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你聊聊。”小羽大年初二给记者打来电话,声音很女性,开门见山地说:“你大概能猜出来了吧?我是名同性爱者。”“我曾经采访过类似题材。”记者回答。“不过,我长得很男子汉,别人都说我帅。”小羽补充。几天前,记者见到了小羽,从外表看上去他像个阳光男孩,可他的内心却阴云密布。 早熟的童年5 t* Q+ r- _/ ?& D L
时间:23年前初夏。地点:来宾汽车站。# i0 d0 a% b4 t7 [9 ^# [3 g3 k4 M
一个20多岁的女子走进公厕,听到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循声觅去,她骇然发现,在狭长的便槽中,躺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孩子全身发紫,拼命抖动小胳膊小腿,徒劳地挣扎着。厕所冲水盆嘀嗒不停,正在积水,准备冲走脏物和孩子。
$ Z2 s) L, w) _, s, c. y% A X( G 年轻女子急忙呼喊守候在外的丈夫,丈夫冲进厕所,夫妻俩赶紧从便槽中抱起了孩子。3 [2 T o% ]4 }! d, A' }/ J
孩子就是小羽,那对夫妻成了他的养父母。小羽无忧无虑地成长。父母都是知识分子,通情达理,待他如同己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生身父母遗弃,险些与脏物一道被冲入另一个世界。- c/ @. b1 j. E1 O4 @ U; }/ n/ T
儿时,小羽常跟隔壁的一个男孩玩过家家,他总是扮“新娘”,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u9 D4 [3 X3 U. |8 _5 [
一日,闹完“洞房”,他们睡在一起,彼此亲密接触,小羽第一次有了感觉。他是个绝对早熟的孩子。. v/ M2 V& f- }- r1 t7 N* k& O. Y
上了小学,小羽特别亲近女生,讨厌男孩,觉得他们太粗鲁、太野蛮。那时正热播《红楼梦》,他喜欢模仿剧中女孩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买来针线,学着她们的样子玩起了刺绣。: [$ @+ u6 H A" l
小羽性格温和,静若处子。他喜欢看书,三年级就看完《红楼梦》,四年级读过《圣经》。他越来越喜欢同性,尤其是长相帅气的男生,他会情不自禁地脉脉注视,脸红心跳。
4 K) M( M, P$ U {+ v% t4 [ D2 l ~/ Q 有一次,他从电视中首次看到“同性爱”三个字。查找辞海,得到结论的是,同性相吸、相恋,是一种不正常的交往。
5 i; x( H a4 R 从那以后,小羽明白自己属于“不正常”范畴。, l# ^2 J0 U: i& X! X. m0 D7 m8 p
夭折的“初恋”) a% w' a6 Q) b& o+ S+ H* [' }+ k
进入初中,小羽的性格特征越发模糊,男儿身子,女性心理,说话软声细气,温柔流转,动作举止也很“娘娘腔”。同学们十分看不顺眼,有人骂他“变态”、“人妖”。; ]9 J& Q$ S" [0 u) Z
痛苦和孤独如春天的种子,在小羽心中潜滋暗长。
4 A) H" F: A* b' i0 D 初中3年郁郁而过。15岁那年,小羽考上了柳州市一所技校。他像一条濒临干涸的鱼儿,在新的环境中得到重生。+ r) M o5 s1 T- D
他尽力克制“娘娘腔”,让自己变得男子汉一些。
7 Y, s) [( A8 N6 w 校园处处弥漫着爱情的味道,男生女生,双双对对,鸳鸯燕燕。
) O2 F& l0 m C4 }3 b 小羽人单影孤,寂寞来去。
6 \# q" p( S3 v' J w* _ 中专二年级,小羽暗恋班上一个男生。他个子瘦高,皮肤细腻白净,言行举止却非常男子汉。/ m6 N8 U' a: @, L8 u8 m
小羽时常痴心妄想,希望能得到他的爱。
2 K9 i/ I z8 A5 e 一次,大家在一起打闹,他暗恋的男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L* a5 E0 v5 A
小羽全身颤抖,灵魂仿佛腾空而起。他迅速转过身子,想和梦中情人热情相拥,可那男生很快跑掉,继续追逐打闹去了。6 D0 B4 I+ |+ P0 V) I
小羽黯然神伤。
0 j, M Y( e a2 T8 I' c 他的爱恋离经叛道,他的单相思注定作茧自缚。
4 M. p0 \: L% \" X4 ? 他在茧中挣扎。
9 \9 l( t& ]% ` 不久,朋友聚会,小羽和暗恋的男生都去了。那天阳光明媚,他和男生漫步树林。两人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W7 U1 F+ Y0 Y# `& ?# d! k! l* E 小羽仿佛漫步云端,飘飘若仙。/ T* ^ l6 b7 C0 l6 A4 y
“知道吗?你太帅了,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你!”小羽兴奋不已。
9 \: ?0 R1 q6 l# K1 F4 `+ v# R “你也很帅呀。”男生漫不经心。
/ K+ a' y; U% g “我也很喜欢你……”小羽眼睑低垂,仿佛自言自语。
' D5 z1 ~% r& P, D “别说了!”男生打断了他:“有些事情不可强求,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男生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挥剑斩乱麻。
7 I5 J% K" Y- n' K; A7 j& P; }0 S 小羽尴尬不已,恨不得立即遁形。他的第一次爱恋尚未开局,便成了无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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