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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初一到十五》 BY 遇雪天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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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十(下)+ n) ]: f9 s- \2 g

7 V' E+ H' C5 |- X. z6 p    话归正题了吗?我把玩着一颗白棋很清楚在这个睿智的人面前不能再装傻:“您既是想点醒当局而迷之人,就请指教。”! h' O# K, B( i/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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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戒心比资料上评估的还要重些,所以比较容易自讨苦吃……”黑先生还是温和的笑,看着我的嘴角:“这是炎儿干的吧?小寒虽然更强势些,但不会把暴力行为的证据留在明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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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淡然一笑,毫不惊讶他知道的会更多,小寒是指楚夜寒?那他也是黑家的人了?这倒可以解释部分他和柳墨炎关系微妙的原因。招惹了这麽多黑氏家族的人,所以我还真是罪无可赦。, ]+ R5 i, Z+ B& k

. h0 B+ H$ r. U5 ]6 `    “你对自己的处境大概还是一头雾水,那两个孩子天生不用为别人着想,也是我教导无方,让他们觉得凡事只要他们肯做,承受方就得理所当然的受宠若惊……上佳的冻顶乌龙,要不要试试?”$ \  G2 M2 i& I0 K5 D" `3 O- A! E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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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黑先生递来的核桃般大小的薄胎瓷盏将里面澄黄的茶汤一饮而进,没觉出什麽妙处,因为对茶一窍不通,想喝只是因为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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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不造作,想来就该是这样的……”黑先生又递过一盏,笑眯眯的看着我暴飧天物:“外界对待我们黑家无非逢迎,而你是有些愤愤不平,只因为那两个冤家对头?……也罢,炎儿和小寒都是我侄子,虽算家丑,对你说说也无妨。”1 q, r: ]# O7 c) @0 @2 K1 B2 b(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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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我想起一句通用语: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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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d) `" }0 Y2 }    “其实黑氏家族并不神秘,只是比普通家族成员多些传承久些,当然财富也是因素之一。黑家的人也不神秘,会有误会是因为外届不清楚黑家的嫡亲子孙其实并不全姓黑,而他们兴趣各异所以涉猎的领域很广自然有些权势。黑家祖上有训,凡血脉或名或姓只需暗合一个黑字便可。炎儿和小寒就随了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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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2 G. _  M3 d    墨和夜,的确够黑。黑心黑肝黑肺,大概连血液都是黑的。7 U0 L# T- I# W9 F0 [; g+ N

5 Y. I) F- S) i    “他们出生只相差一天,在这一辈中算是长兄,可没给弟妹做出什麽好榜样来,从小到大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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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新出现的麻烦?便是也只不过是微小如蚁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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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 E3 E1 u% [0 u+ H1 w    “家族大了总有大的短处,比如家业完整的传承,历届族长若无伏众的能力与威信将很难保证。这两个孩子天分都极高,具有成为族长的潜质,不过……”黑先生沉吟一下,啜了口香茗才又开口:“他俩天生都很唯我独尊,自小就以不择手段夺取对方之物为乐,这在族长的特质上是一大忌,因为既做了族长就应爱护全族,首先就必须做到公平诚信,不能为一己之私损害任何族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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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损害非族人的利益就是可以的了?我并不掩饰我的不以为然,唯我独尊、不择手段,这些应是遗传吧?还是祖训?一将功成万骨枯,黑家庞大的基业岂是一味怀柔可以创得守得?!9 M8 n2 i2 q* h/ x0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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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他们自己也很清楚,不过说来惭愧,可能是我灌输责任感的方式有问题,让他们至今对族长之位丝毫没有兴趣,也就无心改正。这就让我很烦恼,一边要激出他们的兴趣,一边还得防止他们兴趣来了将家族利益又当成争来抢去的玩具……”黑先生停顿一下,忽然转了话题:“你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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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会吗?据说骨骼到了二十岁就会定型,再长高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使我是例外,短短数日又能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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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先生却在抛出这一句后再次转了话题:“炎儿和小寒之争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我是乐见的,因为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自身才会迅速成长,可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时情况起了变化,小寒忽然向我提出了暂时脱离家族职务的要求。唉!黑家说出来很风光,但做黑家的孩子其实很不自由,他们甚至没有童年,因为在同龄人玩耍的时候,他们需要接受特殊的培养,并按各自能力或多或少承担一些家族的内务,像小联就负责外联,汨儿负责医护,带你来这里的叫黯荻,负责保全,炎儿则负责通讯,小寒的责任是信息……”$ ~8 i& c; r$ |5 b1 O9 g

. r- x+ L0 a% w( V  z+ F- `    说了一车轱辘的话应该补充些水分,我自觉的为黑先生斟上茶水,心里默念酒倒满茶倒浅的敬罚原则,趁机自己一气灌了两杯。听来听去让我有种在什麽我不清楚的事情上当了一把罪魁祸首的感觉,大概还是缘于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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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I" N2 r    俗称笑面虎就是如此吧?黑先生依然笑眯眯的,端起茶细细的品,似乎很满意:“很香……这茶产自雾峰的茶园,茶树也有千年历史了,虽数度历劫品质却未稍变,难得这迎霜傲雪的骨气……小寒的请求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当时已称的上是我的左膀右臂,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但他做事一向深思熟虑,所以我不免亲自探究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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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就要揭晓了吗?离宣判也就不远。我一颗颗捡起棋子入匣,塔尖的人物见过,顶级的名车坐过,绝种的玩艺玩过,极品的好茶喝过,待遇很不错了。$ A9 M+ k- U( }

0 j: l2 ^/ R0 V1 ^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荒唐,传出去会是很有价值的八卦。当初小寒设计让炎儿抱了一个男孩子,炎儿反过来又逼小寒也抱了一次,谁知此后他们都发现自己的性向偏于同性,于是同时将目标瞄准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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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身一阵发冷,这波澜不兴的和煦语气是一族之长谈论小辈此等丑闻时该有的吗?!果真是知名的家族,的确够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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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据我所知是他们最直接的一次交锋,之前因势均力敌都没占到便宜,炎儿利用小联的好奇心和大嘴巴在弟妹们聚会时宣称已然压倒了小寒就跑,气急败坏的小寒紧追不舍,到了那段高速眼见就追上了,炎儿故意撞上了一辆无辜的车,因为他知道小寒不会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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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正好就在那辆无辜的车上。倒霉的车,倒霉的学长,倒霉的我。可恶的柳墨炎!竟给我楚夜寒是元凶的错觉……+ ~; ~! X: Y3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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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撞的车上因为有人躺着没被炎儿发现,所以撞的时候用技巧避开司机却还是伤了人,撞完炎儿就跑了,可能到现在还以为是伤者开的车,因为小寒封锁了一切相关的消息。我以为他是在保护炎儿,后来才明白并非如此,他只是不想增加一个被无聊争抢的目标。我还明白小寒暂时离职的用意,他想尝试靠自己的能力创办一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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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 [* U' d    ……那家公司竟是楚夜寒的!我以为还有幕后大老板的……别告诉我那时大尾巴狼就盯上了我!我轻声冷笑,都说贵人多忘事,但愿在当初我无意中成为楚夜寒的下属前他早就把这个小人物忘记了。$ o8 P" K. Q" k9 |* R# g! e- ?+ R1 u

" H6 o/ c4 z9 h' L# b* N9 s    “我没有同意小寒的请求,原因很简单,炎儿会起疑心,这样一来反倒无趣,我建议小寒按部就班的为家族效力,而我允许他在闲暇时自行其是,我其实也想看看他仅凭双手能做到什麽程度,毕竟他的专长不是贸易。”, d% ^& Y* h8 ^; ]. H7 W9 z4 S( i

4 L8 C, o2 T9 P; N  Q$ K    我倒觉得这黑先生是在加码楚夜寒和柳墨炎的战争资源,用小辈之争为自己找乐子?算是一种磨砺?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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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小寒表现不错,若非并不专心和无意张扬,他的公司完全可以上市。”黑先生一贯温和的脸闪过一丝骄傲,然后是淡淡的烦恼:“然而作为旁观者我还是小寒在管理方面存在着一些问题,虽然与家族无关,但不能不说的是他对于人员的任用和给员工的待遇方面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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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如遇知音,连黑先生都看出来应该给我升职加薪,那我的前途……算了,前景大概也没多少光明了。$ q3 h% m! G, g6 T! K1 j3 g% S4 d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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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对小寒的公正性很有信心,但这一年多来他却用不太令人信服的借口解雇了几个员工,这几个人论能力都还不错,也从创业开始就跟着他,多少算有功之臣,我出于你能明白的立场一一查过,结果让我有些失望,因为这几个人之所以被开除跟能力无关,甚至也并没有犯什麽不能弥补的错误,归根到底仅仅因为在人际关系上对小寒维护的人或者亲密或者刻薄了些……”. {0 E  k. _5 G* G+ L1 T: V

5 l. x) H! E# R5 q: {: B" E    我脑袋里一一闪过亲眼见证的几个解雇场面,被开除的人有跟我谈得来的临走时留了联系方式,也有视我为眼中钉的临拜拜还不忘最后瞪我一眼,但这些“交情”的来源都仅限于工作,在私事上互不关心,他们惹恼了楚夜寒倒是肯定的,所以下场才会那麽惨,就像现在的我……不同的是我绝对没有与楚夜寒“维护”的人有什麽瓜葛,就是想也没有过机会,再说找上门来的那麽多,我怎会知道哪个受到了他的维护……其实每间公司每年都有跳进跳出的人,我看不出有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更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跟我有关。我刻意忽略了心头黑先生似乎在针对我的怪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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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T9 o* f) ^* F4 Z+ Z' p+ ^7 y    “而在员工待遇上,大多数员工还好,但他对个别人太过关照,一个初出校门毫无建树的助理享受高级主管的薪资待遇实在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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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3 |% P' G5 Q$ F3 ~    我的脸霎时黑了一半,那麽卖力任劳任怨的在刁难下工作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还被说成受人关照?!所以说凡事不能脱离实际,黑暗带不来光明。; f% c/ D& i$ W* U,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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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位助理工作很卖力,但这并不能成为逾级对待的理由。赏罚不明上下无序是领导者的大忌,这一点我不能不提醒他,以免将错误惯性延续到家族事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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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2 m2 P) j6 V. P- H- E    原来我是错误。到了不得不纠正的时候。难怪昏君遗臭万年,他们陷害了太多如我般忍辱负重的忠良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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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5 i" Q- ]+ o/ F7 v$ L, i    “很可能会有人为自己抱屈,因为表面上小寒对员工都是公事公办一视同仁让人挑不出毛病,单纯论薪资报酬也不算太离谱,不过在福利上就另当别论了……”5 P* o# h. e9 [0 u5 ~: e! x  k

% ^2 u2 e+ {+ S    福利?指的是那间小公寓?很普遍呀……年节发的礼品?大家都有的……再来就是我天天蹭喝的咖啡,总不会就为这点芝麻绿豆毁了我的钱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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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Q5 e+ ?; x# A/ g- z* h. u    “这几年小寒在外面只用黑家人的身份做过一件事,是将一位病人转入了黑家所属只有相当级别的人经反复审查才住得进去的国内最好的疗养院,我在审批时大略看了一下,以其本身的条件远远不够资格,更别说是否有能力支付相对也是额度最高的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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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当初给我妈转院是原先那家医院的院长牵的线,说是熟人私产条件不错而且因带有慈善性质所以收费合理……8 x8 g6 j# M) T/ c4 G

% H, l/ U5 F* r) ]4 }    “不过该病人倒从未拖欠过任何费用,这一点从经营者的角度看还算满意,况且每个月总有另外一笔款项定时转入这个账户,虽然不够当月费用的零头,但也因不必动用而使这个账户始终信誉良好。只是从小寒经营公司的角度看问题就出现了,虽然如何分配利润是经营者自己的事,可是按照常理首先应考虑公司的发展,用占每月利润百分之一的数额作为单个员工的福利直接划入私人账户,对其余员工乃至公司本身都不甚公平,你说对不对?”& z9 q; c: }# E4 e' j

# S' H# N* }" i/ t    ……我从来不知道一颗小小的围棋子竟然能沉重到几乎令人拿不稳,这让原先只是从心头缓缓泛出的凉意在一瞬间冻结了整个的身体,某个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碎成齑粉,然后迅速膨胀为绵绵不休的悲哀。坚持了这麽久,原来只是在延续别人眼中的一场滑稽戏!& _2 H6 C9 L! z3 M. t"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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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小寒的做为也无可厚非,即使他并没有此项义务,而这个病人也跟他毫无瓜葛,但毕竟是出于他善良的本性,因为他认为多多少少是缘于那场车祸才使病人的情况如此严重。其实他大可撒手不管是不是?我本也想撒手不管,可最近有件事使我有些不安,那就是小寒和炎儿又要重复一场二十年前导致他们对立的闹剧,而这闹剧的主角,便与小寒这些有失公允的行为有开脱不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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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机械的听着,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我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上猜到了结局。又一片榴瓣直直落下,在石桌精雕着莲花的边沿擦过,然后静止于青石方砖上,不久它便会当作碍眼的多余被清除吧?最终碾乱成泥,留不下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更没人会记得枝头喧闹中那一抹不自量力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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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一晃就这麽久了,”黑先生亘古不变的微笑犹如裂了个小小的缝隙,透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真是上了年纪,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事居然跟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倒是真正昨天发生的事一转脸就记不得了,看来我应该退休了,可孩子们何时才能让我放心?”* P! a% a( Y- v8 y$ A( P

4 }: g4 S4 I& h( D% ?, a"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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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7 Q" I' ?4 @( e6 H$ m* E    静默了一会儿,黑先生看看无言的我,继续完美无缺的微笑:“扯远了,只是我想起来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小脸有些感慨。小寒和炎儿小时候都很淘气,六岁以前整天腻在一起,从一睁眼就开始闯祸直到累的不行才睡觉,没少挨我的教训,可教训完了该怎样还是怎样,根本不会记到心里去,那时候真热闹……六岁那年他们开始正式接受家族的特殊教育,一些原因使他们必须分开,小孩子嘛,总有一些视若珍宝的东西,以前在一起可以分享,若要分开就得学会放弃,我曾说过喜欢的东西就抓要到手里,谁知他们都记住了还发挥到了极至,谁都不想放弃的结果是所有能毁坏的东西都毁坏了,理由是自己得不到那对方也别想得到,说起来像有些孩子气,但我了解他们,虽然才六岁,但在某些方面已经有了不亚于少年的思维模式。”- H& G, Y; z' L3 L

$ E7 |0 b/ t  L3 r/ q- ]    “……所以我很吃惊,在他们争执最后一个宝贝时去看热闹,那可是他们最最心爱的,放到最后处理大概也因为在他们心里极为珍贵……”黑先生忽然逼视我,凌厉的目光似要看透我的思想:“你不好奇那个宝贝是什麽吗?那是个有生命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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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6 ^; H. W% \  a% `    我平静的回视他,好奇怎样不好奇又怎样?如果硬要我发言,我倒想大声宣布自己的感想——那两个变态的遗传基因虽然与对面这个温文有礼的虚伪家伙同出一门,但在老谋深算杀人于无形方面是绝对无法胜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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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_* i" Z  w2 J$ i    黑先生也没执意让我回答,顿了一下揭晓答案:“一个很可爱的小生灵,有双很特别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抱起来软软的,敏感、极有灵性还很怕生,让看见的人都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小寒和炎儿自他出生便争着抢着要以保护人自居,还霸道的不想让其他人碰触。那是一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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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描述的好像我曾养过的一只,圆圆的黑眼睛,湿漉漉的鼻头,卷卷的白色长毛,抱起来也软软的,很温暖。它是我十岁时的生日礼物,忠心耿耿的陪了我四年,然后被一辆飞驰的摩托绞在了轮下。我大病一场,然后再也没有养过有生命带体温能回应会流血的东西。) B' v* K2 C3 ~- r& h( }3 S%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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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不想失去它,最后请求我的决断,那种渴望得到害怕失去的表情不应在黑家孩子脸上出现,于是我告诉他们如果都不让步,不如一人一半。他们采纳了我的建议,当场亲手剥开了那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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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那条狗的下场居然像亲眼见过似的闪过脑袋,鲜血淋漓,皮肉模糊,惨不忍睹……/ A/ d& I6 G8 ^$ u)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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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这里的后山还有两座小墓,遥遥相望,却隔着一个山谷。从此以后小寒和炎儿就成了对头,以抢夺对方的所有物为乐,在家族事务上虽然合作,但私底下再也没有互相帮助过,失去了兄弟间该有的亲情。我有时会扪心自问当初的教育是否成功,虽然自觉并无不妥,可是难免有些遗憾,因为间接的也造成他们到现在根本无心成家,将感情当作了可有可无的逢场作戏。你该理解长辈对小辈谈婚论嫁的热衷,这样一来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小寒和炎儿为黑家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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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一句话: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可我并不是黑氏血脉延续的绊脚石,我很清楚自己充其量是又一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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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每年的农历春节黑家人都要团聚,可今年却没到齐,情况很有趣,如果我不插手,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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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 k. N, R$ ^( v    又是一次停顿,我明白黑先生每次的停顿都是给我时间体会他的言下之意,这一次是在暗示或许我的下场不会好过那条倒霉的小狗?无所谓,我不是只会任人宰割束手待毙的小狗狗,最起码我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断送在别人手里。, y8 H/ P. y0 c$ J% T- A- y

( B! b# ?1 u9 e7 K: L$ y    “哦,一下子谈了这麽久,竟然已经过了中午……你要不要留下来吃些东西?”黑先生看看天色站起身,神情无比轻松,是那种运筹帷幄者对棋局了然于胸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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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W! J) f) D: g, A8 |    “不了,很惭愧占用了您的宝贵时间,我该走了。再见。”我不确定是否可以离开,从黑先生的言谈里也听不出他对我有下一步的安排,不过这里我确实呆不下去,想要走得远远的去整理太多难以消化的讯息。如果可能的话再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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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黑先生微微的笑,或许是因为我的不堪一击所以显得有些遗憾:“那就不勉强了,我叫人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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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然的挥别了小联舞若杨柳的花丝巾,坐在车里我还是有些懵懂,直到黯荻将车停下用喊的问我:“……换了别人撒泼打滚都要在里面能赖多久赖多久……急着跑什麽?叔叔都开金口了你都不买账?!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白痴!难怪那两个魔头要硬来,你根本就是个……唉!还想看热闹呢……说话呀!去哪儿?”9 i3 Z. D" e" y  W8 q5 {, F4 {

8 V2 n4 ]7 Z0 }, d    最后的结束语我还听得懂,然后想起来黑先生的吩咐是要这个无聊的噪音机器送我去我要去的地方。这就表示他放过我了?不可能,我没那麽天真。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就地拉开车门:“多谢。”% r& K7 A2 q0 J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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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会感冒的……”黯荻也下了车,抛过来一团东西:“穿上,从炎那里顺手拿的,别楚楚可怜的一副被抛弃相,弄的我都不忍心丢下你不管……”随着说话人钻回车子懊恼的尾音也同时绝尘而去。) S& P, m/ {1 }8 n; g8 ~( Q

7 T$ k" V) `- S9 q( Y0 {1 @    那是一件短大衣,绝佳的手感显示着品质的不菲,可能是羊绒的,反正扔了可惜,而离开温暖的环境,衣衫单薄的我确实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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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繁华的市区,路两边林立着花哨的店铺,因为处在黄金商业时段而格外热闹,进进出出大肆采购的人群依然沉浸在春节的兴奋里。我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茫无目的,湿冷的鞋子让我很不舒服。我在一家大商场外结了冰的喷水池边沿坐下来,刻意忽略周围不时出现的露骨的好奇目光。不合身的高档衣着,不相称的略微变形的旧皮鞋,无风度可言的随意坐相,再加上脸部嘴角掩不住的伤,若是我大概也会多看几眼吧,连商场巡逻的保安都有意无意的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 K3 \4 h( D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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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飘起了雪,零星的雪花漫不经心的落下,并不在乎会投身入什麽地方。一些行人撑开了伞,缤纷的色彩煞尽了风景。我静静的坐着,混沌的脑袋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只穿了大红唐装的小叭儿狗欢快的从我的脚边跑过,同样装扮的主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血淋淋的场景,短大衣带来的暖意顿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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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方子!”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出来,看了我一眼继续走了几步然后猛地回头打量:“真是你!……嘿哥们儿,不看脸的话看来混得不错,去哪儿高就了?也不招呼一声。”7 ~$ q/ u6 d/ q% s0 w1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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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怎麽在这儿……我……请假的事……”是我的同事,这里离公司很远,大概又摸鱼了。他那个叫虫虫的女朋友也拎了不少东西不耐烦的停在一边。我慢半拍的弄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真的被楚夜寒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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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这节还没过完嘛,还轮不上强调出勤率,我给结婚备点东西……请假?你不知道哇?!因为你没来上班也没打招呼,所以……嘿嘿,你住的那间公寓都退租了,我以为……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发达了可别忘了哥们儿!”, T4 C# y1 T" |4 X5 c; c' X& W

* y$ ]7 c3 K, \. T% V" l7 R    我继续坐了一会,看来来往往的幸福的有家可回的人们,看心底里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无情的吞噬,看一直压抑在心底不时蠢动的黑色种子发芽,然后疯长,将所有的空间挤占,只留下一丝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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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站起来,抖抖身上些许未化的雪花,大步朝前走,故意擦过警惕了很久的保安,听到他对着步话机念念有词:“……是,走了……向北……”我苦笑一声,绕过一个花坛又退了几步,从衣袋里掏出那张跟了我很久的五毛钱,郑重其事的放进经年累月在那里乞讨的瞎眼老头儿的瓷缸里。我答应过给它派一个意义重大的用场,不知道用我全部的身家来作善事算不算意义重大?( J  v/ ^0 `-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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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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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向北吧,好歹也是个方向,虽然没什麽意义,但有些能上头版头条的事情也许要等到天黑做起来才比较方便……- p" Z3 y8 b/ a* C5 a'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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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夹在过人行横道的人群当中看各式各样的车子一辆辆飞驰而过,下意识的随他们东看西看寻找一个锲而不舍的铃声的来源,等大家有意无意的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掏掏短大衣的口袋,还真的摸出个连喊带震的东西,是楚夜寒早晨塞给我的那只手机!一定是黯荻找我时顺手带上的……& ~' b2 V& v9 r( ~
  @" G1 l) Q* ]
    我过了马路,犹豫一会才按下接听键,话筒里顿时传来楚夜寒焦急的声音:“萧萧?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儿?出什麽事了?……喂?萧萧!”+ M! e( ~/ V& v( _# L5 g) s

# T4 o- U6 m, `3 T  P+ p    我狠狠的挂断了手机,慢慢往前走,楚夜寒,我是否该对你感恩代德?为你断了我最后一丝骄傲最后一线生机最后一缕动力的虚伪慈善?!……又有音乐声,而我身边没有多少人,我再次掏了掏,果不其然在另一边口袋里摸出了柳墨炎丢给我的那个手机,看来黯荻事无巨细都要追求尽善尽美……
  {  v1 n5 z1 v! ^  m
9 a& y" {4 r! l    “呼……小默?!呼……”柳墨炎气喘吁吁的象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声音毋庸置疑的气急败坏:“你又玩儿什麽花样?!怎麽就不能安分些!……在哪儿?不想受罚就老实说!”$ f* }9 v% k9 m: Y/ y% f&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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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挂断,一手一个看着它们比赛般疯狂的震响,随即悉数切断了电源。好吵,虽然我已平心静气,但还是不喜欢太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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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s) X7 t, @8 B    “嗨,兄弟,你这卖不卖?”一个猥琐的中年人鬼鬼祟祟的指点了一下我的手,是在这里钓货的二道贩子,多半以为我的手机不是好来的,这却给我了一个提示,我掂掂手里簇新的东西,轻飘飘的,小巧而时尚:“你给多少?”$ Q: j6 m. o: Z! f9 C6 \" d8 N

0 S+ J. f* H) B- g; R5 O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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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还价,其实我知道那个人至少要赚五倍,但手中四千元的现金已经足够我接下来的开销。那两个人终于为我做了一件好事。虽然他们如果有机会知道一定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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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R2 V; _' \0 v% P1 @    我扬手招来一辆出租,目的地是火车站,我记得有趟车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发了,虽然是春运期间,应该还有去那个城市的车票。即使窗口没票还有票贩子,我现在掏得起高价。事实证明我的运气又好转了,我买到了票,而且是最后一张软卧。我只在很早以前坐过硬卧,这几年都是硬座,运气不好时能站一路。软卧想都没想过。有钱真的很好,据说早几年这软卧还得要介绍信证明级别才有资格坐得。相同目的地这张车票的价钱都可以乘次飞机,我没坐过飞机,很想试试,可是我没有身份证,这将是我的终生遗憾。# R$ `3 p5 Y: R, F"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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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前我在这个城市进行了最后一次消费,进出几家无照经营的黑药店购买了足够的安眠药。到了那个城市不一定买得到,我也没有力气再浪费时间。7 C$ ^+ @7 @# b4 `)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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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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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一路向南,天空逐渐黯淡,我盘腿坐在铺位上,用毛毯裹着脚望着窗外灰暗的连绵山峦。对面铺是一对母子,超多的行李不像去旅行,三十出头的儿子对六十开外的母亲照顾的格外细心。我的上铺没人,或许没赶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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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要不要吃一只?”那位母亲慈祥和善的笑,递过来一只橙子。他们上车时我帮着提了行李,可能因此成了好人。$ Z7 l! V# e) Z- Y; z$ w
0 l& w9 Y7 g& @& @: r
    我客气的拒绝了,却由此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那对母子都很爱说话,一来二去把此行的目的毫无戒心的透露给了我这个陌生人。他们要去的地方与我相同,都是那家条件一流的疗养院,儿子本打算坐飞机,母亲却坚持坐火车,嫌飞机危险。他们并没有问我要去哪里。
0 ^( z  z, N& ~" E
. T6 e2 F( |1 x( O    目的地相同,目的却相反。孝顺的儿子希望此行能保养保养幸福的母亲本就不错的身体,不孝的儿子却因为再也没有能力供养而要亲手结束不幸的母亲风中之烛般的生命。然后是自己的生命。/ ~" s' K9 w2 B. P3 M2 s
( S0 l+ i  |& R2 U
    我是很自私,但这个世界让我再也看不透。我也曾考虑过给我妈转院,可是她失去抵抗力的虚弱身体已经不能适应陈旧的医疗条件,而离开了那些尖端的医疗设备和昂贵的进口药物,她的生存机会是零。我不能接受别人的施舍,所能做的只有陪着我妈,在发现手机前我决定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有了路费我就能够和亲人最后团聚一下。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会继续活着,平安,而且幸福。+ z& c3 r( }/ Q; u# [

/ C  M# r" u8 X! n  U# ?    软卧的确舒服,相对宽松的包厢里只有四张宽敞柔软的床铺,同路人中那个母亲早早的睡了,儿子在我对面摆弄笔记本。我没有睡意,车厢柔和的夜灯伴着单调的车轮声使人觉得有种茫然的宁静。这种宁静让我窒息。而前胸被柳墨炎弄伤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窗帘没有拉上,我靠在床头向外望,黑漆漆的夜色中偶尔有磷火般的灯光出现,近了,一闪而过,再消失不见。经过涵洞时列车的声音会变得沉闷,嗡嗡的在无尽压抑中拼命挣扎。这个时候窗玻璃上会映出我的脸,不甚清晰,煞白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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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敲击键盘的声音时不时响起,给死寂的环境增加了一丝忙碌,忙碌是一种变异的幸福,而我再也不会忙碌。我侧身躺好,努力召唤睡眠,那个儿子不久后也爬上对面的上铺睡了,他的笔记本依旧摊在桌子上,隐约可见液晶屏闪烁的亮光。% @) E' {) s! ^, I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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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着眼睛,看头顶的铺板,身体随列车微微摇晃。一切都不真实了,这漫长的一天让我短短的人生成了一场可笑的梦,于是结束时就也不会觉得有多遗憾。我摸摸身边挂着的短大衣,两边衣袋里硬硬的几只小瓶子让我心安,我紧紧的攥着,直到失去了翻身的欲望,直到用最后一点力气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然后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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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5:0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一- b- E; a! U' H0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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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一多云) t/ s' B: V% x; f'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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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警醒,心突突的狂跳,四周是很嘈杂的人声。火车停靠在一个大站上,蜂拥而上的人潮裹挟着大件的行李将硬座车厢的车门挤得水泄不通。2 B7 V5 D# \0 |( ]! Z( q) f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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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了?年轻就是好呀,懒觉能踏踏实实的睡到中午。到了我这年纪想睡都睡不着喽。盥洗室现在没人,快去洗洗吧。”是那位母亲,削着一只苹果慈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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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起来,却怎麽也想不起刚刚令我惊恐的噩梦的内容。踱进专用盥洗室胡乱的洗了把脸,那种莫名的恐惧才逐渐退却。面颊上的掌印消退的看不太出来了,嘴角还是有些青肿,但看上去已经不太惹眼,我勉强镜子里那个跟游魂一样的白痴微笑,然后在刺耳的发车铃声中轻声告诉自己一切都要结束了,以后将再也不会有噩梦。6 B# R/ a" n" J8 q/ V% `9 T.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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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起来了?我刚去餐车看人挺多就顺便替你预定了个位子,我们先去了。”那个儿子挽着母亲的胳膊愉快的跟我打招呼,他的母亲也在一旁帮腔:“你昨天晚上就没吃吧?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身体,多少要吃一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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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9 C1 Y( `# C    母子两个的背影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愣了片刻认真考虑了一下便套上短大衣朝那个方向走去。我并不觉得饿,可这顿饭一定要吃。它是我最后的午餐。软卧的餐车是单独的,位子不多但已坐满了,我进去时恰好看到那个儿子朝这边张望,于是顺利的找到了他替我预定的座位。是个独座,靠着窗户,与母子俩隔了几张桌子。那个母亲真令人羡慕,有一个如此细心的儿子。他大概知道我只想独处。% d. t. K6 |( @9 Q2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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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平头一次在餐车点餐,而且点了很多平时不敢点的东西,昂贵且华而不实。我慢慢的吃,似乎要把每一口的滋味记到心里去,我不承认这是一种留恋的表现,只认为是在抓紧时间挥霍。我觉得自己有最后挥霍一次的资格。! O9 G% e" C+ k* p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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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车的开放时间结束了,我起身离开,剩下了一大半的东西,服务生司空见惯,职业化的微笑着说多谢光临。我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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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几个小时,包厢里那个母亲在午睡,她的儿子摆弄着笔记本,我坐在窗口发愣。窗外已是南方的景物,随处可见一汪汪的清浅的水。绿色代替了土色。潮湿而细腻。我的眼睛在看,脑袋却一片空白,手依然在衣袋中紧握着那几只小瓶子。
7 O/ Q0 n7 ~  T1 C0 G, d$ r* M; H$ ]) G* D1 a# n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是那个母亲醒了,拍拍全神贯注的儿子:“几点了?”- ^7 u1 f1 S! d0 F( Y

