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安是个小器的男人。 两人见了面他总会让我将手机上交,查看短消息内容,一条条仔细盘问。我气恼之极,干脆接一条消息删一条,谁知道惹来更大风暴,他冲我大发脾气,理由是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私情,要不然不会为了怕他看到将所有的短消息都删掉……
6 h, c* o% l4 m" K 这只是他小器的一个例子,举一反三,我向好友阿九倾诉这场爱情真辛苦。
, k# W6 a4 w0 `; X0 _ 阿九安慰我说:因为他过于在乎你。 ) \+ ?, L/ h1 ?9 d2 G
我思考片刻:那这种事情怎么解释?
. ?+ g! c7 a7 x7 b ——他酒量一般,却又因为工作应酬不得不喝,常常醉得不省人事。一次醉后,他说:小米,你做女人做得失败,不够三心二意! - L6 E) o" t6 B8 [- a
这话吓了我一跳,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听他解释三心二意,却让我哭笑不得。 0 j. W9 k/ V8 Y' |& B
所谓三心:女人长得丑,让老公放心;女人体贴,让老公舒心;女人社交圈窄,让老公安心。
8 R* }0 ]! H4 U( ^ 所谓二意:老公在家时全心全意,老公不在家一心一意。 8 B8 L4 k+ S1 Z$ Q! @
原来是三从四德的新版,我冷笑,用湿毛巾敷他额头,希望他快快酒醒。
- B) p9 Z1 p$ r, B9 E6 [ 他却眯着眼笑得怪里怪气地看我,伸手将我扯进怀里:你只有一心,还差二心二意。 0 C- G) l" c. C& m
哪一心?我敷衍。
3 u& p' D/ |6 u- y 长得丑,让老公放心。他说完便倒头睡着,留下我一人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看足一个小时。
7 I. C, @$ R1 x" P4 W/ I 阿九听我讲述,笑得前合后翻:他好幽默。
$ @. Y6 G. M$ T+ V 我愁眉不展:从小到大都听人说我美,怎么到他这儿我就成了丑女?
, ], I! D6 F! X. T! U U 阿九说:这还不是男人的小伎俩,通过打击女人的自信心来全面控制女人! * c W4 r( r2 F* |
唉,这样的男人。
1 F& ?. Q- {2 k4 M
; z7 O& T8 P/ E+ B" Q# V7 W) t 谁都说我与别安是天作之合。虽然他只承认他是才郎兼财郎,不肯承认我有貌有德。但是双方父母都已默认我们为自家人,甚至他爸爸在饭后问我:小米啊,你喜欢哪个地段的房子,我送你们做新房。 3 n+ o5 n* S3 I- b* k8 f
别安小器归小器,却是真的爱我。情人节在网上为我定购了一套SEX的黑色内衣,逗得我哈哈大笑,开心无比;我的朋友他都视为已友,请吃饭陪玩乐从不抱怨;出差到香港一天一个电话,回来时礼物成堆……女人不看重物质那是假,至少可以通过物质来称出男人用了多少心付出多少感情。 ; L7 k3 \# z1 n. { t/ v7 f
嫁了别安,从此不用为柴米奔波,工作权当游戏;嫁了别安,从此告别寂寞,下了班他铁定陪我,就算有公务,也有他家成堆的亲戚帮我解闷,何况我还有闺中密友阿九。 ! i! L! Z4 I% d$ ~9 ~
所以,任他小器任他打击我的自信,他还是我死心踏地要嫁的男人。
2 Y0 @& _1 v8 q0 d& ? T 连阿九都骂我:死女人,以后不听你诉苦,甲之砒霜,乙之甘饴,少用你那些甜蜜的苦水来浸泡我这样的真命苦女。
8 \3 }$ L% j. j4 ~+ M) \9 c* x+ p: x( t% P/ I/ E3 C* j U9 ?
公司派我到北京开会,与别安两人在火车站如生离死别,只差没有配上《友谊地久天长》作背景曲。
5 O3 e0 g( |! E- j# c8 P$ o; b& G 对我来说,出差是件快乐的事情,以后嫁做别家妇,太难有机会一个人到外面跑,太难有机会撞上新鲜事情点缀安逸得近乎死水般的生活。 ' r, `% \4 ?$ y: }. S! P/ b
