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寂寞高手》 BY 不为什么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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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上高中那会台球就打的很有名了。会考结束之后，高考我都没参加，就去各地参加比赛，台球比赛。好几个队为了抢我差点火拼起来。

/ F/ c$ |( I% S, G; ]  Q　　台球在欧洲是贵族运动，可从咱们国家是地摊上起步的，所以就决定了它的性质。我们那会更是，说是台球队，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赢球，而是地下赌球。只要挣钱，输赢无所谓。组织我们的可想而知，都是些社会上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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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进了一个队，那时年轻，觉得我们老大最酷最狠，而且当时挣的确实不少，那会我的技术可以算是巅峰时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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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N, Z; Y: x　　后来，我碰到我第一个男友，是在C市比赛时候认识的，和他相比，我那球技，就是乡镇水平。总之后来我跟老大也弄掰了，差点被打断胳膊，真算是光身出户，只身去找他。我们确实在一起呆了些日子，有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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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英国签证终于办下来了，他一直梦想的就是去英国俱乐部打球。就走了，约好他呆稳脚跟之后，把我也弄出去。

4 |2 x2 X/ d2 O& ^2 y$ g　　说起来，陈世美不是他，是我。他走之后混的一直不算好，这样就过了有两年多，三年吧。我就自己打野球，说起来那会赢点钱还真是危险，说不准了就有硬茬和你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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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Y% X& S# N' V　　后来认识了小鹏他爸。那会我23吧，他才18岁。他那会有个女朋友，就是小鹏他妈，我硬给绞的一团糟。也是年轻气盛。小鹏他妈那会也年轻，我们俩就暗里的使劲，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后来小鹏他妈怀上小鹏。小鹏他爸就动摇了，现在想起来，他顶多是个双性恋，或者索性是贪玩。

　　小鹏他妈也跟家里掰了，因为两人不够岁数，所以也没地领证去，就在一起了。你想，两个小孩，家里都撒手不管，没办法，小鹏他爸求我和他一起去打球挣钱。

　　结果，谁知道他暗地里串通另外一个人，打假球，结果确实赚了不少。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后来，被人家庄家发现了，我们又没靠山，那还有好？我们被堵在台球厅里，小鹏他爸也是倒霉，正好有个愣头青，先打了我一下，那杆就断了，小鹏他爸过来，愣头青先踢了一脚，小鹏他爸没站住，紧接着就被戳进去了。20岁，就死了，算来，我也多活了5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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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7 R  M  ]$ O* Y8 P8 x　　郭义一气说了这么多，显然有些动情，他把头扭过去望着窗外，天擦黑了，灯光点点亮起。

, }) C! k' t. k3 @5 o* ?9 `% ~' x　　“我进去，也是因为赌球，不是打架什么的。那会我第一个男朋友混好了，站稳了，还找我呢。我蹲监狱里给他写信，我还记着呢，我说你王母娘娘那过了几年，我这都换了人间了。这句话我记得特深。

% P, E$ \6 z" b' j& ~2 j　　后来出来我也不想再四处去打了，就开了这个星光台球社。那次刘文顺找我，不是打球，主要是赌的挺大，非得叫我帮忙，我实在推不开，就去了。结果对方输红了眼，妈的，我们走之后派人截我们。我们就觉得不对劲，就让猴子拿着钱先走，结果真被截住了，靠，猴子一看时间到了我们没到，直接110了，后来被抓住之后，也不敢说赌球啊，就说打架。

& K" S' U) f& o, y) Q　　今天和刘文顺去是因为他们找了几个道上的，把那边的人也叫过来，无非是说说理，做个主，我也不能不去。这还一起吃饭呢，我这是溜出来的。嗬，这么说起来，我都吓一跳，这快30年了，合着我一件正经事也没做过”。郭义像是自嘲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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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说完了，从茶几上拿起盒烟，点了一根“我说完了，你呢？也这倒倒？”

  g* n3 H+ A: [3 d# u& }3 j　　杨波还琢磨呢，一听郭义说，愣了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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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q1 r0 l. u6 P  d7 U　　郭义点点头“恩，我说了你不得说说，不过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I/ b* W3 W) U! I　　“就是大学，毕业，爱了分了爱了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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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e7 L4 g  a! G- y　　郭义皱眉“你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还有打球啊，蹲监狱的故事呢，你也说说工作什么的。”

# L7 |# m& i' h　　“那就是干活干活干活，更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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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P+ ^4 K8 ]$ O; ~　　郭义笑笑，“也是。你做的都是正经事，没什么说的。”

! a2 m( q! M0 T* O　　杨波喉头一哽，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两人坐着，抽着烟。杨波觉得自己身旁坐了一个陌生的郭义。不过陌生归陌生，到也还是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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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说就说了挺好。省得你猜来猜去的。对了，鸡汤熬好了，你喝点吧，我还得过去冒一头。”郭义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故作轻松的站起来。

* n* ?6 A1 V1 [8 R0 k$ {　　杨波只好点头“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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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早早上了床，琢磨郭义的事，反复掂量轻重。随着答案被一一揭开，杨波觉得，郭义的生活轨迹，竟是和自己半点交集也没有。这样的两人，又能在一起多久呢？但转念又觉得郭义这样，到也不错，既然两人都这么疲惫了，没劲折腾了没准能弄个花好月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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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U% T' E0 H( j　　知道了以前，自然要想到以后。杨波迷迷糊糊的想起许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实际问题，孩子，票子，房子。杨波在黑暗里苦笑，想起这些，竟然扑通就掉到了万丈红尘的泥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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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 H) y1 V　　患得患失，杨波迷迷糊糊，直到郭义带着些凉意上了床。杨波转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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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2 E5 ]' V9 F( Y8 a1 m　　“还没睡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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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9 N. c, n, H6 V　　“嗯。几点了？”

, L$ m$ x3 B: }, |7 x! |5 d　　“2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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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没喝多吧。”

　　“没有。”郭义轻轻一笑，“睡吧，”

; M3 O' Q; R3 g  r+ }　　杨波把灯又关了。郭义没再说话，翻过身去，就没了声音。应该是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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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5 H! l9 h. o& Q8 M4 W- B　　杨波因为下午睡得多了，又在床上躺得没了睡意，只是静静的躺着。不一会，感觉身后的郭义轻轻的翻身，又一会，又翻过去。

9 b/ }, m& j2 N; E/ C* m　　原来郭义根本没睡着。突然，杨波想起郭义睡前的那个笑容，若有若无，看似亲切，其实却距离很远，竟象是他们刚刚认识一样。往常的那种亲昵竟然不见了。

　　杨波心里一凉。在他琢磨对方的同时，对方又会怎么琢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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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u- l$ M+ O8 @* m7 K, ^& h　　杨波在家病了两天，赶上心情不好，就索性请了假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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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第二天就接了张启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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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8 g. ]+ Q* W5 z$ L0 ~/ N　　“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你病没事吧，用不用提个果蓝看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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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i) A0 ?# N3 t8 f' D　　“得，不用了，您费心了，等我明天去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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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张启明笑了笑“得，贫什么啊。告你个内部消息，我听办公室那边小王说的。”

