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俩倒霉孩子》 BY 剑走偏锋&艾乐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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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7 e+ A# l/ T8 F' n: ^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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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到了北京，天儿已经擦黑了。进了门，正赶上大妈跟客厅看杂志，她瞅见我进来，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 W( \8 J- m; [8 w; ^“我脸上有东西？”我心虚了一把。大妈跟小妈之间从没有秘密，我特怕小妈倍儿不负责任的把她那臆测转达给我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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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g" m6 Q) N; @! V“大慧做饭呢，你脱鞋过来，咱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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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J0 |4 |8 S7 N5 N6 r“哦。”我点点头。大妈是个严肃的人，慈祥的时候多数是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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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过的还挺好？”她放下了杂志，盯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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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挺好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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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y% R: `' a“我听大慧说，最近跟你挂一起那个有家室？”

“什么挂不挂的……就是特好的哥们儿，说的来。”

“他媳妇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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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8 x( t: s5 v1 B0 |; j  S“没见过，听说跟大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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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男士啊？”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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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别了，我这么大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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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c# h+ S" K( i; A- Q“多大你也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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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v7 r  O$ ?“那必然。”我抓头，点了一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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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8 [9 t0 Z0 y; x" U大妈浅笑，她这一笑更让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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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的事儿你别管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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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说个正事儿，下个月中那礼拜你不飞重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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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想想……嗯，对。”

6 M* H, r2 m+ Y( K“给我主持一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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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F0 |: J0 Q4 N7 L7 a“哦。成，我就是那杨白劳么。”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大妈代理了几家国外的时装品牌，有事儿没事儿就有这种交际活动，我早习惯了。

“小磊回来了？”小妈擦着手从厨房溜达了出来。

' k+ n: f3 q5 D) \“嗯。”

“晚上我炖的牛肉，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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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我乐。但我觉得王正波他妈那红烧鱼更香，可谁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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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 h- q3 T“他妈做饭好吃么？”小妈点了颗烟，跟摇椅上坐了下来。

“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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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诶，那男孩儿叫什么？”

. `9 D$ f) I& i) t: x# z3 Q“哪个？”我继续装傻充愣。

, O( {7 x. n4 J2 g4 X$ q+ i“天津那个。”小妈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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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b- f! t0 H8 D$ q“人到北京工作了。”

“嗯，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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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致和~~~”我爆笑。

“你个死孩子，你有正经的么？”

: H; x. p) s1 {0 e8 t“王正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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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据说长得不怎么样。”小妈吐出一口烟。

1 l: x! A  v+ ]“人长什么样儿跟你有关系啊？”这话我不爱听了，人王正波不寒碜，倒嗤倒嗤也挺精神的。想到这里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她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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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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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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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去看看你那牛肉，是不是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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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去看。”

嘿！这俩配合的还挺有默契。

“连城志是不是又跟你们联系了？”这俩叛徒！忘了他们儿子差点儿植物人儿啦？

0 V+ A. n* V& o大妈看了我一眼，开了电视。

“妈！我跟你说话呢！！”

“昨天我们跟大志一起爬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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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6 i7 D8 R+ [' f“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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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放干净点儿。”大妈把遥控器摔在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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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你们……你们这算什么意思？”我真火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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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特意约的。我们刚要出门他就来了，听说我们要去看红叶就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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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I4 H  e1 K- ^' ~“他是你亲儿子对吧？”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亲的，他是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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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话没说拿了桌上的烟跟车钥匙就去了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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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h) M/ ]" e5 W7 n0 ^“过日子没有不打架的，车磊，你不是小孩儿了……”

0 c+ j0 m  a6 J  R9 s  U6 U, o“我说过，我跟他完了！他妈完了！”死死的摔上门我就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连城志这个王八蛋，我以为他罢手了，他怎么……又是这一套，又开始哄我俩妈，他到底图什么啊？


) [/ Y4 D* z4 q/ I0 \4 @' v开车围着五环兜圈儿，我心乱的厉害。我觉得我真快崩溃了，这算什么事儿？难道他不明白我们……回不去了么？何苦这个时候还要来纠缠？

( Y% V" Z( |% D8 a' z0 m苦闷到了极点，手机响了。我想也没想就接了，本能的我就觉得是王正波，我得好好跟他絮叨絮叨，“我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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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8 G# v: j: I8 _) l+ z不是他那声儿。是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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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呵，我以为是……说，啥事儿？”我赶紧换了一副轻松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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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呢？”

“我？我妈家这边儿，刚出来。”我撒了谎，我不愿意初日感觉到我不痛快。

/ ]8 o% T/ _6 i# l. p, A- B“吃了么？”

: O- }7 R! x- L, u8 N2 v% M我看看点儿，八点多了，“吃了。”这点儿还没吃就不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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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0 C* b% J( [3 z! v9 |“那出来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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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还真他妈想喝点儿。

“那你过来吧，我楼下又新开了间酒吧，还挺有意思。”

“成。等我。”

+ b& Q" X, b$ n6 P0 O8 R* O“嗯。你把车停我们小区里，电我我就下楼。”

$ r5 G: ~. T) O0 q3 X" I九点多我到了初日楼下。不知道这孙子怎么想的，跟建国门上班儿愣跟五道口租房子，也不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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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4 p) Q  }( n酒吧里人不多，就几个韩国妞儿凑一桌谈笑风生。我们进去找了一张比较靠里的桌子，我点了螺丝刀，初日要的百威。

“不怕长肚子啊？你可比上学时候胖了。”

“怕什么，天天早起慢跑。”他笑。

“得，有毅力。”

+ m$ n' M7 Z6 ?/ t+ D2 W“你小子倒是赚，吃多少喝多少就是不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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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优势呗。”我笑，喝了一口酒，还真窜！

我们俩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都挺开心的。我跟初日的那份亲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大家多年没在一起了，可那份熟悉却是怎么都无法抽离的。可当他说出‘连城志’这个名字，我就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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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几天了，说新戏杀青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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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 m; @: k8 m, K4 C8 e! j; I( e“那他也该跟你说了我们俩分了吧？”

“……说了。”

  Y: ~5 n" g5 J5 N7 z“所以换个话题。”

1 R; d1 p3 D. s% [  a  E4 }* {“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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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4 g' B) ?: d. _7 o( ]“嗯？”

# b; N5 j2 p6 C# h“你不觉得可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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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n$ e5 Z7 B" ]6 a+ x“人一辈子，可惜事儿多了去了。”我又追加了一杯。

“多少年了你们俩？一男一女都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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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5 {' j9 s, ~' x9 `3 q, V3 q我笑了笑，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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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难受的。”

“哦。”

“前几天他过来找我，我们俩跟家喝了点儿，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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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剧练出来的吧？一眨眼眼泪就能叭嗒一下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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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1 F# o+ H/ E8 r% |+ ]7 u6 g5 T“对了，你给我哥们儿找那房子真挺好，我还没代表他感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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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明显不是你的STYLE。”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顶初日，可能有些烦了，这帮人凭什么都对王正波指手画脚？他们了解他么？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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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高。”初日又拿了一瓶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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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次就够了，下回啊，找我就找个搁家里倍儿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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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 U8 f& h7 G! i8 H, Z2 M“俩人一起……起码得在一个生活层次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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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挺对路儿的。”气就这么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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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

“哪儿都对，都爱说话，都喜欢听相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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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再昧着良心点儿么？”

“我说真的。你说，初日，你说，俩人一起图什么？不就图一个安心图一个舒心么？”这么说着，我眼前出现了王正波那张脸。你还别说……真要是他跟了我，兴许每一天日子都是笑着过完的。

& [0 t& J& V3 m8 b“车磊，咱是哥们儿吧？”初日认真的看着我。

“当然。”

“听哥们儿一句，再给大志一次机会吧。他后悔了，真后悔了，说这些年太忽略你了。”

2 O9 X1 X5 I& T: N2 p( J0 Q“你也是他说客是么？”我看了看初日，站了起来，“那我告诉你，我跟他再没可能了，人，一旦被伤透了，拿什么也没法弥补。你跟连城志说，车磊说的。并且告诉他，再别无谓的做这些了。他欠我的，不是时间，不是情感，是他跟我，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

往外走的时候我撞了一个韩国人，三十多岁吧，他乌里乌涂的不知道用韩语说了句什么，我回敬：你妈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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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哎！”

被人一通推，我不情不愿的睁了眼，人还没看见就被猫添了。

“SASA？”我一把抄起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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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从我门家口儿靠着睡了一宿吧？”王正波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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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有点儿糊涂。

. q2 w& p! \) }  j, |* [“你衣服上是嘛玩艺儿？破身了？”

我低头一看，白色的夹克上一片红。甭想，准保是昨儿那韩国鬼子洒我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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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对了，昨儿迷迷蹬蹬从酒吧出来我就又漫无目的地开车，转悠转悠的就转到了王正波楼下。我知道他不在，可鬼使神差的就上了楼。我没钥匙，也清楚他跟天津回不来。然后我就靠着门坐了下来，不知不觉就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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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咱先进去。”

进了屋儿，我把脏兮兮的外套一脱就趴厕所马桶吐去了，吐完简单漱口就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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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好受啊？”他俯身摸了摸我的头，“操，发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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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么？我就是困。”

% M# R4 p5 ], T2 l" l5 R( ]我连裤子都不脱就拽过了他的被子。被套已经换成我给他那套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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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衣服先脱了，我给你找药去。”

: E( Z1 }3 I+ m; ~; z: g: H7 ^2 k“甭管我，睡一觉就好了，你赶紧上班儿。”还成，我觉得自己挺清醒的。我还知道他得上班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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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4 K" M" Z1 L+ A“真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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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1 U' L3 J+ _) T" |0 Y, k; ?“真没事儿，你去吧，有SASA看着我呢。”

( {7 z& c: P0 z% `9 ~) k4 G“你这迷迷糊糊的，旁边没人行吗？”

+ e+ e" G! }4 n“谁说的？起码我要死了SASA能叫两声儿，呵呵……”

9 V* H3 R1 F9 e- e  Z* H“要不我请天假，不去了。”

. a3 J& D! K  E# V! x! M“去吧，别培训刚回来就请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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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我就说我从那边儿回来，身体不舒服，你先睡一觉，下午咱上医院，写我的名字能报……”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头晕的厉害，就睡了过去。SASA也钻进了被窝儿，那身冰凉的毛儿啊，还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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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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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t4 D' l) v8 ~# W我给他放被子里边儿，烧上热水。坐他旁边儿，SASA在被里边儿一动也不动的，准是找着暖和地方了。这天儿哪能喝多了在门口儿站一宿岗啊。我把手往他头上摸摸，热，又伸到被子里摸摸，好么，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温度是我们家提前供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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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a' V- v; ~) L7 ~# A我给公司打了电话，鹦鹉和陈小姐都非常理解我的身体情况，准假。然后下楼买了个温度计，没买电子的，总觉得那玩艺儿靠不住，传感器用的不好测出来的就不准。一块五买了个汞柱的，拿回来塞在他胳膊下边，怕夹不紧，我就紧紧的固定住他的肩膀，他睡得死也没挣歪。十五分钟，把表拿出来一看吓我一跳，那刻度格马上就要不够用的了。我一想坏了，这再烧下去非更傻了不可啊。立马又去药店，漂亮的女服务员给我介绍种类繁多的退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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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6 N: l* e9 f不行，这回得破戒了，买西药吧：“我要阿斯匹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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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0 \0 t, t0 ^' Z“没有。”小姐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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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来一盒，看了看，是泡腾片的，主要成份：阿斯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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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o* p) a# t7 E6 J5 W“就这个了。”给了她钱，拿着药往回走，到家以后把窗打开一个小缝，门也留了个小缝，把烧好的热水里放进一片泡腾的，晃了两下，溶开了，小抿了一口，温度差不多。