' X. E7 @/ ~. [9 w$ m$ ?. W    “三点,妈,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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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火车也很快吧?还安全。我就想不通你们整天飞来飞去的不害怕呀?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的……小伙子,你也是坐到终点呀?”. b/ P' m; p+ _9 ?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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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噢……是的。”我不忍破坏那个母亲的好兴致,尽量打起精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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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C: ]! B  D8 r, v! G5 s    “看你没带什麽行李,是回家吧?只有回家才这麽洒脱,因为家里有妈妈嘛,是不是?不管多大,在妈妈眼里你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呢。”那个母亲了解的笑,连珠炮般轰出刺痛人心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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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7 H3 T( n* q) E, K. C    “妈!”那个儿子抱歉的对我笑笑埋怨他心直口快的母亲:“您可真是想到什麽就说什麽,也不管别人尴尬不尴尬。”/ M* r, ]( g4 q) ?$ X6 m

) g) b" H% E3 [' E' O" h    “呦呦呦,嫌我话多了?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大过年的就盼着孩子回到身边。就怕呀,疼也白疼!”8 k! H2 |. V6 O0 }*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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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妈您别老可着劲儿到处宣传,不就是年三十晚上没能赶回家吗?我承认您白疼了我行吧?您不都痛心疾首的说养了个白眼儿狼嘛,我就是那个要缠着您一辈子的白眼儿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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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孩子,就会跟我贫嘴……小伙子,是去看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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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心脏一阵阵的抽搐,眼前母子俩流露出的浓浓亲情刺激的我几近崩溃。" o5 [  M1 B+ W; x5 n

; b9 b1 }3 d- d1 z    “你家在这里呀?”那个母亲看着儿子收拾东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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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3 T" J( Y* A' q) v" r/ a, ?    “不是。”看那个母亲好奇的一直在等下文,我不自觉的接着说:“我妈在这里疗养。”! {8 w) c* \: N

0 ~  l; E; t* J5 ]3 x9 A4 T2 `    “是呀?那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地方嘛,正好做个伴……下了车还有一节路,有人来接你吗?”那个母亲显得意外的兴奋,眼巴巴的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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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 G* T7 i6 ^% B: L    “没有,我可以叫车。”也通公交车,不过要倒好几次,如果打的会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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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7 r+ d: [  y2 L' }6 g+ \    “嗨,还叫什麽车!你们年轻人呀,就是不知道节省。我们有车来接,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在路上还有一座庙,我每次来都要去拜一拜,你也可以为你妈求个平安符呀,有什麽病呀灾的有这符就躲过去了,很灵的,就这麽定了!”% J0 I! p- V- e; o2 m5 X; P&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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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麻烦了吧……”我很矛盾,恍惚间那位母亲眼中殷殷的期望与我妈虔诚的形象相互重叠,从记事起每年暑假我都要陪我妈去一座离家近百里的庙宇上高香添灯油,她执意要带我去的理由是还愿,因为她是在那里许了重愿后才有的我。懂事后我曾以此来取笑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光荣的人民教师信这些无稽之谈的确荒唐,可她却严厉的命令我住嘴,还专程去了趟那个寺庙求神佛原谅我的无心冒犯。那时候我才知道父母的婚姻原先并不受祝福,因此才双双放弃优越的条件远大的理想栖身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厂矿子校。去那里许愿也是一时兴起受了周围热心大嫂们的鼓动,没想到回来后就真的有了我……同时也就改变了当初和我爸结姻缘时算命人断言无后的命运。
2 C9 O! Z# }) V+ C7 ]5 h8 v4 N
! |. r2 Y8 c- }% {  {    “一点儿都不麻烦,”那个儿子已经整理好行李看了看表:“马上就到了,反正顺路,我妈最喜欢人多热闹你拗不过她的,那座庙始建于唐代很值得逛逛,就算是车坐得久了休息休息吧,再说我一个人也确实有些对付不了这麽多行李。”* T4 G! {9 u/ e! J& I: x& _

4 @' [, T# `2 j7 {6 `# ~    恭敬不如从命,还能中途下车休息一会,于是我决定去那座古老的庙宇烧一柱高香。不会许愿,因为我不能还愿了。但我可以祈求往生后的平安。祈求来生爸妈不再这麽辛苦。我跟随他们避过出站的人流从贵宾通道直达停车场,又是一辆好车,我曾坐过的名车里再添一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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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N4 o! l, V: z8 F    南方的寺庙威严中也带着婉约的玲珑,香客如云,香火极盛。可能因为过年的关系妆点得格外隆重。我将剩余的钱全部捐了功德,默默的祈求一番后退到庙门外等待那位虔诚的近乎神圣的母亲。那个儿子在远处不停的打手机,好半天收线过来要了车钥匙让司机等着他的母亲,然后冲我抱歉的笑笑:“我妈就是这样,总要拜够了才会出来,不如我们去车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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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离庙门有段距离,很大,停了很多私家车公家车旅游车。奔驰则按贵宾特殊对待停放在旁边一家类似于僧舍的幽静的小院里,无处不有的特权真的很好用。我跟着他走进小院,不知何时又停了一辆,我扫了一眼,是加长的林肯,镶着黑漆漆的反光玻璃,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到了奔驰旁那个儿子却并不急着打开车门,看着我又抱歉的笑:“对不起了,不过我妈会照应你母亲的,请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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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1 s/ S( k4 a2 o    我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听到林肯车门打开的声音我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愣在原地。柳墨炎阴沉的脸正向我一步步逼近,而紧接着钻出林肯的是同样阴沉的楚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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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p6 s0 f. x    我被人出卖了?一直有人跟着我?那对母子的“友善”表现不过是为了监视我?看来我又一次搭错了顺风车!我想笑,笑自己到底还是太天真了,跑吗?院门已经关上了,我是自投罗网的瓮中之鳖。这一次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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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J3 [' S: W0 s2 i4 d    “怎麽?不认识了?!”柳墨炎一把抓住我,力量大的仿佛要捏碎我的腕骨:“就这麽想摆脱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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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C/ S; q6 G    我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抗的念头,由着他将我拦腰扛起扔进了林肯。没有摔痛,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很柔软。车门立刻关紧,我木然的坐起来,越过箍紧我的身体看看环境,撇开前座和司机,后面宽大的座位是相对的,茶几放置在侧边,伴着林林总总的车载电器,正对着的是一个超大的液晶电视。甚至还有一张应是用来办公的胡桃木书桌,一台笔记本在上面打开着。倒不象是辆车,而是一间低矮但奢华的小型多功能室了。: }  P8 V/ \/ N0 a! l% ?0 x$ U

6 {  z+ C: [) N4 x" S4 f    透过玻璃看外面没有阻隔一样的清晰,楚夜寒正在跟那个虚伪的“孝子”寒暄,在尔虞我诈的讨价还价吧?我很想知道在这佛门净地我被卖了多少肮脏钱。这个构想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没几句话的功夫楚夜寒就转身回来,而对方则毕恭毕敬的目送,跟所有忠心不二的下属恭送上司的情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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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打开,楚夜寒钻进来,颀长的车身灵巧的在小院里掉头,然后将寺庙远远的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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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r: T' @) B0 u, C) A    没有人说话,我抱膝坐在地毯上望着窗外什麽都不去想。柳墨炎已松开了我,和楚夜寒相向而坐,一种濒临爆发的火气继续积聚,阴晴不定的空气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压抑,我又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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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 Z( [  s  Z    “萧萧,为什麽?”打破安静的是楚夜寒,叹口气伸手将我拉起来困在他身边:“为什麽要走?你在介意什麽?给我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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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3 Q2 h6 q4 p    “哼,他有什麽理由?!”柳墨炎冷哼一声挤到了我的另一边:“对他再好都是白搭,做事从来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去为别人考虑,好像全天下都在迫害他,实际就是个被虐妄想狂!”
( A! [; @! F. J) d7 J
  V8 g/ Z( E' x  d1 D    “炎,你冷静些!没看萧萧都要崩溃了?”楚夜寒喝住柳墨炎,抬手动动车里的什麽机关,一道屏障无声的出现在前座后,阻隔开了车子前后厢的空间:“萧萧,你知道当时找不到你我们有多着急吗?没有及时找到的话以你的个性我们真怕……我明白你做人很有原则,下这样的决心有你的道理,可是这很不公平,对你母亲,对我,对炎,尤其是对你自己都不公平。”
* B- O9 u$ F' _% _1 z
4 S. L3 s( F4 v' M3 H" G: ?    什麽是公平?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存在吗?我被任意玩弄于他们的指掌之上就是公平?放弃自己以摆脱无望的挣扎就不公平?* d( Q, D1 h& g0 l3 m
0 k2 u. D% j* H: M6 _0 i3 d: v3 l
    “萧萧,看看你自己……”我的脸被转向了液晶电视,柳墨炎摆弄几下笔记本,电视上出现了画面,竟然是我!披着毯子蜷缩在火车卧铺上呆滞的望着窗外!" ]' n4 J! f) L" ~
4 n$ r9 q6 x# i. [2 J0 V: g- o
    “……这麽难过,这麽憔悴,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你的伤心我们感同身受,看得到你的身影却触摸不到安慰不了让我们快要疯掉了,我们一路追着火车,看着传输过来的你的失落表情,心好痛!现在我还很后怕,因为如果黯荻没有派人跟着你,真不敢想象情况会怎样!”) w+ z0 ^8 t! [! e; x&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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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笔记本暗藏了摄像头?难怪一直在工作。原来我的一举一动还是尽在别人的掌握中,我所认为的弃甲而逃只不过是另一场闹剧。迷路的孩子?果然自己在别人眼里是那麽的幼稚,一贯只会将别人踩在脚下碾压的人也懂得心痛?我倒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心。多讽刺呀,自始至终我都是一出闹剧的主角呢,还真荣幸……我笑出来,笑声轻的几近无声,听到自己耳朵里是那麽的冰冷。万念俱灰的空洞。
6 R; r) `2 v# @! v3 m, y% S
. q8 n& e7 T  ^5 F) L# o" j    “该死的!”柳墨炎大声的咒骂起来,揪着我的衣领大力的摇晃:“担心你就这麽可笑?!我犯什麽病了对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牵肠挂肚……咦?什麽味儿?……烟!两天不见你都跟什麽人鬼混了带了满身烟味?!”
. C/ c- a  A& F& J2 y6 W6 V+ g0 k1 l" S( G! d$ u( t/ n  \* M
    “炎!火车上总有人抽烟的,跟萧萧无关……你别刺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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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我不要小默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脱下来!快脱!”, Z& j1 _# X! V+ e

; [; U2 d, a* F/ y' q2 i) C    我身上的衣服再一次纠缠在别人手里,撕扯的粗暴力道顿时激怒了我,羞愤一瞬间由量变演化为质变,不顾一切的强烈反抗使我像一枚炸开的核弹:“混蛋!放开我!……停车!你们凭什麽这样对我?!放手!我要走!我不要被你们当傻瓜玩弄……别想再摆布我……让我走……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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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眼花缭乱,残余的能量耗尽,我喘着粗气静止下来,出离的愤怒被灭顶的自哀代替。鸡蛋碰石头,蚂蚁搬大象,不过如此。
6 ]; {( R/ p9 m+ }& J& z/ f
. g% [+ e$ k! C8 ~6 s4 }    “知道安分了?哼,老在自讨苦吃……”柳墨炎察看了一下被我咬破的虎口,不在意的吮去渗出的血丝动手继续他刚才未达成的目的:“连内衣都没穿竟敢给我到处丢人现眼,你以为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对你这身风干排骨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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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亲密接触着一件怎麽想都应与我无缘的东西:一副锃亮的手铐将我的双手牢牢地连接在了车座扶手上,因为我的挣扎深深的嵌进了手腕里。皮肤逐渐暴露在了空气中,我说不出话,喉咙像堵了一团咽不下去的东西,干涩、酸苦、硬扎扎的难受,四周的物体开始旋转,就要飞压上我控制不住瘫倒在车座上并不停发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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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z( X" i( \) M    “这就是你能想到的退路?”楚夜寒握着一只药瓶危险的蹲到我面前,是那些安眠药,随被扯开的衣物散了一地:“说实话我也很想揍你,揍到你愿意睁开眼用心体会周围,其实你怎麽会不明白呢?聪明如你又怎会看不到我们执著于你的认真?只是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从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想认真去思考问题,或者说对你认为难以掌控的事情刻意去忽略,明知道是误会却继续在误会……你在逃避,萧萧,你怕了,因为我们如此对你让你觉得恐惧,你放大我们被你逼出来的焦躁不安和情不自禁,却对我们对你的关心爱护视而不见,甚至认为对你好是一时兴趣,当成玩具争抢一阵自然会厌倦然后一脚踢开,是不是?……你的骄傲使你觉得这是一种不能承受的耻辱,所以你想逃,想一了百了,以为这样就会解脱了,对不对?可是你想的太简单,我们已经万劫不复了,怎麽可能放开你?我们三个早就成为一体,就是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去……也怪我和炎只顾着兴奋忽略了你太敏感的内心,使你由不确定变成怀疑再恶化为不管不顾的放弃,回去后我们会好好跟你谈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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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m* ?3 D& e4 H. C    “夜寒你干什麽?!你明明知道他想……”柳墨炎突然的叫喊使我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一瞬,楚夜寒正将几粒药片强塞进我的嘴里,是我的安眠药?苦涩的味道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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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现在正需要睡一觉。”楚夜寒挡住柳墨炎伸到我嘴边想抠出药片的手,压低了声音像在解释:“萧萧坐车时间长了会吃不消,他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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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s$ L; |& [+ |    啊?他……知道?我晕车很严重,几乎上车就晕,所以在避免不了长途跋涉时必须提前吃些晕车药,然后一路睡到目的地。这个毛病近几年虽然克服的差不多了,短途还挺得住,但刚刚剧烈的活动已经让我晕得难受,如果车就这样一路开回去,绝对能要了我的命。而楚夜寒是如何知道的?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我根本不应引起任何注意……& |4 G2 B: C2 V'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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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很难受吧?”暴躁的柳墨炎忽然变了一个人,迅速打开束缚我的手铐将我抱起来枕到他的腿上,轻轻揉着昨天被他弄出来的瘀青,从脸颊到嘴角,再到手腕,然后是胸膛,那动作温柔的称得上……怜惜:“对不起,我性子急又不知轻重,总让你受委屈……怪我老是动手打你吧?原谅我,我会改的,每次打了你后我也很不好受……可我实际上起跑晚了呀,夜寒霸占了你好几年我才知道,在他拥有你的时候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参与着你的生活了解你的喜怒哀乐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尽快让你明白我的心意,逼你回应我认同我接受我,我好喜欢你,哥哥喜欢你,想要做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懂吗?”8 I$ T; n9 m8 Q3 a; I/ X

# Q  D, z$ h% U2 `/ a% G4 L    “炎,我们都会是萧萧最重要的人。”楚夜寒的手也轻柔的加入,缓缓的揉搓着我放松下来才发现酸痛无比的肌肉:“可是我们逼得太紧了萧萧当然会反弹,你的暴力行为也难辞其咎,这让他觉得不安全,于是给了他逃避我们的借口。你起跑真的并不晚,我保证,我下决心接近萧萧也只是这个春节的事,他在被你抓走前一直防着我,甚至以为我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陷害他。你也知道那天是萧萧的第一次……”3 O4 K! o, ]: |! t!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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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我算什麽?没到分割时间的宠物狗?“我不是狗……我要回家……妈……”5 z7 g. f% l2 a9 v- U8 T

# ]& K( z- Q+ ?% B6 M; g    “小默?谁说你是狗?!……”" R/ [; h" B, w0 F
& l" a1 I) s, l0 T- r6 Q+ K
    “炎别晃他!……萧萧只是累了,睡吧,我们都会守着你的,我们带你回家……”1 i. |& k7 }9 e! g5 Z9 O

* B1 A5 g/ R0 B4 _  I* ^9 r/ ^    一种温暖的触感覆盖上我僵直的身体,让人心安的睡意征服了紧绷的抗拒,柔润的抚慰密密降落在脸颊唇瓣,被呵护的错觉使我放弃了抵死一博的执念,我确实累了,好累……好累……无处不在的安抚好像小时候温柔关爱的手,隐藏好久的寂寞空虚仿佛正逐渐散去,久违的暖意缓缓爬出眼角,然后被什麽柔滑的东西吮去……不由自主地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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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三(上)
7 S0 o  z- w3 T$ _% n
! c8 z  L4 `: W9 w    “回来了?神速呀……分了二十年又做回联体婴了?……也不管人家的想法连抓带绑的这不是胡闹嘛……再正常的人都会被你们逼出毛病来了……”2 ?3 S  t: }: i& g

" n) E! G2 V. l4 _0 ?# z    “闭嘴!还不是你捣的鬼?!叔叔让你带他来都做什麽了?!……”9 J" b; Q. z- N: |-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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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派人跟着他也是叔叔授意的?不管怎麽说多谢了……”  S/ r$ _8 |+ G' K" G  o

) P- C5 v; v" d; T; `; w* w    “呦呦呦我没听错吧?多谢?!还真新鲜呀……那要是没赶上我不就得赔命了?……”- y3 H9 A9 X6 ?& [1 |

5 m( T7 V6 Q- {7 F    ……
8 N; M0 [9 {& e9 \: m) I( g' Q; S: Z+ o7 N8 ~2 \
    “……真的没事?那他为什麽会一直昏睡?都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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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W% w2 W( B( l    “……长期绷紧的神经一放松下来会这样的,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不过还是虚了点,我可不保证再被你们折腾下去会怎麽样……”# M3 {* B# N5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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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z5 u: q% o5 e4 H3 w7 k' _- g# g9 }+ f; i! c1 |; }/ _
    “抓回来啦?!我看看我看看……好可怜呀,这小脸……睡着了的表情都委委屈屈的真心疼人,遇人不淑呀……”( C) V' L- W# U7 [$ b1 w' |/ Z! H4 T  p

" B7 `( H9 H. d1 A! T& ?    “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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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3 }; ~4 `5 {/ `- ]    “哎呀我的手……小气!那个莫小姐还一直在打听呢,要不要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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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出去!”
+ M. t8 f' G/ ^7 e4 K, H! R8 a. g) l; [' s3 C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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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但是再要弄成这样我可不会像这次这样简单处理,人可不是别的什麽东西,一旦失去就会无可替代,好自为之吧。”8 V! c6 k7 b* A7 o+ \%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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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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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三晴5 d# F4 C3 s4 F% c" s

# t9 V5 Z6 T# B% Z2 d6 f    我醒过一次,怔怔的看了一会雕满奇花异草的木质窗棂然后又睡着了,印象里有一些人模糊的脸,模糊的言谈,断断续续的片断。就像有时候脑海里会闪过片鳞只爪的断章,只是那麽一闪,没有时间空间,没有内涵意义,是不复存在的记忆,迅速的了无痕迹,完全与现实、自己毫无关系。' j2 M" m+ N! @" R6 e4 }# V

7 d! W! S0 Q/ {; D    ……: e7 _. |- r2 h; r

" L8 L6 D+ N# o0 |# u  |; W    翻个身,一瞬间的惬意使我迷惑,似乎不应该这样神清气爽。我清楚的记得自己要干什麽,而且真的努力了却没有成功,所以怎麽说都该感觉到沮丧。但为何是由衷的放松?效法鸵鸟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可再也睡不着,思绪绵绵密密柔韧如蛛网,将可怜可悲可叹可恨的自己缠剥的无处遁形。1 P7 T3 `; e1 n5 h& W$ T% a& b% A* b
0 M/ q% ]8 N; O+ m; a
    我很怯懦,永远做不出堪称勇敢的行径。或许我对于勇敢的理解很不正确,无所谓了,现在我有些庆幸自己太不勇敢。以至于总半推半就于别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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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L8 [% i2 m% ~3 c  [7 M9 c    睡了一大觉,我发现自己又变得很热爱生命,天是那麽蓝,树是那麽绿,叽喳的鸟掠过枝头的身姿是那麽轻盈,正在大步跨过初级阶段迈向共产主义的社会主义道路是那麽前途光明……+ R, o6 L. }& C( ?
7 V: J4 V. m+ M; A
    我又开始无边无际的想象,古色古香的陈设使我渴望看到红袖添香,老学究还曾说过他此生大彻大悟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私塾先生都错了,书中根本没有黄金屋。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我现在确实懒卧在堪称黄金屋的地方……穷通前定呀,确不是刻意追求那麽简单。得过且过吧,反正由不得我。抱了及时行乐的思想,小轩窗下闲卷珠帘的旗装美女频频送来的盈盈秋波于是变得妩媚养眼。
' Z% m0 u! H4 K% j) i
5 `$ c/ U5 I  O2 Z    “嗨,卿卿受累了。”我本想说爱卿的,转念一想不太妥当,因为我还要坚持共产主义,这个说法有自己革自己命的嫌疑。
; s2 |. Q0 ^) w" ^# Q" U* f" \( ^# G5 k  T6 R( L, F" U, U
    “呃?……啊?……呀,来人呐……”美女感动的目瞪口呆,手竟一抖让卷了一半的珠帘哗啦落下,随即对被她不甚悦耳的尖叫唤来的各色人等结结巴巴的说明:“他……他说话了,怪怪的……叫我卿卿,还说我受累了……你们把他逼疯了!……”  K7 w* s6 ?: z  J" ?7 M
3 y5 {3 `7 B8 z+ e8 U
    “安静!”柳墨炎大喝一声制止了小联再度出声的打算,狐疑的看我一眼将迟到一步的是医生的美女推到了前面:“汨儿,快看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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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3 f3 u% f5 a; z) T3 O3 F6 y" \    纤纤玉指搭上我的手腕,破了皮的地方都觉得不是那麽痛了。软玉温香呀,我以前怎麽不懂得享受呢?……
( Y+ @) ]4 N. a& U. [& ]2 \- T$ B0 E8 [$ [( F0 J, m
    “你看吧!萧萧怎麽会那麽色的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小联到底忍不住再度出声,音量不大但斩钉截铁,让我忍不住再送她一个表示甚得吾心的笑容。
' Q0 @+ \( E$ C. d+ r* w$ S) R! J. g. D8 k1 c/ L
    “萧萧,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汨儿放下我的手腕,再摸摸我的脑门。5 n' M1 V9 Q3 |' _; U
; D. [4 I3 X2 `6 C2 A4 y, s
    “现下立时无有也,有佳人陪伴岂敢有恙乎?”我乐陶陶的伸懒腰,人嘛,不过就是一口气,有这一口气在,才看得到这如玉佳人,如花美眷。
0 v) e/ ]$ z4 Q/ Z2 m8 j/ e# F  ^! p& y, {; V  l
    “听听……是不是神经了?!”小联指着我来回看脸色煞白的柳墨炎和一言不发的楚夜寒。% B' Q6 N3 q4 d' C

- _5 n  j  O; g* a4 J( b! q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汨儿有些迟疑,想了一下问出了这个白痴问题。
0 u1 q4 z/ ]. C, s9 d1 P  N) g. I
" l. b8 P! y; [) x: g9 l- {! n    “当然了,”确实是黑家人,跟那天弄不清自己是谁的楚夜寒一样遗传有类似的痴呆症:“但若汨儿亲亲有其他想法,鄙人不介意换个能讨佳人欢心的身份,还请小姐指点?”) C* \+ \" q# @% B: C) }
; j& x7 o1 `( o$ v: ]# O
    “那……你现在叫什麽?”汨儿看来是糊涂了,伤脑筋的抓抓头,涂着蔻丹的长指甲把我的头皮抓的生疼。6 E9 @: }5 G! ~
( n9 G: z9 ^6 X# |  h# [: {
    “在下名字很多呀,比如方默萧,方子,萧萧,小默,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我搬着指头开始数,摇头晃脑的做出冥思苦想状:“据本人数日来频频应对的心得,名字需按不同场景不同对象不停更换才是,若佳人有意,不妨取我实质以唤之。”
! ^* O' [( g, j4 m: r% b! J2 _$ t) Q
; \8 y  [% w7 F! N, ^& _    “实质?是什麽?”不要再抓了,头发都要抓掉了。5 @7 }9 l' a* {+ V
6 u8 g* P- o" G2 _" E  ?
    我从心底绽放出真心实意的了然笑容:“犬,尽本分冲黑氏奴颜媚骨摇尾乞怜以求温饱的丧家犬!”
8 e; o" f8 C/ A+ ^  c/ q7 A7 E- r8 s  C% k+ {: S
    ……7 U2 a2 T( n% k( m( ]6 T$ M
4 |. Y: y' l: q- ^( R. W
    古人诗云鸟鸣山更幽,果然。偶尔在婆娑绿意间的啁啾一声使一室的寂静更加清冷。汨儿撂下一句“他没病”就无影无踪,小联则是在张口结舌的状态下被架出去的,临走时不情不愿的眼睛还是那麽楚楚动人。我现在觉得她的长脖子很适合那条丝巾,当然指的是围着的状态。8 v3 F+ \" ~5 a; M; v4 |1 A

" J7 t/ b+ e& h    屋子里有三个呼吸的声音,间或磨一下牙,没有了赏心悦目的事物我觉得无聊,如此良辰美景就这样被浪费,不知道算不算极大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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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起床吧,我们谈谈。”楚夜寒摆出既往不咎的大度风范,坐下来拍拍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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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1 d$ n' N8 ]% h4 [    我侧身面朝墙壁,研究刚才没注意到的一幅挂屏,工笔仕女图呢,看风骨俨然唐寅的真迹。不过活色才会生香,还是能够软语轻言的美人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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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 I3 o2 s6 K! a5 R    “小默,有气就冲哥哥发泄,乖,别闷在心里。”这是柳墨炎的声音吗?他何时也能这样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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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t. p$ R/ H* M6 J9 y9 D    “不想起床就不起来,跟我们说说话。你……刚才为什麽用那种方式说话?”楚夜寒趴过来研究我的眼睛,桃花眼一眨不眨像在放电。床再下沉一截,又一双桃花眼凑过来,电流成几何倍数迅速增强。6 @1 b) u; ^* H1 H$ {

# h4 j1 I2 R% t* f4 \    “入乡随俗是也。”我叹口气,那样说话光措辞就让我搜尽枯肠,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三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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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你是说觉得这里的陈设、环境像古代,所以需要学古人咬文嚼字的说话?”楚夜寒哭笑不得,柳墨炎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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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也。”瞧我这两个字用得多麽精确,一出口就让这两个人面面相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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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至于吧?”柳墨炎学汨儿关照着我的脑门,谨慎的样子就像在防备我偷袭他:“那你不想起床是为什麽?身上没劲?不舒服?还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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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极为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也搞不清楚,身体再不舒服也已熬过了最糟糕的时候,虽然一贯排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可现在就想躺着,就不想起床。3 }4 l$ B3 T  [4 L' i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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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麽?”我怎麽没发现大尾巴狼会有这样柔和的目光?那麽以前有些时候并不是我荒诞不经的臆想?乱了乱了,一切乱了套,我的世界被颠覆了,轻言放弃的行为已是被自己否决,那麽听之任之会不会并不比过去更难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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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府小联小姐。”那个转折点,果然人不能走错一步,事以至此,我却在思索当初的那一步,是不是并没有错?) V- D, L1 _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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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柳墨炎喊起来,泄露出些压不住的火,却到底还是压住了:“有什麽需要告诉哥哥就好,想她做什麽?……你要起床呀?”
4 Y% x- D. ^$ Q; n0 x  ~/ ~
8 F9 S/ ]& \4 I5 f1 d  [" m    我是坐起来了,四顾茫然,然后目光炯炯的和桃花眼们对视比大小,感受着从完整睡衣外传导来的温度,属于人类所特有的舒适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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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  T9 B7 ~( v    “那我去叫小联?”楚夜寒终于打破僵局:“可叫她来总得有个理由的,我怎麽对她说?”& d1 s% ~. J2 @) Y, h0 G( v4 U1 v: H

- c& i" \* x/ r8 n    “啊,承蒙小姐不弃,曾云欲请在下进餐,现践约而来。”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麽觉得小联那麽顺眼——我要饿死了,印象中只有她说过要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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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z* b# T/ ~1 [    ……! ?: q8 F3 c( u; h5 q; |

1 V* \+ {( F  I" }0 e# _- o    我很小心,拒绝更多的诱惑,在觉得已达小康水平时便离了席,美滋滋的准备去找小联或汨儿。对于那两个人自发提供食物的主动我极为满意,这表明我还保留有让小联请我饱餐一顿的权利。早先拒绝她邀约的愚蠢我自觉的忘却了,因为我发现接受这个邀请是一件可以双赢的事情。' t% f2 E7 A- N: A

$ W% y5 S( [# `, J  Z    “小默你去哪儿?”一直充当我座椅的柳墨炎积极的走在了前面,双臂微张仿佛想阻挡又象是怕我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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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乃是骊麓?”我是明知故问,在看到精美的雕花窗棂时我就知道了,也同时知道自己扼不住命运的喉咙。我掸掸楚楚的新衣新鞋:“衣履光鲜,佳景当前,自当邀美人把臂同游,却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府上两位妙人芳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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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7 S0 W' J1 l( ]4 l7 O    “小默!不要这样讲话好不好?”急躁的柳墨炎终于抓狂,却一反常态不冲上来猛摇一气或干脆赏个耳光,而是搓搓手自顾自的转圈圈:“这样我们没法沟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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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m& _2 Y: e  r1 N4 O& D# K    “萧萧,你想去哪儿玩儿我们可以陪你,小联汨儿都有自己的事情不方便的,别去给她们添麻烦了。”楚夜寒的沉稳果然不同凡响,鹰般的敏锐,狐狸般的狡猾,狼般的阴险,狮子般的凶残……
) A* B+ j) ?+ B. J$ Z3 }
. t3 s+ w/ J4 F2 m    “噫!甚憾。如此说来姑且退而求次,还望这位兄台指点黯荻兄结庐之处。”那个黯荻看起来挺热心,对我也很好奇的样子,不提一下他实在说不过去。( ^* h9 z% b) b- ]& C;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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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住这里。”楚夜寒一口回绝,老神在在:“若你不信,我们陪你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用不了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找遍这里所有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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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好劳烦二位兄台?”撒谎!刚才吃饭时他在窗外诡诡祟祟,跟这两个人沆瀣一气眉来眼去了好半天,为了不笑出声还憋了个脸蛋通红,当我只盯着美食没看见?那眼睛的余光是做什麽用的!“在下对贵地后山景仰已久,只欲登高望远,岂敢搅扰二位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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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麽?”暴风雨已经开始酝酿,我知道自己寸步难行,其实并没指望能找到什麽人带我去观什麽景,只是想把慢吞吞的导火索截短一些。命定逃不开了的事情既然该来,那就快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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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麓最美的景色是以此为中心的阳坡,后山相比荒凉许多,你去后山……想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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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u: i8 y! z, B* k+ V+ U    “风水。在下既定的安身立命之地。顺便拜访跨谷遥对的前任兼未来的邻居……呀!……兄台即便是发乎于情亦应止乎于礼……此举有违孔孟圣贤之道,不成体统……有辱斯文……放手……放我下来……混蛋!”在柳墨炎的肩上我终于放弃组织得体的语言,也不再考虑大呼小叫时斯文扫地,刚填满的胃被他坚硬的肩头一顶有些恶心,不知道在他后背涂满异味扑鼻的物质会不会再次受到冷水浇身的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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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7 w4 u5 A* ~" n7 X3 g8 u    “不要把自己比作狗。”我在为重重摔回床上做准备时柳墨炎却变得平静,轻轻放下我然后搂到他怀里:“小默,好好说话,如果你是想再激怒我就别试了,没用。”$ w7 N: I/ t. Y. H