5 z, W" c0 Z# p1 I4 t　　“什么事啊，神神秘密的。”

. E0 T( S6 |2 N* T* N' o#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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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U1 ~  H$ ~　　杨波一听这个，就想起相声里有个段子，两人在森林里迷路，一个人出去找路回来，对另一个人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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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说先听坏的吧，出去的那个人说“我们迷路了，以后只能靠牛粪活着了。”

- e  g/ R; d6 {/ R& {　　另一个人说“好消息呢？”

# z1 K4 i' o: M; `+ J* W9 w　　找路那个说“牛粪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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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 d' [$ u, R& Z. D; W4 O　　所以以后杨波一听见好消息和坏消息就觉得肯定没好事，“先说好消息吧，你别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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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绝对好消息。你扶正了，总部的任命都下来了，星期一就公布。”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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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请吃大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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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E% ^) t' b. o: {　　“行啊。”杨波转念一想，还有个坏消息呢“那坏消息呢？”

2 a' I+ t5 i: M+ V: z3 U7 L/ o　　“坏消息其实也不算坏消息。”

8 C6 w( a* ^) {# Y" T6 R' W( E　　“快说。”杨波有不祥的预感。

. \1 }$ Y8 x7 b% E: X# Y' R　　“就是调令和任命一起来的。”

　　“什么？调回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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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i* D! u# W8 h1 d) l/ ~8 H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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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放了电话，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回到总部，大小也混到中层勉强能摸到高层的脚面了，这不是自己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混的原因和目的吗？回了总部，那个城市，那里有同学，朋友，还有亲人，毕竟是生活了很久的地方。

　　那里单单没有郭义，这个带着个男孩，前30年里和自己毫无交集而这几个月里和自己不明不白同居的男人。自己这么一走，和郭义的前途，就越发的渺茫起来。郭义不可能跟自己走，自己呢，也不可能为郭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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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P% ^+ J1 X! }7 U　　想到这，杨波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在心里暗暗鄙视着自己。自己心里甚至一点都没犹豫走还是留的问题。在自己的心里，郭义占了多大的比重呢？杨波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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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坐着想着，不知不觉天色暗了，杨波第一次觉得自己实际上也是个寡情薄义的人，所有的认真都是自己挑挑拣拣的借口，嘴上说的多么深情款款，也敌不过现实里的枝枝蔓蔓。

　　正想着，门锁开了，郭义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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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开灯？坐这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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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刚眯了会。”

; p& o3 j! V+ a& [* Z4 V　　“晚上给你熬皮蛋瘦肉粥吧，你那天不是就想吃吗，后来我忘了，今天我看见皮蛋想起来了。”

　　几句家常的话语，杨波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这样的日子原来只是一场短暂的镜花水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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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f6 E" |  ]% g3 J2 m9 U　　“我路过面食店，看见蒸玉米面窝头的，还真是那种原味的，我尝了尝，和我奶奶做的一样，你尝尝。”郭义开了灯，走过来，掰了一口窝头，送到杨波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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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木然嚼着，粗糙而略有些苦味的玉米面充斥了口腔，他看着郭义，郭义笑着看着他，杨波突然有点想哭，他忍了一下，扭过头，站起身，走到阳台的边上，天边有一片血红色的火烧云。这已是剩下不多的黄昏。

9 ~& u3 f( i5 Z* a$ F1 @　　吃了饭，郭义上网在联众玩了会游戏。杨波勤快的把屋子擦了遍，又把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看看快到10点了，杨波乖乖的走到浴室洗了澡。

6 W+ c! n7 W; E; y( S6 [　　杨波出来后，带着洗发精的香味，搂上了郭义的脖子，啃咬着郭义敏感的耳垂。

( D, J- T. F4 Z, O+ z8 G/ n/ j/ c# @　　这是杨波难得的撒娇，尤其是最近几天两人有些摩擦的时候。郭义自然受宠若惊，他反过身把杨波抱住，杨波把头放在郭义的肩膀上，身上不能控制的抖起来，秋风吹过来，天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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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班，杨波早早的找了点借口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果不其然，“杨波，我正准备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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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_% A7 Q# d- H" E' _　　“嗯？什么事？”

9 R8 t# l2 C8 z4 E　　于是杨波看到了任命和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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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有前途啊，回到总部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啊。”杨波笑笑，这真的应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就等星期一例会一宣布，自己就要走了，在这个城里的工作，应该也就再耽搁个十几天而已。

# X) u3 k; c$ r/ u" t5 H1 Z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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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总部领导？我看你一天都板个脸，拿起架子来了？”

7 O) ?. F* I7 Q' G1 N! U; X7 G　　“去死吧你。”杨波整理电脑的文档，张启明在旁边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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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4 Y& P/ s5 Z" P5 ^　　“对了，我还真得想问你个事。”

　　“有话说有屁放。”

　　“你，你不是和那个打台球的那个？你一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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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看了一眼张启明“说就说呗，问就问，怎么搞得和暗语一样。”

7 Y; I* J% W1 t* j+ K　　“那到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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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不知道。和平分手呗。”说完之后，杨波也吓一跳。

　　张启明看着杨波，杨波被看得不自在“干嘛，”

- n* V) V$ V0 p% x, M　　张启明收回眼神“没事。没事。你就等着准备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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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l3 t4 h- D　　下午下班，杨波想起郭义，想起两人很久没在外面喝酒聊天了，于是拿起电话“郭义？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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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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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有个熟客，我得陪着。”

　　“让他自己打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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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就是冲我来的，不能砸了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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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真成三陪了你。”

　　“呵呵，某种程度上，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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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故作轻松，可放了电话，心里却特别难受。郭义成了他人生中的另一块鸡肋。放弃吧，舍不得，留下吧，不值得。杨波心情糟透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多么现实多么势力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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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P0 P' m" p9 h# u; y　　不知道思绪到哪就想到了任诚。大概在杨波心里，任诚也算一个感情剧里的反面角色吧，又想起顾小秋，想起许蔚然，想打电话叫出来一起去郭义的台球社喝酒，便拿起电话，结果顾晓秋电话没人接，许蔚然接不通，只有任诚的电话通了，里面是任诚恬静清澈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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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里呢？晚上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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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g+ F0 j8 Z0 _' o　　“在家啊，没什么事。在编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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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Y( H4 S; M' g3 E　　“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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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也吃了2晚方便面了。”

　　“许蔚然呢？打他电话不通。”

　　“他下县了，上个星期回来几天，前几天刚走。”

　　约好了地点，杨波挂了电话苦笑，其实原来也许可能，自己和任诚都是感情里的反派，只是自己的角色更讨好一些而已。

' K: }. p, S- ?  Y　　杨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和自己厌恶的这个两面三刀对感情如同儿戏的任诚把酒言欢，而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他需要从任诚这里找到平衡，也找到和郭义和平分手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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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9 q* ~5 T/ U, ~' G' ]" w　　任诚手里静静的捂着一杯热奶茶，盯着那腾腾的热气袅袅的升上虚无。“什么时候走？改天许蔚然回来，好好的在家里做一桌，给你送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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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下下星期吧。”