5 z4 w+ H3 a2 Q& b- N& H走到床边儿，把水放好了，冲猫一立目，SASA立刻识趣儿的跑开，我把他推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么，我手里哪还是人啊，差点儿把我给烫熟了。

$ h9 U. e; v" O# h) ~6 R“喝药。”我摇摇他，他迷糊的点头，跟狗塞的把脑袋凑到杯子跟前儿，我当时还想了不会拿舌头把药舔进去吧，那得喝哪辈子去。哥们儿还行，几口喝下去了，然后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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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2 U( B7 `8 A7 Z我赶紧往下扒他衣服，扒了我一头汗。全扒光了，又给他穿上我的纯绵睡衣，再赶紧把被给他盖上。都弄好了再下楼，找了个药店，里边儿有个坐堂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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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C5 w2 C# {% R“大夫，受风寒了。发烧，刚吃了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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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 m+ _+ u  ~2 j4 x  V  w“不是，我哥们儿，跟我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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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开点药，喝两副就好了。回去先给他把热退了，中药来除除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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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1 @" ]我抓好药，两副，拿着跑回家，看看表，药吃了一个小时了。伸手摸摸他脖子，有点潮了，头上还是没汗，摸摸他的手、脚，全都冰凉。放手里使劲儿搓了一会儿，搓得热了再放被里。搓了我一头汗，抱起他一个脚丫子，接着搓，当然了，搓之前先检查一下，确定没有脚气或者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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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足都搓热乎了，我一看表，差不多给他扶起来，喝姜汤。他还真跟个小孩儿塞的，不应该拿杯子喂他喝，得拿个奶瓶子。喝了一杯。接着给他放那儿，把买来的中药放砂锅里熬上。中药味儿不好闻，我看看表，十一点了，下楼又买了把挂面，几个鸡蛋，猪排骨，冬瓜。

( z$ |* a5 C: l上了楼，看看表，拿热水洗完了手，过去摸摸他，出了一身的汗，差不多身上也凉快下来了，我赶紧过去把窗户关死了，门也关严实了。又来一大杯热水，给他拉起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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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以后接着给他放平实了，上厨房把挂面煮上，一丁点儿油星也不放，就撂一鸡蛋，切了点儿黄瓜片儿在里边儿。刚做好，一回头差点儿坐地下，他从我后边儿站着眯眯着眼儿。

8 m* A$ q, k7 b$ z6 J9 \* n“你起来干嘛？”

“上厕所。水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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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J5 v- s) B3 T$ C% k7 J& {“上了吗？”

“上完了。”

6 i# ?' ?0 ]* c0 ^' h; t“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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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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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您了。马上就好。”我说完把一大海碗的挂面汤盛出来，光放了点儿盐。

他抱着那碗坐床边儿吃。一边儿吃一边儿从脑门儿上往外渗汗。

“好点儿了吧。”我乐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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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3 I2 U6 K! I“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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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0 ]7 e8 \  g; e7 O你他妈也不知道说句谢谢，我一会儿就自己缝面锦旗，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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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z6 F5 p, d“吃完了接着睡，感冒就坏了。”我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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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E6 X" S# A% Q  a9 O- ~2 P“我这都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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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L4 U  a; b+ C/ O“你这是风寒着凉。去去凉气就行。吃完饭半小时还得吃药。”我说着一回手，指了指炉子上座着的砂锅：“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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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啦？多他妈苦啊！”

& {7 s& K, z/ l5 h7 \“那也得喝，多少钱买的。”我没理他，看着表：“半小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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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z3 D; O3 g7 N) C0 y到喝药点儿的时候，他躺床上装死，我也没辙下楼买了个奶瓶子，把药弄温了，照他嘴里就送。他一开始吓一跳，一睁眼，没气死过去。我坐床边儿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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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慢点儿喝，倍儿贵，多尝尝味。”我一边儿乐一边儿说。喝完了药我把奶瓶子放厨房里，把排骨拿水过了一遍，切好了冬瓜，准备晚上做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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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跟死过去一样睡着了。我不禁回味我爸的名句：对付感冒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吃多睡。

, G! z' u9 J7 t我刚消停会儿，SASA又过来以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我，我赶紧给祖宗把牛奶倒盆儿里，又把小鱼儿和窝窝头剁碎了一块儿煮……

& g1 H) n' Z6 k/ `- a& r( e车磊的电话响了，那BK的还睡得跟死猪似的，可能是药的作用，我过去摸摸他，不出汗了，身上凉凉的，我正满足于成就感，摸着那凉凉的身体感觉还挺滑，像婴儿，拿奶瓶子喂他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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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q! J4 l* B/ C" L1 R7 j+ r我也没看直接把电话接了：“喂？”

0 t/ t8 L- ~4 u' |“喂，小磊？”

“噢，不是，车磊生病，睡着了，您是？”

& T3 T" K, T- `, ~4 d5 h; ]% }6 I; h“我是他姨妈。他病了？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噢，阿姨。他就是发烧，现在已经退了。”

. O) k% H) u2 t( g“好好儿的怎么发烧了？”

这话问的，我能说是昨天晚上喝多了躺我家门口儿了吗，我这倒霉催的：“洗澡没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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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边儿停了一下：“洗澡？你是哪位？”

( E* }9 {/ ~4 ^, X- i# E: D, c4 |, B3 m“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姓王，是他朋友，您要是不放心过来看看吧，他刚退烧。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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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k# S  t7 r/ z“那成，你给我一个地址。”

& V$ I8 ^) \( @“您等会儿，我拿地址去。”我把自己写好的地址拿出来给车磊姨妈念了一遍，她说一会儿就到，我想给BK的叫起来，看他那样，还是再睡会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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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不到，门铃就响了，一开门……要不我说他不是嘛一般男同志呢，他姨也不是嘛一般女同志。

“阿姨好，您快进来。”我赶紧给她把道儿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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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 x6 T& z% z( s“不进去我还能站外头当千里眼啊？”

; E( d1 w$ }/ ~( x1 b& l* c1 O- o0 @她也挺哏儿的，看了一眼躺那儿的车磊，回头儿看看我，这通看啊，把我看得直发麻。我端着茶：“阿姨，您坐下，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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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E. {( A% q* W她坐在沙发上：“你多大了？”

/ W  Q8 W9 L( D# i6 u/ T“我？快2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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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1 z" j1 o5 V“我听小磊说你结婚了？”

# [% n1 t# k- E. Q“嗯，结了半年多了。”

“媳妇儿没跟你过？”

4 c3 O7 z5 S" g  E$ X“不在，结婚没多久就去兰州念研究生了。”我乐着回。

“你跟小磊是怎么认识的？”

! S$ ~; p# B2 B' B: a8 Y“噢，也巧，我和车磊是哥们儿，在上海认识的。”

“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吓一跳：“阿姨，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车磊？”

这把我听得可真清楚。什么叫我是不是喜欢他。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什么叫我是不是喜欢他？”

; U3 g. T' N3 d% Q  V3 v! }7 c她一听噗乐出来了。我也乐了，脸都红了，特别的不好意思……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都是嘛问题。

“阿姨，您别误会了，我们俩是朋友。”

5 {" \* [: c$ M) Q* W6 `+ M) U“真的？他的事儿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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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知道车磊喜欢男的，可是他也是个男的啊，就因为他喜欢男的，就不能和男的是朋友了？”估计由于我的逻辑能力过强，使这阿姨一个劲儿的在“与非门”里边儿逛着。

$ V7 w5 V, e+ I: g: N“朋友就朋友吧，麻烦你这么照顾他了。我工作上还有事儿，先走了。他起来让他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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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您留下吃晚饭吧。估计他晚上就没事儿了，你们一块儿回去。我这都弄好了，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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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G7 Z; ]“不了，谢谢，确实有个会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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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您真别走了。留这儿吃饭。”我这热情好客的劲儿，到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最后还是走了。我落一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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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6 F  r, I7 ^) {3 q0 j太阳下山的时候，车磊醒了，整个儿丢了一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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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0 j) l5 N/ A$ }( Y“舒服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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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G% C! `5 y5 C+ k  K7 c“嗯，活过来了。”他蹦着从床上起来，“什么味儿这么香啊？”

1 L8 _6 N) J9 w7 s- B- q. V“排骨汤。”我乐着说，“喝点儿暖和。”

“嚯嚯，还真挺会照顾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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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N# o, q3 I4 U9 G2 n8 s“嗯。”我一乐，“我小时候感冒发烧的时候儿，我爸我妈就这么照顾我的。后来结婚了……”

“你也是这么照顾你媳妇儿的？”

; T0 r5 s4 d' T; D我停了一下：“没有，她体格倍儿好，几乎没得过病，一般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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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完哈哈大笑：“现在轮你这么照顾我了。”

“嗯，真的，我做梦都想要个儿子。”我一脸诚挚地跟他说的，其实没有损他的意思，不过这人要是嘴损惯了，就不是说话了，那就是往外喷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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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v4 i7 k2 }* Y我把饭排好了，他坐那儿瞪着俩眼盯着我这锅，真想一锅停他脑袋上得了，这一天给我折腾的。再看那吃，我都服了，别发烧好了，再来个胃下坠，吃的呀，你就别提了，跟八月十五的螃蟹塞的，顶着盖儿的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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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他要洗碗，我赶紧给拦住了：“您快站墙边儿上别动了，把嘴闭严实点儿，千万别张开，我看最后一块儿冬瓜马上就要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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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P! [) M% U; Z/ P  M洗完了碗，看他也没嘛汗了，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透了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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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姨下午来看你了。还说你起来让你给回个电话，你看我这记性儿！”

" c9 D; q  S1 x7 g  \1 t8 d“我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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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A- l: D. v! n“啊，就你姨妈吧。给你来电话，我接的，怕她不放心让她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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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0 h3 x) E8 @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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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这女特务就是厉害，摸敌人根据地都摸这儿来了？这敌人王正波也是一……脑残，她问你你就说地址啊？真成！现在他家地址是我们家众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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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j3 P! j& a+ t/ _7 A“你给你姨打个电话，她还惦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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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知道了，我这就打。”

“你上屋里打去!一会儿又他妈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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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习惯了……那……我把卧室门关上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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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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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k) A7 h" n: p1 ^' l“得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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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U+ x% v( V4 x关了房门，我往床上一歪，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是小妈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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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

: t  u9 ^+ D& z* Q$ l0 W; A“退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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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P8 e7 J" I6 b, \“嗯，退了，没事儿了。”

( a4 x8 ]- p8 b4 y1 x“那就是王正波吧？”

“啊。是。”

“仔细看眉眼儿还挺秀气。”

3 p) y% a- a% o$ s/ h# j& `5 P' h, r“你这年纪还看小男孩儿啊？只能用慈祥的目光了吧？”我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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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我这辈子看过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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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1 ?5 z7 Z4 J“急什么啊？解释就是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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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x& Y# k# _/ M+ M9 ]“你皮痒痒了！死孩子……”

“知道知道，你这辈子就围着我妈转了。”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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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剃头挑子一头儿热了吧？”小妈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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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剃头挑子？”

2 ^2 w% L4 }9 H: K' N6 M“啧啧，人家可说了，跟你就是朋友，人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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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真三八，早跟你说了是我哥们儿。”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别扭了一下。没想到王正波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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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g) v: h4 J: \1 M2 l0 E* ~“那孩子挺随和的，人也挺厚道哈？有时间你领他到家里吃个饭，他今儿一个劲儿留我吃饭，我着急开会就先走了。看来对自己厨艺还挺有信心，赶明儿我们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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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道什么啊！拿奶瓶子喂我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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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J7 P  J* K$ O. k“哈哈哈……”小妈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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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艺不用比，那定然不如您。”

