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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楚公子

《承诺》 BY 青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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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27.中秋 . S4 J4 |. Y& X1 ?! M- {. A

1 b6 d7 X; I* u/ m) t6 c. @: m  建飞过两天就回北京了,因为开学前要做很多工作。少红也有事去了英国,说是可能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贺帅依然忙着他的工作,他已经计划在开另外一个工厂了。陆卫军现在已经能上手开车,说是再过段时间就去考个本。大家各自忙碌着,充实而快乐。 ' z; v- ^8 q#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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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那天,贺帅飞回了北京。这是这么多年的惯例,中秋和春节他肯定是和家里人一起度过的。走之前,虽然贺帅想让陆卫军和他一起回北京,但想想陆卫军肯定不愿意,也就没提。十五那天,月亮挺应景,又大又圆。贺盈一家子陪着早早吃了个饭就去了夏家,贺帅陪着贺连胜与赵云芳坐自家院子葡萄架下,喝茶聊天。赵云芳自己做了那种仿月饼的千层饼,贺帅一直都挺喜欢吃的,吃了不少。   b8 J: u0 b& o0 j$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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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架下,秋虫啾啾,凉风习习,这一家子却也是其乐融融。这么多年了,贺帅一直是老两口的骄傲。看他小时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成不了材,而如今,30多岁的男人已经给这个家撑了一片天,也是顶天立地的一个大男人了。贺连胜与贺帅探讨着当前的国际形势,赵云芳听着,不时也插上几句,说不到一年,香港就要回归了,如今彭定康一直在上窜下跳的,不知道到时会出现什么事情。贺连胜有些不以为然,说国家不可能乱,还说我们现在终于开始能强硬了。国家就象人一样,弱的时候都欺负你,如今站起来了,就一定不能再被人踩下去。说到这里,老爷子很激动。他亲眼见证了自己国家从弱到强,那种感情是很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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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看老爷子激动起来,忙转了话题,说重阳节快到了,想给他们报个旅游团,到时让他们出去旅游。他们不是一直说想去格瓦那战斗过的地方去看看,如今开放旅游了,要不就去转转?格瓦那60年代初到中国访问时,贺连胜还没被打倒,当时他亲眼见到过这位英雄。 $ U0 X! `$ T' v0 i0 n4 E

! m+ `) [! y; l' f$ t8 Y2 `( m' g  听到这里,老头老太太相互看了眼,都有些激动。他们同样有自己的偶像,格瓦那就是。赵云芳喃喃着说,“老贺,趁咱们还能走地动,要不去看看?”贺连胜就很爽快地说“好,去看看。”这后面,三人的话题就定格在了这位英雄的身上,格瓦那不仅是60年代的英雄,一直到现在,他都是无数人心中的偶像。贺帅小的时候就读过他的传记,对这位人物的向往不亚于自己的父辈。这一聊,就没了时间,等赵云芳不自觉地捶腰时,贺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忙劝老头老太太去睡觉,说这里自己收拾。老头老太太也真累了,和自己儿子也没什么好客气,就回屋休息了。贺帅回头看见石桌上的千层饼,转头喊了声妈,赵云芳回头问怎么了,贺帅就说那饼还有吗?他想带点回去。赵云芳笑了说有,知道你爱吃,我做地多。贺帅就笑了,忙催他们去休息。 4 k1 t: C% @9 m* |$ {

* m/ [4 A) h% D( J6 J+ r  贺帅看他们进了屋,收拾了下,然后坐葡萄架下抽起了烟。他们住的是花园洋房,贺连胜从位子上退了后,除了门口把门的小兵没了,其他也没什么变化。这葡萄都长那么多年了,看着越发精神,墙角那棵桂花树也高了不少。这还没全开,等花都开了,院子外好远都能闻到香气。 ( M% O( W- }- w7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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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就看到月亮,又大又圆,这样的月亮总能让他想起很多东西。贺帅的心有些烦躁,他掐了烟,走到屋里去拿大哥大。顺手看了下BP机,却发现好几条留言。有条是陆卫军的,很官话:祝你和家人中秋快乐,幸福安康!贺帅看了这留言,摸起电话就打了呼台。没过多长时间,大哥大响了起来。贺帅挂掉,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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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什么事?”听那边,似乎有点喘。贺帅愣了下,他留言是“速回电”,其实……好象根本没什么事。 ) M6 q5 \; j9 T* ]'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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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那边似乎有点吵。 3 V6 p; x5 g( u4 f) @#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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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听人家唱歌。” 5 ]$ J* f& q; M( J2 y2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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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去河边了?和谁?” ( F7 T, _2 R6 u* R8 ]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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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自己。”贺帅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 }) z! [8 I1 ?0 s0 r( r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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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做的千层饼,我带回去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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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H& ]: a+ Q9 b( o) G5 n  “那我就等着了。”陆卫军笑着说。贺帅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两边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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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事吗?要没事就挂了吧,这长途挺贵的。有事回来聊。”贺帅抓着大哥大,说了声“好”。陆卫军又低声嘱咐了句让他早点睡,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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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找了个干净的盒子,到厨房,把千层饼给装了起来。然后洗了下,就躺下睡。他房间窗户朝南,月亮的光毫无遮拦地通过窗户洒了进来,洒地一地都是。贺帅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眼睛也睁了半个小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老想着陆卫军一个人坐河边吸烟的情景,就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坐那,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的那种。他的心就有些揪,越想越难受,最后索性坐起来抽烟,一根烟没抽一半,就摁掉了烟蒂开始换衣服。10多分钟后,贺帅已经拿着简单的行李,拎着那盒千层饼,坐在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客厅里留了个条子,说生意上有点事,要急着回去处理。 5 t9 `7 Q! m9 c- k4 k,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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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飞机上,那盒千层饼就放在贺帅腿上,他怕放行李架上给挤变形。飞机上,别人都睡地呼呼的,他一点都不悃,精神无比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然后继续神采奕奕地赶往了陆卫军的住处。等站到陆卫军门屋前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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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J" ~; R) [- S6 O! P  当睡眼惺忪的陆卫军打开门时,很是惊讶,担心地问,“贺帅,出什么事了?”贺帅拉着箱子朝里挤,手里的盒子到现在才放下,说“没出什么事。公司忙,就先回来了。这就是千层饼,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这是贺帅给自己的理由,他大半夜的飞了几千里总要有个原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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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O, _( H, y7 R3 V6 M# u+ w  “你吃吧。我好困,我今天不回去了,就在这睡。”贺帅扔了箱子,踢了鞋,衣服没脱就朝床上滚。不知道怎的,刚在车上时还一点不困,这到了地,一放松,就是觉得累地不行了。陆卫军此时也完全醒了,看了看表,快五点了。揉了揉脸,决定就起床吧。 6 l/ J5 K! o8 v5 P% V!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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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再次相遇后,对于贺帅的一惊一乍,陆卫军已经习惯了。此时的他,听说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了心。把行李拎到墙角,盒子放好,关了大灯,开了台灯,把贺帅的眼镜取了下来。然后端着盆,拿着香皂和其他洗漱的东西轻开门走了出去。陆卫军租的是廉租房,筒子楼,洗漱的地方都在外面。贺帅提过让他过来和自己住,但陆卫军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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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T: N# I" R' `4 E7 K( T& {5 H  贺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门口传来的阵阵香气让他感到饿了。他爬了起来,摸到眼镜,朝门口晃。拉开门,看到陆卫军在做饭,这是典型的筒子楼,门口过道就是自家厨房。 7 U) c1 V8 Y7 e% @) \2 v5 s5 Z9 ^; S% j

6 X8 S( `7 W" ?. O3 F+ T! P' J  “你醒了?我还想着等快好了再喊你起来。你快点去洗,这边也快好了。” # j0 M6 k+ V3 |, R1 j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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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地什么?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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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啤酒鸭。” ! q& V. U: B6 w8 K0 L* G0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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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没?给我尝块。” 7 q! |3 `5 \+ H1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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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还没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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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 G: n9 v) _( ?3 r  “没事。以前大半年都没刷牙,不也过了。”陆卫军就笑了,说“那成,就给你尝块。”然后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块踝骨出来,贺帅一不怕鸭块热,二不嫌自己手脏,伸手就去捏,然后填到嘴里,吸溜着吃了,说“好吃好吃”,然后还要再吃。陆卫军又找了块出来给他,说吃了这块就去洗吧,这一锅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贺帅边啃边进了屋。一会儿拿了东西出来,说要去洗澡。陆卫军就说没热水,问他行不行?虽然现在南方的天依然热,但如今已经立了秋,毕竟和夏天不一样。贺帅就说没事,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是他刚扒拉出来的陆卫军的跨栏背心和大裤衩。陆卫军笑着说看你瘦的,我的衣服穿身上恐怕都要晃荡。贺帅没答话,拿着东西去冲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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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H% z, j7 p1 S  等他洗完回来,才后知后觉地问为什么陆卫军没去上班?陆卫军就说刘涛开车回家过节了,明天才回来,这两天等于是放假。贺帅就说,嗬,真不容易,你还有连着的假期。陆卫军就笑,没理他这茬。 , w. o6 ?7 b, s, y' v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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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地贺帅开心啊,一锅鸭子一大半进他肚子里了。而那盒千层饼则进了陆卫军的肚子。因为喝了点啤酒,吃完饭,贺帅就又开始犯困,也只是意思意思地作势帮陆卫军收拾下,陆卫军刚一开口说不用他收拾,他就顺势又爬床上去了。他的大哥大与BP机在上飞机的时候都关了,一直没开,所以清净地很。不过因为每年的现在都是他给自己放的假期,郑斌和他的秘书都知道,所以应该没什么大事。这一睡又是一下午,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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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R* i: @* u4 l  黄晕的灯光在屋里氤氲着,陆卫军坐桌子前正看书。贺帅看着有些朦朦的,就去摸眼镜。陆卫军把眼镜递给他,贺帅坐了起来,伸头去看陆卫军放桌子上的书,却是厚厚的一本《羊皮卷》。 : s4 y% D6 I5 A: n* q

6 S) x6 d% P# @. z) l  “班长,这书你买的?” + K' l" Y$ t3 z+ D-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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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的。这书挺好的。你看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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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这书贺帅在上学的时候就看过,说钻研过也不为过。当时奉为经典的东西,在经过那么多年后,回头看看,却也就那样。他如今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处世方法,要让他以书为准则,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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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贺帅刚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才想起是陆卫军戴了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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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近视了,看书累,就去配了副。就看书的时候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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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书,你随便看看就好了,别看那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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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 C7 z& j( W  “知道了。你饿了吧?菜热热就好了。” ' Z# d  L6 @"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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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饿。我再躺会。”贺帅随手从桌上拿了本书,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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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从少红那拿的?”贺帅扬了手中的书,是《路遥中短篇小说集》。 4 S: n- V5 z* I0 i6 r

