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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elnino 于 2009-4-3 06:02 编辑 1 \4 C* n* G' [" i3 E/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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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恬的猫死了,尸体是早晨被柳恬发现,猫的两眼圆睁,四肢僵直。 x; x1 E/ T6 y; d
柳恬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年轻的姑娘,新鲜的生活,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惜的是柳恬并不漂亮,也不善于交际,这让她在公司里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谁会在乎我呢,她想。
3 J" u- `8 `5 F7 j8 C于是,她养了一只猫,在朝阳小区她租来的那间小屋里,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抱着猫看电视,和它说些话,那猫的眼睛如果没在电视上,就会紧盯着她,听她讲一天的疲累与枯燥,年复一年,转眼柳恬到了三十几岁,猫也老了,老到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去睡觉,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吃饭喝水听她没完没了的诉说。8 ?4 C3 |+ U" ~" o
现在,这只猫死了。) N- B9 {" {- d, y- }* q% f. n
柳恬想,以后,我该和谁说话呢。
+ z3 H) J# d1 V她的租屋后面,有一小片空地,本来房东太太是用它来种花的,那时候这里可以叫做花园,栽种着兰草、茉莉和九月菊,柳恬那时候喜欢在夜晚透过后窗,借着星光看那些花,会感到一种少有的宁静。可后来房东家的那个孩子;他只有十一岁,却相当淘气。有一天晚上,他把那个花园给毁掉了,所有的花都被他连根拔出,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8 B0 {& P6 q* G4 s4 I, f现在,这片花园空空荡荡的,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 Q5 q( @. U% p/ a- g* d' }柳恬在松软的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坑,那把只硬梆梆的猫埋葬在里面。也许该留下点什么,柳恬想,于是她又找来一个装鞋子的纸盒,在底部写上“猫的坟墓”,把这个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墓碑的东西树在了那个小小的坟前。
/ X( ], X; Q2 v. ~! b* C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柳恬回到房间,随手打开了电视,一部国产的电视连续剧正在上演,可柳恬的脑子里却全是猫的影子,怀里空空如也,柳恬才发现,这么多年她根本就没在意电视里播出的是什么,她打开电视坐在那里只是为了能向那只猫倾诉。: C4 K3 h! R' Y$ O
柳恬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那只已经死去的猫。3 o) c: H: d8 r, i' h# i( W/ |, C
她烦躁起来,觉得心里有一种想破坏什么的欲望在滋生。! U' M! P- T: @: Y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柳恬觉得自己寂寞得快要疯掉了。! w* ?: [! @" l6 e! }, i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她打开了后窗,自从花园被那个小坏蛋毁掉后,她第一次这么做,她想再看一眼那猫的坟墓。3 Z- q* L* G- Q% }& `- t
她看到,一个人正蹲在那里,用一把小铁铲掘着那坟墓。3 j5 H$ B6 O) m+ v; B5 F( Y
柳恬很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1 ~' Y5 ~! q/ B; V
她发现,那人就是房东家的孩子,那个毁掉了花园与宁静的小坏蛋,现在他正毁掉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坟墓,想要把尸体挖出来蹂躏。& G& e9 m# v9 f, c1 Y4 Y% C
挖出来了,那孩子欢呼一声,擦了擦鼻子上的土,把猫的尸体从土里拉出来,那猫的眼睛像被埋葬时一样圆睁,两只尖利的牙齿呲了出来,像是在冲谁发怒。被埋在地下一个星期,它身上的毛已经脱落了很多,露出肿胀的皮肤,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5 r9 H: k2 C: [/ ~7 \那孩子把猫放在地上,转身跑回屋子,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纸箱,他蹲在猫的尸体前面,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掏出来,摆在地上。
* f2 O( t4 b! | k' w有针管,那上面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针头。