' \' O; O; O; Y“说真的，哪天让他过来，回头让大志也来。”

) x6 s. F5 a# j, g. }$ V6 T& ~. |我这脑袋嗡的一下，“妈！”

2 a# U! ~7 D: V+ U; C“你先别嚷嚷，听我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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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b; [0 e2 j/ J“如果是说他我就挂了。”

# v3 l6 |  e  N9 K; H“我知道你气他，知道你因为那事儿寒了心，可是……你们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

“我们俩翻车跟王正波没关系！”我不自觉的就抬高了嗓门儿。

- U  ^9 F6 q# m% K% G2 l“是，我知道，但这是个导火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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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可以确切告诉你不是。我跟连城志……”操，我也说不清了，跟她们总是说不清，“反正我上次也跟你说了，完蛋就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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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小妈再开口，我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抬眼，没想到王正波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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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开门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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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c7 D9 q2 Y4 n* V- i3 i* F“你们俩分了是我闯的祸？”他没回答我，而是换而问我。

9 e9 ~2 s- r8 K0 Q4 v9 I  E$ T“你能不娘们儿唧唧的么，我跟他分了，跟你压根儿没关系！”

“那是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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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东西，久了就跟沙拉酱似的，就变质了。”

“你就一孩子。”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1 U2 F2 O4 R/ @( ?  s; d9 n6 J“我是长得像小孩儿，但，我脑子是成年人的思维。我们……也许总是不在一起吧，日子过着过着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1 b$ E. u/ O  g& S“好么，照你这么说那我跟我老婆早就该散了。”

5 F- Q1 h. y! v  i/ {“哎呦，不是不是。我可没咒你的意思。你媳妇儿又不是个混蛋，是不是，你们不会的。”

“但愿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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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既然肯成家，那就一定表示想把日子过下去。”我拍了拍王正波的肩，“对了，那个……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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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n, x: I9 G4 x! D' N, j% V% t# o“为嘛？”

8 D1 i' _  ?, L. f% ^* n, q“我跟家里有点儿矛盾……她们……不说了，反正不想回去。我回头给你出半份儿房租，”正说着，SASA跳到了我怀里，“我也不会打扰你太久，春节之前我房子就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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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猫的面子，就留你了。”他眼眉轻动一下，估计想着那半个月的房租呢。

“嗯嗯，看猫的面子。”你妈个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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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2 ?3 Q' K4 `4 B1 D2 m$ s“我快成养猫专业户儿了，尽收流浪猫了。”

* T  X7 T  J( n“你丫流浪猫！！！”
. p" Q( W1 J2 p, Z9 G3 R* u+ I( s7 \第二天早上我又是被王正波给闹腾起来的。他六点半就起床了，开始折腾。我蒙着被子还想睡却被他一把揪起来，人老先生曰：吃饭吧，吃了以后去锻炼，你身体素质太差，老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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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L! K# d3 ~. m0 e你丫才身体素质差呐！

! A6 e8 K+ S  X# [6 T$ p托他的‘福儿’，我七点吃完饭就慢跑去了。孙子丫的为了让我能跑远点儿，给我指了一个最远的配钥匙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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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看着我一身儿运动服又这么早跑过来配钥匙那真是赞不绝口：哎呦，小伙子了不起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锻炼啦！

' ?4 X/ d4 R. Q6 V7 S+ _1 m. A真棒，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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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U; r7 F7 G5 x, ~) B& {0 b回家九点多一点儿，想睡回笼觉也睡不着了，运动完了倍儿精神！就寻思着去趟超市，下午两点才有录制。

* v2 w1 c4 b- e! g- }超市里基本没什么人，有也是大爷大妈连主妇都少。可不是么，这可是礼拜二的大清早儿！

6 a) m. G, |9 a, x买了些食品、日用品，我看到了超可爱的睡衣，就买了两套。一人一套，一粉色儿一白色儿。这我俩回头躺一起就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排排坐吃果果。

+ U' z# r, K  @- \1 N0 H# y6 g/ J越想我越乐。

' n9 K+ t2 @5 D看到剃须刀，我顺带给王致和同志买了一个，我实在不知道他都是怎么跟手动的较劲的，也不用剃须膏，真是不怕脸挂彩的主儿。当然，我是没这个苦恼，除了头发不少，其他体毛都算上，基本没有……

我又想起来他拿奶瓶给我喂药了，操！典型的恶心人！

结账出来把东西撂王正波家，我就开车去了中友。这次这么一撂挑子出来，半件儿衣服没拿，我又怕这会儿回去撞上俩妈之中的哪个。都不是坐班儿的主儿。

, d+ p  X/ ?1 i- L买衣服的时候我不像别人购物那么哈皮。我很少会出来买衣服，以前不是大志买就是大妈给。随意选了一些，也给王正波买了一条牛仔裤，我总感觉他穿的……离谱儿。

8 B- o# R+ o+ a6 T一点半到的台里，关机，开始装B。

我都不知道我装半天可爱说了半天录下来的都是什么，从不过脑子。样片儿也不爱跟着看。还是重庆台那娱乐节目有意思，希望能越做越好。毕竟，总有一天车磊哥哥得消失在孩子们的视线里，我不想当孙敬修，都爷爷了还讲故事。讲到死。呵呵……

我真的没太刻意的去设计过自己的将来，好像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走哪儿算哪儿。空虚么？无聊么？是不是像大志那样有理想有目标才是男人？我不这么觉得，大约我是个不爱承担责任也喜欢逃避的人，我就想怎么高兴怎么过日子。人，活上一辈子，要是能笑着活完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我不需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可是我希望某天我老了，走不动了，坐摇椅里，随便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都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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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_% Q* P9 W, ]录完节目出来快九点了，我开车往王正波那儿去，拿了买的衣服的口袋上楼，用新配的钥匙开门，就看见客厅的餐桌儿上摆着盘子碗筷。一样一样的还扣着碗。王正波抱着SASA蹲地上看着电视。

9 L: s# l8 i% V! }6 T7 T$ G$ u我根本不知道那种感觉该怎么去形容。这让我恍惚了，恍惚看到了多年前。我也是录完节目进门，疲惫不堪，然后大志做好了饭等着我，就守着那桌子背台词。那种影像重叠了，他跟他都回头，问，“回来了？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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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s) m  i2 O4 K% m: ESASA喵呜了一声，过来蹭我的裤脚，我脱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不累，你早进门儿了吧？”

“嗯，等你回来吃饭。”

“等我干嘛啊，我这都没点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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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都凉了，我去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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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么？别热了，你几点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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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3 N, }% `1 c" N  B“七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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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m& B1 g/ \4 A, r# n2 x8 W“呃……那是得凉了。我来吧，你看你的电视，我扒拉两下热了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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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他点了点头，又拎着SASA蹲回了电视前头。我就纳闷儿，那么大一沙发他是看不见么？还是他也有个什么沙发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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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d' t1 d3 L' d/ `3 r- y把菜端进厨房，呦嗬，真美。一个青椒牛肉，一个呛炒圆白菜，一个鸡丁儿，还一盆紫菜蛋花汤。真他妈一居家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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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甚至想到，如果王正波要是但分没结婚，我真能爱上他。真的。

“这是你买的？”他拎着那两套睡衣踱步到了厨房门口。

; B6 T# `1 x8 F7 C. Y# I/ E“对，我买的，一人一套，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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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I( g9 U- w“你要生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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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5 [, A9 B4 [: R“这叫回归童真！”

“你童贞什么时候没的？贞操那个‘贞’。”

8 ~" d, E& J( y! Z" Q  ?“哈？”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你丫问这个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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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o2 h- t% o- Z6 T( R3 G“好奇啊。”

“你呢？”

. q& s2 n$ F# c4 K0 F3 O3 n“结婚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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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大学时候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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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H3 p4 p' @4 q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再伴着猫的叫声，我有了一种家的错觉。

, }, R9 E, m+ m' W  F- w“又该给姑奶奶喂奶了。”他说完就开了冰箱拿牛奶。

“哎呦，你还挺有爱心，我还以为猫跟着你就得喝凉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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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刮胡刀了还？又高科技电动的……”

“嗯，对，那个也是给你的。怕你哪天不小心顶着刀口去单位。还有，我今儿买衣服的时候顺带给你买了条牛仔裤。”

" u2 Y: }& Z$ x  e4 Y“你捡钱包了？对我这么好。”

“啊？有么……没觉得啊，呵呵……”我真对他太好了么？是他对我太好了吧？收留无家可归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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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Y2 |/ Q. b- X" l! a' D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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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z. J3 y3 P' k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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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越来越冷了，黑得也早，我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楼下边的亮马河，手里还摆弄着新印好的名片，我不用再下第一线做技术工程师了，现在是销售工程师，工作虽然比以前轻松了，只负责做一些技术说明以及现场调试，不过反而觉得无聊，一有洋人在的时候，我就立马儿靠边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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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Y8 c6 }6 v# o9 k9 B: z. W* c! N4 a看看表差不多七点了，我拿着包起来和加班的同事打了招呼。从楼里下来，外边儿的风已经有点像刀子了，划得我脸疼。坐车到家本来想做点丸子汤暖和暖和的，可是一推门，才发现我买的肉馅儿算白费了。厨房里摆着四个包得整整齐齐的大闸蟹，我这通纳闷儿，这是哪家的螃蟹发育得这么晚，到这日子了还能在我们家厨房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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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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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f. ^  }. ?/ d+ S# S我一回头，看见车磊站那屋里，脚下边儿又多了双棉拖鞋，穿着那幼儿园发的睡衣。

“哪儿来的螃蟹？”

) @+ d( s- d. [' M“我们单位发的~~”

“好么，能吃吗还？”我皱着眉看着它们哥儿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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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I7 T9 Q2 g6 J“废话，今儿下午大家一起领的，没看还活着那？”

“这日子吃螃蟹行吗？”我还是不放心，螃蟹中毒那是大事。

“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人就是不讲究科学，冬天不是照样儿有大棚养殖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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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I- O$ z3 n* G6 y. M我看那四大金钢，自己肚子里边儿也叫唤了，算了，吃死再说吃死的，死之前不是还能吃了吗。我赶紧放锅里蒸上。然后调好了佐料：“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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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开会，领东西什么的。”

5 E. {4 _$ u0 e/ P“猫吃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得问问SASA吃没吃饭。

1 a! c" D. |" [8 _“吃了吧。”

“你又给他喂猫粮了吧，那玩艺儿吃完了毛儿不光滑，它也不爱吃。贴饽饽小鱼儿多好。”我抱起SASA，回头时候吓了一跳，他正捧着那奶瓶子喝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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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O, j' P- Y“又发烧了？”我问他。

“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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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n  [2 b4 v) h“那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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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SASA试试牛奶温度，操！”

6 c% i0 R, p0 X, O: M! D我哈哈地乐起来，二十分钟估计螃蟹差不多了，吃到一半儿他觉得没啤酒不是滋味儿，我也有点儿想喝，拿起衣服下楼买了四瓶“燕京”回来，这通吃喝真痛快。晚上看电视，他坐沙发上，我抱着SASA蹲地板上，他又看不顺眼了：“你丫老蹲那儿作甚？”

我回头儿看了他一眼：“抻筋。”