6 |1 W! E. b- h9 m  “是。” 5 u; d4 V/ \2 T" g" i2 [, T" {, @/ Q

, U0 y" }) s: S, J! n- b* F2 x  “我还以为他除了医学的书,其他都不看呢。班长,你不知道,没遇到你之前,我都没看他笑过。那张脸,好象人人都欠了他八百万。”陆卫军哈哈笑了起来,说,“少红说过,你的脸看起来是人人欠你八千万。”贺帅磨牙说,“八亿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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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少红也该回来了。说是一个月,这都过了。” " L5 }" u) F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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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快了。”贺帅把书扔了,双手交叉叠到脑袋后面,躺舒服了,说,“想他了?”陆卫军笑了笑,把头又转向了桌子上的书。 . ^6 c- [1 v: j) X5 Q6 F" y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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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继续喃喃着,声音很低,“昨天吧,看着那月亮,就老想着丛林里泉水边的那个晚上。我还记得,那月亮,好象一抬手就能够地着。那天,你牙上火,我还给你发脾气。这段时间,老想起过去的事情,心里好象就不那么难过了……”贺帅似乎还在伤感着,却被外面一串“卫军兄弟,卫军兄弟”的声音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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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直接掀了门的竹帘子就走了进来,却是一中年妇女。陆卫军忙站了起来,喊“李嫂”,那妇女笑着继续大嗓门说着,“这衣服洗好了,我就给你拿过来了。这是好衣服,我熨地精细着呢。”陆卫军接过来,忙说谢谢谢谢。那女的似乎才看到贺帅,说,“就是这大兄弟的衣服吧?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卫军兄弟,这以后有活计你还照顾我啊,我洗地干净。”“李嫂,那当然。”“那我先走了啊,你忙着。”陆卫军忙去送,贺帅从那女的进来就有些愣怔,他想自己幸亏上面没光着,还穿一背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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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送了回来,把衣服放床头,说,“你这衣服不熨没法穿,我就拿李嫂那让她给洗下。她帮忙给人家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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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Y6 L+ J1 P  e  {" W/ M. i  “不有干洗店吗?”陆卫军盯着他,没说话,贺帅有些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最终陆卫军挪了眼,说,“都是干粗活的,衣服才多少钱一件?拿到干洗店洗一次就能买件新的了。李嫂赚的是个辛苦钱。送活的要不就是忙地不行根本没时间洗衣服,要不就是好点的衣服,想拿去熨下好穿地体面些。”听了这话,贺帅就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衣服拿过来,就换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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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钱?我……我去给她钱。”贺帅没话找话,他知道肯定给过了。 7 t1 H1 O/ g2 ]7 \

2 p9 X; L' z* v1 j8 ^0 o  “没几个,都给过了。”陆卫军把头从书上总算挪了过来,把眼镜去掉,书合上,说,“我把菜热热,咱们吃饭。” # T! m: M$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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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剩的饭菜,陆卫军又简单弄了个紫菜汤,贺帅吃地挺香。完了后,他又主动要刷碗,陆卫军没和他抢。等都收拾好,贺帅擦着手,说,“班长,这睡觉早着呢,咱们去玩?”陆卫军问去哪?贺帅凑近说上次郑斌推荐个地方挺好的,是个新开的酒吧,要不咱们去看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三个人出去玩什么的都是贺帅建议,陆卫军早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依着他,这次当然也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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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28.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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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不是很闹腾那种,属于慢吧。年轻人不多,多的是三四十岁的人。这种娱乐的地方,贺帅来的并不多。说起来,还是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去酒吧的次数比较多,所以也不陌生。两人就要了啤酒。贺帅看了看周围的装饰品,觉得这家店主人还挺有品位的。陆卫军就望着桌子上那摇曳着的烛光,慢慢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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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s5 n# `) [/ A  `3 ^1 B  酒吧人不多,但感觉很好。中间有块不大的的地,从他们进来后,一直就有人在跟着音乐跳舞。很慢的节奏,人也摇摇摆摆的。 # H' |. V% e8 Q6 q

- |2 P- z: a2 l8 w# P! u# d  他们旁边那桌是一男一女,又一个曲子起来时,那男的就站了起来,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对那女的伸了手,说,“刘小姐,能荣幸请你跳一曲吗?”那女的笑了笑,款款起身,把手递上去,两人就相携走向了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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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F( N6 b0 W  贺帅看到这,喝了口酒,放下瓶子,整了整衣服,状若整“军姿”,对陆卫军说,“班长,我的动作比以前没差多少吧?”“挺标准。”“那就好。”说着,贺帅站了起来,走到陆卫军跟前,咳了下,说,“陆先生,能荣幸请你跳一曲吗?”灯光不是很亮,也就桌子上那小蜡烛的光闪啊闪的,但贺帅却分明看清了陆卫军那渐渐涨红了的脸。他就想笑,好不容易忍了下来。 : l' x4 T! L+ U

$ m, X) S0 _% p% W3 ]  “我不会啊……” * U( X! s2 Z4 ?. `9 U'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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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不会。我会不就行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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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一男一女的……咱俩大男人,人家笑话。” , F5 I8 W' c5 C

5 B" f2 V; r7 P, ^% `  “怕什么啊。你当我是女的不就成了?起来了,我都手酸了。” 6 I' `5 _) A9 l& W( ~! q

/ N% L% S0 O" r9 N4 @4 i  陆卫军没办法,拗不过他,也就起了身。他当然没学刚那女的把手放进贺帅的手,而是大踏步带头朝前走去,大有壮士扼腕之感。贺帅跟在后面直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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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比贺帅高了个头顶出去,两人搭档,走男女步正合适。看着挺合适,问题是跳起来就不合适了。陆卫军根本就不会跳,身体又僵,他对音乐是天生的麻痹。连三大纪律八项主义都唱跑调的主,让他找对节奏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又紧张,这刚走几步,就出汗。再走几步,几乎大汗淋漓了。贺帅带着,也累地不行。一直低声说让他放松,可是陆卫军却越跳越僵,揽着贺帅腰的那只手都没怎么干过。几次要求休息,贺帅不答应,也不放手。对于贺帅来说,他还就不信教不会陆卫军了。这是跳舞又不是铁板上走鸭蹼,难道就那么难?   Q- D. L8 u* _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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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一直踩贺帅,贺帅会不自觉地挪脚,然后他就会碰别人。结果,在碰了不知哪位大爷后,那人不愿意了,停了下来,大着嗓子喊了起来,“嘿,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找不到地啊?我好人,就告诉你们个地。出门,走条街,左拐,有家玻璃店,挺大,你们去那练。别在这现眼啊。我这眼里要是长钉子,你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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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贺帅停了下来,盯那人瞧。周围人都不跳了,伸头看。没办法,到哪里都一样,这人啊,都喜欢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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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h& Q# V. `# k( `: N6 e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啊?那我再说遍,你们要玩玻璃趁早他妈的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呀,怕他妈的得艾滋!请问,我说明白了吗?” ; n8 Y5 H2 K% F7 t) a& g: y

+ h1 X, `8 r4 c+ _5 c  那人伸个脑袋,眼里夹杂着的全是轻蔑。贺帅不是个好脾气的主,还没等他话落,一拳就捅了出去。那人捂着脸,吐了口血水出来,恨恨地骂了一句,“妈的,操你大爷!我今天不废了你,我跟你姓。”那人狠狠地擦了下嘴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把匕首,明晃晃的。就那样扑了过来。 6 u" d; v) M" M% w"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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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那人出声骂人时,贺帅就被陆卫军拉到了身后。当那人恶狠狠地举着匕首冲过来时,陆卫军在他快到跟前时才抬了腿,当胸一脚,那人就扑地倒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后面有人赶快把他搀了起来,他捂着胸口断续地说着“是兄弟就给我上!”搀他的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就冲了上来。也没见陆卫军什么大动作,那俩人也趴下了。 , n# H3 N" n, j  p! R+ ?

8 U$ V; Z: q. ?* f3 }! e  “有种,有种你别走!”刚开始那人叫嚣着,陆卫军就站那,盯着那人,什么都不说,没动,当然也没走。那人和他对视着,眼神中的怯意却越来越深,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地上那俩人爬起来后,三个人灰溜溜地出了门。 贺帅哼了声,说,“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是草包。” ( p& c' ?  X4 [) }" H

, r* [) O1 z% U8 d- Q* l, A  “不是他草包,是陆老弟厉害。这还是留了余地的,不然那几个人怎么能爬起来。”贺帅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笑眯眯的。嘴里叼个烟斗,留了两撇胡子,穿的是龙纹盘扣服,很象30年代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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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好久不见。”见开口说话的是陆卫军,贺帅有些惊讶,这人怎么看都不象是陆卫军会认识的人。但他毕竟不是小孩子,没出声,只是看着。 ) N% L7 V) H; m& i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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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弟,好久没见你出拳了,可惜那几个杂碎手脚不好,根本没看过瘾。要不,你陪我老家伙走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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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 r) U, B. u  “赵叔玩笑话,我那拳脚还是您指点的,哪里能和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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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老头仰天大笑,看来却是开心地很,“我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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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老的太极拳是越来越精道了。”老头再笑,拍着陆卫军的肩膀说,“你上次的比赛我看了,你如今是越发稳重了,不愧是老周的王牌啊。下次比赛我也一定会给你捧场。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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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我会尽力!” 7 j$ j" k1 J  |

" w2 p7 _8 \( S/ O; w" G& m, |3 H  “好,好!”连说两个好字,老头把眼光转向了陆卫军旁边的贺帅,说,“这小伙子……还不错!文质彬彬的,很配你嘛。”那老头笑笑地看向贺帅,“我还不知道你好这口,不过,也没什么,喜欢就行。赵叔我支持你!”贺帅听到这里,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腾地红了,一向能言善变的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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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l6 d1 T- x/ V- a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不是……”陆卫军也有些急,刚才的淡定一扫而光,看了眼贺帅,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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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就不是,急什么?刚还夸你稳重,哈哈……老弟啊,我们好久没见了。怎么样?一起喝一杯?”老头聪明,忙转了话题。 5 N& X+ \; E0 I. M6 N0 ]

7 v( K, j+ |2 ?6 y: Z. ^: e  “赵叔,我今晚有事,真是对不住。今天这顿先记下,哪天有空我一定请您好好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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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不勉强你。有时间再喝。这店是我家那疯丫头开的,她赶流行,非开酒吧。你有空尽管来。今天的帐先记上。” ! V& B) Y, r$ F1 k0 v% s% W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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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叔,那谢谢您了。我们就先走一步。”那老头笑着抱了下拳,陆卫军也回了抱拳,贺帅跟着也拱了拱手。然后,两人并排走了出去。老头看着陆卫军的背影,吧唧下烟斗,笑了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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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29.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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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S8 x; y. T  两人出了门,就变成一前一后了,贺帅走前面。酒吧前面是条不大的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很大很茂密,路灯不怎么亮,路上的车也不多,也算是幽静之地了。贺帅只管大步走,走了没多远,就有点累。看路边有条长椅,就顺势坐了下来。陆卫军一直跟着他,看他坐下了,也跟着坐下。摸出根烟,递给贺帅,贺帅转了头,没接。陆卫军自己点了根,徐徐抽了起来。 ' g% v% j' Q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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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了?”贺帅没吱声。 0 z& M1 [% c: y" o( D& M$ [' ^