" v- ^( A4 n2 S& o5 h, b. {5 U! X有锯条,同样满是锈迹。
. q6 v. E+ w% C5 e, w' d8 T有小刀,是那种削铅笔用的,看样子是新买的,当他打开的时候,刀面反射着阳光,刺了柳恬的眼睛一下。
) P. C6 j8 i; n8 [0 B6 L% e `* T他想要对我的朋友干什么?柳恬想,却没有阻止他。
2 f. h3 q5 L6 K5 _6 b正午的阳光很足,空地上又没有什么东西遮挡那直射下来的紫外线,孩子眯起了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把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条条河道。他把猫翻了个身,摸着猫的肚皮,一手操起针管,冲着猫的肚子扎了下去,“不疼不疼,只要我打了麻药,做手术时你就不会觉得疼了,大夫,麻醉完毕,可以进行手术了。”孩子细着嗓子说着,又变了一个低沉的腔调:“好的,护士,把手术刀递给我。”
b: f0 R' z4 a5 X柳恬知道那孩子在干什么了,他是在玩“手术游戏”,刚刚他一人分别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护士,一个医生,难得他小小年纪还有表演天赋,更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的玩具(猫的尸体)给他玩。# q+ t& a% C: M% y& }
孩子下刀了,小刀锋利的刀锋轻易的就划开了猫的肚子,由于被猫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开始腐烂,所以那猫的肚子涨得像汽球一样鼓着,在压力的作用下,那些肠子争先恐后的从刀口里涌了出来,臭哄哄的气味让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的热情不减,还是把游戏继续了下去。
& K) j a. E, K* l0 ?- P孩子用手把肚子里剩下的肠子掏了出来,割断。肠子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滑腻腻的手感还不错,孩子想起了他爸爸,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吃猪大肠,他喜欢一大早跑到市场,买回来一大堆新鲜的猪肠子,用筷子插进一头,然后把肠子翻转过来,将肠壁上粘着的稀呼呼的猪粪和油膏清理干净,他经常就蹲在一边一声不响的看着他爸爸做这些事,肠子翻过来后发出的味道很臭,就像这只猫的肠子一样臭。清理干净,他爸爸会把肠子交给妈妈,妈妈就用菜刀把它们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锅里翻炒,然后盛盘端上桌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他爸爸把它们就着酒埋葬在肚子里。孩子忘不了他爸爸吃那些肠子时发出的咀嚼声,咯吱咯吱,肠子在他爸爸的牙齿间惨叫,被研磨得粉身碎骨。孩子害怕那些肠子,他拒绝吃这东西,他觉得这东西是有生命的,多少次在他的梦里,一堆堆的肠子像蛇一样紧紧的把他缠绕,然后他爸爸出现了,勇敢的把咬住缠在孩子身上的肠子一端,像吃面条一样把他们咬碎吃进肚子里,解救出被缠得喘不过气的孩子。
" [3 y, T( e# H6 ~2 i孩子看着那些猫的肠子,他笑了,也许爸爸是对的,肠子真的很好吃。' K" W$ z. u1 }1 Q' w- ^
先不去管它们,孩子要继续深入探索了。
. |' t& m% L7 n( m$ o! g他用力掰开了猫的两扇肋骨,看见了猫的肺和心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器官,孩子不认识它们。
3 Y' g- E; b1 C# f6 t/ ^$ N1 x所有的内脏都变成了黑色,也许它活着时这些东西都是鲜红的,在跳动或蠕动着。4 {1 |7 d) x v8 g
孩子用小刀割断了与心脏连接的那些xx干瘪的血管,手的触觉告诉他,血液在里面已经凝结成了硬块。他把它捧在手上,捏了捏。
' K7 z0 e7 |% ^2 _* q4 _& ]; H“嘭,嘭,不再跳动了,护士,通知家属,病人已经死亡。”孩子继续扮演着大夫的角色。
; X3 m1 f- _7 U) q' C这时候,柳恬从窗子里轻轻的跳了出来,孩子没注意到,她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 ]9 I9 z5 X6 ]/ h2 {“你想吃掉它吗?”柳恬淡淡的说。: l$ D3 p j. H2 F d' q w0 ~9 i% ~
孩子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惊慌的看着柳恬。他手里的心脏掉在了那堆肠子上。( v/ S6 J5 Z- [5 o& ?# A: \' a3 {
“也许你真的想吃了它。”柳恬的眼睛看着那只被剖开肚子的猫。; h, ^ q7 l' q4 L% U% Q8 i
“我要回家告诉我妈,你吓我,我让她不租房子给你了!”孩子大声冲柳恬喊着。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淡的女人要对他干什么,不过,柳恬瘦瘦弱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也许,她会去告诉他妈妈,让他妈妈狠狠的揍他一顿。" P5 P% |& D* \4 H8 u! F
柳天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她的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柳恬蹲下来,把那只猫和它的内脏放进了塑料袋。提在手里。
