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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卡给你,里面有40万左右,我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密码是0905。”
$ f, Y8 l/ Y, V) ^/ {, V" i 略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楚天的诊所里躺了5个月。
, \8 T2 @9 r# P1 F$ p 在这五个月当中,略微特别庆幸自己的神经没有崩溃,他听了将近100万个冷笑话。& ~5 k- I# S4 s% v# ?. i
“啊?给我钱干嘛?”楚天正在给略微洗头发。
7 ~" V' ?! j- S! C1 b+ W 严格来讲,略微不是楚天喜欢的类型。
, ~0 N2 ~' Z, `# }, b7 f 楚天喜欢的男孩子大多是这一类的:皮肤白皙,大眼睛,瘦弱,力气小,个子矮。
4 ~- d3 H) F4 i+ S9 d 而略微的皮肤是小麦色的,五官很小巧,身材是挺纤细,但是线条分明,稍稍用力气都会看见肌肉,个子很高,182的身高只比楚天矮一点点。. C" B5 ]' b! ^4 b) ]
“你慈善事业啊?看病不要钱?”略微稍稍抬起了头。
" [$ l* s1 v/ w “低头,水都流下来了。”楚天用力按着他的脑袋。“我这儿是诊所,不是慈善事业。” _. d( \ Q+ l. ]8 A
“那你还废话干嘛?”$ y4 ~/ {% O! q0 A% G
真的,略微觉得自从认识楚天之后,自己说的话能抵上他前半生的总和。* w. o/ J o; _) B5 t' y# x& o
“但是,我不太想你用钱偿还。”楚天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特龌龊。还好略微低着头看不见。
) Z& T4 Q2 b j$ a “我告诉你,楚天。这钱我给你不单单是医药费,还包括封口费。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还活着,如果你要是泄漏出去,我一枪打碎你的脑袋。还有,刚刚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这个死同性爱要是敢动我的歪脑筋,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生不如死。”
! f0 M/ x# Q4 h. } “没事儿,我自己接上。”楚天笑着说。
0 z: T9 U H$ R: {) } “你……弱智。”略微的头在喷头下,楚天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9 ?0 u5 c3 k5 d) W+ N: e “你是9月5号的生日吧?”楚天关上喷头来了这么一句。
) N# y3 y/ n- }/ X “你怎么知道的?”略微拽过了毛巾自己擦着头发。
; r. e+ H) N* i4 K3 i 简单的牛仔裤,赤裸结实的上半身,湿漉漉的头发,这些都唤起了楚天本能的欲望,虽然他已经在心里告诉了自己一百遍,略微不是他的TEA。这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冷漠的气息。5 b$ @ V+ i1 v, G8 J$ d
“我说。”
, @7 m, S4 N7 ?0 P “你又想说什么?你要是再敢讲笑话我真弄死你。”略微粗鲁的擦着头发。' V0 x7 l( C2 v7 X+ Q9 m
“我要说我勃起了你会怎么样。”8 Q7 p' g# s' d6 \ G6 W: ?: `
“……”略微擦头发的手停止了,他恨不得将这个变态碎尸万断。
( x5 i3 P; D/ {4 @5 x" L* X! n" m “生日的事情很简单啊。你密码0905,一般来说,害怕复杂的人都会拿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n9 j2 [9 _4 @* u. T1 q
“你脑子构造和一般人绝对不一样。”略微无奈的说,这男人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 R1 A6 n- ]$ H) d4 p: `3 F “真的吗?我觉得我和一般人没有任何的差别。”楚天坐在了椅子上,从兜里拿出了烟。; K1 o% i: Y$ }& ?+ V; {
“诊所里不许吸烟。”略微把毛巾搭在了毛巾架上。
4 F7 x; r7 x* _ “三楼是我的私人住宅。”3 z2 O7 B2 ]' O* L
“可现在是下午四点,你还在工作中。”4 j+ j; O/ e* z; |9 d! G
“呃……我忘了,我就记得答应给你洗头了,6床那个还等着换药呢……”
# V2 M: m1 B" t6 v8 B, z5 Y “……你这诊所得枉死多少病人啊……”% `3 _" R7 j v3 j1 }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早到阎王那儿报到了。”楚天说着,拉开门要下楼。
& r8 D; E" S% g5 S% f “楚天,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欠你一条命,迟早我会还给你。”% _- u5 o! E) [& k8 I7 a4 x
略微的声音消散在他的身后。
; p. u* e: I# F1 D9 {# Y2 G' z 不到一分钟,略微又看到楚天推门进来了。5 Y% D4 f. N3 H
“干嘛?忘了什么?”, o1 W, F9 U: e5 X) ?