7 `7 l6 H+ A: e7 I  “玻璃什么样啊?难道我们长地很象玻璃?” . v4 X1 \- {9 h2 R: `* {

' G" `& z  P! J/ Y; I0 ~. n! o  “你还知道‘玻璃’,希奇!”贺帅说话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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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A; S! J, M" V: n  “我说不跳,你非要跳。现在又生气。”陆卫军声音有些低。 + J  O- Q$ I1 y+ d' O7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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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不是气那个。” + R" N- P$ k. |% t& W( F

$ e8 g$ v( @* h4 Z: |6 Z  “那你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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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有些火大,这生什么气还需要他说吗?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气地转过了身,直喘粗气。   n3 M/ B# j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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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又递了根烟过来,说,“抽根,消消火!”贺帅哼了声,身子又扭过去点,只给陆卫军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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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什么气,直接说,就别让我猜了。”贺帅终于转过了头,盯着陆卫军,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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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9 ^+ C; S$ J/ [( f% p7 B! P  “瞒你什么?”贺帅的火再次朝头上冲,“呼”站了起来,指着酒吧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刚那老头是谁?他根本不象是你认识的那种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 ]- s1 {* n. c' V% o" a5 @/ J: ]$ ^

3 r. R% b" B; O6 R4 W2 j  “那你说我该认识什么样的人?说起来,你也不象我该认识的人啊。”陆卫军徐徐吐了口烟。贺帅开始磨牙,磨了半天,来气,一下把陆卫军的烟夺了过来,扔到脚底下狠狠地踩着。 2 U- {2 X8 c7 x- c9 {" q$ F: p* F

: @. [! a( c( V3 ^7 n  “好了,别发脾气了。就为这个生气,也值得?你想知道什么,一次全问出来,我都告诉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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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g; T3 h* S6 V  “那老头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他说那些话又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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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坐下,别站着。”陆卫军拉了贺帅一把,贺帅也没挣,也就坐了下来。刚一番折腾,腿确实有点撑不住。 3 _5 `2 e3 `4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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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头姓赵,叫赵东豪,别人都喊他赵叔。要说怎么认识他的……这说来话有点长。最初来这里,是听说这里的钱好赚,才来的。来了,才知道,要是没文化,到哪里都一样。我那时急着用钱,听人说打拳赚钱快,就一头扎了进去。我也算有点底子,但刚开始却尽是挨打。后来碰到周叔,也就是现在说的经纪人,他也算看好了我,找人给指点指点。赵叔是他的朋友,也指点过我。就这样认识的。他是个老拳师,身手很好。打这个和咱们在部队里的自由搏击有些不一样,我慢慢也领会了。后来,就一直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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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拳是……什么拳?” 1 V/ \3 ]& |& {: j1 o; X4 q$ r8 [

5 z& T" b2 h) n; z2 t  “……黑市拳。” ( ?% G; [2 j) t2 F" u) F

" w7 ?0 `- Q2 x( q; S  “打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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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M+ c; F! @7 T" {9 |1 |& v  “没那么严重。我不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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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s( c4 Z  “你现在还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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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现在,一般人可打不了我了。都是周叔安排的,差不多两三个月才打一次。” 8 d& R2 M) ~* j2 U7 G% _* d( Z( [$ s

  `2 x2 `% ^/ G  G  q% b9 s; q  “打一次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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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有赔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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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n& s7 g: L  “我问你打一次赚多少?”贺帅站了起来,冲着陆卫军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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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么了?”陆卫军也站了起来,拉他。 % b/ ^5 n* r2 j  n

& s; E3 q- n# r9 A$ h( s% e6 q  贺帅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管你赚多少,现在,我们就去找你那个他妈的什么周叔,告诉他,你不打了,你要退出,你现在就退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擂台上,我也不想看到你老的时候整天哆嗦,哆嗦……”说到这里,贺帅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人不受控制地就抖了起来,越抖越厉害,最后连话都有些抖。陆卫军忙站了起来,去搂住他。这是贺帅发作的前兆,陆卫军知道只要搂住他,他就能平静下来。贺帅的歇斯底里陆卫军见识过好几次,他是真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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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 O; o  “贺帅,冷静……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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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H9 w8 R5 W) w. j  “别打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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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2 f) O, r2 P* f3 j  “好,我不打了!”听了这话,贺帅挣开陆卫军的胳膊,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陆卫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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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G) ^# e) i0 X3 ?0 P  “其实,今年就没打过几场。本来就想着等建飞他们毕业了就不干了,后来想着今年也过了大半了,就想着打完今年再说。”贺帅听到这,手又抓住了陆卫军的胳膊,直瞪眼。陆卫军笑了,说,“现在不拖了,我和周叔说说。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他这么些年也从我身上赚了点钱,对我也不错,我想,应该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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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走,现在就去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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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q: L# B- b4 P+ L5 ]  “他去香港了。等他回来说。 ( {: H5 M# M2 U& F3 n

9 L; }% l. |8 D) t4 X4 ~) c$ X  W9 k  “我们去香港!” 3 |$ W4 O2 I9 F. c) N7 H

2 i3 d5 m" |( p) p7 ?: m. ^  “你以为去北京啊?这还没到97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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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时候回来?” . A9 ]7 q! `- w1 O& S$ y0 J* D- f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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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快了?” : r2 L% j7 M  f.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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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是什么时候?” / D$ V1 d3 m" c4 w3 w+ L

) Y0 `# c) F. Z3 Q" U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他到时会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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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T1 y, A+ Y* ^  “我到时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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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H0 T5 S5 A( b* M% ^  “我一个人还好说些,这事我能解决。你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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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T" e6 r8 N3 w# M  “我当然相信你!”贺帅说地挺大声。他当然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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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坐了下来,陆卫军把烟掏出来,习惯性地给贺帅敬了根。两人就一人一根地抽了起来。贺帅抽了几口,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想说点什么,想掏心窝子说点什么。他有些憋闷,甚至能说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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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0 ~7 P6 Y: w+ H! e) h  “班长,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不说,我难受。”贺帅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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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k/ o, D# x/ [) D  “好,你说。” ; P% X) `- ~& i# V* x0 h

1 b9 u1 H" ^. `( `2 |+ {  贺帅狠抽了几口烟,望着袅袅的烟雾,想着该怎么开口,陆卫军也不催他……直到烟抽了一半,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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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书上,要是形容俩人关系好的话,就说这两个人是‘过命的’兄弟。班长,记不记得你曾经救过我几次?”陆卫军有些不解,转了头看贺帅。贺帅也转了头,盯着陆卫军的眼睛,说,“你肯定不知道。我却很清楚,一共是五次。”然后把眼光又收了回来,望着前方的街道,说,“你想的是,那根本就是你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在意,也根本不当会事。但是,我在意,我很在意……你救了我五次,我和你也就过了五次命。但是……”贺帅苦笑了下,“但是,你却从来都不把我当兄弟。” ' m" u# o. `0 f. z" K9 ]1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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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有点怔,看着贺帅,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说起。他想说点什么,但贺帅却阻住了他,说,“先听我说完。”陆卫军也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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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e" Y# ]) c: z  贺帅望着前面的街道,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他的语速很慢,“你恐怕不知道,那天,在厂门口,见到你,我到底有多高兴。这之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快乐,每天的日子我都是笑着过的。想着你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打个电话就能听到声音,过几天就能见个面,我就感觉自己很幸福,幸福地连做梦都在笑。自打碰到你,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再是一个人,我有了方向,有了目标,我这下半辈子再也不孤单,我有了个伴。我很幸福,很幸福……”说到幸福两个字的时候,贺帅声音压地很低,几乎是喃喃着说出来的。 8 _9 y3 S, K6 [4 M' B(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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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打电话知道你自己在过节,我心里就难受,说不出的难受,跟猫抓似的。其实,公司里根本没什么事,是我自己连夜回来的,我就想陪着你。我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窝那听人唱歌。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也不想瞒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孤单的,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后来我仔细想过,我老婆和我离婚是早晚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逢年过节,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从来都没想过飞去陪她。而我昨天,却在大半夜飞了几个小时,就为了给你送盒月饼。”贺帅没看陆卫军,所以,他没看到陆卫军几乎有些震惊的脸。他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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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上,没什么事,我就想,也大概想明白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想,也许是因为你救了我太多次,我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更多的一部分是属于你。你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甚至是在父母之上的存在。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开心,因为那比我自己幸福开心都重要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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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我很重要,而我呢,对你,却根本就是个无所谓的存在。我以前对你说过,没了我,你会过地更好,我就是你的累赘。要是你觉得我真是累赘,就痛快给我说,免地我缠着你,让你难做。你不把我当兄弟,我一直贴着,又有什么意思?”说到最后,贺帅的语速很快,他甚至有些哽咽……等说完,他胡乱抹了把脸,站起来就走。但因为走地急,腿被什么绊了下,就要朝地上倒。陆卫军一把拉住他,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搂住。贺帅趴他肩膀上,泪就无声地刷刷地流。他知道,自己这流的泪,还有这说的话都有些没名堂,但他心里就是难受,他憋屈,而这憋屈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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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搂他搂地很紧,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很低声很低声地说,“贺帅……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有时做事情难免就有些不妥当。做错了,说错了,可能自己压根都没发觉……我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你……能不能直接和我说?”贺帅没吭声,陆卫军想了想,又开了口,“我……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 f8 o. H% [" X3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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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贺帅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他挣了下,陆卫军松开,贺帅就坐到了长椅上,脸色有些沉。陆卫军也跟着坐了下来。双手握了握,又松开,放裤子上悄悄擦了下。满手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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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饼很好吃。我以前都没怎么吃过月饼,昨天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我……很感动……”陆卫军又在裤子上擦了下手,“贺帅,你对我更重要。比我对你的那种重要性还多那种……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陆卫军坐直身子,抹了把汗,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烟来,都忘记了给贺帅递根,点着,靠着椅背,深抽几口,才算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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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6 f* N4 R6 c2 B. s  “你说我救了你五次。那你救我多少次,你知道不知道?”贺帅没说话,因为在他印象中,他没救过陆卫军。“我救了你五次。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你,我死了恐怕十几次了。”贺帅有些惊讶,终于转头看了看陆卫军。陆卫军一直在看着他,见他转过了头,反而把眼睛给挪开了。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陆卫军讲起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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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30.兄弟 ! K6 A3 t/ L1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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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M8 H' o- G9 S! m9 |  _* J不知道为啥总说有违禁内容。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敏感字眼。5 ~  S0 d5 h/ i$ L* [;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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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2:07 | 显示全部楼层
31.相聚 4 b3 Y$ M' A9 B! H; ~6 n

% l7 k) J6 ~# L  夜深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人沿着路慢慢走了回去,走地很慢。贺帅好久没走这么多的路了,但他却一点都不累。陆卫军几次提出要打车,贺帅都不同意,说这月亮多好啊,要多看看。两人就晒着月亮,一路走到了陆卫军的住处。贺帅的行李钥匙都在那,他要来拿东西。 % F! d& E( N: b% `8 B0 `6 W2 l(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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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就看到黑黢黢的楼上唯一的一处灯光,贺帅转头看着陆卫军笑着说,“班长,你不是最节约的吗?怎么忘关灯了?” + X" _6 V% Z( l7 S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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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关了。可能是少红回来了。” ! \; O- Z: `6 Q9 Y" d+ c% U$ \: B