冬天睡觉就是舒服，这两天试暖气，屋子里也有点儿热气儿了，我们俩盖着被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过十二点我这梦就开始了：车磊把猫团成一个球儿，在我身上不停的蹭来蹭去的，痒得我死去活来，一边儿推他一边儿蒯，这也太痒痒了，没多一会儿这梦就和我一块儿醒了。屋里边儿黑着灯，我这身上痒得依然是死去活来的，有蚊子吧，我抓了几下想去点蚊香，又觉得不对劲儿这都几月了还有蚊子？往身上一摸、好么，胸口胳膊上都好像起了小疙瘩，坏了！我立马把大灯一开，车磊那俩死鱼眼眯眯着睁开：“我操，大半夜嘛呢？晃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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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镜子跟前一照，还好，脸上什么都没有，再把睡衣一脱！牛逼，我这一身的小红点儿啊，就跟作战指挥图塞的，全让红区给占领了。

“我靠！”我大喊一声。车磊醒过来了，吓了一跳：“嚷嚷j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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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厕所出来，站他跟前儿，他先是定神一看，然后就哈哈大笑，B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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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3 a4 \' g我一赌气坐地上了：“风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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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有这日子口儿得风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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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吗？”我过去扒他的上衣，好着呢，连毛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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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0 j" m$ f; B“海鲜过敏了吧。”他看着我身上的红点儿说。

我点点头：“我明天还得去医院，靠。”

痒痒得要死，我跑到楼下昼夜药店，买了一盒‘息斯敏’先顶着。吃完了困得要命，原来不是止痒的，是安眠的……

( d1 N  m$ _! ]/ D% a第二天白天，我坐办公室里这通难受，车磊还左一个短信右一个短信的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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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4 i. Z4 g3 c【还痒吗？我帮你挠挠？】

我看见就一肚子的气，你挠管嘛用啊，现在就算猫过来挠我估计都没用。好不容易到了三点，我找了个借口提前从公司出来，直奔坐堂老大夫，老头一看，说是怎么怎么着了，给我开了五副药。我提着药回家，看看我这新屋子，成他妈“达仁堂”了。

4 H* }( [; U, I' D6 n喝完一副药又困了，躺床上睡了一会儿。把身上裹得紧紧的，大夫不让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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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T" i# r睁开眼的时候差不多九点了，才想起来还没做饭，一会儿那BK的回来该吃不着热的了。起来就痒，喝了两口热水，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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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9 j% y9 N8 X9 j  ^我过去开，一个大个儿男的打扮得还挺不一般的：“车磊在吗？”

“他还没回来，您是？”我问他。

“我们是他朋友，这小子，让我们这点儿过来的。”后边儿又钻出一个来，我往外一扒，一共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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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u+ `% m8 F9 ~“哥们儿，我们进去等成吗？”大个儿问我。

4 O+ t) f' g: C“噢，好！进来吧。外边儿冷。”我把他们仨让进来，我这一身的痒啊，又不好意思让人看出来，赶紧进屋又套了件儿衣服：“喝点儿水吧。”我过去把中药锅盖上。

“有人病了？”大个儿进屋闻着味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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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l, F; r“我，老毛病了。”说着还假装咳了两下。

) S: W! v$ ?$ M- p/ r8 |他们往厨房里扒着看了看，又看看这屋子，最后看看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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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 k' K$ x) q我坐屋里和他们聊天儿，聊了一会儿，钥匙捅进来了，我站起来往门口走：“车磊回来了，可能。”我还没走两步儿，就让人从后边儿给拉住了，我一回头儿，那哥们儿冲我一乐：“我们想给他个惊喜。”

操，别再是要债的吧。我心里一惊，这BK的是不是借了高利贷了，刚想喊，那两个人已经到门口了，车磊那还一脸的笑容，刚要说一句：“还痒……”就让人给按住了。

+ ?( e2 P6 W9 j+ S! Q9 L, i2 C! [“我操！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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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5 {7 A% g+ a' j“你们丫这什么路子？入室抢劫啊？”

“放手，他妈干嘛呢！”

; V8 d; g, r* ?  J我到没什么事儿，那哥们儿把我放开，看了看我。我赶紧问车磊：“你是不是欠人钱了？”我这话刚说完，那仨人哈哈大笑：“欠的不是他，是你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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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一琢磨，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我没借过你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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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3 j$ Z( [; `“没事儿，咱一会儿好好认识认识。”领头儿的大个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儿：“你们俩按住了他，千万别伤着他，今儿他就是睁着眼睛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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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t% N  \# d; W* {: ~& H我的心凉了八截子了，妈妈唉，这让他看着不是就是要勒我吗？我这倒霉催的：“你们要干嘛啊！说清楚了！”

“干嘛？干你啊！”

( I/ D: U% F8 \2 b“SB！你站那儿干嘛！”车磊在那儿强行说着话，“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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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e( Y" j! N/ n% q' Y+ i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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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 a' X( x, ]5 q那大个轻轻地拍着我脸说：“看着挺老实一孩子，怎么不干人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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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火儿腾就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给他：“你他妈欠揣吧。”

车磊俩眼一直，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大个儿马上要还手。车磊喊了一句：“你别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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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k; Q: _* F2 A“我今天就还不信了，操，上我这儿闹杂儿来了。”我不服，豁出去了，说我不干人事儿，我让你看看嘛是人事儿。

' O4 ~6 q* e2 z“你不跑杵着干嘛呐！他们要对付你！”车磊跟我说。

“嘛玩艺儿？”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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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E) d7 l! Y“操你！”他这回重复得非常清楚，我也听明白了。那意思是要‘干’我？他妈的，小爷爷活了快二十四年了，怕让人偷，怕让人抢，怕让人陷害的，从来没怕过让人‘干’！操，真他妈不是东西啊。

- H7 O, R$ y3 K我一乐，释怀了：“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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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 I% f: e' o那大个儿挨了我一嘴吧，就光乐了还他妈挺轻蔑的。

3 q) c' i$ }7 L: V“我早就不怕让人干了。”说完，我就哈哈大笑起来，那仨人有点儿傻，车磊最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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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6 r$ F8 W3 W+ f8 C; I我乐着大声地跟他们说：“你们仨一块儿上，全他妈的别带套，老子欠干老么长时间了，XXX的，快过来干啊！让你们看看嘛是‘阳性’！”说完，我把上边衣服一脱，那一身的小红点点，立刻出现在他们眼前，我一边抓着痒，一边儿往大个儿身边儿走：“过来摸摸，放心，阳性的。”大个儿嘴有点儿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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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8 m  G; c" C1 d( U, v我刚要过去拿他的手，他立刻抽走：“我操！”说完就往后退。我乘胜追击：“不是干我吗！干啊！XXX的。过来干啊！你不干？不干我他妈咬你！”我说着就跟个食肉动物塞的，冲着他就扑过去了，那大个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冲那俩按着车磊的就喊：“快他妈走人！”俩人也撒手了，转头就跑，我一直追到门口儿：“操！回来干啊！小BK的，我他妈今天手里没有注射器，要不然给你BK的扎成蜂窝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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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U2 F" P9 H1 x我累坏了。车磊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着我，我坐到他旁边儿，把衣服裹上，他笑起来，我也乐了。

* C9 E4 B8 f& Y1 R* Y! K, x“什么阳性？”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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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_5 C) m/ h6 i& k6 b我乐：“乙肝表面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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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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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打了乙肝预防针，所以表面抗体呈‘阳性’”我大笑起来。

“你不是真咬他们了吧？”

“谁咬他啊！咬着我还得上医院看去！”我乐。他微笑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的脸离得很近，我有点头晕了：“我咬你吧。”

0 V6 H( |1 Q+ z" |1 R8 h/ V) O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咬在他的嘴唇上了，他的嘴唇，有点冷。浑身都痒……我渐渐的发现不是在用牙咬，是在用嘴唇咬，他比我咬得还厉害，一天没吃饭了，还得病，还担惊受怕的，BK的，我不争气的完全没了知觉，最后就感觉，整个人倒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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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R& R* v2 Z. t# b4 O0 A3 s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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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你丫别晕啊！”

这一幕让我想起那电影儿了，小时候看的——《毒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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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e; X, _7 S' ]就是讲一倍儿寒碜的男的，嘴上还有毒，亲谁谁死。后来还飞来桃花，一倍儿漂亮的小妞儿就爱上了他，勇敢亲下去，就挂了。丑男哭，全剧终。

可关键我也不是那丑男，他也不是那美妞儿啊！

王正波真晕了。我摸摸他额头，也不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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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k( T) ?7 e! R这可如何是好？

. K% [4 w8 P+ m8 D* E2 T我把他拖到了床上，正寻思打不打999他就醒了，就俩字儿：“痒、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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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u* I" G& c! W8 D“你丫没事儿吧？”我赶紧凑到了床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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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 C; F1 Y' A他眼球一转：“痒煞我也，饿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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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您歇着，我这就给您整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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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8 e3 H: F- T6 g- {- U$ u“且慢，兄台当先把灶上那砂锅请下，看为弟那药是否已煎过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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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3 _4 W6 K3 y- K. O9 L你大爷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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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厨房，就闻到了中药那糊味儿。我赶紧关火。中药我也不懂，可我记得我大妈说过，糊了的药一定不能喝。

7 ~+ [' r. a4 n1 r我拿了垃圾桶过来，把那一砂锅草药都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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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K( {5 F( T2 e. S1 O“药糊了，你吃息斯敏吧。”我看着他。

" Y& I* {/ ~1 ?5 t; ]“万万不可！西域传来的都是巫医邪术，那些害人的毒物可万万不能用。”

王正波这是怎么了？

我还真有点儿慌了，这根本不说人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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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了你吃了就死了！”

- r6 q2 i5 A4 H) V/ b$ _“那更不可！糟蹋药材便是大大的不道，劳烦兄台且给令弟端来吧。”

! b7 e9 H2 V( p; I; x我就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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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辙，倒都倒了，一着急我就抓了袋儿板蓝根，反正这玩意儿喝不死人，就是甜水儿么，把息斯敏一起给捣碎，放开水一块儿冲了。

4 r7 J$ y2 J3 T$ ]# e/ m把药端给王正波他咕咚咕咚就喝了，喝完说，“味甚是甘呀！”

) j2 B: y* s& i“那是你嘴苦。”我只能这么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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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还有半拉冬瓜，有肉馅儿，外带前天剩下的半锅米饭。

4 i* _9 R% z/ G- l  Q冬瓜丸子汤是小妈的真传，那味道不是一般正。调好肉馅儿，水也开了。我下了冬瓜，等再开锅又汆了丸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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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5 e& p8 {+ O& E# m香味儿出来了，调小火，打蛋炒饭。SASA也钻进了厨房。好么，复活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它愣是能装雕像挺过去。成，也好，这要也是暴脾气就上了，我这会儿不仅得照顾王正波还得领它上宠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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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S! S4 ~- S/ g9 y1 R王正波吃饭的时候就是傻笑，没头没脑的，说的话也让人胆战心惊。要不是屋子还是这屋子，人还是这人，我真以为自己穿越了。

看他那样儿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儿。人在受了过大的刺激之后，会有一个反弹期。男的不如女的承受能力好，遇到事儿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是就是非。不像女人，她们能拐弯儿思维，遇到打击惊吓也能自我调解。男的遇到重大挫折不是全然崩溃就是跟换了一个人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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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人把他吓坏了。换谁也得被吓坏。他们是想轮了他啊。

* @: J$ q/ i* m+ O) ^+ w: @4 I这事儿我不用脑子想都明白，是谁冲着他去的，或者说，对着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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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v: _/ v: p& H# R/ Y$ a2 L3 S太他妈下三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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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志，你真成！

手攥成拳，指甲扣得手心儿疼。

王正波美美的喝着冬瓜汤，盛了一碗又一碗，蛋炒饭吃的也巨香。就是时不时要抓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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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f5 d5 G+ ]& v, l& J“兄台要不要尝些？”

/ I  D$ w  i4 F# w/ N5 \* N; o“我不饿，你吃。”我只能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内疚，竟然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卷入了如此的是非。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唇，他亲吻我的感觉似乎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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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亲我？