# j# L% M& z4 C: t  ]1 v　　“郭义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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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 i5 w/ i' b9 }* d　　“还没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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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0 x* Q6 l$ \; W　　“哦。”任诚不说话了，把脸凑近那腾腾的热气，使劲的吹着。象无聊之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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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L: u  F" x　　“你最近干什么呢？“

　　“呆着呗，接了一个活，天天在家对着电脑，要对出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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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蔚然那店不是开起来了吗？怎么还三天两头的往下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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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Y2 F% S; V* p  |' t　　“事多，他也是闲不住，他自己也说就那劳碌命。你们家郭义呢？哪去了？”

( F6 i  R  K2 E　　“陪客。他红着呢。呵呵。”杨波说句笑话，不怎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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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诚也笑了笑，“你走了之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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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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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4 s* X" v4 K) S) i　　任诚看了看杨波，继续喝他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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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怎么办？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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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咱们做个题吧。加定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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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4 A8 i% x- t! i　　“什么？”杨波没听懂。

　　“比如许蔚然吧，可以加奔波劳碌粗枝大叶但给人安全感的小老板。你怎么给郭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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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脑海里立刻闪出：带着孩子开台球厅的老混混。可是没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任诚得不到答案，于是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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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没否定。

　　“感情就是这样，太投入了，两个人好成一个人了，就没那种爱情的感觉了。太自私了，两个人都保留着自我，倒是有感觉，却难以长久。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吧。”任诚抬眼看着杨波“不要轻言放弃。我想这是你来这想听到的一句话吧。虽然我自己都觉得我说这句话有点好笑。可是人都是矛盾体。谁知道你是想听到这句话，还是怕听到这句话，或者两面都有。”任诚眯着眼睛“人真奇怪，我是不愿去想，而你总是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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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0 H5 N( e3 g- E& S9 c5 T　　杨波点点头“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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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轻松，可有几个能做到呢？

7 i! ]% x$ T7 W# k　　杨波带着千言万语，等着郭义回来，辗转到2点多，昏昏睡去。早晨醒来，郭义还在沉沉的睡去。结果下午下班之前，张启明手下的小孙已经码好了人准备大伙一起去HAPPY。打电话告诉郭义的时候，郭义那边也是人声嘈杂，想是在饭局上。

　　第二天是周末。杨波迷迷糊糊听见郭义说什么亲子训练营的事情，等到睁开眼睛，郭义早已没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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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小鹏闹脾气，大概昨天爷俩的成绩不好。郭义陪着笑脸，带着吃遍了肯德基麦当劳，杨波自然也找不到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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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鹏晚上闹着不回去。郭义没法，只得说好明天一早把小鹏送回去。结果郭义接了个电话，硬生生的把杨波和小鹏扔在家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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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心里这个不痛快。那些千言万语，早被洗刷的不剩几句了。小鹏一个人玩着电脑，杨波只是说了句离远点，就招来一个白眼。白眼之后，那剩下的几句，也烟消云散了。

　　星期一早起送了小鹏，准时单位开例会。宣读之后，杨波就真正开始交接工作了。

: `5 E* \) G9 I. x6 n9 Y: O　　忙了一天，听着同事们告别的话语，杨波心里不免伤感。送行的酒宴定在明天。杨波想，今天因该和郭义说了开来。也许，郭义可以带着孩子和自己回去？想到这，杨波想起马三立老爷子的段子：逗你玩。

" h) u3 q- B6 @! B3 K4 H  z% M, U　　结果郭义又一次推了杨波。杨波感觉自己已经出离愤怒了“你在哪？今天真的有事，你出来和我吃顿饭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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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4 o1 d* I　　“我在社里，这两天真的很忙。这样吧，我晚上早点回来，到时我们说，好吗？宝贝，别生气了，我知道这几天是我不好，等我忙完了，好好补偿你。”

　　杨波心里冷笑，谁能补偿谁？挂了电话。秋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把街上次第亮起的霓虹打的五颜六色。杨波不想回去，心里充满了伤感的离愁别绪。于是开着车，在街上随便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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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小小的饭店门口，生意看来都不错。杨波拐上另一条大街，猛然在东升大酒店的门口，看见了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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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a% d8 Y% X- T2 A3 M4 T/ ~3 s/ _9 z) M　　郭义似乎正在等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运动衫，带着金链子的男人。杨波一看见就下意识的踩刹车，差点让后面的车追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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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怕被郭义看见，就缓缓的开着，并了道，到了旁边的出口处，打把拐弯，缓缓的开回街口。手心上沁出了汗，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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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 B' ]! H' \% s) i　　开回去的时候，杨波看见一辆车里又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回在台球社里见过的秦爷，似乎好像是这个男人，看似和郭义很熟似的。

　　杨波看见郭义和秦爷走进饭店，找了个小巷停好，拨通电话。

2 o3 C# B" o* ^9 }' @" D　　“喂？郭义，在哪呢？”

5 r2 v( J% q+ F- X! |, J7 b　　“在社里啊。你是不是没地吃饭啊？要不自己回去下点面吧。”

　　“行，没事。我有饭。你一直在社里？”

  r* a" x2 l' }1 s% k. N  \5 p2 N5 `　　“也不一定。没准一会还得出去，你别来找我了，找我也没时间，总之我晚上早点回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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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跟踪老公的弃妇一样，心里有被欺骗的痛感。

4 q) {2 E- I/ O  p0 ^　　这几天杨波心里一直有些愧疚感，觉得自己确实属于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在残酷的现实和梦想的完美里死命的挣扎，为自己的懦弱，自私和世俗而感到汗颜。

　　可另一个男人在干什么呢？杨波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姑且称为一场游戏的故事里，郭义又投入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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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3 Q+ L% Y; D$ L　　他看似把自己的过去通通剖析，可是那些过去给他留下的不仅仅是回忆。

　　杨波笑笑，把冰凉的手搓热了。打开音响，发动机器，车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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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R* s: R; ]% _& l, J$ |　　车厢里是首张楚的老歌，很老很老了。

　　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

　　我想我应该也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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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个哈欠也就没能压抑住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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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7 R0 k" `3 M0 L4 z# e1 T) p% G　　这时候我看见街上的阳光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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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这时候你没有什么主张

　　刚好这时候你还正喜欢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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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这时候我还有一点主张

) u7 a( h9 \$ ]6 s8 m% u　　我想找个人一起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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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爱你你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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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搂着我我就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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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n: l, y5 a% f　　你说这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

　　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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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床单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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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W2 }! x- v3 Q: ^　　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 L+ O  }7 U" N& ^9 Z% `　　我明天早晨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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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0 w0 P. g+ `, t　　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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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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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S+ G) @1 {* U0 K' T" T/ Z　　离开

7 J" s- H* f. t) R+ q3 Z　　离开

　　离开你离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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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杨波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生气，会猜测。但是没有，反而，杨波坐在沙发上，心里异常的安静和轻松。这段感情没有一个清晰的开始，也许只能稀沥弧度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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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2 J* E" _& o: s　　看着电视上人们可劲的折腾，夜慢慢深了。杨波迷迷糊糊，半躺半坐，不知道打了几个盹。朦胧里，做了些梦，梦里他在他那所破大学的阅览室里看见了郭义，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那里看书。

