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寂寞高手》 BY 不为什么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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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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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4 e  _　　“我上高中那会台球就打的很有名了。会考结束之后，高考我都没参加，就去各地参加比赛，台球比赛。好几个队为了抢我差点火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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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1 ~. v( S6 E9 s1 d+ \# E4 q　　台球在欧洲是贵族运动，可从咱们国家是地摊上起步的，所以就决定了它的性质。我们那会更是，说是台球队，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赢球，而是地下赌球。只要挣钱，输赢无所谓。组织我们的可想而知，都是些社会上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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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u" \' [& w" Q6 i9 `$ F　　后来我进了一个队，那时年轻，觉得我们老大最酷最狠，而且当时挣的确实不少，那会我的技术可以算是巅峰时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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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碰到我第一个男友，是在C市比赛时候认识的，和他相比，我那球技，就是乡镇水平。总之后来我跟老大也弄掰了，差点被打断胳膊，真算是光身出户，只身去找他。我们确实在一起呆了些日子，有半年吧。

' R5 ?$ V0 @* `9 j# b0 B/ L/ \　　后来他英国签证终于办下来了，他一直梦想的就是去英国俱乐部打球。就走了，约好他呆稳脚跟之后，把我也弄出去。

  ?! t9 n+ T+ T8 o; m　　说起来，陈世美不是他，是我。他走之后混的一直不算好，这样就过了有两年多，三年吧。我就自己打野球，说起来那会赢点钱还真是危险，说不准了就有硬茬和你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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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A# i& [. N　　后来认识了小鹏他爸。那会我23吧，他才18岁。他那会有个女朋友，就是小鹏他妈，我硬给绞的一团糟。也是年轻气盛。小鹏他妈那会也年轻，我们俩就暗里的使劲，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后来小鹏他妈怀上小鹏。小鹏他爸就动摇了，现在想起来，他顶多是个双性恋，或者索性是贪玩。

: `5 S. ^/ \' x) o7 L4 `　　小鹏他妈也跟家里掰了，因为两人不够岁数，所以也没地领证去，就在一起了。你想，两个小孩，家里都撒手不管，没办法，小鹏他爸求我和他一起去打球挣钱。

, M3 n3 R3 F" ~+ o; |0 x. ?　　结果，谁知道他暗地里串通另外一个人，打假球，结果确实赚了不少。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后来，被人家庄家发现了，我们又没靠山，那还有好？我们被堵在台球厅里，小鹏他爸也是倒霉，正好有个愣头青，先打了我一下，那杆就断了，小鹏他爸过来，愣头青先踢了一脚，小鹏他爸没站住，紧接着就被戳进去了。20岁，就死了，算来，我也多活了5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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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一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有些动情，他把头扭过去望着窗外，天擦黑了，灯光点点亮起。

1 C: F4 B3 ^: [$ w; T$ y　　“我进去，也是因为赌球，不是打架什么的。那会我第一个男朋友混好了，站稳了，还找我呢。我蹲监狱里给他写信，我还记着呢，我说你王母娘娘那过了几年，我这都换了人间了。这句话我记得特深。

( s# ^3 e3 [2 q, w2 a* H　　后来出来我也不想再四处去打了，就开了这个星光台球社。那次刘文顺找我，不是打球，主要是赌的挺大，非得叫我帮忙，我实在推不开，就去了。结果对方输红了眼，妈的，我们走之后派人截我们。我们就觉得不对劲，就让猴子拿着钱先走，结果真被截住了，靠，猴子一看时间到了我们没到，直接110了，后来被抓住之后，也不敢说赌球啊，就说打架。

　　今天和刘文顺去是因为他们找了几个道上的，把那边的人也叫过来，无非是说说理，做个主，我也不能不去。这还一起吃饭呢，我这是溜出来的。嗬，这么说起来，我都吓一跳，这快30年了，合着我一件正经事也没做过”。郭义像是自嘲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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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说完了，从茶几上拿起盒烟，点了一根“我说完了，你呢？也这倒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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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还琢磨呢，一听郭义说，愣了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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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点点头“恩，我说了你不得说说，不过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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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g; }/ y: `$ L3 w& }4 D5 {+ q　　“就是大学，毕业，爱了分了爱了分了。”

　　郭义皱眉“你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还有打球啊，蹲监狱的故事呢，你也说说工作什么的。”

/ m8 H# b# G, A　　“那就是干活干活干活，更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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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6 i& p; _* b% E  e　　郭义笑笑，“也是。你做的都是正经事，没什么说的。”

$ ]+ b* h3 O/ [/ t! m5 u& w　　杨波喉头一哽，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两人坐着，抽着烟。杨波觉得自己身旁坐了一个陌生的郭义。不过陌生归陌生，到也还是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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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说就说了挺好。省得你猜来猜去的。对了，鸡汤熬好了，你喝点吧，我还得过去冒一头。”郭义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故作轻松的站起来。

　　杨波只好点头“你去吧。”

  p1 Q/ F  V0 \$ O0 v　　杨波早早上了床，琢磨郭义的事，反复掂量轻重。随着答案被一一揭开，杨波觉得，郭义的生活轨迹，竟是和自己半点交集也没有。这样的两人，又能在一起多久呢？但转念又觉得郭义这样，到也不错，既然两人都这么疲惫了，没劲折腾了没准能弄个花好月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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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P. \2 ~. w+ |4 B: f　　知道了以前，自然要想到以后。杨波迷迷糊糊的想起许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实际问题，孩子，票子，房子。杨波在黑暗里苦笑，想起这些，竟然扑通就掉到了万丈红尘的泥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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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得患失，杨波迷迷糊糊，直到郭义带着些凉意上了床。杨波转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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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睡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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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y( ~1 k* b, a7 L  s( K　　“嗯。几点了？”

% D$ H1 J6 \/ G- E" c　　“2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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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4 `, h! S2 g　　“哦。你没喝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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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N4 s/ F6 Z; U  d1 ~　　“没有。”郭义轻轻一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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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把灯又关了。郭义没再说话，翻过身去，就没了声音。应该是累了吧。

　　杨波因为下午睡得多了，又在床上躺得没了睡意，只是静静的躺着。不一会，感觉身后的郭义轻轻的翻身，又一会，又翻过去。

　　原来郭义根本没睡着。突然，杨波想起郭义睡前的那个笑容，若有若无，看似亲切，其实却距离很远，竟象是他们刚刚认识一样。往常的那种亲昵竟然不见了。

　　杨波心里一凉。在他琢磨对方的同时，对方又会怎么琢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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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杨波在家病了两天，赶上心情不好，就索性请了假在家。

! a2 m  V. T6 ]) A( A2 L0 j5 ]% Q　　结果第二天就接了张启明的电话。

' E+ A  J1 y/ s　　“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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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病没事吧，用不用提个果蓝看你去。”

, Y  K) O7 E; a' w+ A　　“得，不用了，您费心了，等我明天去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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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张启明笑了笑“得，贫什么啊。告你个内部消息，我听办公室那边小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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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啊，神神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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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5 L1 n. K7 N# c$ N0 b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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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t) W. e) U' J- I　　杨波一听这个，就想起相声里有个段子，两人在森林里迷路，一个人出去找路回来，对另一个人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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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说先听坏的吧，出去的那个人说“我们迷路了，以后只能靠牛粪活着了。”