别安一脸的不开心。
7 D5 H6 A- [! ^; m* K X 我亲他的嘴:安,现在我还在为生计独自打拼,不听公司的话怎么可以?
9 J' }+ P6 n/ |2 E S/ E0 ~ 言下之意: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快娶了我吧。 2 f$ B& W: }; q! U
5 Q7 I. c. S# p J1 C4 B. X: P5 Q 到了北京,原来大学时的一个交好女友知道我来京,便热情地请我吃客,带我到三里屯去撒野。我在电话里告诉别安,并让女友亲自与别安聊上几句,他才哼哼叽叽地放心。 7 V8 Y6 v: i) Z# a! z$ ?+ w
从三里屯回到宾馆已是十二点,正在开门,听见房里电话怒响。
, ~7 T4 X5 i( W1 X$ J/ s! j 我飞快地扑到桌边,抓起电话,甜蜜温柔地问: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 b$ O9 q9 i9 i8 Y2 g% S
我的温柔换来的是他惊天动地的怒气,他气势汹汹:你以后不用回来了。
6 ~" n2 F9 R( b6 y, _2 ?( Y 为什么?我奇怪,城市又不是他的,凭什么他可以让我不用回来,而且我……
# U7 J) F. ~) o2 p% d3 @) m) I; g, T 我笑眯眯:安,你喝酒了?
9 k% g+ g" w4 \, J8 c6 D 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3 t0 e& }) t4 j) F0 c' U 安,你又在诈我了是吧。刚刚是女友送我回来的,你与她聊过天啊,她是女人,怎么会是男人? : P0 _6 `5 H4 a" D
刚刚在你房间里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呢?你叫他与我说话。
! ~, v5 t# q/ W7 ~9 \% | 男人?刚刚在我房间?还接了电话?我的后背开始起毛,惊惧地四下看,房间空无一人,房门也被我刚刚锁得紧紧。我强笑:安,你确定你没有喝酒?
* V. K8 H3 e8 Z f, c 他的声音正常得很,一点也不像醉酒的样子:我在十一点三十分打你的房间电话,是个男人接的电话。
/ y" G* x) s$ ?- W' y$ h$ |3 V 安,这不可能,我十二点才到房间。我解释,居然有些百口莫辨的感觉。 3 I: M2 U5 o" q2 i* _
安,是不是宾馆的电话串了号?你打到了别的房间? 8 @4 G* n* u7 L. p& g9 `
别安在电话里暴跳,他肯定他没有拨错号,而且他一再地将分手两个字提出,甚至他说:我最恨女人不忠,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有想到,你也这样,水性杨花。
5 X8 T7 }; _9 Y7 k 骂了一通之后,他摔了电话,我再打过去,他干脆关机。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单调的摆设,越想心越慌,别安虽然喜欢猜忌,却从来没有无中生有,而且我一言两语便能将他平息下去,这样的情况倒是第一次遇上。 ( M- ^/ G# P. t3 x O# [
想睡觉却睡不安稳,想着可能会失去别安,居然慌张得想哭,这种慌张不同于丢失长期饭票豪华住宅,而是丢失了心里的一块肉。别安啊别安,如果不是你闹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我原来这样爱你。这样想着,我马上跳了起来,拎上手袋,连夜奔付机场。
7 M* a4 j/ H* W! I; {% f" L$ T 我要回去,当面向他解释清楚,不怕路途困苦,全心挽救爱情。 4 {2 |( @0 q7 m) h* y# ]
9 ?# _; t' u. Q 与别安坐进我们常去的静吧,两人相对而坐。
* ^' l3 x% q* x2 d, C 一夜之间,他就憔悴了很多,眼睛毫无神采,一直游移地看着墙壁桌子酒瓶,就是不看我。
( {4 x; t9 H# ~$ ]& B 我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他却缩了回去。他说:这又何必?
6 W7 N- `) L! N 什么?
* l- b, C/ z2 P3 r: d. O$ U 你都有了别的男人,又何必为了我连夜从北京飞回来? 4 g+ N, p$ i0 V. c* H
我火冒三丈,努力克制情绪,将声音把持得温柔:别安,我们不应该有误会,对吗?请你相信我!
0 ^, ^) |- ^0 A9 q* U/ i6 Z& n 别安摇头,将桌上的喜力一饮而尽:乔米,你回北京吧。我昨天想了一夜,我和你的问题关键在于,你不是个可以让人感觉安全的女人,我没有办法与一个让我提心吊胆的女人共渡一生。我们分手。 6 N: j' E. @) c9 ~
说完话,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推椅而去。 7 C2 Z3 g4 s- I+ m7 {
酒吧里正在放着伤感的音乐,窗外在飘着小雨,桌上几个错落的空酒瓶,对面一张空着的歪歪扭扭的椅子。这些,全是已成定局的悲剧场景。
! W; t, X' W, ]( N6 V& f/ {
* s( Q; c8 ^8 A7 e* a6 _( \. Q2 X; N 我又飞回北京开会。与女友坐进三里屯的酒吧里喝酒,居然有老外来搭话,他说:你有着幽怨的东方美。
% {4 e, J8 a6 a3 B9 _0 l0 Z! e4 l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确实,我一年前死了老公,昨天死了第三个男友。
: @) C8 [' ^" z. z5 Y 第二个呢?老外用不标准的中国话迷惑地问。 # Q' h2 Y1 ~; n1 h2 b& I5 ?
也死了!我克夫!克夫你懂不懂?