　　他叫了一声，那人抬起头来，表情恬静，竟然有几分象任诚。杨波便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4 \- x# A5 j% B  M: K8 J　　梦里的郭义身上有种好闻的松香味。杨波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厉害。然后就醒了，听见门锁响。心脏还在跳的厉害。杨波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好起来。郭义带着寒意和一丝酒意走了进来。

　　杨波把半躺的身子正了正，坐了起来。

' V; Z$ s/ [1 u& }　　“怎么没上床去睡？”

　　“回来了？”

2 K* j, D8 m; q5 ^　　“嗯。”郭义似乎有些疲惫。

5 k6 r3 \0 B& i+ H' a' W' p5 R8 t　　“又喝好了？”杨波本能的想起身为郭义去倒茶，想了下，又坐下。

　　“这几天天天饭局，真快成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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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3 L: k9 t' D& w1 c, y  m6 a) R　　“今儿又和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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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打台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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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J2 l6 S/ [+ a  b　　杨波顿了顿“和什么秦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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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愣了一下。“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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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m6 s5 H& V; V　　杨波笑“我至于嘛我，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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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r3 U2 O( U! ^% P　　“哦。”郭义小心翼翼坐到杨波身边“那个，我以为你不认识，没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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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打电话那会我看见你的，你说你在台球社。”

6 F& w) z. F8 @- h" B　　郭义陪笑“我这不是顺嘴说的嘛，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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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冷笑“我知道应付我特麻烦。”

1 S5 k' @* U$ |　　郭义有点挂不住“你别没话找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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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感觉自己也有点上火“你别干什么事都好像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好吗？有什么事你就说，遮着掩着你到底做什么亏心事了？”

' [& v, o$ C8 S　　“那你老疑神疑鬼的干嘛？要是我让你这么怀疑这么不放心的话，那咱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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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抱着胳膊听到自己冷笑“为什么？我还想知道呢。”

　　郭义借着酒劲腾的站起来，没说话，径自往书房去了。

+ q( W$ c# J7 m( K& V- e　　杨波又躺回沙发上，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停的说不停的说，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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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杨波睡在沙发上，隐约听到有人关门又开门的声音，迷迷糊糊又躺了会。起来发现，郭义应该起来很久了，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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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o/ `# w' {　　杨波一时没反过闷来，心里还是昨天那般有些绝望有些解脱的心情。郭义已经转过头“醒了？昨天一直在这睡的？呵呵，洗脸去吧，吃早点了。”

　　杨波洗漱出来“我不吃了，上班去了。”

2 }/ }, k/ f. K7 C. D( [2 C7 L　　“别别别，来啊，我折腾一早晨呢。”郭义扶着杨波坐下。杨波苦笑，郭义总是没有隔夜仇的。

. K# ?' d6 J" o7 C( N7 p　　“油条，面包，煎鸡蛋，火腿肠，还有小馄饨。”郭义把一个个盘子分门别类的摆上来。

1 y9 `! x1 G1 t7 _) i8 d　　杨波拿着郭义塞过来的筷子，有点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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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什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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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咱们两用弄这么多吗？”

9 x+ e3 Y; z7 C　　“表示我的诚意啊。昨天是我不好，所以我今天赔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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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倒不好意思了，可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倒觉得自己这样不够厚道了。“也不是，我。”

- J4 f7 _8 V1 l) K4 t　　“那你就是不生气了？”郭义打断杨波的思路，杨波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快吃吧，吃完上班去。晚上下班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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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9 T# E: o" x: H　　杨波看着郭义，他过分的热情让杨波有些自责，杨波想，是该说个清楚了。他点点头，开始吃鸡蛋，鸡蛋很嫩，可杨波的感觉像是永远要和这般温暖和多汁的煎鸡蛋告别了似的。吃罢了饭，订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杨波想反正自己是去交接工作的，就没忙着上班，又和郭义呆了会。两人聊了些旁人的事情，他们都认识的人，许蔚然的生意和顾晓秋的情史什么的。

! q% N& g) S8 B" ^8 z; i　　杨波看着阳光里飞舞的灰尘，惊觉两人似乎从未这样安静的坐着，哪怕所的都是别人的悲欢离合。而他们自己的悲欢离合，又会有谁来所呢？

1 {" K1 ]: w- I! ]4 X0 I( I# F　　一天里很忙。到了要下班的时候，张启明进屋里，说是要让杨波请吃饭。杨波说自己约了人了，下次吧。张启明摇摇头“总以为还有好多个下次，其实看看就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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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心情虽然不好，可看见张启明这样也颇觉新鲜。便问张启明怎么了。张启明笑着说“最近心情不好。”

　　“怎么了？”

' L+ |' U6 w( i/ |) B2 d5 t　　“舍不得你走呗。”

6 T* E. O! A' i7 J1 O2 M　　“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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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你走了，没人给我作主了。”

' u) s$ O4 w( s　　杨波笑“你翅膀硬了，该替别人做主了。”

4 I! f9 I6 q. u2 i# I$ n! t　　没想到张启明竟没有还嘴的兴致，摇摇头，站起身开门出去了。杨波脸上的笑也随之褪去，此时此刻，杨波感到了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直逃避的离愁别绪，他拿起电话“喂？郭义？晚上去哪吃啊？”

　　郭义特诚恳，特专注的坐在杨波的对面，让杨波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突然有些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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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6 |# D* Y8 P　　“别生我的气了，其实秦爷来好几天了，所以我怕你问，就没说。你也知道，秦爷在外地，来就是来和我打球的，我能不给人家面子？他一年也在星光社投不少钱。”

　　杨波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小姐把要的啤酒端来了。杨波看着酒，突然想起唯一一次见那个什么秦爷的时候，郭义要了龙舌兰，秦爷走进来听见就说什么你现在还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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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到酒的时候，杨波的思绪随着啤酒升腾的泡沫继续瞎想，龙舌兰？郭义似乎那次之后再没要过那种酒，而那之前，也并没有表现出对那种酒的特殊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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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秦爷，就能大大咧咧的走进来，说一句“你还好这口？”似乎不仅仅是大客户这么简单。

　　杨波向外望去，夜渐渐沉了，楼下是星点的万家灯火。杨波突然对自己，对郭义通通都失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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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e0 \6 y$ }: N3 r7 u# @　　“想什么呢？别生我的气了。”郭义和杨波捧杯，又有点郁闷的看着杨波一引而尽。郭义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泡沫“我总觉得，你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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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H0 w8 V0 J8 X5 w* b% u　　餐厅很安静，一位白衣的女子坐在大厅的钢琴边轻轻弹着不知名的曲子。杨波看着郭义，眉眼间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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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G+ M# k7 z1 S　　杨波搅了搅自己盘子里叫食物的东西，听见自己说“喝龙舌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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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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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P% u. M; X& c　　郭义愣了一下，可是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苦笑自嘲的说“你有完没完。”