  H+ D  d0 R& Q# \7 A# w2 C. t    楚夜寒扔掉及时扒下的我还没暖热的新鞋,拍拍我不及佯装应景表情的脸苦笑一声:“萧萧,其实你整起人来的刁钻古怪不输任何黑家人,就凭这手让我和炎焦头烂额的消极抵抗功夫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我原先想和你谈谈过去的事,但看来你已经知道很多,以至于让有些荒唐的概念先入为主了。是叔叔告诉你的?那你一定知道我跟炎是兄弟了。”
8 X: I1 G7 t* Q  O) W
) j6 I- E+ T" A0 K    “我自己有脑子,你们是什麽关系与我无关,不要把我扯进来。”变态!打着欺负我的幌子干暗通款曲的坏事,我相信这件事他们的叔叔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精明奸诈的一家之主岂会只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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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摆脱不开的,小默,你可是我们找到的宝呢。我和夜寒明争暗战了二十年,好容易出现转机了又怎麽能放弃?”
9 f" D: Z: S) g1 U: t
% J4 R+ g, \. c2 |& g7 M    “那是你们的事。”虚伪。我才不是什麽宝,他们的所谓转机也是做个姿态给别人看的,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明争暗战了二十年。: T# S' K" Z3 K( J* {

1 }0 ?$ [& Y" ]/ h) ~# ~8 R    “萧萧,是我们的事,我们三个的事。你认为我们是什麽关系?”
3 ?' _  R* _; M6 k* X/ Q- @5 I! ?+ g  o$ q
    “……真要让我明说?好吧,我是比狗强,因为大脑相对发达,所以有够用的智商。”我决定直面光怪陆离的人生,正视惨淡怅然的心态,如果这是场必须的终结谈判,我就应该抛出我最后的底牌:“你们是兄弟没错,却更是为了黑家声誉和自身脸面而不能曝光的情人!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痴心相属,却被家族无情的分开,迫于无奈,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对方,便用水火不相容的敌对方式相处以掩人耳目,时间长了你们不甘心这样偷偷摸摸下去,就想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倒霉的我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于是被你们利用上了。”就是这麽回事,很多编导都是这样安排的,我才不会白痴的以为他们真的会喜欢我。: |9 u* t/ K! q1 n

# c) ]+ ^0 s( _6 b% l" _4 L, d    “所以你认为你是我们随机抓来玩弄的宠物?为了对付舆论及黑家施加的压力?”楚夜寒与柳墨炎相视苦笑,有志一同的揉搓我的脑袋:“你可真是冥顽不灵!”; o. _. {2 s; Y6 u: \7 D7 W
! t! \9 q/ g! L
    有什麽不对劲,却不知到底是什麽……我以为被戳穿了真面目后,他们会有两种可能反应:1、不再压抑,执手相看泪眼;2、怒发冲冠,杀气朝朝冲塞门。当然这两种反应所导致的最终结果大致都不会是对于身为知情者的我有利,而我也不认为摊了那麽大的成本干了这麽多的坏事后,他们会仁慈的仅将当事人及受害者一放了之。接下来会如何我不予考虑,因为世事如棋局,我在棋盘上也看不到三步之外。
* n5 n7 B6 C3 Y# {8 }
0 q3 O# r, _  D3 p" N    然而情况明显与我上述两点不符,既没人抱头痛哭,也没人准备向我下毒手,我有理有据的推论所得那两位相关人士似乎并不以为然,自己反而被他们用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眼神瞪到底气渐渐消失。没了长缨在手的理直气壮,我依然着挺直腰板,虽然实际上已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但气势上不能输。1 \9 N# h( P, I7 C% p& i, b

* u6 n! n) Z; @( p# ~    “萧萧,你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比起三个男人在一起,哪一种更会惹人非议?”: N1 `" H; R# q% w$ F5 W( n
' Y) z: T4 y! O
    啊?也对嗬,这我倒没想过,在推理过程中我忽略了自己的性别,不过即使性别不同三个人在一起也是惊世骇俗,要他们都是女人那就另当别论,呵呵,我就当成飞来艳福乐不思蜀了,然而遗憾的是绝不可能……“那不同的,你们是亲兄弟,在一起是乱伦。”想象一下,是黑家呀,黑家的子孙干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想不举世轰动也难!% x4 x5 Q) f( h6 _6 Y1 z" |

" j: ^# Y" ]/ O8 C6 d% }1 b; D. F7 M    “外界有谁知道我们是黑家人还敢乱打听?何况我们是亲兄弟又如何?只要自己不在乎,还会管别人在不在乎?”
1 t' h% {9 w+ t# n; Z# ~# i
, H0 C$ b" r1 C" X" T    这……对于无法无天的人,是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我已深有体会,弄不好舆论对于有关黑家的负面消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慎惹恼了他们,下场岂是悲惨可以形容。
1 ^% W  l0 q$ P' ?" w' J. R/ A; H8 I0 j: _3 T
    “小默,你还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柳墨炎挤着我的腮帮轻啄一下被迫撅起来的嘴:“宝贝儿你应该最清楚了,我和夜寒都是在上面的,若是依你所说,那我们的‘性’福问题该如何解决?”
( E/ B7 t" k. F
  b! K) R( f- ?+ x: Y+ O    嘎?……我猛然觉得耳根可疑的发热,鲜明的记忆不听指挥自发自觉调动出某一晚迷失本性纵情声色的难堪,我曾想将其深埋到允许自己在意的那一天,却原来无时无刻不在我刻意回避的地方大张旗鼓的存在。这是一种我不愿深思的心态,古怪、患得患失、否定再否定,有一种居于人下的委屈,然而……还有一种被迫融化的释然。就像阴暗的死角里意外射进来的第一缕光线,刺目,但有着无法忽视的温暖。
: C0 r$ r5 W% g( Y9 q% x
, r% b2 R% Z, b& a% v    “萧萧,你并不排斥跟我们温存,不要再骗自己了,你所有荒诞不经的猜测都不正确,而正确的那一种你心里清楚却又不愿相信。你想保护自己,认为这个世界冷漠而唯利是图,所以没有人靠得住。我们的出现虽然不合常理,但无疑成功的冲击了你这些既定认知,你想怀疑我们,于是急忙否定自己内心已然出现的信任苗头,凭空想象出我们是在玩弄你的种种理由,然后对这些无稽之谈假装信以为真……其实你很想相信我们,是不是?可你没有把握,我们出现的太快、太强势,让你紧绷的警惕性不能放松,你很矛盾,自己给了自己空前沉重的压力,沉重到逼得你自己想要不顾一切的逃避,而叔叔的出现又成了你逃避的契机,他对你说的关于我和炎的事情,使你认为找到了你那些无聊观点的证据……萧萧,如果你不是对我们太失望,为何会狠下心想消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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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先生,我承认您的口才相当不错,但您是否太自以为是了?您以为自己有洞悉他人心态的特异功能吗?可笑!您大可将自己当成救世主,但不要认为别人也会这样想!您和这位柳先生的所作所为,在二位的立场看来也许是带了感情,可我不是那些等待钦点的女人,也不会无耻到用献身来求恩泽,我只想平静的过普通人该过的日子,不会因这种变态的青睐而感恩代德!”$ T) ?2 @* V! M4 L

2 X$ N9 |! v( B2 H/ R    “小默,你真顽固。好在夜寒真的对你太了解,早就提醒我要防备你的口是心非,不然我会伤心的……你可又叫错了,想引诱我惩罚你吗?这一次就先记着,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认罚。只是夜寒真可怜,为你做了那麽多事情只换来一句变态!你一直过的是普通人的日子?又骗自己了吧?起码从我撞上你的车起你就不是普通人了。”0 f' B+ o! u5 T# G. B5 J. p& u5 n0 ~

% g" T. r) J5 m2 B    “是,从那时起我就不是普通人了!没有亲人、没有关爱,我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无处存身的孤儿!就因为你这个混蛋我才失去了自己的家!”我惊讶于柳墨炎以如此轻松的态度说出自己的罪行,突来的暴怒使我猛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你毁了我家,杀了我爸,我妈现在虽然人躺在医院,却再也不会认出我,再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对我笑……”
  b. K6 Y* T2 l- |/ _# H( G% n
7 w: w) H) F. x    我说不下去了,冰凉的身体急速的颤抖,几乎抓不稳手中的衣领,数年来隐忍的悲伤在从未愈合的伤口汩汩涌出,迅速淹没了全部的自持……柳墨炎没有动手打我,任由我抓着他,其实若不是他的双手支撑,我会倒下。我很想倒下,这个期望如影随形跟了我好几年,我拼命填充可能的空闲时间以阻止它固执的出现,现在看来或许我不该这样坚持……0 @2 j1 y- j+ [3 P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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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对不起……”耳边是柳墨炎喃喃的声音,温柔的让我想就此蒸发:“是我的错,我是混蛋……是坏人……是恶棍……我害了你……小默,我再说什麽都晚了,再做什麽都弥补不了……我害你伤心,还欺负你……我知道错了,我会让你欺负回去的……真的,不管你怎麽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小默乖,哥哥就是你的亲人,会好好疼你、爱护你,不再让你受苦,不再让你无依无靠……小默……哥哥会为你做一切事情……”' N9 @$ C* c7 c7 D8 L& {$ y8 m5 b

1 Q3 t3 e; \  ^6 I( a, e7 A/ I    有人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带了让人平静的柔和节奏,我控制住惹人耻笑的失态,松开手离开柳墨炎的掌控,挥开楚夜寒拍着后背的手:“不必了,任何行为都不会使我变回普通人,同样,任何行为也不会抹煞二位曾经做过的‘好’事,我知道游戏不会这样轻易的结束,我会配合,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是不是?我会按照你们设定的规则安分守己,也会尽职尽责的做好宠物该做的一切事情,绝不会出现违背主人命令的不当行为,我甚至做得到按主人希望的方式思考问题,尽最大的努力使二位满意……如何?既然了解我就该相信我会说到做到,并会保持相当的热情直到二位厌倦,毕竟二位投资巨大,理应得到相应热忱的回报!现在敬请吩咐,我随时恭候二位享用这具身体……需要我主动一些还是欲拒还迎?或者按二位的喜好接纳一些道具?再不就先接受一些增进服侍质量的调教?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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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8 C+ d* _5 U* N    “小默!”
! b. M  N; e0 Y) j2 X0 m5 W0 L0 g- C
    “萧萧!”
1 B) S* e. T" N' q2 K# {- E
; f' {0 m2 K+ Q0 i) {+ t* f    我透不过来气,猛然同时拥紧我的两个人力量大得像是想勒断我的身体,我忽然想笑,便笑了出来,笑声大的让自己都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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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P5 B6 p0 k- w: ^# Z& V    “小默,不要折磨自己,不要这麽绝望……你不是宠物!我们介入你的生活并不是想做你的主人,而是想当你的家人、亲人,想好好爱你,想呵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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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楚夜寒忽然强迫我正视他的眼睛,那双沉浸在痛苦里却带着坚定的的眼睛有一种使我震惊的东西,我渐渐安静,无力的偎在柳墨炎的怀里,听楚夜寒一字一句的像从心里发出的声音:“你一直有心结,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因为你认为不出车祸的话就能及时赶回去,就来得及救你父亲,也不会刺激你母亲,可你错了!就是你那时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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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三(下)“萧萧!”楚夜寒忽然强迫我正视他的眼睛,那双沉浸在痛苦里却带着坚定的的眼睛有一种使我震惊的东西,我渐渐安静,无力的偎在柳墨炎的怀里,听楚夜寒一字一句的像从心里发出的声音:“你一直有心结,一直不肯原谅自己,因为你认为不出车祸的话就能及时赶回去,就来得及救你父亲,也不会刺激你母亲,可你错了!就是你那时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 g$ T$ X1 I$ i+ a
0 U( ]7 {# j9 U* B2 l  l    ……什麽?他在说什麽?不!来得及的!要是我及时赶回去,我的家就不会消失,我爸还是我坚强的泰山,我妈还是我温柔的抚慰,我还是那个知足常乐的方默萧……只要我那时赶回去……/ D# h4 N) e3 i" Q; D# s$ X

& z! \1 ?' {# O8 C* y1 ?    “萧萧,你的自责使你无视事情的真相,你接到消息时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只要你注意看了医院证明就能知道,可你看也不看就撕掉了!而你的母亲在你父亲停止呼吸时就倒下了,所以你父亲后事上所有的签字部分都是居委会冰冷的公章,这一点你只要稍作推敲也能知道……”
2 m  _( J( I  b  H+ M9 N1 g! ^6 Q2 S: c. G& ~5 E
    我愣了一会,然后不由自主地缓缓摇头,不是……不是的!爸妈不会不想等我……不会不要我!爸妈不会这麽狠心丢下我连招呼都不打……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爱着的人……他们爱我!他们给予我的爱和他们相互之间的那种爱不相上下!“骗子!你骗我!你怎麽会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你凭什麽介入我的生活?!操纵我就那麽有趣?连我仅有的过去都要歪曲……你……你……”我想抓住眼前这可恶的骗子,伸出手眼前却一片墨黑,身体如浮云,意识在瞬间消散……
" F/ r# X3 l1 F9 ^& |- N) n" ~6 c; z7 T
    “小默!”; k/ q+ f9 k6 H0 c, L
, ~! ^0 b1 m3 B! ^& a  V% @9 t5 I' L# g
    “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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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Q/ K* P; `8 O5 j0 Z    ……- R$ j6 _8 t9 `

2 K7 G8 M6 w: A& y    “唉!你们两个是不是嫌别人都太闲了?大过年的这才几天呀,自己算算让我急救第几次了?”8 u5 x% ~$ y, `/ E

: c% B" W; @- k4 P; F% @    “萧萧的身体原本没有这麽差的……”
5 L- g# n+ N, ?. M8 a1 b; \9 e/ |% A0 ]* }+ m4 J) Q
    “他的素质的确不错,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呀!没日没夜的每天加班,铁人都会体力透支,吃饭又不规律,伤了胃没缓过来再伤一次,还加上你们的刺激……拜托收敛一点吧,这样下去真会出人命的。”2 A: l6 f" f2 [

" y% x9 R7 n2 N0 i$ ^" Q    ……9 [* c! }* A7 Z8 u: L, O' E9 X! H

3 Y4 V' x6 c/ A# f8 R    “为什麽还要刺激他!还嫌他不够难过?!”2 Z7 o6 F# d+ J6 [

. i, W7 E" G, t    “他不能一生都背负着自责过日子。萧萧太需要爱了,又太敏感,表面坚强实则非常脆弱。他想要有人爱他,却怕又像他……父母一样毫无预警的离开,他认为那是抛弃,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不值得被人牵挂。我最近有时候在想我们两个为什麽会执著于萧萧,答案是命中注定,因为这样的萧萧只有一份爱是不够的,他需要双保险的强烈的执著的由不得他逃避的爱才会觉得安全,而我们则是上天的宠儿,所以得到了这样美好的恩赐。”# C8 V, n, ]) Q, X& z. y9 c6 Y' h6 H

1 l+ M% x" j" W4 z3 T    “……接下来我们要证明给他的爱?其实他早已接纳了,却在下意识的否定。把钻牛角尖的小默拉出来并不容易,我看还是那一招——速战速决吧,照他被动的性格一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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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们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冤家,有如此的默契还怕萧萧不乖乖投降?”. b# W/ x. R9 L; v

% R; P' X3 }% B- P8 l) L* o    “寒?”& N* [- Q, H" [5 J- O8 M/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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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W1 g. I# U  J6 R& i

( I. n  s' H! G    “你……也爱我吧?像小默说的那样?”3 b" Z4 \( _5 y0 F5 V
. Y$ F8 B9 }/ @
    “那你呢?”& b$ k+ m9 V$ `3 m$ G& {
+ _! j! p0 H3 R
    “不知道……这二十年虽然形式变了,可我喜欢的总想让你也喜欢,你得到的也会让我也得到。”* `8 d3 X8 P4 |, C' ^

6 M) y- i7 J$ J$ c6 i" x  L# r    “我做的那麽明显吗?还以为会让你觉得为了不输于我而应该抢过去……我想是爱你吧,一直都爱,可这种爱却不完整,所以拖到现在才放心恢复原状。”2 U) P+ a( O  U5 m" z$ {
7 x- M1 \( Q6 `% l
    “是呀,有了小默心中才踏实了,我们三个守在一起彼此的爱才算真正完整……小默还没有被爱的自觉呢,我好期待他心甘情愿在我们身边索求的那一天。”! d9 g" o0 s* Z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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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也好期待,不会太远了……就是让死脑筋又传统的萧萧认同我们会永远疼他好像有些难度,不过人多力量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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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小默呀!你果然比我还霸道,真是黑心黑肝!……小默当然只能被我们疼……不过先说好,你在那方面可休想打我的主意!”& a! }/ Q3 D2 U- }9 h- q& I1 `
3 t/ d( H# m1 f9 @- ?
    “嗤!别抬举自己了,你哪里比得上萧萧?倒是你不会对我有此非分之想吧?”
5 F" _2 k8 U3 P/ F+ a" B9 J& g0 D4 E, k3 q
    “嗤!我不干涉你做梦,但梦永远只是梦……小默?你醒了!感觉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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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P  X- ?0 \& O% \  X: J    ……) ?6 w2 ~3 J2 `$ j, ~
) }; I( J0 G* a
    我怎会如此的弱不禁风?身体总是在需要强硬的时候展示软弱。我很无奈,一切都脱了轨,连思想都不再听指挥。清醒后无视周围殷勤的讨好,我淡然的看着眼前某个虚无飘渺的地方,什麽都不愿想。我觉得厌倦,这种厌倦覆盖了根深蒂固的坚持,让我疲惫。7 V3 l. J9 G$ d, K2 G

5 u! H- h4 m0 D: W3 e( M2 P6 k    我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疲惫,疲惫到想要接受毫无道理的抚慰,而这抚慰明摆着是华山绝顶的缥缈佛光,引诱着舍身崖上醍醐灌顶的瞬间一跃。
# D6 c3 y# Q6 X: v! M% [
8 _9 D+ c1 m7 G0 b5 z& L0 Q    我的人生不算长,而这个春节很长,于是长过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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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柳墨炎端着一杯水站了好半天,有些不知所措。照理说他该拂袖而去,或者将那杯水泼到我的脸上,然后骂一句不识抬举。可这只是我的想象,他依然端着水,带着想要表现什麽的迫切。5 |: N+ P0 z( q: z( Z/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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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了水,一口喝干,再把杯子递回去,有些困惑的看他瞬间变得兴高采烈。我不了解这个人,就如同不了解自己。其实我并不渴,但不由自主的不想拒绝……甚至因为他的高兴,自己也有些高兴。  p/ M# ?8 v8 l. [,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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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还是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就像身体已经醒了,意识却并不愿醒来。6 {" l( j8 l; u1 C;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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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夜寒没有过来,一直在大理石书案旁敲电脑,仿佛已置身事外,连头都没抬。他已厌倦了吗?还是也很无奈?可他掌握着太多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不弄明白,我不会静下心来。这个人对于我是个怎样的存在?我兢兢业业,他难为我,我任劳任怨,他还是难为我,我走投无路,他更是不放过我……然而,他一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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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细微之处为他服务已经成了习惯。我整日揣着他专用的派克钢笔,因为他对于方便实用的签字笔不屑一顾;还知道他在工作当中阖上电脑靠上椅背,是在等待我为他揉捏肩膀;每次风韵各异的女人离开他的办公室,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去为弥漫着呛人香水味的齐整空间置换空气;而在被他当众苛责后,我的盒饭里总会多出一份可口的荤菜,再加一只鸡腿或排骨……我不把这些当成默契,因为他是我的上司,工作时间如何对待下属是他的习惯,我只是适应。却适应的太顺利,把这些无条件的适应成了自己的习惯。然后为他做这些明显不是助理分内工作的服务成了下意识。就像现在,他刚刚阖上电脑,我就有了起身为他服务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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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调转目光,厌恶自己的奴性,就是这种奴性使我有过幻想,认为他在公司里需要我,即使再不顺眼,也不会如他常常表现出的那样开除我。而他最终开除了我……却依然在我身边……- M0 ^; v8 S1 u8 A

, H. l8 f" `' j2 u) Y    “好累!”楚夜寒活动着脖子走过来,询问似的看一眼趴在旁边的柳墨炎挨着我坐下:“觉得好些了吗?真想念萧萧给我按摩肩膀的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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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5 N6 x, @( \$ F. ~9 h    “我不许你再欺负小默。都是你让他拼命当牛做马累坏了身体……可他一直用很幽怨的眼神看你,我都有些嫉妒了。”3 O4 c- w$ v3 h2 p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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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萧萧?我不是冷落你,我在和海联商谈今年的合作事宜,刚刚才达成新协议,贸易额增加一倍,这一下我就轻松多了,可以抽出大量的时间来陪你。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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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E# u. J  n' ^0 _! q; ]. Y* b    跟我有什麽关系?我佯装没听见,却不由得心惊,柳墨炎一语道出我刚才的心态,我确实觉得受了冷落,而楚夜寒的解释又使我暗暗欣喜!我就如同秋日的风信子,期待着风停,又怕落入无法生根的蛮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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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愿不愿谈一谈?”温和的声音,有让我平静的沉稳。如同我第一次到公司应聘,他是主审官,看着我的资料在念:“方默……萧……萧?谈谈你自己吧。”温和的声音顿时让我放松,初入社会的拘谨消散无形,由衷的折服于他的沉稳,从而希望得到这份工作。那时的我,惯性的不相信任何人。但我逐渐开始相信他,相信不会被开除。相信别人绝对是错误的,而相信他,更加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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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让我们从头谈起,好不好?”何谓从头?就便是彻谈一遍于事何补?从一开始我就不知情的被他玩弄,那场应聘,也是一场既定的滑稽戏,由我这个得了天大恩惠的小丑来取悦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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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C: x! w' E( g0 \/ n3 |    “萧萧,别自怨自艾,很多事并不如你想象,你不知情没错,可绝对不是无功受禄,我为你做的全都是你应得的!……唉!不然你再考虑考虑,等到想谈了我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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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p* w5 U7 q    ……; d+ X8 d$ S8 D" ?* A$ U7 v9 B

' Z! B$ T- C# E4 J: B    我惊讶于自己的固执,明明想知道却一言不发,仿佛一出声就失了本就不复存在的尊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随和的人,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看来,楚夜寒对我的评价并不虚妄。我安安静静的躺着,接着茫然。在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清醒着长时间卧床的体验,而这个农历新年,这种时候变得很经常。辗转于不同的床铺间,无事可做,大脑里某个生锈的角落开始频繁运转,与其连接的某一瓣沉睡着的心脏,也慢慢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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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三个呆子!不吃饭了?”是小联,如同宣布大赦的传旨官,带着一贯好奇的眼神探进头,露骨,却不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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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Y/ a7 D  i' w    “来喽。”柳墨炎一跃而起,抢先捞起我的外衣:“小默穿上吧,别着凉。”1 Z( [, z( B+ R/ G& x& V* ]6 ~

9 r0 ^. ~' a/ l2 k7 i; K    “叫人送过来,萧萧还不适合去餐厅。”楚夜寒指的是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所以不想再歪曲理解成他的意思是我上不了席面。其实他有些行为换个角度看会有另一种含义,细腻,温情脉脉,窝心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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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我这就去!”小联一阵风似的走了。柳墨炎提着我的新外衣有些懊恼:“寒你总压我一头,这样小默会觉得我这哥哥不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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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大当然需要考虑周全,你们做弟弟的只要相信我就行了。”8 X+ R7 g# B6 v' n7 o9 N% d5 R. D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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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谁承认你最大?!身份证上我比你大一天的!”9 w6 J# r: H!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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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沾了时差的光,谁不知道我被长辈轮番品评后你才看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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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传闻不可信,法律站在我这边!”! E4 P- \0 u7 E% d6 O& N

" W, r" H' g( Q9 @3 G/ U& d9 x    “哦?怎麽还不死心?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让!”5 v  ]2 `4 w4 E. a

8 R! y7 x1 U. h' d( _8 R0 m8 o    我应该不懂他们在说什麽,可奇怪的是我懂。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拉开架势,势在必得的表情一模一样。让我迷惘。: A$ |- G! [& {2 J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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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咦?你们又想打架?!好呀!等我再拿瓶酒来慢慢观赏……”暗荻托了几样东西一头撞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竟跟小孩子一样的兴奋,大呼小叫的四处打量象是准备占据看好戏的有利地形。0 z- v% C* Z7 g5 d! O6 ?0 L)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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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干什麽?!”0 \. P/ V. O4 }. L

7 `% x( Q; y4 g8 n0 d$ _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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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夜寒和柳墨炎却极有默契的停了手,对待黯荻是同仇敌忾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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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邀来跟亲亲兄弟姐妹们吃团圆饭呀,看我还带了一些萧萧喜欢的小吃……怎麽你们竟然出尔反尔?!”黯荻夸张的垮下一张俊脸,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被欺骗后的指责和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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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邀请你了?!你……”! I8 K, L% W0 |" Z1 T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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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咦?你们又要打架?!好呀!汨儿,快去吩咐多准备些下酒菜,我到叔叔房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偷他一瓶藏酒……”小联跟汨儿合力推着一辆超大餐车顶开了门,对屋里的情形也是跟黯荻相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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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联!”楚夜寒黑了一张脸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象要大开杀戒:“你干的好事?!”1 X; H6 v) y  {- F& c,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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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呃……你说的嘛,萧萧不适合去餐厅,让把饭送过来的……”小联东张西望手脚不停掩饰着心虚:“今天汨儿专门吩咐厨房弄些温补的东西给萧萧,摆在哪儿呢……书案太小,要不抬张餐桌进来……”! H/ [/ o' {1 s  A2 C+ S; \

3 m% T: b! ^/ M  }' \    “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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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汨儿在吃吃的笑,黯荻和小联嘻嘻哈哈的上窜下跳躲避着攻击以免被仍出去,他们都是亲人,打闹中带了浓的化不开的亲情,血缘是他们割舍不断的联系,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我说服自己不必介意,冷眼旁观就好,以局外人的身份。很想笑。心却有些涩涩的酸。我是外人,所以在旁观。  a7 M( G8 O1 Y2 Y/ c

1 @4 Z0 s) _) }+ C9 J" t3 \; d9 k    “来萧萧,这东西可是难得一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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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4 W2 P5 c1 b) M. `    “黯荻!你欠揍呀?!萧萧不能喝酒!”0 n/ w: b3 K1 F

! J" Y( v; }* |* U    “小默别理那几个疯子,尝尝哥哥给你点的松露……”+ ?! q+ X' l9 B8 }( w: k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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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尝这个,真正澄阳湖的大螃蟹,现在轻易弄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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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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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h1 ^* D3 z" l( c! s, ?    “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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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无奈,对于被当成重点由衷的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战局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书案被挪开,不下十人抬进来的一张大圆桌搁在屋子中间,上面摆满了看起来就考究的菜式,香气四溢。我套了外衣坐着,左右是楚夜寒、柳墨炎,对面是黯荻,他的左右是汨儿跟小联。' A2 _' x: z& h4 M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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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以为自己对食物有着长命无绝衰的兴趣,看来真的错了,眼前推的冒尖的食物绝对会是我从未享受过的美味,可我并不想吃。我察觉到其余的人都在观察,我的沉默和鲜少下箸多少影响了他们的兴致,我不在乎。这并不是我该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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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A# x) n+ F/ L    “……我来说个笑话吧,”黯荻打破维持了数分钟的沉默:“话说两个相爱的玉米粒决定结婚,可是婚礼时却找不到新娘,于是新郎就问一直跟在身边的爆米花,爆米花害羞的低下头:讨厌!人家穿的是婚纱!……哈哈哈……怎麽?不好笑呀?可我觉得很好笑的……”黯荻有些难为情,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共餐人失望的哀叹:“你们真不懂得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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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智!”8 o! l$ }; ^4 m5 T5 y+ @

, ], O; H: \2 s( R" ?: N8 z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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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0 d* Y' v# H% P% x$ n    “无聊!”  `) N4 d& ]1 n9 Y8 p: O  h* x
$ s# Z% g4 d/ j& x' K# x
    “没创意!”& F+ t- w4 Z' F; t  K4 R- C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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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声的评价中我忽然轻声笑了,不为什麽,只是觉得好笑。在笑的同时也突然有了胃口,于是开始有滋有味的品尝各色的美味。真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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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又热闹起来,黯荻得意洋洋的跟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斗嘴,伶牙利齿的小联眼看要落败,干脆抡起大蟹夹子砸了过去,黯荻呲牙咧嘴的一挡,砸到了姜汁碟里,近前的汨儿顿时遭殃,顺手就将剥了满手的蟹黄端直抹在了黯荻脸上……尖叫声、抗议声、叫好声、起哄声笑闹成一片,使很大的空间变得拥挤。充满了融融的暖意。4 s8 M- e. D. {' s2 \8 B

) A; z  S0 z& r8 r( I1 |    我越过炎的肩头看着这热闹,并非无动于衷,但炎刻意装成不经意似的挡在前面以免我被波及的举动,更令我心颤。如果他维持着那种蛮横霸道,我会告诉自己远离他的暴戾,可我越想加深会被伤害的印象,却越能清楚的看到他竭力隐藏在暴戾下的柔情蜜意。我抵挡不住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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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这个人还是意志太薄弱,从记事起就经不起棒棒糖的诱惑,以至于近十年里我妈只消用这一招我就会东跑西颠的为她捧回油盐酱醋,甚至瞒着我爸以病假为名逃学陪她在拥挤的火车上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去另一个省会城市,然后排了四个小时的队,只为了得到一个她心仪的著名画家的亲笔签名。2 _/ V+ y%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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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我得到了平生最奢侈的一次奖励和最严苛的一次责备,因为我妈不仅得到了签名,还幸运的跟那个画家座谈了十几分钟,最后硬扯着睡意朦胧的我跟那个画家拍了一张合影,回家后依然异常兴奋就奖励我了一辆可以变速的山地车。而我爸在送走来家访的班主任后暴跳如雷,在我面前唯一一次失去了温文尔雅的含蓄,然后……第一次发病。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心脏有严重的问题。可能正因如此,我从没见过那张照片。不久那个画家来我们城市办画展,我妈也没有去。4 M  ^: j5 k- f: ~. s, u#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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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以后我拒绝一切有可能成为诱惑的东西,游戏机、连环漫画,甚至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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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样因为我爸的坚持没有放弃,就是围棋,他说那里面有人生。而教我围棋的老学究则说,跟我对弈是一种缘分。- P' {" {$ Q+ a+ V6 U0 k/ O

' J+ I2 B7 Q: t    可是我再怎样努力,以为牢牢在握的一切还是全部都失去了。不论我在学业上渐渐趋于平庸,还是在生活中渐渐老成土气,我爸发病的次数依旧一年比一年多,虽然他在病床上曾经很慎重的跟我谈过一次,用男人对男人的交流方式表示在他心里我是这世上最懂事的好儿子,对我如此听他的话由衷的觉得感动,同时跟我保证他会努力维持身体健康。他食言了。就跟那个跟我保证过要活着看到我考上大学的老学究一样。我妈也食言了,她说过毕业典礼时要亲自为我戴上学士帽。9 m% w  p8 j4 B$ L* z  ?9 C6 i' e