7 V8 a% Y; O, V- B　　另一个人说“好消息呢？”

! S' |) w6 V( j- }4 F% ]$ J　　找路那个说“牛粪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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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以后杨波一听见好消息和坏消息就觉得肯定没好事，“先说好消息吧，你别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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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绝对好消息。你扶正了，总部的任命都下来了，星期一就公布。”

　　“真的假的？”

, W! ~; F" ]. N7 ~0 E　　“真的，请吃大餐啊。”

　　“行啊。”杨波转念一想，还有个坏消息呢“那坏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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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e4 }& x* ~  ?/ h　　“坏消息其实也不算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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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C0 [6 P0 W. ~( ], S1 G　　“快说。”杨波有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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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调令和任命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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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4 H" y: D+ ^  Y: p' p　　“什么？调回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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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杨波放了电话，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回到总部，大小也混到中层勉强能摸到高层的脚面了，这不是自己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混的原因和目的吗？回了总部，那个城市，那里有同学，朋友，还有亲人，毕竟是生活了很久的地方。

　　那里单单没有郭义，这个带着个男孩，前30年里和自己毫无交集而这几个月里和自己不明不白同居的男人。自己这么一走，和郭义的前途，就越发的渺茫起来。郭义不可能跟自己走，自己呢，也不可能为郭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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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杨波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在心里暗暗鄙视着自己。自己心里甚至一点都没犹豫走还是留的问题。在自己的心里，郭义占了多大的比重呢？杨波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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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N7 D. i0 ]　　就这么坐着想着，不知不觉天色暗了，杨波第一次觉得自己实际上也是个寡情薄义的人，所有的认真都是自己挑挑拣拣的借口，嘴上说的多么深情款款，也敌不过现实里的枝枝蔓蔓。

　　正想着，门锁开了，郭义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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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Y6 [1 \! D　　“怎么不开灯？坐这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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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刚眯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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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I2 }; S7 [/ {　　“晚上给你熬皮蛋瘦肉粥吧，你那天不是就想吃吗，后来我忘了，今天我看见皮蛋想起来了。”

/ W1 y2 x! I3 t1 d# L" T　　几句家常的话语，杨波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这样的日子原来只是一场短暂的镜花水月而已。

　　“我路过面食店，看见蒸玉米面窝头的，还真是那种原味的，我尝了尝，和我奶奶做的一样，你尝尝。”郭义开了灯，走过来，掰了一口窝头，送到杨波嘴边。

　　杨波木然嚼着，粗糙而略有些苦味的玉米面充斥了口腔，他看着郭义，郭义笑着看着他，杨波突然有点想哭，他忍了一下，扭过头，站起身，走到阳台的边上，天边有一片血红色的火烧云。这已是剩下不多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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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0 o& K) D% C+ f* a+ ~; }0 R, P　　吃了饭，郭义上网在联众玩了会游戏。杨波勤快的把屋子擦了遍，又把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看看快到10点了，杨波乖乖的走到浴室洗了澡。

　　杨波出来后，带着洗发精的香味，搂上了郭义的脖子，啃咬着郭义敏感的耳垂。

　　这是杨波难得的撒娇，尤其是最近几天两人有些摩擦的时候。郭义自然受宠若惊，他反过身把杨波抱住，杨波把头放在郭义的肩膀上，身上不能控制的抖起来，秋风吹过来，天凉了。

% t. Z! s+ w% Q/ u0 r　　第二天上班，杨波早早的找了点借口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果不其然，“杨波，我正准备找你呢。”

' L5 S% x. ?; c+ l7 |# i; g　　“嗯？什么事？”

! _+ f/ ^% U! B$ x) P( J　　于是杨波看到了任命和调令。

4 {* `# v1 E- |' K& q5 R- K. g9 J+ Q# ^　　“小伙子，有前途啊，回到总部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啊。”杨波笑笑，这真的应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就等星期一例会一宣布，自己就要走了，在这个城里的工作，应该也就再耽搁个十几天而已。

4 ]. U2 v& O- `/ u  b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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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总部领导？我看你一天都板个脸，拿起架子来了？”

6 l8 T" r- b0 V4 y0 {　　“去死吧你。”杨波整理电脑的文档，张启明在旁边捣乱。

　　“对了，我还真得想问你个事。”

　　“有话说有屁放。”

　　“你，你不是和那个打台球的那个？你一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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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4 ~! X0 L! {　　杨波看了一眼张启明“说就说呗，问就问，怎么搞得和暗语一样。”

- p* w7 w9 h8 m; l  U4 {　　“那到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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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q, Z3 k# g+ a- i% @　　“我哪知道，不知道。和平分手呗。”说完之后，杨波也吓一跳。

* W& N  D& L: P/ |0 N" {　　张启明看着杨波，杨波被看得不自在“干嘛，”

　　张启明收回眼神“没事。没事。你就等着准备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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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X! D" E/ M7 d& Y" G　　下午下班，杨波想起郭义，想起两人很久没在外面喝酒聊天了，于是拿起电话“郭义？哪呢？”

　　“社里。”

2 p3 F. g" R6 G$ `　　“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有个熟客，我得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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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7 j6 `3 y% Q　　“让他自己打就完了。”

' c6 D2 B9 P3 {7 f, d9 D# o! m　　“人家就是冲我来的，不能砸了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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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真成三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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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某种程度上，是的。”

( x; @0 l( Q! K5 `　　杨波故作轻松，可放了电话，心里却特别难受。郭义成了他人生中的另一块鸡肋。放弃吧，舍不得，留下吧，不值得。杨波心情糟透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多么现实多么势力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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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思绪到哪就想到了任诚。大概在杨波心里，任诚也算一个感情剧里的反面角色吧，又想起顾小秋，想起许蔚然，想打电话叫出来一起去郭义的台球社喝酒，便拿起电话，结果顾晓秋电话没人接，许蔚然接不通，只有任诚的电话通了，里面是任诚恬静清澈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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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呢？晚上有事吗？”

　　“在家啊，没什么事。在编程。”

　　“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好啊。我也吃了2晚方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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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U, z1 ~9 a. W　　“许蔚然呢？打他电话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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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o+ _% M# j& Y( t　　“他下县了，上个星期回来几天，前几天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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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 b( e# f+ K　　约好了地点，杨波挂了电话苦笑，其实原来也许可能，自己和任诚都是感情里的反派，只是自己的角色更讨好一些而已。

- g1 ?( x4 r# X$ Q* k　　杨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和自己厌恶的这个两面三刀对感情如同儿戏的任诚把酒言欢，而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需要从任诚这里找到平衡，也找到和郭义和平分手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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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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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诚手里静静的捂着一杯热奶茶，盯着那腾腾的热气袅袅的升上虚无。“什么时候走？改天许蔚然回来，好好的在家里做一桌，给你送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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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m& X% f: R6 L　　“大概下下星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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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怎么说？”

# B4 ~) D( x% S" N4 L* E  R- ?　　“还没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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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d8 _- j( a2 x$ R　　“哦。”任诚不说话了，把脸凑近那腾腾的热气，使劲的吹着。象无聊之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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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 i9 ]3 q) c　　“你最近干什么呢？“