　　杨波说完之后也有点后悔了，可是听郭义这么一所，心里好像却又咽不下这口气似的，所以只是淡淡的说“我随口一说，真的。”

% J6 ]5 k. q' V/ @) t　　“没事，本来打算告诉你的。真的。秦爷说起来，也是一个对于我来说，挺重要的一个人。那会我挺倒霉的，秦爷这边有生意，又喜欢打台球，所以也是朋友介绍就认识了。

　　那会我一个，孤魂野鬼的，身上有官司，也不敢赌球了。后来和秦爷就认识了。我这个星光台球社就是他借钱给我开的，现在还有他的股份。

　　我之所以不想提他，也许是因为毕竟那会我跟过他一段，不想把这些破事再牵扯进来。要说过去，谁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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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愿意提这个，你看我问过你吗？我也真不愿意知道，知道那么多干嘛？珍惜眼前人，这句话你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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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A( u0 F- @( |4 U. G# `　　杨波看着郭义，他隐约料到秦爷和他之间有这么层关系。其实现在知道不知道对于杨波来说又有多少用处呢？杨波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清清嗓子“我今天也要和你说件事。”

# K5 w8 H# c) {4 G5 n, o　　“哦？”

　　“我马上要回总部工作了。“说完这话，杨波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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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E. y. Z7 U. z# K　　“嗯，下个星期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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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y1 Y0 l( D% M2 i$ R& x! X1 G5 X3 Y　　郭义脸色就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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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可大家一直也没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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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走之前头一天告诉我吗？”郭义脸色灰白灰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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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是有点张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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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8 G6 n. a　　郭义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没事，没事，回去挺好的，真的。”声音不大，象在对话，又象在自言自语。

　　杨波张张嘴想说什么，郭义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走之前，我们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吧。”

　　两人默默的相对着，没人说等待，也没人说分手，似乎这个时刻，都不该如何张嘴。

! x3 `- O: f: i) M9 s8 p$ r　　郭义喝了不少，晚餐草草结束。杨波开着车，从繁华的大街悄悄的滑过。郭义坐在后面，双眼紧闭。杨波知道，他并没有喝醉，只是不愿说话，感觉疲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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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b0 X: s4 D$ K　　晚上郭义躲在书房上网，一晚上也没出来，杨波知道，这是他无声的抗议。随他去吧，既然什么都说不出。

  B2 g( j0 o! v: t* C, v　　接下来的这些天，很是忙碌。交接，托运，杨波有些焦头烂额。郭义却是早出晚归的，杨波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房子的一个房客。

, O, Q3 f1 A% m6 @4 K% E　　还有几天就要走了。杨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些天来，竟找不到一个机会和郭义再聊聊。经过了那晚，他似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而杨波呢，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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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外面的灯亮了，顺着门缝有一丝漏了进来。杨波知道郭义回来了。他穿着拖鞋无精打采的满地走着。然后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杨波转个身，考虑自己要不要走出去和他好好聊聊。因为郭义不会进来的，他这几天一直在书房休息。

  o" `" L1 T& k# q' ~# U　　正在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开了。然后是郭义那久违的亲昵声音“没睡着呢吧。”

　　这简单的五个字，竟让杨波的心好一阵狂跳，甚至有些眩晕。之后，杨波有些想哭，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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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7 _- ?' B　　郭义的气味和床的震动一齐向杨波传来。杨波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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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的手有些冰凉，有些颤抖，轻轻的搭上了杨波的肩头。杨波感觉自己忍不住要转过身去吻他了，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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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却吻了，他把他冰凉的轻柔的吻落在了杨波的脖子和耳垂上，杨波怕痒的躲了躲，头轻轻一歪，那嘴唇就碰到了一起。杨波觉得心里紧紧的象要透不过气来，一把把郭义的脖子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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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9 t& Y4 l. l3 O9 ~. q$ q　　郭义的手放在杨波肩上，指甲仿佛要掐进肉里去。他凉凉的身体贴在了杨波的身上，带着些微微的战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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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绝对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夜晚。杨波印象最深的是郭义躺在自己身下，对自己报以鼓励的眼神，然后任由自己纵横驰骋的样子。

　　每每夜深人静，百无聊赖的时光。杨波总愿意把这段从记忆里翻出来温习。那种心悸的感觉永远那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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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或者是互相需要的，只是这需要并不能完全遮掩这三十年来过去的一切留下的痕迹，不能遮掩他们对现实的理解，不能遮掩他们自私的本质。

　　他们原来只是要些便宜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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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3 Q% T3 p# G$ o# K- D3 [% O6 |　　狂乱之后，杨波睡去。再次醒来，郭义已经不见。

　　几个朋友之间都知道了两人的尴尬境地，所以顾晓秋嚷嚷的聚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杨波倒是抽空去许蔚然家里坐了个把小时。因为话题里要提防着郭义二字，所以并没有说些什么。许蔚然最后忍不住还是劝了几句，说二地并不算远，以后慢慢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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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许已经听说了一些二人的近况吧，太具体的自然不好说了—别人毕竟是别人，再怎么劝，也还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花，风一吹，哗就散了。

' l: }7 `9 |% l# m　　任诚不怎么说话，那恬静无争笑容，看得久了多少有些无聊。杨波有些同情任诚了。人就是这样，平静了，要追求点刺激和自由，耍单久了，又想追求天长地久。

1 @9 o4 J4 y. A: T: a0 C　　顾医生却没那么客气，狠狠的损了杨波一顿，加上自嘲。说我们这种人不过是拿什么一往情深当作借口来玩弄男性而已。追求完美的人都是傻X，都是伪君子，包括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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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s5 ?2 T8 p: V' p8 Y6 b" F　　喝的多了，顾医生说自己想去西藏行医，没准年底就会成行。杨波有些愕然，看不出整日里每个正形，讲吃讲喝的顾医生还有如此这般远大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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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z. S( A9 |. j7 V% H$ |　　结果走之前给任诚打电话，说起这件事，任诚说你别听他的，他说要去西藏已经有五，六年了，每次受刺激都说。看来这次你和郭义的事又刺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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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想起一个书名《生活在别处》。看来，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自我，理想中的自我，生活在别处。

　　张启明陪着杨波醉了两回。第二次接着老婆的电话竟然非常之不耐烦，后来锵锵起来，话说的很重。杨波觉得不好意思，怕因为自己影响了两口子的感情。张罗着要回，被张启明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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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k7 e8 n5 b3 Q. o9 g　　杨波看着张启明喝的确实高了，怕他回去闹的更厉害。于是带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包了个房间两个人住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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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启明在另一张床上哭了起来，弄得杨波很是尴尬。不过喝多酒的人哭几眼也很是正常。问他为什么哭，张启明回答说他老婆不给他面子，让他在杨波面前丢面子了。这样孩子气的回答让杨波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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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张启明哭的很认真，杨波只好强打精神和他聊天，一晚上也没怎么合眼。结果第二天张启明揉着红了眼睛问杨波自己干什么，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怎么眼睛火辣辣的疼。

