了也不至于叫得这么惨吧,像见了鬼似的.

    等我定下神来仔细一看,我也叫了出来,就像见了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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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X$ C! _* f/ }    那女的是朱娟.

( [( o: i; f0 u. i+ r, `8 X& O    我只记得昏暗的路灯下,她那张脸白得吓人(我的脸只怕也很吓人),不停地后退,嘴里叽叽哇哇地不知念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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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晕,过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虚张声势地吼道: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们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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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也缓过神来了,一脸的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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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你还好吧?这些日子家里没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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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y! x) D$ X4 ?/ a    我气呼呼地说:你家才他妈天天出事呢!!说着就想绕过她进小区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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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长得像AV女郎的小贱人竟会有那么大的劲,90公斤的我竟然被她像扯风筝般地扯了过去!

    但她马上又松开手了,我回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一脸的迟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7 K+ B$ F5 m6 A7 b5 w4 L    我被她那股怪力震住了,过了一会才说:你想干什么?

% U0 e8 a+ Z6 `; C; }    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问道:你养的那东西没事吧?比如喜欢乱动什么的?

    我猛然醒悟过来,果然是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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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她先前展现了一下力量,我当时便想K她一顿.

    我怒气冲冲地吼道: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但我告诉你,我屁事没有,你死了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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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x& B: q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到死,但我立刻就看见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起来,胸口的衣服也开始很快地动,不是那种呼吸起伏的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似的.

6 d- X# K3 {: ~8 z! R    我没敢想她那里面藏的是什么,只是扭头就跑.

    她追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

. z! Y: u0 _, c    我见她没赶来,就先绕了个弯子,然后一气跑回家.回家以后跟我妈第一句话就是:那叫朱娟的又来了,怪怪发疯就是她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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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一听这话就叫起撞天屈来,说什么要早扔了就没事了什么的.

2 T7 ~/ ~6 ]. M- h3 _' H    我一听就火了,扯着喉咙对她吼道:‘呸!他们上次来时那光景你没看见吗?!贼眉鼠眼的,那男的都把手插到衣服里去了,你知道他是摸刀还是摸枪?!要不是刚好头天老爸把怪怪拿回来,那天没准就已经出事了!!现在就指着它看家护院呢,你还不明白?!‘

    老妈无语,其后三天也无语.

0 g2 w8 E/ a. S! K4 A    第四天早上,本文开头的那个电话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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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1 r; K2 Q3 u2 s, i, e# @    电话里是个女声,自称是什么藏传文化研究会的干事叫朱娟.我当时听了立即就想挂电话,但她又及时地多了一句嘴,让我不得不接着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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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别挂,你养的那个东西现在只怕已经蜕了两次壳了,你再不处理,它就要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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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E! G& E& j  e    我心里暗自一惊:奇怪,她怎么知道蜕壳的事?连次数都一清二楚?

    说实在的,我养这东西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蛊吧,但它倒底是哪一种,会怎么变,有没有害,我一直都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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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为有了感情,才一直这么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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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既然她说得出蜕壳的事,没准她知道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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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Q6 D  a) K4 P7 Z6 A    再加上怪怪咬人的事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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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P& I) o, o: \- C: y4 M  [    我想反正给这种阴魂不散的东西缠上跑是跑不掉了,干脆试着套套她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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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y6 y3 e0 U' o- t( }    于是我暂时没挂,接着听下去.

  @# w; A$ J0 c  s0 y    那女的说: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一男一女自称是我们协会的,到你们家里去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自己来的,你还问我?我告诉你少他妈装神弄鬼,老子不怕!!

    那女的在电话里长叹了口气说:难怪你这么抵触.我告诉你,那两个是冒牌的.男的叫什么我不知道,但那女的真名叫李时英,也曾经是我们协会的一个干事,但后来做了不好的事,被开除了.她经常打着我们的牌子在外面骗人,尤其喜欢冒我的名.我们拉萨这边的警方一直都在通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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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吃了一惊,难道那是两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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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她为什么不冒充别人,单单冒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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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E( o( t5 M. {2 x    那女的说:这大概是因为她过去一直和我一起工作,相互比较熟悉的缘故.而且我们协会里目前只有三个女的,除我以外,另一个郑主任和一个赤列卓玛副会长都有五六十岁了.她不好冒充.

    我将信将疑,但电话里的这个女声的确和那个朱娟有点不一样,至少是普通话说得不如那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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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 V$ J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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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1 \! ~- v$ U: }) y: A    那个女的有点急了,就说:我骗你做什么?我们是正经的国家学术研究机构,在中科院挂着牌的!你以为是什么?我给你我们协会的电话,地址,和网站.你不信自己可以去查嘛!你要实在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住在悦宾饭店4楼412室,你可以报警让警方来查我们.

) K! t3 A! ]# E) c; f8 B( R    坦白讲,直到她说出这番话来,我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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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d+ H9 v8 Q! P    她又说:那个李时英是汉人,上海的;我是藏族,我的藏名叫阿旺央金,你再碰见她,就叫她说藏话,她说不了几句的!!

  J6 e& E9 M7 l7 T$ ^5 w    我心想,我是一句都不会,只怕还是会被她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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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g1 y; m) P& T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电话号码的?

    她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去你学校一查不就有了嘛.就连你们的地址我们也知道.不过,我们刚到这边就出了件很大的事,大家都被陷住了,所以暂时没顾上跟你们连系.没想到,反而被李时英他们先钻了空子.我们要不是昨天晚上在火车南站碰到她,把她抓住,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所以现在敢紧打个电话过来澄清一下.

    我的心一下了绷得死紧,我问:李时英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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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是.

0 T) I; A4 D' w( y    我颤颤地问:那,你们报警没有?!

    她顿时明白过来,格格地笑了老半天,然后用一种老红军逗红小鬼的口气说:别怕,别怕,你的这件事,有专门部门处理,警方想插手,还不够资格呢.

3 Z1 P0 `+ Z9 G! d. u    我不懂她说专门部门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叫‘警方想插手,还不够资格‘,甚至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在诓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女的也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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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别吓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怎么样?

    她说: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真的想帮你.另外也有一些具体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你明天有时间过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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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8 m" l) ~7 R; s- \1 ~0 P, F! t. d    我不想到她那儿去,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我过去?你就电话里说也一样,我不喜欢到处跑.

    她犹豫了一下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犹其是几个重要的指标还要上机器测才行.不过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出门的话,我们也可以到你家来,到时候我们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只是几个很小的测试并不麻烦.

2 `: T" E1 H, [! I+ J    我一听就烦了,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动不动就要往人家里跑?!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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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D1 T  @' Y6 W  M' C% L    那女的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会有抵触情绪的.如果你现在还没考虑好,那我过几天再打电话来吧.

    说完她就挂了.

北欧神话

第三章

, w4 O  O# e0 {2 M5 _% T7 J; F4 |    我四肢冰凉地坐在床头发呆,我不知道碰到这种事要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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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没一会儿,电话又打来了,我一接,又是她.

    她很喉急地说:对不起,刚才忘告诉你了,我们的电话号码是******,我的手机是*******.还有,近来你必须很密切观察你养的那东西.一但它发生什么身体变化,或行为反常,你都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会立即赶过来帮你的.另外,这一段时间要尽可能地喂它些糯米和熟鸡蛋,但绝对不能再喂它血了.

5 |& x+ X. c) O% j9 y    她的最后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说:什么喂血?你别吓我,我总是喂鱼和饭.喂什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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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k4 W$ W+ K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问道:难道你从不喂血的吗?

: b5 \% L) ^& l7 b5 K; u: F    我说:没有啊,还不就跟养猫似的.就是它吃得多一点,但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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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就听见她在那连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鸟语,好象还有个声音和她对着说.

- |3 Q+ B7 I0 {6 q    最后她很不客气地对我说:我们虽然是想获得一些数据,但也确是诚心想帮你,不想你受害.但你一味说谎,抵触,那我们也没办法.反正像你培养的那种东西,我们也有好几个样本,也并不是离了你不行.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就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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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d( o4 _, o; u$ C3 S1 I    人就是这么怪,如果她坚持要找上门来或是死缠着我不放的话,我百分之两百会对她拒之千里的.

    但她却主动放弃了,我这边却反而不好想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这事.

    如果她真是好人怎么办?如果真如她说的怪怪会害人,只是暂时压抑着没有发作怎么办?它那次发狂时的凶相我还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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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跟她说发疯的事,也许还能得到些指点的....

    我想我可能是错过一个机会了.

$ y$ X* d& W8 ?; b* H    有时候我很相信命运,当你命中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人在那一刻就会变得好糊涂好傻,就好像老天爷为了把你拖上那条路而把你打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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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 D9 T: X( N! c& O1 Y    我在当时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那个朱娟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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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 Q( S7 P8 V    这事我没告诉妈,只留了个纸条,说我去悦宾饭店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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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上背了一个书包,包里装着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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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到达悦宾饭店4楼412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0 D9 x/ K  u# l- H( ~! S  T    我敲了门,门里有一个女声回应,讲的是普通话,但很别扭,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打电话的朱娟.

    尽管知道,可开了门以后,我还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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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是个拄着拐,吊着半拉石膏膀子的伤残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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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1 W+ s* u& G    她见我盯着她看,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这是个事故,但是车祸,还是滚楼梯她没说.

    我看了她的容貌,长得和那个李时英的确有点像,只不过她不化妆,又顶着个大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历史系的那几个女书呆子.

    但书呆子总比美女蛇要强,这副尊容竟多少令我放了点心.

    我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她笑着说:我一听你声音就记得了,你的嗓子不错,要在我们草原上是个唱藏歌的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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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一下红了,不知怎么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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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还算聪明,如果再晚两天来,他们就回拉萨去了,再出什么事可就没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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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_4 z- n- u. K8 s, e    我强笑着支吾了几句.

    这时她看见了我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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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刚下课吗?

7 L1 u$ x4 P9 V4 @3 [4 V; C    我这才记起来,连忙解下书包,一边解一边说:‘我养的那东西就在这里,这会儿怕是睡着了.‘

( h. R, ]; L- \2 h* K% _    谁知这个朱娟突然尖叫一声跳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她一边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一边向后退,一边使劲地向我挥手,并且还急得直跺脚.

% _; ]8 {. \' M0 U    我一下愣住了,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看着她发疯似地指着门口,我才明白她可能是要赶我出去.

7 B% [2 c  S) \1 M4 u    我也被她吓傻了,只好莫名其妙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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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P" c* E7 K" `; c" L    我刚一出门,她便冲上来‘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在门外呆了一会,又想敲门.

    可她却先在门里叫起来:‘你赶快回家去,快!!现在就回去!快点!‘

    我说你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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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说原因,只是里面跺着脚催我快走(可能是汉语学得不好,不然她肯定要开骂了.)

    我糊里糊涂地回家了.

    晚上,她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一接听筒,她在里面破口大骂:‘你是个猪啊?那东西能就这样拿过来吗?你不想活了?你是真傻,还是想要我命啊?我们的缓冲体都还没到呢,你就敢往外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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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居然还开始用藏话骂,我听不懂,但我知道八成是我又坏了什么事了.

' U9 v3 Z1 m. Q    我开始还耐着性子听,但很快我也恼了,和她在电话里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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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J- g* p) H    我骂她是四眼田鸡,是傻B,以及本地的一些粗口....

9 j. s+ Z$ X! [* D, R6 n, H    良久,也不记得是谁先住嘴的,可能两个人都累了,最后她说:我告诉你个法子,你先照做,一个月后我再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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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告诉我的法子好怪,就是用熟糯米加鸡血在怪怪的米缸底部埋上一层,然后将黄酒兑上芒硝洒在米缸周围,洒一圈,再用一根红线绑在怪怪的尾巴上.晚上睡觉时将红线系在左脚中脚趾上.最后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条,就是每天中午12点钟左右的时候要把它拿出来,对着它的咀巴吹热气,一直吹到它的咀里流出水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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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糯米和芒硝什么的还都好说,只是吹气后来变得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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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时,我只要吹两三口气,它就会淌口水,而后来几天我吹气的次数却越来越多,到第十几天时我至少得吹足十分钟,它才开始淌口水.

. b% V- y6 l/ f) c    更离奇的是,怪怪似乎对吹气上瘾.只要我在家里,它总会想方设法地往我身上爬,然后将它的小咀巴往我脸上凑;尤其是到了中午12点,那简直是上窜下跳地闹腾,强烈要求吹气.

( d/ W; H' T4 K1 j    我本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开始还按时间吹气,后来就乱套了,只要它吵闹,我就吹气,它就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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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y$ v6 K2 \! z    老妈笑话我像奶孩子似的,我很生气,但回头想想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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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O2 O% D) d) C    不久后,怪怪开始发生变化了.

# i( i; H8 V# }( B7 k; [/ h    它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层油膜似的东西,滑得溜手,但却又擦不掉,它的颜色也开始发青,隐隐地在背脊上透出一缕红色的网状花纹.它的头上也突出了两个小硬包,一左一右.饭量竟猛增至一日三大碗,与我等量.有一次晚上没有将它喂饱,第二天遍寻不着.最后直到中午要吹气的时候,才听见它在米缸里急吼吼地叫唤,打开来一看,发现它吃得像条铁棍一般硬梆梆地躺在米堆上,而那米堆已被削去了一两寸.

    如果不是想要吹气的话,我估计它能一直躲在里面吃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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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说,再这么吃法,咱们家就养不活了.

    但不管有多饿,它竟从来没有吃过窝里的那些糯米.

    而那些糯米却渐渐地变绿了.

2 T; i. g* d$ h5 |  v" ]    到了第三周,它长出了眼睛.

4 T" Q$ m% U  L9 K! g    只长出了一只眼睛,在左边的脑门上,像个小黑豆似的,也不知能不能见到光.

6 r8 i- j; R0 _+ u# k    但它却很兴奋,到处乱窜,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它长了眼睛似的.

& z' n  C* S# Q" I4 s+ z! O    可惜老爸这时已经出差去了,不然他可能会对这件事有所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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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眼睛其实对于怪怪这种东西来说,是一种极其罕见,也极其重要的标志,哪怕只长出了一只.

; C7 J7 V" j, Z9 A& G6 i+ N    这一点我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的.

    一个月过去了,朱娟并没打电话过来,我有点急就主动打了过去,但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也不知她死哪儿去了.

    直到一个半月之后,朱娟才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向我道歉,说上次是她冲动了,说了些不理智的话等等.我也客套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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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y* F4 ?) r) e3 f    朱娟问我有没有按她说的做,尤其吹气那一节,她一连问了两遍是不是按时吹的.我本想说实话可又怕她嚷嚷,就扯了个谎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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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怪怪现在情况怎么样,身上是不是起了一层淡淡的蓝油油的东西,而且食量也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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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认为青色也是一种蓝色,所以就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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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问那糯米是不是全变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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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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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w, U" z( M1 f2 ^# f& L    她似乎松了口气,说:‘没事了,你把它带过来吧,我们帮你看看.‘

    也许是活该出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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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h  }5 o+ B    以至于我那句要命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它长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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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走在了去悦宾饭店的路上,不同的是这次装怪怪用的是一个大旅行包,因为它又长大了.

    朱娟他们还是在那个房间,我敲了门,出来的是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皮肤有点黑.

5 R6 k4 w( P% v0 n3 D    我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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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1 P3 I/ F) n. G3 {    她很高兴,也作了自我介绍,原来她就是那个赤列卓玛副会长.

    坦白说,她的汉语讲得还真棒,满口京片子,连我都有点羡慕.

    她很热情地把我让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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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Y0 J1 Q    朱娟也在,她的伤已经好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笑嘻嘻的男人.

! K9 [! X, _% w6 v8 t5 T9 F! R- E    我事先声明:这袋子里装着怪怪,你们要怕就早点说,别又像上次那样又喊又叫又撵人的.

    朱娟和那个卓玛一听这话,好像又有点紧张了,只有那个男的嘻嘻哈哈的,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我都准备好了,你拿出来吧.

    我刚要拿,朱娟却一把拦住我,然后又对着那男人嚷嚷:‘你又胡扯什么,那东西能就这么拿出来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老刘他们被搞进了医院,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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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P# b$ q  H# ~8 |    她的话没说完,那男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在那嚷嚷:那能怪我吗?你说是个未成型的7级样品,而且还是游离体,所以我都是按最低规格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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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n* l4 e3 }: g9 d9 `    朱娟和他对着嚷嚷,大概是指责那男的没按规则要求办什么的,并且又开始说藏语.

    我也听不懂,最后还是那个卓玛上来打圆场,才把他们劝住.

& S" Y' }' I3 ~    我在一边傻傻地问:上次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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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h! b7 {. k) X2 ~    那男的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出了点小事故而已.

7 V: R0 ?* \/ U$ G6 C    朱娟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狠狠地瞪着他,但也没说什么了.

6 V$ K! w) `/ W6 ?. P3 y- \    我隐隐觉得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就问他们现在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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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O: s: i& k# i    那男的一脸的尴尬,朱娟气鼓鼓的,倒是卓玛会长最后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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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安全第一,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吧.

    接下来的事,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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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先是从房间里抬出一大堆仪器,我都叫不出名,然后他们在那里接线,组装,调参数之类地鼓捣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头环状的东西叫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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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5 o- W$ S* N. `9 n5 @5 V: Z6 l    我不肯,但他们说这是必要的,还说如果不先测出我的脑波,他们就没法得到怪怪的磁场峰值,也没法确定他们的缓冲单体是否足够抑制怪怪热波反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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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们还说了许多科学术语,我一个也听不懂,能记住的也就上面几个.不过我想,他们八成也是明知我听不懂才肯说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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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r" W# P& M0 V    但我还是不肯戴,我下意识地怕那个头环会带电,会把我电成傻子.(我并不怕死,死了一了白了.但我怕变傻,因为傻子会成为家里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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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0 g' G/ L' L+ `% a    后来那个男的没了耐性,就嚷嚷起来:‘算了算了,不测就不测.反正这次我带来的是D组里面最强的那只,就算是个4+级的也够用了,别难为人家.‘

    朱娟听了以后皱着眉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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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玛想了一会,问他带来的是不是那只27号.

    他说是的.卓玛想了一会,对朱娟说:应该是够了,那只27号虽然是D组的,但好歹最近刚刚蜕化过,而且又是个半完全体,仅就常规能力而言未见得比C组的那几个差,再说民间培养的个体几乎不可能有超过5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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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t1 A+ i# n7 V1 K    朱娟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似乎也觉得是够用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3 _) N6 H& p6 h" j$ K0 n    那个男的就很麻利地从床下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箱子来,放在我面前,并将箱上的几个开关似的东西扭了几下,箱子的顶盖便露出一个半圆形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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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d& i3 @* Z    我试着往箱子里看了一下,里面黑漆抹乌的看不清楚,但有一股子很淡的臭味透出来.

    卓玛会长笑着对我说:别急,待会儿实体缓冲的时候可好玩了,可以让你看个够.

7 \; R: Y) h8 x( N6 O; q$ W4 ^    这时那个男的已经把箱子放倒了,并将洞口对着我,然后说:好了,小伙子,你可以将你的小宠物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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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b$ J3 T) ]  @( L0 D/ N    他说完这句话时,他们三个已经远远地退到了房间的一角,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出了一个小仪器在那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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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还是把旅行包打开了.

    所谓的缓冲现在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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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包以后,我发现怪怪身上又变红了,但却并不狂躁,只是在里面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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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怪怪拿了出来,抱在怀里,傻乎乎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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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d  ], c2 {- ^    他们几个眼睛都瞪圆了,死盯着我怀里的东西,那神情就像是看见了ET.

3 s0 ]  z6 o" r% s% C8 w    但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我站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很傻,就问他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你不是说要评级什么的吗,过来评啊.

1 u" [: q8 P% M) `    此时他们又像看ET一样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a% m1 G5 ^2 r: v    但他们仍不说话,只是做手势要我蹲下(其实是要我把怪怪放在地上,我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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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i# ~# u, N3 h2 g9 f+ s    我蹲了下来,怪怪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接着我便觉得手上一凉,低头一看,只见它把头对着那个洞口的方向,口水已经如瀑布般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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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L3 ?/ a$ f6 {' W# C    我从没见它流过那么多的口水,流了我一手一身,我不知该怎么办好,就又望着朱娟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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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h+ H& i/ o6 s# H8 X0 h( ~    谁知他们这时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只是焦躁地摆弄他们的小仪器,又拍又打的,一脸的喉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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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3 j* [, F6 ^9 l, `) a8 F    我此时觉着自己像个白傻子,满手都是怪怪吐出的粘液,虽然不臭但也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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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e$ I9 ?- U  @+ k3 O, j    过了大约四分多钟的样子,怪怪的小咀终于闭上了,身上的红色也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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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g, V+ F8 g! ^( M/ V" A    我这时两只袖子全湿了,而且还结了块,全是它的涎,我极度郁闷,只好将它又放回到旅行包里去了.

" q$ J  S5 _8 n' j4 n    这时,朱娟他们示意我将包的拉链拉上.我照做了,但却留了一个口子给它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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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2 X- j$ |" t2 C7 i    然后他们就急冲冲地跑过来,三个人一起摆弄那个怪箱子,我依旧像个傻子似的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他们把箱子打开了,散发出一股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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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 Z( G% Q5 L  ]    这时就听见那个朱娟叫了一声,接着就用藏话大声地对着那男的嚷嚷.