1 [  B  w2 {+ n' j" z) E    一切就这样失去了,真的太轻易。而我依旧遵照我爸的观念活着,学历史的他笃信中庸之道,他对我所有的希冀与要求归根结底只是一句话:皎皎者易污,翘翘者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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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终究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在显而易见的诱惑面前到底做不到不动如山。这诱惑太有吸引力,甚至让我产生了对之渴求已久的错觉。是错觉。因为我意志薄弱。我抗拒不了如骄阳般炙热的诱惑。而这种诱惑,是双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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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喧闹在持续,我细品着剥好的一盘大虾,津津有味的旁观。不时侧过脸让炎擦擦油腻腻的嘴,一边急不可耐的觊觎夜寒正在敲剥的湖蟹。口腹之欲的诱惑终究最难抵制。我想现在的我还是中庸的,而且彻底的居了中。再无偏左或偏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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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O/ r# i' F2 l4 k    哗啦啦……杯盘狼藉,寡不敌众的黯荻倒在圆桌上因被呵痒而笑的喘不上来气:“……好男不和女斗,我是让着你们……哎呀呀……受不了了……饶命呀……我叫……叫还不行吗?好姐姐们,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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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依不饶的小联不为所动:“叫一声可不行!起码要叫一年……”潮红的脸,兴奋的声音,倒象是醉了……) {4 v$ c! V0 _7 K8 o( |8 J, J, u

8 j0 @6 h0 {9 T! ?: R    “你们闹什麽?!”沉稳的声音,未进门已然不怒而威。屋子立时肃静,汨儿一步跨回座位,专心对付半只蟹壳,刚还癫狂无状的小联也款款落座,斯斯文文,哪儿还有一点醉态,只可怜满身狼狈的黯荻,尴尬的抓起餐巾划拉花成狸猫的脸……2 y/ {- V& f$ t$ Z

1 {' q: I# M8 e: y9 L+ j  s" [" n    “叔叔,您回来了。”异口同声,在黑先生挑帘进屋后几个人都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问候。5 V7 @; }) C$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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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看来回来的早了些,”黑先生看看嚼着蟹脚并未起身的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打搅了你们的兴致。”8 S+ e4 N2 Q$ L*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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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8 V1 ]0 v6 G( m) I%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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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叔叔可是及时救我于水火之中了!”黯荻抖掉衣襟上的菜渍,懊恼的看着大片的油迹:“报废了!刚从巴黎定制回来,才穿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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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您曾教导我们‘自作孽不可活’。”汨儿悠闲的擦着细长的手指,如同事不关己的法官。. k0 N4 k% I" Y  z$ N8 K- `

4 H2 e+ h3 t. ]1 e& ^& e) m5 [    “呃……叔叔,”小联殷勤的拉过椅子:“我们还以为您要很晚才会回来,用过晚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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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h9 f( o/ c- {0 G    黑先生坐下,却不说话,含笑看看大家,目光落在桌上两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酒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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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9 p% z! m) E7 N! u4 r7 H    “啊……那个,我吃好了。”小联立刻想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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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L7 U# h5 L8 X; G    “我也……”看来想溜的不止小联一个。# c6 I4 u8 r* J& H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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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我这个老家伙破坏了你们的食欲?”淡淡的一句话却威力无穷,做势欲逃的人立刻归位。黑先生戳戳酒瓶:“本来赶回来是想沾沾光的,还准备了五瓶助兴,唉,看来不必了,老了,惹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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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又是异口同声,却带了惊喜的兴奋:“您没吃饭呢?!……快通知厨房……重新摆上……收拾一下……取酒去!”) _7 t! X- b; J* R

# `- x2 k3 f) O6 R# ?4 R    “还是酒有吸引力呀,”黑先生在感叹,用埋怨的口吻幽幽指责:“可那酒也剩不多少了,到时就没人理睬我这个碍手碍脚的古董喽。”; x' b0 D" i/ {8 A

/ x% H9 j: q2 ?; V    “嘿嘿,谁不知道您藏的酒堪以海称呢,只怕我们再讨好您都尝不完其中百分之一种呀,您就别装腔作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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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X) x3 W$ ]2 b    “翅膀硬了是不是?没大没小的,再偷我的酒看我怎麽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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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7 N/ J/ l+ ~% e    又是一出戏?没有刚才的喧闹,但温馨。在我面前表演的是普通的人、普通的家宴,任何孩子多些的和睦家庭都会出现的其乐融融。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我想我会消化不良。/ l! v% F- t# l. N8 ?+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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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呀,身体没事吧?”黑先生忽然直呼我的名字,以长者惯常的慈祥关爱模样,用掩饰了锐利的醉意酩酊的和善眼睛,在不动声色的长时间观察后。. J! ^4 O9 p: G4 o! U  e*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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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错,劳您牵挂了,黑先生。”我淡然应对,至于这短短问话里的乾坤,无心思量,也不妄费斟酌。人生的每一步并不由己,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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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吃的很少呀……气色也差……嗝……”黑先生似是真醉了,站起身有些摇晃,说话也有些含混:“随他们叫我叔叔吧……我有些喝多了……”+ S; @- I! M+ H) n' H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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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要休息了吗?我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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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们接着胡作非为吧……过年偶尔放纵一下也好……萧萧来帮叔叔一把……”& P. I# x0 T( y9 r% S7 w; n5 _

+ a0 k% A4 @3 f+ K$ a: K0 h    我不意外,甚至觉得比预料晚了些。屋里的人却多少意外着,除了替我整衣的夜寒。炎如遇雷击,震惊的眼睛逡巡在夜寒和我之间。猜测,但了然,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f& z; G  o0 o* l7 V/ B1 Z% b

6 [% O' ?, L) T/ e% r    黑先生的身体不若看起来单薄,扶在我的肩膀上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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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花院落。清朗朗的夜空。离丰盈一步之遥的明月。被月华掩却光辉的繁星。没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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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9 s( S/ N% P: g0 _" u( ?* ]    “只一次就记住路了?”黑先生确是有些微醺了,无框镜已经摘下,露出黑家人特有的桃花眼,一丝不苟的头发也零乱了些许,显得年轻了很多,是那种徘徊在青中年之间综合了理性知性成熟稳重的俊逸,脸色却因酒而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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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3 |5 j. e/ N3 j1 X# `- x5 U4 y+ [    据说看一个人需观察其酒后,醉后乱性的人不消说是不堪重任,能把持住不致无状的,也分很多种。首先就是这脸色,面红耳赤者直,愚忠而死板,不知变通;面不改色者奸,唯利而决绝,行事狠毒;最难驾驭的,就是这面色渐白者,喜怒不形于色,心机沉稳,深不可测。- n0 J( D, \4 m+ p1 Z

: w$ P8 J% B( t# E( B    其实这跟我半信半疑的皇历一样,皆可归于无稽之谈。只是境由心造,端看个人好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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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9 _) U7 \/ v  b  p* H    黑先生踉跄了一下,是被地面突兀存在的一角顽石绊到,我连忙扶稳他,他似泄愤般的狠狠踩下去几脚,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总跟我过不去,哪天我非砸掉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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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开怀大笑,为这难得一见的孩子气,根本没有调动该有的警惕,象是重温着旧日的记忆。黑先生斜着眼看我,懊恼的嘟囔:“你也会笑我了……还不都怪他不让……”话忽然没了音,桃花眼愣愣的,半晌才回神,醉意似已渐消:“哦,萧萧呀,看到你笑了真好……你会留下来过十五吧?”  S/ v( N* e+ H7 l/ \1 h- D6 W

; {; _  m* r8 Q+ t- \    这好像由不得我吧?“会。”我挑开湘竹帘将黑先生扶进花厅,让他在楠木椅上坐稳,缓缓打量着这间不大而古朴的屋子,也是雅致的轩窗,镂雕着简单但精美的五蝠捧寿花纹。一道画屏迎门而立,缀着满架工笔的海榴,遮掩着屏后两扇楠木花门。我的心突突突的狂跳,却见黑先生闭着眼用力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越发苍白。我走过去,下意识的开始为他揉肩,由两边大臂渐上,肩胛,再到颈窝,然后沿脊椎向下轻捶……$ r6 J% {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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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技术比汨儿可差远了……”黑先生依然闭着眼睛,很客观,嘴角却噙着满意的笑:“不过也算有进步……也许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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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心一意的按揉着,一阵一阵的恍惚,直到黑先生轻拍我的手背:“好了,别累着。”手停下来,心却更迷乱,肃立一边,双手紧握成拳,因为这样就不会流逝指掌间残余的温暖。) B- Y, L6 n! d9 s) }7 |

/ F' c; C# d" Y9 W9 ]    “你……真的会吗?”黑先生不确定的看着我,眼睛里是似曾相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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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0 H7 P$ M* g2 Z$ M- m, ]    “会。”真的会。虽然不明白黑先生为何问的如此忐忑,却知道我的答案会让他心安,然后,自己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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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2 o" p6 G# r/ ?. b+ ^    “好的。”黑先生又笑了,这次的笑是一种欣慰,也是由衷的快乐:“我会安排。真有些累了,扶我进去吧。”& O7 F' ?: S, I6 ~%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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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画屏,进入居左的房间,黑先生站住,目光闪烁:“你有问题问我吗?”4 z$ W1 A  |: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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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没有。”我摇摇头。, D' S; \6 a2 E, c3 N3 M

- d) c  r1 P# ~    “呵呵呵,我就知道……”黑先生轻轻的笑,神采奕奕:“有些特质是不用学更不会改变的,比如多疑、固执、口是心非,你若提了问题,我反倒会奇怪。罢了,回去吧,有人该坐立不安了,早些休息。”' a8 i# T. u: `9 j" j% ]& ~* X

: r4 _3 \; H  E    我静静退出,信步于重重院落,把玩着随手摘下的一朵榴花,思绪在遗忘了的角落穿梭。初次到骊麓的感觉还很清晰,如同进入一种侵淫已久的幻境,陌生的地方,却知道该往何处走。就似我知道黑先生那间花厅的轩窗,有一扇雕花缺了一处仙桃,而榴花画屏上,不协调的涂了一团黑墨,也似我知道黑先生的卧室,是在左边的那间,还有卧室里的那幅字,是新魏体的《骤雨打新荷》。那张明式的八仙桌上,原先还摆着一架需要一天一上弦的自鸣钟。至于那角突兀的顽石,叫驻驾魈,曾将黑先生绊了无数次。8 {% @' D6 d2 X2 {( Q5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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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很怪,说不出的诡异。我找块石头坐下来,看荷塘中月亮的倒影。水是温的,月光下可以看见袅袅的水气,夏日专宠的荷花便因此在随风婀娜。这里全部都用温泉取暖,百年前就有巧思将热水沿暗道绕屋而行,温度适中而不干燥,很适合畏寒的人过冬,到了盛夏则切断温泉引入山涧水源,再加上山中地气的凉爽又适合怕热的人消夏,难怪外界比喻此地为世外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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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U' w) h* E, k+ {+ h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缘自于那位老学究,棋罢闲话时他常常提起骊麓,奉若圣地,说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我好好看看,还摇头晃脑的引述一些与之相关的有趣典故,比如那副龙涎木围棋的来历,再比如那有灵性的驻驾魈的传说。我笑他像个冬烘,他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说原本就是。但除却我,有外人在时他从来不说。可也没详细到雕刻、字画以及摆设。9 ?; x* D5 F/ E! T! N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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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真的来过这里,但不会是夙命前生。一些无干的片断渐渐穿起,构成依稀可辨的脉络。黑先生在试探我?还是一直都是提醒?那麽初二那次见面,便已不是偶然。而再早些呢?早到那次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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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4 ^. A' W3 C8 J) b5 \    “小默?怎麽坐在这里?迷路了?”炎的倒影里有一张半卷的新荷,倏的一动,是惊走了一条小憩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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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正想着谁会来找我。”炎的眼睛好亮,听了我的回答脸上也发了光:“当然是炎哥哥啦,哥哥不会不管你,有我在小默迷不了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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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确实迷路了,而且必须自己找到方向:“可你撞了我却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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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呃,”炎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叹气:“唉!当时夜寒真生气了,玩了命的追我,他从小急了就没分寸,我要被他逮住,下场……很难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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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也怕夜寒吗?我觉得并不是,虽说炎不会承认,但对于大他一点点的夜寒,他真的很尊重。那种对待兄长的尊重。籍由捣乱、抢夺、分享来表达不愿被夜寒忽视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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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6 Z7 L6 o6 l3 Q    “……呃,我以为自己开车的技术不错,撞过去的角度也事先估测了一下,你的车速也慢,撞一下不会怎样……旁边又没有别的车……夜寒不会不管的……可是……听说你住院了,伤的不轻……我没想到你是无照驾驶,而且我撞的是车尾部……我不是想开脱啦,这些事我半年后才知道,因为我溜出国了,也不敢乱打听,就怕夜寒没完没了……等回来早处理完了,夜寒也可恨的再没提。小默,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是你的话,我……呃,小默,相信哥哥好不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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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l5 t+ t; V5 N5 P( }/ m    “不是我开的车。”我淡淡的开口打断,忽然很轻松,明月下的夜色也变得令人心旷神怡:“我没什麽大事,也算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夜寒果然没有将细节告知炎,这一点使我得到解脱。( A9 N: Z5 \7 s" j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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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炎愕然,旋即变色:“我就说……可恶!那我的计算根本没有失误?!当时夜寒还敢命令我一年内不能开车!你……在车后座躺着?怕晕车吃了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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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q9 H; K+ d) o" B    “是呀,我根本不会开车。”我站起来,拍拍衣服,这一天还真长:“带路吧,我累了。”4 {! b$ v: _"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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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已经散了,屋子恢复原状,夜寒伏案敲着键盘。见我们进来,研究的笑:“怎麽,夜游去了?这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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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a$ q5 ?. ?    “小默迷路了,让我一通好找。”炎替我收起外衣,意有所指:“不过再有千难万阻,我还是会找到小默!”% f3 W. z; q+ G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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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萧萧迷路了……”夜寒阖起手提电脑,不以为意的气定神闲:“不新鲜,他一贯喜欢迷糊,倒是炎你也跟着迷路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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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倒不怪,因为有人别有居心的指错了方向,好在我记性不错,又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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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_, [9 r& N% K7 L' m  T8 H    我拿起一只血橙,笨拙的剥皮,紫红的汁液从破损处溢出来,流了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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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9 w' L+ K- h: X& `    “萧萧我来吧。”夜寒接手熟练的剥好再浑个的递回来,看我整个的啃。黑先生说的不全面,不仅特质,有些习惯终其一生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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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寒,你一直都知道?”炎很严肃,也问得冰冷。( F( u# N8 }& p6 y9 s; M' y) z

1 N' e; }& p" S  X7 N8 a    “不,但一直在猜。”夜寒的回答也很正经,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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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不说?”炎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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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要说?”夜寒笑了,狡黠的反问。+ ~% T* U+ C" z2 H9 w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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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恶!……因为叔叔?”( ~! m+ J* z( Z!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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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4 B3 A- T1 x9 L0 y8 y*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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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也许?!……不会,他应该巴不得呢,那就是因为萧萧他……”" T* w9 N% H9 S1 c. @! y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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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萧萧一定累了。是不是萧萧?还是你也有问题要问?”3 [9 @: W' v3 i$ P'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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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累了。明天会很费神。而那张床看上去好舒服。' l2 w; \% E  g

+ t0 G7 N2 h0 C+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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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四(上)正月十四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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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皇历上说“财神正东,喜神正东,诸事皆宜。”2 R/ m& O6 d$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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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麓很安静,如非召唤,连佣人都看不见。却没什麽需要召唤佣人的地方。一切都周到极了。9 E1 M+ {% u2 @7 X

: G' T5 }# ?3 c9 a* O& k    我安静的呆在房里,享用快要变成午餐的早餐。起床时身边已没有人,甚至摸不到余温。有些问题需要解决,还轮不上我,于是我等待。有人说善于等待是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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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想去后山看看,但不是现在。我将有的是时间,多到在几天前我还不敢想象。多到相信四个现代化、共产主义不是浮夸的口号和遥不可及的梦想。所以唯物论万般正确,所以存在即合理,所以生变才正常。3 G3 v6 |4 i( s- c) F$ z

- E  C$ E) n4 i' c    每个人都会不断的变化,由生持续到死,不论意愿几何。我更不例外。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爸每天接送我,上学、放学,甚至陪我参加学校的郊游。这让同学们笑话我是离不了奶嘴的小baby,老师也不赞同的说我已是光荣的少先队员,要学会起码的自强自立。可我爸并不停止,温和的与老师沟通,用他渊博的知识赢得了我这个年级校外辅导员的称号,然后名正言顺。直到有一天我起了变化,不再觉得害怕。我告诉他我记住了回家的路,如果他不要我,我还是找得到家。" u5 h% y7 s( \$ e2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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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在想家是一种什麽概念。有亲人的地方?可以放心睡觉的地方?还是仅仅熟悉、觉得习惯的地方?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对,我心目中的家,是一个永远不会遗弃我的地方。我亲手卖掉那套房子时并没有多少留恋,甚至有些憎恨,因为那里先遗弃了我,不管我如何的听话、如何想证明自己是属于那里的一分子,可到了最后还是措手不及的变化了,那里用一种最彻底的方法遗弃了我。变化成为一套冷冰冰的房子。不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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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时起我就发现心里有一道愈合不了的伤,因为我记住了回家的路,但家依旧找不到了,而我依旧没有人要。我一直找,找的筋疲力尽,找的日趋绝望,甚至慢慢感觉到或许我找错了地方,我的家构建在另一个世界上。4 O4 M+ D. V& I3 ?/ z/ k

1 b; j1 S, q- F& s' Y* c2 u    可是……$ r/ R# ~: A  b/ n1 A8 h

" E; y6 m: C. U4 y    有很多时候命运很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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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变化了,开始相信我的直觉。不像在初见夜寒时,对似曾相识的桃花眼那麽下意识的规避,并刻意将蔑视当作理由,不去思索他明显异样的善变,和暗地窥探的执著。+ A" k) Q. B* Q& @% h, d7 _

3 z/ G% [! T7 i* g    原来我在害怕。害怕被遗弃,再而三的遗弃。原来我心底的那道伤,一直存在。只是在几年前,被再度撕开。7 C  r8 Y8 r+ ]! D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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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逃避,在自己都不明白时,就欲先行忽略那双让我胆战心惊的桃花眼。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决心彻底避开,于是有了然后,于是变化成了两双,和再下来的很多双桃花眼。黑家的人特有的桃花眼。我所没有的、或许就是遗弃根源所在的桃花眼。我绝望,以为自己被遗弃的不够远。所以在别人再次行动之前不如自己主动躲闪。终结变化,自行了断。  k& g! `- Q/ l- ?. _

' h6 F5 u7 p8 O2 a1 m' h* r    谁料还是又变化了,这次的变化让我发觉以前的自己……很武断。. i0 t7 ~& f  |9 I-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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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急于为我揭晓答案。我知道这是给我时间做出判断。我忽然发现心里的那道伤也发生着变化——正在愈合,不被需要的彻骨之寒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对温暖的期待。期待到相信我曾相信的,并不正确……" i1 |' [7 I1 G& u$ V+ I

- ]! W0 d& j2 s# L1 L5 l    “呀!萧萧一个人呀?!难得难得……寂不寂寞?要不要导游?”" Z& E8 U  g$ C4 A# O& ?

. V0 Q* d! A! h5 j+ d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为透过窗户上圆雕牡丹丛看进来的那张脸,光影的明暗使其显得丑怪,而表情,则趋于简单。纯粹的友善。) f/ k, M' ~: W6 J6 U. _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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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我理解黯荻对我的好奇,因为现在我也一样。旺盛的好奇心不受控制的滋长,对人、对骊麓,都有一种不亚于重生后的新鲜。' l4 _0 F) X6 c) @% P0 P4 [3 r

, i! K' l6 \: ^    “你出来呀,我要进去了保不准会被那俩疯子追杀的。”黯荻一副小生怕怕的嘴脸,很滑稽,却也耐看。黑家的人真如传言,个个都是相貌非凡,俊美的宛若天仙。只消一眼就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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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了,想进就进来,”我记得他专管保全,身手及实力一定不同凡响:“哪儿有兄弟为一点小事自相残杀的?你们黑家要有如此行径,才是奇闻了。”即便有,也不会让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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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喝!关系到你哪有小事……什麽你们黑家?到了这里就都是黑家的人了。”黯荻闪身进来,不由分说席卷桌上剩余的早餐:“真好命呀,睡饱了才起床……哪像我,天不亮就被发神经的叔叔踹起来送他去画廊……把玉笋干递过来……谁说兄弟不能自相残杀?我被寒和炎打压了一辈子了……还有汨儿小联,简直不把我当人看……其实就小他们一两岁……要麽都说爱大的、疼小的,夹在中间是受气的……你不会明白啦,又没被人玩儿了命的欺负过……呃呃呃……水……”- A" M! A0 M+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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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吃……”又没人跟他抢,我递过水拍着黯荻的后背,哭笑不得的看他捶胸顿足,终于将噎住的食物吞了下去:“你们真好,从小有兄弟姐妹一起玩,不像独生子女,很寂寞。”5 x3 K. p' s( l+ B, r, o, E) C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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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萧萧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好像……呃,难怪叔叔都乐神经了……我们也都是独生子女呀,而且按特长不同分散在各个地方,学有所成能独当一面才会被黑家允许认祖归宗,我们小的时候……”黯荻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遗憾:“是真正的孤独。要拚了命的学习,随时准备接受各式各样的考验,还不知这样到底是为了什麽,连提问题都不行……可以说我们就没有过小时候,因为童年根本没什麽值得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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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童年……黑先生也这麽说。我的童年回忆里有什麽?我妈说没有送我去过幼稚园是因为我太笨,出了家门就不认路,而且到了四岁才开口说话,不管冬夏一定要挤到她和我爸中间才能入睡。而她接着说笨的孩子才招人心疼,所以和我爸十年如一日的约会、压马路时绝不舍弃我这个电灯泡,我爸在她说到这里时不以为然的插话,说她带着我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笑话老夫老妻老革命了还学小青年肉麻的样子谈恋爱,说我妈是拿我当幌子,只有他才是真心实意的不愿抛下我不管。+ C3 w' I7 A, |- _

+ i: f( X( ~6 H8 c: Y    那时的记忆除了玩还是玩,因为不带班,爸妈在学校的工作便有大把的闲暇,我们玩遍了周围的山山水水,寒暑假时便去更远的地方,到了我必须上学的时候,依然一有时间就全家出动……所以我比同龄的、整天规规矩矩拴在家里的孩子更有炫耀的资本,除却不记路和说话晚,我从没意识到自己是个有问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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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 O9 R5 @5 x1 ]' x    况且还有一个记事起就住在隔壁为我讲三国说水浒谈骊麓的老学究。在他跟前我是最勤奋的学生。不管平房楼房,他家婉拒他人的门槛都几乎被我踏破了。他的博学与丰厚的藏书充实了我的童年,和少年。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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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 T( `: y  V8 g- V    “你说一大早送黑先生去画廊?是他自己开的?他会画画?”那副海榴画屏,我有很模糊的印象,一管画笔正在挥毫,有人蹒跚着扑上去,清奇的枝干上抖落了一团不协调的墨渍,耳边是安慰的声音,没关系……就这样吧……小不点儿随你,很有天分呢……  C9 b0 m+ ]* K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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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哪儿有那闲情逸致呀,再说他这辈子就栽到不会画画上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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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荻?!你又来搅和?我们的警告是说着玩儿的?”忙碌的人们回来了,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尴尬的黯荻,带了极为微妙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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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U% h* {! b    “哪里哪里……”黯荻做势欲落荒而逃,忙不迭的干笑着解释:“是萧萧让我进来的,说……早餐太多吃不完……你们别听小联乱讲,借我八个胆子也不敢胡思乱想呀……我也真的什麽都没看见,当时衣物间很暗的,而且我还立刻给他披了衣服……我想起来了,叔叔让我安排防火来着,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责任重于泰山,我先走了,不用送不用送……”: K5 m5 Y4 p: h3 P& q0 E! U

' K$ b: u: f, |) j! ^( y" Y    “再来就准备挨揍吧!”炎犹自气哼哼的,冲着狂奔而出的背影没什麽效果的威胁,转脸又对我堆起了讨好的笑:“我没想到那时这家伙会跑去找你……早餐吃好了?”: r/ D5 t4 L* j*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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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心情很舒畅,虽嫌他们回来的有些早,但刚才同仇敌忾的神情令我发笑。何况,我有的是时间。9 Y! E' D- _8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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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想去哪儿玩?野餐好不好?我们可以带上烤肉炉……”夜寒看看阴沉的天,表情是恨不得立刻拨云见日,让灿烂的阳光普照骊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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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 ?! V% p    “等到春天吧……你们很闲吗?不用管公司了?”既身为黑家栋梁,就不该玩忽职守。我可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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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H% y8 _( y- U; m    “我们俩的工作只要有电脑,在哪里办公都一样……夜寒为你的公司当牛做马好几年了,放他几天假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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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0 G" k7 N3 d5 c, ?1 A    你的公司?“什麽意思?”什麽叫“你”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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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R" J7 B6 d$ k, q+ H5 s/ V    “炎!”夜寒头疼的看一眼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意思是那间公司记在方默萧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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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w$ M) Y: T/ o. D) e    ……我有一阵迷惑,然后皱起眉头:“你似乎忘了告诉我一声了吧。”记在我的名下!就是说公司是属于我的!这算什麽?!我被我自己剥削了好几年?!我一直恨之入骨的周扒皮竟然是我自己?!我远大崇高的共产主义革命理想是要革自己的命共自己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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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g7 H2 M! B5 S7 Y0 o4 Z    我很愤怒,并不是因为夜寒隐瞒了我。我可以理解他瞒着我的原因,至少在十天前我都觉得他跟我苦大仇深。就算他实话实说,我也会认为是个陷阱,会一口咬定是公司出了天大的纰漏,需要一个承担全责的替罪羊。这还是在我相信他的前提上。0 n! `& w$ \- s

. f2 s$ A3 E$ ^- ]' s: \( u    我之所以愤怒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白遭了那麽多的罪。我一直在挣扎,斤斤计较每一项支出,之前的我根本不可想象自己会过这种生活,因为车祸前家里虽然不宽裕,但也从没匮乏什麽……从我的工作实质来看,我并不有愧于这间公司,或许本金是他出的,可利润……原本可以让我过轻松一些的生活,起码可以多去陪陪我妈,我知道她一定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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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x3 B! E1 m* e5 o( i    当然以上都基于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夜寒暗地里帮助着我的事实,跟前几天不同,我已经很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是对我的怜悯或施舍。想不通的是夜寒完全可以发更高的薪水、安排更重要的职位给我,这样我就不用佯装不介意那些欺软怕硬的同事。也不必用得过且过来麻痹安慰一直失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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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n8 v/ r% q! K  \" G, J- ^    “萧萧,不是我忘了告诉你,是我不敢。在你没有认同我之前,我不能给你任何溜之大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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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小默,你那麽招蜂引蝶又来者不拒,再让别人知道你很钻石岂不坏了大事?”8 k- {- K) n' x9 R# E3 t8 g

7 I7 R, @! r+ O    啊?!说谁呢!我站起来,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你们才招蜂引蝶!你们才来者不拒!不要以为我傻,我就是傻也不会任你们污我清白!”楚夜寒这家伙辉煌的滥情史我可以从一进公司细数到腊月二十九,而且不用想也知道柳墨炎这大变态绝对是并驾齐驱!“你们这两个大混蛋男女都不拒,依我看不用做广告就能抢尽天下红灯区的生意!……放手!我要走!我要去招蜂引蝶……唔……我要去……唔……”可恶!再讨好我也不原谅!……技巧再高杆也只会让我更愤怒……双管齐下的挑逗再有效我也……不屈服……夹击我的怀抱再温暖我也……不满足……$ G3 a( V) A' n- `3 d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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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填充内心的是一种传说中的情愫,用一种我抵抗不了的力量和速度……可这不代表我就会忘记生气,起码……我得表现出还在生气中的意思,我克制住想要熔化想要回应的冲动,尽量保持着无动于衷,在那两个已然气息不稳的笨蛋狐疑于自己魅力的时候淡然开口:“够了没有?”* _+ u* I2 q3 h( F  g7 S' O

+ ^, z" H# f3 j6 F% u: }$ O7 z5 f, a    “呃……萧萧,我是真的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一直是真的不敢。”夜寒的自制力在炎之上,首先平静了下来:“那次车祸,你那位学长已经吓傻了,你虽然有些内伤,外表却看不出来,我拉开车门,你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了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人……我一直抱着你,你很温暖,呼吸虽然浅浅的,却持续不断……但我还是觉得不真实,不知该相信直觉还是已有的认知。处理事故耽搁了一天,我又一个人在屋子里关了两天,最终无法克制想确认你真不真实的强烈欲望,于是在医院陪了你三天……大概就是这三天决定了我们三个的一生……可能在炎撞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也可能还要早的多……”- n% L1 r! }5 u: a8 x& @/ |!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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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我觉得这是命中注定!你是属于我们的,再多的阻隔也没有用!”$ }/ E+ B; X' |: @& N7 k

4 r+ B4 F" H# w    “……如果不是你一醒来就不管不顾的冲回家去,我们见面会早上好几年,我已做好了安排,可你……你拒绝了一切帮助,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同情,于是我暂停了接近你的行动,不得不先考虑如果我贸然出现的话,你会有什麽反应。”1 r" f; C3 E  U

4 q' J$ i( o$ e3 q+ \# t, w    反应?……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决不会俯首贴耳的任他摆布。% a1 N& n' I1 f# [

' o& K& @( O9 W8 s    “考虑了很久,我去找了叔叔,在他的建议下开始逐步的引你自动来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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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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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家果然全都是深谋远虑的人……夜寒简短的讲述着,我用黑先生点到为止的提示慢慢的验证,原来真的一切早有安排,我妈在普通医院时的医药费、院方收取我的治疗费,都以我能承受为标准经过了详细的计算,堪堪留出了够我上学的费用,甚至在学校食堂和图书馆打的两份工,校方都得到了事先的授意,学长热心的介绍工作更不用说是串通好了的,夜寒知道他开出的条件我无法拒绝,至于我妈转院的契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让我没有起丝毫的疑心,而医疗费,则是经过了再次的精密计算……' L& A1 @' g9 [4 b; T* }

$ \. r0 @( V, l9 r' W1 M& l    “……萧萧,当时给你定薪资标准很费了些神,即要高到使你拒绝不了,又不能太高引起你猜疑,即不能少的让你支付了伯母定好的医疗费后无法维持自己的生活,又不能多的让你有能力挥霍……”2 a( O; p) I. T9 j% Z5 t& d

% }* r, z, v! M; l) `, l    “挥霍?我?!”荒唐!我这个名词与挥霍这个动词之间隔着一道天宽海阔的距离,如果他们能联系到一起,绝对说明了这世界已然大一统天下确实为公了……( u$ I$ `0 p4 F2 Y4 v'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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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夜寒这一点考虑的实在周到,你想想看,你身无长物要养家糊口都有那麽多女人围着,再有闲钱的话……”' j3 T5 u/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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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更荒谬了!“什麽女人?!”" X* I% {8 p5 E. w/ l$ q; o

; u9 X# g+ p9 z4 ?0 a' ]$ y    “学校里那几位声称是你女朋友的女人。”7 x7 K6 _, Z) f. ?+ h

3 i+ u7 `( _; N2 z' V6 h    “……她们也是你授意安排好才接近我的?!”可恶!当初虽然没兴趣,但不能否认满足了一点小小的虚荣,如果是安排的……好想把谁痛扁一顿!( I2 d0 l6 G" }6 B# o

0 D" v" ~  K& s1 p: c    “当然不是!有时候还得感谢老天爷让你如此迟钝……你身边出现任何一个计划外的人都足以使我紧张,何况是走马灯一样的女人!”$ R  ]0 x( l; g  P" Z, [2 E! l6 j

1 {8 T& X  s! {# ~% v    ……哪有那麽多,就几个而已……还无趣之极……/ z, `, P$ {" p2 Y3 B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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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叔叔坚持在你上学期间我不能干预你的生活,尤其的交友,我也只能干着急,就当收假前让你疯玩一次……而你的表现令我满意!”. w$ b: z; x. h* K7 G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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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麽听黑先生的话?不尽然吧?“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那些机会了?骗人!不干预我交友并不意味着不干涉我的朋友交友吧?”如果那些无聊女也算朋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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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 L2 d# E3 B    “嘿嘿,萧萧就是聪明!可你既然没兴趣又反感被她们纠缠,我就勉为其难逐个安排了与之相匹配的对象。分手不都是她们对你提出来的吗?放心,绝对出于自愿,而且……跟萧萧你在一起对她们自认魅力无敌的自信心是一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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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O! Q0 b# p5 m) A; S( ^, h    鬼话连篇……那我忙不迭的同意分手时她们哭个什麽劲?就像是被我欺负过再甩掉一样……咦!!!女人这种华丽丽的发光生物体真是不可理喻。转念间我忽然想起黑先生说过的夜寒处事不公的事情:“那公司里被开除的几位前辈与我无关吧?”) g/ O" {6 w$ ]- p3 G0 r7 ^$ f

; y4 V% Q7 m% r& ~3 ^    “当然……有关!”3 ]4 @6 V6 `5 H% @* D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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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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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太浅薄,朝夕相伴过一段时间的同事在私下里拍我黑砖转嫁责任的小动作,我居然一无所知,当然这在别的公司里可能是新人常遇到的事,但换到自己头上,多少有些接受不了。我没期待过认同,也信奉君子之交,但毫无道理的诬陷就过分了,就因为我的任劳任怨会威胁到他们的位置?好在判断是非曲直的人是夜寒……0 O( ~' c  S# {# i, L& F, v

4 K& W( ]3 S3 U4 f$ u. s    “另外几个我就不用说了吧?有事没事找你瞎聊约你去酒吧一看就居心不良!虽然你当时没异样,但禁不起时间一长攻势一猛你心一动……我只能当机立断,免得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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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p1 z9 b9 {: c# d    “是呀小默,你虽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架不住别人软施硬磨,如果在我和夜寒行动前接受了不合格的温暖,那我们这量身定做的该怎麽办?”' S. j2 Q8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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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晕眩,他们义正词严似乎掌握着真理,可这真理太……不符合实际:“不对呀,那男性前辈该怎麽说?”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变态呀?!7 d3 t$ v( H- [0 K

/ L, S0 }8 a! f8 A# C: y9 e2 _    “追求美好的事物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不分男女。”) W; ^. w: F$ c

1 A/ ]. M- i2 Q8 k7 Q    “既是权利你就不该插手!”我记得女的有两个很漂亮,男的嘛……有一个还特别帅,如果当时……$ t! h1 p: S% R, W% p, [

/ E* y; f5 F% j4 b3 S    “任何人都不该觊觎我们的萧萧!”" b. Z( I: h: V8 P/ D. ?