. X8 Y+ k" i# x& ~3 E  i8 ?  “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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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f8 q! ~2 `* p$ g* g' ^  “他有钥匙。”陆卫军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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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 c! l1 g8 o  “他怎么会有你屋钥匙?” ! q8 E% a( ~9 E6 _% ]7 X

+ A) x0 K0 S3 I8 ?  “他那屋消毒水味太难闻,他说老睡不好。我就把我钥匙给他了,我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过来。”陆卫军步子没停,边走边说。贺帅“哦”了一声后,也没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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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少红,已经躺床上睡实了,甚至当贺帅不小心碰倒了凳子也没把他吵醒。拉杆箱就放在贺帅的拉杆箱旁边,显然是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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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说声,不然去接他。怎么睡这么死,这时差都不带倒的,厉害。”贺帅小声说了一句。 " \% q- J  @3 W$ A) B( D  U

# ?: {3 }6 A! Q; C3 n$ O  “怕是累坏了。这哪个箱子是你的?怎么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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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眼神?那牌子都不一样,少红的比我的值钱多了,你要拎错了看他不和你急?我的左边那个。”陆卫军笑了笑,没接他茬。拎了他箱子,两人轻轻走了出去。 4 ^( {- u1 y2 V3 o$ F1 G

; i: L& `- u' e3 X6 b  “你床他占了,你去我那吧。” 0 n1 }# g3 ^7 V%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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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了,明天又折腾。我那有张行军床,我一直睡。” # n8 ]  x+ g/ Q" f% h( l9 ^

7 O  M/ F8 ^& Q- G, T; O& U; |  “少红经常在你这住吗?”两人脚下不停,边走边说。 2 z# {; c6 J$ M! S4 i;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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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过来。他睡觉也不关灯,不仅开大灯,还弄个台灯非开着才能睡,我这段时间电费可是上去不少。你说你们这什么毛病?” * P7 k$ N1 O, n5 n' _8 g6 a

/ C5 X0 a5 c( U  “切,我们这战争后遗症,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有人半夜拿起东西就扫射,当枪使,把老婆都吓个半死,非要离婚。说得也是,哪天要是发了疯拿菜刀来耍,那不要人命了,武疯子杀人可是白杀的。这闹离婚的不是一个两个,多了去了,我不也离了?不过我没那么严重,我老婆是嫌我睡觉不闭眼,我那好歹是眯缝着眼。有人是睁大眼,你说整夜睁个大眼,累不累啊。还有……” 8 O& `# M9 l! a' I6 S  L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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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你毛病不大,你压根没一点毛病。快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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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老板,我就是睡他个三年五年,谁敢说我?谁敢说我?谁敢说我,我开除谁!”贺帅停了下来,不走了,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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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B$ N/ }( W: S  ?  “好,好,没人敢说你。” 7 T4 |' C5 a) G1 C) `

" N% C( B( U* _0 t2 i& n: j  “班长,你哄小孩呢?我哪里象小孩了?”陆卫军见他缠不清,干脆不说话,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拉着他,朝外面走去。 * e/ h! z, @, n  s. ?4 v6 H7 S2 l

  N# x4 y- b& G. v  贺帅扭着走,走到大门口那棵香樟树前面,他扭着又不走了。   u! d4 I) M3 E, t, b

; V6 b' k( j, k( K2 K) N8 T  “怎么了?” , e( P: R0 r1 B8 ]6 P- ~' E

3 q  V- o# w0 _; z% M7 T: q  “我也要把钥匙。” & h0 T) M+ i7 K'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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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钥匙做什么?你来的时候我都在。” 6 k" q7 Z* Q!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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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都有,我也要有。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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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S, y0 n$ F6 P  贺帅伸出三根手指头,口吃不清掐着嗓子奶声奶气地说,“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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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三岁啊,看走眼了,你这么大个,我还以为三十了。” 5 {8 P% B$ _; w4 o

' V8 C$ A$ U0 F1 D7 z- @; |* E  “人家长地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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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X3 s2 O, }0 E4 c3 }5 m  “见过老相的,没见过你这么老相的。” + z% D) U1 p% Q

7 z5 F" e. J6 A: Q  贺帅嘿嘿笑了两声,凑近,正音说,“班长,我要真变三岁了,你养我吗?”亮堂无比的月光下映衬着他笑笑的眼睛。 # H. z1 I3 f, ?" j;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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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傻话呢?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陆卫军胡噜下他的头发。放下箱子,把钥匙串从腰后取下来,取下唯一的一把钥匙,递给贺帅,“给你!”贺帅接过,美滋滋的,“你不没了?” $ J) S& a- ~% d' c! n7 D(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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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拿少红的再去配把,门口就有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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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贺帅也就没了什么内疚感。他忙着去扒拉行李箱,扒拉半天,把自己的钥匙翻了出来,把这把钥匙 串进去,然后又放进箱子,拍了拍,说,“嘿嘿,我也有了。这下能睡塌实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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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上车。”陆卫军又拎起了箱子,贺帅也没挣,甩着手走旁边。他腿不好,只要和陆卫军在一起,他几乎都是甩着手走路,陆卫军什么都不让他拿。 3 b% w- X( `7 m* h- Y

) B* I6 r5 Z0 A3 ^$ t  “你这次出车要多长时间?” * a1 R1 B$ Y& F6 \2 T$ q

9 H* [! n* _. R+ J: Q3 \% L  “这次跑地远,可能要一个多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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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0 r9 [- W) b! t( S) J7 \  “那时间够长的。你衣服多带点,北面已经冷了。等你回来咱们再给少红洗尘。” # k- N( R9 m4 b

. R, ~- P& i+ s- H6 f5 G  B  “好。你也注意点,以后别洗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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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b* P# u- @! E  “好。” , |& r% H% e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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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贺帅上了车,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车的影子,陆卫军才转了身。站到那棵香樟树下,他抽了根烟,胸里太涨,整个身心都是满满的,涨地他有些不知所措,涨地他几乎有些难受。 - ~9 i5 [% }. _6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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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着那轮大月亮,他有点想喊出声,这种满满的幸福已经把他压地快喘不过气来…… & N; M" K2 i' h5 c'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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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h+ z) V/ J: T  第二天,贺帅挺忙的,积压了两天的工作不会因为他的休假就消失。他效率倒也快,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还抽空开了个小会。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给少红打了传呼,那边没回,他就想着不会还在睡吧。一直到下午,少红那边才回了电话,说刚醒。贺帅就笑了,说你可真挺能睡的。少红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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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z' [0 a8 C' t4 A  两人说了会,少红就问那个郑斌买房子是不是有门路?贺帅就说是,问怎么了?少红说自己想买处房子。贺帅几乎是有些惊喜地说你不去英国了?少红说这次回去就是办回国这事去了,还没完全办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贺帅心里挺高兴的,他就贫了句:我代表国家代表党代表咱们老班长热烈欢迎你弃暗投明重新做人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少红就笑着说贫吧你,这么多年没贫过,都积着呢。最后,少红要了郑斌的号码,也就挂了电话。 - _0 ?4 i; A  a7 Q$ P& L9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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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动作很快,趁着假还没到期,几天内,他已经跑着看了几处地方,当然都是高档公寓,心里也有了底。陆卫军回来后,他拖着陆卫军去拿主意,贺帅也跟着。按说这买房子,都是看个一年两年的,就是再少也要关注个半年几个月的,少红倒好,10多天就想下定。陆卫军就劝他再看看,这买房子不是买烟,不好抽就算了。这可是房子,一生中的大事。少红也听劝,想想说,那就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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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2 r+ \& e' V" z. `  看房子是最累的,东跑西颠。这大半天跑下来,天色都晚了。少红说他请客,贺帅说你请就你请,这给你当了半天司机,累地够戗。今天这顿,也算给你接风了。你这次是自己请自己,可得请好点。一般的地咱不去,咱呀,要选就选那贵的。少红瞥他,说万恶的资本家。前面正好红灯,贺帅就伸手喊口号,说打倒假洋鬼子,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表情肃穆,认真地不得了。陆卫军坐后面听他们你说句我往句,不开口,笑笑地听着。 * m: H! h" ]" C6 a! T8 R!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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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去了个他们经常光顾的茶楼,点了几个平常最爱吃的菜。三个人好久没聚到一起了,也就喝了不少酒。吃完,少红非要去唱歌,又找了地K歌。车就放饭店那了,贺帅第二天会让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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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7 v) I- ?0 `8 b; i  是个不错的娱乐城,挺高档那种。贺帅和少红本来有些醉,但唱歌的时候喝了不少茶,酒就醒了些。少红少有的兴奋,贺帅和陆卫军也挺高兴的。贺帅和少红吼了不少。拗不过他们,陆卫军也唱了首,是贺帅给选的,也是部队里大家顶爱唱的一首《大坂城的姑娘》,旋律也简单。话筒硬塞到了陆卫军的手里,音乐响起,陆卫军看推辞不掉,也就大义凛然了,站了起来,握着话筒,僵着身子,唱了起来。声音很大,气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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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F; @' G: E, b  听第一句,贺帅嘴咧到了耳朵后面,再听两句,他已经滚沙发上了。少红也笑地不行,他们谁也没带着唱,就听陆卫军一个人大声念着唱。陆卫军倒很敬业,兢兢业业地一句都不少,不会唱的地方他跟字幕念。一直到了最后,还随着和声吼“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还有你的妹妹,坐着那马车来”,这句跟着唱了N遍,人家声音都小了,他还跟着吼。等唱完了,贺帅都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了。最后,等音响里终于没了声音,陆卫军才停了下来,抹了把汗,说可算完了。贺帅和少红给他鼓掌,非让他再唱,陆卫军直擦汗,说别逗我了,我快把狼都招来了,还唱什么。我就喜欢听你们唱,就饶了我吧。少红与贺帅也就不再折腾他。   V+ z5 q0 X+ N* \6 h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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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唱完歌出来都11点了,少红的兴奋劲还没过去,非让他们两个去他那喝咖啡。他这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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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w/ ^3 j' W+ R8 m) J+ ?  来给陆卫军和贺帅一人带了个打火机,挺贵的那种。还提到他带回来一袋咖啡豆,说是好东西,让他们有时间去他那喝,但没提今天。看着少红如此兴奋,他们不想扫兴。陆卫军就说,好,去。反正明天他不出车,贺帅也休息,就是折腾晚点也没关系。再说他们三个好久没聚到一起了,再聊聊。少红开心地不行,说起来,这么兴奋的少红还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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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b9 G- V! K! V: A  等到了少红的宿舍,他们三个说说笑笑路过传达室的时候,一个人从里面闪了出来。他们已经走了过去,就听到一个人喊“少红”。三人都住了脚,回头,却看到传达室门口站了一个人,路灯不是很亮,但足以照出这是个很帅气的男人。身高比陆卫军还要高,大概有1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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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左右。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很难让人忘记,一看就是混血,不过看起来却有些憔悴,脸色很阴沉。狠狠盯着少红,却似是个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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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3:06 | 显示全部楼层
32.发展   _& r- \$ A: X$ Y4 ]. z/ ^