! a+ t* [( ^$ K8 K; i" S) f$ Z　　“呆着呗，接了一个活，天天在家对着电脑，要对出病来了。“

  N( e2 C8 ?5 f0 r. @　　“许蔚然那店不是开起来了吗？怎么还三天两头的往下面跑？“

  E0 X6 d* i- R" J( i9 r  }5 h/ R　　“事多，他也是闲不住，他自己也说就那劳碌命。你们家郭义呢？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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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客。他红着呢。呵呵。”杨波说句笑话，不怎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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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P9 P) n/ x6 m7 [/ a% S　　任诚也笑了笑，“你走了之后，怎么办？”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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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D! D) Q' j% B' B　　任诚看了看杨波，继续喝他的奶茶。

& P6 w9 [+ ]+ x( q. J9 R, W　　“你说怎么办？没办法。”

　　“呵呵。咱们做个题吧。加定语的。”

　　“什么？”杨波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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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0 ^7 J; [7 i  g6 d7 k& x　　“比如许蔚然吧，可以加奔波劳碌粗枝大叶但给人安全感的小老板。你怎么给郭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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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脑海里立刻闪出：带着孩子开台球厅的老混混。可是没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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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诚得不到答案，于是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2 Z1 S/ L- c2 ~/ @6 t, i3 u6 r0 _* L　　杨波没否定。

　　“感情就是这样，太投入了，两个人好成一个人了，就没那种爱情的感觉了。太自私了，两个人都保留着自我，倒是有感觉，却难以长久。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吧。”任诚抬眼看着杨波“不要轻言放弃。我想这是你来这想听到的一句话吧。虽然我自己都觉得我说这句话有点好笑。可是人都是矛盾体。谁知道你是想听到这句话，还是怕听到这句话，或者两面都有。”任诚眯着眼睛“人真奇怪，我是不愿去想，而你总是想得太多。”

　　杨波点点头“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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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轻松，可有几个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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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带着千言万语，等着郭义回来，辗转到2点多，昏昏睡去。早晨醒来，郭义还在沉沉的睡去。结果下午下班之前，张启明手下的小孙已经码好了人准备大伙一起去HAPPY。打电话告诉郭义的时候，郭义那边也是人声嘈杂，想是在饭局上。

& _! T: X1 [3 V* k6 \7 E( w　　第二天是周末。杨波迷迷糊糊听见郭义说什么亲子训练营的事情，等到睁开眼睛，郭义早已没了去向。

　　星期日小鹏闹脾气，大概昨天爷俩的成绩不好。郭义陪着笑脸，带着吃遍了肯德基麦当劳，杨波自然也找不到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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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鹏晚上闹着不回去。郭义没法，只得说好明天一早把小鹏送回去。结果郭义接了个电话，硬生生的把杨波和小鹏扔在家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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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L& f: [# O4 X　　杨波心里这个不痛快。那些千言万语，早被洗刷的不剩几句了。小鹏一个人玩着电脑，杨波只是说了句离远点，就招来一个白眼。白眼之后，那剩下的几句，也烟消云散了。

　　星期一早起送了小鹏，准时单位开例会。宣读之后，杨波就真正开始交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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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M9 ]9 d# B& g/ v2 ?" e　　忙了一天，听着同事们告别的话语，杨波心里不免伤感。送行的酒宴定在明天。杨波想，今天因该和郭义说了开来。也许，郭义可以带着孩子和自己回去？想到这，杨波想起马三立老爷子的段子：逗你玩。

　　结果郭义又一次推了杨波。杨波感觉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你在哪？今天真的有事，你出来和我吃顿饭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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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g4 q& m  ]. j3 N# u/ q　　“我在社里，这两天真的很忙。这样吧，我晚上早点回来，到时我们说，好吗？宝贝，别生气了，我知道这几天是我不好，等我忙完了，好好补偿你。”

　　杨波心里冷笑，谁能补偿谁？挂了电话。秋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把街上次第亮起的霓虹打的五颜六色。杨波不想回去，心里充满了伤感的离愁别绪。于是开着车，在街上随便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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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g; h  }　　大大小小的饭店门口，生意看来都不错。杨波拐上另一条大街，猛然在东升大酒店的门口，看见了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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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似乎正在等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运动衫，带着金链子的男人。杨波一看见就下意识的踩刹车，差点让后面的车追了尾。

7 R- r" I) C  \& N5 J9 E/ M　　杨波怕被郭义看见，就缓缓的开着，并了道，到了旁边的出口处，打把拐弯，缓缓的开回街口。手心上沁出了汗，凉凉的。

　　开回去的时候，杨波看见一辆车里又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回在台球社里见过的秦爷，似乎好像是这个男人，看似和郭义很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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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k, n8 f1 W, [　　杨波看见郭义和秦爷走进饭店，找了个小巷停好，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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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5 l) n5 ~9 T( c! H　　“喂？郭义，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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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社里啊。你是不是没地吃饭啊？要不自己回去下点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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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没事。我有饭。你一直在社里？”

: P, w- n& v( c　　“也不一定。没准一会还得出去，你别来找我了，找我也没时间，总之我晚上早点回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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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跟踪老公的弃妇一样，心里有被欺骗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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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杨波心里一直有些愧疚感，觉得自己确实属于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在残酷的现实和梦想的完美里死命的挣扎，为自己的懦弱，自私和世俗而感到汗颜。

& u; [! I/ s; A# e, V7 W# S# t! D! F　　可另一个男人在干什么呢？杨波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姑且称为一场游戏的故事里，郭义又投入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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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似把自己的过去通通剖析，可是那些过去给他留下的不仅仅是回忆。

* I- x4 U$ X0 R% v/ T/ ^　　杨波笑笑，把冰凉的手搓热了。打开音响，发动机器，车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0 f$ n6 E! Q5 b- q2 f3 j6 m　　车厢里是首张楚的老歌，很老很老了。

# l9 q; B/ H+ Y$ E2 k& \! R　　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

　　我想我应该也很善良

: {6 q: g/ d3 q9 W8 L# d　　我打了个哈欠也就没能压抑住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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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看见街上的阳光很明亮

% x5 w8 ^; Y, i　　刚好这时候你没有什么主张

　　刚好这时候你还正喜欢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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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3 [1 b  {/ j8 Z8 W　　刚好这时候我还有一点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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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4 C  V( y* \　　我想找个人一起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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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爱你你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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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搂着我我就很安详

5 o: e3 X4 v% C( w9 J　　你说这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

1 G5 q/ b) c2 G9 n9 w1 Z　　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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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床单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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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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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我明天早晨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的衣裳

　　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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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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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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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L# Z% M* W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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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你离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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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杨波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生气，会猜测。但是没有，反而，杨波坐在沙发上，心里异常的安静和轻松。这段感情没有一个清晰的开始，也许只能稀沥弧度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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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电视上人们可劲的折腾，夜慢慢深了。杨波迷迷糊糊，半躺半坐，不知道打了几个盹。朦胧里，做了些梦，梦里他在他那所破大学的阅览室里看见了郭义，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那里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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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了一声，那人抬起头来，表情恬静，竟然有几分象任诚。杨波便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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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N5 n% w5 q- U: T- b$ R　　梦里的郭义身上有种好闻的松香味。杨波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厉害。然后就醒了，听见门锁响。心脏还在跳的厉害。杨波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好起来。郭义带着寒意和一丝酒意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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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9 r% J/ {　　杨波把半躺的身子正了正，坐了起来。