3 u8 d0 F2 R  p0 i  P% q; h; Q, q    那男的也急了和她对着喊,好象是在分辩什么.

( l3 b! `, Q( R" m  g8 h9 d3 _3 n    卓玛会长没说话,只顾低着头盯着那箱子发呆,但脸都白了.

    我好奇地走过去,站在他们背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见箱子确实被打开了,里有个土黄色的东西,像片干树叶似的卷在一起,看不出是个什么玩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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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D& l  O% ]& A7 ~    我说:这是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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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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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S. z' @, @' \3 y    我又问:这个东西是不是你们说的缓冲体啊?

    还是没人理我.

北欧神话

第四章

    我第三次耐着性子问他们的时候,那个朱娟极不耐烦地回头来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藏话,就又扭过头去和那男的继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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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不知怎么,突然之间暴怒了,大吼一声:你们XXX把老子当猴耍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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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几个正吵得热闹,被我一吼,都转过脸来,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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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F* f: e4 Q! c) w    我正在气头上,又吼道:你们他妈不许再讲鸟语,不然老子立马走人!!还当老子上赶着陪你们玩啊?!

    那男的这时也火了,也冲着我大声嚷嚷起来:你他妈要滚就滚,谁希罕你那破玩艺啊?

    说着,他揸开大手一把就掴了过来......

    如果那男人知道掴我那一下会是那种后果的话,就算是砍了他的手也不会打我的.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就是我这一生恶梦根源.

    当他那一巴掌重重地打到我脸上时,怪怪突然怪叫了一声,从包里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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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活该出事,我当时居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任何警觉,只是觉得它很碍事,于是很粗鲁地一脚将它扫到一边,然后就跳上去揪着那男的头发打(惭愧,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别吃亏了,一定要打回来).

3 V1 [9 T( }+ ]3 j) i    那男的用手使劲推了我一下,其间听见一声脆响,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我也没顾上看,我打架时向来很投入的...

$ c2 Z  F/ \1 Q0 }2 L    可那男人却惨叫起来,他旁边的朱娟和卓玛会长也跟着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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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u, [# L. f    我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我正揪着他的头发,正在兴头上...

    然后,我突然发现那个男的脸色白得吓人,而且本来胖胖的脸迅速地变‘瘦‘了,确切地说是变干了....

    他的眼睛,鼻子,腮帮子一下子凹了下去,脸像被抽水机抽过一样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干皮子,紧紧地绷在头上,显出一个骷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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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会儿已经被他的变化吓呆了,但手里居然还下意识地揪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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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N8 n1 _2 S9 J4 @6 K    而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我拎在手上.

    我本就胆小,在灵异论坛里的一张搞怪图片都能把我吓得喘不过气来.

    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没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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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觉得想吐,然后心里一阵抽紧,接着眼前一黑......

* D  @) x  P. J$ K1 @! y. _    世间的恶梦有很多种,但其中最可怕的却只有一种....

    就是在睡醒之后发现那并不是一个梦....

    我正在这种恶梦里.

    所以,当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的时候,竟万分悲哀地发现自己还趴在那间客房的地板上(且裤裆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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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上还躺着两个‘人‘.

    但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其实是两个碎裂的干骷髅,身上还穿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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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v/ m& v# o    我只觉得那种心脏收紧的感觉又来了.

    我用手使劲按着胸口勉强忍耐着,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 D8 T8 Z( p4 R. R6 D4 ?* ?    但我还是不敢再去看那俩死鬼,只敢低着头向回爬,爬了几步就看见一只干得像枯树枝,且碎裂成了几块的爪状物体.

7 v+ _& J0 h, F3 M. X9 _    我突然想起那男的用手推我时,似乎有个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2 k! Q% ?& D7 O' J* B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吐了...

2 Z( @! i+ `5 u" t) ?    但说来也怪,这一吐之后,似乎整个人都缓过劲来了,心里虽然很慌,却也没那么难受了.

    我咬咬牙,一使劲撑了起来,可惜只向前看了一眼,就又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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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K7 U! ~! ]6 x    那个朱娟正靠坐在房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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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Z8 M. w6 ]4 b: F    她还活着......

    但也和死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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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眼睛紧闭,七孔流血(确切说是五孔,当时没注意到她的耳朵,但脸上那几个孔都见红了.),嘴唇干瘪,脸皮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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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b* q5 S8 `" f7 R% l    但她手里捧着一个绿色的圆东西,正在一吸一鼓地蠕动着,朱娟的胸口跟着它的节奏一起一伏.

    在她面前,有一条又粗又肥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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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条很肥却很短的蛇,就好像是一个碗口粗的大肉肠,身上是青绿色的,还有鲜红的花纹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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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 k+ y. W+ O$ F    它蜷成一团,头藏在身体下面,所以看不见.

' _0 i- t0 H% K* |    但我却明显地感应到了它的愤怒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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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那肥蛇不动,我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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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朱娟手里的那个绿东西一吸一鼓的速度渐渐地变慢了,颜色也暗淡下来,朱娟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好象每吸一次气都要费很大的劲似的.

4 c2 R3 j3 \! b% u- w    但那肥蛇的花纹和颜色却越来越深,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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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G, S; V. ^0 o1 z    我明白了,只怕是那绿玩艺正护着朱娟,而那肥蛇正在和它较劲,

    现在,那个绿东西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 z. x5 g  G0 H! M6 d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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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 @" G- a# r) L. |    那蛇如果咬了朱娟,下一个铁定咬我.

    我虽然在昏过去时尿了裤子,但脑子却还算清醒,所以我决定要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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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脱下了衣服,攥在手里,战战兢地向那肥蛇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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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乘它全力对付那绿玩艺的时候,用衣服罩在它头上,然后跑.

    我拊心自问,向来不是一个自私怯懦的人,甚至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有时我的确觉得活得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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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当时,我却只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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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朱娟怎么样,怪怪在哪里,我都管不着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人性,不论平日被道德和伦理伪装得多么高尚,一但生命受到威胁,直接反应出来的却还是动物求生的本能...

4 I0 i8 {4 y1 D+ a8 ^, I4 O; w6 c    所以英雄和常人才会有区别,因为只有英雄才能豁得出去,而常人不行.

6 o2 Z8 d) G" X2 I6 [7 Q    恐惧有时也是一种力量,我虽然四肢乱抖,却还是坚定地朝那肥蛇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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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 Z  ]% H  {* `2 C) N    当我接近肥蛇只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我颤抖着张开衣服,一点点地举起.....

" q3 Y: o+ I2 W. T( C    正当我要将衣服抛出去的时候,那条肥蛇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并且一个翻身将肥硕的蛇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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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那一瞬间呆住了,手中的衣服慢慢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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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蛇‘欢叫着扑到我的怀里,将它的大头一个劲儿地往我的内衣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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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冻僵了,却也不再害怕了.....

    我只是茫茫然地抱着它,嘴里机械地反复说着一句话:别怕,别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做了什么事,但在我面前,它永远都是那只黏着裤腿讨东西吃的小怪怪.

    它伤人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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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7 R/ ~  g    但我的心里却在不断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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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v8 i' e  {$ D9 Z8 R    完了!这回才是真的完了!

    这房间里已经‘挂‘了两个人,另一个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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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G2 I/ J, y    虽然我还不敢完全确定这是怪怪干的,但至少和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我做的,也是我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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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 m- P3 n7 o/ V. @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定罪,我会判几年,会不会毙,但肯定落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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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最普通的纵狗伤人,那个罪也够人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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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开始抓狂了,我慌慌张张地将怪怪塞进旅行包里(起先它不肯进去,非要赖在我身上,后来我火了,给了它两巴掌才老实.),接着发疯似地用餐巾纸在地上擦自己的脚印,然后像个白傻子似地将外套和钱包全部遗落在现场,最后落荒而逃了....

    回到家里,我面无人色.

    妈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说.

    如果我告诉她这么一会儿功夫多出了两个木乃伊和一个七孔流血的女鬼,她会吓疯的.

! U9 e7 p2 V" O7 x4 `8 P+ {! x    我只说是路上被人擂肥了,一路逃回来的.

    她又问:怪怪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头有点晕,就说:因为吃坏东西了吧.

5 z" `" t: k- x* \    她说:变成这样不会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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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着眼睛说: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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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C+ p( b    她又问我把它带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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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时的脑袋已经被金头苍蝇塞满了,就胡乱答道,想看看它会不会游泳.

7 Q5 _7 k( W# @: u$ t    我那‘天才‘的妈居然还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那它倒底会还是不会?

3 n2 v5 e; v0 f! m% m2 }) H    我鼓着两只血丝丝的眼睛如贞子般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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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n$ R. {3 w9 K8 I' J! q    有的时候,我觉得真正的地狱并不在地壳以下,而是在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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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可怕的魔鬼也不是扛着油锅喷着火苗,头上长角的肌肉男,而是埋藏在人心中的怨恨,惊恐,与懊悔.

    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可以把你整得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心慌意乱,生不如死的恶魔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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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T9 c8 n% t, D, }. Y    其后的十余天,我生活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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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的一只猫蹭痒的动静都会让我认为是警察或是朱娟的同伴们找我报仇来了.

% J7 p" P% j4 l4 m    但这些该死的家伙们却一直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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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么一直自己吓唬着自己,没有一天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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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V# }" v6 |  O( r    到了后来,我甚至希望他们快点来,把我捉走算了,要打要杀都好,省得我整天这么惶惶不可终日地瞎猜......

    在那些日子里,我老了十岁,瘦了十二斤.(老妈以为我病了,都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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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过去警局自首.

$ |$ i2 ~- }+ C! d    可我又抱有侥幸,我想,万一那事本来没发,我去自投罗网不是太蠢了吗?

    另外我也怕牢里的犯人打我,还听说他们特变态,我长得又很白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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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过像‘小马哥‘他们一样跑路,逃到新疆或甘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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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一来没钱,二来没本事,真到了外地,不被‘道上的兄弟们‘打死也会自己饿死.

    可留下来的结果,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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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P- ?' i( d8 }+ r    记得有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诗人兼文学家--古龙先生曾经说过,在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比死更可怕,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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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f6 y. ?) T    我正在等死.

    我是‘聪明‘人,两害相衡取其轻的道理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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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J$ [- n. q8 D! l    既然等死比死更可怕,我决定死.

    我不是闹着玩的,我乘老妈出去时,在家里嚎啕大哭了一场,然后写了一封告别信,最后带着怪怪站在了江边的拦堤上.....

0 |# |, M( J; i( k' \3 Y8 P    可我却并没有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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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X/ N% }: G  o+ t    因为我站在江堤上时,突然有了一种感悟....

    恶魔的感悟......

9 T- S7 \( x" l) O  K5 s    XXX,这算什么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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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o  Z6 ^9 b9 [/ R5 o, U3 B# R    为什么偏偏就该我死?

3 k7 X. G( P, _* o' y( k    那帮王八蛋自己找上门来寻死干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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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h, X4 I! J% S# Z! S* w* K& O    又不是我把他们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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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大不了就是坐牢,顶天了,就是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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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L7 }; o( g    难道枪毙会比老子现在过的这种担惊受怕的窝囊日子更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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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解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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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1 X' D& c) Y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找死?!!

: b1 ^" H$ ?. `$ x. Z7 G    要死太容易了,咬舌头,上吊,嗑安眠药,跳楼,哪样不行?犯得着这么急吼吼的吗?好像有谁抢着投胎似的!

( A" v# G' n: n; z    再说了,活着多爽啊,可以打游戏,看电影......

    真豁出去了,还可以把家里钱偷出去叫鸡,打炮,玩‘观音坐莲‘....

9 N- @  `3 q' {# n$ @# g3 U    狗日的,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能赚不赚,老子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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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以后,老子决定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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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 l; a) P% u    真到哪天扛不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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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D7 _( E+ `& p  M    当我疯疯颠颠地回到家时,老妈还没回来.我的绝笔还留在书桌上,我将那封信拿了起来,包上米饭,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看着怪怪大口大口地将它吃了下去....

    随后的几天,我出现一种病态的洒脱(或破罐破摔),暴饮暴食,昼夜颠倒,死泡网吧,狂打游戏,过马路也不看车,反正就是那种活一天算俩半天,要死也不在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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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来一直将怪怪掩着藏着,现在不了,虽然仍不肯将它公开,但却经常趁着夜色将它带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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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f/ Y' j  Q* q    我本来胆儿挺小的,晚上不敢一个人外出的,但现在却已经‘豁‘出去了.

- w" Q/ m% b0 c+ s/ s7 F    我专挑那些偏僻的,有不良少年聚集的地方凑合,甚至故意逗留在那些相对‘作案条件‘较好的地点等待他们.

    我这么做,并不是完全是变向自杀,悦宾楼的木乃伊一直是我无法理解的一块心病,我总想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怪怪再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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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正已经背上三四条人命了(包括一开始的死胖子),所谓虱子多了不痒,要么再多捎上几个小流氓的狗命,也算为社会安定做点贡献,要么陪上自己的贱命,也算对那几个死鬼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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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s/ c. x4 L    但我期望的事却并没有发生.

    我在那些‘高危区‘转了近半个月(都是晚上去的),竟没有一个小太保肯上来搭腔(其实是一个小太保都没碰到),连我期盼已久的警察叔叔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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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奇怪的是,悦宾饭店的那档子事也如同根本没发生过一般,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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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报纸都没登,照理说‘木乃伊惊现大饭店‘是很有卖点的.....

    但这些事我都没细想,活一天算一天的人想那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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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8 l4 V4 S6 @6 z1 |    于是我继续堕落并‘快乐‘着....

: q# ~6 w' A3 W/ d% z/ e" B& K2 a    但这种堕落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

    外地出差的老爸终于回来了.

    我的家庭结构是这样的,老爸是精神领袖,也是主心骨;妈是第二号人物,手握家政实权;而我虽然只是‘跟包‘的老幺,但却从来只服从老爸的直接领导,老妈的唠叨只能令我心烦却不能起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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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向来只怕我老爸一个人.

    老爸到家时,我正带着怪怪到处游荡,家里只有老妈一人.

    充足的时间让老妈向老爸逐一列举了近这一个多月以来家里发生的事,及我的反常和劣行.
: M1 [: z1 u( m  q: g* S+ V& i8 R
' l/ m7 \! U9 A. o: g2 P    所以,当我扇着膀子,叼着羊肉串,吊儿郎当地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老爸的大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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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0 \. v+ o' i9 K    我满眼金星地跌坐在地上,模糊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举着一个扫把疙瘩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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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Z1 {& G; ^- x9 e! x, F0 \1 z    我呆住了,既没有逃,也没有叫饶,只是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等着挨打...

5 {4 H+ i8 @; r0 k& J# }    但扫把疙瘩却并没有落下来....

    可我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2 X& U' v7 c1 s2 ]    天可怜见,我们家的主心骨终于是回来了.....

( w  @2 e" U, j" e  n, L    月色中,我和老爸再次走在江边的堤岸上.(尽管老妈极力要求跟着来,但我们怕她受刺激,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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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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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I0 b3 s' @2 E    他突然问我:你有没有看过朱娟她们的工作证,或是身份证什么的?

    我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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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叹了口气,继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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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有了一点侥幸的希望,说:会不会那事被公安当作无头案给淹了?要不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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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说:不可能.死了两三个大活人,死得又那么蹊跷,还是死在悦宾那种高级场所,这种大案是绝对不能淹,也淹不了的.但现在明显有人在封锁消息,这倒是真的.要不,就冲你扔在现场的那些东西,警察早敲门了,也等不到现在.

    我说:会是些什么人啊?

    老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憋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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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W( c8 ~    我的心在下沉.

9 X3 z0 r! u7 h    可老爸顿了顿,又说了句更让我心惊的话.

# D. E: |: `! ~( i    他说:另外,那虫子还有一点不妥,它虽然喜欢亲近咱俩,但却一直比较疏远你妈.尤其是那回你妈坚持要扔掉它,我总觉得它不但知道,而且记仇,只是碍着咱俩不敢发作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妈这两个月来衣服总是撕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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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愕然...

. y8 z# _, Y  O- a$ l' v    老爸低声说:我晚上起夜时,不止一次地看到那虫子从你妈衣柜里钻出来,还看见它故意把你妈的拖鞋藏到床底下,且只藏一只.....

) C. m% f7 D/ {0 p    我开始还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我总觉得龙虾是低等生物,再怎么变,智力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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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爸却很肯定,并且提议今后不能让怪怪太接近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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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问:咱们今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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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拔完了最后一口烟,一脸忧郁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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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m4 u1 L) Q+ D    我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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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咱们小老百姓能怎么办?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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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A$ `$ D& g' d    完了.

    要是连主心骨都说‘随缘‘,那就是真没辙了.

    我们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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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正满脸阴云地坐在那儿看电视.

4 M$ ~+ W, V* R5 V! w! G0 E1 d    她那只带了多年的石英表刚刚不见了,且遍寻不着.

    吃饱饭的怪怪正挺着肚子在桌下得意地扭动着.

    我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拖进了房间,并反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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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我,长长的须子拍打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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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2 ^: x- F. L- m    我不吃这一套,恶狠狠地瞪着它的那只小黑眼说:‘从今以后不许再捉弄我妈,不然我立马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要你了!‘

    接下来的事让我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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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感应到它很害怕,全身的颜色竟在十几秒钟之内由青绿色变回了白色,花纹也隐褪了,身体也缩小了好多,就连那只黑亮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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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点不忍,便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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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灰溜溜地钻到我的床下.....

; k3 J9 \- l0 ?3 ~7 @' |  l: L    过了一会儿,它叼出了我妈的一只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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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它干的!

    我‘无限温柔‘地揪住它的胡须,‘心平气和‘地问:‘还XXX有一只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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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哆嗦着张开咀,呕出了一堆极其恶心的烂糊状的东西,里面有一只表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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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 g7 q; N2 Z% j% q    那是一只很名贵的石英表,沾不得一点水的......

    早年‘号子‘里有句话说得很有哲理: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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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G; {$ B- c: M* X0 [* Q6 ^) r    可怜的怪怪在坦白后并未得到特赦......

    在随后的半个月内,它的口粮配额被硬性减至三分之一,吹气待遇减半,还要不定期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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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9 e2 E' r3 M1 Q    怪怪生平爱好不多,无非是吹气,吃饭和爬来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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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制裁对于它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 h: h0 S: `/ _  V" k. J( n    它只勉强忍耐了一个星期,便开始闹腾了.

( s* b1 r/ n  C; X& t( z0 ^8 W    起先是进行了多次的偷米活动,但均被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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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企图乘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爬上床来‘亲嘴‘(它想要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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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p& G$ l$ P' I' v    但它淌的口水全都滴进了我口里,惊醒后一阵巨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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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3 W9 @$ [5 |6 \/ H8 W( ^- k    我立即将其锁进厕所,终宵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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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也奇怪,自从它被锁进厕所之后,倒还真的老实了几天,也不闹腾了.

    我还以为已经把它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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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料到这小王八蛋玩了个更狠的.....

" V; u% [7 ]; J. r$ T    我们住的是单元楼,一个门栋上下左右共十二户人家.

3 C; `# t$ O6 q  O4 m" g4 h    自从怪怪被锁进厕所之后,不到三天,前后就有四户人家因上吐下泻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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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人心惶惶,起先怀疑是楼顶水箱被污染了,因此都不敢喝自来水,连我们家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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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来消息很快更正了,说是那几家闹耗子,米缸和饭锅都有动过的痕迹,鸡蛋被吸空,只剩蛋壳......

9 t: c" k+ B1 x    尤其是三楼的那家款爷,据说他养了六年的一条银龙鱼被吃得只剩下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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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E1 D8 j+ h" W" Z; z    该鼠‘作案‘时无声无息,无形无影......

5 |0 ?0 P8 @9 D    我的心再次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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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鱼不吃鱼头,吃蛋不吃蛋壳,本是怪怪长久以来养成的‘高雅‘习惯.....

    厕所里的下水管正是联接各家的快捷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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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 |( t$ ]3 W  v    怪怪爬上灶台偷食的动作,在必要时可以比蛇轻柔十倍.....

  ?, v4 N7 O3 ]8 O/ v8 H% r% `9 m1 \6 s    完了,该死的小王八蛋.....

    其后的一周里,我们一边‘不动声色‘地打探邻居们的病情,一边心惊肉跳地躲在家里为他们祈福.....

    神啊,请别再捉弄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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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4 I' A) M6 @5 U9 I    还好,老天开眼,我的那些邻居们除了泻瘦了一点以外,基本上没有大碍,一周之内都陆续回家了.

0 d' O8 N8 b' K& e5 t0 t# M) V  [9 w    居委会和区卫生站的人由此对我们的楼道进行了不下四次的消毒和检查,并且乘机推销了大批的鼠药,三楼的那家一次买了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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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6 K$ x6 V3 Y: @    在这段‘动荡‘的岁月里,怪怪一直被关在一只柳条箱里,外面上了锁.