+ w0 Q9 V1 l6 G* w    “小默是我们的!”7 F  v  {: X) R* d  j+ r

9 f. Q9 b7 r% g" I6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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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是个什麽样的人呢?在超出寻常的温暖怀抱里我想起了大三时戏测的一个心理测验,罗里罗唆回答了无数问题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极端不正常。缺乏安全感、心理不健康且不自信,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有负于我,仇视社会,自暴自弃,自杀几率极高……怂恿我答题的女孩子当场傻掉,起哄的几个也尴尬万分,我当时不以为意的随口说挺准的,于是大家才如释重负开始嚷嚷自己的先见之明——早就认为这种测验是骗人的,看吧,果然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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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2 o! O' |    而准不准的,谁又会真的知道。# g7 V2 i9 t. K7 \$ O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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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夜寒和炎用对了方法,对于他们蛮横的偎上来我虽然抗拒,但也因抗拒无用而不再勉强自己。他们强加来的温暖即使隐藏在暴力中也使我感觉到了安全。让我开始梦想这次也许不会被遗弃……或许更因为遇对了人?我可能因被抛弃而受损的记忆虽然只在潜意识里深刻,但一定有他们不可磨灭的影子,所以,沦陷的竟然那麽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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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D6 O* h; D4 r. [    我不愿去猜测当初发生了什麽事情,但黑先生的态度已明确的告诉我有些事我的判断有误。很多看似无关的事情禁不住联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和骊麓一直存在着某种联系。当然我不会枉自高抬自己为黑家的人,仅看样貌就毫无相同之处,先不论没有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我跟我爸虽然不像,但过于白嫩的皮肤、带些黄褐的发色绝对遗传自我妈,而我敢保证爸妈深沉的感情里决不会掺杂乌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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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k4 x& f# Y  a% A  Z    这样问题就很明显,爸妈和骊麓有什麽关系?直觉告诉我……没有!而爸一直叮嘱我不要出风头,平淡才是真,不用勉强自己出人头地……是为了不让我与黑家再有接触的契机?我可以推断出离开骊麓时我两岁,因为夜寒和炎决裂于二十年前,那之前我为何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为什麽居然有印象似乎是跟黑先生住在一起?!那种亲近感……莫名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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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I3 r9 w/ E    两岁的孩子会有记性吗?应该有吧,不然我为什麽一直都有种莫名奇妙的怕被遗弃的恐惧?……是缘于骊麓的遗弃?可为何夜寒、炎,甚至黑先生都不自觉的表现出我是他们失而复得的珍宝?这种下意识的真情流露是那麽自然,有着毋庸置疑的诚挚,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医治好了我心头的那道伤,令我相信自己再也不会被遗弃,因为……我找到了……家?& D) z8 I5 {  w7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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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在想什麽?不要忽视哥哥太久呦,哥哥会伤心的呢……”+ f) p3 I8 k4 T$ c, m4 |4 B; @0 o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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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出声,为炎滥用的矫情。我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也欣喜于这需要的蛮横与霸道。一切真的变了……或许没变,只是被我看清楚了……我反手搂住小狗狗般吠吠的炎猫般的磨蹭:“炎哥哥呀,小默怎麽会忽视炎哥哥你呢?炎哥哥对小默最好了,不像别人,只会把人家当白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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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僵直的是两具身体,但起了三身鸡皮疙瘩,即使经过了加强型的心理建设,我还是没能对自己说出的平生最肉麻的话免疫。炎快速的眨巴眼睛,夜寒则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萧萧?又想玩什麽花样了?这招挑拨离间不会有用的……还是你在怪寒哥哥不够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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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r1 p5 z0 U2 ?/ I    “寒哥哥是对萧萧不热情嘛……”我又不是白痴会在你们两个连体婴大变态这里搞挑拨离间的把戏,那可是无异于玩火自焚呢:“炎哥哥一开始就让我住那麽豪华的大别墅,寒哥哥呢?让我被小联笑话寒酸!还把人家住的好好的屋子给没收了!”害得我当时那样绝望,谁给他的权利这样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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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小联那是为了逼我将你曝光在胡闹,以后你都要跟我们住在一起,房子会让你自己挑,那间破宿舍留着也没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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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不管嘛!”看多了夜寒身边矫揉造作的花痴表演,不就甜一点点腻一米米嘛,大不了过一会躲起来狂吐,我就不信嗲不翻你们!“你做什麽事都不和人家商量!还是炎哥哥对我最好了,起码不会让我看到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好讨厌啦!”" o* _: `1 b/ ~9 b; \6 R

  h5 R3 S+ z. k' F+ A- l    “他?!我……那萧萧,以后我有事一定事先和你商量,也保证不和萧萧之外的人有牵扯,这样你可否满意?”4 U" y0 j, z7 A" h* N/ Q

1 r! e* D# }. H: w    说得到可不一定做得到……也罢,受了一年多气是要一点点讨回来的,还要加上利滚利的高息!那就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这次就权当先好心给他提个醒:“好吧,反正我也会以你这位好老师为榜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goodgoodstudy、daydayup’,跟在夜寒哥哥身边学着做一模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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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D; \; `( s6 A1 l( E    不意外的看到了夜寒了然却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搞定!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样卖力的表演够有牺牲精神了吧?企图够明显了吧?今后该如何表现心领神会了吧?!忍住奸笑狞笑的冲动,我轻呼一声挣开揽着我的炎,呲牙咧嘴的抖搂着两条胳膊:“哎呀,炎哥哥坏!把人家捏的好痛呀……夜寒哥哥,疼……炎哥哥欺负人家啦……”炎,换你这个暴力分子接招喽……1 P5 {% ?  U" V, i7 K0 L5 Y;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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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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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我没有撒过娇。我爸虽然温和,但更像是我朋友,他从不讲大道理摆出类似于你懂什麽的长辈样子,不赞同我的行为时会平心静气的跟我探讨,对着朋友谁会想要撒娇呢?我妈更不行,连我养过的小狗狗都是她撒娇的对象,在有记忆的十几年里,我和我爸几乎天天被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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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N; v) K- N% }    所以我知道撒娇真的很管用。但前提是你撒娇的对象要宠溺你到纵容你胡作非为的程度。8 r6 S$ c, b3 O4 A' f  k  _

" ]. j) X3 l0 X; V: m. m( x    所以能撒娇是一种幸福,而会撒娇,则是一种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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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要做什麽夜寒和炎一清二楚。我对此心知肚明。可是潜伏了多年的恐惧即使消失了还是会留下后遗症。我需要一种可靠的保证。来自于自己的保证。$ j; h+ {: J/ R+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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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已经谈不上相不相信,他们在乎我的程度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但这些都不正常。我记得黑先生说过希望看到夜寒和炎为黑家开枝散叶。或者他希望看到开枝散叶的人也包括我。而以目前这种状态绝不可能。* i+ r$ S6 S+ ~" ?4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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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掌握不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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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给自己一个保证。那就是他们如何对待我决定了我如何对待他们。这样才公平。这样才再不会出现遗弃。大不了是做回一个正常人。正常的、简单的、平淡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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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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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四(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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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m" m# ]+ S6 q: A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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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看看,眉眼很像呀……难怪一见到他我就失控了。其实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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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7 B0 I& P2 T- [( o    “是你笨。”+ g3 @+ z( c6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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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麽说你一直都知道?!”1 y0 u% Q! y1 |2 H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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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我说过只是怀疑,后来看到叔叔那麽热心的插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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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C* `2 A6 X% m6 u    “原先叔叔也不知道?!”/ B. R4 p. U' D

! f2 m1 b' v0 L) u% s( o0 b7 W    “应该知道……我查过,萧萧周围一直安排有黑家的人。可能叔叔答应过什麽,所以只能干看着,而你误打误撞的正好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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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m7 i9 g# U: E3 C    “当初……为什麽会做那样的决定?”# ~( d9 s' d0 N% n. _$ E1 X) `# D

! L7 h. k7 D% _* a    “不知道。但确实是生了场重病,也确实几乎送了命……然后却不若你我所知,萧萧好端端的活了下来,只是和黑家断了一切联系。”( Y6 K5 c$ B& s# u2 l; X4 Z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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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理受了很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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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4 J6 @" G: [! X3 z    “是,在那之后整整两年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六年的时间身边不敢离人,好容易基本正常了,父母却……到现在潜意识还是充满了不安全感,应该是怕被抛弃,在公司虽然努力,但看问题很消极,似乎支撑他的唯一动力是挣钱付他母亲的医疗费……”  h$ ?2 j  }9 G5 |2 D( N1 H( _: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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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搞信息的,知道的可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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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费力,因为叔叔默许我偷看了他电脑里有关萧萧的全部资料。很详细,从那年开始每月一份报告,附带照片……我询问过心理专家,萧萧这种情况是典型的心理有问题,起因嘛,应该是小时候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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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你我真的太幼稚了,居然听信了叔叔那麽荒谬的建议……可谁又料到小默看到了那个场景,他那麽喜欢那只小狗……到最后最难过的应该还是叔叔吧?我们虽然自责,却都死心了,可他知道真相却不能做什麽……唉!难怪叔叔喝醉酒时曾说过呼风唤雨又能如何?还不是不能说服那个人?还不是留不住喜欢疼爱的人……原来这喜欢和疼爱指的是两个人!”+ G7 y0 g% I0 @! d8 Z/ [4 `+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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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叔叔该知足了,虽然留不住,可这麽多年人家还不是天南海北的由他跟着?也默许了叔叔的保护……不进骊麓只是一种姿态,本质上没有区别的……而萧萧也让我们给找回来了,就是没想到一样的固执和……听黯荻说明晚要放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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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x# A  j( _    “是呀……难道说叔叔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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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叔叔过年这些天一直泡在画廊,而且萧萧都回来了嘛,他就更有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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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下可是得尝所愿了……你说小默还记不记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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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P- q$ r# k; b0 N    “……我也不知道。和我们分开时才两岁,应该还不记事吧?可是黯荻说带他进来时好像还认得路,叔叔又不许我们对他提过去的事,说要顺其自然……很可能不是叔叔自己的意思,毕竟有人制着他……也是怕萧萧接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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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c5 B3 H/ J4 |# M9 @+ `  z    “我倒觉得小默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呢……而且看他今天整我们的样子,我怎麽有预感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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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 n% b+ A5 X4 G& u    “不是可能,是一定。叔叔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明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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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也遗传?!”4 K8 h# W/ G3 B! j% v;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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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也不想相信呀。呵呵……”% G# p7 Q* b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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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你老是好人我总是坏蛋,小默说不定……惨了惨了,你说我撞他打他的事他会不会跟我记仇呀?!”2 g) b( N# T; N6 I

  ~- q6 M/ s" K* x1 k7 }6 t/ L    “当然……会!就说你不要那麽暴力嘛,萧萧呀,人小鬼大,你就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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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8 M, `: W0 \9 i5 A    “做梦!也说不准小默知道我是直率,哪像你阴险狡诈明里暗里的欺负他……反正我们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人,以后被他整得再惨也只能认了。叔叔那麽精明还不是一样被欺负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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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2 r0 }    “呵呵……叔叔可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乐在其中呢……”! j5 r8 I$ _8 _+ g$ z4 T  ]: @

. o1 R3 ]3 J, ?* y3 C! o' Y    “呵呵……这倒也是……”7 Y! {/ K; U" @; @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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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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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两个超级大白痴根本没必要怕吵醒我而如此认真的咬耳朵,这些日子我把缺失的懒觉都要补超了,既然不给我时间静静思索,听他们详细的泄露天机倒能事半功倍……看来我还是不够聪明,偷听了这麽久,一贯敏锐的他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警觉不说,还如此有意无意越谈越起劲,可想而知是商量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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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0 }: n/ r( W    又被摆了一道?换了从前我一定会这麽想,不过现在不会了,就像一只因被强拉出茧而自怨自艾的蛹,离开业已习惯了的暗寂阴冷,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与迷惘怨恨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蝶,有一对弥足珍贵美仑美焕的翅膀,置身于以为忘却了的明媚生动的环境,享受着从未稍减的千般保护万般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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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戏剧性,但我允许自己相信。我想人生在世本就无聊,这样跌宕起伏的情节能亲身领略确是难得。从记事起,或者说从我愿意记事起很多被忽略掉的细节逐渐连贯,往事也随之丰满……除了最关键的那一环。我依然不知道自己除过方默萧之外可能拥有的另一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的来历。也依然无人主动给我答案。而很明显的,这个极为关键的答案,可能就安排在明天出现线索,由我亲自去按图索骥,然后揭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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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了个身,挤在身边的两个人顿时悄无声息,片刻后开始夸张的打酣。我静静的听,汲取着潜移默化的温暖,忽然有些莫名的兴奋,于是再翻个身舒展开四肢将两边温暖的身体霸占在身下。满足竟会缘自于如此简单的动作?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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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原本浓浓的孤单感是什麽时候悄然无踪的?是否从年三十晚上被夜寒带进他的公寓就开始消减?到他闯进炎别墅的那一晚彻底不见?真的很迟钝呀,竟然到了这一步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期待被紧紧的拥抱,而且居然自虐到喜欢这拥抱带着无比的强势,以及纵容着自己被动的霸道……6 r# a" J0 e3 E

0 o3 c. {) @4 Y( S6 _3 V    鼾声在持续,却已乱了节奏,我将头埋在枕中无声的微笑,试探性的扭动身体,坏心眼的听两边一阵快似一阵的心跳……我当然知道此时这麽做会让他们疯狂,可满足他们疯狂的前提是我也要足够疯狂,而目前我的状态明显不在此列,我要验证的是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W& a: y7 H7 {

' G5 A+ f6 k3 L( B7 W3 C' U; X6 w    我咬住枕头,间或扭动的同时刻意的将一两声压抑后的呻吟逸出,再使其随动作戛然而止,静止数秒,然后继续……如此循环几次,身下的躯体已然紧绷坚硬如铁,鼾声更变成难耐的喘息……快要行动了?谁会先失去控制?不用想也是炎吧,很好,我需要的就是急不可耐……( O5 Q2 s8 J7 i/ o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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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炎猛然搂住我再次蠢动的身体,声音因渐炙的情欲而略微沙哑,热唇凑过来吞没我带着颤音的呻吟,手已顺势滑进被我自己蹭乱了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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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W6 e' M% z" j2 l0 g6 P( Y9 M    “萧萧?”夜寒也没坚持多久,声音里虽带了疑惑,行动却没有一丝犹豫……; X, {% S) n4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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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我猛然张开眼睛,尽量睁大以使其显出万般的慌乱和恐惧,伴随着身体也开始剧烈的反抗:“嗯……呜……呜……”0 c  v5 B) k: o  w) D; z1 k4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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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被搅扰的唇舌刚一获释,我立刻歇斯底里:“不要啊!走开!放开我!不不不不要过来!走走走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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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f" S8 Y6 I$ m! a" t( q    趁那两具化石回神前,我连滚带爬的蜷缩到了大床的另一端,然后用尽全力紧绷起浑身肌肉以使身体看起来哆里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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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G2 y' m! C) _- d5 `4 Z    “小默?”炎想跟过来,却被夜寒伸手拦住:“萧萧?”. K& ^; W# C/ t" m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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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声不吭,咬紧牙关持续着累死人的颤抖,还要克制住圆睁的双目想要眨眼的冲动……3 U- v0 Q  w- }# Y2 z4 q

- \- B% ]/ x" {+ {% M) U$ q5 ~  b! ~    ……好辛苦……当演员原来也不是什麽好差事……这俩笨蛋被人点穴了?!……好歹有个动作呀?……呜,好难过,这就叫作茧自缚?!……好累呀,欺人者人恒欺之,我受教了,以后再也不敢生欺人之心了……呜呜呜……撑不住了,我需要台阶啦……' K1 [/ s( X( d; w% l0 C5 \

- s- O1 e9 N; S) s6 J7 S    “萧萧?”夜寒终于行动,小心翼翼的往这边挪动,怕惊到我般的谨慎:“怎麽了?是我们呀……萧萧?”, s! s  }) H8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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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手指接触到我的一瞬间我终于得救,捏着嗓子尖叫一声松弛了身体闭上了眼睛休息,因长时间被迫睁大而旺盛分泌的液体恰到好处的顺眼角滑下,呵呵,意外的效果,老天助我呢……其实我只是偶尔的临时起意的小小的捉弄他们一次,谁让他们原先欺负我是那麽顺理成章,这次想当然只能算不成敬意,所以不算是欺人者的啦……想我方默萧一直都是乖顺中庸的老好人一个,夹起尾巴逆来顺受都成习惯了,怎麽会去打欺负别人的歪主意嘛,又怎麽可能会笨到作茧自缚,嘿嘿,多虑了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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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顺眼角下滑的液体似乎被一根手指轻柔的拭去,炎依旧沙哑着声音轻轻的唤我,闻声我再次尖叫一声挣扎一下趁机换了个姿势,刚才脑袋埋的离前胸太近有些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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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9 J$ q" l3 L% C' t    “寒,他这是……”7 d; U8 V! [%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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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噩梦了?萧萧……萧萧醒醒……”2 H8 @1 O) J; H1 N* s

0 n' E. V/ f' N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只为整人故,醒来意迟迟……千呼万唤后,我做悠悠转醒状,茫茫然呆滞无比的研究眼前两张有趣的脸,然后半梦半醒的喃喃自语:“我乖……不要打我……不要扣我薪水……不要啊,真的好疼……”点到为止吧?再说明白些有可能穿帮的……4 W: Y5 E8 N& t. k5 F% j/ t3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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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哥哥再不打你了,哥哥再动你一下的话,在夜寒和叔叔杀了我之前,哥哥会先把自己杀了……”笨蛋!我要是怕被你打岂会一而再的惹你?!我是讨厌你的暴力没错,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来,用不上别人帮忙……8 q! F; z, v' |* Y- v' b, I

) T# W0 i+ ^$ S+ F7 R! z3 n    “萧萧,我不扣你薪水,我还要给你加薪升职……”嗤!谁稀罕!还当我傻呀?在公司里我才是老板,哼哼,我要扣你的薪水降你的职,就叫你当我的助理,嗯,还是见习的!工作之一就是为我天天泡咖啡,我还要每次都嫌难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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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3 W8 Q$ H    ……我继续痴呆,渐渐的沉不住气,这样就没下文了???可是最重要的保证怎麽没人说?!男人的生理……唉,是很生理的,违反生理的话,是很疼的……可男人的生理也是很难控制的,如果但是也许只要违反生理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大概可能应该当然会顺应生理……而且……而且因为生理的原因,我会比较温柔的,不会让那个违反生理的人太辛苦的……问题是,在如此重要关键决定性的一点上,为什麽没人给我做出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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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6 q, a  w4 H0 @& p2 L. |    “萧萧,没事了,”夜寒轻轻的揽住我,柔声安慰:“你只是做了个噩梦,噩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哥哥们会保护你,绝不伤害你,更不会丢下你不管,相信哥哥好不好,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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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炎哥哥以后会任你欺负的,炎哥哥愿意做小默最忠实的小狗狗……汪汪汪……像不像?”炎光滑的脸蛋在我的脸上磨蹭,下巴上却有扎扎的胡茬弄得我有些痒,我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炎哑着嗓子学的狗叫声还真像……也真动听……4 |! q( ?" U, \" I( s& H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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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冲澡,你先睡吧,我们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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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u7 w8 a; I8 A" C7 \6 l- \    ……我规规矩矩的躺好,被夜寒和炎裹了个严实,望着他们逃也般消失的那道门暗自生气……被几声汪汪就破了功?!郁闷!得到了一堆无用的保证,却还是白折腾一场,这让我如何理直气壮的面对明天,面对黑先生和他将要安排给我的那个线索?$ ~0 J2 y# j, C* m2 r- l* L

: |! k4 p4 _1 ]3 Q    ……汪汪汪……炎的声音是那麽好笑,在耳边不断的萦绕,脸上被胡茬蹭过的感觉还很清晰,热热的烧……我侧身,深深嗅着被枕间淡淡的清新的薄荷香气,那是夜寒和炎惯用的沐浴液的味道……他们之前已冲过了澡!我猛地蹦起来,原来……原来这一次交锋,我可没白费功夫!& j9 z8 z* ]; N. y& s2 `# ]3 \, ?9 q: ]

# ]6 U) _) M0 `    咬紧牙关,排除万难,下定决心……之后,我推开那道门,是个过廊,有水声……再推开一道门,哇!好诱人的泉汤!那两人确是在冲澡,用的却是没有热气的水……我又坏心眼的笑,目不斜视的慢慢褪下睡衣,在四道喷火的目光中试探着泉水的温度,然后四仰八叉的泡了进去……& N) o8 z5 v5 P: X' v

- {# h! e% f- e$ d3 W    “哇……好舒服……”我感叹着,扑腾着四肢拍起一阵阵的水花:“温泉水滑洗凝脂……春江水暖……呃、我先知……果然好享受……”十、九、八、七、六、五……真没定力!我还没数完呢……看来我的魅力……呵呵……无穷嘛……天下大一统的伟志啊……指日可待呀……- f- @; k1 @8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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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呀,嘿嘿,你也来冲澡呀?……”. m. F# a4 @, D$ G2 w$ R5 V. l

: I4 |- h* t. a" }4 ~: G' c/ ~; k    “萧萧,嗯……怎麽睡不着了吗?”2 J8 M  B2 D1 S" Z! y+ w+ Q6 ^+ d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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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这麽好的地方你们都不带我来……”我堆了满脸的埋怨,傻乎乎的笑,左右两人自觉的伴随水流的冲击力量开始到位的殷勤按摩,好养眼的脸蛋们呀……好惹火的身材们呀……好有弹性的皮肤们(?)呀……真是登峰造极的享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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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哥哥好想要你……好不好?”炎手脚的不规矩程度已经开始超越我,刚冲了冷水的身体又不安分起来,硬硬的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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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这算不算你在主动诱惑我们?”夜寒的声音也骤然沙哑,这种沙哑早在年三十晚上就令我诧异,因为听上去……好性感……我呆呆的看着他,是真的有些犯花痴,他的唇随声音一同……引诱着我……' @% G. V9 r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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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哥哥亲亲你好不好?”夜寒在言语上虽不如炎直接,但行动决不落后,这个吻……不仅只是个吻……果然男人的生理……唉,是很生理的,我也不例外的开始生理起来……温暖的水包裹着我,令人放松的轻柔,不能忘怀的刺激再一次席卷整个意识,没有焦灼,驱散了恐惧,一心一意顺应感觉,自身与之缠绵的两具身躯竟是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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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淡淡的硫磺味道,弥漫着充斥了情色的喘息,我彻底的沉溺,迎接无处不在的感官刺激,心甘情愿的为他们敞开自己,忘却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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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n; o9 z8 a0 j( ~$ _& D* p    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他们,不仅仅因为男人的生理问题……我认为起决定作用的是心理,在心理上我已对他们抱有超出寻常的依赖。不管表象如何,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我实际上确是一个心理不健康的人,即使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年幼时太过敏感而受的心伤是无法根除的,就算能够证明当时的一切都是误会或者错觉,毕竟在潜意识里存在着消除不了的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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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男人,当然懂得男人的身体,就算被我撩拨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夜寒和炎还是选择了不再勉强我,哪怕他们可能很清楚我在恶作剧,也很清楚我已对他们产生了信任,但为了不伤害他们以为得之不易的信赖,宁可勉强他们自己……1 M6 n( @! Y% u! {

( B7 R2 ~  r; e    我并没有多感动,因为不认为他们在为我做出牺牲,甚至觉得若只是想弥补往昔或近期的什麽过错,那他们是白费功夫。过错就是过错,如同新车上的第一道划痕,即使再微不足道,也会刻骨铭心。这跟以后的相处又是两码事情,如果认定了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必须是平等、坦白、相辅相成的,不需要什麽牺牲、奉献、委曲求全,既然有要求,那就直接要求,开头不美好并不意味着必须将阴影背负于整个过程……9 f1 A( M-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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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贪心,在数度不抱希望的挣扎之后猛然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本能的会牢牢攥住再不撒手,而且会拚了命的要求独占其一生一世,这种不被控制、疯狂膨胀的索取心理一经确定,就强烈到了迅速持续的扭曲变形,如果注定要破灭,结局也绝对是玉石俱焚,遵从我的意志,毫无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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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Z0 F/ _+ i, c7 F( h    整个变异的过程我最清楚不过,可是这种明显的病态让我很安心,我也曾努力控制过,没有成功,且并不怨我,归根结底缘于他们的任性和强迫,那我又何必再试图控制?我已上了瘾,我的意志力是那麽薄弱,一旦上瘾只会越陷越深,那就坠落,不择手段,拽着我认定必须伴我坠落的人,以我的速度,不存在回头的路。; e) l8 G6 Z- T"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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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呀……好……小默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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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 y* N6 K! S+ u- Z  R4 `! t- H    “……哦……啊……萧萧……萧萧……”4 s4 }6 w7 G4 U& M) c6 \
, Q. U! s9 b" n
    我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动作,原始、单调,却惊人的有效,我在付出,因为我要更多更多的得到。在天性上人类都一样自私自利,已然拥有之后,谁会真心想放弃自己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此生我认定心中最美好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他们的体温,他们的视线,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生命,全部都是我的,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们既强行让我得到,就必须负责不让我失去……
8 x4 f- J: c6 g. t/ \: N# R& w1 }" Y& U3 o* b% R1 B; X  K$ A+ E
    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是不是?因为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对不对?而我,不接受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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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9 {6 c1 G. E  {4 l9 ^    所以……我要努力……不必计较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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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_6 i0 Z+ j2 r' \    “……啊……嗯……唔……哥哥……呀……”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也自信于撩拨的轻易,感官上的愉悦会影响心理,我做得到让自己满意……荡漾的泉汤是一种助力,身心融合的渴望是最大的动力,我只需顺应自己的生理,其他的,交由因我而狂热的人去处理,他们,也会让我满意……1 M: g, n6 b+ ^: t2 y7 d, C: v*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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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可以吗?”感觉到我因炎的动作而略略的瑟缩,夜寒停下来,用性感的哑声配合迷离的桃花眼询问我,我轻轻喘息,勇敢的微笑,怯怯的将唇痴缠上去,青涩的抓住炎瞬间停顿的手引导向需求更多的地方……用行动、用我的热情告诉他们……现在的我需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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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啊……放松……”骤然狂喜于我的热情,炎的失控让我有些痛,我知道这是必须的,适应都得有过程,而且我还知道,接下来的过程,会让我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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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别走……”我惊慌失措,因为炎的离开,似乎习惯了遍布身体的满满抚触,再略微的稍减都是失去,都是……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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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B7 ?$ v* L    “萧萧别怕,你再也不会被丢下,炎是不愿伤到你去做些准备……乖,专心些……”0 @. S# m7 A" a; P3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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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不会丢下你!”炎恶狠狠的像在发誓,却还是消失了,被丢弃的惶恐在夜寒瞬间凶猛的撕咬下没有得到进一步扩张的空间,身体便在饥渴的唇齿间、指掌下回应般疼痛,但这种疼痛却引发出更为深沉的喜悦,令我想要抓住,想要得到,想要占据……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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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缠,是此时我唯一的念头,我纠缠着身边仅剩的浮木,带着抵死不放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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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小默……”炎的声音?他真的没有丢下我?身体的感觉又变得完整,我因激动而颤栗,自己这次真的没有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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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紧绷的火热身体,丝毫不怀疑会经历更为张狂的吞噬,籍由这吞噬我会一点一滴的侵渗,一步一步反啮,然后占领,使其最终为我所拥有,被我左右,再也没有想丢下我的念头,没有遗弃我的能力……% |6 Q/ L# D6 q& _