　　“怎么没上床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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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_, K' K$ m　　“回来了？”

" z: C. g5 J) C% M5 e9 ?' }　　“嗯。”郭义似乎有些疲惫。

4 x; h3 Q4 J( L. @　　“又喝好了？”杨波本能的想起身为郭义去倒茶，想了下，又坐下。

0 V. m0 M4 O9 h# @" m　　“这几天天天饭局，真快成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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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又和谁喝的？”

　　“都是打台球的朋友。”

　　杨波顿了顿“和什么秦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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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4 g4 }$ V* Y/ U/ p0 ^　　郭义愣了一下。“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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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笑“我至于嘛我，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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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m2 q; o+ D6 \5 z9 _　　“哦。”郭义小心翼翼坐到杨波身边“那个，我以为你不认识，没和你说。”

. a9 M( [; G1 U0 C  _2 G4 c　　“我给你打电话那会我看见你的，你说你在台球社。”

" O- r, S7 S* }- N, C5 ^, d- C. F3 M　　郭义陪笑“我这不是顺嘴说的嘛，省事。”

　　杨波冷笑“我知道应付我特麻烦。”

- {' d7 c5 I0 p: ?" W1 U　　郭义有点挂不住“你别没话找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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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感觉自己也有点上火“你别干什么事都好像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好吗？有什么事你就说，遮着掩着你到底做什么亏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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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老疑神疑鬼的干嘛？要是我让你这么怀疑这么不放心的话，那咱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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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9 ?6 c: i( z　　杨波抱着胳膊听到自己冷笑“为什么？我还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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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5 y# F; n) T　　郭义借着酒劲腾的站起来，没说话，径自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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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m: ?7 H, T　　杨波又躺回沙发上，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停的说不停的说，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6 U+ P# [' e' [, e- V7 t& i　　第二天杨波睡在沙发上，隐约听到有人关门又开门的声音，迷迷糊糊又躺了会。起来发现，郭义应该起来很久了，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呼着。

　　杨波一时没反过闷来，心里还是昨天那般有些绝望有些解脱的心情。郭义已经转过头“醒了？昨天一直在这睡的？呵呵，洗脸去吧，吃早点了。”

* Y' V5 D2 i# I+ b+ L9 y　　杨波洗漱出来“我不吃了，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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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N: Y$ O4 {& L" S% ]6 z! v5 P　　“别别别，来啊，我折腾一早晨呢。”郭义扶着杨波坐下。杨波苦笑，郭义总是没有隔夜仇的。

2 H6 k/ I6 Z/ j3 b  E　　“油条，面包，煎鸡蛋，火腿肠，还有小馄饨。”郭义把一个个盘子分门别类的摆上来。

　　杨波拿着郭义塞过来的筷子，有点呆傻。

　　“喜欢什么吃什么。”

　　“不是，咱们两用弄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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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B% x* Q* k- S$ z; x( A　　“表示我的诚意啊。昨天是我不好，所以我今天赔罪啊。”

　　杨波倒不好意思了，可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倒觉得自己这样不够厚道了。“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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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q$ @. C8 U　　“那你就是不生气了？”郭义打断杨波的思路，杨波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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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s& W. ]/ {6 n) }. O　　“快吃吧，吃完上班去。晚上下班等我电话。”

　　杨波看着郭义，他过分的热情让杨波有些自责，杨波想，是该说个清楚了。他点点头，开始吃鸡蛋，鸡蛋很嫩，可杨波的感觉像是永远要和这般温暖和多汁的煎鸡蛋告别了似的。吃罢了饭，订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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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想反正自己是去交接工作的，就没忙着上班，又和郭义呆了会。两人聊了些旁人的事情，他们都认识的人，许蔚然的生意和顾晓秋的情史什么的。

　　杨波看着阳光里飞舞的灰尘，惊觉两人似乎从未这样安静的坐着，哪怕所的都是别人的悲欢离合。而他们自己的悲欢离合，又会有谁来所呢？

　　一天里很忙。到了要下班的时候，张启明进屋里，说是要让杨波请吃饭。杨波说自己约了人了，下次吧。张启明摇摇头“总以为还有好多个下次，其实看看就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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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心情虽然不好，可看见张启明这样也颇觉新鲜。便问张启明怎么了。张启明笑着说“最近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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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 S1 ^8 x9 O7 z9 y& @+ N  K& W　　“怎么了？”

6 ?$ f  _' M& f% J8 ~2 {0 u　　“舍不得你走呗。”

　　“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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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你走了，没人给我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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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笑“你翅膀硬了，该替别人做主了。”

) ?' W3 K: m" l9 w1 Q1 k' ?' B9 c) r　　没想到张启明竟没有还嘴的兴致，摇摇头，站起身开门出去了。杨波脸上的笑也随之褪去，此时此刻，杨波感到了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直逃避的离愁别绪，他拿起电话“喂？郭义？晚上去哪吃啊？”

( A* K; M) v0 Q. W, }　　郭义特诚恳，特专注的坐在杨波的对面，让杨波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突然有些汗颜。

　　“别生我的气了，其实秦爷来好几天了，所以我怕你问，就没说。你也知道，秦爷在外地，来就是来和我打球的，我能不给人家面子？他一年也在星光社投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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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小姐把要的啤酒端来了。杨波看着酒，突然想起唯一一次见那个什么秦爷的时候，郭义要了龙舌兰，秦爷走进来听见就说什么你现在还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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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到酒的时候，杨波的思绪随着啤酒升腾的泡沫继续瞎想，龙舌兰？郭义似乎那次之后再没要过那种酒，而那之前，也并没有表现出对那种酒的特殊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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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G' Z+ D& I　　而那个秦爷，就能大大咧咧的走进来，说一句“你还好这口？”似乎不仅仅是大客户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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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U0 N/ O& P/ q7 ^　　杨波向外望去，夜渐渐沉了，楼下是星点的万家灯火。杨波突然对自己，对郭义通通都失望极了。

+ o+ n# S9 K' }- g3 s　　“想什么呢？别生我的气了。”郭义和杨波捧杯，又有点郁闷的看着杨波一引而尽。郭义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泡沫“我总觉得，你越走越远了。”

; k# b& p7 u, V8 }: n$ V& f　　餐厅很安静，一位白衣的女子坐在大厅的钢琴边轻轻弹着不知名的曲子。杨波看着郭义，眉眼间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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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B' X2 D; p　　杨波搅了搅自己盘子里叫食物的东西，听见自己说“喝龙舌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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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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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愣了一下，可是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苦笑自嘲的说“你有完没完。”

　　杨波说完之后也有点后悔了，可是听郭义这么一所，心里好像却又咽不下这口气似的，所以只是淡淡的说“我随口一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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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p- x2 C+ x/ O　　“没事，本来打算告诉你的。真的。秦爷说起来，也是一个对于我来说，挺重要的一个人。那会我挺倒霉的，秦爷这边有生意，又喜欢打台球，所以也是朋友介绍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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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c! N/ X6 Z, @　　那会我一个，孤魂野鬼的，身上有官司，也不敢赌球了。后来和秦爷就认识了。我这个星光台球社就是他借钱给我开的，现在还有他的股份。