4 ]) M3 F' E, k这话我也问不出来，他现在恐怕魂儿就不在身体里。

伺候他吃完，又陪了他一会儿等他入眠。我就穿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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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的一塌糊涂，抬头看天，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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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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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F- o' Z* v; u. X" }一路上我的车速奇快，内心的愤怒攀升到了沸点。我从未如此痛恨过大志，也从未如此一般看不起他。我只想给他几拳，暴骂他！

车子停在那座熟悉的公寓前面，我把车泊在临时停车位就要上楼。可稍微残存的理智提醒着我——我不是他对手。跟他动手就是鸡蛋碰石头。

& u  o% B. R0 l, h这么想着，我开了车锁，拿了扔在车里防身用的匕首。

: U+ A* v- b  m+ t7 c0 L我不是要杀人，我也不动刀子。但是我总得保全自己。

把门拍的震天响，连城志开了门，他穿了件简单的线衣，抓着头发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小磊？”那副德行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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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有君子风度的，我很镇定的进门，推开他，关上了房门才开始暴骂：“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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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x' t3 p' z' c$ \“你怎么了？”连城志疑惑不解的样子，“你……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面冷吧？喝点儿暖暖身子？”

他优雅从容的踱步到了吧台，开了一瓶黑方又去拿杯子。

“你还是爷们儿么？啊？你还是么？八点档演的不少连里面最下三路的伎俩都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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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我倒酒，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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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没这么恶心过你！”他越是淡漠我越是起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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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1 v" U; G7 F& a( h1 _“车磊，你怎么了？”他把酒杯递到了我手上，按住我的肩让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怎么了？我该问问你怎么了吧？连城志，你到底怎么了？你是非让我恨你是么？是不是分手就要大家都难堪？”
) ]: A* R2 y; S/ ?6 @3 ~; y“我不觉得你跟我分手了，我知道你跟我斗气，我也知道自己上次过分了，再怎么样我不该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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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m. r$ o0 k; ~4 ~. u8 K9 }“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连城志，这次我不是斗气我也不是较劲，你难道不明白么？我……你跟我，再没可能了。无论你怎么去哄我妈，无论你让初日还是让谁游说我，无论……这么说吧，如果你今儿不给我整这出儿恶心事儿，我还总能在心里想想你，我还……我还会对你发来的一个个短信踌躇，我还……你知道我，你太知道我了，我这人优柔寡断。但，连城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让我彻底看不起你了！”

愤怒之下，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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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g% W( \# j1 w& z( G' F“你总是事儿事儿事儿事儿的，什么事儿？我干嘛了？我怎么你了？”

“你他妈说呢？你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闯进王正波家，你……你想让他们怎么他？还让我看着？你他妈……真是……”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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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B7 U* R8 i: |. c, \“王正波是谁？”他浅浅抿了一口酒。

“别给我装傻，你为谁打得我？你让他们找的谁？”

“我彻底不明白了，车磊。”大志皱着眉头，点了颗烟，“你一口一个恶心，一口一个看不起我，你能告诉我我怎么了么？”

看着他那副浑然不知甚至有点儿温怒的神色，我……我倒是心里有点儿打鼓了。

“说啊，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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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帮人闯进了王正波那儿，说要……干他。”我得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 u3 ?" k  g8 ~% M) m  o) ]“王正波就是你那朋友对吧？”大志靠在了沙发背上，隔着两米多的距离，我发现他眼底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他……应该是在补眠，就像他来给我开门的样子。但分真是他指使人干的，他也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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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盒飞了过来，正落在我手边，大志笑了笑，“瞅你那没精神的样儿，抽颗烟。”

0 m6 d2 ^% p7 a( S! \“你精神好，顶俩熊猫眼装国宝。”

他真的笑了出来，我也想笑，可还绷着脸。

“他怎么样？”

. ?6 W5 {9 F# l! ?“算了，我没必要跟你说他，不是你干的最好，不打扰您了大明星。”我觉得尴尬，起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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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m0 Y! V8 I0 s8 @“为什么说最好？”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来找我，为这事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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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W1 `( m# v9 k“对。”

3 t% E& M- i1 u0 B“那你是想排除我呢，还是认定就是我？”

“后者。”

“那为什么说最好？”他出其不意的从身后搂上了我。

“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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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p5 I& H1 d; \" Z4 n1 s5 r4 c2 ~“车磊，这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的很明白了……大志……”我语气缓和了下来，说实话，我……庆幸不是他干的，可不是他干的又是谁干的？还有谁？我想不出来。这绝对是一该杀千刀的！“咱们这次痛快分了吧，你要的跟我要的，不是一个东西，又何苦还要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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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F3 v9 u& `“小磊，你看，你的唱片还跟唱片架上，你的书还随手撂在厨房，你的衣服还躺在衣柜里，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 s0 A" [% y. N! C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不该来找连城志。来找他不是身上有危险，是心理有危险。我根本招架不住他的……蜜语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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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是不想要了，我也不缺这些。”

“那你为什么哭？”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合着我的背，眼睛模糊的视线下，我看不清我的眼泪是不是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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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g! H2 y8 j- m4 a+ a, L“别这样儿行么……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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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扳过我的身子，唇吻上了我的眼眸，“这一次我真害怕了，真的。夏天的时候那场闹就让我怕了，我就觉得我可能会失去你。那天我那么暴躁……你知道其实我不介意你跟什么人发生什么，我怕的是你的心跟着流逝了。”

* [; l! \! p4 c8 j* D+ l“你别说了……”

“我所有办法都想尽了，我求你妈，求初日，我就想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最不能缺少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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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假了，你要的是这些么？你要的是你的名你的利！”我想挣开他，再这么下去我一定又会……妥协。

9 |* V) X: a3 c4 N“那你想想这些背后我要的是什么？”

: J. K& e7 f* [% R“我不想听，你也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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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b  Q- u“我十几岁就跟你混一起，你这小家伙儿一天不想将来，还记得咱约定四十岁移民结婚么？”

/ }; J4 y! T( A0 [/ C3 i, [0 ^我的脑子一团乱。

. A" D# {' {5 u; h“我要钱干嘛啊？不是给你买墓地啊？不是养我父母啊？我家你也知道……他们跟你妈妈不同，他们死也不接受你跟我的问题，我至少该尽尽儿子的义务吧？人给了你，我拿什么给他们。”

' ^3 F1 c# V5 L- L" s2 a8 T7 ]“连城志……你混蛋王八蛋，事到如今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死死的抓住了他的线衣。

* k( K5 g, @  Q7 t9 W“晚了啊？心拿给别人了？”

他吻上我的时候，我想到了王正波对我的啃咬。心……

我有点儿慌了，本以为谁也偷不走的心，它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C6 _/ D' a7 w/ `我为什么会这样儿？
$ T' e6 O% O( N6 n6 A* ~
0 n! I0 Q5 V( k! Y! J太龌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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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么？”他一边亲吻我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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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I, J: [6 h% `我根本没法给他回答。脑子全是乱的。这半年多让我变得不再是我了。

浑浑噩噩的我就跟大志倒在了床上，可脑子里都是王正波。我惦记他，不知道他那痒痒好点儿没有，不知道今儿这惊吓会不会真让他崩溃。

/ q8 X; m' x$ e0 [+ Z可身体它跟我的大脑脱离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方式，压抑过久的欲望。它们代表我投降了。它们不跟我的脑子沟通，它们争先恐后的接受着爱抚。

进入大志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连混蛋这称呼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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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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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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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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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K+ ^: B: q" p6 U; x. A- d天快亮了，我呆傻地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握着铅笔，在本子上有顺序地计算着……从昨天晚上眯着眼确定车磊出门走人开始，两只眼睛就没再闭上了。这都是他妈的哪跟哪儿啊。我很逻辑的把事情按发生的先后顺序排列，找到两个疑问点即：1、那仨人是干什么来的；2、我为什么要亲他。但是第一点我无法作自我解释因为问题中心不在我身上，可是第二点，我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

按事件发生的逻辑关系推理，我亲他加上我生病及一天没吃饭是可以导致晕倒一会儿的结果的，然后晕倒醒来以后，我无法面对自己刚刚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坦胸露怀的亲他的事实，于是，我就装疯。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亲他。经过一个小时的反复测算，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亲他的理由是：我一直在拿我亲他这件事作为“因”来使用，却没有拿它当“果”去反向推理，于是，我把我亲他前边的事情全部不看，直接从我亲他开始推算，当我亲他=P，而我晕过去=P‘的时候，导致我醒来装疯的这个公式结果肯定为Q，不过如果我亲他是Q的话，那么反推回去：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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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这个式子，我推算不出来， 所以暂就当我真的是疯了。

但是我疯了吗？

8 Q6 k. {4 }5 b. |7 e. ^* P2 Y( y( N3 kQ=？我挣扎着继续计算这个式子，能推出的结果我都推了一遍，但是有相关性的答案只有两个：1、我疯了；2、我想亲他。

7 P+ x1 F( u4 B1 P/ a我上网找了今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样题，做了一章数学，感觉我的能力不像是个疯子。那么结果就是：我想亲他。可是我为什么想亲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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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地看着我推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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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有三个人上门来找事；

% j4 j# O) v# C7 ]2 p3 w; eP2：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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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B5 [. m/ ^. t- \; {P3：我被那三个人吓着了；

P4：我疯了一样地把那三个人吓跑了；

P5：我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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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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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Z& h  `- J, g- m  A' RQ‘：我装疯

" `0 r% s0 a) U即：因为P1+P2+P3+P4+P5=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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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我疯了，因为有P4条件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看出我具有疯子的某种属性，即P4条件成立的情况下，我像疯子一样疯狂；但P4条件又等同于我机智的将三个人吓跑，反而验证我没有疯的事实。

+ S/ [' F  ^; {! O# [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了，像初中做几何题的时候，总是没注意到有对顶角的存在，或者少看到某个条件。再推下去，我要得出我为什么想亲他的结果。

抛开狭意，即把“当一个人想亲另外一个人”当成必要条件，那么存在有以下几个充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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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w# H. ]" V* D$ P. g% yX1：被亲者很可爱；

1 W. f$ ?( c8 l' w2 V1 R  x! K8 HX2：被亲者需要被亲；

X3：被亲者是施亲者的下一代或者亲戚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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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4：施亲者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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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w* ?+ {+ v0 C0 s……

$ s) ~4 t* P5 R2 S* y0 k1 k& G在列举了无数条之后我才发现，所谓的X系列充分条件，不过是我抛开现实所找出的开脱方式，我将头脑整理清楚，有两个环境因素必需要加上，即：我是男人，他是男人。那么，“当一个男人想亲另外一个男人”成为必要条件的时候，充分条件应该是……

) L1 W# Q/ O# T% Q" S  K' U9 cY1：施亲者对被亲者有性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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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6 a1 K2 r# O' a) n0 ]Y2：施亲者对被亲者有爱萌动；

Y3：施亲者与被亲者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在我写出充分条件Y3不足三秒钟的时间，就马上在它的后边打了一个非常大的叉。在计算逻辑，如果不按常规即人类及环境等一般性因素推算，我只能得出假结果。与或非从来都没有将我难倒过。我放弃自己挣扎的心理因素，理智的推算下去，便可得出：当Y1或Y2充分条件成立的时候，可获得必要条件，也就是上一个推算的充分条件P5，即：我对他有性冲动“OR”我喜欢他2个条件成立时，我才会亲他。

: c' o  h3 k$ L7 D我对他有没有性冲动，我可以百分百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没有！那么因为是“OR式”，即有一个条件成立时，其结果便可为1：成立或者真实。我亲了他，本来就是即成事实的事情，我又能保证自己对他没有性充动，那么我得出一个结果：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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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f0 g! I1 [  `' n: ]! ?- B! ?这是一道，我有生以来做得最辛苦的数学题。