　　再就没什么，这个城市本来就毫无特色，和其他的城市并无不同。一样的超市，一样的川菜，一样的KTV，一样的世俗里的悲欢离合。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郭义没有回家。他应该知道杨波第二天走，但是却一直到深夜还没出现。杨波觉得这段感情成了一个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文章，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心里自然有些酸楚，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郭义。

　　第二天起得挺早。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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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I1 S; d8 G6 ]: R　　没想到郭义竟然回来过，因为餐桌上放着油条豆浆，已经有些凉了。

" m1 l, K$ q8 d& w8 I9 _  Q& s　　一切都似乎象很久之前那个酒醉的早晨。那会郭义是神秘的寂寞高手。杨波是寻寻觅觅的路人。如今郭义神秘褪尽，只剩些无奈的寂寞，而杨波，依旧是那个寂寞的路人。

　　碗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几个个字：保重。记得和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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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f* d! u8 U4 q/ A, P　　杨波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最后一眼看了了这个房间。不知道如何算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算结束。杨波苦笑，关门。记得和我联系，杨波不停的叨念这句话，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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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Y% n2 _  O/ k) d' @) E' D4 c　　城市还是依旧的拥挤，一样的繁华。人们或者在上班的路上奔波，象张启明那样。或者还在沉睡，象值完晚班的顾医生。或者正吃着爱人做的早餐，享受着这一刻看似完美的幸福，象任诚和许蔚然。或许在不知明的角落里默默的流血，然后自己擦干净。或者正在离开，被生活选择或者选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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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w$ s! W  k# L" E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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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V6 B6 [7 g. f* b3 ]　　在高速收费站领了票，杨波一挂档，车子飞速前进，很快把那座城市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 j7 `" g( E5 @9 }/ k8 y3 i, C　　车外是超过的和被超过的汽车。他们匆匆忙忙，都要去哪里？车里放着一首费玉清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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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酒邀谁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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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j# R! m: u9 [+ V1 E　　好景几回留住

　　一坯土掩了风流

5 W8 A1 ~% D, f6 R4 E" a" K　　笑与泪何勘细数

　　情重相思太苦

　　情薄总得怨尤

9 {$ }( s% k; [$ d　　留不住年华日暮

# _$ {: [' j* r* @. x# X  p　　问此生情寄何处

　　且散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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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不再回顾

　　是恩怨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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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G' ?, [1 n! A0 D　　过眼云和雾

6 V. ~/ ]5 K% Y8 e　　山水无情天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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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i, ^4 J* a3 A- `7 A　　多情多寂寞

　　昨日恩情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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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酒醒何处

( g! o0 j! d' T) v5 @4 p　　到明天忘却情苦

　　走天涯不再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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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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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2 I  G( w. w! H　　站着不动：噫？今天没上班？

+ n" C" {  m3 k* p　　老杨：上着呢，在开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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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P6 ]4 r$ \4 ^　　站着不动：那还上MSN啊？你可够心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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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呵呵，偷偷的。反正没我什么事。你呢？这么早就起了？

　　站着不动：你不知道，我现在学乖了，早睡早起。

　　老杨：是吗？

, a$ r; C! a2 {8 ?" M6 K　　站着不动：呵呵，是啊。一会去台球社了。早起的鸟有虫吃，这年头，挣钱是第一要务。

　　老杨：是啊。

3 f2 ^3 q6 a7 D; G8 x" y' g　　站着不动：不说了，走了。有空聊吧。对了，你说买房，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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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嗯，差不多了。看上一套。

0 _; p) H5 p, Y7 q0 }: C　　站着不动：好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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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好。代我问他们好。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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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88

5 e$ N2 p- D; G9 d( @9 a# @, ~　　站着不动：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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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在吗？

　　老杨：哦，在在，正在网上看视频，没看见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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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M' l' J　　站着不动：哦，这么晚还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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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F, q/ ]  V6 E) x　　老杨：嗯，你不是也没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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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R' [' N* B4 s4 _0 y9 X, C, {; _　　站着不动：没你在身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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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p- a, b$ K5 X　　老杨：…喝酒刚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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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嗯，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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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s8 H8 b4 M) N) u3 R　　老杨：…

　　站着不动：你想我吗？有时候觉得你特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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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

　　站着不动：身边有人了吗？

　　老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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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怎么不找？

　　老杨：没合适的。

5 g3 v/ f4 w* W  P0 w6 x/ [　　站着不动：赫赫，那我还有戏？

　　老杨：早点睡吧，晚了。今天和你说什么，明天你也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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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2 ]# `# {/ s: J1 V$ i　　站着不动：这么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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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不说了，下了，明天上班。

3 r2 S2 b1 s7 S- T0 ^. k7 ^0 d　　站着不动：喂，喂。

% m2 ~' d; ^: k  |　　站着不动：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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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靠，你这个纯王八蛋！

2 [; x1 P7 X0 D- J3 G7 \　　老杨：噫？大中午的怎么在网上？

+ r& Z1 u9 r8 W$ ^% p* v　　站着不动：没事，估计你中午没饭局就上来冒一头。

( a$ w- ?& \. |/ D/ h% b- I* }1 y　　老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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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房子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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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正装修呢。

　　站着不动：挺快的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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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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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d# i9 g( ]# l　　站着不动：顾医生好像说要去B市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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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V* h0 G+ ~4 H" Y　　老杨：是啊，给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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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不动：你可小心啊，他最近荒的很。

/ F- |: k# l& u/ ]/ N3 _6 u, x3 i　　老杨：干嘛，我觉得我们也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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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 J9 G0 L; F　　站着不动：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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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h7 G( Q* d& c9 e　　老杨：你这是监督呢，吃醋呢，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站着不动：你真粗鲁。

　　老杨：不聊了，有事了。

　　站着不动：好，88

9 `6 Q1 @2 {5 S0 a　　站着别动：好几天没见你。

! O, U+ e! f" i' B" T- y0 J　　老杨：最近头快炸了。

　　站着别动：房子装的差不多了？

+ h4 d$ |4 b- z( X& M5 s5 q　　老杨：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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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d" o0 b( m6 I　　站着别动“嗬，你这速度真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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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H* r; B, C　　老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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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t3 w) Z  z% z- L　　站着别动：顾医生回来说你现在挺牛啊，专车专密的，排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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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J  c" a. E  u　　老杨：你听他说呢。

. D) e  ~' V: {# `　　站着别动：那个，我爷爷说什么时候想去看看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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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C5 |3 A4 k- \' d; E% w4 w　　老杨：是吗？那要不我找个车接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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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别动：也好啊，反正你是不用白不用。还有那个，那个，你的沙发还在我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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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不要了，定上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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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别动：知道你看不上这个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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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

　　站着别动：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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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y1 U) [& q; \; R　　老杨：你这思维够跳跃的，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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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着别动：小鹏要上网玩卡丁车了，我要下了。