2 D: e; C# g7 v7 I7 @# S! N    原定对它实行一个月的饥饿制裁,现在不得不提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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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每天用饭像填鸭似地死撑这只小祸害,免得它又爬出去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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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J9 u: X( n4 v1 _5 I    记得有位哲人说过,只有时间才是医治世上一切伤口的最佳良药.

. c4 O) I4 u  H. s6 A    随着时间的推移,腹泻事件正在慢慢地淡化,而悦宾楼的事也依然无踪无影,仿佛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后来老爸专门去打听过,可那儿的服务员好像压根儿不知道这事似的).

6 J* Q* x3 }& n) A( c- {: H    我渐渐地放下心来.

    老爸虽然没说什么,但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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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就连神经过敏的老妈都渐渐地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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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G- ~6 \% N. S( ^5 E. z    但针对怪怪的‘研究工作‘却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

    早在上次的叼鞋事件中,我们就已经对怪怪惊人的语言识别能力产生了浓厚兴趣,并且一直企图对其进行训练,希望它能做一些类似于叼袜子,或叼手绢的之类的小事.

3 ~( a, N+ o! D% J    结果是失败的,那阵子它唯一叼过来的东西就是它的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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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0 {# i0 R    后来它又令楼上的那几家住进了医院,我们在心惊肉跳之余,也不得不对它的毒性进行了新一轮的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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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发现它自从长出眼睛之后,毒性居然大减,现在它流出的口水,居然连鸡都毒不死(但也是拉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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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和老爸心里最‘记挂‘的却还是那几具干尸,所以也一直想找机会再测试一下它那诡异的攻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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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种机会却并不好找......

    因为根据经验,它好象是只有在我受到侵害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

    比如在悦宾饭店的那次.....

! h" F4 U4 x( K7 B  b    似乎要想它发威,除非我被K.

    但我却并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K的人.(前些日子发神经病时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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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3 Z; [1 L; I9 m2 C    同时也不想无缘无故地连累K我的人送命.

8 m8 p( `2 e0 i: x6 F, n    但我又真的很想看‘木乃伊‘.....

    于是,我盯上了楼上的一条大狗.

    很不幸,那狗也是三楼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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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失去银龙鱼之后,就托人搞到了这条大狗.

    注意,我说是搞到的,不只全是花钱买的.

& C9 |" F' T4 ^$ Q    那狗是纯种的德国黑背(不是一般的狼狗,而是那种短耳短尾,细腰身的那种),因为训练中误伤了一位视察的领导,所以才从军队中‘退役‘下来的.

    没有内部关系,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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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不是白养的.

北欧神话

第五章

6 u& w2 x6 J1 r2 P# Z2 v4 k    三楼那位还买了一辆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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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N, x9 P# `, f& b( b    豪华摩托,疼爱如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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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摩托却是一种很‘鸡肋‘的交通工具.

    虽然大却又不足以专门修一个车库来停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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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 O3 ?8 T    虽然小却又没法天天扛到家里去停在凉台上.

1 y7 `5 O7 S1 c8 k3 f& [3 }6 x    所以只好和一群穷酸的破自行车一起停在楼下车棚里.

7 n4 F/ y% R" F# n5 f+ z! ^" e7 r    但那摩托毕竟是鹤立鸡群,所以不但独霸了半个车棚,而且在月白风清的夜晚,还常常会有一个‘死士‘在一旁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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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条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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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狗末路,沦落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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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U" u' }$ G, F- `# L, E' E    但虎落平阳,却仍然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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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0 d7 N0 A3 m" X    自打那狗看守车棚以后,晚上就再没人敢偷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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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E4 X- S( j3 r    因为那狗有一股子很凌厉的杀气,虽然被锁住,咬不到摩托车范围以外的东西,但只要它冲出来,扯着铁链子那一阵狂吼,也足够令贼人胆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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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L, ^% \4 D8 P4 w& p6 C    这也是那摩托可以独霸半个车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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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p) ~0 N2 T* K, a; _    谁也不愿在取车时离那狗太近.

1 S# P% J" K: j3 b8 g    但即使这样,还是常常有人被那狗撵得不敢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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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Z; S9 r    我要做的,就是在夜色的掩护下,用一个石头去砸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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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k+ m/ Q' e! ^4 X' M    月黑风高,怪枭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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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是好风景,但却是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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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3 b/ [4 T1 K/ ~& E7 E( }    我战战兢兢地摸到车棚边,怀里的怪怪好奇地探出它的大头...

/ t' m8 B3 ^2 C3 I9 o- c    老爸站在楼栋外有意无意地给我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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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这种事居然还能得到老爸的默许,这是起初意料不到的.

, |  b- M$ X& G0 ]2 X* X9 Q- f    他也被那狗从车棚里撵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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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2 e' N& G' p0 l6 R0 J( S    嘿嘿,这老家伙,和我一样也不是‘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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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的进到车棚里去时,我却笑不出来了.

+ y. b" q8 ~# L+ o    半夜一点钟的车棚是很可怕的,黑漆抹乌的一片.....

    为了怕被人发现,我又不敢打手电,只敢在那儿摸着走.

7 S$ c  i. r+ P9 S* y    黑暗之中,隐藏着那只半人高‘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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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t  w$ p  V0 f    老爸在外边轻声说了一句:够远了,别再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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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他的意思,再往前走就是那狗的地盘了,我可不想真被它咬到.

$ X: p' T5 }* o; R0 S    我蹲在地上,敲了敲旁边的自行车,这也是老爸教的,他说只要一有动静那狗就

* t7 Z9 n) l5 F  k    能觉察出来,并不用真的靠近它.

    果然,当我敲第二下时,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两盏绿莹莹的小灯.

1 l4 t" {% O# u: i) C/ o, ?* o0 o$ U7 k    怪兽已被惊醒了....

3 s; I9 H  T4 E' [/ X* o" q    我开始发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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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呼噜噜的低吼声,那两盏灯死死地盯着我,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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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6 M$ U* P; y( W    我只觉得手心在出汗,身上在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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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还是将那石头有气无力地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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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k) x' ^) ~    当然,没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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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M. I4 s) i" T    可那石头却明显地激怒了那两盏灯,它的呼噜声变得越来越大.....

! Y- F0 ]) O# x' j4 T' d    天知道这鬼东西的链子有多长,万一.....

    不好,我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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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站起身,就看见那两盏‘灯‘呼拉一声,夹着一鼓子骚风疾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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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H: j! p, |    我吓得大叫,抱着怪怪拚命向回跑,但却没见那‘灯‘追上来,也没听见它叫.

1 {& O' h' m1 I# g, C2 S    但我也不敢停,直到在车棚门口和老爸撞了个满怀.

    我的脸都吓白了.

2 |  Q, u9 v) r9 z/ J    老爸也吓得够呛,他拉着我上上下下地检查,看咬到哪儿了.

    我说没有咬到,但他像没听见似的.

    过了一会儿,我俩才缓过神来.
2 C- B9 _  _8 ?) q8 q  N0 t
' W9 Q5 C$ K8 n% R- ~0 _    老爸说:再不能这么干了,这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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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点头,一边纳闷: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怪怪竟不管用了?难道那悦宾楼的事

    其实和我没关系?
6 G; a- ^4 C9 w$ W: I. R- U  }
  U: S5 D/ ~' A    做贼不成,我和老爸满腹郁闷地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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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蜷在我怀里,流着口水,居然睡着了....

3 Y# g  ]9 a! _" t/ I3 D    第二天清早,楼下车棚里炸开了锅....

7 _8 X& G- d- u& L& x- C    第二天清早,楼下车棚里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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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山人海地围着.
" X. s) Y* G8 _
    我和老爸满腹鬼胎地混在人堆里看.

* L2 W- \5 e0 ~  @    那狗死了.

    上半截干成了枯柴,碎成了三四块,但两条后腿却还是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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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W+ t: ~# d; L7 j, F0 I+ Q    围观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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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c" T6 o. u& ~6 V2 Z+ A: H    有的说是中了毒,有的说是生了怪病.....

4 i) R: R2 v- q8 `& Q. ]' i  Z    还有的说是闹鬼....

    三楼那款爷坐在死狗旁边,痴痴呆呆的....

0 ^: k: {9 y2 [2 f    我第一次感到了深重的罪恶感(虽然他平时有点嚣张,总是牛哄哄的.)......

    但他和胖子,朱娟他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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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S# k. Y' ~    这件事,是我故意找上他的.

- B5 B) d# y  U" w  \    加上那条银龙鱼,我和怪怪欠了他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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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的脸色也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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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E, h" c% r' p    他原本和我一样以为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却没想到把狗弄成了那样.

1 X+ Y+ w6 ^* L4 B6 L    我说:老爸,要不咱们悄悄地赔他点钱吧.

% O3 p: s& c( [, O$ ]7 A    老爸说: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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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赔不起,像这种纯血的黑背一条最少得三四千块,还只是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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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s$ R% |6 @, V1 H' ]    更别提精神赔偿了,那种心理上的伤害原本就不是元角分所能计算的.

    但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偷偷地塞了1000元钱在三楼的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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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i: d0 T6 J7 g    这个完全是自我安慰,我们都知道那款爷不缺这点钱,但这么做,我们心里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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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8 T) g' M7 C8 a% Q6 y3 ?    希望他节哀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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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N& u* s0 x' E; {2 @3 d  }    狗虽然死了,实验也可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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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T2 X1 l; v" i    但我和老爸对怪怪那种无形无影的秒杀技却仍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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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E) s9 n; K( r+ s2 z' k    因为我们根本就想不通,怪怪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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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n" F8 A! t+ J: l& ~( X( _    那晚‘作案‘时,它一直乖乖地趴在我怀里,几乎没动过.

    回到家后,它睡得和死猪一般,后来还是我把它放回窝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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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3 R% i$ `9 ]0 q4 d7 Q    再说门窗也是关好的,它也不太可能会在半夜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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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说它是没有机会做这事的.

    但那狗却偏偏死了,还死得那么有创意.....

% G8 T( J; c& G2 R    真是奇了怪了....

. c' A/ `4 ~+ W+ B: J    这件事不弄清楚,我和老爸心里都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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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计划买一只会咬人的甲鱼或乌梢蛇之类的来做实验.

4 [2 d/ d5 G# |  E, G$ J; R. G    但甲鱼还没买到,劫数却先到了.

/ z" {" U/ I7 T& W: J& [5 r. E    那是个星期三,老爸老妈一早就出门上班了.

% F; Z( T: ^! T7 Y% u$ c( _    我如往常一样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 h) C( }5 R' f6 M9 O9 Y0 {  P; ^    这时听见怪怪在厨房里大声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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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G7 s6 g" V    我起先以为它又溜到米缸里出不来了,也懒得管,反正撑死它小王八蛋活该,我还想睡……

- E9 \0 X. o' v# A    可谁知它越叫越急,越叫越尖,像他妈鬼嚎似的,搞得我心烦意乱,睡也睡不着了.

+ `7 N# A. e, o: f    我只好恨恨地起床,过去看看这小混蛋怎么回事.

1 g# |% y' e0 K! k" J" R    我来到厨房,却发现怪怪正用大头顶着米缸使劲地推,一边推一边叫.

+ w5 C) a& b" x: Y    它一看见到我来了,就冲着我乱摆须子,还用大头使劲蹭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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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o; u1 g0 v1 l. s4 N' R    我开始还以为它想把米缸推倒吃里面的米,就随手把它抱了起来,又抓了一把米喂它.

    可谁知平日如饿鬼投胎的怪怪这次却连闻都不闻一下,只是又吵又闹地要用大头去撞那米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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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1 }* c- l- e5 n. `    我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和这个米缸较劲,但是还是帮它把米缸搬开了.

    在米缸搬开的那一刹那,我不知怎的觉得身上一阵冷,人也打了个哆嗦,差点连米缸都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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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那米缸底下的水泥瓷砖,竟然出现了一个破洞.

    一个三寸多宽的洞,黑乎乎的不见底,好像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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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1 H/ F: G    洞里面有很轻的滋滋声,像漏煤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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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直吵吵闹闹的怪怪突然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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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向那洞里捅下去.

    结果只捅了三分之二就卡住了,但右部却似乎还有空余之处.

8 p0 V6 r, _' {+ _8 D    看来这洞还是个弯曲型的.

    我突发奇想,决定来招狠的.

    我要用洗衣机的导管接上水龙头往那洞里面灌,看看水能从哪儿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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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r. t& i! Q+ H    可当我找来导管准备开灌的时候,却发现怪怪已经钻到那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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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 Y( X0 K2 `" f4 t1 @    它的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拚命地挣扎着,好像是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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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D/ U& I$ W4 l2 W( W    我急忙丢开水管上去帮着它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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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1 [+ d" M4 S    但这小王八蛋的身上滑溜得很,根本抓不住(也不敢使劲抓,怕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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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U4 Q: s( ]* [& M    好在怪怪聪明,它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在拔它,于是立即地用它的尾巴紧紧地缠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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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S) K; A: X' ~; U; Z2 X: x    缠得那么紧,我都不知道它竟有这么大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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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o3 R2 y. V4 G; \! F    于是,我绞着它的尾巴如同拔萝卜一般地用力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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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的身体剧烈地扭曲着似乎很难受....

    我拔得满头是汗,但在洞的另一头却似乎有个东西在和我对着拔,劲也不比我小.

    拔了一会儿,我发现怪怪似乎有点扛不住了,它的挣扎越来越弱,尾巴也渐渐地从我手上松散下来了....

    我见状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突然把牙一咬,双手揪住怪怪狠命往后一拖!

    就听见那洞里很清晰地咔吧一声,好像是个什么东西被拗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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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那股与我对抗的力量明显地减弱了.

    我乘机双脚蹬地,两手拽紧,整个人向后囫囵个地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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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的一声,怪怪连带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我一古脑地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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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黑乎乎的玩艺,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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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G' P. o  u3 V  D" n+ U* m$ Z* |    这是一个极其恶心的东西,就像块烂肉皮,又肥又大的,形状像是个拉长了的钝五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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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N% I1 o% A$ L* q    它背上有个很大的吸盘,烂烘烘地拱在外面,不停地蠕动,让人一看就浑身不舒服,吸盘边上还有一只黑爪子似的东西,有三四寸长,但好象被折断了,耷拉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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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9 P( Z. Y" A, d    这东西十分凶狠,它如塑胶袋般地死死缠裹在怪怪头上,身体一收一缩地不断勒紧,丝毫不肯放松,明显是想把怪怪活活闷死!!

1 I# h* W2 e/ z6 v$ l* H0 l    我心中一惊,也顾不得恶心了,慌忙抓住那块烂肉,拚命地撕扯,想把它从怪怪头上拽下来.

' _- b, i7 d# G( C" \    但那烂肉却十分顽固,力气也大,它牢牢地勒着怪怪的头,死也不松.
1 C) w6 _3 c( l( }
    情急之中,我一把揪住它那只断折的黑爪子发疯似地乱扯.......

    这招居然够狠,不一会儿,那只黑爪子竟被我活生生地硬拽了下来,附带着还从它身体里撕下了一长条肌腱似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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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烂肉受了重创,一下子松了劲,从怪怪的头上掉了下来,缩成了一团.
' G& r0 |$ `7 z% m/ W
    我急忙把怪怪抱起来,同时用脚狂踩那块烂肉.

    但那烂肉却极其结实,有如工业橡胶一般怎么踩都踩不烂,我后来甚至是一只脚在它身上跳着踩都不行......

+ a, Z/ y9 s) F, S' B: D    结果踩了好半天,那烂肉除了挤出一滩黄水外,安然无恙,倒是把我整出了一身臭汗.......

    最后无奈,只好用个大脸盆扣着它,然后坐在上面镇着.

    直到这时我才缓过神来看怪怪……
" l1 p5 _4 U4 _9 c
    只见它的大半个脑袋都被那烂肉腐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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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光溜溜,圆滚滚的大头现在却满是溃烂的创口,流着黄脓......
( Y& q+ e4 n$ I9 E6 C' ?
    两根须须也烂掉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老子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 M, D' d- D5 M' ]' Y    惊魂未定的怪怪躲在我怀里,企图将破破烂烂的大头藏在我内衣里,结果蹭得我胸前,脖子上都是巨恶心的黄浆子.........
; B+ z: @3 J3 t1 [) |2 Y. t
  C/ P9 @4 I. {$ f1 C- W. M    我心里那叫一个疼,那叫一个恨~~~~~~~

    我你骂人做什么？的烂肉,老子叫你咬.........
) t8 a! ~! K. J0 o9 f
    暴怒中,我一脚踢飞脸盆,跳上去又是一通猛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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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5 \2 Z5 s0 @& }    狗日的,怎么踩都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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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老妈回来了,我还在那儿踩,不过已经是间歇式的了.

    毕竟,出气也是一种体力活......
8 `, C. m1 C8 S' Y
! N% D! L6 ^5 `7 p, f# [0 I2 n* r' N    老妈刚开始还以为那是块烂轮胎,后来听我一说,把她吓了一大跳......

' p3 }8 p! `8 o! ?0 Q    我也踩累了,就又用脸盆扣着它,然后问老妈该怎么办.
  u1 ~* D) l0 ^
    老妈是个极其护家的人,她虽不太喜欢怪怪,但心里却一直认为它也是我们家的财产之一.

0 Z- v( s5 ]  h- C- R% F8 O% j    那烂肉把‘财产‘破坏成这样,她心里也是恨的.
8 h% v. \9 m. U. h  [; T" X+ @0 P
' L% J- @8 m2 D% k3 V& U9 o6 Q+ F    于是她出了一个馊点子..........

7 i+ x" ]' k% h: X1 V! h    她说,用火烧,烧死这个鬼东西!!

2 V4 J( A" l5 ~( Z9 f1 @    在这个世界上,好点子虽然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馊点子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在你发现它馊之前,它像极了一个好点子.
( Y, W* K6 A) ]  S" Q7 b
    所以我当时就欢呼起来....
3 Z/ H- v0 ^  x3 D* p
    妙啊!!为什么我踩了那么半天,都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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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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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1 ^9 L" H( q) }# i& r    于是我们恨恨地拧开煤气灶,将火开到最大,然后由老妈动手,用一个火钳将那烂肉夹到火上去烤......

* b' I4 T) J  A- o/ g+ d! D    而我则抱着怪怪站在一旁极其痛快地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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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M$ O+ k* l    本来,这应该是个大快人心的场面,但遗憾的是,这个点子的馊味渐渐地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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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0 W% E6 s( s. {    那烂肉竟然根本不怕烧烤,反而在火上舒服地扭动起来!
* ^3 r2 c0 `& m+ I
    而它背上那道被我撕开的致命伤竟也开始一缩一缩地收拢了......

" e' [# l0 A. g9 w, g    我和老妈正在诧异,不料那烂肉突然使劲一翻从火钳上挣脱,整个地压在炉口上......
: Y8 p% t( Z# c5 s
: D! ~* [* {2 R# F# [7 Q* [    炉火被捂灭了,刺鼻的煤气味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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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E- D* k" o. @( A' M    老妈下意识地伸手去关煤气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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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伸手摸到阀门的那一刹那,烂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从炉口上跳了起来,扑到她手上.

    我和老妈同时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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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拚命地将手一甩,把那烂肉‘叭唧‘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8 |) m7 v6 o0 v! J. A
3 F, y/ y& ^; A: C% q& ?    那烂肉乘机缩成一团,就地一滚,正好滚进那个地洞里去了.

6 t' P3 f* a2 i    我急如惊雷的一个大脚居然没有踩中它......

$ V8 @) b# A( B+ I; Y1 U    老妈惊惶之余发现手上除了一滩黄浆之外,还多了一块红的又疼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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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打开水龙头使劲冲洗,黄浆虽然冲掉了,但那块红的却怎么也洗不掉……

& H2 E' d9 S! M1 E3 [    我把怪怪放在灶台上,转身去给老妈找药.

& O0 O" [! y8 O7 g8 q5 l$ p  F4 F    等我回来时,却发现老妈已经软瘫瘫地坐在了地上,疼得直叫唤,手上的红色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窜到了腕子上.

) e/ X* v5 R' Y" B5 j/ `# i$ a    我心中猛然一惊,想到了胖子他们......

5 A1 y. Z) A. u4 ^: Y1 i( @4 w/ N% i    我又抓狂了......

& f4 @( c0 S: n5 I& G6 C    我发疯似地将我们家的各种药材,从紫水到云南白药,大杂烩似地倒在老妈手上使劲抹.

& i; Q; c' N5 u9 e( A! N    结果没一个管用,那红色照样向上漫,且越来越痛,连老妈的神智都有点模糊了,不停地叫着:用红花油啊,用红花油涂了就好了.
) [2 ^# k* Q' z# q5 h6 O3 i* i
+ c9 a0 n. [2 Z9 U, Z7 j& `    可其实红花油一直在用,而且都已经倒了大半瓶了,一点用也没有.
3 X) i; M) m0 a2 M; P
  t) l; S  r" Y; X2 v5 X+ J( e! z    我心里一凉,如同塞了块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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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9 Z  Y- d# A9 ?  Z1 f( S+ J' P    难道是报应?

3 u6 I& k% R7 m( J3 e+ A    胖子他们讨债来了?