这是一道，结果最令我无可奈何的数学题，我咬着铅笔，将这个本子上所有的条件和结果，一遍一遍地重列，反复推理。

5 L+ ?: j, `# I2 i* e/ |除非当我故意做错，只要是正确的条件下，除了我喜欢他，没有第二个我想亲他的理由。
$ \3 E8 L# X2 Q& Z0 d! F* S# b
/ P) T- W" P8 _) }: N6 l天彻底亮了，我想洗把脸上班去，不过实在没什么心思，打个电话倒了休。我穿好衣服，身上的红疹子可能是怕了我这刻苦钻研的劲儿，已经消了一大半儿，快看不出来了。我郁闷的站起来，拿出手机，上面有五六个没接电话。

' y6 n: M7 ^! C0 K全是小雪的，我赶紧打回去：“小雪？”
$ x- H& }' w, r, T$ \3 |
" ^) J2 j# r8 @# n" q0 E& A; E“正波，你……没事吧？”

& ^, @& ?( ~; f4 l“没有，好着呢。”我笑笑。

2 E4 j0 |5 p/ Y/ t& A“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从昨天晚上，右眼皮老跳。”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边儿，突然间暖起来了，好像太阳也是这个时候照亮的。

5 r) j2 `( _; u, Y& a9 N0 j“没有，你别瞎想。昨天睡得早。”我轻轻地说。
4 R  Q+ E' f, l8 M' B" X: F
& Y) N# e( q4 h2 L1 p4 |“没事儿就好。最近还好吗？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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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好的。”我笑笑，“你呢？”

“让疯吹得黑了点儿。”她笑。

: P* X$ p$ {9 n% ~, J“黑了好，不容易得病。”

  n7 B: w8 M6 N2 V$ X  }“去你的。”她又笑起来，“咱爸咱妈都好吧。”
& ^3 m2 Z0 _- O2 W( t! F  |
“全都没事儿，你右眼皮跳，跟咱们家人没关系。”我呵呵地笑着。又说了一会儿，把电话挂了。想了想，车磊干什么去了，我顺手把刚刚做的算草纸扔进抽屉，就当他妈没算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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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8 k- i# r) }2 \, l; ^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起来准备出去逛逛，刚把门推开，电话就响，是短信，就四个字：进五环了。发信人：张小东。牛逼，太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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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把车磊也叫来，还有他姨妈，这样儿也不错，四口儿人，正好能凑四碟儿捞面，能凑一桌麻将。我要是和张小东配合，说不定还能赢点儿，多多少少的，回来上潘家园儿买几块儿石头回去。想得挺好的，张小东来电话：“我迷路了。”

+ \" y- ^7 p3 q' i“哥们儿，咱俩真是哥们儿。”我乐着说。

& A* N+ L" _$ E“赶紧过来。别学京片子说话。”

7 ~8 \9 K/ J1 W“你在哪儿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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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1 Q: g# t$ v“有个酒店，温特莱。”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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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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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看。”

, o; f: A" r9 o“你指着你那俩大眼珠子能看出来嘛，把嘴张开，赶紧问。”

“国贸。国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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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L6 @; l, m( K( U+ N“你就原地等我吧。你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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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车。”

: n* |! |- e; T) V  E: [“你怎么不坐火车呢？”我问。

“没赶上那个点儿的，结果到这儿就给我扔出来了。”他说。

) \; ]4 `  r9 U  O$ Q* |去去吧，我赶紧出来打了辆车，直接去国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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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张小东，他直接往后边儿一坐，脸上也不太好看。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也爱白话：“堵，天天儿堵。前两天电视主持人，那个谁？”

2 y: X8 X0 p6 U- v+ c& Q5 j“车磊？”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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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K1 c7 m' W" B, g# j“不是，车磊是谁啊。”司机看了我一眼，“我说那女的，挺大岁数那个，倪萍，我正好拉她，她在那儿就说：‘你看看这新中央电视台，盖在这儿了，国贸这块地方多乱啊，还往里边儿扎，按我说就给它建顺义去，机场旁边儿得了。看看北京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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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D7 r$ T8 D6 s, I张小东看着窗户外边儿，一句话没说一直到我们家楼下，我领着他到家门口儿，钥匙捅进去，门开的时候才问他：“你上北京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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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2 |  u* i  T他没说话，进了屋，俩眼儿直勾盯着我：“我就想再亲你一下。”

! B, S5 ^& n8 z好么，我这激动的啊，半天没说出话来，就为了亲我一口跑北京来了，我冲您这劲头儿，也别往远了跑，跑远了，回来您那嘴唇再伸不过去，我一乐，往床上一坐：“你吃饱了撑的？”

; H) z2 u$ f9 @3 y: g“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张小东苦笑一下，“我他妈真够没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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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F: N2 t) X  x- s& E我看他那俩眼圈儿，张小东苦笑的时候，我想起来我们俩小时候的事儿了，夏天一宿一宿的在我们家或者他们家打游戏的时候。

/ p* K' j6 S5 z) a+ z( G1 ~, r“上我这儿补觉来了？”

) C! @1 B: E1 l% [$ q  ?“再看不见你，我就该休克了。”

“休克？那不正好睡着了吗？”我乐起来，乐着还打了一哈欠，他也打了一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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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a3 c1 E. R% X- f“你困了？”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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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一看见你就困，你长得跟安眠药片儿塞的。”他说着就抱着我往床上倒。我也困，我做了一宿“离散数学”。

3 e5 ^+ }5 ^* S: r“那睡会儿吧。”我也没劲儿了，去去吧，“我先换上睡衣，你呢？”

* Y1 r3 |0 B; N& z! j$ ]“我光着就行。”他一乐。

0 t$ J4 D6 i* }& I/ i9 s' H1 E“我算拿你没治了，那你先洗澡。”我说完就换好衣服往被窝里一钻，真他妈舒服。没过一会儿，张小东吹干头发，从厕所出来，一掀被子也钻进来，小声儿在我耳边儿说：“真他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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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4 u9 r( G# O+ v3 h刚一闭上眼，逻辑题就开始计算了。当P=X，那么Y=Q，那么Q=？

$ S/ ~- ^0 N- R$ Q% g4 f/ _2 f这Q=？一直陪我到醒，一睁眼快两点了，张小东在那儿摆好了酒菜：“过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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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9 s' m1 ]# A. }! \2 Y2 ~我乐着下了床，一杯一杯的喝，越喝越想不通，为什么Q=我喜欢他。喝醉了没事儿，接着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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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Y2 `4 e( o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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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背有点儿疼。我想翻身躺舒服点儿，却发现腰被人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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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正波，搂人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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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你那死沉的爪子。”我像每天醒过来时那样儿恶声恶气。打跟他住一块儿堆儿我就一个好觉没睡过！

“你嘴怎么变这么脏？”沙哑低沉的男声。

操！我这一睁眼就看见了连城志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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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着了，彻底惊着了，然后脑子开始转。一般对于我的大脑来说，它们正常运转得到太阳公公执勤半天。

我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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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进屋儿被人按的画面。

0 [5 J2 u# {3 u1 ?; ^; B再是王正波喊着BK的我把你扎成蜂窝煤。

- O. N' G8 c; A3 d- P0 A  g4 k5 J8 Z接着小丫的咬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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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是疯子王正波说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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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砸大志的门。

2 K' ^) V5 B' Q+ M再后来他亲我吻我求我回来说做什么都是因为他爱我。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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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2 O+ ]- B$ C) \我糊里糊涂跟大志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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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4 l4 a: ?7 x“睡得舒服么？”他的胳膊穿过我的颈下把我搂进了怀里。

“啊……”我神儿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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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W( \6 C7 Z“怎么看着你一脸晕样儿？”大志刮了刮我的鼻子。

/ O" O* d% r4 j' h8 r“没睡醒。”

其实对于昨儿一天的经历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我发现我对王正波的感情有了异样。我……

我他妈好像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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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更操蛋的是，喜欢这事儿还没出一定论，我就跟大志又纠结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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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概括，至少身体上是吧。他让我特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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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他的时候挺野的，一是他的身体历来让我疯狂，无论他在我上面在我下面；二是我有点儿报复他的意思；三是……如果不把自己整个扔到性里，王正波这仨字儿就不会不停往出冒，后来我不得不死命盯着大志的脸，要不他的脸总会和那人重合。记得那年看那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冯巩他儿子课堂上跟老师唱歌总走神儿，唱的《蜗牛和黄鹂鸟》，那歌儿的特点是总要重复前半句的后仨字儿，后来冯巩儿子就直接唱：后仨字儿。全班小朋友都笑了。我昨儿晚上也差不多如此，就差把连城志喊成王正波了。冯巩还演过《没事儿偷着乐》，本来是讲北京胡同里的事儿结果他给换到了天津巷子里的事儿。嗯，天津卫倍儿地道。操！又想起王正波那脸了。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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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6 r: ^4 J" c“宝儿你再睡会儿。”大志起身亲昵的吻我。

* F8 n$ A- e/ r: X# {我象征性的跟他碰了碰唇，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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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儿乱，我这个脑子啊，可能比我妈那毛线团儿还乱！

* n" j3 b5 G1 y我从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也不会见异思迁。我会跟人调情，会跟人贱逗，虚情假意的话能说成真的，就为排解一下大志不在身边的苦闷。可我始终是个局外人，我总把对方哄得好好儿的，等人掉进去了，我却临阵脱逃。我总是呆在大志身边，这个身边不是说我身体跟他身体的物理距离，而是，那两颗心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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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承认，昨天我动心了。而且是两次动心。

一，对王正波。我看着他险些遭不测，又接受他乱七八糟的啃咬，那个瞬间我心脏是骤停的。我不知道他干嘛吻我，可他就是吻了。一直人主动把我吻了。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他……喜欢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至少，在惊吓过后，我是他的慰安剂？常在河边儿走，哪儿能不湿鞋？这话对他正好，对我也恰恰好。哥俩手拉手湿了鞋子。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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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V! X' {6 @$ Y, `二，对连城志。他昨晚说出的那些话让我不知有多感动。感动到以前那些无奈的伤害、纠结不清的分离都淡了。我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眼神清澈的大志。他是个善于背台词的人。演完电影电视剧，别的演员一准儿会忘了他们说过什么，可他不会。他能记得真切然后用来哄我。可昨晚他的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儿虚假的意味，那是诚挚的发自肺腑的，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渴望得到的。可，真的得到了，我又是如何呢？当一个人把心剖给你看，你回馈他的又是什么？根本做不到问心无愧！心偏了，也许只偏了一度，也许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但，我知道。

迷迷糊糊我又睡了过去，再睁眼太阳都纬度转移了。起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大志不在身边，屋子里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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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下床，裹上浴袍我就去了客厅，便条一张：去GX录影，十点左右回来。冰箱里有吃的，自给自足。想着去把放在那男孩儿家里的东西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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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便签扔开，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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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b9 b' I) O$ ^( H- A放好水躺进浴缸我开始犯难了。

0 B9 L, V4 M! V怎么面对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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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4 v. ]  a$ g% `& M难道真要进去，告诉他，我跟我男对象和好了，谢谢你的照顾，我搬走了？

9 m' M" p+ U3 M# n0 R$ A话是该这么说，可我说不出口。

& B, S" ~; c4 X$ U3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出来了，那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丁点儿感情就会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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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关键问题是，不散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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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P- s: H4 {! `. A$ Z车磊你想干嘛？

脑子这个疼啊，比跟医院时候还疼。

9 D7 f, i- l* X‘那是我哥们儿’。这话你还能坦荡荡说出来么？你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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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v. G+ {# ]1 w- m7 q$ l1 ?: d从浴室出来，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台里不知道有事儿没有。好么！萝卜开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就一人儿打得——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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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那抽疯好了没。