8 y0 e! ]6 m, s% e  b　　老杨：小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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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g8 z; w! y( O　　站着别动：淘不死我。走了，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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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c  I# n; H( c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年底了。杨波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住不惯单位的公寓了。又感觉自己岁数大了，也该有个窝了，便四处看房，办贷款，东挪西借，以极快的速度买了房。然后和那些黑心的包工头们又别扭的纠缠了个把月，终于赶在元旦前后，搬进属于自己的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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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p$ P9 n' L/ r　　杨波坐在和落在A市的那个旧沙发相似款式的沙发上，环顾左右。一种从容安定，与世无争的感觉油然而生。杨波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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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r3 }0 Y9 d　　外面寒风呼啸，又是一年将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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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郭爷爷果然在春节前，在杨波的安排下，来看老战友。两人相聚，无限唏嘘。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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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9 o( a$ i, |　　跟着郭爷爷的，不仅有郭奶奶，还有郭义。

　　杨波下午有事，忙到6点多，才匆匆脱身来到爷爷家。爷爷可是下了死话了，郭爷爷来了，不管什么事，晚上也得一块吃饭。

5 k- ]$ {* N, E/ P( Y　　推门而进，别人没看见。迎面就只聚焦般的看见郭义坐在沙发上。穿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件黄色灯心绒的裤子。直直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他。杨波感觉有一阵那心突突的马上要跳出腔子。手里拎的东西差点没扔的地上。

+ R$ G2 D, i5 g2 }# r　　昨天还在MSN上看见他，他压根也没说今天一块来的事。

" R$ c& x1 L2 J8 Z　　杨波稳了稳心神，一边打招呼，一边换拖鞋。

! f1 a$ n# K, t, x( E2 S　　郭义似乎是瘦了，那脸上的轮廓清晰的很。脸上带着招牌似若有若无的微笑。黑色的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手里拿着只浑圆的桔子——一看就是杨爷爷刚刚塞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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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3 b& E% a　　两人在三位老人的注视下，寒暄的笑着，握握手——杨波发现郭义的手心湿湿的，出了不少汗。他们的笑容太假了，以至于杨波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要痉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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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郭义假装亲热，其实手里暗地使劲的狠狠拍了几下杨波的肩膀，杨波才真的被郭义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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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c4 t2 V$ _# F1 G: \: m　　真的乐了又不能再继续笑下去了，结果杨波一样忍的很辛苦。

　　吃饭的时候，杨波起身去卫生间洗手。郭义尾随而去，并且把门关上。杨波没过脑子很警觉的扭头便问“干嘛？“

　　“骚扰你。”

+ t) y% m# {8 \$ h& E' H: S　　杨波语塞。郭义挤着洗了几下，笑着推开门，扬长而去。杨波感觉，这一轮的见面。仅仅几个回合，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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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7 z+ [: A9 n# C. G　　两个老头兴致很高，喝到一定程度，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便各自命自己的孙子拼酒，弄得两人苦笑不得。好在郭奶奶好说歹说。这顿饭终于在晚上10点多的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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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s9 r% X( y! q! ~4 [　　杨波收拾完毕，看看时间已过11点，该回去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郭义从洗手间里出来，大大咧咧的跟老人们说“那我就和杨波回去了。您们也早点休息吧。”

　　杨波睁大眼睛，这人可真够没羞没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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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7 F5 l* l　　杨波喝了不少，没敢开车。两人打了辆车回家。郭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没羞没臊，嬉皮笑脸的表情。他面冲着车窗外面，一言不发。

　　师父听着什么午夜电台的谈心节目，一个失恋的男子正在电波里死去活来。杨波凑巧瞟到郭义，看见他的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笑容异常冰冷，配合着这个寒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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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大结局）

　　杨波开了门，看不见后面郭义的表情。

$ H  i9 z; |* p; q4 p2 U　　“你睡那间吧。我给你找洗漱的。”杨波弯腰在鞋柜里把鞋找出来。冷不防，郭义猛的一把，把杨波搂住了。

, p( B/ K/ O' J% J9 [9 _0 F" Q" d　　杨波一惊，膝盖跪到地上。两人以奇怪的方式僵持着。杨波听到自己的心里怦怦直跳。感觉郭义的脸贴在自己的背上，虽然隔着许多的衣料，却感觉后背炙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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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 ?  x2 C+ s$ v- C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杨波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他挣扎了几下，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冷冷的说“干嘛。”

; A( A' Z) I% T" ]. z! m$ V　　郭义胳膊一使劲，想把杨波拉起来。杨波这心里又急又气，使劲拉拽了几下，就把郭义挣开了。

　　“真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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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1 b, v3 q  |, j$ S# m　　杨波摇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对答。胸口那堵着许多的东西，却也吐不出，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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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也没有再说话，本是刚刚被推远了，偏又不服气的走近来，杨波摆摆手，却好像被抽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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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终于凑近了，那熟悉的气味和动作一并象潮水般的涌来，杨波不能落荒而逃，又不甘迎面而上，只得有些放任自流的站了原地，那吻就密密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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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i8 i! n% T3 k* k　　和郭义亲吻的时候，杨波感觉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身薄汗，心灵的不甘和肉体的逢迎让杨波有些烦躁起来。

　　杨波感觉自己疯狂起来，像是要把这一腔的怒火全撒在郭义的身上，他疯狂的吮吸，直至嘴里有淡淡的甜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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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义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两人的重逢像是一场没有声息的战斗。杨波为了把郭义压在身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僵持了些时候，听见郭义轻轻的叹了一声，放弃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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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e# E; ?. Q　　杨波有些心软了，可随着他动作的深入，那身下的躯体变的滚烫无比。杨波却又被郭义这有些轻贱的感觉弄的烦躁起来，底下就又使上了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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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 ^) u/ M- t9 l) j　　郭义的呼吸就沉了下来。杨波又放轻。一来二去，这场性爱竟有了与众不同的游戏意味。在折磨和被折磨之间，两人筋疲力尽，却几乎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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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其实睡的很轻，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口里干的厉害，轻轻起身去喝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郭义枕着胳膊看着他。

　　杨波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郭义支起半截身子接了，喝了几口，转身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又有些淘气的迅速的钻进被子里。

　　杨波笑了笑，上床的时候，感觉郭义的手过来，热热的抓住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想，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终于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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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被梦厣住了，杨波就是醒不过来，身上隐隐酸痛着，一边睡，一边还想，是不是死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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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 e' `# Q0 `2 r　　终于被手机吵醒了。杨波慢慢爬起来，猛然发现身边的床缛已然失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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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显示的号码是前几个小时还和他在这里拼死缠绵的人“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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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刚醒。”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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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杨波心里不舒服。

0 }* k5 t! j: V, j  ~* f2 e5 L! V+ O　　“没办法，小鹏今天没人管，我得接他去。”

　　“哦。”杨波知道，他梦里的那些风花雪月总是转眼易逝。杨波无声的冷笑一声。这又都算什么呢。

# _. A- E6 l' K　　郭义在电话那边也有点短暂的沉默，之后嘴里轻轻嘟囔了几句，又说，过几天来接郭爷爷。杨波又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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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怕被杨波忘掉似的，郭义一周后打着接老人的名义又出现在杨爷爷的客厅里。几乎只是换了件毛衣，连抽烟的姿势都没变，似乎从来没离开过。