    或是朱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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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和我妈没关系,有种冲老子来啊……
& u  v( p$ Z6 \+ ]! d+ i) m) G: {( @/ s
    整我妈算什么本事……

    说来惭愧,堂堂一大老爷们儿竟然‘哇‘的一声像个白傻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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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 ?/ v8 b0 t2 k    老妈看见我哭,刚开始还想安慰我,但后来不知怎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 h5 ?9 ]1 `# Y: X; D6 \7 Z    我一边哭一边抱着我妈,想把她抱起来,但那一哭又岔了气,又怎么都抱不起来,结果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团糟.

! ^: E/ |; v& Q* W. j$ W    过了一会儿,我这儿正哭,老妈却突然‘咦‘了一声,说:唉,这个怎么不疼了?

    我正哭得欢,没太注意.
  p% H5 N9 P! n/ v) w/ t. _
    她又说了两遍,我这才低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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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发生了.
9 x0 K& X, Q& {) Q+ ?3 V
. J& [: @( n; a9 q$ T) V    老妈的手上那块红色居然魔术般地消失了!

    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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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红色却是千真万确地没有了.

    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7 Y( e  g7 C) k2 L( ?    就像一场恶梦一般,气势汹汹地来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老妈和我愣了半晌,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叫,接着在厨房里乱蹦…...
5 t- F- J3 }) Z* m
; o! t6 h) k( o7 T7 E- w* G    欢叫声中,怪怪哆嗦着从灶台上溜了下来, 溃烂的大头上又多了一块不断扩大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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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堆杂物的小阁楼上找到了它.

; }" Z$ `# G0 A* O. O    那红色已经扩散到它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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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G( w* C6 Z    它疼得混身发抖,连爬都不能爬了,只能像条死鱼般地躺在那里.

0 q! K; A4 }/ U# U    我将它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它用那只小黑眼看着我,发出哀哀的叫声......

    我的心如同被撕开了一样.

    我知道它想我救它.
# K! {0 G4 {; z; M) t
$ d* W8 Q0 z* N    可是我没辙啊,真的没辙啊......

北欧神话

第六章   
+ w$ A* s6 e* x  \( V3 k
    我都不知道老妈的红色是怎么就好了的,更不知道它的红色是怎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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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治啊......

# t& W1 R- Z4 d; P  J$ Z    我所能做的只守在旁边,用湿手巾给它擦去头上的烂脓,再将冰块敷在它的红印子上(它那红印子和老妈的不同,烧得烫手)......
2 e8 I) x; @$ e' W! x
$ e& t7 R% |8 T4 S3 ^0 d/ B7 ^    可是烂脓越擦越多,红印子越敷越大,连标都治不住,何谈治本啊.........

    随后的三天里,它的烂伤越来越重,整个头到脖子都烂了,那块天杀的红色已渐渐漫延到了尾部,整个身子除了一条三寸多长的尾巴尖子,就全是红的了......

* ~5 l: R3 _6 G9 Q/ A    它不停地哆嗦着,身上的肉皮也松驰了,皱成一团;叫声日夜不停,但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 g8 _1 A: s4 A, r* f% ], G6 H  W
    我给它喂食,它勉强吃下去又吐了出来,我给它吹气,它偏着脑袋躲着我......
" G+ A2 b! f5 g8 v* e7 q! B) k. h( e
    我的心在不断地下沉......

: Y; B; N8 E/ c: c* P/ }+ @    到了第四天上,它已经叫不出来了,只能张张嘴,但红色却似乎止住了,没有继续向尾巴上扩散.

    第五天,它的小眼睛周围开始溃烂......
# s9 U( r3 F- i6 [
    第六天,它的小眼睛已经烂得鼓了起来,但尾巴上的红色却似乎有了一点退散的迹象.

- B( c8 d$ f. w2 p    我不知道这样是吉是凶,但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到了第七天,它那颗机灵的小眼睛终于完全烂掉了,但尾巴上的红色却并未像我想像的那样退去,反而又开始扩张……
; y$ q" q! O; p2 L
    我心里一阵刀绞……

    接下来的事,我不敢想,也不愿想……
3 Y0 t- R$ c4 f* E: b
' S! Z* [, f5 V/ P1 w7 w    第八天的晚上,我不顾爸妈的反对,执拗地将它放在床上和它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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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里,它突然在我身边低低地叫了一声,本就没睡踏实的我立刻惊醒,并扭开了床头那盏小灯.........

    昏暗的灯光下,它那条撑了四五天的尾巴,此刻已然全红了......
' [% r% e- ^" M6 d, D
    我如木头般坐在床边,傻傻地看着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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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也一样……

$ i. i4 j. `% |5 h    但此刻怪怪却似乎有了精神,也不哆嗦了,居然还费力地爬动起来,想爬到我身上,但却找不到方向……
  Q  @7 A* i; R5 F
* M+ w  F3 c6 _    我默默地将它抱起,紧紧地偎在怀里......
, h' F! I4 Z& A' `
( ?0 V" H" S  u# B$ _% d, t+ ^    我哭了.
( J3 q' q6 e! b/ f0 W$ _
    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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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它也知道.
( M. R1 \7 D" e! K
( F# o* \+ ?8 v2 Z2 b3 v    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恐惧.
/ @! V! E: d# N
; q9 g7 R0 C- ~$ D    也没有痛苦的挣扎和仇恨的嘶鸣.

    它只是像往常一样,挺着肚子很得意地在我怀里翻了个身,然后习惯性地将大头藏在我的内衣里......

& O# d( H/ Z  O3 Q% T; N2 P9 L    我轻轻地熄灭了台灯......
$ ?6 v3 Q  c2 M# [5 R! l
5 E% N7 v; a& n    晚风吹过,如同母亲的爱抚滑过恬静的夜空......

$ T# G. g6 N: B6 e    时间到了.
+ a1 X1 q- X& R! c. Q4 O( c0 @
. @  i# f1 N+ f    它沉沉地睡了.
! P; K/ Z+ A* N
    睡得那么香,那么甜......

    梦中不再有狰狞的怪肉和疼痛的伤口,有的只是主人永恒的疼爱与拥抱……

    柔和的月光下,一个傻子搂着一条熟睡的虫子,僵硬地摇晃着,沙哑的嗓音低声吟唱:怪宝宝,睡觉觉,睡着了,猫不咬......
" g6 G- r; _: J. U# Y
8 p( e: U0 h, K$ C9 P    黑暗中,我的摇篮曲如同鬼哭一般生涩嘶哑……
. I7 F1 q4 Z3 r  T$ k
    爸妈都被惊醒,他们使劲拍着房门叫我出来,问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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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法回答他们.

    因为我的喉咙和鼻腔里已被哀伤灌满……
2 o) w& I0 t% m7 U
    那味道,苦苦的,涩涩的,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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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咸的……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际……

4 H% ]: m+ R3 P! z4 F% S    我想起了朱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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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O" g; ^5 z1 \2 e% e    一句看似平淡,但却足以改变我和怪怪未来命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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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q3 |* b: x    她说:你从来不喂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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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3 ~8 w2 Q* C6 h    (现在想起来,这是一个多么疯狂而危险的主意啊,但在那时,我只想让怪怪活过来,别的事压根没往脑子里去……)
. O6 i' V3 u! s% F
, R3 v- @7 ]: W9 c3 Z* Z0 ?    我一把扭开了台灯,从写字台上操起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向手指上狠狠划去……
9 Z1 ], q& Z0 ~7 k9 E# q9 z
2 j  \5 U& ]* b( F. F/ t: Z( @    那一刻,竟然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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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爸妈还在外面拍门,我极不耐烦地大吼了一声:”别拍了,都滚!让我静一静!!”同时将流血的手指直接捅进怪怪的嘴里……

5 H8 f; _, U# L' V- e6 K9 Q    我发疯似地挤着自己手指,就像一个瘦弱的母亲正在拚命地给自己饿昏的婴儿挤奶一样……
8 d8 s* `& W# B+ p- q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伤口凝固了,又被我挤开,挤开了又凝固……

    我如同一个受虐狂般地重复着这些机械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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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e8 v) s3 d: L    短短的几分钟,却像是过了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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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 j; C2 A& i    伤口挤了半天,血也流了不少……

    但怪怪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我的血都挤到河里去了一样.

    我再度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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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o4 f6 y' {% l9 `2 C$ V1 c    也许这本就是天意,是老天不许它和我再在一起……

+ }  W  ~9 p4 S/ [9 R    我茫然地将手指抽了出来,在衣服上擦拭着…...

! D/ o6 b9 y  i+ y; w" i    这时,原本已经死透了的怪怪,却突然动了一下.

- d( k+ M# Q$ |$ u  q$ O    只是很轻微地动了一下,好像是摆了一下脑袋(其实当时连我都没太看清楚)……

    但我却异常清晰地感应到了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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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C: I; m' P! P- O& c. P    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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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可怜见,它还活着!!!

    我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眼睛也直了……
) v& q3 f6 w- @+ e. G+ W2 w
2 \% z3 Y4 i  Z) @" K    那一晚,我一共割了自己四刀……

: i) T! ]! w9 i, g; r0 n    血如涌泉,刀痕交错……
* Y$ T# c2 T* k% |3 L4 K
    竟只为看它再动一下……

    它并未令我失望……

( M& `/ ^* |1 m( N# H/ O0 c* ^# e5 `    当爸妈他们踹开门冲进来的时候,它已经能像个小婴儿似地躺在我怀里,吱吱呜呜地自己吮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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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同的是,婴儿吮的是奶,而它吸的是血……

  q) v5 p# N0 r    老爸抽着烟,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老妈一边给我包扎伤口,一边气急败坏地数落我,大意可能是说我很傻,怎么能为了个宠物作贱自己的身体呢?还说天知道那虫子口里有没有毒,细菌之类的,会不会感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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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l8 V0 O5 Q2 w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用那只没伤的手轻轻触摸着怪怪的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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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V7 Z! w# t, s6 _: g    它还蜷在我腿上,已经流着口水睡着了(这次是正常睡眠).
* _: j  E4 B4 L, k- I1 K
5 d3 U" w0 u2 C6 B' \( V5 h    老妈说了些什么我全没在意,也不在意……
+ s8 d2 b8 }9 l; e2 h2 @
. m/ u* y9 z. H" n- w) d: R# m    我只要知道我的血能让怪怪活着,并且还能令它慢慢好转,这就足够了.

: S4 N$ Z1 ~6 C% t  V5 Q    其实我的脑子里甚至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到医院里去,抽一袋血冻在冰柜里存起来,因为如果每天都要我割手指,天长日久,那个只怕还是会很痛的.
1 l9 W1 r6 z# u5 L7 X% x
+ F. ^8 d+ f) Z" M$ C. E! @* D( a. E    想着想着,我突然傻呵呵地大笑起来……

' \' ^8 h5 ^5 w' Z# o, U/ {* o    突然眼前金光一闪,一个”烈焰掌”印在我脸上……

    老爸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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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个屁啊!你想过没有,这虫子要是死了倒还罢了,要是活了,吸血吸上瘾了怎么办?!!你以为你是XXX血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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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 o; e5 f- D; Z9 J% ?7 i3 P    老爸通常不说粗口,只打我,但不说粗口.

    他说粗口在我印象中只有两三次,但每次都是发生了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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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6 C  r( ]* }  N+ K) U    我心中一阵恶寒……

    对啊,万一它吸上瘾了怎么办……

    要是这小王八蛋真的拿我当了粮食,那我也太冤了吧……

    我脑海里隐隐浮现出怪怪撕咬拖鞋时的影像,只不过这次咬的好像是我脖子……
+ j& n8 ^$ r; f' \: R% S
2 p- T: J# x* r2 u0 J. v$ L" B  z9 i    天哪,不会吧……

; F* a6 u. T* w. n% H    我打了个冷颤.

( R/ M& _5 m3 R: w/ a, d0 |) c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乘早把怪怪扔掉,免得日后变成祸患……
1 g" T' K$ d. l, s) d: c
9 N5 b! z  C1 G0 o3 Q    但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立马消失无踪了……
7 F" D4 h6 Z3 O  A* v/ G
& N- r" _  r: M9 Y$ [# S    这也由不得我,因为我只要一看到怪怪在我腿上睡得满口流涎,百无禁忌的样子……

: P8 [" `. E9 k7 _1 E( k    我XXX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6 o- j8 s$ M7 K" B  c1 C
    我爱怪怪.
: Z+ p  b' {+ S( f: w
    它也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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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从市场上把干得要死的它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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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E/ y1 A    是我喂的蜈蚣……
$ _- _; T. S9 N' t+ t% O' Z8 ?5 N
6 q' k# M% M+ _' W    是我喂的饭,吹的气……

4 A$ o' b0 M% j3 X& Z$ h    是我见证了它的变身和力量……

    我是它的创造者,主人,父亲,老大……
% p: e! L% w* N  K5 b% r3 p: [5 B  W
    也是它唯一的依靠.

    妈的,要靠就靠吧……

( `. m% X4 C% W/ ?7 Y    不就是血库吗,老子年青力壮有的是血!!

6 A* m( u6 C0 }+ [+ _0 |    老子一百八十多斤,还怕养不起你这个小王八蛋吗?

    老子豁出去了……

    随后的几周里,我每天都乘爸妈外出的时候偷偷地给它喂血.
/ @, m* j8 a. ~% V5 x: I: d, f
& J; L) {4 F# B' L0 @' ]    但我不敢再割手指了,因为如果被爸妈发现,他们会立刻把怪怪扔出去的.

    在这点上,就连一向喜欢怪怪的老爸都没情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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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也是保证了不再喂血,他们才勉强同意我继续喂养它的.

    所以如果是寻常部位,一但经常性地出现伤口,那是很容易露馅的……

% O" B& e3 i3 t' x4 p. g  F    于是我放血的部位不得不变得很隐密,也很尴尬……

2 h. v3 l# r+ k" r3 G    在此保密.

    疼痛也是免不了的,我发现除了那一晚割手指时不觉得疼以外,现在是割一次疼一次,我甚至有点担心会得破伤风或坏血病……

    但为了怪怪,我得撑着……

- @5 c( k$ }$ r' C9 ?; P    就这样每天一刀(或把头天的伤口挤破,然后把血挤到酒杯里),持续了近一个月.

% ?$ G" `4 B6 v    其间的痛苦和委屈是常人无法理解和忍受的.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他*的变态凌迟………

    就算是对阶级敌人我都下不去这么狠的手,但对我自己却……
( p# w! P% g  v! k9 O
    唉,只能说我已经疯了.
" ~8 u7 e2 Q! F; x4 G5 k! |
6 L5 ~0 U9 l" ]7 Y# t    (不仅如此,为了应付老爸老妈的监视,我平时还得装出生龙活虎的样子,不能露出一点伤痛或头晕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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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4 K5 n3 D5 T# c0 E    但,这么做却是值得的.

    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血居然会有如此高的药用价值.

    ( 早知如此,我小时候流鼻血,摔破皮之类的都存起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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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竟然很快地恢复了.

& Z$ H. P/ m8 _3 B5 m7 c  C    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它那些一度”永不愈合”的烂疮就都结痂了,也不再流脓了.(但我的伤口却化脓了,又是那个部位,简直痛极了……)

    红色虽然没有退,但却在一点点地淡化.

    它的精神也在渐渐地回复,已经能够开始吃一点米饭和鱼了.

    我天天抱着它睡,和它说话,用温水洗它的大头和身子.

' F6 R* e3 W! g: N( W    它虽然没有了眼睛和须须,但却仍然可以清楚地感应出我是否在它身边,因为只要我一离开它,它就会探头探脑地到处找我.

# |. i3 X4 T* A! W, W6 X    到了第三周以后,虽然头上的疮疤未落,但红色却已经完全消失了.

    于是这小东西又开始大吃大喝了.

    虽然此时它的饭量比起受伤前的那种暴饮暴食要少了许多,但只要它能吃,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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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A& l/ c    看着它像小猪似地在饭盆使劲拱着,我什么伤口,疼痛,委屈全他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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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喂血的事,其实只持续了三周多一点.

! M: c8 D/ G8 ]; g    刚开始是天天喂,它喝得也多,有时一次要喝三酒杯,搞得我头晕眼花,胸闷气短的, 但后来它的情况逐渐好转,吸血的量也相应地减少了,再后来,它就几乎不愿吸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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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却总怕它伤势不稳定,还是想多给它喂一点,补补身子.

) ?9 z. K4 V! B5 P" Q    可谁知好心没好报,等我咬牙忍痛地放了血,这小王八蛋竟逃走了,躲在床下的箱子后面不出来,气得我三尸暴跳,捉住它硬灌……

    狗日的暴殄天物……

    就这么搞了两次,反正它也不肯喝,我也怕疼,就干脆停止了.

+ W7 n6 ]2 v1 t; d/ K  c    经历过这件事之后,我和怪怪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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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8 K) G( Z7 ]5 R" S    我不再像过去那样大大咧咧的了,在照顾怪怪的这段日子里,我变得心细了,谨慎了,体贴了,甚至于都有点女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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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L( K! z9 m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一点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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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怪怪也不像过去那么天真烂漫了.

, r/ a+ k) x9 x( M1 R1 C2 B    它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乖戾,会主动攻击家中除我们以外的一切活物,包括别人送给我妈的一对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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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l% Z' N" [5 P) ~0 u    也不知它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见它擦着那笼子爬了一圈,里面的鸟就全死了,并且臭得很快(这次倒是没有整出鸟肉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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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r$ O. |: i& z    不仅如此,除了我以外,它现在不允许任何人亲近它(包括老爸),否则它会很愤怒地挣扎,并会发出一种极其尖利刺耳的怪叫,简直能扎到人心里去,令人完全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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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3 R. T9 h) c4 j    我听到过两次,一次是老爸踩了它的尾巴,一次是老妈给它喂鱼时摸了它的头,那种可怕的声音,幸好只叫了几声,要再多叫一会儿只怕我们就都要疯了.

8 |6 g. f6 ?+ r) Y    但对于我,它又表现出一种不可理喻的依恋,而且十分聒躁……

7 }; d- V9 ~5 c. p( k6 J9 y8 t    只要我在家里,它就会像跟屁虫似地黏着我(就连上大号也跟着),一边爬一边兴冲冲地冲着我咿咿呀呀地叫,好像有很多事想要告诉我似的,但遗憾的是我什么都听不懂……

/ h+ _( a4 Q% c* P& E4 ?    我出门的时候,它会躲在门后”抱怨”,通常要吱吱呜呜地嚷好半天(因为它知道不能跟着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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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T" Q) l& J' z    睡觉的时候就更麻烦了,它会像连体婴儿一般地七缠八扭地绕在我的手臂或腿上,就算用鲜鱼作诱饵也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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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觉时最喜欢的就是洒洒脱脱,到处乱滚.

    早先它病的时候我要照顾它,那是没办法,一起睡可以.

    可现在它好了,不需要照顾了,却还想用它那死沉死沉的身子将我像犯人一样地捆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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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8 I7 ^1 U  q; Z    这个实在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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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2 W5 I% Q* _0 v    怪不教,偶之过也.

3 w. E% j- [: L1 w    我知道它能听懂我的话,于是试着对它进行苦口婆心的开导和教诲.

    ”长大了的怪怪要学会自己睡觉哦,别粘着我了.”
6 E. P+ w1 m; _' ?6 C  i, a
/ H$ }5 X$ ~# v9 C2 f  f/ {7 c    “唧唧.”

3 ~* K* }- k- d, h/ N. e' @/ l    “独立一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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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F4 q6 X4 _    “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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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我好吗?”
- b: y" I& Y! z4 B5 E6 y$ k
    “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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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j3 ]7 T9 u' |    “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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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G5 V/ }5 ]: P0 j, r    “唧唧.”
8 J. ~# Q" e5 N  o" }
    “松开!!!”

2 Q  }: I8 `* t' ?" n    “唧唧唧!!”

    “老子说松开你听见没有?!”

2 o% }4 h4 R$ V    “吱~~~唧唧”

+ G" H* r( {# ?% Q/ u    “小王八蛋你劲还挺大………”
  A4 u. ?# |( D: b) P# `
    “吱~~~”

+ X, k3 b7 {7 A4 \    “滚!滚到床下去睡,现在就滚!!!”

    “吱吱!”

    ”别粘着我!!!”
6 Z: C( a& \- Q/ J) Q' G5 v2 V
$ n+ e( t" n# U$ D7 b. c: _/ X    “吱~~~~~”

$ s5 w- V- J2 D3 L8 }    “啪!啪!!扁不死你……”

* G# Q: |# c0 c+ A0 T7 A6 {    ……

8 E. e1 D& w2 e4 k/ ^  d9 a    这也是无奈之事,你不发威它不知道谁是老大.

    现在的小王八蛋可不像过去那么老实了,它会不断发出怪声和我叫板,还会扭来扭去地和我玩赖……

% }! o& ?/ q* g    只有”啪啪”那两下,才能令它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床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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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b" k1 Z* f: b9 D$ t    但即使是这样,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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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8 b& s- V; {. G8 T  B* b) |  N    只要关上灯,不出五分钟,你就会发现它的大头又鬼鬼崇崇地从床沿边探了出来……
5 Z' V, Q- [& S6 |6 Y8 T
    几乎每晚都要发生这种事.