' m4 Z; D0 ^8 U, }6 O4 A“跟我来。”柳恬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T3 P1 g# P7 P4 B$ e/ ]孩子觉得自己很想照她的话去做,实际上他已经跟在了柳恬的身后,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呢,这是怎么了。" c% J8 ^7 U$ r6 j' l) R
他们钻过那扇窗户,来到屋子里。
) `/ {' }7 l7 u$ x6 s: u5 `7 g柳恬把孩子带到了洗手间,那他的脸和手洗干净。孩子一直很顺从,就像是妈妈在给自己的孩子洗脸那样顺从,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自己洗脸和手了,他很怀念妈妈为他洗脸的感觉,略有些粗糙的手撩起有些烫的水,擦过他的脸,香皂的味道,水的蒸汽,那情景在他的梦里一再出现。
( R# f8 o2 e6 W8 o! h: [- h8 t柳恬的手很软,摸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她用的是水龙头里的水,孩子分不清是她的手发凉,还是那水凉。& h/ p# n' ^. }- [$ x+ n, M
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科学探索》,这节目一直很吸引他,这次讲述的是一具历经了数百年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那尸体的皮肤甚至还有弹性。
, z* G1 f8 ~9 }- O* D8 i柳恬在厨房忙活着,厨房的门关着,那只塑料袋也被她带了进去。2 Q' [5 |4 H2 [4 R
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M+ x4 r Y1 _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坐在了餐桌前,孩子看着面前那一大盘红烧肉。" I( n" A$ E" ]4 z
柳恬把筷子递给孩子,孩子没有接。
0 n3 t( O4 ]9 G+ Q3 C“吃吧。”柳恬说。
: E1 K% d# u6 F“这是那只猫吗?”孩子疑惑的看着柳恬。2 w1 M# @/ V2 a" j) t
柳恬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双筷子一直伸着。: F& q0 S- I( F) k
“我不吃,这是那只猫!”孩子指着那盘子里的东西喊道。
' D! N* G; F! r4 m2 K! D; s“你不吃掉这些肉,我就去告诉你妈妈,让她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看见过你妈妈怎么对你,她会先用绳子把你捆在床上,让你哪都去不了。”柳恬说。- h" t* p9 L, S4 y$ g6 ~! Y* u6 b8 @
孩子颤抖了起来,想起那情景让他害怕得要命。他妥协了,他接过筷子,勉强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
: M* c% v' }4 ~% S“很好吃,嚼,咽下去。”柳恬用手支着脸,歪着头看着孩子。
" c8 y3 ~- ^5 O: r孩子嚼了,柳恬做菜的手艺很好,那肉味道还不错,口感很软,还有点咸,可能是因为里面放了很多盐来掩盖那些腐烂的味道。2 v# }% e4 k# W5 ?3 D6 h
“全部吃完吧,我看着你吃光。”柳恬说。
X% Q/ ^8 ], Q: w: j朝阳小区的派出所里,房东太太正在焦急的冲着一个很年轻的民警大喊大叫,她来报案,因为她的孩子不见了,那个年轻的民警问她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当得知是三个小时前,民警笑了,才三个小时,这根本不是失踪,可能是躲在哪玩了。于是房东太太和那个民警大吵起来,她指责他不负责任,要投诉他。那个年轻的民警说她胡闹,还说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再来报案。这话让房东太太快要发疯了。; ~* ~9 H6 @6 t: Q
吵闹声惊动了所长,所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F: g1 H {0 `- ~% E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派出所吵啊。”所长让她先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 ~; K; D$ o, ^: n+ B; q5 S/ D房东太太手里捧着水,把孩子失踪的事告诉了所长。
; | H# f4 M n; z% {* |“这没什么,孩子几个小时不见很平常,你不用太紧张,听我的,先回去到亲戚朋友家或他的同学家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所长安慰她。" l: ?, ]+ M% V
“可是我这孩子从没上过学,他一直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很担心。”房东太太说。3 \- p4 M' k/ z) c9 Z& X
“为什么没去上学?别担心,放松,没人会伤害他。”所长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5 p3 l* P" \& z2 l$ E“不,我不是担心别人伤害他。我是怕他在外面睡着了。”房东太太依然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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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正在播出一部很老的香港武侠电影,是《东方不败》,林青霞那时候美得让人心碎。