- O* j6 n  x% X5 H. v( q5 }  “John,你怎么来了?”少红在愣了那么几秒钟后,开了口。那人却不说话,眼光转向了少红身边的贺帅和陆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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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 {) L, ]6 F- H  “少红, 不给介绍介绍?”贺帅看气氛有些不对,忙笑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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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表哥John,中文名叫王少华。这两位是我朋友,贺帅,陆卫军。” : w# d( y. s. w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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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贺帅上前伸出了手。那人也伸出了手,僵僵地说了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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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W. I8 R0 R. d$ D* F8 E; R0 V  “少红,今天晚了,我和班长就不打扰了。哪天等表哥有空,我作东,请表哥好好吃一顿。我们就先回去了。”还没等少红开口,那人却说了话,依然是沉沉的声音,但目光却转向了陆卫军,“你就是班长?”陆卫军一直站在少红身边靠后的地方,没说过话,当看到那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时,有些不解,但还是走前一步,伸出手说,“是,我叫陆卫军,你好!” ! g+ |* D  w/ s' C3 c& ?9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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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征兆,那人的拳头就挥了出来。要是换个人,这一拳肯定就结结实实砸脸上了。但陆卫军是干什么的啊?他靠这个吃饭的。头不自觉地一偏,那拳就落了空。那人见一拳没打到,又接着一拳捅过来,看起来竟然是练过的。 * H3 t% ?8 H! Q/ W

1 |- W" y# Z; a" f: d  少红与贺帅还在愣怔,两人竟然已经过了几招。在那人又一脚要踢过来时,少红也终于明白了状况,忙就冲了上去,夹在两人中间,吼,“John,住手!”那人忙收腿,再晚一点,那一腿就要踢少红身上。贺帅也冲了上去,抓住那人骂,“妈的,疯子!打什么打?”那人比贺帅高地多,被贺帅抓住,猛地一甩,竟然差点把贺帅甩倒。陆卫军一步跨过来,抓住贺帅就拉身后,看着那人,冷着脸,说,“兄弟,和我什么过节,说明白。” 9 g* s' j( h+ Y/ x

" u# ^% C% a2 Y! \/ Y' {  少红气地不轻,指着他喊,“疯了你?”那人转头看着少红,吼,“我是疯了,我不疯才怪。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现在你和我说分手就分手,连朋友都不愿意做。就为了这个人?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你说!”少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那人继续瞪着少红,声音低了下来,“少红,我爱你了那么多年,你说甩手就甩手,你难道就真地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那么多年,谁陪你过的?是我,不是他!你病的时候,他人呢?你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他呢?你痛苦的时候,他去哪了?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你看清楚,我才是!”那人说到这里,突然转了头,盯着陆卫军,“你能给他幸福吗?你能吗?你能吗?”说着说着,那人就去揪陆卫军的前襟,陆卫军没躲,面前这个人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而他说的话让他很吃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5 k$ S$ o& e8 M$ D-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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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误会了,我和少红不是……不是……”陆卫军很费力地拼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那人听了,似乎吃了一惊,忙转头去看少红。少红脸白到不能再白,有些晃。那人忙松了陆卫军,抢上前,一把抱住,连声说,“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少红推开他,摇晃着朝宿舍走去。那人忙跟了上去。传达室的大爷躲屋里似乎看够了热闹,此时走了出来,在后面喊“行李行李”。那人忙又转身去拉行李,看也没看陆卫军他们一言,快速朝卫红赶去。 2 Z2 v% c0 M# ]5 S5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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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与贺帅僵到了那,都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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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还没愣过神,少红却又回了头,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陆卫军跟前,站住。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了口,“陆卫军,既然都说开了,我也不再瞒你。我是同性爱,早就是。我早就喜欢你,刚进部队就已经喜欢上了你。你要是瞧不起我,我们兄弟缘分就到此为止。你就当从没见过我。”少红说完再次转身就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那人赶忙再次追了上去。   P  o! a9 J2 l

7 Z/ x0 l% d2 e# @- o  这话把陆卫军与贺帅强烈震住,两人彻底石化掉,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那看门的大爷开始赶人,贺帅才愣怔过来,拉着陆卫军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路灯不太能照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5 H9 i8 L' n4 G'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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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想说点什么,他真想说什么,想了半天,冒出了一句话:“班长,少红……他喜欢你!”陆卫军没说话,摸口袋,摸了半天,终于把烟摸了出来。却没找到火机,贺帅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根。两人就站到宿舍楼的外面,默默地抽着烟。外面黑黢黢的,路灯离地远,正好把两人的尴尬给遮住。 * H. F( W& Y  L! f! Z9 X

# S1 P3 V' n' n" b- w: `& @4 j0 g  “班长,你还记不记得越南那阵,玩捉老K,少红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我还记得他的话。没想到,没想到他喜欢的竟是你。都这么多年了……你会不会,会不会瞧不起……他?”说完这话,贺帅忙又急急地说,“这个……同志其实挺多的,我上学那阵,身边有好几对,大家都觉得挺正常的,我也觉得没什么。都是人,就是……就是喜欢的人是同类……” 8 \) u1 U/ D  Y/ |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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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长叹了口气,说,“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对不起他才是!我哪里值得他喜欢?”“你……你想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陆卫军有些无力,靠着墙蹲了下来,“我不想连兄弟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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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 z2 K' D  “你要接受他?”这话贺帅是冲口而出的,而问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心里揪地难受。而听到这话时,陆卫军猛然抬起了头,说,“你希望我……接受?”贺帅浑身难受起来,竟似是什么在抓自己,他低了头,没看陆卫军,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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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烟抽完,陆卫军站了起来,说,“走吧。”贺帅跟着他走出了这所医院宿舍,谁也没再说话。打了车,贺帅先送陆卫军回去,临下车时候,陆卫军看着贺帅,说,“再见!”关了门,车刚要开,贺帅突然探出头,看着陆卫军说,“你是不是会接受?”陆卫军看着他,没说话。车开走了,贺帅的头缩了回来,脚恨恨地踢了前面一下,那司机想说什么,被贺帅从后视镜里狠瞪了回去。心揪地疼,似乎浑身都缩成了一团,疼地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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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洗了个澡,冷静后,贺帅给少红打了个传呼,只说了一句话“你永远是我的兄弟!”少红给他回了句“谢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贺帅很久没睡着,脑子里翻江倒海,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爬了起来,翻出几乎要被他扔掉的安眠片,喝了,才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很久没喝过这东西,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时,头疼地厉害,象是灌了铅。梦中的东西在脑子里象过电影一样呼啦啦走过,贺帅捶着头,爬了起来。 6 F! c9 d! j2 s

4 B- G: z& h- x1 v  b3 X# E  天气有些阴,似乎要下雨。贺帅摸出传呼看,除了几条不重要的留言外,没有其他的。去冲了个澡,头沉沉的,就象这阴沉的天气。洗好澡,似乎有点饿,贺帅钻进了厨房。这个厨房如今已经被陆卫军弄地有点模样,该有的都有了。贺帅突然想喝粥,他凭印象开始自己熬。最终也终于弄出了一锅东西,他慢慢端到客厅,打开电视,边喝边看,从头换到尾,没找到一个想看的节目,又从头按起。屋子空荡荡的,第一次,贺帅觉得自己的屋子有些大。想着有可能的话就换个二室。 + s4 a+ @9 d$ j; [

% N; V* y% Z% W0 r) Z; v4 C  没喝多少,全倒了,然后他开始收拾厨房,很慢很慢地收拾。似乎听到了BP机的声音,扔了手里的东西就跑出去看,却是贺盈的留言。心里空空的,把传呼放兜里,把大哥大也拿到厨房,继续收拾。收拾好了,贺帅又开始给自己煮咖啡,等把想做的都做完了,他仍然没等到他想等的电话。端着咖啡,坐在电视机前,继续换台。就这样,一直到天色开始发昏,贺帅坐电视机前还是没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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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贺帅吓了一跳。足足响了三声,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手忙脚乱地冲去接电话。却是赵云芳,问他怎么样?贺帅周末一般都朝家打电话,今天没打,那边就打过来了。贺帅拿着话筒,和他妈聊了会,说让他们注意身体什么的。还聊到重阳节出去旅游的事。 & y$ J4 ]0 o*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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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贺帅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想着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去看看。想到这里,贺帅很快到屋里换了衣服,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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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尔沃昨天停饭店里,他开了路虎出了门。阴了一天,这傍晚的时候终于开始落起雨来。路上,遇到堵车,却是出了车祸。贺帅不急,他一点也不急。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抽。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却还是淅淅沥沥的,路灯都亮起来,雨雾中蒙蒙的。这夜里的城市永远比白天好看。贺帅摘了眼镜,擦擦,眯着眼抬头去看远处的灯,一盏接一盏,却似是童话中金碧辉煌的世界,很是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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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终于通了,贺帅发动了车子。他还是慢慢地开,但开地再慢,也总会到地方的。他车子大,陆卫军租那地不好进,他就停在外面,下车走了过去。雨还在下,不是很大,贺帅走地依然慢。但走地再慢,还是走到了地方。走到香樟树那,眼角扫过,见楼那边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看身影就知道是谁。在贺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躲到了那棵香樟树的后面,而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那竟似是下意识的动作。既然已经躲了,却不好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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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人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很小,又不顺风,贺帅什么都没听到。等了会,没了声音,贺帅想着他们肯定已经离开,就从树后走了出来。虽然只一眼,他就又躲回了树后,但却再也站不稳。就那样,贺帅抱着头蹲到了地上,心里的痛说不出来。仿佛有谁拿一千把刀子在剜他的心,一点一点剜。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却感觉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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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v% ?' |. V3 n% y  刚才,虽然夜很黑,虽然这里的路灯一直都不亮,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眼,但贺帅却清清除楚地看到了那两人吻到了一起…… & m- N" i  l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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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越来越大的雨把贺帅从迷茫中唤了过来。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树上,又打了一拳,接着又打……手已经是鲜血淋漓,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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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拳打下去的时候,贺帅被人从后面抱住,他没有感觉,仍然徒劳地伸拳要打那棵树。“住手,贺帅!”听到这声音,贺帅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到现在才感觉有人把自己从后面抱住。他猛力挣开,退后几步,回头看到抱着他的人,开始清醒,眼里慢慢聚起的是明显的厌恶。他一句话没说,昂起头,转身就走。陆卫军一把抓住他,贺帅回身用大力甩开,却没甩掉。盯着陆卫军,他低声说,“放开!你让我恶心!”听了这话,陆卫军眼里是满满的震惊和不信,手渐渐松开。贺帅转过脸,昂着头,从他身边大步走开。 # D6 G, Z(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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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两步,胳膊再次被抓住,然后贺帅整个人被顶在了树上,陆卫军的眼里要喷出火来,狠狠看着贺帅,嘴唇哆嗦着。贺帅瞪回去,眼里也是无尽的愤怒,还夹杂着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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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恶心什么?”陆卫军的嗓子哑到不能再哑。 & r! y, \- D/ H& }/ m5 b