　　我之所以不想提他，也许是因为毕竟那会我跟过他一段，不想把这些破事再牵扯进来。要说过去，谁都有。

4 |; q0 v, o3 R8 ]' p　　可我不愿意提这个，你看我问过你吗？我也真不愿意知道，知道那么多干嘛？珍惜眼前人，这句话你听过吗？“

　　杨波看着郭义，他隐约料到秦爷和他之间有这么层关系。其实现在知道不知道对于杨波来说又有多少用处呢？杨波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清清嗓子“我今天也要和你说件事。”

8 ~# e+ w+ b8 Y+ l7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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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马上要回总部工作了。“说完这话，杨波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什么？“

( s" v! O/ P6 d- F　　“嗯，下个星期就走。”

" N: F7 `" a/ c) y　　郭义脸色就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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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 @: c/ T5 l9 i# b# C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可大家一直也没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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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2 I; d2 z+ q6 c; j　　“你打算走之前头一天告诉我吗？”郭义脸色灰白灰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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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是有点张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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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 O0 n! r3 t# g8 s1 z　　郭义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没事，没事，回去挺好的，真的。”声音不大，象在对话，又象在自言自语。

( E7 i6 e  p0 H; M" u　　杨波张张嘴想说什么，郭义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走之前，我们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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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9 b: X; W: b　　两人默默的相对着，没人说等待，也没人说分手，似乎这个时刻，都不该如何张嘴。

　　郭义喝了不少，晚餐草草结束。杨波开着车，从繁华的大街悄悄的滑过。郭义坐在后面，双眼紧闭。杨波知道，他并没有喝醉，只是不愿说话，感觉疲惫而已。

　　晚上郭义躲在书房上网，一晚上也没出来，杨波知道，这是他无声的抗议。随他去吧，既然什么都说不出。

9 Y6 c* k0 |3 Z1 M6 O, ?- C　　接下来的这些天，很是忙碌。交接，托运，杨波有些焦头烂额。郭义却是早出晚归的，杨波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房子的一个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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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几天就要走了。杨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些天来，竟找不到一个机会和郭义再聊聊。经过了那晚，他似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而杨波呢，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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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外面的灯亮了，顺着门缝有一丝漏了进来。杨波知道郭义回来了。他穿着拖鞋无精打采的满地走着。然后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杨波转个身，考虑自己要不要走出去和他好好聊聊。因为郭义不会进来的，他这几天一直在书房休息。

" [$ d, v9 I  ^; ]; P　　正在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开了。然后是郭义那久违的亲昵声音“没睡着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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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 ?' A. i. E　　这简单的五个字，竟让杨波的心好一阵狂跳，甚至有些眩晕。之后，杨波有些想哭，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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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m4 G, f$ d# T6 N. ?3 d+ E　　郭义的气味和床的震动一齐向杨波传来。杨波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郭义的手有些冰凉，有些颤抖，轻轻的搭上了杨波的肩头。杨波感觉自己忍不住要转过身去吻他了，但是没有。

0 g* G1 f# j6 A+ t3 f　　郭义却吻了，他把他冰凉的轻柔的吻落在了杨波的脖子和耳垂上，杨波怕痒的躲了躲，头轻轻一歪，那嘴唇就碰到了一起。杨波觉得心里紧紧的象要透不过气来，一把把郭义的脖子搂住了。

　　郭义的手放在杨波肩上，指甲仿佛要掐进肉里去。他凉凉的身体贴在了杨波的身上，带着些微微的战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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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b. @9 q! d7 C　　那绝对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夜晚。杨波印象最深的是郭义躺在自己身下，对自己报以鼓励的眼神，然后任由自己纵横驰骋的样子。

　　每每夜深人静，百无聊赖的时光。杨波总愿意把这段从记忆里翻出来温习。那种心悸的感觉永远那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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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i$ J8 ^* J& U! [　　他们或者是互相需要的，只是这需要并不能完全遮掩这三十年来过去的一切留下的痕迹，不能遮掩他们对现实的理解，不能遮掩他们自私的本质。

　　他们原来只是要些便宜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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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乱之后，杨波睡去。再次醒来，郭义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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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朋友之间都知道了两人的尴尬境地，所以顾晓秋嚷嚷的聚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杨波倒是抽空去许蔚然家里坐了个把小时。因为话题里要提防着郭义二字，所以并没有说些什么。许蔚然最后忍不住还是劝了几句，说二地并不算远，以后慢慢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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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a. l3 p8 C- `  N　　可也许已经听说了一些二人的近况吧，太具体的自然不好说了—别人毕竟是别人，再怎么劝，也还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花，风一吹，哗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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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x0 B. T, o8 u( {) }" \7 M0 g9 P　　任诚不怎么说话，那恬静无争笑容，看得久了多少有些无聊。杨波有些同情任诚了。人就是这样，平静了，要追求点刺激和自由，耍单久了，又想追求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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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9 Z3 M& U　　顾医生却没那么客气，狠狠的损了杨波一顿，加上自嘲。说我们这种人不过是拿什么一往情深当作借口来玩弄男性而已。追求完美的人都是傻X，都是伪君子，包括你我。

　　喝的多了，顾医生说自己想去西藏行医，没准年底就会成行。杨波有些愕然，看不出整日里每个正形，讲吃讲喝的顾医生还有如此这般远大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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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走之前给任诚打电话，说起这件事，任诚说你别听他的，他说要去西藏已经有五，六年了，每次受刺激都说。看来这次你和郭义的事又刺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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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7 P4 y9 t8 G　　杨波想起一个书名《生活在别处》。看来，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自我，理想中的自我，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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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启明陪着杨波醉了两回。第二次接着老婆的电话竟然非常之不耐烦，后来锵锵起来，话说的很重。杨波觉得不好意思，怕因为自己影响了两口子的感情。张罗着要回，被张启明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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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看着张启明喝的确实高了，怕他回去闹的更厉害。于是带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包了个房间两个人住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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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_+ N) V2 A! M, U6 d, f　　张启明在另一张床上哭了起来，弄得杨波很是尴尬。不过喝多酒的人哭几眼也很是正常。问他为什么哭，张启明回答说他老婆不给他面子，让他在杨波面前丢面子了。这样孩子气的回答让杨波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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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张启明哭的很认真，杨波只好强打精神和他聊天，一晚上也没怎么合眼。结果第二天张启明揉着红了眼睛问杨波自己干什么，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怎么眼睛火辣辣的疼。

6 r' u; s- p% s  b; q" [　　再就没什么，这个城市本来就毫无特色，和其他的城市并无不同。一样的超市，一样的川菜，一样的KTV，一样的世俗里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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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郭义没有回家。他应该知道杨波第二天走，但是却一直到深夜还没出现。杨波觉得这段感情成了一个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文章，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心里自然有些酸楚，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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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得挺早。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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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u* I+ t# U+ @( N6 z　　没想到郭义竟然回来过，因为餐桌上放着油条豆浆，已经有些凉了。

5 _* b* @" A& \+ i　　一切都似乎象很久之前那个酒醉的早晨。那会郭义是神秘的寂寞高手。杨波是寻寻觅觅的路人。如今郭义神秘褪尽，只剩些无奈的寂寞，而杨波，依旧是那个寂寞的路人。