    尽管我自问也是个很倔强的人……

% T+ U" h+ L: Q7 e8 R    尽管我每晚都会和它作”艰苦卓绝”的斗争……
' b# Q2 q3 c7 s+ g1 F
, v. E% M! n. W; o1 U: i    但最后,还是它赢了.

) s, ~  y% _9 f, b; B9 d: H6 y% Z    由于怕压着它,我每晚都只能平躺着睡,且睡的时候还不敢乱动,简直就像他妈练铁板桥似的,那叫一个辛苦……

' t$ B. }1 Z) a. {% K    等我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小王八又玩出了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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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早先喂血产生的副作用还是怎么着,每到半夜一两点钟时,它就会开始怪叫.
4 `" V3 k$ \- `5 z
, P; Z) A; B. P; |5 R5 I    叫声激昂,以唧声开头,吱声结尾,时断时继,时高时低,令人眩晕.
( d. d8 Y/ ]) \! O
* e/ O/ r3 }2 T  I9 K    尤其是在月色充足的夜晚,那简直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能在月光下连续狂歌两三个钟头!
% I/ m8 \& }  z& J1 @& m
- M+ H) q7 y) _! _6 l7 k$ O3 s    这可要我命了!

1 W- L" l% t3 V* _4 h    我是一千个加一万个不愿意,我还要睡觉!!

    再说就算不睡,我也不喜欢它那种”斗志昂扬”的音乐风格,就像随时要冲出去单挑似的……

4 a. d" w/ k4 l% f4 {& \( E( g7 n+ s    但令人苦恼的是,它似乎是故意要唱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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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0 |/ |7 d    因为这种活见鬼的歌声竟然只有我能听见,而老爸老妈他们却听不到!

    我们做过很多次测试,还用录音机录过,但结果都一样,那声音只有我能听到,连录都录不下来!

2 D4 V$ a; q- _9 C; N) s" `    这叫一晦气……

    老爸说,它发出的可能是一种很特别的低频,只有饲主能听到,还说有的海豚对驯养员也有相似的行为,是表示亲昵的意思.

    我呸!!还亲昵,有周公亲吗?!!

    于是在月朗风清的夜晚,常能看见一个可怜的胖子鼓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熊猫眼,抱着一只引项高歌的虫子在那儿发呆……

    该死的小王八蛋,伤也好了,血也喝了,还不放过老子……

    日子依旧一天天地过着.

    随后的几个月里,生活又重新宁静下来.

    怪怪的烂疮已经全部结痂并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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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r5 U: A- I: Q2 \    我也逐渐适应了侧卧和夜半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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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补发了拖欠的工资,老爸也调了一级.

4 H6 ^, ~2 K$ q9 k5 Y3 {    其间我还中了一张奖券,得了3000多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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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1 }1 h- b    一切似乎都已恢复了正常,就连运气都好像转了过来……
( G, R$ [, l6 b. `% Y
3 k6 R7 ~1 E/ i7 |    本来是应该皆大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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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烂肉却一直像块乌云一般沉沉地压在我们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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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J$ m! \1 X8 j7 O* ^    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究竟从何面来,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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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L! p+ Y  c$ S9 y+ {2 ?% Q    但我们都知道一件事.

3 J, F0 ^! R6 C; ~    那东西还活着.

    早在怪怪重伤的那些日子,我们就已经开始严密防范了,关窗关门,每日检查地板,以防被那东西再次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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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U' F: T# Z    但它在米缸下挖的那个洞,我们却并没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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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们不想封,而是封不住.

' z+ l+ p$ f( g7 d- l: [    洞太深了,我们开着龙头放了近三个钟头的水都没能将那个洞灌满.

    天知道那洞通到什么地方……

    如果换成水泥来灌,只怕家里的财政还支付不起.

    而且老爸说,就算用水泥灌上也没多大意思.

9 a8 b* f% q/ U' x4 v' v! ?* g    与其说让那烂肉另起炉灶再挖一条暗道,然后冷不丁地从某个死角里钻出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就留下这个洞让它钻,这样反倒还容易防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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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也不会四敞八开地空着个洞口等它来,机关还是必要的.

    老爸专门托他厂里的一个车工师傅赶制了一个装置.

# M0 s& Z  d0 r" S# }" j/ X    它大体上是由一只厚钢筒改装而成,上端用钢化玻璃封闭,下端覆在洞口上,并用厚钢片做了一个活动的盖子.盖子是向上开口的,也就是说如果那烂肉从下面向上钻,那盖子只要费点劲儿就能被顶开,可一旦它进入筒中,再要想逃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 [: O1 B8 u  u; l    除非它能聪明到从里面把那盖子揭开……

( \* J/ k# B, O& G: K    但我们估计那软体动物是不太可能会有这种智商的.

    更何况我们做的盖子和筒壁咬合得很紧,它就想从里面揭也找不到下手的缝.

    老爸还特地在筒里放了一只充满水的气球.

    据他的构想:夫利于火者必不利于水,那烂肉既然喜火,那么多半会忌水.说不定用水泡一下,比刀砍火烧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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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陷阱虽然看起来有点儿戏,但我们那时也实在是默驴技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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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V  [1 b% g& M# h    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倒底管不管用,好在那烂肉一直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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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w1 Q& u4 a    怪怪在这段时间里长势良好,几乎是以一天3厘米的速度疯长,到了年前,已经有近两米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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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d& l$ K; S2 _6 e: N    虽然它的须须和眼睛仍然没有长出来,但饭量已经回复到受伤前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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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o2 A* {. P' [    巨型的怪怪比过去要”活泼”得多,就像是八九岁的毛孩子,一时不停地爬高上低,偷嘴,打翻各类碗碟,玩脏东西等等……做着各种”坏”事.

: ^9 b& }8 I6 I0 M9 c! s4 w1 x! j    更令人头痛的是,它现在除了我以外,谁的帐都不买,谁敢管它,它就冲谁怪叫,吐粘涎(不是过去那种无害的口水,而是一种痰状白汁,如洋葱般极臭,连洗都洗不干净)逼急了,它还敢张着它的小咀巴装模作样地咬人,所以就连爸妈也管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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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对怪怪的”教育工作”就全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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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再说轻言细语对这小坏蛋也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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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d; b( v8 X6 J6 R    于是我找了根干柳条当鞭子,一但发现它作奸犯科,我就抽!!

  c6 Q- I8 ^% |2 o+ M' F# o" ]    这小王八蛋也就认这个.

    我刚开始抽它的时候,它还敢到处逃跑,可它越逃,我就越生气,抽得也就越狠,于是没过多久它就明白了,再不敢躲了.
3 g( C' \; T; g+ |
3 {! P1 G% ?5 p- w/ a7 o    我只要大吼一声: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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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得老老实实地爬出来,蜷成一团等着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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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3 k8 s3 p% i, E1 F1 S  ^    我他妈一鞭下去就是一条红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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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1 q5 ]- e$ Z) V# V    它连叫都不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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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1 N% g$ B; G3 ]    一条红棱能让它老实三到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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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开始得意忘形……

    于是只好进行”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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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F* a0 @4 }1 E# W    我的教育方法还是卓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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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的智商明显地”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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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 ?3 b, Z* k    它现在懂得将我的”家法”藏在灶台底下,还知道偷偷地把臭涎吐在老妈的鞋里(每次只要她向我告状,我都会打它),它甚至学会躲在厕所外面,用咀巴叼住灯绳一扯,让里面的人摸黑……

- S  X7 |) m* g/ M: z    如此”聪明”的小王八蛋,自然要好好地”教育”培养.

  I# W* }0 v2 ~    于是又少不了”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 r/ e* @. S! `$ x    其实多数时候我也舍不得下狠手打它,可有些时候这小王八蛋也实在太过分了.

    它最离谱的一次是叼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搞到的死耗子在家里到处扔着玩……(多半是从厕坑里弄出来的,那里它最熟)

    事后我们不得不用来苏对全家进行消毒,并将它按在水里,用药皂从头到尾地恶搓了一通,连皮都快搓破了.

& `" @# {- L. b* K! c8 H) `    唉,烦归烦,但所谓喜笑怒骂皆成文章,原本平淡的生活倒是被这只小活宝搞得五光十色……

    但这五光十色却渐渐地透出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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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怪的第三次蜕变悄悄地开始了.

& u; n# q# c% n1 M0 U1 P- A" l    但最早发觉出状况的人却不是我,而是最爱和怪怪较劲的老妈.

    那天,她正在厨房里”提心吊胆”地准备着饭菜………

$ a/ i$ T* K& [6 N$ Q( A+ Q    不由得她不担心,因为在她的右上方,怪怪正悬挂在厨房的通水管上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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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0 F, F7 u: f% E  O    菜板上是一条大鱼,一条极其肥大的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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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R5 ^+ h$ t. W; K    这是我和怪怪的最爱,也是唯一一种怪怪连鱼头都要吃光的鱼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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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它和老妈不对付,但却对她掌管下的食物极为热衷.

    如果它认为灶台上有它喜欢吃的东东,它就会很积极地采取行动.

    它通常的做法是将自己挂在某个高处,然后找准机会像黄继光一身奋不顾身地扑下来,一下子撞在菜板上或水池里,砸得菜水四溅,然后乘乱随便叼住个什么东西,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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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发现咬到的是白菜萝卜或是锅铲之类的话那还好说,过一会儿就会扔掉,但如果被它咬到鱼,便会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将其拖到我床底下去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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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我手执”家法”站在床边痛骂,否则它是不会交出”赃物”的.

; T: y& n2 T1 ^1 ~4 p7 E2 S    这种事通常也是它挨抽的主要原因.

    虽然经过我”耐心”的”开导”和”教育”,它已经收敛了好多,但在毕竟是小动物,对食物的抵抗能力终究还是有限的,尤其是在遇见”珍品”的时候,故态复萌总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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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鱼自然是”珍品”中的珍品.

    据老妈说,她当时一看见怪怪那种鬼鬼崇崇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但却还是没有料到它动作那么快.

# B9 i4 W3 r8 u    只见白练一闪,十多斤重的怪怪如同重磅炸弹一般,重重地砸在了菜板上,在老妈反应过来之前,它一口叼住剖了一半的黑鱼飞快地向灶台下滑去……

: j  `: l. l" ]8 o' C2 u    老妈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它的光背……

    哧的一声,一大块外皮被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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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吓了一跳,连忙松手……

    金蝉脱壳……

北欧神话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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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1 |8 o. u- U$ Y2 f4 ?) N. g5 y5 U    怪怪乘机拖着那条大鱼急冲冲地钻到我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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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没敢去撵,因为如果我不在的话,这小王八蛋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

    我是到了晚上才回家的,其时怪怪已经极其痛快地完成了”销赃”,正挺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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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回来,它可能是有点心虚,没像往常那样欢快地迎出来,而是偷偷摸摸地溜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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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见它那德行就知道今天它准没干好事,顺手抄起了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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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妈却一反常态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拦住了我.

    她说:这虫子有点不对劲,今天抓它的时候,它有好大一块皮都被我撕掉了.

    我心中一惊,赶紧拍着床板叫它:怪怪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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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了半天,它才”唧”了一声,从箱子后面露出个大头来晃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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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烦了,就大吼一声:快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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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这句话管用.

8 I8 ]2 z2 O# _" H    小王八蛋很快便老老实实地爬了出来,并蜷成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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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M' F; H: p, V    它可能以为今天又要挨打了,所以将头藏在身子下面.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它侧边身上有好大一块皮都没有了,露出了淡黄色的肉………

+ K, }( u1 Z5 _% f    我心里一痛,一把将它抱了起来,一边摸着它的大头,一边埋怨老妈”怎么手这么狠,想要它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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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g% C' o2 i+ [    老妈却口忙嘴乱地解释说她并没用什么劲,只是轻轻一抓那皮就下来了,并且又开始心疼那条黑鱼……

) w$ ^' u( `/ l" g; x    我和老妈正在斗嘴,怪怪却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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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从没在干完”坏事”之后受到过如此”恩遇”,显然十分得意,于是开始伸出大头冲着老妈底气十足地怪叫.

4 c4 }: `8 n/ ~8 B1 e    老妈气得跺脚,当时便指着它的大头冲我嚷嚷:”你看,你看,这鬼虫子什么都知道,分明是故意的!!你还护着它!!下次它非把锅端了不可!!你这个小王八蛋为了个虫子……”

# v2 A! U9 e' Z; f, ]5 S* W    我听不进她的絮叨,一转身把房门关了,由着她在外面大骂我”不孝”.

    灯光下,我仔细地检查它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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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6 o5 H' D3 o! C    老妈说的对,那块皮根本不是她的错.

' S+ k$ F4 P: C0 k# p5 f  P    它那块皮本来就快掉了.

% Z+ N( h- k( E" c( I! |( @    事实上,我摸着它的”伤口”,感觉那周围的一圈皮似乎都是松的,就像是穿了件薄料的衣裳.

    我试着揭了一下,结果又撕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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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J, N7 n, P+ ?    但怪怪对掉皮的事却毫不在意,显然也不觉得疼,它只有些吃撑了(那条鱼有五斤多重,横在它肚子里就像怀了个大BB似的),歪歪倒倒地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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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R1 E7 `. b  @) v/ `- D) I; D    我心里突然一震,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点什么,但却又捕捉不到,就像有个影子在心头一闪而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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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我有点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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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就不是那种很有耐性,很无聊,可以死想一整天来找一个感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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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明天还要早起………

    算了吧,我想.

    反正爬行动物闲来无事蜕蜕皮也是很正常的事,大概就是个茁壮成长的意思……

. `, N8 f4 V$ v5 \) g% ^% F" H    既然它不疼,那我也没必要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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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老子是真的困了………

    来吧,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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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U  ]7 K3 D4 x- V! X  ]+ d    今天晚上不许唱歌,听见没有……
0 d  r2 w2 a8 J8 @( a6 y; j
. p) V& l. _' {9 X    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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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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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k1 K! P    也许是天意,一个至关重要的征兆就在我的呵欠声中被掩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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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29日更新

/ X" @& M- ?( i/ ?    也许是天意,一个至关重要的征兆就在我的呵欠声中被掩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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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几周里,怪怪的那身旧皮一天天地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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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蜕皮之后的它样子也没多大改变,只是颜色泛黄,头部变硬了一点而已.

" f8 F/ K. s2 Z  F: H/ H. S    但在它的脑门上却多出了一个肉包子状的东西,就像一座小山似的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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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m6 x* s& ]3 E2 F& G  j7 V    包子上都是挤成一团的死皮,皱皱巴巴的,甚是难看.

    我几次都想给它揭了,但每次刚一碰到它就大叫,像要剜它肉似的,于是搞了几次也没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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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它能吃能睡,且坏事也一样都不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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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就丑点吧,反正我也不嫌,所以也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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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段时间里我也很忙,时常早出晚归,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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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它的另一种怪异的能力便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显露出来……

9 E2 z5 Y! q# Z5 x- n    一种对我们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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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F$ l, Z4 `5 g+ k+ I: S    最早的受益人,或称受害人便是我那兢兢业业一心想要提处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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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t* f8 n/ n6 X6 }    他居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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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能从那一大把小科长中脱颖而出,被破格提为正处,就连审计科的那个要资历有资历,要后台有后台的黄X都被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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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举家欢庆,吃炖鸡,开香槟,嘭………

' p7 V2 K- U$ \) U7 H; c# U    怪怪得到了一整条黑鱼,虽然比它上次”舍生忘死”搞到的那条要小很多,但它却可以”光明正大”地趴在饭桌下和我们一起吃,而不用担心会受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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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b- o+ Q3 ]2 R$ j9 r    可惜这种欢愉却并没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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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z& N3 R: y+ b: q; E    老爸的处长开始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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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x7 ~& B  a* o    他渐渐发现他的处长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得到了上级的认可而获得的,更多成份却是来自于另一种诡异的因素.

/ E4 ?6 Q  l0 Y  y* a3 H+ W    不知从何时起,他上街的时候,人们看见他都会下意识地绕开,好像是生怕和他沾上边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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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3 d. ^8 s- J    他坐班车的时候,那车总是半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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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同事们宁可去挤公汽也不愿坐在他的旁边,就连开车的司机也开得特别快,好象生怕和再他多呆一会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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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厂里的那票工人向来都是极其蛮横的,尤其是几个有技术的主儿,连厂长都不放在眼里.

    可当他下车间巡视时,就连最呛的那个八级工张XX都会自动地停下手里的活计,远远站在一旁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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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2 f+ S, M  s2 c    他本来还很得意,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官长威风现”,但后来他发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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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就连他们厂里最大的官,他的顶头上司------厂长,都会不自觉地和他保持一段相当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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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h+ K7 g2 M0 J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 M5 b& {- U2 E( x4 C, D    就连打饭的时候都没人和他一起排队……

8 v" S) r; [5 D0 }    他就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围墙圈住了一样,彻底地和周围的人隔绝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厂里的人们似乎都在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从各个角落里偷窥他……

  e& j  B9 k4 \7 u; h  v    而那种眼神却不像是在看一位勤勤恳恳,准备大展拳脚的新处长,反而更像是在看一只史前怪兽.

- ?8 w. ?0 I9 B# C& ^) O: `) w    这些莫名其妙的糙事对于刚刚上台,急需人缘支援的老爸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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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开始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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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先是以为把家里的什么怪味蹭到身上来了,以引起了别人的憎恶.(因为怪怪身上的确有一种味道,但我们都闻不出来,只有家里来的几个客人和对门的邻居闻到过并且也和我们说过两次.)

    但后来发觉不是,因为怪怪的味道虽然有点怪异,但据说却并不难闻,而且自他当上处长之后,由于要注重仪表,每天都有喷古龙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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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那些人也并不像是因为闻到了什么怪味才避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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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E' m/ w7 k    所以多半不会是气味的问题……

    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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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着去问身边的人,可大家却都七磨八弯地回避他,没一个肯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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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撤,只好揣着这个鸟闷葫芦过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怪怪都没少挨他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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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5 o& s0 u$ c' c3 p! l+ R8 [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强行拖住了他们厂里的一个傻大胆的保卫干事,抵死了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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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那小伙子武警转业,190公分的大块儿,一个打四个的”豪杰”,站在老爸面前,却像只受惊的兔子,喁喁嚅嚅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但他毕竟还是条好汉.

    在老爸的坚持下,最后他豁出去了.

0 ~0 I" r0 `) L6 }0 l- W1 {( I    他说:处长,我跟您实说了吧,其实过去也还好,可近来不知怎么搞的,我们都觉着您挺吓人的,真的,我们都很害怕,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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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吓人???

3 v7 ]( [' a5 v7 T5 g    老爸差点把眼镜摔了………

8 P/ y* E1 B# R( l    我爸其实长得蛮秀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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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公分的中等个儿,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我敢说所有没见过他挥着扫把疙瘩到处撵我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谦谦儒者,并且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发火似的.

" L, A, Q* }$ F) U    怎么可能会吓人呢???

    老爸想也许是这小伙子怕他在工作上卡他,于是尽可能平静和蔼地对他说:我有什么好吓人的呢?我不过是个负责技术的处长,一不管人事,二不管行政;既不会扣你们工资又不会要你们下岗.你们到底怕我什么呢?

    那小伙子却似有点支持不住了,他一边抽身一边说:不是怕那个,不是的.其实我们也说不清是怕什么,但就是怕.好了,您让我走吧,别再问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老爸憋了好几天的闷气一下子发作了(据他说他当时只是稍许提高了点声音,但我估计那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咆哮”.),他大声”问”道:你怕什么怕?!你倒底怕我什么?!说清楚再走!!难道我会吃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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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C0 k( b8 E" X0 }! j: \( Y    接下来的事,老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位平日猛如狮虎,坚如金钢的热血男儿竟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他:”处长,您别火啊…我可没得罪您啊,您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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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c# q% [0 [, t. A9 y# D    不得已,老爸放过他了.

    但他自己却彻底地郁闷了.

& ~! S% {) J; H% q8 _; y    我看见他一个人在房里转来转去,叼着根烟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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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1 F* R# @: K+ A, ^* w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都XXX神经病,疯子……妈的……老子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说升了个处长就变成活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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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4 Z2 l/ _5 t$ s    不光他骂,我们也愕然,再怎么着那小子也用不着跪地求饶吧,又没人要杀他,这也太离谱了.

7 H, S: U7 |7 H7 K* W  d    于是我和老妈一致认定是那个保卫干事出于某种目的故意装样耍我爸的,并且鼓动老爸好歹给他整只小鞋穿,以兹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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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7 k8 Y: t$ E/ ^% _" F* B    但老爸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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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i$ c9 {% V/ k" f    他说那干事是个好人,决不会骗他的,问题多半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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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J! }+ k" \/ x$ V; P, ?7 y    可到底是出在哪儿呢……

    他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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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老妈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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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v) ?/ z8 N) X9 K: k# o    可他那该死的”威望”却还在不断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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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o& P# I/ P8 |3 m    几个星期下来,原本在厂里人缘极好的老爸已经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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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包括他那几个平时最铁的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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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1 G* k% {- Q+ p& J- z    他们找了各种理由避开老爸,但他们的眼神却说不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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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干事没说错,他们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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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D7 B7 M9 ?: d2 D' I% ?    盲目地怕,没有任何理由地怕,无缘无故地怕……

- s! M4 i- l" `    但就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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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老爸成了一个位高权重的怪物.