“你生日是9月5号我猜对了吧。”
7 [; O O, V6 V; V “#◎%%※×)——……¥#※×。”略微头都大了,这男人的脑子到底怎么回事,哪根神经短路了?: u9 [) R% V( `2 z$ o
“是不是啊?你说话啊?”楚天不依不饶。
/ N: b( f5 r3 X% z; O “算是吧。我连户口都没有,我师父说,她把我买回来的时候,卖给她的人说我是9月5号生的。”
9 @! s! B! e- l9 u8 [, P “买?卖?这是怎么回事?”楚天又想坐下来。
0 Q: k3 h: ^8 Q, d “六床的病人今天一定得挂……”
0 \: P" r& k1 C: g& @ H “呃……我这脑子。等我忙完再问你。”楚天这回飞似的跑下了楼。
& M h3 h! e0 K5 k' Y) s3 L( l& q (五). s) Z8 s' c8 ^! F: i$ s( S+ K
“这就完了?”楚天不可思议的盯着略微。
3 k! S2 s8 }- Q: C “完了。”略微靠着床头说。
! P% O/ O$ \! [- Z, }3 M, ? “哪儿有人这么叙述自己身世的?”楚天靠着床沿说。
" M+ [, X1 X4 m “事情就是这样啊。你还要我怎么描述。”
6 V2 V$ {4 v2 f, ] “一个人把你卖了,然后你师父把你买了。这不跟没说一样吗?”楚天说着想爬上床。
; j% c: C7 f, { “你下去。”略微冷冷的盯着他。: b2 \# P# Z0 Z* l6 u
“我……这,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沙发上冷啊……”楚天一副可怜状。( d* D; a+ a1 l( t @
略微看着他,楚天知道他肯定是动摇了。4 R. R2 S) _* P u6 W5 ^
“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楚天趁势表决心。
$ q3 z: ]& ?7 Y0 \0 f7 Y' I! _4 k “谅你也不敢。敢有什么歪主意,你自己知道下场。”略微说着往里挪了挪。2 {" }$ ^ \6 O4 l0 f3 _
楚天笑着钻到了略微的被子里。" z9 d3 \1 i, `* X* U
“你干吗?你自己没被子啊?”! M* q! b* K+ a- Q
“有。沙发上呢……”1 }1 Y4 T1 v ~/ y% _. {6 [
“拿去。”略微冷眼看着他。
; `) C3 J/ n" D 楚天灰溜溜的把被子抱了上来。5 A4 V. R* D/ K4 b
略微伸手要关灯。
' z. C: a" O Z1 k& G$ A$ E “你困了?”5 L2 ]; d: O/ T0 _3 R
“不困。”0 s/ p: k9 S! L6 [$ w$ Q2 _7 v* C- h
“不困关灯干嘛?”: P1 d$ @& G# j7 T! N( U" p, i
“习惯黑暗。”略微说着把灯关了。
: A1 K! o9 t0 I: k4 N! |' U7 R$ W “我说。”6 M e# L, r/ [9 u" T8 i/ M
“说。”
" a" a; ~) U2 ]6 G. t9 Y: s, E “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9 j: I4 f x: [/ ]' ] “女人,冷漠的女人,有名的狙击手。” f, e* t$ W8 p3 v. M9 g
“我发现你说话特简短,总说关键词。”# ~1 A; q4 x' n& U# y0 p
“那是你话牢,对比的。”
! ?/ h2 |5 A+ m d) S" ~ 噗哧,楚天笑了。“我觉得咱俩要合和说相声一定走红。”
& F! e" P+ [9 |* k- Z6 F 略微伸手把被子拽到了头上,把自己捂了一个严严实实。他真的不想听楚天扯淡。: V- E5 ?: z6 ?, v6 T
“你师父现在在哪儿啊?”楚天推着略微问。
8 m* p. d" G+ m8 X8 E7 F: Z “地狱。”略微隔着被子说。% h. h6 v, ?+ M- ]7 A( {, u
“你把被子放下来。”楚天说着伸手去拽略微的被子。* z% q2 H+ ]% b2 e; s: l5 G
“我说。你脑子有病吧?”略微猛的坐了起来。6 [, ` Q: k7 j/ E
“我有病?”
! b- `' b, y3 g" F “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5 e- `( O3 `- n& @$ P& b
“知道啊。你说了你是个杀手。”
" P) k" ? M- u+ r7 p7 v& Q! \ “对啊。我说了。那你还不怕我?”4 k) _+ i) ~2 o" X0 j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 S! x) L9 x) n+ w* g Q8 d “你……”" E3 t9 N( Y8 U; }
“你师父去世了?”) F7 t! [) w4 k7 \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脑子怎么回事?怎么跟你说话那么费劲啊!!!!你明不明白说话要有线路,要有主题的,你怎么总是跳着说话啊?”略微完全崩溃了。& t) d5 h5 p( b3 M. Q
“有吗?是你反应迟钝吧?”楚天笑着说。
* I2 F& a. p, C “崩溃!”! F: U) I# i( l, U1 A/ Z
“她怎么挂的?”7 {. h9 z! f; k5 |: L
“我杀的。”
8 j4 q1 X5 S/ Y6 C( T% j9 g; i “什么?”6 _, Z' j/ L) l
“你耳背啊?”6 M/ F. G8 V9 L: x
“你为什么要杀她?”& d. t4 M, j% _0 {1 g/ f. a$ \
“她让我杀的。”, M$ f3 a( T" x8 B6 ]+ j7 w
“……这是什么逻辑啊?你脑子果然一根筋儿。”
! @' }5 T4 O' _8 K “我没逻辑?你才没逻辑!”