我有点儿饿了，昨儿一天没吃饭，至今也水米未进，可是我挺担心王正波，就匆匆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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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o: z: x/ U我没给王正波回电话就直接过去了。真的，挺把那儿当自己家的。有他，有SASA。一想到回大志那儿就不能天天跟SASA混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钥匙插进锁孔，我深呼吸了一下，开了门。

进门前看了看时间，将近四点。他应该还没下班，我拎着从超市采购的水果蔬菜肉品就进去了。

" q* t: Y( \8 k; W) Q" c7 R进去就看到了客厅那一堆残羹冷炙，还有挺重的酒味儿。这什么路子？（这句去掉）直接睡的

9 e/ O5 M2 D, I卧室的门关着，SASA的身影也瞅不见。我就先进了厨房把那些需要冷藏的放进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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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o" a, I0 T: n推卧室的门我自然而然，潜意识里我就认定这是我的家，那自然那就是我的房间我的卧室。可推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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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脚丫。俩人。一张床上睡。而且还一个搂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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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二位我都认识。

& r* v  v9 Z2 H' \5 [王正波跟张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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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8 t  A1 W$ ^, |" w这二位睡得那叫一个美啊。哦，不对，还得加上SASA。王正波躺张小东怀里睡得倍儿安心，倍儿甜美。

5 U1 z: P8 L% P' t- K/ w! r喵呜一声，SASA蹦了下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立马蹭上了我的裤脚。

9 i" V% j/ T. Y. D/ }$ p我抱起SASA带上门就出去了。
# w6 {/ a4 b) g1 L/ |
+ U& @" r9 v6 K3 ^我不想因为猫跟我惊醒他们。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就是……你以为别人把你当回事儿，可其实都是你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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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辈子头一遭有此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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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头一遭。
* w2 V" g7 ~! H2 U; }+ J
, v+ a' q$ k7 c, B% Q) O我曾以为王正波只会跟我睡一张床，只会往我怀里钻，只会睡糊涂了抱着我，只会为我做一桌丰盛菜肴，只会迟迟等我归家，只会……
& H/ `7 W% l/ n7 v( Y! a
9 S; N. m4 H) d7 @4 ^8 c他会不会也会亲吻张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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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疏不分么？

那我才是那个疏的吧，他跟那孩子可是发小儿。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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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k7 m1 b$ s6 |  h$ \1 j哄SASA玩儿了一会儿，我就走了。

很饿，特别饿。就跟他家附近的一家KFC买了外卖。边开车边吃，却吃不出个什么滋味儿。

+ w" t( z* n% H% Q' r( z我到底干嘛来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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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会有一条轨迹，你沿着它前行就是正确的方向。只可惜这并不是一条笔直大道，就像火车的轨道，需要扳道工。因为，它有无数个岔路口，通往无数个方向。现在，我又走到了哪里？

为什么会为‘哥们儿’吃醋？

嗯，是的，我吃醋了。但我也没脸说什么。你跟王正波算什么？你跟大志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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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我吃完两个汉堡的时刻响起，年轻的朋友们总要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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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是大志。

# o5 c7 V  l2 G“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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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哪儿呢？刚给家里打电话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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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0 d& _  w! n$ n5 S3 C“你不是让我过去取东西么。”

$ y7 l$ s9 H; f2 |“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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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W1 d' ^! u/ p' K8 T, ?+ K8 C“总会遗漏些什么吧，呵呵。”

4 }1 |* f: E) C! o: `& A: ]我遗漏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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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C) u, n' `2 @3 z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不会告诉王正波我跟大志……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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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恐怕也没兴趣听。

真可笑，我成年之后居然还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这男的极其不着调，有个媳妇儿不说，还有一弯的锲而不舍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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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仔波仔，你果然比旺仔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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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4 E- C' ^3 C. W4 w; r" i7 ]# J- @王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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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人亲醒的，睁开眼的时候，是张小东。

. t5 E( O- u0 S: [# z5 [9 r& a“别亲了。”我起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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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张小东擦擦嘴站起来。

, \5 V$ O3 E" L# J" S  ]“小东，你再这样，我该腻歪你了。”我摇摇手。张小东刚要说话，我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鹦鹉。

“老板。”我接听。

“啊，查理，你现在OK吗？”

+ ?1 M5 ~  |& I/ D“我可以，你说吧。”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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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b$ @' [5 x3 U% N. U5 r“你是不是有一个太太在西北。”鹦鹉问我。

9 A* S. _1 t! S. j1 V" ^你那意思呢，我还有个太太在东北怎么着，听他那话，我好几个太太了。

+ }1 }; v! R; F, f“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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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w4 }# u# g3 M“你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鹦鹉问。

0 V! I8 H: j+ c2 h7 B' J; O  _' ?4 W“是的。”我回答。

“我们打算在西北五省开设4S店。你要不要过去做这次的技术支持？”鹦鹉问。

7 B4 Z) T" F6 g, D“我去！”我一下子拿着电话站起来了，就跟台湾特务听见蒋委员长的声音塞的。

“你先不要激动。定在明年的一月份。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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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1 H0 m! y) Y/ c# ]“可以！”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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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J4 A) s2 }2 g1 E& S“嗯，你去做一周的技术支持，再给你两周的假。在西北和你的太太团聚。”鹦鹉说完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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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我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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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东无语的坐那儿抽烟，我看看他：“我明年一月份可以去……”

4 D( v. V& Q- b" A" s+ W1 u“我听见了。”张小东回答，“我一会儿回天津。”

# m. U" N' ?" Z5 G3 x8 l“嗯，我不送了，明天还得上班。”我笑笑，“你想开点儿，咱俩要么做一辈子哥们儿，要不就做一辈子仇人。”

张小东二话没说：“我放弃！”说完转头儿抱住我的脸就是一口，亲得我差点儿断气：“从今天开始，你王正波，就是我朋友，没别的了。”

& m+ |+ W; c2 y  j0 A) K% k“好！”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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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东出门儿的时候，小声儿说：“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的确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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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那时候喜欢那个谁……”时间久了，很多名字都忘了，不过那个名字没忘。“那就是一个妖怪。”张小东常这么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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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A" @9 U6 O( o7 R( {+ i“我走了。”张小东说完，离开了我的家。他一走，我到觉得有点儿不对了，少了点儿嘛这屋里，看着床上放着那件儿睡衣，110没在？对，他一直不在，想到110我就想到Q=我喜欢他。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他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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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呢？”我问他。

, h* ~" }8 Q8 N“台里呢，年底开始忙了。你……身体好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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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r1 s4 I  r" ]* {, h# j“好了。那你今儿不回来了？”

“成，好多了就成。今儿不知道到几点呢，别等我了。”

' h) @0 l& L  W4 b7 v+ Y  P% p“行。那我先睡了。”

“嗯。我继续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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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了电话，睡，我还睡个屁啊，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夜里的屋子特别大，而且很空。我坐在床上，SASA在我的脚边儿坐着，很老实的坐着。我看着它：“你别叫SASA了。”

SASA抬头看着我，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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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了？”我乐，“你叫狗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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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T3 f, S/ h' ?) YSASA低头不喵，我想了想：“车磊？”SASA抬起头来，就跟听见用餐号似的，十分兴奋。我抱起它：“你高兴个嘛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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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6 l, ~& O3 r7 j  [3 |) O第二天下班推开门，真豁亮，还是就一只猫，我美了。把相声盘放在DVD里，马三立开始在那说着一口的天津普通话，听得我笑，屋里很暖和，不过好像还是少点儿什么。想给车磊打个电话，刚想打，他的电话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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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别等我吃饭了。”

8 z# L; ^8 w( a" r8 E! {# r$ A; E5 H/ C“啊。你还没下班？”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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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机场呢。”

7 f8 M+ I/ ]6 E' n, s1 i3 ]. r“噢，去哪儿啊？”我一听出差就兴奋，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来月就能去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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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那边要提前压点儿节目出来。”

“噢，得去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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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M0 J6 g" ~2 h( z“嗯，具体待几天还没定。到时候有准信儿了通知您老。”

“嗯，行。”我挂了电话，屋子里安静了，听不见马三立的声音了，屋子越来越大了，我就是这命吧，在天津，在北京，都是一个人儿的屋子，越来越大的屋子。看了看表，想着周末快到了。我该回趟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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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Y4 Y. H* w; M转天一早，我去公司，道儿上堵得要命。挨过了一天的工作，下班我就直接上北京站了，买去天津的车票，向来不用排长队，我直接上了二楼，买了张下一班的火车回天津。SASA我放家里了。明天晚上就回来。碗儿里给它放好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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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 R( r0 I4 o2 n& D3 A* ]“回来了？”我妈看着我笑着问，“这都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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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F% o$ j7 V9 Z“嗯。”我笑笑，“回来了。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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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一个人住的还习惯吗？”我妈把饭端上来，刚热好的，小白菜煎丸子，独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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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朋友一块儿住。”

“噢，那个车磊？”我妈问。

“是。”我一边儿吃饭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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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0 ^" c$ Y& F8 l* w, n# y我爸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我旁边儿：“工作不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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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扒了两口饭：“没有啊。”

) w( n; c1 e' f2 R- @“都在脸上呢。”我爸笑笑，“有嘛跟家里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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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我摇头，的确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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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躺回自己的床上，这床从结婚开始就老么长时间没再让人睡过了，我刚闭上眼，电话就进来了。车磊的。

- O' a+ i7 C) l" V,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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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在家啊？”

% g0 s+ K8 L  t0 J“我在天津啊。”

6 S( q7 z$ C2 k; `“天津？SASA呢？谁照顾？”

+ v$ s7 h  B( l; x“我留够了食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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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倒是省事儿，这不虐待小动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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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家？”我问他，“你回去了？”

“回去个蛋！还跟重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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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没再想说什么，“我明天就回去。放心，SASA明天的饭也够吃了。我这儿困着呢，先睡觉了。”

“你没事儿吧？”

" l3 M! k  o2 M" Y“没事儿。”我笑笑就挂了。想想又给小雪打过去。

- o. x" T" M; W3 O% ?& [1 Q. {“正波？”

“嗯。我刚回天津，你在哪儿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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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疆，最近在几个地方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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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U/ R$ h5 o$ ~* F) r“你一个学电的，在新疆考查个什么啊。”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一个学电力工程的，老出去考查，你不老老实实的守在380V跟前儿，考查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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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小雪轻声地说了一句，“这边的教育，实在是比较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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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查那个干什么？”我问。

9 Y/ L  r& p8 l: p8 m5 K+ [. {2 {“我想以后在这边搞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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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停了，不再说话了，她要在那边儿搞教育，多好啊，围着大围巾，站一堆小孩儿中间，想起来大脚的张美丽了。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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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小雪是有理想的人，我有吗？我从小到大有过理想吗？小雪要舍小我，供大我了，我呢？我围着小我转悠，我就没理想了。什么是理想。多大的事儿叫有理想。想不通，我一直认为自己挺没出息的，小富即安，没什么上进心，只要能按时上班，按时领工资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这样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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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推门儿进来：“正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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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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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儿吧。”我爸坐我旁边儿，微笑着看着我，“有事儿就说，别憋着，不好受。”

“没有。”我一乐。

/ r8 z8 O* K6 d$ C, r( h6 O' Q“小雪的事儿吧。小雪是不是不想回来？”我爸问。

$ A2 a) ?# a) [$ }2 _" }我点点头，笑了笑：“她想在那边儿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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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 h$ F% t“你怎么想？”我爸问我。我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我该怎么想。“爸。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我问。