- F8 @  m, h+ G4 C5 ]    每天生活在一种诡异的”高处不胜寒”的境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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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s9 i4 ~% B* d    但好在我和老妈并不怕他,还可以在家里陪他,要不他说他就要发疯了.

# c" c* o4 }1 U* T! U1 n+ j( a    这件事直到后来,遇见了研究中心里那个老头,我才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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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2 S; k9 Y; d4 y% ]( A    那小伙子的确没有骗人,他当时是真的吓傻了,但真正吓唬他的却并不是我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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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O4 S# h: m1 s; U4 O6 @* u    而是远在几公里外,吃得脑满肠肥的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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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F# Q" \" a6 N( M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老爸算是一个间接缓冲体,作为主体的怪怪正是借由他为媒介而将波动范围扩大的.

    而那小伙子严格来讲,其实是被缓冲了.

; t/ O9 r8 m' A+ f0 c( [- X/ G    但可惜在那时,我们非但不知道这一点,而且根本就没往怪怪身上想………

& Y2 N" T! E+ s# m$ Q5 `    在老爸逐渐变成”哥斯拉”的同时,老妈也在承受着另一种更为荒唐的影响.

北欧神话

第八章

    早年曾听老爸说过,老妈年轻时也曾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全校粉黛无颜色”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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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9 `' e  U( t' B5 u    但坦白讲,作为儿子的我却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8 Q0 t: V4 x& d5 d8 ~    因为在我的眼中,她的容貌既不存在美,也不存在不美,反正就是一个妈的样子.

    除了爱和唠叨,我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但老爸的看法却和我截然不同.

    他直到现在都执拗地认为老妈是他所见过最漂亮,最迷人的女人.

    但很可惜,这只是他的看法.

    就算老妈早年真的如何如何,但现在也早已被无情的生活磨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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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6 S1 |$ {  f9 Q# m' T    曾经的纤纤玉手在搓衣洗菜中变成了粗糙的棒槌,花容月貌也在劳碌奔波中爬满了皱摺,就连老爸梦中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也因怀上了胖子,进而变成了水桶………

    老妈感慨的时候常叹:没想到老娘一代台柱(早年在校文工团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你们两父子给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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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发火的时候常骂:老娘这辈子都叫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毁了!!

* `5 y" i2 q' u2 D6 S0 A    骂归骂,叹归叹………

  w6 ~. y# h/ r8 I/ h- R    但我知道,她其实从来都没后悔过.

, H8 @& ]: P8 n7 C    就算换了下辈子,她还是得被我和我爸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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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之时,她也常常回味过去的那些”倾倒众生”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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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7 E) A" h9 Q    可惜年华已逝,红颜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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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 ~2 F* O" b! P; B( g    于是在怪怪的‘影响”下,她的生物钟虽然未能倒转,但她的”遐想”却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缓冲……………

0 _- ~9 {7 g/ Y2 t0 j  O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老妈的”吸引能力”开始以几何倍数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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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6 ^( f) r  u; {9 _2 I    一时间,老妈身边开始莫名其妙的蝼聚蚁集,蜂飞蝶舞………

6 H6 z! z  l2 k4 G; q0 ?/ s    各式各样的搭讪和献殷勤………

6 N2 G# c+ @) J    暧昧的眼神和含蓄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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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E: ^# X9 Y  c8 R    以及直接塞到我家窗台下的匿名情书和玫瑰花…………

    坦白说,如果我妈还是个年方二八,深闺望月的怀春少女,这种情形多半会令她欣喜若狂的.

    但很可惜,我妈都快五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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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f8 Y! [! H; ^    心跳的感觉早已随年华逝去,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本本份份,普普通通,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而已,即便是偶尔有些甜美的回忆,却也早已没有了再次承受刺激的兴趣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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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h: M% @3 ^. D! R; W" b    雄性生物们的狂热举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要给一只南瓜穿上水晶鞋一样的荒唐和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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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从”被遗望的角落”变成”被围攻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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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种”魅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随着她的波动强化,雄性生物们的动作也逐渐由开始的”腼腆”变得疯狂起来………

    最初是一伙混混公然在商场里对她动手动脚,并与随后赶到的保安发生了激烈的火并,差点弄出了人命;接着是她班上的一个杂种企图在她的盒饭中下药,结果被老妈和另两个巡视的保安当场抓住,并扭送去了派出所(结果是逐狼得虎,那两保安又自恃”功高”,”理直气壮”地缠了我妈好久.);最后,居然还出现了一个自称”伤心人”的变态,见天地打骚扰电话恐吓老妈,说如果她不立即和胖子及”哥斯拉”分开的话,他就要”和心目中的女神相邀于泉下”等等………

! A# r1 m0 y0 Z6 C& a% [/ B: ~* P    如此种种,数不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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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t+ _) F. o" I* d- Q5 _    就算真的是个”铁娘子”也受不了这样的明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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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性脆弱的老妈不可避免地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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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是得上了恐惧症,既不敢上班,也不敢出门,成天缩在家里疑神疑鬼,就连病假都是老爸去给她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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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3 ~/ I+ |$ U- X& N    (可其实就算躲在家里也不安全,因为就连代收水费的物业工人都会借找钱之机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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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老爸的驱散效果,她可能已经被疯子们分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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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她身边的雌性生物有多麻烦,就更别提了.

    所有的雌性生物都是善妒的.

    而嫉妒中的长舌妇则比蝮蛇的毒牙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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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X+ l# E2 v# y; ~7 k    这种混乱状态持续了近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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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 z! l* V4 p) J: b1 z: D    其间,老爸发了我有始以来所见过的最大的脾气,并且差点儿领着我和那两个”壮着胆子”找上门来的追求者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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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倒在老爸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说外面的那些人都疯了,都是神经病,都变态,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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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i& I& Q1 M( d3 Z    老爸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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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外面的流言蜚语如何不堪,他心里都明白,这决不是老妈的错………

" P4 c4 N6 v& W( T1 A& G) L    二十一年相濡以沫,患难相随,其中的感情远不是XXX一句什么”海枯石烂”所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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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g- W, L7 v+ ?  ]    (就连胖子都长这么大了呢.)

    要说到疯子和神经病,他们厂里的那票人又何尝不是………

    唉,要怪,只能怪老天爷这几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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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4 B; f( @6 ~    鉴于他们都哭了,我只好也跟着哭………

/ S( d5 G. g! T  c5 ~, j! p    可恶的是,该死的小王八蛋居然也从床底下爬出来”嘤嘤呜呜”的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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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刺的是,我们都不知道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还把它抱着一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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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人有句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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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不用看,也必定是个资深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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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够霉得过我………

    就在我们被这帮疯子耗得精疲力尽,天旋地转的时候,一个久违的祸害不失时机地出现了………

2 u( \, T7 L0 U" @/ [6 K+ I  D  v+ }    就在我们被这帮疯子耗得精疲力尽,天旋地转的时候,一个久违的祸害不失时机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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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明媚的夜晚.

$ b+ J! W2 y  l4 ~2 Q2 X8 g    月朗风清,星稀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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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L2 j! B3 m7 r/ Z    好风景……

. V7 W6 ~3 G9 G' A% ?# }    却不是XXX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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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5 K; ~% {9 T    写字台上,怪怪极为得意地昂起了它的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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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8 S9 r0 y! @9 r) z2 C    完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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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2 X+ V. a7 a    我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夜晚,因为依照惯例,这种情况下的”音乐会”是要开通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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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w' h' H, s    在短暂的”唧唧”声之后……

    它的演唱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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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7 v3 t( V" `4 G0 L    “吱~~~~叽叽~~~~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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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y8 G/ U$ l8 `2 t    兴奋的大头在皎洁的月色中上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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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半死不活地倒在一旁,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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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B: m9 k4 M. ~. W% T  F    这种狗娘养的月色已经持续了七八个晚上了…………

    白天还要上那又臭又长又难的培训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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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施瓦辛格也扛不住这种折磨,何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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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已经快要被这小王八蛋逼疯了………

    “喂,差不多行了啊……”

# @0 _$ X( y* l) k3 V7 l    “吱~~~~~叽叽~~~呜~~~”

3 s8 H9 C! a! n. z! q0 l3 d    “这XXX都快3点了!老子明天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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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X) l9 ]0 {* k  {% a    “~~~哇哇哇~~~叽~~~~~”

    “小爹啊,让我睡会行不……”

    “吱~~~~~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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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八蛋!!你敢藐视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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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吱~~~吱~~~~”(开始发出”撕心裂腑”的尖叫以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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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唱吧,唱吧…算你狠,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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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V0 ]# {) @& V, m+ m- P    我恨恨地捂着耳朵,背过身去,把屁股对着它……

8 Y5 h7 I8 @% h6 r* }& I    谁想这该死的虫子竟像示威似地冲着月亮狂吼起来………

    “呜哇哇~~~~吱~~~~~叽叽叽~~~~~~~”

2 x1 ?2 k% u! Z' r0 |" L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 Q% B5 l# U) a" s/ Y4 C8 u! U; J    无奈之下,我只好乘它喊得最起劲的时候,偷偷地下床,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厕所走去(我可不想让它撵到大号里去折腾我)………

- o1 I' [! J% ~4 K    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清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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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灯,关上门,我安详地坐在马桶上,身心愉悦地捧起了一本<<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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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r! ~/ K    世界终于太平了(虽然还是能听见一点,但至少是没那么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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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叽叽”和”呜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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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停的感觉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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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由于睡眠不足,我都有点便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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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使着劲儿,一边看着书中”大耳贼”像兔子似地被”阿瞒”撵得到处跑…………

    同病相怜,我心中一阵悲凉………

. W. `$ B! J0 T0 L: D  O- d8 j    刘兄,你知足吧,撵你的好歹还是一代奸雄;老子倒好,被亲手养大的虫子逼到厕所里…………

# X( d! S* M. N& C    我操,世风日下啊………

; I9 s* o/ X) E3 K9 i* c1 ^9 i    正当我摇着头大发感慨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女声却从厕墙外透了进来…………

    “小三子,情况怎么样啊?小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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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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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一愣.

    唔,很有点‘慈宁宫‘的味道哦………

    这是哪个傻妞啊……让我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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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Y3 b+ W! Y3 J6 j$ ?    我连忙把耳朵竖起来,贴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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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我们家是旧住宅楼,卫生间板薄,低矮且沉闷无窗,唯一一个气孔是开在走廊内侧的,正可谓是偷听天堂,隐蔽圣地.但遗憾的是别人在外面也能很方便地听见我们,所以其实也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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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h0 N, F9 K1 C/ _* w    一个粗重而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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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 z  Y7 Z8 g7 G: D    ”小三子也是你叫的吗?骚货!!”

. G  C2 l! T' D- ?) g5 B    呵呵,要吵架啊………也行,也行,总比没有强……请继续………(偷笑ING)

4 b$ g: X, n3 ^8 K2 e$ c    那女的嗲声嗲气地说:怎么啦,上次在老头子面前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叫你的吗?

4 ?) G$ J1 h- Z7 L: L; R    咦,还有”老头子”,看来有点深奥哦……

" k6 f* e) t8 `( D2 h& a/ K    继续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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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的哼了一声,道:”你也说了,那是在老头子面前,我好歹给他点面子……但你别以为他真能保得住你!在我这儿可不吃他那一套!你要叫,就得老老实实地叫三先生!否则可别怪我翻脸!我可不怕你们何家的人!”

    何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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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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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3 c- H" Y% v    我一头雾水,这都是些什么东东啊??

0 |* F9 y4 }) k, h5 u8 ?' b: _    怎么搞得跟帮会似的……

2 r& z. H# l, h+ ~+ L2 \, A    味道开始有点不对了.

北欧神话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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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3 h  Q2 o9 z9 P. b& i. m$ [    那男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敏,你还记得那个差点灭了咱们的小胡子吗?………其实我一直没敢跟上面说,他的波动模式就和那死胖子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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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6 c: P: Q. R1 r9 c# ?    那女的说:”那小胡子的波动不是有３０００多吗?……那胖子的才零点几呢!!这两个差着十万八千里,能有什么相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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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g  T* Q8 P" b) f. s    那男的有点不耐烦了,说:”我是指的波动模式,不是波动值!!………我问你,你有听说过主控源在驱动时不仅不下降,反而还往上升的吗?……我告诉你,那小胡子就是这样的……那死胖子看钟时也是!虽然他的波动只有零点几……”

; {3 o$ p/ {. V* N  n9 D    那女的不信,说:”瞎扯!!亏你还是吃这碗饭的!……主控源在驱动时是要承受控体反馈的!波动值只会下降,决不可能上升,这是基本常识……要是主控源可以不断升值的话,那缓冲过程岂不是可以无限制地进行下去了?!!………我的天,要是那样还了得?!……这决不可能!!”

    那男的说:”就你懂得多!!控体反馈的事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干我们这行的谁不知道啊……要不是我亲手测的,就打死我都不会信……唉,我之所以不敢上报,也就是怕上面的人不信啊……搞不好还以为是我在找借口,推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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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6 a' T/ }; f3 `. F    那女的还是不太相信,那男的就又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这段话说得很罗嗦,且带点口音,所以没太听清,大意是说他出道20多年了,不会出错什么的.)

/ ^+ n0 e- n- Q6 p* ]    过了一会,那女的又问:”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你觉得我们还能拿下那死胖子吗?”

' F, O0 x; @- M6 n  U( a    那男的说:”别提了……自打屠勇说了E组的事之后,我就没敢再往那儿想了……明摆着,谁能抢得过E组啊……搞不好咱们俩还得饶进去……我现在只想乘9处的人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地抢些数据出来,这样好歹也算和上面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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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6 Z/ _/ {/ j0 F    那女的还是有点不甘心,说:”真的没办法了吗?这只个体可是很稀罕的……”

; i8 R. g; {2 S$ @$ v6 [    那男的说:”我也知道那东西好啊,要不9处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4个波动群啊,多少年没这种阵势了……想想都心寒……我看这次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对了……屠勇还说,小区左面的波动群相对来说是最弱的.他当时就是从那里混出去的……我都想好了,过两天我们也从那里冲出去……到时候我把两个代控源都打开,争取能压住龟王一会儿……然后,嗯……麻烦你帮我一把,让阿梨尽可能地把隐性波动都放出去……只要能让9处的那伙人晕个三五分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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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没说话,不置可否.

    那男的只好不厌其烦地又把他的撤退计划说了一遍.

    那女的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怎么听怎么像敷衍.

    然后这两个就都静了下来.

    过了约3多分钟,那女的又问了一句:“阿军,你觉得那小胡子会不会是9处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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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n1 i0 O( I9 t9 b    那男的”啊”了一声,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不会的,那小胡子的各项参数都乱得很,决不是9处那种一板一眼的标准化规格.”

" N) t% r' g# {9 D    这句话是他们在录音中说的最后一句,其后就是一大串的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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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T. Q- O  Y" |6 L7 k# R    (其实他们说的还远不止上面这些话,其中还掺杂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内容,像什么”天气冷啊”,”手撞疼了”什么的.我都省略了)

    听完了这段录音,家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3 |1 E$ U4 v( f# T' D% Q    就连最爱吵吵的老妈都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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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也迷糊了.

8 C6 {8 b% M+ T4 B2 b    两个人都傻拉巴唧地望着老爸.

" {" v) f' a6 |6 l! {* q" W    作为主心骨,老爸虽然也很乱,但好在还没有全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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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没撤了,报警吧!这事是瞒不下去了.”

    胖子傻乎乎地坐着,没有说话.

    为了避免怪怪闹事,报警之前我们先让它结结实实地打了顿牙祭.

    兴奋的怪怪叼着鱼肉满屋子乱窜,末了是一阵呜哇乱叫的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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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I6 b  C8 M+ ^& d3 L: x    等它撑得”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将它关进了床下的柳条箱里.

    然后,我们拨通了110的电话.

    (老爸在电话里只说了那两个人和录音笔的事,但却总算没有把怪怪抖出来.)

    警方的办事效率果然还是很”高”的,半小时之后就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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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n$ h' P9 X    一共来了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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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a9 J3 c4 ]7 l8 N6 A    一个穿制服的是本地的户藉警(常在我们小区查户口),另两个穿便衣,提小箱子的,据介绍是市局刑侦处的人.

- B$ T5 X7 O1 P6 ^    那个户藉警本身属于那种典型的,在基层派出所里泡烂了的老警油子,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还毫不”见外”地把我家桌面上的一盘水果拿着大吃.

    倒是那两个市局刑侦处的便衣素质较高,风纪也好,对我们都客气,还叫那个”户藉”把水果放下,注意点影响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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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w9 Z" }  C- |' v' Y; ?+ f    他们几个想先听听我们在报警时提到的那份”录音证据”.

/ _& Q" }, W# y; V    于是我赶紧打开电脑,将那段对话的备份文件调了出来………

. [' H+ n8 \% {5 _& i9 q    才听了不多一会儿,那户藉就开始无聊起来,二郎腿也开始晃了,并且开始说些不咸不淡的鸟话.

0 `7 e0 d+ C* B: @7 Q    但那两个便衣却听得极其认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时不时地把那户藉拍几巴掌,意思是叫他闭嘴,搞得他极没面子.

    末了,他们很谨重地将那段谈话保存在了一只U盘里,并且提出要求,说是想在我们家里设一个守候点,以便布控抓捕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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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落在我们头上可就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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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是怪怪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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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西的敌我观念极强,性情又暴戾,再加上它那”生人勿近”的秒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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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的两只鹦鹉就是前车之鉴.

    万一哪天被它偷跑出来,把这两位都给”烩”了………

5 u5 }6 }# b3 l1 H    我们就算再多几个头也不够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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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L. ^/ V) L- n  U7 p% l. Z" B5 L    想到这一层,我们协助警方的”热情”自然而然地冷却下来,态度也含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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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x# D: R2 Q. E" J7 n7 w    本来,那两个刑侦处的都还没说什么,倒是那油子户藉先发起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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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t/ K0 P1 }( }/ Y! A. o7 p    这家伙自打刚才吃水果时就已经不痛快了,听录音时又憋出了一肚子鸟气,正是没地儿发泄,一见我们不肯合作,当即便吼叫起来:”喂!你们几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警民合作?!懂不懂什么叫警民鱼水情??没了我们,你们这些鱼还蹦个屁!!(靠,原来”鱼水情”是这个意思)报警电话是你们打的,事儿也是你们招的,现在市局的同志好心好意地要帮你们办案,你们反倒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识抬举?!是不是想到所里去蹲两天,想想明白?!”

. \# l* Q/ {! o( X. O. I: l    不愧是老警油子,不管肚子里装着多少草料,但此刻的一声虎啸倒的确是”内力”精纯,份量十足………

    胖子和老妈都被他唬住了,就连老爸都傻了一会儿………

    那两个刑侦处的人也乘势站了起来,并随手拎起了他们的小箱子……

" i: w- }8 _# k2 x; ~. O3 s    得罪了”条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爸赶紧站起身来递烟续水,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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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n7 f8 v4 I2 A    老妈也赔着笑脸,把冰箱里的一瓶没开封的辽河大曲拿了出来……

    胖子则笨手笨脚地去端桌上的那盘水果………

    正当我们‘忙‘得团团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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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愤怒的大头悄悄地从柳条箱里伸了出来.

, r9 m6 \. u/ S$ n    怪怪醒了.

    自打那几个条子走后,那一男一女就再没敢接近过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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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却也并未走远,我偶尔还是可以看见他们手牵手地在小区东北角上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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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8 L+ L) Z) s' b5 M" L- H    此外,我们日夜期盼的便衣警察也没有派下来,小区里溜达的还是那些老头老太太,连一个像条子的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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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很沮丧,因为如果连警方都撂了挑子的话,那我们可就真没指望了.

    老爸说:这样坐在家里死等不是办法,早晚会吃大亏的,不如趁他们还没有动手,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阵子吧!

    胖子和老妈都使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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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以后,老爸在距离小区三站路的地方租到了一间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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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l" J7 X. Z3 }, C( D) c% ?- v    平房很简陋,只有一个单间,跟号子差不多,也没有热水,但是便宜,作为临时避难所也就勉强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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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3 y0 f+ t$ \4 e$ y. u2 O    当晚,爸妈先叫了辆的士将家里的几件值钱的家电带了过去,(本来是打算请搬家公司的,但又怕引人注意,就干脆用的士了.)而胖子则负责留守,并打点细软什物(包括将怪怪装箱),以便呆会儿老爸返回时我们可以一顺溜地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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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的细软不多,很快便打点停当了.

    关键是怪怪相当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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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Z, L! d- @2 ~    它可能是意识到要挪窝了,死活不走,还像蟒蛇似地缠住我的腿,也不许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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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6 z! U+ ]' |% u/ S' I    我和它在地上纠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它捉住,并关进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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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Q& j  h$ ?; d    我看了看表,觉得离老爸回家的时间还早,便打算先洗个澡舒服一下.