+ ?% P- u0 d, r) _' c4 m  “离我远点,我怕得艾滋。”听了这话,陆卫军震了一下,他嘴唇猛烈地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陆卫军,贺帅竟然感到有种无上的快感,而他想持续这样的快感,话就继续从嘴里涌出来,“亲自己的兄弟,你还是人吗?你让我想吐,我不认识你,滚!”陆卫军的眼神在听了这话后,就黯淡下来,他不再看贺帅,嘴唇也不再哆嗦,慢慢松开手,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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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A: h+ I/ B8 B# {/ J' a  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贺帅的心又揪了起来,疼,浑身疼。他顺着树坐了下来,拿头朝后撞,下死劲地撞,一下又一下,什么都别想,什么都不要想……当再次被人强拥到怀里时,贺帅的泪迸了出来,他揪着那人的衣服,死不松手。陆卫军扳过他的头,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没有任何征兆,朝嘴上就直直亲了过去……碰触的刹那,贺帅浑身僵了下,但瞬即,当他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时,浑身软了下来。就似一直在等这个吻一样,他强烈回应着,反吻着陆卫军。泪顺着脸流到两人的嘴里,带着无尽的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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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4:56 | 显示全部楼层
33.无题 ) \7 t! |,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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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是淅沥地下着。香樟树很大,树叶很密,小的雨滴聚集在树叶间,落下来,就是很大的雨珠。有一滴正好落在了两人的嘴角间,有点凉,打断了这个吻。陆卫军抱着快要滑下去的贺帅,用手摸索着他的脸,很近很近地看,吻又落了下来,眼角,脸颊,轻轻滑过嘴唇,近乎带了丝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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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抬手也想去摸陆卫军的脸,碰到了什么,疼地他一哆嗦。陆卫军忙拿他的手看,见有血,心疼地不行,脱衬衫就要去包。贺帅阻住了他,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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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转身,背对着贺帅半蹲在他面前,说,“上来。”贺帅没有拒绝,他慢慢趴上去,搂着陆卫军的脖子。陆卫军稳稳地站了起来,背着他朝自己屋走去。雨还在下,天依然阴沉。不长的一段路,贺帅却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回到了丛林。也是这样,陆卫军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 9 e# K6 C9 ^3 t+ x

" t) }2 q+ f" |1 [9 Q) l$ V9 S  进了屋,贺帅坐到了椅子上,陆卫军找了个箱子出来,里面东西很全。贺帅任他清洗包扎,一声不吭,擦碘酒的时候很疼,贺帅却也忍住,一动不动。陆卫军抓住他的手,边擦边吹气,贺帅就只感到那吹出的气,就没那么疼了。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有那么点小小的尴尬。包好后,陆卫军把那个箱子放了起来,贺帅眼睛一直跟着他,看他放好回了身,眼神忙转开。 6 k2 U7 q' K0 G8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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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在屋里一直走来走去,不知道在转悠什么,似乎只是不想停下来。贺帅的眼睛就跟着他的身影走,两人的眼神一直没碰上。 - z+ J! y' B& H6 O* e2 c

% K0 S9 E; [8 P  很尴尬很尴尬,刚才那个吻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贺帅伸手,擦了把汗。手用了力,有些疼,他也总算有些清醒。看着陆卫军依然在东摸摸西摸摸,贺帅深吸了口气,说,“班长,你坐下,咱们俩谈谈。” 1 ^; Q8 J7 K: \4 N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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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陆卫军怔了下,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竟是僵硬地不行。贺帅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个部分突然酸了起来。他探身,靠近,伸手,摸上了陆卫军的脸,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说,“你喜欢我?” ; A1 c; T* l$ r7 S3 `2 E% {! ?! H9 W+ Z

; A$ D1 ~2 o1 K* s* S# X' B  陆卫军的身体抖了下,眼中竟然是种恐慌,他努力让僵硬的自己说出话,“你……恶心?” 3 u; R' Q2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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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没说话,慢慢起了身,弯腰,闭眼,准确无误地亲上了陆卫军那厚厚的嘴唇,在陆卫军还僵着的时候,他狠狠咬了下那下唇。离开,坐下,再次对上陆卫军的眼睛,说,“你喜欢我还去亲他?” 5 z/ u0 N. T7 n" H6 k" ?

1 Q- |2 v$ s8 f" x# K  “……没有没有,就碰了下脸。少红说那是告别……” $ d& x+ f* M( o' h0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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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少红要走?” 3 k- v8 h1 c' b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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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交流期到了,说要回去。” . E) Z) \  Q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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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劝他?” 6 I9 e) Q' }1 J. O

; J( @* ~- G# c5 l7 }& M0 e  “劝了。没用……”贺帅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红的心思如果他自己不说,没人猜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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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沉默,尴尬的沉默…… + J7 R) T* X. h0 A, T* k! y

$ Z# R) B1 V9 }$ r1 P3 g. y5 I! d  “卫军兄弟,卫军兄弟……”当李嫂那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来时,两人都同时吁了口气。陆卫军忙站了起来,去开门。贺帅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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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弟也在啊?”贺帅忙走前几步,说“李嫂你好!”对方忙说“好好”。然后转向陆卫军,说,“老家来人带了点熏肉过来,带得多,我那口子让我给你送过来点。好东西,市场上可买不到。”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陆卫军接过,说,“那我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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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再来拿。这个做起来方便,蒸着吃炒着吃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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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聊,我不耽误你们了,回去了啊。” + Q: O( r! m: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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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嫂,谢谢你和李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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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7 v* ~% S3 t$ t0 u  “客气个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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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6 [& x! H: ]. o4 S6 @  李嫂离开后,两人看了看彼此,眼神中都少了那份尴尬。“我饿了,我今天没吃饭。”贺帅看着陆卫军手里的东西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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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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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熬的粥,太难喝,就喝了两口。喝了不少咖啡。” ( V3 q7 W+ z; H  z) D  w& L

( I- d* ^9 U- S: G9 a  “等着,我给你做。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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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 V7 q& z( h, T3 K  “粥。” . p# Z; {: w; c6 }( ~8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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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太慢,要不先下点面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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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吃手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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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8 z$ c1 ~$ _' D8 a0 M  “面没了。你等等,我去给刘嫂借点。” + i7 o% ]- E) w1 Z

3 r1 h/ x! Z" z, v( u: L4 l4 A  “那算了,吃挂面吧。” % O& r( Y% a7 f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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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借,你等着。”说着,把袋子放下,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又回头,“你把衣服换下,那有干的,你自己找。”说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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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卫军是北方人,他面食做地挺好。别说擀面条,他馍馍都会蒸。贺帅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面条时,惊讶地不行。陆卫军说自己五岁都会做这些事情了,早熟练了。当时,他是笑着说的,贺帅却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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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o1 x& \) |; U  {  借了李嫂的案板擀的,陆卫军动作很快。面条很快下好,陆卫军还给贺帅炒了个菜,就是李嫂刚拿来的熏肉,拌着辣椒炒的,香地不行。贺帅连着吃了两碗,包着纱布的手用起筷子来竟然没什么障碍。陆卫军一直看着他吃。喝完最后一口汤,贺帅揉着肚子喊撑地快不行了。陆卫军笑着熄了烟,过来收拾,贺帅作势拦着说自己刷。陆卫军挡开他,说你那手怎么刷?贺帅嘿嘿两声说样子总要做做的。陆卫军就敲了下他的头,拿着东西出去刷锅。想了想,又把脸盆带着,拿了洗澡的东西。他浑身都是湿的,刚一直在忙,都没机会换。 8 o% G$ `& n, N0 h1 I

' H- N& u3 i3 I1 {  s2 a+ @  贺帅揉着肚子站了起来,晃到床边,躺下,把鞋踢掉。随手拿了本书,没看两页,有些悃。闭上眼,有点想睡。陆卫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昏黄台灯下的贺帅睡地象只猫。他怔在门口看着床上的贺帅,愣了好长时间。轻手轻脚放下东西,陆卫军走到床边,拿掉贺帅手中的书,取下脸上的那副无框眼镜,放好。想转身,眼睛却定格在了贺帅的那张脸,怎么也移不开。看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伸手轻轻抚了上去。看贺帅没动静,陆卫军又鼓了鼓气,蜻蜓点水般地亲了那张嘴唇。贺帅眼眯了起来,胳膊搂了上去,嘴微张开,加深了这个吻。单人床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咯吱咯吱响,但压在它身上的两个人正吻地热火朝天,完全忽略了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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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S7 U6 J% P  “你洗澡了?” 5 l9 e  {& G# I8 r5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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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冲了下。你手不能碰水,我给你擦擦吧。” . x) O1 z  O* D' g9 L)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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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动。不擦了,睡吧。悃了,昨天没睡好。” 7 q1 a' p6 ?8 \) s4 n) Q- F

4 X9 N# _  t! D0 I. |# d4 U  “……那你睡。”陆卫军说着要起来,贺帅一把拉住,说,“这床睡得下。”陆卫军怔了下,没再动。贺帅朝他怀里拱了下,说“关灯,睡觉。”陆卫军伸手把台灯熄了,伸胳膊把贺帅揽到怀里。贺帅把自己躺舒服了,喃喃句“你用的什么香皂,挺好闻的……”说完,很快就睡着了。 2 a* r. y# q! c! `% P* A) z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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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噼里啪啦地下大了,雨打在窗户上,叮叮的。周围很黑,但眼睛习惯了也能看见点东西。揽着贺帅,就象揽了个稀世珍宝,陆卫军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黑暗中的轮廓,眼都不眨。好久好久,在怀中人的头顶慢慢,慢慢落了个吻,而泪也无声地顺着眼角落到了贺帅的发间。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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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4 00:54:5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人物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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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7:30 | 显示全部楼层
34.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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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0 I5 X1 K0 h( M  贺帅这一觉睡地很好,很香。醒来时,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张开眼,进入眼帘的是张放大的脸,把他吓了一跳。头抬起来时,两人碰了个正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揉了揉他的额头,贺帅清醒了,也明白了状况,张口说“眼镜”。 # C! b  n. a) c1 Y

# i- D0 P4 \+ _* q* {  戴上递过来的眼镜,看清了眼前的陆卫军,胡子拉碴的。贺帅摸着他的下巴,说“胡子比原来长地还快”,陆卫军嘿嘿笑了两下,说,“快起来吧,要迟到了。”贺帅说好。两人动作也就快了起来,说实话,都是部队里出来的人,这个要快起来,普通人是赶不上的。 7 E. l! x, Y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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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下,一夜都没停。陆卫军趁贺帅洗漱的当口,把早餐买了上来。还好贺帅在这有身换洗的衣服。两人吃完,贺帅换了衣服,一同出了门。看着陆卫军拎着的包,贺帅问,“又要跑长途?”陆卫军说“是 。”“这次多长时间?”“大概四五天。”贺帅不再说话,两人走了出去。路虎被冲了一晚上的雨,很干净。 * n' Y3 H% L! L$ F