* S" V5 }# h  a9 {8 L8 N    我疯了,我知道。体内原本静寂的疯狂因子被刻意激活,更因为压抑过久而爆发出能够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每个单个的人类都拥有这样的力量,但很少有人类会发现并使用它,不是因为人人都真的很满足,而是绝大多数实际不满足的人都太隐忍,于是相对满足,剩下不愿隐忍又不能不隐忍的人坚守到失望或者绝望也只能放弃,鲜少在其后还有机会……而我在放弃后却有了机会,没有得到的满足就执掌了全部的渴望,渴望得到没有得到的满足,于是不择手段,于是疯狂……
. n$ [  |# _2 V! H. v7 j  ^$ i6 T3 ~3 [& _) w7 s- y
    我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麽,还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不能出自于别人的给与,而要缘自自身的攫取,这样才安全,才牢靠,才会令自己相信,才会长长久久、不离不弃……所以,我要更努力……
6 w8 ^( w" m  G" v9 j  \
4 l& i; u- T; L    “准备好了吗?小默……”炎也疯狂了,因为我的缘故,他的疯狂让我肯定着自己的努力,我已征服了他,依托于他对我的征服。
4 \; L  D( \/ y% z; x* F  d+ }- C- X5 k! d6 g+ P; F
    配合着明确的引导,我用力拥住夜寒当作支撑,尽可能的张开身体,感觉着紧窒的地方被涂抹上炎取来的东西,经历过,所以懂得,却控制不住的紧张,毕竟,这有别于自然的生理……
7 ]# c6 L8 l3 }7 K( B5 z$ z% s( Y) q0 a% l7 Y; c
    “萧萧……萧萧……”身下夜寒的怀抱更加坚硬,性感的声音喃喃出我的名字,是魅惑人心的咒语,我将紧张用唇舌、牙齿不遗余力的发泄在他结实的身体上,兴奋于品尝到的淡淡的血腥……我还要继续征服,征服这个逼出我绝望的人,彻底制服这个激活我渴望的人,我要让他服务于我的需要,有了他的臣服我才会觉得满足……才会最终得到……2 b* q' R/ j0 k

0 Q+ H, |% n0 \+ q    “啊……”我简短的叫了一声,立刻忍住,身后的入侵感太强烈,使身体本能的僵硬,但我不会退缩,我的决心大过了一切阻隔,我需要这个过程,这个过程会带我成功。' }, p/ V1 o; s8 ^/ C+ d/ P
7 \* V! V- r& ^4 E/ T" ^( M, V
    “小默,忍一忍……好不好……再忍忍……”炎的声音在颤抖,我堵住夜寒刚要发出的声音,摆动身体邀请更深入的试探……
. \3 z7 r% T0 J( m8 F" d
) ?* d, `; t  K) J0 S    “啊……小默我爱你!”这是肯定,也是情不自禁,我和炎终于契合,却并不像充分准备的那般难挨,只带了些许的痛,然后充实,随着不懈的刺激前后都开始渴求……我把不愿隐忍的哽咽悉数送给了夜寒,因欲望而朦胧的眼睛在晃动中盯着他看,我要用眼睛里的表情让他知道,我恨他!恨他!最恨他了!恨的无法自拔……恨到了极点……恨到了……喜欢上他……
, M6 u( {. c# p3 c/ A( O) F
$ n# l4 f' x+ r" \: W    “萧萧……啊……我爱你!”夜寒捧住了我的脸,声音是不受控制的激动,那双桃花眼里满溢着狂喜的热情。我推开他的掌控,不回应他的热情,蛮横的示意他照办我的要求,然后用动作吞没他,用另一种方法占领他,用会让他疯狂的形式和他结合,使他身心都逐渐配合我,慢慢的顺应我的征服……4 t/ e9 C  w1 ]( W2 a
9 a0 i) _) S5 w2 n: ^, W2 M% V
    ……这是必须的过程,而我不必去控制自己的欲望,清楚的感觉着炎在我的身体里无休止的激烈律动,我的本性也蠢蠢欲动……夜寒的反应也忠实的由唇舌传递过来,让我有种陶陶然的成就感……( p( h2 `" [8 V, I; c5 \1 G+ p
" W  A. C1 k0 V: C: k0 ?; `
    ……和上次很不同,我很清醒,因为被动与主动我分的很清,而且不再只是适应……% v6 d3 b$ `/ x& U3 _

# q8 n; ?: ^2 A9 @! |- _    但是这清醒也很短暂,愉悦的感觉使我忘掉一切,失去了清醒,我仍旧是一只沉溺于感官的动物,而对急于攀上绝顶的动物来说,征服于被征服没有什麽不同。
8 B' P" a6 A) N3 E3 a4 z8 A
/ K- A$ m  }; g; V4 e    ……
5 Z- E0 V3 ^8 T0 h% z. P5 V, U# T% [* ]3 F
    “……萧萧,说……说爱我!”驰骋在我体内的是夜寒,相同的狂野,充分润滑和温泉水的作用让他不再有顾虑,一味全速的策驱着。/ v( [6 l% Z+ h1 V+ N% v

% R$ `* o% K' o7 @+ r% g% [    “……嗯……呀……爱……啊……”我间隔着吐出含混的单字,泣不成声,因为爱字出口的好轻易。但我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欲望,这时候,要我说什麽我都会服从……
0 E+ ]1 S8 S& L& ]. Q; t4 s" t( k' h% C+ |4 }, h3 z6 x
    “还有我……小默!告诉哥哥……爱不爱哥哥?!”炎暂时停止压制我按他的节奏吞吐他依旧勃发的欲望的动作,扣住我的脸颊急切的询问。  u; G! b) W2 n4 q9 n2 ]
$ J9 v' {0 k1 i8 k- ^
    “爱!”当然爱,我的欲望在他手里也是急不可耐……
4 }; ^5 U0 a' I# E( P9 H% x* x- I+ [% a) ~# N. W) O$ H- T
    “再说一遍!”2 K& s; g% r: H1 ]

' \# c  y$ a( M    “爱呀……呜……”$ @* O' h* y7 G8 Z/ ~# E# T6 c, e

9 w) P9 {- W( L6 C" B    “……嗯……啊……哦……唔……”水中的四肢很轻盈,我忘乎所以的投入,来自后面的激烈撞击变得销魂,我忙不迭的呻吟,配合了哗哗的水声,听上去淫糜而颤抖。前面却无法解放,有些极乐的痛苦,炎紧缚着我的欲望,邪恶的用他的唇齿轻重交迭的挑逗。身体又分裂了,水深火热,我迎合着撞击,索求更加深沉的抚触,亟待确定自己占有的成功……! C, p( E8 o  C

; B& w" G7 v/ H) ^( ~8 K' H5 n    “……给我……我要……给我……我的……啊……”会坠入天堂的溃逃,我语无伦次的宣布淬砺即将登顶的窘迫,旋即绽放……意识抽离,只余绝不放手的信念,瘫软……2 U1 H7 l* k& s+ _5 J: n8 M
+ Y* L, r, W2 I. w1 G
    ……依旧充盈……天地置换……我要得到……要更多更多……熇熇灼身的火……3 n* H! @5 f( j" J3 P
) R4 s( f2 W+ f9 }
    “萧萧?累坏了?痛不痛?……哥哥的萧萧真的太美好了……”* i5 K* ~: V9 q7 K

3 E$ z  y& G7 x+ K9 s    “小默好棒哦,哥哥都为你疯掉了……别这样看哥哥,哥哥可经不起诱惑……”# H$ a$ R% a) ^1 q- n

* B. ]9 |7 q! n    ……其实最经不起诱惑的人是我……我的疯狂更甚于他们的癫狂……因为我要永远霸占住只能属于我的美好……
0 R' n4 T& V) b0 g6 u% T
1 a$ O" W6 d& D    ……. H$ f" p9 m& a) p# n$ |
5 q4 V4 V6 J. r4 v
    剧烈运动使身体绵软,疲惫却恰到好处,能感觉到萦绕不去的余韵,倦怠因而慵懒,是持续散发的诱惑。不必佯装。4 m0 B  @- v$ r3 C: P- d7 Z+ |

( M* _4 N4 S$ g4 K5 N+ M# N4 C7 f    我赖皮狗般享受着极至温柔的服侍,心安理得,踌躇满志。我不关心自己的命运,我要掌握的,是我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梦想。是曾经遗落的天堂。是我所需要的能紧锁一生的束缚。是身边这两个曾经以为无关的温暖身体的今生今世。别无他求。
  M; U4 R; f" j- m6 L7 n
$ g) D# K; m" Y$ L4 ^# p, e: O    睡意渐浓,黑暗中两双执拗的眼睛璀璨如星。意识在甜梦里傻笑,为自己的索求以唇齿、指爪为利器留在强健体魄上的斑驳明证。妖媚的红。淋漓的痛。足量的平等。: j$ I: j9 e0 V- h- K4 O: k( E

! M! p; Z1 [0 G    ……何曾如此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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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6:5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五(上)正月十五多云% r- z5 z& ~$ F& ~& f" Y/ N+ r
( a2 G7 v% D" C0 k$ W* t
    我有一项很久没能派上用武之地的特长——玩儿赖。  N  o$ p- W+ [5 o

- G! k/ b+ k( a    新华字典上对“赖”字的解释其一就是:不承认。即使事实俱在也要顽抗到底。最高境界要达到翻脸无情。; v$ d) M1 X' Y" H4 n

: L0 i% ~( O* @6 t    所以我把热气腾腾勾人馋虫的早餐掀翻,花哨的铺了夜寒一身。然后对准怪笑着凑过来想对刚才行为给予奖励的炎,精确的咬住了我曾身受的相同地方,一牙见血。# Z" ~# k! Q8 E8 E1 R* \! ?1 b/ B

1 U: W# n; h" G. i' i1 A. E    像是在否定什麽,又好像要确定什麽,或者想籍由否定确定什麽……这种心理很微妙,我对自己的解释是谁让他们打搅我睡觉。还有……以那种暧昧欠扁的口吻争论昨晚……谁使我更投入。更有甚者……要我来评判。我才没有投入。我只负责引诱,当然只能算比较辛苦。他们才是投入。最不能原谅的……他们居然敢精神抖擞,在我萎靡不振空虚寂寞的被窝前活蹦乱跳卿卿我我。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以为有那麽一次柳暗花明从此就会顺风顺水?才怪!
/ H$ `9 O9 b4 _, |
# Q; ~. _5 P+ {; U: ?    所以即使浑身的酸软都提醒着运动的过量,我也绝对不承认昨晚。春梦历来应是了无痕迹。充其量他们是比较舒适的热水袋,或比较有自觉的抱枕。比较用途广泛的个人用品而已,不允许自以为是,更不能私结朋党。我才有权力嚣张!
& x3 R  d: j3 k$ X9 v7 q' h! {8 z# K% D# x/ Q- ^' C  A; f
    “哇呀……疼疼疼……小默口下留情呀!”炎连声的怪叫夹杂着怪笑听起来更可气了,我准备再接再厉,却扑了空,炎压到我的身体上一阵乱拱:“小默咬起人来更像小狗狗了……”
9 x% E7 r& C7 E9 {6 [+ ~' \! \/ f0 @6 A& @- x1 c! H
    像!小!狗!狗?!我愣了一下,然后愤怒狂怒暴怒:“我是狗?!我就是狗!来分了我呀!剥开肚子切掉脑袋剁成两半弃尸荒野呀!”
; `! Z! i5 z. R4 R. j2 H
. E4 u0 z# c/ n2 \! l3 N3 m; p. Q    “炎你个猪头!”夜寒褪掉了弄脏的外衣,一把将炎甩到一边自己压住了胡乱扑腾的我:“萧萧!炎他有口无心的,他没有别的意思!”9 G( A8 T9 h. B) }+ E; r. Q" f
% b9 d4 n& M0 o1 D6 h) s
    “小默,炎哥哥错了!炎哥哥是想说小默好可爱……”炎又缠上来,让原本就不平等的对峙彻底结束:“炎哥哥才是小默的狗狗,要杀要剐都是小默一个人说了算……”
/ [* m$ e. B/ Y+ J. k( R' b7 ^
, o  H/ \5 f& D, ~( o$ u$ ^+ T0 k    来不及了……它死了……血肉模糊……黑溜溜的眼睛半睁着,在责难……我放弃了推搡,颓然的笑:“对呀,大家都是狗,夜寒是狼,咬起来不过一嘴毛,没意思。”! }+ f1 Q* e' V: i  H, S7 m

5 v8 O  H+ ?  H8 \$ k8 |* J    静寂。让我空虚。时空开始混乱,嘴里残余的血腥蔓延成了灾。被喜爱是一种准备的过程,以低眉顺眼的姿态等待着被毫不留情的毁坏。
  ]( Q8 m1 v% r7 a9 n2 }# ^1 n/ J, H$ |1 S
    深沉的眼,恩威难测。在我的上方凝视,把我看穿。( R- V- y: c, ]
  z8 h* V2 n4 Y3 k
    “萧萧,你还记得。”夜寒说的肯定,却并不准确。
# e2 J( a" r- P. c; o2 D
; {' h( M, B. L) M    “忘了。”才想起来。所以在一瞬间有些恐惧。这恐惧穿越了二十年,浓缩成酒,蜇痛了胸口。是两岁的我的真实感受。
3 |8 \# g7 C6 u1 {1 @7 T3 j5 A$ c* |; ~3 R. F. `: l% D" I
    “你很喜欢它。”8 N; g9 c' e/ {4 P, j3 Q5 ?% X% h

6 p& y6 _: m7 b# @8 _    “忘了。”原本忘得一干二净……我宁愿不要记起来,因为不重要了,我有二十年的时间用来改变。3 ]6 z) g- D* c+ ?
0 [' M6 \! Y) _5 j
    “我跟夜寒六岁……以为谁得到了它就能得到你。弄糟了一切。”/ z( a0 P+ T/ x/ R* Y& D! q
# H  d) ~* R) I% d5 D- E4 z' B
    “争红了眼,反倒忽略了你。其实那时你是叔叔的宝贝,我跟炎……只能靠边。”. _% R& f" n0 n3 A

) g  {1 q2 h% [* d, m  P( N. s8 i8 [    “那时太小,只知道想要却得不到……没有真正明白不择手段的含义……和后果。”
: n1 o  [) X2 c1 W
" w3 a. A- F! G    “叔叔也没有发现你跟在他后面……你被那个场面吓坏了,可我们……”( e. x, y$ a# j; |8 N4 I0 p

, }8 g: U, i0 l; B( j+ r    “……我们都没意识到,看到你只知道高兴,跑过去是想抱抱你亲亲你……却忘了自己满手的血……还有手中的刀。”6 L% S" E( I, n. f

& G& \3 ?- |0 |) L1 |3 c6 h    ……我忘了……全都忘了……闪着寒光的刀锋像刚刚剥破了血橙,滴落着鲜红的汁液,和着从割破的手指上喷出的血……好痛……
# m; g& m2 u" f  j3 `1 C% i' J* K1 D5 `' \/ |  x& C( M
    “我们还没抱到你,你就向后栽倒了……然后,叔叔说这是天谴,我们三个永远失去了你。”
% X; |% A6 \4 S$ I7 Y2 I! u9 x  l; u8 U! y$ y4 y
    ……“可我还在……我在这里。”我还是回来了……离开是谁的意愿?而回来会不会又是谁的主张?命运真的如此反复无常?谁在意我的思想?!
" t' Q2 Z1 g( `  }- H8 v9 r4 d* u7 T( a) W  S* q6 z, H* v0 q2 `
    “是呀,萧萧,这是老天给的机会,所以我和炎,还有叔叔会好好的珍惜。”/ i' J# p; Q" J: u* b: }
# L! y& Q9 G  Q
    “小默……你回来了,真好。”
4 F" D# D% S+ [3 z# P9 ]
; C5 v0 t) ^9 H  K2 h! A8 q    真……好?我不确定,又开始迷惘,一切还是那样难料,个人的意志真能大过刻意的安排?短暂的新鲜过后,厌倦顺理成章。我不要这样!0 R2 u: E) x/ c' B- d
9 z) }+ u% N0 C8 [
    ……
% d* z0 |& K' \$ d7 j! G' `( @5 `
% Y# F+ y1 F) T0 c" m* d    “萧萧后来又养过一只小狗是吧?其实那是叔叔听了心理医生的建议精心挑选了送过去的,跟你原来那只血统相同,医生说如果你没有不良反应,就说明……那件事已没有影响了。你接受时毫无异状,叔叔兴奋极了,却没料到几年后……你大病一场,叔叔很紧张,又不得不遵守不去找你的诺言,于是也急病了……好在你病好后并没有出现什麽问题。”
& c$ f7 S/ W; C1 U. N
3 ]3 |0 P, F3 l2 ]+ Y, C    “小默,知道你的默字是谁起的吗?也是叔叔,他希望你能够克服心理障碍,并且最终能够回归黑家。为你取一个字是他唯一能够争取到的权利了,我和寒一直都很内疚,我们的错牵连了最无辜的他。”
- k# H! L2 \" X( t
* c" i- \) k: G6 q! X- G0 r; j    我认真的听,却无法集中精力去想,我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什麽样的反应,受宠若惊?执意不信?这些都无法涵盖,五味陈杂的心态归结于一个执著的念头:“我姓方,我不是黑家的人。”我有自己的家,现在虽然没有了,但过去庇护我温暖我养育我的是我自己家里的属于我的爸爸妈妈!4 g2 O  H0 Z" b7 F3 }" j

4 b: L1 _3 C. p( q" z    “小默?!”炎被我淡然的态度惹出了激动,握住我的肩膀:“你还是不相信?!”
1 b% K+ m. Z2 a: J: n  z$ r7 [5 w' g: M8 a7 H
    “炎!”夜寒制止了冲动的炎,轻轻搂住我低低的声音宛如梦呓:“萧萧不是不相信,是不是?萧萧只是有些害怕……没事的,萧萧的过去都是真实的,每一步都不是别人的刻意安排。今天是我们团圆的日子,大家只是希望开开心心在一起,没有人试图颠覆你的记忆……萧萧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也绝没有人会勉强你……明白吗?萧萧?”
. H0 p  x2 O9 L4 v0 q% A( g% E. N% B  ^- ^, w
    ……
7 K, Q# ^/ k) G5 f' s6 D
! h1 S: {# Y% O5 Z/ C6 O% h    我确实有些怕,越接近答案就越觉得惶恐……如果我选择相信,那麽我就有两年的存在被二十年的时光刻意的覆盖了,而这短短的十五天,就又把那二十年父严母慈的日子完全的否定……可我若选择不信,也确实是在自欺欺人,骊麓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我去明确无误的相信……“我不是黑家的人!”我很确定!这一点要变成坚定的信念将所有的动摇悉数除尽!
$ I, j  W: V$ X
2 ~+ _0 J1 f, {    “萧萧?不要激动……”4 j: ?5 o4 x. k0 m/ X# c) j3 ?
( B; _6 Z: N& q6 L1 v
    “你们过来……给我过来!笨狗!臭狼……神经病!快走!”我口不择言的喊,使劲的扯,发狠的踢,拖拽着有些紧张的两人往我所知道的最大的那面镜子狂奔……0 Z  b: q' A, ?0 f# W$ E+ y7 w

" o9 U) D8 c. r2 g1 c# F" x5 P    “看到没有?啊?这里面的人?看呀!”我指着镜子里神态各异的三张脸孔,越说越觉出彻骨的寒意:“这两个是黑家的,英明神武威风八面高高在上横行霸道唯我独尊自私自利……看这脸,真英俊呀!真傲慢呀!真高不可攀呀!再看看这张……平凡无奇吧?乏善可陈吧?谨小慎微吧?随随便便就可以呼来喝去吧?有个风吹草动就只能等着被人宰割吧?!啊?有哪一点是相同的?!嗯?!说呀?什麽地方相同?啊?!”
3 ], u3 X0 p  x5 L7 e. G. G! T7 I: d
    “小默……”) M9 y( ?2 F; c7 h$ S+ ^. }$ F
( [1 C/ v2 T* _2 s* ?: u( f: T
    “萧萧!”
& J( c& r( ^: l$ L1 b8 S7 Y1 l0 u- P" _4 }
    “闭嘴!这两张脸才姓黑!而这张,姓方!跟黑家没关系!没有!我们没有一滴血是相同的!没有!”就是没有!真的没有……没有……2 Q8 A! c0 M- `) s# `#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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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过于激动了,于是一阵头晕。这个毛病也跟了我一辈子,只是很少发作。我攀着身边的身体缓缓滑坐下去,依然紧盯着镜子里的脸,有些模糊了,但该清晰的特征仍旧明显……我相信我是对的,我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牵绊,或许他们认错了人?也或许他们……
3 b  C2 j! y' E( b0 |/ A
$ \& W8 ^) J- m, D    “萧萧……萧萧……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你不能太激动……萧萧,你说的没错,我们身体里的血并不相同……”
+ x# q( I1 x  o. W/ }) g
$ N: j6 V7 U% O6 }, |8 h2 r    ……啊?我猛的清醒,惊讶的看着夜寒,那张脸好认真,带了疼惜和坦然的表情……他刚刚说……“真的?!”他不是在安慰?没有隐瞒什麽?为什麽他肯定了我急于证明的,我却又难以置信?!( K4 G! M8 C# |" B* v
. e$ N! W! X0 I% D2 ~& C
    夜寒扶起我,揉揉我的头:“炎,你抱萧萧的腿……好,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光着脚到处跑了……先回房……”
) ]6 @1 j0 c7 d4 z! V, g. A' s4 Z% q5 C& Z: R' H
    “……小默乖,记住以后睡衣只能穿给哥哥们看呦……”
4 v# `7 o; j3 E* P% z( K/ g% q! |$ g" v- A, C/ _; M9 u
    ……我是个娇弱的娃娃?还是易碎的瓷器?……不用搂抱的如此小心翼翼吧?三个成年人呢,就像长在了一起,好怪异……可是冰冷的身体就要融化在这别样温暖安稳的怀抱里……昨夜的决心……坚定不移……
6 f4 l" I& I+ W- f* `4 O, A/ M5 T5 R, l6 S& q  J
    “就这样别动!说吧。”我拒绝盖过来的被子,抓住夜寒的手使他的胳膊环过腰,这样我就可以用最舒服的方式窝在他怀里,乱动的炎被我狠踢一脚后也开了窍,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好,傻笑着配合我的双脚钻进他的怀里……1 @8 D& U; E9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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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真想知道?”夜寒的反问让我思考了几秒,旋即也反问:“我若不问就是不想知道?”3 C8 P1 o/ e* j*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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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问谁又会知道你想知道?”  V# B- X5 [# a

) F0 t' \) _8 i- p" }    “……所以我问才会说?”
  ^" s3 Y! Q: Y, ^* t5 A! j6 |7 n
    “说只能是因为你问。”. v( a8 d- `0 _( q) _2 e8 f7 E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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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也是约定?”. V& c0 p6 D  i0 V" `( v

+ ^6 [( {9 k' ]( v& Z, b  |    “是承诺。”- @6 H! e' q& G( V: B1 l
9 T; L7 O* I5 \3 O( |. y
    谁的承诺?对谁的承诺?……“那就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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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你想知道的……我可什麽都不能说,没资格。”
) M6 T: d) Z1 H) |- L) _" ~
2 d  x9 ~: v# s6 A9 ?    “真有原则。”可恶!就差最后的关键了……所以值得相信……( Z6 u; J) g, A% S+ x/ b%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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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萧萧早就了解我这一优点了吧?”
' }' h/ Y* d: i4 ]1 z5 G( g
6 U4 w) ^* [. _5 e    “所以我必须去找有资格说的人去问?”就是希望心里有数才绕这一圈的……因为我不想在某些莫名敬重的人面前失却形象。. c: E% C# p/ X" |6 v4 t$ t
# `$ y; T2 F$ q0 ?
    “对,这也是承诺。”
/ Q% j( L& V& m8 v" J5 i/ c% x/ ]0 P. R# J
    “有这必要吗?”我宁可由容忍自己对其随意发飙露怯而理直气壮的人这里知道。
6 W3 p( c( W0 S8 h* g6 L& l& Y8 c4 X  _* O6 y7 u; u- R1 w
    “……没有。可承诺就是承诺,既然要求承诺的人不松口,那做出承诺的人就得遵守。”
4 J: ~; g1 @' t. G# r) @8 w, y( o$ n. O# |& s
    ……狡猾……看来得换个方法:“炎哥哥,你也一样吧?”; l2 s. J8 b+ a2 a; S
) C. t& @' u( G3 _  `2 E5 U
    “呃?啊……哦,嗯……有关小默的事哥哥也没资格说。”0 u1 b3 W- W6 ]+ l

- p: P4 V  f) u+ g    ……都不说?那为何都用很期待的表情看我?搞什麽?……我忽略了什麽?……有关于我的事情……“那与我无关的事情说几样出来听听?”
/ p( u9 K7 [/ d5 h  c
/ l* M( H# G) `; J3 V% Q+ j3 l    “喝!小默真聪明!”
# B! Y1 q& P6 e- o8 h
3 o  E; ?: n/ y2 ?1 M  l" _    ……聪明?是你们发神经好不好!我可怜的脑细胞呀……
6 r- J& o% W/ s- E% ]- L# Y( @$ m0 N
: J6 A6 p0 R. \( p$ L% P7 h    “与萧萧无关的呀……太多了,从哪儿讲起呢?你想知道什麽?”* K7 A- [& g# o3 d0 Z

5 e% c* K# D# P2 B% }# J    “黑家的血缘、你跟炎从哪蹦出来的、黑先生是个什麽样的长辈,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总可以在此类叙述中打打擦边球吧?那就不算违背承诺了。
# j0 l  h2 `, `% [6 x5 {2 Z8 z( c* ^0 Q3 _
    “这些呀……炎,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1 A8 q6 D1 m( u" ]) t/ q
2 l) J+ k. S' b# L8 k    “笑话!人又不是孙猴子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小默,世间万物都是妈妈孕育出来的,所不同的只是人是人他妈的,妖是妖他妈的,唉呦!……我是看你们绕来绕去累的慌……好好好我说,我是我妈生的,回答完毕……救命呀……”
  A" z' L' |1 m& l0 {8 X* ]
1 h2 |. O; H5 g( G3 H8 t% E    我将炎扑在身下狠狠的打,毫不留情……只留了一点点情……其实也没用多大劲……因为该生气的,肚皮里却老想笑,这一笑手就有些软,手一软就推不开偷袭过来的唇……就抗拒不了柔情似水的吻……倾注了太多关爱竭力想使我放松的吻……& ~( w  d; Z& b& ]
6 q* n8 L0 a/ D* E: S. R, E+ I- k7 n
    我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绷紧的神经处于爆发的边缘,那个令我紧张的答案像是致命诱惑,我不想碰触,却克制不住自己更加努力的要去接近……明知一切都不由我掌控,就越想使其符合我的注解,因为虽然过去已经失去,但我无法背叛往昔曾有的温馨美好,而现在刚刚得到的,我更加想要牢牢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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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 Y3 l! j+ f# z1 |    我很贪心,期待有个两全其美的答案,不否定我过去的二十年,也能使我坦然接受未来……但在我有限的认知里,世间何曾如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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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小默……”炎安抚着横眉冷对的我,不再嬉皮笑脸:“其实有些事我跟寒真的不知道,有关你的信息虽然处处留心,但也只能靠猜……叔叔的私事是不许别人过问的,而且……我跟寒分开后,都把相关的事当做了禁忌。不过寒这几年也没闲着,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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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8 I* q, P. E    “不错。叔叔这个人……很有意思,即使希望我们做事也只留下线索,让各人凭能力去解决问题,比如我曾潜进他的数据库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数字,用了很长时间解密后,才看到了一段视频,居然是叔叔狠狠地骂我不守信用,滥用黑家的势力干涉了某人的生活,他指的就是我替你打发掉那些花痴的事……然后我又按照他愤怒时的手势解密了另一段视频,这次叔叔可是狠狠地夸我做得好,说萧萧你是黑家的宝贝绝不能流落在外……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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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白吧,是听懂了,可更加稀里糊涂……精明的黑先生居然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怎麽看都不像:“你的意思是说黑先生有时做事是逼不得已做给别人看的?”所以有时不便透露真实想法,就会表现出表里不一?翻云覆雨的黑先生?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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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V$ l4 {) ?+ Q1 `# `4 L    “我可什麽都没说,”夜寒使劲的点头,欣赏的笑:“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想叔叔是为了骂我而骂我,如果不骂就要被骂吧……而且我还趁机破解了叔叔那组复杂又古怪的屏保,看,组合起来就是这个……”3 x; S& y  L- R, u

1 D9 }0 h- f) ?    我顺势看向那台笔记本,放大在屏幕上的是一张照片,我知道却没见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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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I, D; D. n5 d5 Q7 |; g0 J! `    “小默好可爱呀……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那个时候就这麽贪睡了呀?这位是你母亲?”, t1 r; }3 t1 p0 |/ p' `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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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紧紧地搂着我,笑得很幸福……旁边坐着的人……在笑,笑得很满足……那张我未曾稍加注意的脸……有些熟悉……后方像是无意间闯进镜头的人也在笑,兴奋的笑弯了无框镜架后的桃花眼……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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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2 q6 M+ V7 B    “萧萧,这张照片对叔叔来说一定很珍贵,他常常对着显示屏长时间发呆……在他生了那场大病以后他就经常这样了,我们都想知道他在看什麽,却一直钻不了空子……我想我有机会破解也是叔叔给了我机会……萧萧,我猜叔叔是因病得福,终于争取到了一个亲眼看看你的机会……”- u( y. o2 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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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听到夜寒在说什麽,脑袋里全都是我爸愤怒的脸……坐在我妈旁边的人的轮廓、眉眼依稀宛如我天天在镜子里见到的那张……甚至连岁月的痕迹都不曾加诸影响!那个画家?……他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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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一家三口的唯一合影呢,当然叔叔会……小默?!”- Y) _3 F& z/ I1 ?) v" T$ ^% p8 P

# @5 o% N$ R+ U: [9 I* O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撕烂那张照片的冲动使我夺过笔记本就要往地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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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你冷静些!”+ L8 v/ p! \6 r9 u