& F3 w4 S1 V- R　　碗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几个个字：保重。记得和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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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最后一眼看了了这个房间。不知道如何算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算结束。杨波苦笑，关门。记得和我联系，杨波不停的叨念这句话，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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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还是依旧的拥挤，一样的繁华。人们或者在上班的路上奔波，象张启明那样。或者还在沉睡，象值完晚班的顾医生。或者正吃着爱人做的早餐，享受着这一刻看似完美的幸福，象任诚和许蔚然。或许在不知明的角落里默默的流血，然后自己擦干净。或者正在离开，被生活选择或者选择生活。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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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R* s/ x, ^  V　　在高速收费站领了票，杨波一挂档，车子飞速前进，很快把那座城市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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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外是超过的和被超过的汽车。他们匆匆忙忙，都要去哪里？车里放着一首费玉清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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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w) {! J; Q　　好酒邀谁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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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景几回留住

+ [' P' |$ d  ^, k0 ~　　一坯土掩了风流

- y4 k* V. m6 }3 a/ d7 z; z4 r　　笑与泪何勘细数

　　情重相思太苦

　　情薄总得怨尤

; _0 M: A5 `2 P1 {, K7 `0 X( {　　留不住年华日暮

- I* O& P* Q# J% W　　问此生情寄何处

　　且散发独行

　　从今不再回顾

　　是恩怨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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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R! B  N  Z1 t6 O; l2 ]/ v6 \6 _) i　　过眼云和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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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无情天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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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情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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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恩情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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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f$ o3 Y, S　　今朝酒醒何处

　　到明天忘却情苦

+ u* r1 S+ M# [" h- D4 q) D　　走天涯不再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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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 m' F  s  h- m2 d# N( w　　站着不动：噫？今天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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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上着呢，在开会。没意思。

) v, a% @9 I" ?% }1 n　　站着不动：那还上MSN啊？你可够心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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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呵呵，偷偷的。反正没我什么事。你呢？这么早就起了？

( v+ p, ?. z8 C' Q　　站着不动：你不知道，我现在学乖了，早睡早起。

　　老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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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3 Y! K2 c9 V* a' n　　站着不动：呵呵，是啊。一会去台球社了。早起的鸟有虫吃，这年头，挣钱是第一要务。

% L% N/ Q+ d! t　　老杨：是啊。

9 u+ J  M0 D( S8 C7 }9 M　　站着不动：不说了，走了。有空聊吧。对了，你说买房，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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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嗯，差不多了。看上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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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v' K# @, C$ ?& P　　站着不动：好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走了。
0 I5 g1 W* s7 s% B
- D/ Q6 {  v1 o  J# ?9 I　　老杨：好。代我问他们好。88
7 o4 l# L3 [9 e* k8 y  U& B
: z3 s0 e' X) ]* i! {7 K　　站着不动：88

4 x4 y8 |  P2 U! r　　站着不动：你在？

　　站着不动：在吗？
* E3 r' _4 n4 G# x) |
　　老杨：哦，在在，正在网上看视频，没看见你说话。
+ |, i) v" i1 @
　　站着不动：哦，这么晚还没睡啊？
) i3 X/ k1 J* B+ D: l3 y
, V! S/ y" s- y$ l. O! ~　　老杨：嗯，你不是也没睡吗？

　　站着不动：没你在身边，睡不着。
2 b. d" F; d% d( U% h. Q9 w( l" |
, }5 v/ b4 o! ?6 H6 I　　老杨：…喝酒刚回来吧？
6 s6 G/ W+ p6 d! U
　　站着不动：嗯，高了。

　　老杨：…
# c+ e$ }7 @0 Q, i7 d
6 T7 I& q6 r' R5 D　　站着不动：你想我吗？有时候觉得你特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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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9 C0 M, f3 }' k( {3 }( ^　　老杨：…

- N6 X: N. a# a6 ?. W8 I　　站着不动：身边有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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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没。

　　站着不动：怎么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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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没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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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3 |7 V) V" e! A　　站着不动：赫赫，那我还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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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m  X2 Q  S) A) s; p/ a. T0 f　　老杨：早点睡吧，晚了。今天和你说什么，明天你也记不起来了。

" g/ `/ _) b1 {　　站着不动：这么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老杨：不说了，下了，明天上班。
, u* m' T+ m6 [/ k
) Q: e5 K: R/ A! L　　站着不动：喂，喂。

$ [- p& M# q2 \( s8 i- L  \  F　　站着不动：喂，喂。

　　站着不动：靠，你这个纯王八蛋！

/ I  f" z9 H' g　　老杨：噫？大中午的怎么在网上？

: @7 ^1 S! Q# T9 ~0 y1 N　　站着不动：没事，估计你中午没饭局就上来冒一头。

　　老杨：呵呵。

% a1 n8 @- `0 @  M: X) F- v- R* n　　站着不动：房子买了？

　　老杨：正装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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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挺快的啊。呵呵。

& \" y, Q$ m$ k# I# U) f4 q　　老杨：呵呵。
; B( v8 u- j; ]4 ?# G- o
8 H: O4 f+ v! b6 h　　站着不动：顾医生好像说要去B市交流学习。

  Y( j& p9 Z* Q　　老杨：是啊，给我打电话了。
/ N( S" E+ P. J- [# Q" g
) ?* B5 h& R! ~# l  C. L1 z- `　　站着不动：你可小心啊，他最近荒的很。

; B  Y: Q; ^) U% u2 s6 g# k5 a　　老杨：干嘛，我觉得我们也挺合适的。

5 X+ T( k2 b0 E. G1 `/ u$ u% X　　站着不动：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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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H; N% t" Q1 [2 h　　老杨：你这是监督呢，吃醋呢，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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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H; ~" B" n) ^　　站着不动：你真粗鲁。

5 |! D' u4 Y" ?7 Q9 Z% c: J2 @. p" Q8 M　　老杨：不聊了，有事了。
. I0 d& K- o; {; m4 O% m
* \( V7 s. W( }　　站着不动：好，88

　　站着别动：好几天没见你。

　　老杨：最近头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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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 ^, y* Q2 a2 F　　站着别动：房子装的差不多了？

2 L4 n* G9 |6 H# i4 F" K- n1 u8 l　　老杨：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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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别动“嗬，你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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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 ~2 A, ^* ^/ Y- q# b　　老杨：呵呵。

　　站着别动：顾医生回来说你现在挺牛啊，专车专密的，排头不小。

" l3 C% r; d8 I( E# H: S$ G　　老杨：你听他说呢。

　　站着别动：那个，我爷爷说什么时候想去看看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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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是吗？那要不我找个车接他去吧。

　　站着别动：也好啊，反正你是不用白不用。还有那个，那个，你的沙发还在我这呢。

　　老杨：不要了，定上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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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3 \' ?9 [  L& Y  v　　站着别动：知道你看不上这个旧的了。

/ Y) r1 H$ C7 p# i$ V　　老杨：…

　　站着别动：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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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1 ~# |2 ~2 B　　老杨：你这思维够跳跃的，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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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C. x5 y/ \- H, E+ K　　站着别动：小鹏要上网玩卡丁车了，我要下了。