# K0 a7 P% Y, I1 M“没有啊，谁说的。你有出息。”我爸拍拍我，“你不该瞎琢磨。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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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那意思是？”

“看你！你得走你想走的路，顺着别人不对，要是两个人往一个地方使劲儿，那是没问题。这就跟拧绳儿塞的，非得两边儿一边儿粗的拧出来的才有劲儿。要是不一边儿粗，拧几下儿，细的就断了。夫妻本来就该是得为对方多着想的，我不想批评小雪什么，如果她的理想在那儿，你也该想想，你的理想在哪儿？你的理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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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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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能吃饱，喝什么能喝足？”我爸问。他笑了笑出去了。我坐在屋子里，电话又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外地号儿。我接了。

“喂，请问是王先生吗？”电话里是个男的。

“是，我是。”

“您好，我是李雪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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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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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N+ T% u1 B9 ^/ P" @+ i' }“有些事，我想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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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R& t6 w$ Q  b“你说。”

“李雪是个很好的人，请您不要阻拦她留在西北。”

“呵呵，是吗？”

) i4 F2 x8 l5 t1 d“是，我觉得，您应该尊重她的决定。李老师日子过得很辛苦，但她从来没说过苦。”

$ }2 h* i% x( E: Z9 l* }我听得有点儿心疼，我也许该过去，应该站在她旁边儿，这样儿才像个男人，才配作她的丈夫，妻子有这么崇高的理想，这么无私的精神，我死抱着窝不撒手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我觉得您应该支持她。喂？您在听吗？”

3 s; i; V& p- z' D“我没不支持她，但是……我……也有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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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k  w+ s% h( L/ h“是吗？那您应该理解那种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的感觉吧。”那边的小男孩还在那儿说着，听得我感觉他应该是小学时说：“我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的人，并且上了大学也是在说：“我的理想是要当个科学家。”

挂掉电话，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最近发现自己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思，我学会思考了，为这件事儿，我高兴坏了，我也会走脑子了，乐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不敢让我爸我妈听见，就拿枕头把嘴捂上。

我也是个“思考者”了，我在仔细地想着人生的事情，我终于也有一天学会思考人生了……半夜了，我无声地笑着，孤独地无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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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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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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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这么多天来总结自己唯一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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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说台里忙，后是说补录影，再后来索性说自己跟重庆。

/ c. Y4 V# b. n我不想当骗子，可我也不想说实话。

9 v- S3 v3 w- W! _/ Y9 o3 }我没法告诉王正波我回不去是因为我跟大志在一起，我们和好了。

为什么不说呢？

心里藏着什么样丑恶的小算盘？

我觉得自己简直有病，这是算计什么呢？不是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自己头上么？王正波有老婆，退一步，还有张小东。

我甚至有点儿恨他，你妈那天为什么亲我！

全乱了。

: `7 O6 l+ V4 [) O. j: {$ h5 i可，如果没那个亲吻我就能跟他相安无事么？就能坦然跟大志和好么？就能……心无旁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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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跨出去一步就很难退回，可糟糕的是我跨出那一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

7 l6 G5 N3 r/ t“车磊！”大志的一声喊把我拉回了现实。

“来啦！”我跑进厨房，看见了盛好的菜。

4 E  a6 V6 B/ W* z/ {, o“我叫你好几声儿了，你干嘛呢？”

3 b5 c5 N9 a8 [7 d“想点儿节目的事儿，走神儿了。”我笑，端了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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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开始，我也成了一瞎话张嘴就来的？我是想节目么？

虚伪。

6 J8 D0 ]+ E8 f" Y0 D吃饭的时候大志给我夹了很多菜，说我吃饭都心不在焉，让我放松放松。我知道我让他挺不高兴的。难得的一串假期我人是在他身边，可思绪时常抽离。往天津卫那儿飞。我想大志是有感觉的，要不也不会变着花样儿哄我开心。比如陪我去看电影，比如一起去跳舞，比如亲自下厨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但实际情况是，看电影我走神、跳舞我踩不对拍子、吃饭我咽不下去。

, _0 y0 z5 i2 `3 ^和好之后第二天大志就说给我妈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我说别了。大志失望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考察你。

我时常会说这种话，他也没太在意，又是一副服从姿态。

& R) w; @* B, \3 @- R' _( N6 T; |0 i我想，他也被我折腾怕了，就像我被他折腾怕了。现在的我们就像顶在脑袋上的瓷碗，一不留神就能摔个粉碎。而我却不知道我是该尽力扶住那碗呢，还是干脆失手打破。

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我怎么都想抓住那只碗，即便碗下滑到空中，我也不要命的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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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挺大的？”

我唰碗，大志跟厨房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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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o7 s8 m7 J. |& E“啊？有么？”我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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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a- G& a5 k1 Z- p“你瞧你那黑眼圈儿，半夜还老翻身。干什么什么走神儿。”

7 R" ^: r2 u+ D: i“哦……呵呵，可能是年底事儿太多吧。”

  D' i/ O9 E+ i5 n' x“什么时候能忙完？”

“不清楚，春节以后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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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下来，陪我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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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Y$ F1 r0 }2 Q4 S  L“好啊。”我笑，把碟子冲干净放到了碗架上。

“一会儿咱俩是出去还是跟家？”

“家里吧，我有点儿累，明儿还得去给我妈主持那发布会。”

“哦，成。”大志浅笑，跟水下面冲灭了烟头，亲了亲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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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去之后开了电视，声音挺大的，似乎在看电影。我竖着耳朵听了听，摸了手机出来。我得给王正波打个电话。我挺想他的。那天走的不是滋味，也想过就这么别再联系了。可他每次恳切的给我打电话我都挺感动。只是很多时候大志在身边我不方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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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4 w1 S- S0 M& G. J( ~“车磊？”他的声音听着倍儿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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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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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了饭，逗SASA玩儿呢。你怎么样，重庆没北京这么冷吧？”

1 _' ^/ b3 Y+ K# X1 e4 ]" v“我到北京了，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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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B$ l8 E5 S1 }“啊？回来了？北京前两天刚下完雪，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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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C8 Z5 a, Q“我跟我妈这儿呢。”真棒，我现在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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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X; l  }- ?0 _1 {- _“哦，那你从屋儿里也多穿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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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你有时间么？”明天我给大妈那发布会做主持，结束之后还有个酒会，都是好吃的。正好也有理由光明正大晚回来，就想着约王正波见面。可是也苦闷，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来圆。明儿我找什么借口不跟他回去呢？算了，不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我只知道我想他了，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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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 U8 G# O9 r6 T: M7 |“你等我看看啊,明儿礼拜，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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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B5 R$ H! p“哦，那正好，你过来长富宫中心吧，我这儿主持一活动，让你甩开腮帮子吃。”

- k3 D" T& O2 t0 m  [" W- _: Z“行，我顺便带俩饭盒儿去，那中心在哪儿？”

“建国门这边儿，出地铁就能看见。你等我明儿快递给你邀请函。哥们儿倍儿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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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 j7 P: [. L0 n: X“真能白吃？”

! o6 c5 E/ a7 k+ Q: `“往死里吃！我罩着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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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叫几个能吃的跟我一块儿去吧，我这身板儿没嘛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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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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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3 _- ]3 a; X0 Q跟王正波说话总特开心，不知不觉就讲了很久。我知道得见好儿就收，大志一会儿回头又喊我就麻烦了。

匆匆收了线有点儿依依不舍。不过想想还有明儿呢，不怕，明儿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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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b; V9 x; G8 z老妈这次代理的是个法国新晋品牌，在国外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我下午三点就到了，媒体也都到的特齐，只是迟迟无法开场。大妈说要等一明星，他是大妈这家品牌的代言人，也是这次活动的嘉宾。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媒体不知道，大妈知道可大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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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f6 t4 `. W2 u9 g等啊等，从预定好的三点半等到将近六点。我心里骂开了花儿，心说成啊，还有比连城志更大牌的？能让这么一大帮人干等！等他妈负面消息呢吧？

我越看表越急，本来照计划我是让王正波六点半来的，那会儿怎么也该散了，然后他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楼下的酒会……

这下成了，他还得跟这儿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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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准备可以开始了。”小姐过来休息间通知我。

“嘉宾来了？”我又照了一下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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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J# I2 q% l" C“来了。说是一会儿介绍出场，给，这是流程，又改了改。”

“到底谁啊？”我接过了流程图。

“不知道，刚进化妆间我没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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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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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o& n5 i7 J, v我看着那流程图，真傻，一会儿我得傻帽兮兮的来一句：欢迎我们的特别来宾，是谁我也不知道。操勒！

我真想告诉大妈这招儿有多土。可我不敢。大妈最腻味别人反对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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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台，一切顺利。

然后我说那句特傻的台词的时候，正巧看见了王正波。小丫的收拾的人模狗样儿的正跟人堆儿里踅摸。我看他就差推推身边的记者说让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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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底下的人群是忽然骚动起来的，闪光灯一串接着一串。我去看身后的大屏幕，正滚动播出大妈的代言人给她这品牌拍摄的一系列海报。然后那大明星就从后台出来了。

我眼珠子差点儿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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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p! d. b) s" }连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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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操了，根本没法形容那种感觉。太怪了，我基本呆了。昨儿……昨儿他丫也没跟我说啊！脑子里无数闪回，记得很早以前大志隐约提过要给我妈做代言。谁曾想到是这个品牌。我愣是眼看着旁边儿的大妈笑了。

, H/ H  C) Q( _4 G* H连城志淡定的发言，他太习惯这种场合了，就连怎么站，什么角度，什么POSE都一清二楚。他总要求自己出现在镜头上是最完美的一面儿。

大妈发言，大志发言，我还得当我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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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就差我小妈人就都齐了。人全到！

“我这次很高兴能给ES品牌做代言，也特高兴能跟我老朋友遇上。”大志说着，走到了我身边。“我跟车磊一起读的大学，毕业之后联系也挺频繁，上次参加他的‘智慧星’做嘉宾我们还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别看这家伙小孩儿样儿，主持起娱乐节目也有模有样、标新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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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滔滔不绝的说，台下的媒体刷刷记录刷刷拍。

我脑子基本空了，去寻找王正波的身影，他正瞪着大眼睛于人群之后看着我。

% w: T; L1 {. @9 [操！

) A2 G. Y) A7 @+ y7 A. |7 |以前面对媒体大志绝口不提我，当然，也没必要提。上我的娱乐节目也是那种完全不熟的样儿，今儿他这是怎么了？要破釜沉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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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b0 q/ E! i0 {; {后面的流程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就是机械化的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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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完事儿我就退场了，这局面让我束手无策。

开了专属休息室的门，大志在里面。他演绎完他的部分就退场了，我还要主持到全局圆满结束。我终于知道我大妈为啥安排这么拙劣的手段了。因为嘉宾确实够震撼。她有那个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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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 ^3 {1 J: r$ G; O# C8 {% v* x我带上门连城志就搂上了我。

# X2 r. _% D* T, r“你今儿真够出其不意的。”我苦笑。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王正波来休息室找我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大志注意到他了没有。应该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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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推他不让他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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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一下，我得奖励你这么兢兢业业给咱妈白干活儿不是。”

“回家亲，这儿人多眼杂的。多少媒体伺机一会儿扑你。”

1 d# o8 N4 L, v/ ~# D“那也得等我从你这休息室走人不是？”他吻了上来，特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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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  t/ f8 b6 Y2 C我只得回吻。他吻了还不罢休，手直往我的衣服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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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q7 e' S9 q7 q门是这时候被推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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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g' w* ~* |“哎你藏得还挺好，你男对象没找你麻烦……好么……”

这声儿‘好么’让我彻底不想睁眼了。

& i- P! p  Z. R' {+ h6 y原来，谎言之所以存在，就是等人来打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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