& }5 g6 M' ^' @4 y2 U    笔记本被没收,安然无恙,我瞪着那张清楚的照片,根本无法做到冷静……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要……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在一瞬间轰然坍塌,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脑袋里挥之不去的荒谬念头,我妈的笑脸,我爸的笑脸,我的笑脸……所有人的笑脸混乱成一团……难道都是假的……居然……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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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g5 \" n  Y0 d( {    “萧萧!”夜寒猛然摇晃着我,比炎曾有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不要想当然!你总在自以为是!为什麽不相信别人?!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应该相信!”0 v/ S3 `1 K9 _; U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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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该相信?你要我相信?那麽我相信!“我是该相信!你、你们、他们,全都是真诚的,值得信赖的!那麽我不相信自己总可以了吧?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总不值得信赖吧?我是谁?你告诉我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怎麽去想当然?还怎麽去自以为是?你告诉我!”, E* q' T4 `* |* c$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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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你看看我跟夜寒!”炎使劲的掰开我揪住夜寒的手,迫使我看向那两双极为神思的桃花眼:“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像?跟叔叔像不像?我们两个相像到了只有母亲是不同的,其余完全一样!但是有什麽用?我们都没有父亲!小默,你比我们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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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7 ^' g1 o0 Y0 ]7 _- D0 X    ……什麽?我听不懂……跟他们有什麽关系?跟黑叔叔……又有什麽关系?为什麽……他们都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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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E9 O) f9 p/ |( F. @( Z    “萧萧,现在有一种技术可以用自身的细胞复制人类,可是二十多年前却没这麽先进,要延续黑家的血统就必须藉由传统的手段……其实现在和过去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就是孩子必须有个母亲。我和炎都是为了传宗接代而被一个不情不愿的人……嗯,捐献出来的,通过医学手段进入了母体内,当然我们的母亲也是经过了双向选择,能为黑家生下一个孩子是她们引以为傲的事,而且她们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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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小默,我们没有父亲,也可以说没有母亲……有血缘关系说明不了什麽,样貌相像就更说明不了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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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K  K; c0 y8 Y! Y; j3 P- @    我冷静下来,有些震惊的消化着刚刚窜进脑袋的讯息,他们想说什麽?他们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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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叔叔说如果你想找他的话,他就在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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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B/ a+ {' }" [    ……' n3 e# ]6 z5 y, q  Y8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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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里,这已是第三次进入这个满缀了榴花的院落。风过处,火红的榴瓣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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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8 i1 k- O( Y$ G, \5 l    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在两双期待的眼睛里慢慢思量,渐渐的改变。没人说要陪我来,但我知道,我并不孤单。而且,我再也不要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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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下来,拍拍院落中央那角凸起的石头,轻声地问:“驻驾魈呀驻驾魈,我是方默萧,见到你很高兴,看在你绊过我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想见我的人,在不在?”( S% C; m, O; x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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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驾魈很光滑,玉般的温润,墨似的乌黑,冰样的沁凉。却如同骊峰一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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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V8 B7 E# m3 d    “好吧好吧,我刚刚问的是废话,那我更正一下,我想见的人,在吧?”驻驾魈真的跟传说中一样的深沉,但手心却能感觉到有一种温度在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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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萧萧吧?进来。”黑叔叔的声音温和的响起,我微微的笑了,再次轻轻拍拍驻驾魈:“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4 u: C' W; l% I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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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t  Q1 a5 r. {

. C1 }- y8 H5 @$ N3 D- ]: V    黑叔叔一身月白的长衫,儒雅,俊逸,正伏案疾书,见我进来依旧乐呵呵的,镜片后的桃花眼弯成了明朗的新月:“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我必须得先写完一份很重要的保证,坐吧。”1 F* i2 J; x5 j7 P* P: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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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了八仙桌边一张太师椅坐下,目光扫过榴花画屏,怔怔的看向窗棂,精美的蝙蝠围绕在寿山边缘,缺的那一块,就那样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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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不点喜欢就撬下来给他嘛……看哭的多伤心……艺术品也是为人服务的呀……这样喜欢也算遇到知音……不是破坏……我没惯他……现在?这时候让我去哪找真桃子来?……好了好了……我做主了,撬下来!……唉!哄好一个又恼一个……怎麽没关系?你是我爱人他是我儿子呀,你跟他生什麽气嘛……我?我做什麽了让你生气?……唉呦……饶命呀!呵呵……别别……小不点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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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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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s( G% p9 i2 I9 w! I    “在看什麽?”我猛然回神,眼前的面容穿越了二十年的时间,穿越了梦境,真实而慈爱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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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您忙完了?”我有些嗫嚅,不知该如何称呼,刚才的恍惚让我一阵没来由的紧张,那些……会不会是我虚构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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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吧?小寒和炎儿有没有……惹你生气?”黑叔叔深深的看了一眼窗棂,语气温和,却目光闪动,神情像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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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很好。夜寒跟炎对我也很好,请您放心。”他想让我知道什麽?我该表明什麽?那个线索,是否就在画屏后等着我?或者……躲着我?  [3 s9 T, ~0 R, f;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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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就好。萧萧呀,你来找我是有事吧?有什麽要求或希望尽管说,我会吩咐他们照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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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依然是满脸的期待,这种期待也似跨越了二十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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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P, ^/ F. m  e#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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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来……到爹地这儿来……好棒呀!小不点会走路了!我儿子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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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5 \$ P$ y, v1 B: m- V-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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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断了使我心烦意乱的臆想,我尽量平静的开口:“黑先生,如果我的希望是能够自由的离开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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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的脸立刻暗淡了下去,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失望,这失望在瞬间变成痛楚,痛进了我的心里。黑叔叔却立刻宽容的微笑,语气里带了难以捉摸的恳求:“萧萧,你随时可以离开或者进入骊麓,这里永远欢迎你,也绝不会限制你。不过今天是正月十五,你答应要留下来过元宵节的,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要太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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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9 C) r7 m$ L% E' |    “哦,黑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说现在就离开……而且,您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对骊麓很感兴趣,所以在失去兴趣前不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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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开头,但已明白原先以为艰苦的谈判实际上并不困难。我手中的筹码比想象中还要殷实,而且……威严的裁决人本就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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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黑叔叔眼睛亮的眩目,目光在笑表情在笑,声音却还是一贯的温和无波:“骊麓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对它产生兴趣不难,但想失了兴趣,可不会那麽轻易。”( n5 C6 E; y& L! [" H+ x* h- l

7 K9 R" K- Q1 y7 O    黑叔叔又在做文章了?让他身不由己的那个原因……确实就在画屏后面?我决定不再去猜测什麽,心中有所想就要努力使之实现,至于顺不顺别人的意,则与我无关:“黑先生,我不想跟您兜圈子,我对骊麓的兴趣,仅只于人……”+ ~  m$ b9 V- _6 o# x,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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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静静的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让我无力招架,我甚至不太敢再继续佯装放肆的正视那双眼睛,饱含了希冀、疼爱乃至宠溺,充满着鼓励的和蔼眼睛。我忽然明白自己会义无反顾的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哪怕这要求与我的希望相悖……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希望我留下过十五的不算要求的要求,黑叔叔一直只是静静的等待,或者说暗中配合我……做我未曾发觉的同谋……黑叔叔,难道您的希望真的就是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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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S6 t3 D) }+ o    “我来找您,是想说声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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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怎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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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3 a2 ]) T/ L; L8 _    “您上次提到一个有关开枝散叶的问题,很明确的表示您认为传宗接代是很重要的事,黑氏家大业大,您有您的立场,这一点我能理解。不过……我很喜欢夜寒和炎,所以决定要跟他们在一起,虽然他们是您的侄子,若跟我在一起的话,恐怕就不能如您所愿了。”8 m! Y2 z1 s( |3 O+ P, f0 [3 h4 U6 j& F1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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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的表情瞬间变得诧异,似乎我如此的直白出乎他的意料,但立刻眼睛里溢满了激赏,口气反倒不再客气:“如此轻描淡写,说明在你心里这并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小寒跟炎儿都是我们黑家用心培养的下任族长人选,你这麽有自信一句‘抱歉’就能打发掉我,打发掉整个黑氏家族?”4 |6 m" K!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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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先生,我说过只是想说声抱歉,至于夜寒跟炎和黑家的种种问题,则是他们自己的事,并不在我应考虑的范围之内。诚然黑氏让人敬畏,可做人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您不必装作毫不知情,事实上夜寒跟炎……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我要负起责任来……”& T) G6 d7 \$ j" B0 Q8 F

5 d& D, I/ i; K    啪的一声,黑叔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欲盖弥彰的掩饰画屏后一声惊讶的低呼,神情是忍俊不禁,声音却竭力想表现怒火正炙:“你还真……嚣张!你们三个人实在胡闹!……你觉得有资格强调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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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 L3 P7 k6 Z: ]- P: U5 H    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资格,本就不是问题。那两个不知躲在哪儿看戏的人当然已经是属于我的了,做人就得有原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要,而属于自己的,则绝对要紧抓不放……若是他们没有这个自觉,我会慢慢的教,在某些方面我也是个好老师,所教的东西课本上绝对学不到。比如和平共处的精髓是唯我独尊,又比如人民民主专政的首要条件是以我为本,再比如共产主义理想得以实现的根本前提是我的利益高于一切……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X* |5 x4 {1 P7 r: d

2 q- y0 f& ?& z& W) j: K    人贵在有理想,而理想的实现则需要不懈的努力,努力则贵在有恒。我的理想是实现大一统,粪土当年万户侯,而楚夜寒和柳墨炎就是需要我不懈努力最终实现辩证统一的无限江山,我有的是时间跟恒心维护统领我的大好天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c( c- i) I0 l* [& \' f+ F) v7 {) ^

+ }& ^  [! R  Q; o6 Y    “黑先生,您不必费心提醒我些什麽,夜寒跟炎都是相当重感情的人,身份差异、地位悬殊之类的问题他们若不在乎,对我来说就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性别和奇数匹配,则更是我们三人自己的事,您的想法也不在我应考虑之列。”, A8 p9 U2 b  V4 x' z6 }

( s% u9 Q5 D: P% @5 C    “……你在暗示小寒跟炎儿只会听从你的意愿?你的举动决定了他们的动向?我们再干涉也是于事无补?这是否可以算作一个威胁?!”黑叔叔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已然不善,却明确的点出了我之所以胜券在握,甚至上纲上线的升华了我本来没那麽张扬的原意,神情更像巴不得受到更为严重的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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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敢,您知道我是陈述事实。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虽然不容易,但不努力又怎会成功。”原来喜欢一个人并非会毫无理由,不论眼前这个玲珑两面的恶劣长辈跟我有无牵扯,都值得我用一生来敬重,还有……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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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长时间的沉默,细细的端详我,我不知道在他心里给我打了多少分,但显然我的表现令他满意。半晌,画屏后隐约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黑叔叔这才轻咳一声,也是叹息:“罢了,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小寒跟炎儿一定要继承骊麓,这一点我绝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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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6 ^+ \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黑叔叔是一箭好些雕呀!五体投地的佩服顿如滔滔江水益发不可收拾:“黑先生,我相信黑家的人都很有担当,该是自己的责任就不会推卸。”我帮他说服夜寒和炎,他再帮我说服黑氏家族,而我们共同要说服的,是那个藏身在画屏后的人,那个我想见到又怕见到的人……6 g  [$ o/ R9 g9 w; k# X, z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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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踟蹰,革命尚未成功,未来仍待努力,过去会不会成为自己内心的阻力?……我又可耻的退缩了,算了,就是最终知道又如何?我还是方默萧,还有很多理想有待实现,还有很多幸福在向我招手,还有很多宏图伟业等我添砖加瓦。我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弯腰:“黑先生,您的意思我已明白,我的意思您也已清楚,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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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对我此举又有些诧异,似乎没料到谈判就这样结束:“没有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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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只是……我控制不住的害怕,无药可救的胆小如鼠:“没有了,很感谢您能理解我们……”我慢走几步,黑先生坐着不动,看上去心有不甘,而我在激烈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中鼠胆渐落下风,听天由命的大无畏精神冲上了头:“叔叔,我有一个很快乐的童年……谢谢。”! m6 A9 }0 `# ^& |  P( \  q/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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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画屏随声倒下,我回头,屏后……却已没有人。黑叔叔并没有动作,看一眼屏风,又百感交集的看我:“萧萧,你……都知道了?”: p6 \0 ]( d  |6 [2 w2 q+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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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起了画屏,指尖滑过那团黑墨,又走过去摸摸窗棂上的空缺:“叔叔……没有人告诉我什麽,可我一直有种印象……我经常做一个类似的梦,梦里……就有这些。不知因为什麽,我总觉得梦里的地方是我的家,我曾以为这个家不要我,现在却不这样想了,不管这个家是不是不要我,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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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你真的还记得?!这个家没有不要你!”; W6 w' \0 t, Q: ]8 Y( A# A

7 v2 `0 v' g8 h0 {7 j2 ~7 k    “我知道,叔叔。”就像背负了很久的巨石终于卸落,我心里一片轻松,坦然的望向真正激动了的黑叔叔:“我想您有您的理由,或许是做了什麽承诺之类的才对我只字不提,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关心爱护我的父母,有专心教导我的学识渊博的老师……我肯定您的初衷是为了我好,我也的确适合做一个普通人。不过缘分的事很难讲,我终归想得到的竟还是属于黑家的人,这种感情并不受我的控制,所以……我必须来到骊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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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 {0 p4 O1 G3 R% X& \, C" p6 o    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表达我的心理,黑叔叔却在追问:“可是什麽?”& S* l1 M+ ~%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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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我不得不说您很迂腐。”我又坐下来,直视着那双因倾注了太多压抑许久的情感而亮若星辰的桃花眼。我决定了,就是现在,我要给过去一个明确的了结,然后轻松的面对以后无数的明天:“您一直关心着我,虽然我一无所知,但您的这份关心从没变过,我不知道您为什麽如此坚持,可在我看来您坚持的是一些跟自己过不去的决定……”' \# y: H+ n- p, \4 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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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不说话,只是看我,用目光鼓励我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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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黑家的背景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是这些年有人在默默的关心我令我感动……可这些并不足以影响我的生活,我过的很好,很快乐,我想您也很清楚,所以……我不是黑家的人,我跟黑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您是夜寒跟炎的长辈,当然也就是我的长辈了,我希望以后的一切顺其自然……您是否明白?”0 D1 J- D6 t# h, W! v

# E$ A* z, a) q% D$ p- a- ^    “我明白,但我并不认为在过去二十年里所做的一切,是在和自己过不去……”黑叔叔了然的笑,淡然的叹息:“我所做的并未想过要让你知道,而能够听你亲口说出过得快乐,我就已心满意足。或许我是迂腐吧,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就不是黑家的人?你也这样坚持吗?这种观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让我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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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我明白你在想什麽,既然你现在留在骊麓,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也算自愿,就不算破坏和你养父的约定,我们谈了这麽半天,你的意思也很明白,我就能够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也不算违背我对你生父的承诺了。萧萧,我希望你先见到一个人……出来呀,这一天你不是盼了很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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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J7 H5 L, {    我呆若木鸡的坐着,虽然反反复复的做了心理准备,但黑叔叔所说的养父生父的字眼,还是使浑身的血液都冷到了冰点,手心却冒出了粘腻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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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9 P) Z' r  I' {    黑叔叔绕到画屏后,片刻,半搂半拽的拥出了一个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内心深处已没有他选,照片上笑得很满足的那个画家……那张陌生但似曾相识的脸,已是泪流满面:“小……小不点,你长大了,比我还高了……”1 q- H! @. A* p0 z7 w  u

% q& ?) e; e8 ]    ……
( L, a! S) Y; L! K4 Q
# T) p' ~& n" N) _2 z    “没了?……就这些?!”炎瞪大了眼睛,一万个不相信。# ?% w: v  o8 }5 T0 c' c

4 G1 M0 B. J, k2 l; s. S" ~: m, k    “对呀,”看着两张超级养眼惴惴不安愤愤不平无可奈何的脸,我终于领悟到了篡党夺权者的快乐……嗯,用词不当,应该是八代清白的贫苦农民将地主老财打倒在地翻身做主人的酣畅快意:“黑先生要我不必在意他那两个没有分寸的糊涂侄子,还说元宵节过完我就可以自由离开,不会再有人限制我。”有一首歌是怎麽唱的来着?……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V  T" N: z' h'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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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没说完吧?如果我跟炎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你会不会觉得失面子?”
1 t  K4 M7 n) P# @! {" h
- Y( _/ E" [8 T$ U3 `  r* k( q    “面子?那是什麽东东?”我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在这里寄人篱下就有面子?嗤……说到面子,你们去别处打听时最好有个准备,被耻笑了去可别觉得没面子。”/ Q  V8 q( e, u2 A% n

( V1 N4 f4 j* |5 u    “……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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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个嘛,黑先生最后说了,他那两个不成器的侄子丢光了黑家的脸,他呢觉得没面子,为了遮丑就让我把你们都收了。”7 A& b2 ]. U4 {1 l9 r
5 ~2 y7 V! y) T
    “啊?!”
/ u% i; }5 W6 k8 T  Q8 r: l
1 a5 d8 X3 T, w    “什麽?!”' G* \" A" B3 d. [3 w8 L
- ]6 n! n( I: t6 h" P$ p  h9 f$ ?
    “哦,不用太感动吧?我是看在黑先生极为诚恳用心良苦愁肠百结的态度上才勉为其难的……”
1 Q/ z# f3 d* x; X' s9 G1 _5 z+ {5 Q" @: q% J
    “小默!”' Y1 K' N9 L5 [
' S+ O& `: U' J/ D
    “萧萧,说清楚。”
# s( g5 O' X# ^: v3 z0 ]# z$ o; Q( l5 _" X: W
    “好吧好吧,纵使欣喜若狂,你们也矜持些好不好……我呢还没仔细想过,这也太突然了嘛是不是……所以现在还不能清楚的说谁大谁小,不过黑先生既然说全送给我做小,那就应该都是小吧……别……别过来……我也不是自愿的哇!你们想呀,为了你们的名声黑先生都用骊麓当嫁妆来诱惑我了,我能不感动……心动……起贪念唔……呀!还咬人!呜……”
; ?' s7 x2 |8 p3 h% U" A' _& _. j1 u; T, Y
    “……我唔……我要反悔!啊……黑先生还说了若你们……你们不知检点我随时可以退货……哦……我要写休书……我才不捍卫你们比墨还黑的贞节……我要独身!呀……再不要三妻四妾共产共妻了……嗯……你们懂不懂什麽是三贞九烈……三从四德……礼义廉耻……哎呀……笑不露齿哇……”' J/ o9 d( E  @7 b7 i  |

7 h: a  t, P  O    “萧萧,你的脸皮……呵呵,可以媲美城墙拐弯了呢,我们的苦心没有白费呦……”! K1 e; N0 J* X7 N$ B! u" a

2 ]7 t$ p4 [# j7 @- q- Q  R    “……小默乖,虽然你很没用,但我跟寒既然已经开始共产共妻,就不会反悔了,我们不要求你三贞九烈,有我们在呢你是完全没有出墙的机会了……三从四德不会可以学嘛,不要太自卑呦……”" ?& j" k# S# D' O. B
. Q' s9 E) j. t& f
    俗话说害人终害己……是绝对错误滴!虽然目前局面对我方十分不利,但威武不能屈的共产主义革命者该具备坚定不移百折不挠屡败屡战苦中作乐的优秀品质,要牢固树立最终能够分田分地当家作主的远大理想,要认真做好长期抗敌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要无尚坚持敌进我退、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逃我追的基本战略方针,要切实做到能屈能伸忍辱负重……
  K; u9 j  W& Q+ Q3 u5 H0 P' Q, g( @6 T! S1 I9 j4 F+ x
    ……可是这重担也太重了些……压的我有些喘不上来气……屈伸也不由我做主……运动起来的轨迹很像……自动自发的迎向腐败……其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算摸着石头过河,也要先做出试探试探的动作……我是以身作则顶着压力预交学费的拓路先锋,贡献出绵薄之力捐献出微弱之躯是为了试探招安的可行性及投诚的可靠性……; H' N/ Q# O$ b: j3 [4 R

. p1 i8 J6 T6 `) Z% e/ K6 `    “萧萧,还是不说?……要不要通知一下小联,就说因为特定的有关你身体素质的原因,团圆宴我们无法出席了?”( ~! _" A: m7 O6 o( f. O- T& [
( b! ~' e( `: _
    “夜寒,不用通知啦,时间一到没见人,小联、黯荻肯定会来找,没准叔叔也会来,现场一目了然嘛,只要让汨儿带上急救箱就行……”! g# y" i1 z3 A2 g# g& b

& k0 g/ c. N% O7 ^3 U# O$ ]- j    ……我承认态度不够鲜明,信念不够忠贞,面对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顽劣强敌时,斗争经验不够充足革命意志不够坚定,可敌众我寡,好汉不吃眼前亏,骊麓巍巍,还怕没有讨回来的机会?既然敌人进犯的如此猖獗我方为保实力就先行撤退吧,这也是大智大勇的避开了自己在严刑拷问下屈打成招丧权辱国的可能性:“哎呀……停!停!你们太过分了!……哇!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唉呦,我说!说还不行吗……黑……黑先生还说了……先住手!别再动了……好不好哇?”: y2 ~- Q1 X% U6 p
% g& c9 k/ g1 p4 a. ~$ ~
    “唉……”炎意犹未尽的狠啄一口,很遗憾的停止了进犯:“小默你就坚强一次坚贞不屈一回不行吗?惹是生非是你,狡辩抵赖扮无辜也是你,这样下去哥哥真会疯掉的……”
. Y/ R3 U, K% t3 t
/ {  D1 x* [# y! O, r- d    “萧萧呀,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天性,这一点我们都一样,所以不会笑话你的,不过以你的资质,想动些歪脑筋实现欺负人的坏念头,至少还得再修炼上三五辈子呢。知道要安分守己了?说吧。”# R/ \) T1 T9 N4 s( T/ @6 i: v. k- E& |

4 W8 `0 f2 j: j$ q    #¥#%·%=+=///……我绝不会那麽惨……向恶势力低头只是暂时的……我才没有自我安慰……我不是阿Q!!!“拿衣服来!……倒茶来!”哼!看看,都很听话吧?阿Q能享受到衣来伸手茶来张口的优待政策?, u2 T9 J1 I, g+ _

4 n% k' c$ n* X4 m6 d4 B( S    ……
/ k8 k# N: {/ k
. }' X  ~3 r, \, e    “这回说完了?”& j' O8 p( P2 M) W$ R  n; _* U

( [/ J# b: L2 x8 C    “叔叔还真是……就说最近右眼皮老跳,原来他想撂挑子算计上我们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被他缠上的人真可怜,还又关又扣缠了二三十年,真霸道!哪像哥哥对小默这麽温柔体贴……小默!你以后可得学好,别被叔叔教坏了!”
" s# R9 B5 s  C7 z# i& `3 r+ g! u& P2 L8 Q5 X# Y. L/ x' R
    废话!智勇双全高大光辉的黑叔叔可是让人五体投地推崇备至的革命偶像兼奋斗目标,本人虽说低了一点点资质愚钝了一些些,有了叔叔的英明指导还怕反攻倒算没有成功的那一天?“当然当然,嘿嘿嘿,嘿嘿……”一开始是大意失荆州,不过以一挡了二也算成绩斐然……叔叔当初就没有这样艰苦卓绝是不是?才会轻而易举就攻陷了城池……所以很可能我有无穷潜力亟待激发,假以时日……哼哼,左拥右抱?太单调!
, ^& J4 w+ H5 K3 @4 k6 e; L# ^( d4 I* w4 F: t" q8 B0 G
    “嗨嗨嗨……回神啦!想什麽好事呢?笑得色咪咪的……”! r5 J, J8 L, Z0 u& ~, R+ J

  v# n7 @3 Q+ ^2 y" j    “萧萧又在妄想了吧,炎,这说明我们不够努力呀……也对,最近的运动量是太少了些,才造成了萧萧精力过剩,要引以为戒,不能再辜负他一片盛情了。”
- A* z; r4 [, J& Y% f( ~5 W/ [. {
! w+ Z. O. K) k/ C: ]1 W! e    笑吧笑吧……就让你们一次笑个够!一只狗一匹狼能阻挡住汹涌澎湃轰轰烈烈的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斗争?螳臂挡车!人民民主专政的时代潮流是不会因某些反动分子的负隅顽抗而停滞不前滴……能笑到最后的人才笑得最好,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胜利在向我招手,曙光在前头……5 `8 Z+ o/ s; ~. K& M" x
6 \/ ]1 a" m* L0 F0 O1 w
    ……/ L. P1 T/ x/ \% G( w  h

4 ^. }; T6 n  v    总而言之,机智神勇果敢顽强的我以纯钢赤铁一般的优良品质坚强意志成功的应对抵制反击了恶势力的威逼利诱,使革命进程信心百倍的向共产主义社会迈进了一大步……- q8 A& r4 g& _3 r6 ?0 ^3 `* q

. M, m+ a; C" V+ ^( c#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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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7:1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月十五(下)
' }0 W" q6 u  b/ d- i
! }7 ]* p* u0 {# z    冬日黑得早,阴沉沉的天,雪要下不下的,黑得就更早……' S4 }6 j) J1 C* N/ M' K; k
& ~" d* ~% P" Q5 h3 k
    骊麓渐渐亮起来,是在紧锣密鼓的张灯结彩,年味儿渐浓,元宵节的晚宴正在筹备……应该很值得期待。& h6 O* ~5 a+ Q4 @  L  J" n0 a# l
- `8 m9 C4 C- t2 w  i( I
    我仔细浏览着皇历网页,夜寒的笔记本已经归我了,因为我义正词严的指出那是公司的财产。网上说今天“财神西南,喜神正西,天道东行,天德在甲,月德在甲,月空在庚,月建在子,将宜作艮壬乾坤时”。对此我懵懵懂懂。
, A$ c6 H2 e3 G% L6 Z( I! j( I) I" r9 ~9 r4 L/ ?
    看来作为唯物主义者,我不够专心,但要说确实相信皇历,我又不够诚心。我可能只算是个投机分子,镇日里高呼着唯物论,却将每天看一眼皇历养成了不可或缺的习惯,只等着哪一方为我开了天眼指出通衢大道,然后从容归顺……其实最寻常的事莫过于此,谁又不是在对立中试图寻求统一,在不均等中维持着平衡。/ c! t+ o6 @& _- N
2 W; ]1 v& a) U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命运这回事。这一点上我放弃了相关的选择权利,决定不发表自己的观点。实际上我是无话可说。只因为说了就是错。而我,没有判断对错的资格。
, a8 O7 M0 h6 {5 ~" P8 y$ x
$ j+ k3 `7 K/ o$ `! c) x    我只能肯定我是幸运的,幸运的拥有三个疼我爱我的父亲。虽然他们像日月星辰绝对不会同时出现,却给了我一片完整的天。
9 O+ |& n! @# V6 y& E  V( P$ ?# d% g; m/ A
    笔记本的液晶屏黑了一下,然后出现虚实交错的碎片,旋转拉伸,最终合并成那幅照片……还不知要心存感激的我,生我疼我的妈妈,给我生命的……生父,执意创造了我出生机会的黑叔叔……我的爹地。每一个定格在那一瞬的人都如此真实,还有永存于我心中的我爸……我的养父……那个最宽厚的肩膀、最牢靠的泰山……% g( R$ F/ [6 a# s6 G( G
  r. Q6 u% z+ O
    我知道我爸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却不知道这种病会遗传。因此当年我爸拒绝过我妈。我妈却是那麽勇敢,抛下了一切远赴他乡追随着理想,同时甘愿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他们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直到我妈去那座庙里进香的那一天。" `, o  b$ s4 n9 _. R' u

7 x/ d- h- e6 }" d# d0 U9 v: T$ _    其实我爹地算是我爸的学弟,机缘巧合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维持了一段微妙的友谊,也因此熟识对方的伴侣。那天在庙外我妈遇到了陪我生父采风写生的爹地,叙旧时谈起了当时国内还不太为人所知的医学成就,爹地的坦诚使我妈心动,于是听从了可能早就深思熟虑过的安排……
+ v& S2 D5 P3 z
9 g0 H1 f2 Q$ L7 L3 p; D  b    ……我爸很支持,对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满心期待,并没多想就同意住进骊麓,以让我妈得到最好的医护条件,但他并不知道籍由试管安睡在我妈肚子里的小东西——就是我,是爹地瞒天过海的刻意安排,因为医生说捐献者、受捐者的身份都要按惯例保密,而且双方永远不会相互知道。6 l3 l: C3 B( L1 O3 o

, c4 S/ v5 f9 ]* x2 A    甚至连我生父也不知道,因为成分问题而家破人亡的他虽然被绝路相逢的爹地严密保护起来,却对爹地鼓动他留下后代的行为极端恐惧,一直自责保护不了家人的他不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好一个那麽幼小脆弱的生命,对于即将出世的孩子他根本没有应有的好奇,只是奉上作为朋友的祝福……
& v; l8 r& d  z  c+ i
) L) P/ [2 H2 S: S  f; ~' P6 L    而爹地是那麽希望有一个传承了爱人血脉的孩子,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医治爱人心灵上自己无法触及的创伤,我相信爹地早就开始了缜密的安排,因为他还需要一个优良并放心的基因,所以出现在我妈面前的巧遇,也决非偶然……. e6 j" e9 x6 p3 L+ s+ ]7 x& S2 l
; W5 I+ t) t/ B  V. p
    我妈却是知道的,从一开始。我无从猜测她当时的心态,因为爹地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带走那个还在未知里的孩子,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
5 A4 d; u* l/ t7 ^5 ]; B. B0 C
0 ~9 n! G9 q  r    于是,在各异的心态里,在相同的期盼中,我出生在了骊麓。6 e3 v9 U% D9 u3 t9 W; w

! s  e3 b$ \" @* f" ^& [: M: O    也就带来了一场轩然大波。一场发生于我的三个父亲之间的战争异常激烈,但迅速的结束。爹地是暂时的赢家。愤然欲走却无力自保的生父被扣留在骊麓。我爸愤怒的离开,誓言再不踏入骊麓一步,我妈亦步亦趋的跟着,答应我爸从此跟黑家所有人,包括被冠以黑家嫡子的我再无瓜葛……) O$ p6 ]5 V2 b+ R: \4 @* t! Y
) J. w3 k( |' B  q
    造化弄人……这是爹地的感慨,他说至此才明白世上没有永远的赢家。爱人和他冷战朋友与他决裂,他都可以应付,只要他有我。可问题偏偏就出在了我身上。在这之前他甚至以为全世界的幸福都掌握在他手中了,因为爱人就在身边,已如他所料慢慢的软化,虽然当面漠视他们父子,背地里却对孩子照顾倍至……而朋友也慢慢的冷静下来,虽然断然拒绝再生育一个孩子的提议,但我妈暗中不断得到关于我的信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我爸,终于在我爸的默许下理直气壮的要求得到我的照片……
. a# I$ G3 S" _. y" v- x" I
3 V4 L/ V. O% \( @2 y, E2 o  B1 N    我的病使爹地惨败,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护的余地。生父爆发出压抑太久的积怨,在医院就跟我爸达成协议,从此我跟黑家绝无牵涉……爹地答应我爸决不来找我,如非我自愿,决不介入我的生活,而生父则答应再不见我,并逼爹地承诺日后即使有相见的机会,如非我询问,过去的事决不对我透露只言片语……
) C/ V; L4 I, w: d% x0 f4 |# f" i$ K7 G+ {6 q5 p$ h
    这些年我过的好幸福,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2 F! W) d+ C6 d
; x3 [) \) x# s4 ~7 [* I. Q
    万事都有其多变的一面,人生谁会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麽样的境况。生父拗不过自己的思念,同意帮助大病初愈的爹地见我一面,却不知每年春节爹地都能在进香的人群里远远的看到我;我妈破坏了约定,答应带我去见生父一面,却料不到知道消息的我爸会愤怒到发病;而恪守自己原则的三位父亲,谁也不曾想到十几年后炎的车子会撞上载着我的车子;最难以接受的,是三位父亲的再次见面,竟然在我爸的葬礼上……- n6 `& u- [: [" v7 n! z