　　杨波进去的时候，郭义站起来。眼神里是非常复杂的神情。但是杨波似乎懂了些。杨波也大肚的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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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波不乐意郭义再跟着自己回到家里然后一切重演再然后烟消云散。可郭义象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出了门。

　　杨波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看着副驾驶的郭义。郭义张了张嘴，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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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郭义消失在灯火辉煌的大厅深处，杨波心里一阵失落。当晚没睡好，翻来覆去。他不知道，应该把这份鸡肋般的感情放于何处。

　　几天后，杨波应酬完，已是10点多的光景。坐电梯上楼，就看见门口那站着一个人，提着个不大的包。杨波心里咯噔一声。那人扭过头来，果然是郭义。

　　一瞬间，杨波的心就软了。他虽然依旧板着面孔，可是知道这回自己又无力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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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2 a) q9 Y9 k% F' R: m　　意乱情迷，不问今夕何夕的缠绵之后。两人带着彼此的体液和味道，沉溺在尚未退去的潮水里，都感觉也许这份感情从此可以这样地久天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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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去云南旅游吧？”郭义说。他轻柔的拨着杨波额头的短发，享受他这刻孩子般不设防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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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走不开。”杨波最近确实忙的很。可杨波感觉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这样吧，春节我们去泰国，那里不是GAY的天堂吗？”

/ v" D. Q4 D/ f$ h8 w　　“可是，可是小鹏春节期间没人管，他妈要和她老公回老家，我必须看着他。”郭义嘟囔着说。

7 ?* J: e5 o0 L7 o0 c' v　　“那，算了。”杨波把头从郭义的胳膊低下挪了出来，感觉头有些累了。翻了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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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2 P) @3 u8 P2 m! z3 e7 ~　　郭义也没再说话。他们是不是注定永远无法享受童话的片刻？他们永远活在欲望的成人的世界里？

9 F. ]2 r6 }( L& v　　郭义呆了几天，回去了。两人告别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了抱。他们似乎再没力气，把对方勒进骨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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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5 C3 s( N9 Z3 E4 ~$ `8 J9 T　　要春节了，街上到处是年的气息。大年三十，杨波照例和爷爷，以及远方赶回的父母一起度过。

9 w$ G! G* O4 _" M8 S$ }　　春节晚会的时候，杨波接了许多的电话。先是许蔚然和任诚的，他们竟然赶在节前去了泰国，现在意气风发的在泰国为国内的朋友打拜年电话，并说那里的男孩真是好多，简直就是天堂。

! c" X. v+ L6 q1 M2 ^5 K　　杨波在阳台上，把电话听得凉凉的。

: @" L9 I2 u4 x/ j% U　　再后来是顾医生，打电话来骂远在泰国的那一对，说他们是吃豆攒不住屁。

　　张启明只是来了短信，上面写着四个字“健康，快乐。”倒是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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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R. R4 \6 V7 T* G　　零点钟声敲响了，守岁的饺子吃了。也该散了。杨波执意开车回自己家。行走在夜色阑珊，还依旧是炮声零星的大街上。手机突然响了。

( |" k+ ~" l8 a  @# K, Y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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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

* O: i7 K! s$ i4 V+ {- l8 ?2 V　　那边传来甜甜的童音“杨叔叔过年好。”

　　杨波呵呵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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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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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挂鞭猛然响起，杨波没听清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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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几天假？”

6 w3 h7 W( K# G1 k) d5 m& Q　　“放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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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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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 F& T9 s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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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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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1 }2 F3 _3 V- U- \　　杨波想了想，又想了想。在冷清的大街上，只有电话另一段的那个人有记忆之中的温暖，于是他说“好。”用了很大的力气，可炮声已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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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3 C& Y3 F, Z/ ~　　杨波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声音回荡在车里，愣了一下。那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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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笑声，有些亲昵，又有些无谓，又转瞬即逝了。可杨波却没向平时那样仔细琢磨。随他去吧，既然这一切都是这样不能抗拒，不能避免，又无法控制，随他去吧。虽然不能完全赶走寂寞，但毕竟我们还能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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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男配角的二三事

1 U6 c8 z/ v2 s& q- u　　许蔚然：老许有一个银质的手工打造的酒壶。那里面是老许唯一的一次艳遇。是几年前，电脑公司组织销售单位旅游培训的时候，在云南，一个加拿大小伙非要送给他的。

　　本是到了丽江的当天晚上，在酒吧认识的。那小伙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闷葫芦似的老许。跟他拼了一夜的酒之后，又跟着他们游遍丽江。非要老许和他回加拿大。

　　老许颇有些得意，但却一点也没动心，不说别的，单说那洋人高头大马，身上还得靠香水遮着味，他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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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的时候，男孩眼泪汪汪的，非搂着老许来了个半强迫的深吻，又送了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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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4 M9 W5 C; n/ |" Z; k( |! B　　回到家，老许没和任诚说，只是有时会忘酒壶里灌上些酒自己个陶醉着。要说老许，也就这点能叨念叨念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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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医生前些年的时候，在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一个西藏的哥们。两人猝不及防的就爱上了。

' ^( T0 x& i9 I6 A# j. q　　爱了一年，那医生要回西藏了。顾医生是好说歹说也留他不下。而顾医生，也没做好去西藏的心理准备。那个子不高却颇有异域风情的美男子说了，等他6年，等他想好了，去西藏找他，他们一起给牧民看病，一起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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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转眼五年多过去了，顾医生和那美男子在MSN上却谁也不敢提当年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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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诚有一条灰色格子的围巾。那条围巾的原主人，便是那个身在国外的师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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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任诚在商场里，一眼看上这条围巾，送给他的师哥，帅哥走之前，又转身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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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任诚却一次也没再围过。有时候，在大衣柜里看见这条围巾，任诚总想把它抽出来，收在不常用的箱子里。可却一次也没动过。任凭它醒目的刺眼的挂在那里，仿佛有一种自虐的快感。或者是他不舍，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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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9 ^3 x+ `! J7 [* ?　　张启明以前学过绘画。虽然后来就扔下了。可素描的基础还在。有一次他和他的一个同事去基地，中午喝了两杯，同事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张启明坐在办公桌前无聊之极，拿起桌上的铅笔画了副同事的素描。

　　后来这画也没好意思拿出来让同事瞅瞅。

　　再后来，同事调回总部去了，一天张启明中午陪客户饮完，独自在办公室小坐。不知道想起什么，就从抽屉里翻出这副画来，画上的人，星眸微闭，似躺似卧，却早已远去千里，那些美好时光永不再来。猛然间想起大学时读过的两句英文诗，随手写在画的下面：

" d! w0 ^" w5 J/ y　　This better to have loved and lost.

　　Than never to have loved at all.

　　——爱而无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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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6 b: I5 b) r　　胜过从未爱过

/ U2 l. }% q2 ?4 m8 u' a　　（全文完）

非鱼7780

这篇文章是我看过的小说里面最真实的一篇，嘿嘿，但是真实有残忍的一面呀

xiao820306

你站在楼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 你温暖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