2 q2 `5 X0 B" [' ?    可谁知刚脱了一半,就听见窗外有人大喊起来:”你们是干什么的?!!……啊……来人哪……”

3 N3 V3 }) y! h$ P" z5 Q+ k0 S    就这一声喊,把胖子的血管都惊炸了………

- I; ]* [, n7 }* p& f3 H    这叫声竟分明是老爸的声音!!

    狗日的!有人动我老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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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光着身子便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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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我跑到门外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2幢那边隐隐有人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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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5 }0 E: k/ ?3 |+ Z9 X' M5 o! `; _& o    于是我想也不想便往2幢的方向追去,结果是我刚刚撵过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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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6 a+ q3 u/ p: x" \( A    我连他是公是母就没看楚,就被他”呼”地一拳打在了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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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后见到的东西应该是一群”小星星”………

& B/ {* D/ T1 x7 J2 r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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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X$ A2 {7 c: Y% A    死寂………

    有时候我觉得相比灵魂可以到处游荡的死亡来说,昏厥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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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昏厥才是真正意识上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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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 E/ s8 r4 _    这一觉远比我睡过的任何一觉都长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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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我以为能看见上帝或是阎罗王什么的.

; X) |5 M& ?) N" Y$ }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小老头……

5 p! G# ]! ?* Y: W    干瘦的老脸,光头,亮眼睛,一根胡子都没有,活像个老太监.

    很遗憾,这就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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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i4 r2 |1 [$ [; y) w/ {    这老东西拚命推搡着我,大声地嚎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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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9 e9 U% Y; {$ N    可我根本不想搭理他,因为我的头还像撞钟一般地疼,精神也困顿,如果可能,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2 G+ L9 \; Q. t( n    但那老东西却在关键时刻扯足了气力在我的耳边大吼了一声,让我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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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K: e. c$ N    他吼道:快醒醒!死胖子!!你养的那东西已经开始玩命了!!!

    司机和那老头同时惊叫起来,两个人齐声对着话筒大喊:”姚大头!!快把隔离器都撤掉!……那东西要毁瞳!它是想同归于尽啊!!!”

0 X" \" V3 [# |3 D9 b  r$ i# o5 w' z( l    胖子像被雷劈了似地全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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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y$ J9 r7 t! z    我虽然听不懂什么叫”毁瞳”,但却明白什么叫”同归于尽”……

    我当即暴跳起来,双手箕张,作势要去抢他们的话筒,但却被坐在右边的小贱人一把扣住了腕筋,顺势掀翻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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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B1 s6 A( X' g    那小贱人”全无廉耻”地骑在我背上,将我的双手一上一下地扭到背后,摆成一个”抱头狮子”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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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2 e2 j- T& f9 X" M, P    胖子的半边身子都痛麻了,但却还是挣扎着大叫:”快,快让他们快把话筒对着怪怪!!……让我跟它说……它会听我话的!……求求你们了,让我和它说话吧……它真的会听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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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遗憾的是,9处的人却并不肯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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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V, A- ~* p+ a9 h    胖子的提议只叫唤了两声便被人为地掐断了.

- \! x2 T: X, d6 s; @8 ?5 y% B    那女子八成是认为我的叫声会影响那两位领导的”前线指挥”,于是便在我的气嗓处轻轻地一捏………

8 p9 p4 |2 v# f% A4 b* z    接下来,胖子就只能发出类似于大猩猩的”哦哦”声了……… (附:在胖子和那女子的扭打过程中,前面的两人还在和姚大头紧张地通话,但说的是什么,胖子就没法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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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那司机正高踞在前排,”斩钉截铁”地下达着攻击命令:

    ”姚大头!!……现在管不了什么违禁了,你们立即用伽玛-4定点灼烧它的头部……对……往那肉包上打,那个部位最脆弱………还有,将所有增幅器统统打开,由你亲自下场指挥……那三个波动群可以分成两拨……B级群为一拨,两个C级群外加你的那只”赤吼”为一拨……两拨可以交替攻击,但决不允许有间隔!!……波动强度要统一调整在68~85之间,尽可能地与它的衰变值相匹配………注意,一但它后退,你们就用隔离器从左右两翼逼住它,但千万不要逼得太紧,只要能迫使它往边沿上退就行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要抢在它毁瞳之前,逼着它自己从天台上掉下去!!……”

) j$ w7 ]1 J/ F& j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钢针般地钉在了胖子的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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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咬掉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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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5 }) ~' D( N/ ^% d    但我却只能像袋化肥似地被那女子压在坐垫上,发出绝望的哀鸣……

    那司机下达完命令,便把手机关掉了.

" S' V: W) q0 t' T- B    那老头似乎有一点”于心不忍”,便说:”904(那人的代号),那东西是很珍贵的,为了它,我们连E组都搭进去了……再说,它也是上头指定要采集的,您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呃,比如像那胖子说的,对它喊话……”

    他还未说完,便被那司机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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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 d    那”司机”冷冷地说:”老朱,难道你也相信那蠢东西能听得懂人话吗??……缓冲体向来都是靠生物波来识别主控源的……再说,毁瞳一但开始,就已无法停止了……就算我们现在”飞”过去,让它认出了主控源,那也是于事无补的……所以我们必须当机立断!!……这样至少还能保全大半个D组……另外,上头虽然是说要采集,但却没有规定一定要是活体……这件事我们已经尽力了……我想8处的人能得个完整点的标本看看,也差不多该闭嘴了……我现在只希望姚大头那蠢货能够把握好攻击的节奏和力度,可千万别把事情给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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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G0 a  z, o2 o9 L- |    那老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了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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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3 Q3 @3 q! P    约两三分钟之后,姚大头的声音又在话筒里响了起来:

    ”报告首长,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您所料,那东西果然很蠢,真的摔到楼下去了……波动也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小俞他们已经下去找了,呆会就能拖上来……不过……呃,可能不是太完整了,因为刚才用伽玛_4射击时出了点偏差,不小心把它的后半截烧掉了……”

    那司机别过头来,小声骂了一句:”这个笨蛋,我就知道他只配窝在基地里……这下8处的人又有话说了……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3 ]4 u$ G1 \# B/ A5 c' \# ]    这时,姚大头又在话筒里支支吾吾地问:”呃,首长……刚才听朱副说您是从上头下来的……我想问一下……那个,能不能麻烦您跟上面反映一下,把我们组调到外勤去……我们都己经在基地里憋了三年多了,连虱子都闷臭了,不知道上面能不能通融一下……再说我们组也是有能力执行海外任务的,这老朱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决不会给处里丢脸的,这点您可以放心……呃……另外,我们组这次的损失也很大……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也硬搭进去了两个波动群啊,有一个还是B级的……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补充……还有,现在E组基本上已经没了,我们想上面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处里原定拨给他们的预算划一部分给我们……还有,我们想要8处去年5月份培养出来的那只3级的隐态体……不知道行不行……还有……”

& o$ Q) O' n' v+ }" _1 Y9 t3 F, d    那老头”呸”的一声地打断了他的话,骂道:”还有个屁!!……姚大头,你XXX也太贪了!!什么好处你都要,那其它几个组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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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头没敢吱声.

    倒是那”司机”颇为”大度”,他笑了笑,说道:”姚组长,你的这些要求处里都会考虑的……不如这样吧,你先打个报告上来……有机会的话,我再帮你说一下,你看怎么样……”

    姚大头感激涕零,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谢谢,末了,却又懵懵懂懂地问:”呃,对不起,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您,您倒底是哪一位首长啊?”

; i/ e9 P4 m# J. j" F+ E    那老头气极反笑,忍不住骂道:”姚大头!!你他妈连对象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开始漫天要价……我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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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r. `5 v. `, X. ]$ p) L    听到这里,就连那”司机”和那女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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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1 _7 }- F( [* g4 U0 X( \! C    欢笑声中,胖子静静地趴在后座上,布满血丝的熊猫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

    “司机”并没有回答姚大头的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那老头说道:”老朱,时间差不多了,叫外围的人准备善后吧……对了,叫武警的人守在外面,不许他们插手,也不许他们进入小区……还有,叫新闻界的那帮苍蝇也滚……此外,现场要清理干净,尤其是那东西的残骸,每一块碎片都要采集,决不能落在不相干的人手上……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他说着,便站起身来.

    那老头点了点头,拿起了话筒………

6 r0 j  R& {; a- o: g1 B    就在这时,死寂如尸的胖子突然毫无征兆地狂吼了一声,翻身而起,一把抱住那女子,将其从车窗里直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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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S: g7 @    那老头大惊,一个手刀斩在了胖子的脖颈上,胖子歪着头,但却根本不理他,而是像疯虎般地扑向了那个司机……

! x, ^1 h$ |# s    那司机猝不及防,竟被胖子用双臂死死地箍住了头颈,并用小嘴像啃瓜皮似地乱咬(胖子的人虽胖,但嘴并不大,常被同学讥为”樱唇”)……

    那老头从未见过这位高高在上的”领导”被人用这种方式攻击过,当下也吓傻了眼,竟忘了将胖子一击毙命,而是傻乎乎地扑上来抓住胖子的头发和脖子硬扯………

  N! a" |+ V4 w, E" S* x    显然,这种援救方式是很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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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素喜光头,虽有几根稀毛却也很难抓住,而那一段缩得紧紧的短脖子就更难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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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老头只能将胖子打得嗷嗷乱叫,却不能阻止胖子将他的”猎物”啃得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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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f" B( C! [9 v    就在车厢里乱成一锅烂粥的时候,那个被老头打晕的圆脸女子却悄悄地醒来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甚至于都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将脚向胖子的后腿处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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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鞋尖上已有根蓝莹莹的东西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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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浑身缠满各类导管,电线的胖子再一次晕晕乎乎地从武警医院的特护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的头很胀,身上也酸痛,半截小腿像被剁掉了似的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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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放倒的,只是隐约记得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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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坐着,一根根地将那些针头,电极之类的东西拔了下来,心里一片空荡荡的.

) y5 H7 L. ~7 v8 Z2 o& E0 m    怪怪死了.

* w% z+ C. O) v+ k% s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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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m1 N: C0 H0 L2 i; }    再也没有到处喷涎,唱歌的小王八蛋了,也不会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人来骚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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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组的深仇大恨也报了……姚大头的”军功章”也到手了………

8 B( [, o  y; \    多好啊……都干净了,都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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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1 a' B( J* F5 S    这不正是你们这些狗东西所希望的吗……哈哈哈……好啊……老子总算是为国家作出”重大贡献”了……好啊……太棒了…….

    胖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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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e5 h4 `    但笑到了最后,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啼………

4 @6 R# L! p! o# U    “怪怪啊……老子再不打你了……你XXX回来啊……”

6 Q9 G/ l; @% f. b* x    不知哭了多久,我又开始头晕了,并且又有点想”睡”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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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又把我叫了回来.

    ‘喂,哭够了吗??”

4 G) _" P, q6 B    我一直以为房里就我一人,这下子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哭声也噎住了,回头看时,身边已多出了一人.

( H  D- G  ~+ `; M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像鬼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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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着件灰色的衣服,脸上像冻肉似的没一点表情,但两只眼睛却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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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点怕他,觉得他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我心里去似的.

7 l1 u/ v! S) L% u3 l    那灰衣人扫了我几眼,便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4 C9 o* U* l" D    临出门时,他回头丢给我一句话:”喂,胖子,要是哭够了就跟我走,你养的那鬼东西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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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一句话便把我整个人都变成了石像,就连心脏都好像停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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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我狂喊着,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

    这时的天已经全黑了,但他却把我带到了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在那里停着一架有两辆奥迪那么长的大直升机……

    他并没像上一拨的老头他们那样,对我又拖又拽,只是打了个手势,叫我上机去.

    我犹豫了一会儿,但为了怪怪,我最终还是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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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机开动了,一阵狂风卷了起来,那么大个铁东西竟然真的漂在了天空里……

    看着下面如同蚂蚁和萤火虫般的景物,胖子”哇”地一声紧紧地抱住了身边的灰衣人,并将大头埋在他胸前,两腿一个劲儿地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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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c' E! S2 X9 W    这不能怪我,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惧高症,直到初中二年级才敢玩滑梯,至于公园里的什么”空战飞碟”之流就更是连看着都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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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y, ?4 b4 e# m  m  m    这下好,一家伙飞到几百米高的天上去折腾,我没有歇菜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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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伙皱着眉头,显然对我这种”玻璃”式的亲热大为反感,但却终究没有把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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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胖子,这飞机要是毁了,你抱着我岂不是坠得更快吗?”

. O, p* B! w# ~1 {* ^7 p4 E  C    我一边将头往他衣服里钻,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的,两个铁球同时落地……我,我们都会以相同速度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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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没想到我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不禁有点好奇,他揪住我的稀毛,把我的头提了起来,然后用一种很古怪地神情看着我,问道:”胖子,听说你把904的脸都啃花了,是吗?”

2 P9 j- M$ p) n( G6 M% ~) S2 q4 d1 Z    我打了个寒噤,低着头没敢言语,但我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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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听见飞机上的那个驾驶员叫他903了,我想,如果他要为904报仇,把我丢下去的话,我好歹也要他陪我一起自由落体,我才不管他是什么部什么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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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在他似乎并没这个意思,相反神色倒是愉悦了起来,眼神之中还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猜他八成是跟那狗日的司机有仇,自己又不好出面,这会儿正好叫我给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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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不可失,于是我赶紧一脸媚笑地贴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首,首长……我听说那东西……呃,好像已经被摔死了,可您却说它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它真的还活着吗……”

    问完这句话,我的心脏已经堵住了嗓子眼……

    那个装了半天”酷”的灰衣人却突然大笑了起来,并显露出了他被处里的某些人讥讽为”娃娃鱼(于)”的”搞怪本色”.

$ M& z& s6 c; H    他像个孩子似地嚷嚷道:”胡扯!胡扯!谁跟你说摔死了??……上面指定要的东西,谁敢摔死?!……告诉你吧,那东西的命硬着呢!!……它落到五楼时就咬住了电线,然后就一直挂在那里……害得D组那帮傻子趴在楼下找了半天,还钻了垃圾筒,都没找到……还差点被姓何的那帮人通了屁……呃,那个……反正都解决了之后,最后才发现那东西已经顺着电线爬到了五楼的阳台上……904他们就跑上去捉,结果那东西却沿着厕所的排水管道从5楼又钻回到了1楼……可怜那帮小子拎着一大堆死沉死沉的仪器白爬了5层楼,还打烂了一扇防盗门,结果又”嘿啾嘿啾”地跑了下来……哈哈哈……末了,他们又怕它逃出小区,只好沿途炸下水道,炸得那叫一个臭………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把它堵在了3幢下面的一个窨井里……可它又玩赖不肯出来,谁下去它就冲谁吐臭涎……那涎虽然没毒,但是有很强的麻痹作用,904那小子被它吐了一脸,差点就睡在那儿了,还把裤子都弄掉了……哈哈哈……这回可把他们整得够呛……哈哈哈……活该!!……可惜E组的老陈看不到了……唉,不然就冲这事儿,我们得灌他妈一箱扎啤……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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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眼睛也湿润了,还用手在那儿抹了几把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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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到底是通情达理的,他说:”这事不怪那东西,要怪就怪那两个死王八蛋……你看着吧,老子非活剐了他俩不可!!”

& ^- @  ~6 K, l$ q: v    说着便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盘算着怎么修理他们,就好像他们已经被他捉住了似的………

. x' m+ Q3 r) g  g: v7 j  C    恨声之中,胖子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倒在了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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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C, Z) z4 h% g- G" b* l    我的心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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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R/ H8 f' ~" u5 v! N$ v    连惧高症都忘了……

) _4 ?: T# M' f! J* J& C% r  `3 |    我的怪怪,它还活着……

4 F5 S' l% n! \6 z  B+ `    还能吐涎……

    还会玩赖………

    我知道,这小王八蛋算是死不了了………

北欧神话

第十章

; N5 m" ], H- g    其后的几分钟,大家相处得就很融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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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告诉我他姓于,并且叫我不用喊他首长,而是可以直接喊他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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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为求他能多透露一点消息,也只好”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后来干脆连个”于”字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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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 [  c( l    那灰衣人一高兴,话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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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6 m, {' q9 h# A! R4 C& h5 ~7 g/ ~    他首先叫我放心,说上面这次行动的目的决不是要捕杀我和怪怪,反而是想要”保护”我们,”收编”我们,让我们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个我也有预感),但由于准备工作一直无法完备,所以也一直没能直接找我们谈.

    对此我有点糊涂,因为我觉得如果只是谈谈的话,有张嘴就足够了,还要准备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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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灰衣人却并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我也没敢多问.

+ L9 k9 S: O# r7 e" K5 z; l2 Y    我一直担心怪怪的伤势(尤其是姚大头说的”把它的后半截都烧掉了”,让我极为揪心),便缠着问他,怪怪现在的情况倒底怎么样了.

  t: z, K* m8 N, D! w    但他却毫不在意地说:”你放心好了,情况并不严重.他们传来的照片我看过,充其量只不过是烧掉了尾巴而已.再说,缓冲体的要害本就是在头部,只要头还在,身体毁掉1/2都是可以复原的.”

5 S) j: v; L: K2 y- G    尽管他这么说意在让我宽心,可我的心里却还是疼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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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C- A# ^* [7 q5 l    毕竟在家里,我就是再怎么气,再怎么抽,都没舍得让它破过皮的.

* r5 Z! j9 y6 V3 x3 O( {1 V    于是我乘机向他”告状”,把904怎么叫人用伽玛-4灼烧怪怪的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并且可怜巴巴地求他做主,看他有什么反应.

    也许是904他们并未将此违规举动上报的缘故,那灰衣人大概一直都还被蒙在鼓里.(使用伽玛-4,会有很严重的放射性残余,而且对缓冲体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所以通常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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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先是一惊,然后便迅速地阴沉了下去,同时手里的那只圆珠笔也被捏成了两段.....

    过了半晌,他才恨恨地骂了一句:”……黄口孺子,死不足惜!!”

# ?7 \7 A2 w# X* I, V& j    胖子知道”状子”准了,心中暗喜,于是也没再说下去.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我们的直升机便抵达了小区.

    我从飞机上看到,小区四周竟已全然布满了路障和武警,围得水泄不通,但附近却没有一个看热闹的老百姓.

% S' m6 H: z2 U) L* M    那灰衣人冷笑道:”到底是高干子弟,出手真是阔绰……竟然将G组的隐态体调来做隔离区……哼哼,办砸了上面的任务,隔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照样脱不了干系……”

' V: u# ~% m$ v6 z- {    胖子闻言大乐,但那驾驶员却打了个寒颤.

    很快,我们的飞机便降落了.

9 M, F. v% n" h0 ]: v3 h6 C    但我们却并未落在小区里,而是停在了小区外围的一幢旧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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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幢楼只有三层,第二层便是他们的临时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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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顺着天台下到二楼,沿途都站满了高大魁伟的武警,他们都在向那位灰衣人行礼致敬,但那灰衣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 o0 m7 I5 I: F    我们来到了他们的临时指挥室,那是个不足30平米的单间,里面塞满了各类大大小小的仪器.

    那灰衣人眉头一皱,冲着一个瘦得像豆芽菜似的女子喝道:”小张!这是怎么回事?!其它人都干什么去了?!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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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z' k5 V3 a( U1 s    那豆芽菜正在心急火燎地摆弄着一台大仪器,听见这声喝斥,慌忙转过身来,脸上竟已挂满了泪水……

    她哭着喊道:”首长……您总算来了……904他们那边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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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和那灰衣人俱各大惊……

+ J! g( r( ^) ^$ V" A    灰衣人一把将”豆芽菜”拎了起来,厉声吼道:”这倒底是怎么了?!快给我说清楚!!”

    那女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也不太清楚……本来一切都蛮好的……任务都快完成了,正准备要收队的……但不知怎的,就在四五分钟以前,904他们却突然像发了疯似地大叫了起来,好像是在喊一个什么名字,但我听不清……接着他们的波动值就像中了邪似地上下乱跳,不多一会儿就中断了……G组组长已经亲自带着两个A级群冲进去了……我本来也要去的,可他们不让,非要我在这儿留守……呜呜……说白了,他们还是嫌我的”毛头”太小,会给他们添累赘的……呜呜呜……啊,对了,金珠组长临走时还要我告诉您……她说您猜得没错,那怪物果然没去医院,而是冲着小区这边来了……她,她是什么意思啊.....”

    胖子听到这里,心里略松了些个,听她的语气,那”怪物”好像和我的小王八蛋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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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j5 n' T9 L8 V, s    但那灰衣人却明白她在说些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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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将那”豆芽”掀开,然后亲自坐在那台仪器旁边,开始用一种熟娴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手法在那台仪器上飞快地操作起来,看得胖子和那豆芽菜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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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30秒钟之后,屏幕的底端出现了一行极其复杂的数字:”12.6411*****”

! E  L! Z+ z8 g* P7 A) |* J    这串数字的后5位是在不断变动的,越往后的数位变动越快,但在前面的”12.6411”却几乎是稳定不变的.

    胖子并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数字有什么意思,但那根”豆芽菜”却惊呼起来:”天哪!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A级群的抗性参数也不可能达到小数点后的第四位啊……难道是这仪器出错了??”