. ^5 q; b' F5 d" j4 Z5 D “是你自己说话讲不清楚。”黑暗中,楚天划亮了一根火柴,点起了一颗烟。+ P8 Q" I4 I! J3 s6 ~: f; h5 d
略微看着那瞬间熄灭的火柴,笑了。
% A' v3 N, X6 @ s' j “她把我买回去就是为了要一个可以终结她的人,或者说继承她的人。她把她所有的本领都交给我,她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力量和金钱才是真的。她把我买回来的那一年,她29岁。我们一起生活了16年,然后,我依照她的要求杀了她。我们最后玩儿了一场游戏,一场死或生的游戏,树林里,被对方先发现的那一个就得死。是我先发现了她,开枪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她临死前跟我说,略微,你是个好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生存下去,你有了生存下去的本钱,冷血。她是笑着死的。”
% O( l/ F' ~- t4 [! b8 N 略微闻着楚天淡淡的烟草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陌生人讲起这些对谁都没说过的往事。0 ?9 J/ A; W! r2 t* q) v7 a6 W
“你是个好孩子。”楚天笑了。“你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并且,你给了她。”! B8 o3 `7 {+ l5 o; O% @( P
略微忽然觉得浑身一颤。他,这个陌生人,居然懂我?. R" K4 c, @* d: k$ k8 S
“我从不相信感情。生存或是死亡才是最重要的。我没想过你说的那些,我只是想活下去。”略微淡淡的说。( M6 `3 k8 Z: H# g1 I: u1 z
“可以,随你怎么说。”楚天掐灭了烟头。“骗自己永远比骗别人容易。”
* F/ S* w5 G# f “哈哈?是吗?”
8 D3 c+ U z7 [5 v; O “后来呢?你怎么开始做杀手了?”
3 D( O; @. G S C “为了生存啊。有个中间人找到了我,我有了第一个合伙人。不过那男人笨的要死,然后我就杀了他,给自己另找了一个合伙人……是个女人,心很野的一个女人。那一年,我22岁。我们合作了5年,你救了我的那天,就是她派人对我下手的那天。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 \% D+ } I# c |4 ?& D “说什么?”2 }% O ^) {. M) Q6 K
“她说,相信一个我这样的女人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略微啊,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笨呢?”
! m6 y$ n" f* Q; f1 z; c' I6 V “哈哈哈哈……”楚天笑了。
! P/ y. f" G- n: |2 t “笑什么?”( ~" O! Z6 D& \. \7 Q5 `
“你是缺心眼儿。要是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楚天的声音冷冷的。
5 u7 _, W {( @' v8 }4 C1 S& | 略微突然觉得自己很冷。“……说的你自己跟个杀手似的。”" t8 K( U" x4 R4 e# w r& B: M
“你知道我为什么刚刚说我不怕你吗?”楚天盯着略微的眼睛说,冰冷的月光反射在他的瞳孔里,给他笼罩上了一层狰狞的色彩。“你现在看到的我,是身为医生的我,每天笑呵呵讲冷笑话的我,但,这不是我……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我是一个雇佣兵,我参加过游击队,虽然是随军医生,但战场就是战场,杀了多少人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个人,我杀了他,我非常难受,我们曾经在军队里一起呆过那么长的时间,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可我们却隶属于不同的雇主。当我们真的站在对立的两方的时候,就像你刚刚说的,死或生,人人都想求生,我们开枪的时候都犹豫了,可我最终杀了他……后来,我就当医生了,开了这家诊所……赎罪吧。”! X& @' P1 {4 }
略微看着楚天的脸,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
/ b! i, z" ]$ G2 P, K “你没事吧?”略微试探着问。
# e5 i: Y2 h$ B, ?% c6 n5 n3 s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信啊?”楚天笑了。7 _2 l# j: S/ H L
“你!”
( S. V' E7 F& g “看来我讲煽情的故事比较擅长。”# g& j+ Z( k5 g* z* E
“……”
- T9 l3 h+ j2 J “要是真的,你会不会怕我?”楚天忽然说了这一句。& z( ~& w0 [" y- {6 w
“神经病!”略微拉上了被子。
$ B* b$ e7 h" R( E 楚天不动,就那么靠着床头躺着,月光洒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