4 G& z- S, \. l4 N# G  c　　老杨：小鹏好吗？
, }& f8 \" {, L4 t  ~
* ]$ d1 \9 }1 r" `% L7 C　　站着别动：淘不死我。走了，88。

) E# j5 x9 }, `3 N7 `1 C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年底了。杨波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住不惯单位的公寓了。又感觉自己岁数大了，也该有个窝了，便四处看房，办贷款，东挪西借，以极快的速度买了房。然后和那些黑心的包工头们又别扭的纠缠了个把月，终于赶在元旦前后，搬进属于自己的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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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5 o- o/ a' q8 h7 s　　杨波坐在和落在A市的那个旧沙发相似款式的沙发上，环顾左右。一种从容安定，与世无争的感觉油然而生。杨波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老了。

7 w- y) m' C+ i# W* q　　外面寒风呼啸，又是一年将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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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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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9 @0 B# H2 S6 F郭爷爷果然在春节前，在杨波的安排下，来看老战友。两人相聚，无限唏嘘。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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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郭爷爷的，不仅有郭奶奶，还有郭义。

4 f) g* p# z9 D　　杨波下午有事，忙到6点多，才匆匆脱身来到爷爷家。爷爷可是下了死话了，郭爷爷来了，不管什么事，晚上也得一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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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而进，别人没看见。迎面就只聚焦般的看见郭义坐在沙发上。穿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件黄色灯心绒的裤子。直直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他。杨波感觉有一阵那心突突的马上要跳出腔子。手里拎的东西差点没扔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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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还在MSN上看见他，他压根也没说今天一块来的事。

; X4 ~. N1 B7 ^8 ?　　杨波稳了稳心神，一边打招呼，一边换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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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5 a$ `1 A. g! v( l　　郭义似乎是瘦了，那脸上的轮廓清晰的很。脸上带着招牌似若有若无的微笑。黑色的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手里拿着只浑圆的桔子——一看就是杨爷爷刚刚塞给他的。

　　两人在三位老人的注视下，寒暄的笑着，握握手——杨波发现郭义的手心湿湿的，出了不少汗。他们的笑容太假了，以至于杨波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要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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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郭义假装亲热，其实手里暗地使劲的狠狠拍了几下杨波的肩膀，杨波才真的被郭义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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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乐了又不能再继续笑下去了，结果杨波一样忍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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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i9 p  S& x$ w% M　　吃饭的时候，杨波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郭义尾随而去，并且把门关上。杨波没过脑子很警觉的扭头便问“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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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Z, |5 n" i! g3 H　　“骚扰你。”

" P" n% B9 x& Q0 y( G8 @　　杨波语塞。郭义挤着洗了几下，笑着推开门，扬长而去。杨波感觉，这一轮的见面。仅仅几个回合，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两个老头兴致很高，喝到一定程度，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便各自命自己的孙子拼酒，弄得两人苦笑不得。好在郭奶奶好说歹说。这顿饭终于在晚上10点多的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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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收拾完毕，看看时间已过11点，该回去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郭义从洗手间里出来，大大咧咧的跟老人们说“那我就和杨波回去了。您们也早点休息吧。”

　　杨波睁大眼睛，这人可真够没羞没臊的。

) \1 `2 l+ Z, m9 }, r, E8 W　　杨波喝了不少，没敢开车。两人打了辆车回家。郭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没羞没臊，嬉皮笑脸的表情。他面冲着车窗外面，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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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听着什么午夜电台的谈心节目，一个失恋的男子正在电波里死去活来。杨波凑巧瞟到郭义，看见他的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笑容异常冰冷，配合着这个寒冷的夜晚。

; A! c& U, M/ `' d/ m# |　　第三十六章（大结局）

　　杨波开了门，看不见后面郭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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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睡那间吧。我给你找洗漱的。”杨波弯腰在鞋柜里把鞋找出来。冷不防，郭义猛的一把，把杨波搂住了。

+ g6 [+ C- A- h: D　　杨波一惊，膝盖跪到地上。两人以奇怪的方式僵持着。杨波听到自己的心里怦怦直跳。感觉郭义的脸贴在自己的背上，虽然隔着许多的衣料，却感觉后背炙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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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杨波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他挣扎了几下，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冷冷的说“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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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L2 ~! t5 Q0 y( i* |　　郭义胳膊一使劲，想把杨波拉起来。杨波这心里又急又气，使劲拉拽了几下，就把郭义挣开了。

  ?0 Y" X* H) D7 |　　“真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 N- F" V& D) f8 y# U　　杨波摇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对答。胸口那堵着许多的东西，却也吐不出，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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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也没有再说话，本是刚刚被推远了，偏又不服气的走近来，杨波摆摆手，却好像被抽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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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A2 `2 A! y: _1 _& g2 c　　郭义终于凑近了，那熟悉的气味和动作一并象潮水般的涌来，杨波不能落荒而逃，又不甘迎面而上，只得有些放任自流的站了原地，那吻就密密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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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郭义亲吻的时候，杨波感觉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身薄汗，心灵的不甘和肉体的逢迎让杨波有些烦躁起来。

　　杨波感觉自己疯狂起来，像是要把这一腔的怒火全撒在郭义的身上，他疯狂的吮吸，直至嘴里有淡淡的甜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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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q! |0 y! w　　郭义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两人的重逢像是一场没有声息的战斗。杨波为了把郭义压在身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僵持了些时候，听见郭义轻轻的叹了一声，放弃了抵抗。

　　杨波有些心软了，可随着他动作的深入，那身下的躯体变的滚烫无比。杨波却又被郭义这有些轻贱的感觉弄的烦躁起来，底下就又使上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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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 D2 P) t7 D! u9 X3 p　　郭义的呼吸就沉了下来。杨波又放轻。一来二去，这场性爱竟有了与众不同的游戏意味。在折磨和被折磨之间，两人筋疲力尽，却几乎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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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其实睡的很轻，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口里干的厉害，轻轻起身去喝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郭义枕着胳膊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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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郭义支起半截身子接了，喝了几口，转身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又有些淘气的迅速的钻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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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T; o' R/ a' f5 H% Y4 z) h　　杨波笑了笑，上床的时候，感觉郭义的手过来，热热的抓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想，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终于睡死了。

# @7 N1 r1 E; I8 c1 O5 H0 `0 s　　好像被梦厣住了，杨波就是醒不过来，身上隐隐酸痛着，一边睡，一边还想，是不是死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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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被手机吵醒了。杨波慢慢爬起来，猛然发现身边的床缛已然失了温度。

　　手机显示的号码是前几个小时还和他在这里拼死缠绵的人“起了吗？”

3 s0 r. m) z3 d　　“嗯，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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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R; U; p: v6 Q) Z! H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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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1 T. i3 H　　“哦。”杨波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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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小鹏今天没人管，我得接他去。”

　　“哦。”杨波知道，他梦里的那些风花雪月总是转眼易逝。杨波无声的冷笑一声。这又都算什么呢。

　　郭义在电话那边也有点短暂的沉默，之后嘴里轻轻嘟囔了几句，又说，过几天来接郭爷爷。杨波又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像是怕被杨波忘掉似的，郭义一周后打着接老人的名义又出现在杨爷爷的客厅里。几乎只是换了件毛衣，连抽烟的姿势都没变，似乎从来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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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q. m; I/ k　　杨波进去的时候，郭义站起来。眼神里是非常复杂的神情。但是杨波似乎懂了些。杨波也大肚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苦涩。