    那灰衣人眉心紧锁,一言不发,但瞳孔却在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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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L" c" @    他自然知道这台仪器的性能,也知道那四位小数代表着什么东西.

    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仅凭现有的这点力量,再加上个呆头呆脑的死胖子,能否将那”四位小数”压下去.

    他低着头,面色凝重地在房间里踱了两圈……

    最后,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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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R" Y& R3 J$ f% {$ Z9 A    他转过身,沉声对那豆芽菜说道:”小张,你听好了,现在你马上做这3件事:第一,这里的武警总指挥是谁,马上叫他进来见我……第二,叫在外围做隔离带的那个C级群立即到小区东边的入口处等我,我和胖子5分钟之后会在那里和他们碰头……第三,等G组其余的四个B级群全部赶到之后,叫他们即刻在小区西面的出口处再设一个隔离区……面积不用太大,能挡住出口就行,但力量一定要集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决不能开代控源!……记住了吗??……好,就这样,去吧!”

    豆芽菜应了一声,哭兮兮地跑出去了,留下胖子一个人,心中一阵阵地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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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也已预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和危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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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 J2 L$ }    我本来想说不去的,但面对那灰衣人的满脸阴云,却又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黑膛脸的大汉便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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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b9 @, X9 y% Y    他就是这里的武警总指挥,胖子曾在电视上见过他几次,知道他在本市决对是属于那种”跺脚天地动,瞪眼鬼神惊”的人物.

    但此时此刻,他却像个初见排长的新兵蛋子似地,诚惶诚恐地站在了那灰衣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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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姓秦?”那灰衣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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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v) Q% M( E) U+ @2 H    “是的,首长!我叫秦春平!!”大汉响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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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2 x( F: f4 }* @' |( k    “唔,你们武警有PP93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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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汉吓了一跳,慌忙摇头道:”首,首长,您可别吓我……我们是警察部队,又不是野战军,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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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谁有?!……省军区有吗??”

    那大汉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我不太清楚,好像有吧……但如果没有省委,省军区的双重批文,是肯定调不出来的……”

    那灰衣人突然火了,大声吼道:”我不管什么省委,省军区……我们9处是直接隶属于国防部的!!……你现在马上以我们的名义,去弄5件PP93过来,20分钟之后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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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1 p. R3 c. L    那大汉虽然被他吓得冷汗直冒,但却仍是十分为难地说:‘首长.....这,这个不是我不肯办啊……只是如果没有上级批文的话,像我这种的下级指挥员可是连军区大门都进不去的…”

9 O: y+ S: l( a1 ]8 K    那灰衣人知道他没用,只好极不耐烦地从怀里摸出个小本子来,随手扔在了桌上,说道:”你把这个拿去吧……有人拦你的话,你就把这个拿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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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U- O3 G3 q    那大汉小心翼翼地将那小本子捡了起来,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脸上立刻一阵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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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W# ]7 _4 n" F8 p1 T. S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啪”地行了个军礼,然后便急冲冲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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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中突然流露出一丝黯然,但却又转瞬即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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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G3 G5 I  _8 n* |4 G+ u    他随手在仪器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了一个很复杂的平面图,并且列出了一大串的坐标参数,他把这些参数拣了几个抄在了纸上,并在前后各加了几句话,最后折成了一个纸三角撂在了桌子上.(在这期间,胖子一直伸着头偷看,但却什么都没看着.)

    这时,那根”豆芽菜”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首长,都……都按你的意思办了,那个C级群已经过去了……另外,我还是强烈要求参加行动.”

    那灰衣人看着她,目光已柔和了许多.

    他指了指桌子,淡淡地说道:”小张,你还是留下吧……记住,如果30分钟之后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把桌上那个拿给姓秦的看,叫他照上面的话做!……告诉他,如果他敢抗命的话,上头是决不会放过他的!……唉……好了,就这样吧……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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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冲我打了个手势,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 ~1 i6 L! d5 F  Q    胖子虽然极不情愿,但无奈怪怪还在陷小区里,于是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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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作证,如果我知道他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的话,打死我都不会跟他一起去的.

    约三四分钟之后,我们和那个C级群在小区东边的入口处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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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这个”群”至少也会有四五条大汉可以挡在前面保护我的,但令人沮丧的是这个所谓的”群”竟然只有两个人,并且还是两个女的,长得也并不比那根豆芽菜结实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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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显然都知道了小区里发生的变故,但却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像赶着投胎似地主动请缨,抢着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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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形之下,身为男儿却一心想要打退堂鼓的胖子颇感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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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个灰衣人稍许犹豫了一下,但架不住她们两个又哭又闹地苦求,最后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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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我和那灰衣人并排走在前面当肉盾,而那两个小MM则各拎着一个小箱子在后面”押阵”.

# P" `1 d, `* i    对于这种队列布局,我虽极为反感,但却也说不出口,因为我就算再怎么厚脸也没法把那两个小女子顶在前面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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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 ?& F: j! I    但我却还是尽可能地让那灰衣人先走一步,自己则侧着身子,随时准备开溜.

2 a7 O0 K, V- ^4 g8 b, A4 k    夜幕下的小区寂寥无人,如同鬼域,极为可怖,一幢幢黑楼冷然矗立,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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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w& D% J4 s5 w" Y5 I. n, p5 b9 D    我下意识地拉紧那灰衣人的手,却发现他的手竟也在微微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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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c: Y& o, h- N& r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见背后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东西在地上拖一样……

    我回过头一看,却发现那两个女子竟不知何时趴在了地上,并且还在挣扎着向前爬行,那动作简直就和”伽椰子”一样……

    我吓得头皮发麻,慌忙扯住那灰衣人使劲地嚷嚷:”于……于叔叔!你快看啊!!!……她们两个是怎么了……怎么都在地上爬啊?!……这是倒底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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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0 `/ k$ d. g2 t    那灰衣人全身一震,但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只是拽着我继续向前暴走.

    我大惊,知道情况不妙了,当下便将手一甩,转身就跑,但却被那灰衣人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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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拚命挣扎,可那灰衣人的手却像铁钳一般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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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I% E5 U# t- }6 B8 `    他一边拖着我走,一边沉声对我说道:”胖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现在有几个坏蛋正带着一只极其强横的生物躲藏在小区里面,904和G组他们肯定已经跟它磕上了……但我估计,他们扛不了太久的……以那怪物700多个当量的显性峰值来看,他们能撑30分钟就算不错了……现在,我们所有的宝都押在你的身上……因为只有你的波动参数最为稳定,不但稳定,而且还低得令人难以致信……所以也只有你才有可能活着把904他们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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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要我拚着命去救那狗日的臭司机??……我呸!!……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呢,就是他把怪怪害成那样的!!打死我都不救!!……放开我!!”

    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地嚷嚷着……

    那灰衣人”哼”了一声, 冷冷地说道:”那么,你连你的父母也不想救了吗?”

    我没料到他来这么一句,当下大惊,慌忙问道:”这,这怎么还有我爸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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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2 T# }* `# F    那灰衣人冷笑道:”你可知道你养的那只东西最后是怎么被904他们捉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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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惊叫道:”啊??……你,你不是说它一直躲在下水道里的吗??怎么又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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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3 }- G3 A' w2 j+ C- H- ~: a4 Z    那灰衣人道:”刚开始是在下水道里不假……那东西连喷带咬的,谁也不敢下去……但备不住904他们找来了你的父母……嘿嘿……结果是你老爸拿了你的一双臭袜子把它引出来捉住了.”

$ i# Q; ?2 K. Z9 B  Z3 K4 g' w    我心中一凉,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难受极了.

    我恨恨地问:”那你在飞机上怎么不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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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却说:”如果不是这会儿你逼着我摊牌的话,就是现在我也懒得说呢!!……用臭袜子钓缓冲体……亏你爸想得出来……904那小子把我们9处的脸都丢尽了……”

    我气呼呼地骂道:”好,你王八蛋狠……可笑我还一直拿你当好人……那我爸妈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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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见我已经就范了,于是也松开了手,说道:”你爸妈当然是和904他们在一起了……放心吧,他们俩的波动情况也和你相似,单论抗性的话,他们比G组还能撑呢……记住,呆会儿只要你肯憋着点痛,斗垮那怪物……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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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J. F& T! D- \6 c; A    我已落套,虽然恨极,却也无奈,只好跟着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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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1 @/ |' t4 ~# j: k' h. ^    我们走到3幢附近时,那两个小女子已经被甩不见了,而那灰衣人的行动也已明显地慢了下来,每走一步都像要费很大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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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耐烦了,我还急着要把爸妈弄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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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由早先的他拖我,变成了我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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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惊讶地望着我,颤声问道:”你……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吗?”

    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废话!!能不难受吗?!……我们一家子都被你们陷住了!……妈的,还说是政府的人呢……就这么坑人哪……”

    那灰衣人听见我居然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竟激动得流下泪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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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神经,我也懒得理,我只想快点把爸妈找到,然后就逃跑,再也不和这帮人打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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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 一股怪味突然从空气中传了过来,就像大粪拌死鱼肠子似的,相当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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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衣人打了个寒颤,低低地咕哝了一句,然后竟头也不回地徇着那怪味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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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已,只好也捏着鼻子在后面跟着.

    等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那味道竟然是从三个极其诡异的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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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家伙的个子都很高(只怕有1.8米左右),而且头却都很大,跟簸箕似的,手也极长,几乎都能摸着小腿,看着跟大猩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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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挤在2幢前面的楼门处一动不动地站着,背对着我,就好像在堵什么东西似的.

/ a' g- Q+ v* B( p- Z    我心里一阵发虚,觉得这几个就算不是妖怪,也决不会是什么好鸟,于是当下便想溜号,但却又被那个灰衣人一把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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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下,他转过头来,那脸色已白成了蜡纸………

" g% T7 n& r1 N$ e    他抖动着嘴唇,极其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胖子……他们是坏人……你爸妈……在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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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2 z/ I& q0 C0 w    说完,他竟”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委顿在地.

  [2 N% X6 G) w  W    我被他喷了一脸,连脑子都吓懵了,僵在那里愣了半天,才开始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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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7 F7 X/ I8 z$ G2 j4 |: @4 Z    我一喊,那三个怪人便都被惊动了,他们一起转过身来看着我,其中一个竟然还直接向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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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c4 F1 A/ K* j! k( [    看着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以及那张返祖现象严重的鬼脸,我的心口一阵抽紧,连腿都软了,我想这回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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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人走近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神色之间竟突然充满了惊骇和讶异,就好像见了大头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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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倒退了几步,摆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招式冲着我,似乎是想诱我过去和他单挑.

    说实在的,那会儿其实我已经快要被吓晕了,如果他能沉住气再多唬我一会儿的话,我铁定会背过气去的.

    但这个白痴眼中的惶恐之色,却让我渐渐地缓过劲儿来了.

    我看得出那家伙似乎很有点忌惮我,我想这八成是因为我的肥肉令我看起来比较壮实的缘故吧……(但实际上我没什么劲儿,是个空心萝卜)

    想到这一层,我的心里马上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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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1 C; k# T& f. d; h* G    再说,那楼里还有我爸妈呢,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走,还得跟他们斗下去.

    于是我也干脆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POSE和他对耗……

    但他不敢扑过来,我也决不敢随便冲过去.

    就这么耗了一会儿,那怪人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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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T1 d& a$ z* {    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种事情……

    面对500多个当量的显性冲击,眼前的这个死胖子却非但没有喷着血倒下去,反倒还踏着”跳绳步”在他的身边劲头十足地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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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的两个怪人看见情况不对,也都围了过来,一下子把胖子卡在了当中.

    我大惊失色,口齿不清地嚷嚷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想围殴啊……不带这样的……我只有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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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几个鸟人显然不懂得什么叫武德,但他们似乎也不懂得什么叫围殴,甚至于都不太懂得我说的话.

) r. A& g# u8 \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便一齐后退两步,一起摆出了那个怪异的招式(即用手紧紧地抱着胸,身子乱晃,像打摆子似的.).

! F8 X/ \; h$ g6 d0 Y" M    我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但他们的”三角阵”看起来又十分地整密,我也不敢轻易地从他们身边突出去,于是就只好老老实实地蹲在垓心干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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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x! g, Z* s) |    这三个白傻子便使出浑身解数在周围做出各种奇形怪状来”吓唬”我.

    我刚开始很怕,但过了一会儿也就看惯了,并且觉得这几个家伙好像也是空心萝卜似的,只会摆样子,不敢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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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3 l( i  n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敢冲出去,毕竟人家有三个,再说那块头也在那儿摆着呢……

8 h2 R: `% A6 ], N) m    过了约五分多钟,这三个傻子中领头的那个终于发狂了,因为胖子不但对他们高强度的定点冲击毫无反应,而且还刚刚放了一个回味绵长的暗屁……而他正处在下风头上……

    他实在无法容忍这个狗屁不是的胖子对他们的嘲弄了……他突然暴喝了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两点……

/ Q* L, _/ d8 a0 K( V% [7 P    我恶寒,这王八蛋不会是个玻璃吧……

    但还好他并不是,他走到近处我才看到那两点之间,竟赫然爬着一只三寸多长的肉虫子(长得就像条蚕,但头上有两支小角)!!!

    那肉虫一露出来,这三个怪人的神色就全变了,变得疯狂而邪恶,甚至还隐隐透着点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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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1 ~: i4 x4 T5 ?8 T) A( g0 h    胖子被他唬住了,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而那三个怪人则狞笑着一步步地逼了上来……

    在这过程中,另两个怪人也都放出了各自的”爱宠”:一只长满着白毛的”扁柿子”和一只三条粗腿的甲虫.

    那为首的怪人伸出手来,让那肉虫子神气活现地爬到了他的掌心上,然后另两个也把手伸过来和他的手放在一起,结果那扁柿子和甲虫便沿着二人的手和那肉虫子爬到了一块儿.

    三个小怪物像叠罗汉似地拥抱起来,那为首的怪人便满脸狞恶地将它们捧在手里,然后一直向我的脑袋伸了过来……

    我以为他想叫它们来咬的我脸,于是我赶紧抱住了头脸,闭上眼睛,蜷成一团蹲在路灯杆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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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动作引起了他们的误会,他们以为他们最强的合体攻击终于凑效了,胖子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

    于是他们再接再厉,加大力度,继续催动,必定要制胖子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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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惜他们实再是太蠢了,下的力度也太大了,以至于他们互相之间的配合也开始紊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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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拟复更合并体也承受不了这么混乱的主控波,于是合体内部终于产生了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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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长毛柿子突然射出了一股臭水,然后便”叭”地一声把爬附在身上的另两只小怪物全都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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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g0 |2 `/ n( r3 q    那只甲虫飞到了哪里我不知道,但那肉虫子却正好落在了我的后脖梗上……

/ R8 b9 L: z1 r3 L3 T/ o7 o    胖子大骇,本能地惊叫了一声,反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那虫子基本上挂了.

    三个怪人同时狂吼了一声,往后便倒,人还没落地,一股污血先从口里喷了出来……

7 Z; N2 L  U1 O* z    胖子抱着头没有看到,只觉得头颈上一阵热雨,还以为他们在冲我撒尿泄愤,当下再也扛不住了,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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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惜我只窜出了三四步,便一头擂在了电线杆上……

- n+ s- u8 g$ g8 D; N    胖子坐在病床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红烧肉,油都流到脖子里了……

    我的头够硬,并没被电线杆子碰死,但却扭伤了脖子,被戴上了一个又大又厚的项圈.

$ y; C0 J' v6 _3 u1 U' e    但这却并不妨碍我的胃口,事实上我吃得更欢了,因为就算是为了怪怪,我也得吃下去……

    怪怪已经睡着了,睡得很香,但口里却还咂着我的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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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尾巴没了,身子也烧烂了,流出的浆水结成了硬壳,一碰就往下掉碴,就连头上的大肉包子都萎缩成了一个小骨朵……

. }9 W' n# {9 G. x( l    坦白说,如果不是它冲着我拚命叫唤的话,我简直没法相信,爸妈抱来的这段套着臭袜子的”烂木头”竟会是我的怪怪……

    我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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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C6 Q8 k" H6 a8 P8 C( y7 f4 j    我们一家四口抱在一起,放开嗓子痛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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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后余生,大家都还活着……

& l3 ~) z7 ?4 W- ~/ B) A* B    爸妈说,他们差点就见不着我了.

    当我与那三个怪人对峙的时候,他们正和9处那帮人一起躲在后面的小楼里.

% x' p5 _7 M8 b0 }& j/ N" K    据他们说,当时9处所有的人在吐血,有几个连耳朵里都在渗着红,但却没有一个人肯倒下,也没有一个人肯发出呻吟.

    爸妈也吐了,不过没吐血,只是呕了一地的酸水,然后就舒服多了,但却也没力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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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5 q7 b1 j4 w; ~/ o7 y- e. \    我心想没站起来也好,省得看见我在楼下的那个熊样又担心又窝心.

    老妈对9处的人极口称赞,说他们都是好样的,尤其是那个904,少将军衔的人,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脸伤成那样还死撑着为他们断后,要不被那三个坏蛋赶上,还不知道死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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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说要不是他们,这事还扯不上你们呢,还有脸摆架子……但一看老妈那满脸钦佩的神色,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讨骂的好.

    这时,怪怪突然在我怀里呜呜地鸣叫了起来,并用大头在我肚子上轻轻地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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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P3 x: H6 e  {$ O    我心中一动,立刻一口咬在了手指上……

. Z( r2 M+ I2 D  t4 X! [9 `    爸妈很心疼地看着我,但却并没有阻止.

) Z; ?1 f* c" A7 f/ j0 j3 A    怪怪摇晃着大头,轻轻地吮吸着我的手指,但却吸得并不多,只过了一两分钟便睡着了.

    它很安心地蜷在我的腿上,肚皮一起一伏地鼓动着,但口里却还嘬着我的手指不放.

; Y0 C" \. r! C! f/ M    我怕惊醒它,于是只好让它这么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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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叹了口气道:”这虫子刚捉上来时,像发了狂似地又撞又咬……就连你爸都抱不了它,最后没撤,只好把你那只臭袜子套在它的头上,这才勉强消停下来……唉,倒底是你用血喂过的,它还是只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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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8 o2 ?# J4 x    我摸着它的大头,鼻子已经有点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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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6 I$ R; w# d! d( m" d- \    这时,门突然开了,老朱(即那老太监)带着”豆芽菜”她们几个走了进来.

0 c/ ?8 ^2 J# u; x3 I% u! |  g' ]0 Y    老朱显然已经忘记他在警车里海K我的那档子事了,竟然非常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笑道:”你好啊,胖子!恢复得怎么样了?脖子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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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着白眼不理他,但却马上被老爸拧住了耳朵,于是只好呲牙咧嘴地和他握了握手.

, N9 }! X3 `8 @* M0 H( t    那老朱神色鬼祟地和我爸妈耳语了几句,然后他们便高高兴兴地出去了,老爸临走时还”恶狠狠”地丢了句话:”胖子,好好跟首长说话!不许玩赖,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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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前脚出门,我后脚便开始撒泼了.

! A' Q/ V" e0 L3 I" a7 O* e    老朱他们刚刚坐下,我就拍着肚皮大叫起来:”饿死啦,饿死啦……没气啦,活不成啦……”

    老朱没撤,只好叫身后的豆芽菜等人去给我准备午餐,于是便出现了本篇开头时吃红烧肉的那一幕.

    我故意冲着他们大吞大嚼,还使劲地吧唧嘴,看得这帮家伙们目瞪口呆……

, n% G" [6 A+ P% y/ ^1 G    一来是我吃饭的样子本就极具”感召力”,再加上也到了吃饭的钟点,于是没过多久,他们也弄了几锅炖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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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对胖子的调查工作很快便演变成了一场聚餐,当903和904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时,我和老朱他们正汗流浃背地围在一起恶啃,吃得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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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4一见这阵势,不由得大怒,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老朱身边的那帮人吓得全都站了起来,就连老朱都是一脸的惊惶……

    倒是那个903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了,904??就算是办砸了任务,要嗑胶囊,也总得让人家先吃口断头饭吧……来,老朱,给我来点,我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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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5 b  p5 I2 W: @5 S0 x( ?    老朱连忙给他承了一碗,同时用憎恶的目光瞪着904.

4 t% J! w$ h( E: T, }4 p    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我最恨那个904,看见他吃憋我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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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U) |5 S% m# V* i8 T' O$ g" M# v    于是我故意将一根骨头很大力地向他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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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y5 C$ m3 Q    904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根骨头,”啪”地一声捏成了碎片,然后恨声道:”老朱,你不要以为傍上了这条臭鱼(于)就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只要上头一天不发胶囊,我就还能管你一天!!就算要吃胶囊也是你陪着我一起吃!!.....死胖子,你也不用得意,你的那条蠢虫子已经是个废物了,将来早晚有你哭的一天!!......还有你这条臭鱼(于),你以为你在墨西哥干的那档子臭事儿没人知道吗??告诉你,我已经全都报上去了!!到时候,谁先嗑胶囊还不一定呢!!”

    说完他猛一摔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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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朱坐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一甩手,将剩下的半碗炖菜全都砸了出去,汤汤水水泼了一地.

    904冷冷地看着门口,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