* k* w) o* o8 ~6 M* J) S% h/ i/ q. P  等陆卫军坐好,贺帅发动了车子。路上稍微有点堵,不过还好,送好陆卫军,剩下的时间还足够贺帅赶到公司。每次听贺帅喊地山响说什么迟到不要紧,旷工不要紧,其实他是个很勤勉很律己的老板,一般来说,没有特殊的事情,他很少迟到。 % P3 V5 ]  ?+ J3 ?3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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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路上,雨停了。贺帅把车停好,陆卫军拿着包走了下来。“你快进去。”“好,你走吧,别迟到。”“晚不了,进去吧。”陆卫军转身朝门口走去,贺帅也调转了车头。后视镜中看到了陆卫军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大声喊,“陆卫军!”陆卫军看着他,贺帅又喊,“谈恋爱好不好?”听了这话,陆卫军震了下,远远的,贺帅似乎看到了他通红的脸。贺帅大笑,他向来很狂,即使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也是无所谓。说地如此隐讳是顾及了陆卫军,不然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心意的现在,即使冲上去狂吻一番又如何?盯着陆卫军,看到他点了下头,贺帅的嘴咧到了耳根后面去。嘿嘿笑着,一蹬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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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弯,看到一道彩虹,很漂亮很漂亮的彩虹,是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那种。贺帅摸出大哥大,打了个传呼:朝东面看,有彩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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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东面看,有彩虹。我爱你!”老天爷,他发这句话,难道不怕看这句话的那位心脏跳出来当场窒息掉?杀人不眨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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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永远是忙碌的。贺帅也一直在忙,但是他整个人却象是个发光体,接近灿烂状,坐着也发笑。秘书看到他直犯嘀咕,郑斌这段时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神叨叨,当没看见。虽然好奇,但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不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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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J9 f$ E6 }; d% K- Q- [+ H  贺帅的办公室是全公司最大的,空荡荡的。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什么心理,他就想要个大办公室,很大那种,翻跟斗都行。就象他现在的房子,四室一厅,说话都有回音。如今,看着自己这冷冰冰的办公室,他寻思着要不弄小点。点根烟瞎想的功夫,传呼响了。拿过来看,是少红发的,“什么时间有空,一起喝个茶?”贺帅拿起电话,想打回去,拨最后一个号的时候,想了想,又把电话挂了,拨了呼台:随时都可以,你定时间。那边很快又回过来:6点半,天水居。贺帅回了个“好”。 3 ~- v; {; q' r* V5 @$ N

3 [; j# J) u, T5 z" ^* E* ]  贺帅站了起来,踱到窗户旁,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不去想,一切到了晚上再说。兄弟变情敌,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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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L/ s% |: f! j( @  晚上,贺帅提前到了饭店,但少红却显然比他早地多。小包间里烟雾弥漫,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揉了好几个烟头。一向特别注重外表的少红竟然穿了件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憔悴。看他进来,少红没说话。贺帅径直坐下,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根烟出来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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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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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 j- L' y/ }  w- X+ H( n  “就这几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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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急?”贺帅有些惊讶。 , h/ y# P& z4 b# @% w) @6 Z

0 i( A6 Q, t4 ~3 [  “时间到了,拖着也没什么意思。”少红喷了口烟出来,朝椅背上靠了靠,眼睛瞄向了窗外。 4 _1 _3 x' g9 a4 I( c% o

& _) s$ g/ ]) B  “不是说不走了吗?”贺帅又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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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A% U/ B/ Q' C* X7 P4 v- W  “你真不明白?”少红转回眼睛,看着贺帅,声音有些冷。贺帅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少红又看向了窗外。一阵难堪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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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T9 F, a' i, F  “我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想到你这个变数。”少红弹了弹烟灰,转头看向了贺帅,声音有些凄凉。 5 \  ~$ o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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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0 _& v: j7 ~) B1 [0 A8 s7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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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你要不是我兄弟,我杀你的心都有。”少红这话说地平淡,但是贺帅却感到了一阵寒意。眯眼,猛抽一口烟,盯着少红,贺帅说,“划出个道道,我奉陪。” % M5 Q/ V0 j$ j3 O" b1 ]/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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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自己有多少胜算?”贺帅沉吟了下,“拼命的话,百分之二十。” ( y" e# _' P- A

, a- B% M! \; }9 L2 e# O& D  “就这百分之二十,你敢和我叫板?”少红的笑不仅冷,还带着丝嘲讽,“我要是你,我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也不会去犯险。贺帅,你到底哪里比我好?他为什么喜欢的人是你?”少红说到这里,已经失去了冷淡,眼里有丝愤怒。 6 M) f) a$ v; f% {+ X5 I+ N- Y

) y( B  N' B( c, W4 B" s4 f  看到这样的少红,贺帅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转过脸,看着窗外。少红有些颓然,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但是他却已经无法好好冷静。去摸烟,盒子却已经空了,少红把烟盒揉成一团,狠狠丢到了房间角落。贺帅去摸兜,把烟盒掏了出来,“啪”地丢到了少红前面,说,“少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是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我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 g7 b+ J/ Z: I! [" C* T8 @$ {

: A8 e* L% J3 J4 F7 K1 W, m  少红抽了根点了,深吸几口,说,“你真想听?”“是的。”少红弹了下烟灰,眼再次转向了窗外…… 0 W2 A+ K# D  [7 K" F5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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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过你,我父母都是在文革中被迫害死的。他们去世后,我就成了孤儿,性格变了很多,很孤僻,很冷漠,从没有安全感。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吹口琴。我爸爸是拉小提琴的,我从小就喜欢音乐。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不是那场浩劫,我想说不定我现在是名音乐家,而不是个医生。自从他们走后,我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身边的人,除了冷漠就只是欺骗,我对生活几乎已经绝望。直到进了部队,遇到他,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关心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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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I! \. e$ F2 e. _' M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对女人没兴趣,只是,那是种很懵懂的感觉。直到遇到他,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女人没兴趣,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感觉就是前世今生那样。 ( G5 ~4 J$ L* _% S3 o9 o1 f

% g3 ^8 B  |) U  刚进部队时,有时跟不上训练,一直都是他在帮我。他那时是副班长,和我结了对子。我很粘他,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他就象座山,让靠近的人很有种安全感。我们两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往往都是坐到一起,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我却很安心。他喜欢听我吹口琴,我就练了许多曲子。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和他躺草地上,晒着太阳一起抽烟。我小心地隐瞒着自己的心思,怕他知道后不理我,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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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刚开始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没什么恶感,我对我不关心的人一直都是忽视。直到那次你跟着我的口琴声唱那首《红莓花儿开》,我才对你有了印象。贺帅,你一直是个不让人忽视的人,你的狂妄霸道,你的满不在乎,你的为所欲为都让人不能不注意到你。你一直是个发光体,就连我这种性格冷漠的人都不能忽视你,更别说他了。”少红猛抽了几口,把烟头揉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 ) v5 r1 T8 O; d: @. }& h9 n( V7 K9 O

, q6 Z& f$ U- f$ P  “你很贫,也很狂,最欠揍的就是你那张嘴。我现在才想起来,每次你耍贫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他。他告诉过我,他说你懂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东西。其实,我知道的东西不比你少。只是我是个很闷的人……要知道要知道……”少红长叹一声,头转向了窗外。 + v% ^7 n' |8 z$ ]8 Y8 a3 R& G

2 h) B6 Q( E$ O+ w; R  “如果没有你,我想他是可以接受我的。我什么都打算好了,买套房,和他一起住,过着只有我们俩的生活,过一辈子。等他能接受我,我就带他去荷兰结婚,给他带上我最喜欢的戒指,然后再游遍所有我们喜欢的地方。没有孩子,就养条狗。然后老的时候,两个老头牵条老狗,一起散散步,看看夕阳。要是还能吹地动口琴的话,我就给他吹那首《红莓花儿开》……等再老些,老地走不动,我就搂着他一起躺在床上回忆过去的事情……最后,我一定要在他前面走掉,如果他比我走地早,我就陪他一起,因为我无法再次忍受失去他的那种痛苦……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这种爱几乎已经嵌进了我的骨子里,没人懂那种感受,没人懂……”少红静静地说着,伤感中带着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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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b+ e; D" h8 K* l  贺帅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少红。他知道,少红要的是个听众,他内心积压了太久的东西,必须给发泄出来,不然会受不了。 0 J& a  z* c6 _"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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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沉默良久,把头转回来,看着贺帅,有些认命地说,“我比你早一年碰到他,但是你和他在丛林里那几个月是我无法企及的。我想这也许是命吧。要如果是我陪他度过了那段生死与共的几个月,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肯定是我。如果他说他喜欢的人是别人,我会争取,我不会放弃;如果你拒绝了他,我更有希望。但今天,当我知道,你已经接受了他,我就知道全完了,我已经没了任何机会。 & r- L" Q. R  Z- N' ?; J) P

  U; T/ q) Q1 b) g2 T5 U  昨天,他找我,他说他想了一夜,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说他喜欢你。他还谢谢我,谢我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思。当时我很震惊,我要是知道他这么容易就接受自己是同性爱,我根本不用折腾这么久,费尽心思隐瞒自己是个gay。听他这样说,我甚至不是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不是gay,你有过老婆,这就说明你不可能是那个。我想你肯定会拒绝。然后,我就可以开始光明正大地追求他,我既然知道他不反感同性爱,就有把握他会接受我。我甚至竭尽全力怂恿他去直接问你,是不是很恶劣?”少红苦笑了下,“他是个恋爱白痴,根本没想到我的用意是多恶毒,答应了说去问。我就说如果你拒绝了,他能接受我吗?他就说我们永远是兄弟。兄弟啊,我根本不想要那个。我装可怜骗他说我要回英国,我就想要个吻,他都不愿意给。”抽了口烟,少红苦笑了下,说,“没想到啊,机关算尽太聪明,我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天早晨,他告诉我说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还谢谢我的鼓励!听了那话,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接受男人,你明明有过老婆。贺帅,告诉我,这年头,做gay很容易吗?你明明是喜欢女人的……” 8 ^7 X3 x$ h. f/ T

( V  x3 u+ ^" x% k7 {  “你是男人,我不喜欢你;郑斌是男人,我也不喜欢他;大街上跑了那么多男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我爱他,少红,我想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以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当是兄弟情深。现在才知道那是超越兄弟感情的情爱。他救过我五次,我和他已经分不开了。我想自己早已经爱上他了,只是我不知道那是爱而已。少红,对不起,你即使是想要我的身上的零件,我都可以给你。但他,我没法给你,没了他,我活不下去;我的命我也要留着,我要留着和他过下半辈子。你即使想杀我,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地被你杀掉。”贺帅盯着少红,很慢很清晰地说着上面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 V% q, O0 M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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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叹一声,少红推桌站起,走到门口,回身,“我之所以放手,是因为我想他幸福。如今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除了祝福他,还能怎么做?我没那么伟大,看着我爱的人拥着别人而无动于衷,我只能离开……贺帅,别对不起他,更别负他。他是个不轻易说爱的人,你既然给了他希望,那就绝对别让他失望。他虽然是座山,但是也有被压垮的时候。对他好些,再好些,别让他难过,让他幸福!我要是你,我会捧着他过一辈子!”说完这段话,少红转身拉门。 " j& Z- g' J1 u9 T" x