  F0 H7 D, X7 M8 A, t% ?7 B　　杨波不乐意郭义再跟着自己回到家里然后一切重演再然后烟消云散。可郭义象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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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Z5 a( F/ V3 V- ?9 A! d% O　　杨波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看着副驾驶的郭义。郭义张了张嘴，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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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郭义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大厅深处，杨波心里一阵失落。当晚没睡好，翻来覆去。他不知道，应该把这份鸡肋般的感情放于何处。

　　几天后，杨波应酬完，已是10点多的光景。坐电梯上楼，就看见门口那站着一个人，提着个不大的包。杨波心里咯噔一声。那人扭过头来，果然是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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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 o" N& I! E8 |　　一瞬间，杨波的心就软了。他虽然依旧板着面孔，可是知道这回自己又无力挣脱了。

1 r% f- U" U2 X- F8 I& [5 M7 E　　意乱情迷，不问今夕何夕的缠绵之后。两人带着彼此的体液和味道，沉溺在尚未退去的潮水里，都感觉也许这份感情从此可以这样地久天长下去。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去云南旅游吧？”郭义说。他轻柔的拨着杨波额头的短发，享受他这刻孩子般不设防的天真。

' D& Y; l' f5 _8 x1 t; D　　“不行。我走不开。”杨波最近确实忙的很。可杨波感觉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这样吧，春节我们去泰国，那里不是GAY的天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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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M5 }; B, L$ u8 c1 S　　“可是，可是小鹏春节期间没人管，他妈要和她老公回老家，我必须看着他。”郭义嘟囔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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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4 p! b  V  g1 q0 b) S, Z. T. h　　“那，算了。”杨波把头从郭义的胳膊低下挪了出来，感觉头有些累了。翻了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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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 |4 h: E8 T; B, q7 Z1 C　　郭义也没再说话。他们是不是注定永远无法享受童话的片刻？他们永远活在欲望的成人的世界里？

) [8 x* H- h/ w) Z* ^! n& O# @　　郭义呆了几天，回去了。两人告别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了抱。他们似乎再没力气，把对方勒进骨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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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春节了，街上到处是年的气息。大年三十，杨波照例和爷爷，以及远方赶回的父母一起度过。

　　春节晚会的时候，杨波接了许多的电话。先是许蔚然和任诚的，他们竟然赶在节前去了泰国，现在意气风发的在泰国为国内的朋友打拜年电话，并说那里的男孩真是好多，简直就是天堂。

9 d& K) l+ a) `5 |; {9 N5 |　　杨波在阳台上，把电话听得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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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是顾医生，打电话来骂远在泰国的那一对，说他们是吃豆攒不住屁。

1 k8 ?( k5 E7 w/ M. l　　张启明只是来了短信，上面写着四个字“健康，快乐。”倒是言简意赅。

/ f8 `7 G9 l3 Y　　零点钟声敲响了，守岁的饺子吃了。也该散了。杨波执意开车回自己家。行走在夜色阑珊，还依旧是炮声零星的大街上。手机突然响了。

# K+ \6 j1 G7 v0 Z! w　　“新年快乐。”

0 I3 H+ ~8 L% n, u　　“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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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o5 y- j" O　　那边传来甜甜的童音“杨叔叔过年好。”

4 c4 X: T, y4 M6 Y/ V  R2 [1 @+ `7 D　　杨波呵呵笑笑。

; |. x6 g) j  w; [" V$ \4 O9 d　　“你放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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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m$ h) s1 r　　一挂鞭猛然响起，杨波没听清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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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N! Q4 t4 j6 ^* R( m　　“你放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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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到十五。”

　　“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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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 A1 P! X3 _8 Q. Q/ u, W9 [　　“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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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想了想，又想了想。在冷清的大街上，只有电话另一段的那个人有记忆之中的温暖，于是他说“好。”用了很大的力气，可炮声已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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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X/ D3 c& \0 ]　　杨波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车里，愣了一下。那边笑了。

: V: A/ B: \- P. d7 M　　那笑声，有些亲昵，又有些无谓，又转瞬即逝了。可杨波却没向平时那样仔细琢磨。随他去吧，既然这一切都是这样不能抗拒，不能避免，又无法控制，随他去吧。虽然不能完全赶走寂寞，但毕竟我们还能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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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男配角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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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蔚然：老许有一个银质的手工打造的酒壶。那里面是老许唯一的一次艳遇。是几年前，电脑公司组织销售单位旅游培训的时候，在云南，一个加拿大小伙非要送给他的。

　　本是到了丽江的当天晚上，在酒吧认识的。那小伙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闷葫芦似的老许。跟他拼了一夜的酒之后，又跟着他们游遍丽江。非要老许和他回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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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3 e+ A, l# {　　老许颇有些得意，但却一点也没动心，不说别的，单说那洋人高头大马，身上还得靠香水遮着味，他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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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D  P: x; Q2 n8 ]$ y9 A　　临走的时候，男孩眼泪汪汪的，非搂着老许来了个半强迫的深吻，又送了他这个。

0 G: w2 O5 f; F' e1 v8 S4 r" l3 x: k　　回到家，老许没和任诚说，只是有时会忘酒壶里灌上些酒自己个陶醉着。要说老许，也就这点能叨念叨念的事了。

　　顾医生前些年的时候，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一个西藏的哥们。两人猝不及防的就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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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q% Q6 y" K/ i, w, d　　爱了一年，那医生要回西藏了。顾医生是好说歹说也留他不下。而顾医生，也没做好去西藏的心理准备。那个子不高却颇有异域风情的美男子说了，等他6年，等他想好了，去西藏找他，他们一起给牧民看病，一起放羊。

; r6 X" p/ p- j9 C" o3 I　　可这转眼五年多过去了，顾医生和那美男子在MSN上却谁也不敢提当年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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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q- ^8 y/ q- m; C; v8 @" Q6 _( i　　任诚有一条灰色格子的围巾。那条围巾的原主人，便是那个身在国外的师哥了。

; l  X9 f$ i, }　　当年任诚在商场里，一眼看上这条围巾，送给他的师哥，帅哥走之前，又转身送还给他。

　　可任诚却一次也没再围过。有时候，在大衣柜里看见这条围巾，任诚总想把它抽出来，收在不常用的箱子里。可却一次也没动过。任凭它醒目的刺眼的挂在那里，仿佛有一种自虐的快感。或者是他不舍，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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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启明以前学过绘画。虽然后来就扔下了。可素描的基础还在。有一次他和他的一个同事去基地，中午喝了两杯，同事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张启明坐在办公桌前无聊之极，拿起桌上的铅笔画了副同事的素描。

　　后来这画也没好意思拿出来让同事瞅瞅。

6 e: S2 H4 T3 ]3 Y) P( o　　再后来，同事调回总部去了，一天张启明中午陪客户饮完，独自在办公室小坐。不知道想起什么，就从抽屉里翻出这副画来，画上的人，星眸微闭，似躺似卧，却早已远去千里，那些美好时光永不再来。猛然间想起大学时读过的两句英文诗，随手写在画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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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s better to have loved and 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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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 p9 u/ H; n% g7 `: h　　Than never to have loved a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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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而无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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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过从未爱过

　　（全文完）

非鱼7780

这篇文章是我看过的小说里面最真实的一篇，嘿嘿，但是真实有残忍的一面呀

xiao820306

你站在楼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 你温暖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