. u7 H& ]/ J2 b0 C# K1 W0 \柳恬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那个孩子。
8 N- P) I$ h' S她在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她平时抚摸那只猫一样,她诉说着这段时间(猫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诉说着她的人生,她的寂寞,她的心事。
0 G+ `" y9 G Q3 y+ A- m7 x% m孩子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响,那温暖的怀和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猫。5 r5 {% B, M" g; n" @; v7 K1 T
“我喜欢你,你像我以前的妈妈一样。”孩子说。, {3 p$ x; ?+ r2 J
柳恬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苏醒过来,她才发现,怀里的不是那只猫,猫从不会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1 k; V7 u) h( q" \0 B ?
“房东太太不是你的亲妈妈吗?”柳恬停止了抚摸。# }/ m4 m5 k* K' \8 U @) Y& M* O2 ]
“她是我的亲妈妈,我就是她生出来的,她以前对我也这么好,现在却很恨我。”孩子闭着眼睛,像是在说着梦话。
$ c- s+ C) v" B“她为什么恨你?”柳恬问。2 Y9 n1 s8 N; x6 ~6 }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死了,妈妈就开始恨我,她经常会打我,我就开始。”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 y, T1 ]2 N4 q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丈夫,所以精神变得很紧张吧,甚至开始拿孩子出气,柳恬想。1 ~9 ]% e/ m) [
“你吃了我的猫,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猫,要常来陪我,听我说话。”柳恬又开始抚摸孩子的头发,那头发微微卷曲,像羊毛一样松软,“你这小傻瓜,那猪肉很好吃吧,不吓你一下你还会淘气的。”
1 Y- e, h1 F$ P2 u孩子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8 [1 J1 Y- X- P6 C2 ?9 ^) E
柳恬觉得自己也有些倦了,她闭上了眼睛。
5 ]- G. r: B& m+ E* B“那孩子有嗜睡症吗?”所长问。
3 j( Z* ~+ e% f d“不,他从刚学会走路时就患上了梦游症,我和丈夫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治好他。所长,你不知道他在梦游时都干了什么,他六岁时有一次梦游活活吃掉了一只老鼠,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他的床上发现了老鼠的骨头和尾巴,他的嘴上还沾着血。八岁那年的一次梦游,他用菜刀杀了家里养的一只狗,去年四月二号的晚上……”,说到这,房东太太的声音颤抖起来,脸色发白,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悲伤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他在梦游时用铁铲砍下了我丈夫的头,当时我和丈夫睡得正熟,他死时都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才看见我丈夫的头没有了,肚子也被剖开,我被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我挣扎着报了警,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破了案,他们在我儿子的床上找到了我丈夫的头和肠子,那把铲子也在床上,我儿子正拿着它,他茫然的坐在一堆肠子中间,满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是我儿子杀死了他自己的父亲。”房东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从那以后我就把他每天关在家里,睡觉时我会把他用绳子捆上,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能让他在哪睡着了,我怕他会伤害别人。”5 e" v+ w) g6 a: C! Q
所长沉默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过了一会儿,他抄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小吴吗?马上集中全所的警力,全力搜寻一个孩子…………”7 J- N E- L4 Y
柳恬睡得很熟,她的呼吸均匀,表情平静,她没有发觉怀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不,那孩子还在,他正蹲在柳恬的身前,眼神茫然的看着柳恬,似乎在研究一个看起来很好玩的玩具,孩子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挖土用的铁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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