3 p6 Q' a) `- k  贺帅也站了起来,对着少红说了一句,“John对你很好!”少红喃喃了句什么,贺帅没听清,门被关上。贺帅坐下,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万盏明灯。这灯一明一灭间,不知道有多少故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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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00:58:05 | 显示全部楼层
35.永远 : D' a9 O$ v9 E0 Y-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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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走那天,一直在下雨。贺帅那天没去上班,送他们去了机场。车里很闷,空气很潮,连人的心思似乎都湿湿的。 3 y) p2 Y; ~& b- S2 C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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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少红一直望着进口的方向。John找个地方抽烟去了,贺帅陪少红站着。周围闹哄哄的,他们两个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谁也没说话。已经在催人登机了,少红还是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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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z" f# I6 j" i/ d- E  John走了过来,把行李拉了起来,看着少红,说,“走吧。”少红还是没动。“再不走怕是要迟了。”贺帅看着门口,拉起了少红的行李,说,“可能是堵车了。别等了,走吧。”少红还是站着,没动,眼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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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4 R1 u* J9 C% w# n4 q  John过来揽着少红的肩膀,硬拉着走向了安检口。少红叹了口气,终是转回了眼睛。拂掉John的手,弯腰接过贺帅手中的拉箱,慢慢向前走去,心里已经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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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少红!”两人同时回头。陆卫军已经跑到了面前,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还好赶上了。车坏半路了,我拦了车回的城,又回去拿了这个……”陆卫军忙忙地把手里的纸盒递给了少红,“送给你的。” . M6 ^  r, Y9 i;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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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红接过纸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盒子已经被汗水洇湿了,打开,是个很漂亮的口琴。少红拿出来,摸了摸,然后放嘴边轻轻吹了下。从战场上下来后,就已经不吹了。相聚的这段日子,竟也没机会摸口琴。以为日子还长……少红的眼睛有些湿…… % d! _5 p7 _8 c8 i8 U4 k* a9 e; n)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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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口琴,少红转头看向贺帅,“再和我合作一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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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o, ~- _; [9 k  一段熟悉的旋律传了出来,压过了周围喧嚣的人群,压过了不断响起的广播声…… " k" M, y+ w( I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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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小河边 红莓花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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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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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 l! O; d. C" i7 ^" s* T

, s+ |6 [' a! M# ~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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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5 a. {7 x% K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 M) m3 h* g" a

" X$ t3 R/ Y" X+ _% K0 D0 z- x  他对这桩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 Z6 `0 m! y0 h, X9 J/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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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为他思念天天在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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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边红莓花儿已经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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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没减少 * U4 `3 x& t: f! j% s+ `

7 F9 ?& Q9 H" r( k: F6 t+ j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没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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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x" N, k2 r# x6 I! \$ y  少女的思恋天天在增长 6 n* \- u0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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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姑娘怎么对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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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勇气诉说尽在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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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M: P: l  c  {" `  W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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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3 ^* Q) t! a. V6 q/ V4 B& f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8 D# H6 l: \, [- X

3 m- }7 k' V1 X3 g: u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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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0 G- y# O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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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 J6 S1 Y3 \  ~, V9 \! R7 s( Z" O3 G  等他们合奏完,周围竟然响起了掌声。少红把口琴放进盒子,然后揣进兜里,看着陆卫军。陆卫军走进几步,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少红趴在那厚实的肩膀上,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 }( i1 f: V  T3 P- S3 e. f& d

3 Y+ j9 o$ D$ f# X2 U8 L0 S" x  “一定要幸福!”这是少红说的最后一句话。转身,狠狠抱了下贺帅,拉着行李箱快速朝通口走去。John与贺帅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和陆卫军也握了下手,什么都没说。很快松开,朝少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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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贺帅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我到现在才知道那是他在说自己的心事。如果他勇敢一点,现在站在你旁边的恐怕就不是我了。”陆卫军踏了一步,站到他面前,伸手把贺帅揽到怀里,很紧很紧,竟怕是失去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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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路上,贺帅接了个电话。当电话那端传来贺盈不断抽噎着的声音时,贺帅的脑子一片空白。对陆卫军说了句“我爸快不行了”,当即掉了头,车子重新朝机场的方向驰去。买了最近一班飞北京的机票,贺帅朝通道快速跑去。陆卫军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过了剪票口,要消失在拐角,才急急喊了句“贺帅”,贺帅回头,朝他挥了挥了手,迅速走没了身影。陆卫军站了许久,才转身,慢慢走出了大厅。 3 ]2 _( K" C5 T. ];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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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终是见上了贺连胜的最后一面。老头欣慰地看了一眼身边所有的亲人,眼睛最终定格在了赵云芳脸上,紧紧握着爱人的手,慢慢阖上了眼睛。这位老将军,戎马倥偬大半辈子,一生写满了传奇。最终,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他的一生,光辉磊落,坦坦荡荡,对于家人,对于国家,他都已经尽了力。在他离开的那一瞬,想来,他对自己应该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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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芳被巨大的悲哀给压垮了,短短几天,她的头发白了不少,人也憔悴了许多。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说走就走,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但即使如此,她毕竟是个坚强的女人。拔掉了吊瓶,她强撑着站到了追悼会上。她要送他最后一程。 ! c5 }; T# N, Q2 O  D. K" `

1 y; z8 A* \) t& x- L  贺盈一直是贺连胜的骄傲,贺盈的优秀是众目共睹的,她一直是贺连胜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贺连胜甚至没有大声呵斥过她。对于父亲的突然离去,贺盈同样受不了,好象昨天还给他捏着肩膀,怎么今天就已经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贺盈的泪几乎没有干过,神情已经恍惚。 + X" ^5 N- a. Q! h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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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情全压在了贺帅身上,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此时也是家中所有人的支柱。贺帅把自己的悲伤全装进肚子里,沉默冷静地处理着所有的事情。他不让自己闲下来。不停地走,不停地商讨,不停地拿主意。他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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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3 K- _  M( `; q  追悼会上,贺连胜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象是睡着一样。很多人来了,花圈摆了好长好长。贺帅在不停地鞠躬再鞠躬,已经麻木,什么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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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n$ `! {& r  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望着站在眼前的人,贺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刷刷地朝下流……陆卫军伸手想去擦,但手到半路垂了下去,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不能站太久,陆卫军狠握了下贺帅,松开,转身离去。 1 w7 U$ C* _; ]6 p

* T4 ?. |5 u3 B3 I  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贺帅贺盈夏飞陪着赵云芳回了家。夏小飞被他奶奶带回去了,毕竟,这样的气氛对孩子来说太过压抑。赵云芳很累,到家吃了药躺下就开始睡。他们三个轮流守护着,贺盈熬了点粥,却没什么人吃。傍晚的时候,赵云芳醒了,贺盈劝着让她吃了点东西,就又躺下了。看着身边已经累坏了的孩子,赵云芳心疼,说自己没事了,让他们都去休息。贺盈不愿意,直到赵云芳生气了,才都关门离开。 " [" \8 x; R8 T& M/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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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睛已经红地要滴血般的贺帅,贺盈也是心疼地不行,非让贺帅去睡觉。贺帅说不悃,沉吟了下,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出去下,让贺盈照顾下家里。贺盈说好。 ! y9 k; ~$ T1 w: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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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出门,贺帅就打了传呼。一分钟不到,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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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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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家附近。” , @( v7 c: f4 n' m6 |1 M

5 i6 n& _, a" }4 U  “在哪?我来找你。” 0 a" g4 k3 ?+ t+ ?; t3 m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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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家前面那条路,IP电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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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动,我过来。” ( k" G/ O8 c( m0 L1 P1 u- w

8 t! h' v2 j$ Z0 y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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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L% e# ^" P) n. R  远远地,就看到电话机旁站着的高大身影。贺帅几乎是跑着过去的,他一跑,有些瘸,但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点到那个人身边。陆卫军迎着他也跑了过来。到了跟前,贺帅腿一软,就要倒,陆卫军伸出胳膊圈住了他。倒在陆卫军怀里时,贺帅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就好象第一次见面在办公室里他突然就入睡了一样,这次,贺帅同样喃喃了句“我好累”,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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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周围是黑的。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似乎还有电视的声音。贺帅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动了动,搂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 6 ]/ i4 \  [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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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听到这个声音贺帅才想起发生的事情。 1 V2 t, \  K" Y0 r. A' V

/ i3 a5 G( o! T* |  “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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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陆卫军去摸灯,打开,贺帅不自觉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 @/ ], N% ^7 n$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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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点了。”贺帅说“眼镜”,陆卫军递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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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刚才你大哥大响了,我看你睡地熟,就接了。是你姐,我说我是你战友,你在我这,正在睡觉。她不让我喊你,说让你睡。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觉。”贺帅没答话,还是躺着。陆卫军本来要起来,看他躺着,就也躺下了,把贺帅揽到怀里。顺手把灯又关了,日光灯白惨惨的,太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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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来的?” * e( b& ~: a9 w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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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两天了。你一直忙,我也没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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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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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离你家近,想着说不定能帮什么忙。”贺帅侧身,靠近点,嗅着陆卫军身上的味道,眼睛慢慢闭上,喃喃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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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f/ b4 D8 w& ?2 D  “饿吗?想吃什么?” ' t# Z- l1 `, Q) ]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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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饿。” * @+ }% |! n7 R$ d

% t$ Z1 n- z! Y, H8 ?( t  “瘦了……”陆卫军小声说。贺帅没搭话,手搭上了陆卫军的腰,朝自己搂了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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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s# T, l0 L) Q" Z  过了许久,在陆卫军以为贺帅要睡着的时候,贺帅开了口,很低声地说,“我想和你商量点事。”“你说。”“……我爸走了,就只剩我妈自己。我想……回北京。”搂着贺帅的胳膊木了一下,贺帅忙搂紧,“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来。”陆卫军没说话,贺帅等着。 7 v1 X( I6 m8 i/ W* I

4 \. y8 {3 S7 {  “好。”虽然知道他会说“好”,但贺帅的泪还是迸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也知道陆卫军会包容他的自私,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人是不可能和自己分开的。 1 M0 k% T. Q" t$ X. u

, D. |  J5 W2 A2 M+ Q  贺帅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很复杂,很复杂,他想做点什么,就想做点什么。不然,他想自己会爆掉。这段日子太压抑,他必须要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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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9 ^' }) U, ^5 t  贺帅抬起了头,直直地看着陆卫军,沉声问,“要不要做?”陆卫军愣了下,搂住他的胳膊僵住了。“想吗?”贺帅仍然看着他,但手却已经开始游走。陆卫军的气息猛地重了,他强烈压制着自己,愣愣地看着贺帅,有些不知所措。 6 y; M1 B; R3 R.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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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了?”很低很低的声音,哑哑的嗓音充满着蛊惑。陆卫军猛地捉住在自己眼前晃动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 F/ ]) [+ @6 d(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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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人的身体终于挈合在一起时,贺帅感觉自己心里那空了的部分给填满了,身体上的痛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很真实的存在。与身上的这个人贴地如此近,近地没有一丝距离,能听到那人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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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 o: C4 d9 `+ \5 p  这种感觉,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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