% D1 t( T% N3 E# I 他被我吓得落荒而逃,女友笑得喘不过气。笑过之后,她说:乔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 i* {5 ?* q. Q, b4 s( t 我将事情原委讲给她听,然后哭得像个怨妇,不断地重复:我爱他!我该怎么办?
% m8 ]8 q# Z3 N1 C0 w: m 女友抚掌而笑:这个还不容易,这种小心眼的男人,就要用事实来反击他。现在已近月底,你回去将他的电话清单从电信局里打出,看看有没有拨错号,不就了结?
( O- K1 _6 ]/ e8 R# v; `! F 云开见月明,我破涕而笑,高兴地与女友在酒吧里大声唱歌大瓶喝酒。 7 X+ j7 \0 `' s/ o% M
) q+ ]4 c- K$ g* Q 从北京回来后,没有我熟悉的身影在机场接我,没有大捧的鲜花,没有一连串的想念,我困苦如被人抛弃的小兽。神情低落地回到家里,坐在床上发呆。试着打别安的手机,他还是不肯接。这个倔强的男人!我忿忿地想,想像过几天将他这个月的电话清单打出来,铁证如山还我清白,他看着清单热泪盈眶,将我抱进怀里,一声接一声地说对不起我爱你。想着想着,忍不住微笑,慢慢沉进梦里。
, |* r7 f8 ]- ` 第二天醒来,打电话向公司报到之后,便给电信局的熟人小郭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将手机将寻呼机用,铃声震了半天没有人接。 / Y: ^. f# t3 z- ?
不是好兆头!我沮丧地拨电话给阿九,这个时候,我需要闺中密友的安慰或臭骂,至少需要一个人与我说说话,让我不至于从早上一睁眼头未梳脸未洗便开始思念别安。 3 O# s4 A/ i$ R. {0 b# b
阿九居然也不接电话。 & b" K, h i: m/ @3 |; ~
电话铃毫无预兆地响起,我一把抓起,反应迅速。
7 V' Y; ~) v, l+ c% d 里面是小郭热情洋溢的声音,我与他还有阿九都是高中同学,因为别安,我与所有的男性朋友都疏远,小郭也是久未联系。
* }- q1 G: a0 h+ O& j 刚刚在洗手间,没有听到电话响。他说。怎么有时间找我啊?是和我商量给阿九送多少礼金吧!
, m, O& x4 E( s! ^ 礼金?阿九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 P) e3 n$ j9 w* I
听说是奉子成婚再不摆酒婚纱就包不住肚皮啦。小郭打趣。
: ]" | `9 z) J% ^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告诉我。最亲的男人冤枉我,最亲的女人冷淡我。我忿然,长叹:世情恶,人情薄。
* d( T$ T+ S2 m 你也没有见过她老公啊?听说姓别。别,真是个很奇怪的姓哦,我第一次听说呢。小郭喋喋。 # f3 B8 b) V1 u* V" o' E/ d
姓别?手中的话筒仿佛长了刺,我几乎拿捏不住:你说他姓别?叫什么? ; ~8 v6 W# G- v0 R+ u# m' J- O
好像是别安,我不知道记错了没有,你知道我的记性一向不好……哦,你找我倒底是有什么事情啊,自从你谈了恋爱就不再理我们……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我记得你男朋友也姓得好怪…… 9 `; _$ g' D' l( V1 e! Z: I1 y
8 R% s( {$ G6 K4 R# L; {
炎炎夏日,我一个人坐进肯德基凉快的大厅里,将可乐里的冰块嚼得格格响,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像交流汗水般粘得紧紧的小情侣。
" [) J/ ?" T; m7 L 夏季是热闹的恋爱季节,可是我却被男友与女友的不忠孤立,成为爱情海洋中一座无助的岛屿。 4 S# _1 l7 j( h
手机响,号码来自北京。
/ _( [- ^3 H2 `7 f Y; \4 p$ Y* i4 A, J 谁?
2 ?# A5 K7 w7 E4 u 阿肖。电话里的声音似曾相识,努力在记忆里搜索,意外得差点拿不牢手机。 8 t. u1 Q0 I8 m1 K
阿肖是我第一天去北京时与好友在酒吧里邂逅的男人,想起他那张三分俊秀七分野性的脸,他温柔霸道的嘴唇,他宽大的衬衫里结实健硕的身体……一瞬间有些脸热心跳意外情迷。 : K3 j- f7 j: V
那个夜晚,酒吧里灯光暖味,歌手声音煽情,我每个毛孔都张开吞噬着久违的释放快意。我让侍应生递了张纸条给歌手,我写道:你声音点燃了我以为不再存在的激情。 ( o2 ?$ g$ g& P- E3 w' E# j
歌手一曲终结,忽然从台上走下来,走到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目光款款,声音低迷,他说这首歌只为你唱……
+ c* R( u2 m7 Q+ z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从回忆中走出,强装冷静地问。
3 f& c0 \7 q2 m2 L" T* w6 d 又在酒吧里遇上你的朋友,我告诉她我想念你的嘴唇。他坏坏地笑,不无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