( S* Q* o& b& u3 i5 E( q    我爸的葬礼是黑家委托居委会办的,爹地知道孤傲的我爸不会接受其它的形式,而对我妈的安排也是黑家做出的,因为她有资格享受黑家族人一切的待遇。逝者已逝,但承诺依然存在,一切无可奈何的按部就班,于是我依然是我。只除了当年谁也没有预料在内的夜寒。保持着一份让爹地喜出望外的执著。- c7 h4 O' g4 g8 J3 D: _
0 c7 q  ?9 u0 l8 |; \
    所以幸运的我有三位值得尊敬的父亲。虽然他们像日月星辰再也不会同时出现,却给了我一片完整的天。5 G  c4 b% d8 i) @
. `$ J2 b2 i' M/ D  t3 m
    往事淡淡的远去,思念却渐渐难以克制,我好想我妈,想她的柔声细语,想她的精怪娇憨,如果我对我爸的感情是无尚的崇敬,对我妈则是十足的依赖,在这一生中,也只有她能逼得我泪如雨下……
4 |9 Q4 s( Y# s; M" D2 R5 M; ~
( P3 n: J( X" a+ B) }! q  r    “小默,要开席了!等会儿暗荻敬酒可别喝,那小子没安好心……小默?”
7 h9 q0 E: j* C4 o+ B" q* f4 X
. f: i, `$ C6 u* i  }5 c1 P    我一惊,想擦去泪水的手碰到笔记本,虚幻的影像瞬间不见……
0 o8 z: n7 E& D7 [* F% C1 F! e
# L, |6 w4 \+ _' R. n% |. \    “怎麽了?……不哭不哭……受什麽委屈了对哥哥说说?”炎被我弄的手足无措,俯下身子桃花眼里是满满的担忧。5 {& ?7 V3 M5 _5 ]0 }
- j5 g! O& j6 |0 d7 V2 h. `! r' Z
    “夜寒呢?”我将身体靠向炎结实的胸膛,清晰的感觉到血液里迅速滋长的疯狂:“叫他回来,我想见他。”) u) d% y( Z! X& M

4 o; Y4 B4 [- ^! Y8 `* q8 j. i2 v    “我在这儿。”夜寒已经进门了,跟炎交换了一个互相询问的眼神深深的看我:“萧萧,怎麽了?”
3 N- {1 _% I+ X0 r& L* J: O+ Q* {2 @0 g$ {) O
    “……我想……”我犹豫着,寻求思路的清晰:“我确实不是黑家人,并不适合留下来,能不能把信用卡身份证还给我,还有我在公司应得的遣散费……黑先生那里我会解释,从此以后骊麓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9 D( _/ J* S( V$ H; f7 \5 @5 b- H4 V2 K% v
    “你要走?!小默你又哪里出问题了?!”  V  u& R4 f1 [  E5 O, l) j4 N
* N% Z" ^7 z; U8 u7 D
    “……为什麽?你想去哪儿?”, d/ q8 v0 O#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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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我妈……在过年呢,我想跟家人团圆……我保证再不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5 C7 h0 G5 j8 c" G) ~" c

8 S. O5 i6 j  ^4 {" L2 _+ F    “小默他……没发烧呀,夜寒,我去叫汨儿吧?”" k; @# j  \- T& ]' q3 W8 c
# p5 p! v2 D5 ]7 U; Q$ i
    “等等……萧萧,这是你最终的决定?原因呢?”' k& G  ~% B# v( s" u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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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可是”我压低了声音,象是在自言自语:“你们这样对我,是因为恨我吧?”9 j5 f, K- Q- e. c- i% x8 J2 H% i

: @5 Z# b* r; t( t4 k9 f8 j8 D4 Q    “小默?!”% M8 u9 p& G8 }' x, u- z
& N1 |: [. H8 d- M
    “……为什麽这样想?”
; J( I8 A& c5 |7 u! d: Z+ t
& k- T# G* K& v* v) C    我的理由很充分……原先就有感觉,在得知自己出生的经过及最初两年的情形后得到了证实……我并未心灰意冷,相反,觉得轻松:“我很抱歉,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你们的一切……虽然我不是有心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神仙教母可以让乌鸦变成凤凰,白马王子受欢迎也不是因为他骑了匹白马,一切……都有因果……* L2 n$ ?7 S0 n" K2 M+ A' X0 ~. Q

( n$ n! G" T- B    “……其实我很理解你们的不甘心,换了我也会一样……亲生父亲是别人的,庞大家业是别人的,幸福生活是别人的……真换作我,我会将那个人早早的除掉……”% u. k: e& ?4 Z4 L

' W3 Y9 j1 J) K- m    “……是呀萧萧,应该早就除掉的……可是叔叔那麽精明,毁了对方弄不好就是毁了自己,所以要从长计议。”  \2 j* @  A* L" Y& W; g% J

6 h3 Q, U; T! F7 R- }% X4 R* V2 ?    “夜寒?!”+ z( P4 `: E7 a
5 J% K* P& C6 r; A7 n8 \. A, [
    “炎!我说过萧萧比我们预料的还要聪明,再隐瞒没什麽必要,谈开了也好。”: \/ w5 Z7 f8 z. D- _" {1 o9 T
0 S5 R! H( y6 V6 T, _# c1 D/ `$ D# O
    “什麽?!你疯了?!”* Z* e( V2 O" f% F7 H&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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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早就疯了不是吗?”夜寒坐下来,轻柔的扒拉我的头发:“萧萧,你真的是个幸运的让人嫉妒到发疯的家伙……黑家族长生了我和炎,却根本没有亲近过我们,甚至不允许我们叫他一声父亲,即使身为黑家长子我们也从小没有任何特权,必须在恶劣的条件下接受严苛的训练,那种训练……残酷到不堪回首,到现在我还认为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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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粗糙的感觉掠过我的脸颊,是身后的炎用手指在轻轻的抚触:“小默,你小时候没吃过苦吧?没有血一直流一直流,几乎流干了才有人来管的时候吧?没有被逼着到处躲藏,只要被找到就会没命的经历吧?……你真是个走运的家伙!想想吧,在你享受温暖亲情的时候我们在干什麽?被骊麓流放,没日没夜的疲于奔命,有时候我都羡慕那些乞丐,羡慕他们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w  ~3 z. j" U9 _) X4 A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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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笔记本上又出现的幸福的画面,对于这两个人流露出的淡淡怨懑无动于衷,生于豪门世家本就不能如外界所臆断的那般养尊处优饱食终日,更不适合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生存,送我走是个让我受益终生的决定……只不过生父的一意孤行中,有多少缘自于当年两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没能隐藏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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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我们以为一切理应如此,因为有记忆起就是冷冰冰的环境……可是你出现了,所有未曾出现过的宠爱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所有卸去严寒的温暖怀抱都是属于你的,我们才发现……自己有多麽可怜。”) B9 R. n7 u5 [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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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动不动就哭……我们看你一眼就能惹来严厉的训斥,碰你一下就会招来一顿好打,所有对我们的禁制对你都不加约束,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你的一举一动在骊麓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也不管你……根本一无是处,没用到连吃奶还要人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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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h8 R; \; R    那时候我还真……举足轻重呀:“所以,杀了我就能抢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疼爱、关心、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父亲?”5 y/ e9 r9 ?  h/ H& Z8 c- v

1 B5 H- w8 H& T7 _6 N    “你高抬我们了,那时还是小孩子,没想太多,只想找机会研究你……大概是想弄明白你到底有何魔力,让整个骊麓都围着你转……还谈不上有实际目的时你就消失了……跟出现一样突然,我们被告知是我们这两个坏蛋把你害死了,随即就硬行分开各自生存……你离开时把我们互相温暖的权力一并剥夺了,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改变了我跟炎的命运……萧萧,你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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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夜寒开始竞争,以为赢了的人就能得到空出来的那份疼爱,费尽心机呀,却还是白忙活一场,那些关心、宠爱全都跟着你一起消失了,就像不曾存在过……”* D) G" w5 E# w

- G7 D- d3 T; o/ J    “你一定在想那场车祸,这倒真的是天意……萧萧,知道不知道确认你的身份后我有多兴奋?想想看,活生生的你落在了我的手上,还意味着什麽?”3 @+ S+ x/ y5 e4 o; L! A  F

3 }6 n& n% Q( }) H    “老天总算待我不薄,叔叔的牵制让夜寒没有机会下手,所以我还是得到了一半的你……最窝火的就是夜寒了,机关算尽……呵呵呵……”; t1 b0 I4 x# X$ G. \5 X+ Z- c
* C4 U$ G& m1 w0 Q& p# t
    “萧萧这麽聪明又怎会如此糊涂呢?还想一走了之,你以为事情这样简单就会了结?放心,我跟炎一时分不出胜负你就要留下一时,一世分不出来的话,就得委屈你一世了。”
/ N0 z/ G% p7 N6 m4 H/ Y8 s
; j% J, `6 ~" ], J% f4 P2 n    ……不会放吗?“那就杀了我。”3 E, [9 ~4 ^1 Y: d+ Y. h7 w5 p7 K1 i

# Y0 d' Q% Z9 c" x: S5 G. Z    “小默真笨呀,有你在我们手里,叔叔会乖乖的交权,骊麓会真正属于我跟夜寒,整个黑家的势力都会听从我们的号令,你说我们会不会杀了你?”
* Z. [- W3 Q1 g7 d5 f6 [- [- s/ V. p( K6 `" C; z& }
    “我留在骊麓就会和黑先生经常见面,你们放心?”
- N4 t' M& F3 O. |4 Q
: P% \6 |, o2 f2 R    “黑氏家族的权利更迭一向推崇能力,能成为叔叔的左膀右臂,表明我和炎也非无能之辈,若有突发状况,我们联手胜算并不小。再说萧萧很关心你母亲吧?还有,虽然陌生,但叔叔的爱人也是你的生父,你不希望他出事吧?他一出事,叔叔必定阵脚大乱,然后……你认为我们放不放心?”
: T$ [. t- O2 b% c  W' i- \7 h
) r2 u$ C  ]/ P  K# j4 f/ J    “何况……小默真的好可口,很诱人又绝对安全……拴你一辈子实在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掌握支配你的一举一动就是一种乐在其中的享受,抓住逃跑的你时还很有成就感呢……”. U& T% f( M6 R- j& s: U2 g6 B6 J

# Y0 A* V% U" d  H+ O4 J; F    “如果想逃的话就尽管尝试,骊麓的防范体系很久没人敢于挑战了……想知道叔叔怎麽惩罚逃跑的爱人吗?我倒很希望有机会在萧萧身上试试,你比你生父要坚韧顽强的多,可想而知在整个过程中乐趣也会多的多了……”( A' L. r4 w7 a0 T7 K. B, `3 \

! a* L" g8 E: _( D, p) R    “对抗中我们两个也会比叔叔单枪匹马强的多,而且也不会光听到求饶就满足呢……不要摆出这副脸孔嘛,小默不会打算就这麽低头吧?太快变乖就没挑战性了,不服输一再反抗才有吸引力呦……”
& g# [" D3 E: m  O# j
% r" t$ U8 q& i& M! P5 [+ G    “萧萧,这辈子你跟我们划不清界限了,我跟炎会不惜任何手段、代价也要把你绑在身边,你生父在这里足足被关了两年,至于你嘛……乐观一点,三四十年也就刚起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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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3 Q' q$ h' H" b4 q    “所以不要再想那些个没用的傻念头了,把你搁在身边哥哥们才会放心……才会觉得安全,你以后的生命都是要用来补偿我们的,你享用了我们本该得到的,现在和未来就轮到我们享用你了。”  X- w2 W- [2 ~;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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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开导你,不过我也并不抱萧萧会安分的希望,既然认清自己是我和炎的敌人,那你的身份可就明摆着是战俘,什麽自由、人权、平等之类的可笑想法趁早忘掉吧,用什麽样的态度陪伴我们一生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去洗洗脸,一会儿让叔叔察觉到什麽,哥哥会很失望的,失望的人会很难控制自己的……炎你陪他去,好好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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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 k* y7 G9 J    ……% v  ~! [" J9 E! n7 W4 d' `) ^

' }+ P/ i1 I) q' K8 ~  q4 J# G    “叔叔,想笑就笑吧,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憋坏了就更偷听不到多少热闹了。”
9 b4 i& p6 U$ U5 l' M  K3 `3 y' ~* ?( T# P
    “原来骊麓的特训那麽不堪回首?!残酷?疲于奔命?流放?还羡慕乞丐?!嗯?!不长进的东西!就说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一样的不中用,原来心思整天就花在骗人上了!小寒,别仗着人多就欺负小不点!你跟炎儿干的那些事儿我这里都记着账呢,如果让我儿子受一丁点委屈我就会一并替他讨回来!”4 h) p( Y0 M  d% I5 T0 e8 m

( ]# q! T5 r0 a& ^: W, L    “叔叔,您不觉得作为长辈该有一些长辈的大度吗?教萧萧跟我们斗心眼很有意思?给他灌输一些对我们不利的印象,利用他来整我们很开心吧?”+ L3 ~6 n" X5 ^+ C: Y2 w

; j2 w6 r5 ~4 ]  M" _* g    “放肆!作为小辈就该有小辈的德行,这样诬陷长辈小心有报应!我儿子真是太聪明太能干了,整人这种小事情还用我教?活该你们两个要栽到他手里一辈子……我问你!你怎麽知道我如何惩罚逃跑的爱人?嗯?好的不学净遗传些偷听偷窥的坏毛病!”
3 }$ ?" h& j8 G- e. e1 u7 v: Q' G) k; Z
    “呵呵叔叔,您既然提到遗传,有些行为不用偷听偷窥凭基因也会周知的,我只不过心有灵犀借鉴了您的某些做法,至于惩罚,心狠手辣的您都下不去手,一向望尘莫及的我们岂会比您能干……萧萧的不安全感根深蒂固又太多疑,您也希望我们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来安抚他吧?只是求您别再添乱了,要是我跟炎拿萧萧没辙了或许真会找个地方和他绑在一起照一辈子磨下去,到时您无法退休可别埋怨别人。”* ?1 Z1 W$ @0 ^- n, H: C

. n! I3 `. Y  D& x2 S) n    “也就你小子敢威胁我!我警告你,要是胆敢干扰了我跟我儿子他爸相亲相爱,可别怪我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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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先搞定自己爱人吧,我们跟萧萧有得是需要慢慢来好好沟通的问题,暂时不会有时间烦您……快闪吧,他们该出来了。哦还有,劳驾您开个金口晚一些再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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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X( g" M9 O! d- P    “哼!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不过我刚好想让老婆多睡一会,就给你半个时辰,你们最好尽快搞定小不点,搞定了他我老婆才好搞定……还有告诉炎儿,再让萧萧受伤我就打断他的狗腿再帮小不点翻身……”+ V$ D3 ]1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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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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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炎这样负责又殷勤的看守了,监督我好好的洗过脸后,他甚至押着我在短榻上躺好,不由分说给我其实并没多红肿的眼睛敷上冰袋。有些事说出来并无意义,但做出来,个中滋味就只有承受者才能体会了。我相信夜寒跟炎恨我,因为我也恨他们。我不能接受以爱为名的禁锢,但是恨,就理所当然。9 Z0 A, D$ [( W$ H0 h- M/ `" ~

% G2 o* S5 D. P( w, m( x2 C    爱一个人能够爱多久?我不知道,但我曾爱过的所有全都抛弃了我,于是我认为或者恨比爱要长久。那他们出于恨的纠缠,能不能就真的是长长久久?出于恨的监管,该不该就更严密周详?而我对他们出于恨的反抗,是不是就更令他们在意,甚至紧张?他们的注意力,会不会就真的永远停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G) w& \( b  B0 Q7 x

: n# E5 V- c* ?8 L1 n( _9 [$ x    所以……我恨他们,也希望……他们恨我。恨到海枯石烂,恨到天荒地老。一直恨到无从抗拒的命运把我们再次分开。; M/ B) g' i( w% m( B' t& V, D7 e

3 K/ Y- I$ q( H9 @& `- B# X* E! S5 P    “感觉好点了吗?小默哭起来好丑,会影响哥哥的好心情呢,所以呀以后哥哥会想办法再不要小默有想哭的时候……”9 `  n; \# W3 P/ ^4 h

/ y6 g5 r" j2 U8 d3 `; @: _6 L    “炎,我恨你!”& ?- n9 E1 @' i

7 A7 [& z, S) I, W: c' F" {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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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7 Y& L) ]8 _5 U. V8 s! f2 u" A    “我真的很恨你!”" f' q7 i) I: k6 E2 L1 ?$ c$ N
6 F" m# y1 r- t: o
    “当然,小默不恨我恨谁呢?”% q. b2 P; I# B- @2 Y9 w

! ?8 Y+ i7 [) [4 I) d6 Q    “……你也恨我!”& w% q1 A2 Q0 M7 w0 G) ?8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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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也是当然的……乖乖再敷一会儿……哥哥恨你恨到再也不会放你离开,哥哥要好好折磨你一辈子呢,就像这样……不许动!我可从来不优待俘虏……”+ x; h& O3 d" l# x/ ^8 z9 X
+ U% [0 _* {# |2 X9 X( q
    “唔……哎呀走开啦……哇……”就知道偷袭……力气大就了不起吗?……最好你说话算数……要我恨一个人这麽容易,那不恨一个人应该更容易……
' [- L6 y3 \& o, h( p& I6 ^; k. `# E2 i8 J% F! T- p9 A
    “呜?做什麽?!放开……放呜……”可恶!手动不了了!……% k. x% p2 ^/ K. S

2 v6 ^/ {' U' ?+ W$ x/ u    “还没好吗?小联来过了,她通知再过半个时辰才开席……这样洗脸倒很有趣,我也试试……呀!萧萧,身为俘虏要懂得察言观色,越不好调教的顽固分子就越需要更多的调教呦……乖,松口……我的血很好喝?这样我就更有恨你的理由了……好用力呀,这就叫恨之入骨吧?……”
* K& ^; N1 I0 Q7 r* y! L
2 R2 g5 ]9 K9 y/ v, U" G4 x% m8 C2 T    我不知道咬住的是大尾巴狼的哪块肉,我猜是手脖子,因为很嫩,口感很好……冰袋将眼睛遮的严严实实,双手也可耻的摆着投降的姿势……一条小腿被曲折并向大腿,另一条挂下榻沿并拢不上去……我不要哇,这样会很不舒服的:“我恨你们!我……”我松开牙齿大喊,声音却被什麽东西堵住了!' Y1 }+ Z0 ?$ q+ f( X

6 u5 J9 c+ [/ J6 x& P    “萧萧,我们对你的恨比你所愿意理解的还要深……我原打算慢慢的证明给你看,可你实在太可恨,我也只能加油了……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因为你总是口是心非,我也不想看你的眼睛,因为那里面藏了太多会让我更恨你的东西……你只要听从自己的感觉,真正的触感……这样……还有这样……感觉得到吗?让你可恨的脑袋瓜静止下来,专心的感觉我们的恨……这份恨……会伴随你一生……”
$ K& K: f; }; l' s/ {9 C9 T, Y! g# z. q* v+ s
    感官失去用途,看不见喊不出动不了……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缓缓游移的刺激上,于是刺激更加刺激……思想停顿,只觉得空虚,欲念不寒而栗,就像一种等待,无望,不知来处,却莫名执著的等下去……- k* p! i7 t7 s: J( i6 h* K" K

0 {$ v6 w6 f& [+ s3 f) h3 `; W    “分得出来吗?……哪里是哪个哥哥在调教……这样算在挣扎吗?早就警告过你……你反抗不过我们……我们轻而易举就能制服你……此生你注定要身不由己……你什麽都做不了……无法自保……我们的霸道永远会针对你……你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 I, D  t4 B, ^$ ]# A' Q1 P- {  m6 {- x8 R+ z& b$ V
    “……在发抖呢,这样觉得舒服?那这样呢?……是不是更好?好漂亮的粉红色……小默的身体越来越敏感呦……哥哥的技巧很棒吧……做了哥哥的俘虏就要灭掉能逃跑的希望……想都不要想……很难受吗?哪里想要安慰呢?……自己想办法让我们知道……抓到你太过侥幸,想要解脱也就绝不会那麽容易……想不想有一点活动的余地?……这样,这个姿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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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6 w. d' X0 z6 H$ I    感觉毫无准备的腾空,惊呼阻塞在咽喉里,无法确知处境的惶恐不由抑制,像噩梦中那一脚踏空……身体如玩偶,任由着随意的弯折,双臂在一瞬间背于身后,加诸于肘部的束缚紧得发痛……双腿间的坚硬身躯是属于谁的?滑出一道道凉意的热唇要移向哪里?操纵着扭曲逢迎的大手是谁在支配?邪劣侵略意图攻占的尝试为何让人心惊的强势……# \# v9 ?5 L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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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害怕了?……呼吸好急促呀……这里反映如此强烈,不是因为紧张吧?……在骊麓没人会来救你……我们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也不会明显到让人察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样别扭的话……我们更有理由闭门谢客整日陪你待在房间里……你很爱睡懒觉,我们会让你根本不用离开床……摇头是因为大喜过望还是这样的保证对你来说依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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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 Q, F: t! A    “小默喜欢暴力吧?哥哥所做的可还不到想做的万分之一呢……强迫你虽然是件苦差事,但看到小默很享受的样子也就值得了……不要勉强自己考虑采取顺从的方式呦,有这种倾向的人正常状况下是无法得到快乐的,我们很理解你,真的……哥哥们会尽快适应这种癖好,营造出良好的情趣氛围,最大限度的满足小默的高品位重口味……”; ^0 G0 `0 }# X5 ^3 S0 b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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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会这样……不应该变成这样……理智在迷失的边缘游走,思想混乱不清……未被束缚的腿似高高搭上一个肩膀,身体倒挂着,重量全压在了一侧,扣住腰背的力量虽卸去大半的负担,承重的肩头还是渐渐有些发麻……刺激毫不松懈,感觉越发敏锐,脱离控制的欲望被温暖湿滑的触感包裹逗弄,食髓知味的后面也被同样的温暖湿滑舔探分侵……好难过,想顺应身体,意志却残留着坚持,想抵抗这种非人的方式,身不由己的无奈里居然夹杂了不用主动的庆幸……- B  @* `% @1 d8 N

( M9 H( G9 |' L: G    ……亲密无间的拥有,用感觉将三个人融合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的炙热,辨不明谁比谁的强烈……
3 l0 @1 Q& U8 W  c, r+ `$ i
2 }% |% n( z+ U* }5 C    “准备好了?……其实我不必问……萧萧应该随时都处在为哥哥们准备好了的状态,随时恭候被哥哥们享用……这是俘虏的本分,知道吗?哥哥们要用享用你的方式发泄对你的恨……这样还会恨得更深……这种恨会随时随地加深,终此一生也不会有分毫消退……”6 g6 \$ A* x( O4 K, j; @

: X" T7 k6 ^" M    “很顽强呀,比第一次坚持的久得多了,看来这些日子的调教很有效嘛……小默感觉到没有?在跳呢,真诚实,好可爱呀……忍得住吗?想凭耐力赢了哥哥?哥哥可要开始加油了呦,准备,开始……”( [$ d& M1 G* ?' b

0 I/ ^% _  P5 o6 m# y9 W# }; w    ……渴望已不是难耐可以形容,瞬间灭顶的感觉使呼吸趋向停滞,所有的矜持全都忘却,只剩本能在支配一切……欲念无法控制,也不愿控制,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要控制,这时爱恨已被抛至脑后,征服不再重要,理想折戟沉砂,哀怨烟消云散……余下的是无法诉诸行动的纠缠,亟待释放又不想太快失守的矛盾,若这是必须的战斗,我不仅不想败的难看,甚至幻想着抗衡之后赢的快意……
4 ]  W: s$ }* m& r& \1 b1 r2 c5 }: z0 k- K2 c( E
    我还是不自量力了,对于情事,如果他们算黑带,我就只能算刚刚入门,节奏依然由他们掌控,被挑起的欲望在恶意的无法预知的一吮下喷泄而出,意识瞬间涣散,身体随即瘫软……
- |6 @- L8 Y5 l! v
/ T3 I, e; m' C' {    感觉缓缓真实,喘息渐渐平复,眼睛里出现柔和的光线,如美梦般绚烂……我猛然坐起来,却被拉回温暖的怀抱。0 G6 [8 {) S4 g$ N- \0 I
; Z' f& ^7 l# m
    “萧萧,再休息一会,还有时间……”, J9 q: n5 [! U

  [5 O# F& m- B1 b+ f    楚夜寒?!耳朵里那个怨恨声音的主人?大尾巴狼精神分裂后的变身?恼人的温度还未退却,又换了副知冷知热的嘴脸?
/ t# {' b& c! Y# d& \- z2 }5 U
3 l2 n0 r' S! M7 f, X    “……缓过来啦?精神头不错嘛,恢复挺快,夜寒你也太小心了,小默没那麽虚弱呀,刚刚要是做了该有多好,硬忍伤身不说,还要担心冲冷水会有感冒的风险……”
5 |7 q  ~+ }/ C; g, Q4 f
3 t6 f) h$ P+ P    柳墨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真是刚冲了冷水澡?他不是也说恨我吗?走过来揉乱我头发的动作却与暴戾差的太远……0 S( A( u' G" [4 O3 \$ \
- {4 b6 \$ j: O+ L. E
    “听小联说今晚还请了别的客人,你真想让萧萧无法出席呀?再说时间仓促又不能尽兴,不急于一时的,何况……”夜寒伸手捂住我的耳朵,坏笑着用以为我听不见实际我听得见,或者假装要我听不见实际是想要我听见的音量对炎唧唧歪歪:“我还想再添加一些特别的情趣,你知道萧萧被灌醉后会做什麽吗?”* b2 }9 {$ Y/ ~+ C" a, S

  u- T' z" N" d& O! s    “哦?!”炎立刻露出一副好奇之至洗耳恭听的架势扑上来压到我身上一连声的催问:“小默会喝酒?!还被灌醉了?!谁干的?!你吧?!狡猾!我怎麽不知道?!醉了后会做什麽?!说呀……”
; _" U; G1 Q+ V' |4 U  {
+ T9 e+ b5 t6 A. y2 y    ……咦???什麽呀,快说呀!卖什麽关子?!我何时被灌醉过?醉了以后……会做什麽?!真想知道……如果没被炎压住的话真想跳起来揪住那张可恶的神秘神叨叨神经兮兮的狼脸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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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O) k* q) F7 N    “三十晚上萧萧在我那里喝完了整整一两二锅头,然后不想被我送回去就突然格外主动的投怀送抱,那种急于献身的热情真是如火痴狂呀,若非我定力非凡力气也足够脱身,又岂会容你分享他这处子之身。”
3 S, J. T: n$ B: h) Z% w$ ?' j  I% T1 \0 B
    “……真的?!这麽主动?!……夜寒你是傻瓜!换了我……要不今晚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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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吧?骗人的!我怎麽不记得?!印象中是和他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架……一两?还是二锅头?虽然没真正试过,但本人酒量应该大概差不多也会是海量的,不会这麽浅吧?对了,谢师宴时我喝过两扎干啤的,还不没事人一样跟马列导师称兄道弟谈理想论政策,直到贤惠师娘找了来现出河东狮的原型?换算成酒精度……也不只一两吧?所以……一定……是骗人的!/ z; L  _! ?; M
3 z1 g  F: ]7 d) t: h# M# _
    “试试倒没问题,可惜叔叔排斥洋酒。”6 e9 B. q" a- D

" D% q5 y4 e! @! @+ \    咦?……还有下文?9 J, O0 p8 M/ F  L

; P9 |$ ~- u; k: H7 I    “之前萧萧的开胃酒换了好几种,马爹利、威士忌、人头马、红方……都是喝一杯就嫌难喝要换,我实在没办法,把最烈的伏特加都打开了,他却抓了瓶普通二锅头说那才是极品,也不知是以什麽标准衡量的……喝了才变成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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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没事!红的白的啤的掺在一起效果一样,来个十斤八斤的就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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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麽多品种……我却认准了二锅头?!这不是二锅头他弟——二傻子嘛!诬陷!绝对是恶毒的诬陷!……说什麽?十斤八斤?!要害我酒精中毒呀?!还OK?!我看是OhMyGod吧?!……想起来了,我恨他们!他们也恨我!我要防患于未然,将阶级敌人险恶毒辣的阴谋诡计扼杀在萌芽状态!1 M$ a" l5 l% J2 i" g
; K: D( ?+ n$ ^% [" n8 A: s" Q
    捂在耳朵上的狼爪移开了,却在眼前晃来晃去:“萧萧?萧萧?时间快到了,魂魄归位了……”: E5 H& F" ^/ m1 Z, J6 p! D

2 R& Y% |9 \+ N8 j+ ^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忽略那只爪子,有些纳罕地怯怯地提出疑问:“我醒了……可以把蒙着眼睛的东西拿开了吗?”5 W) Z# V/ i4 E& Z: `

3 P: ?$ N4 f& h; Y# ^9 R& L    “……什麽?!冰袋早就解掉了!小默你……看不见?!”9 ~3 ^1 G. n$ Q$ a1 @( V% [8 G& ]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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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狐疑的抬手,动作尽可能的迟疑……摸摸眼睛……迷惘溢于言表:“可是……好黑……我的眼睛?眼睛?!”猛地开始挥舞双手,我摸索着四周,极尽可能的慌乱:“为什麽这麽黑?!开灯!我看不见……快开灯……开灯好不好?……”* F( j5 h7 ^* W% D$ [/ R

1 h6 {9 A# v6 U% t, F    “萧萧,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夜寒伸出手试探般的在我圆睁的双眼前晃了晃:“没反应呀……一定是冰袋捂的时间太长,将视觉神经给冻住了,炎,这下麻烦大了!”3 ^* F) H6 o6 z2 A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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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的没反应!完了!冻坏了可就不能恢复了……小默瞎了生活就不能自理,不能自理就变得没什麽用处,好可惜呀,我看还是你来照顾吧,我很忙的,没时间浪费在侍候废物上头,反正他再也折腾不起大浪头,我的恨也算消了。”
+ m& V$ h  X/ j+ W$ C* S
# S2 W& V: F' s' u    “麻烦……还是交给叔叔头疼吧,我更忙,一会要排个计划安抚一下被冷落了很久的那些个红颜知己,萧萧有什麽可怜的?对我们所恨的人是不该存在怜悯的,反正也用过了,比他好的可一抓一大把……这个嘛,我就当战利品留作纪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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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L" |" o) o+ H- M    “不行!给我!我也要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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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一次出离愤怒了!不过是两个童养媳嘛,居然如此张狂!当我是麻烦?薄情寡义!还想红杏出墙?恬不知耻!以为我会善罢甘休?白日做梦!看我如何肃清内政……他们在抢什麽?好像……是我的平脚裤!难不成……刚才……那东西……:“你们两个混蛋!刚用什麽堵住我的嘴的?!”) x: S! H6 M2 u% l/ G& t) w

( Z: @5 W. j) B+ k    “咦?听觉很灵敏嘛……眼珠子报废了还会跟着我转,瞪起人来跟真能看见一样……”. ~, f3 P4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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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当然是真的能看见!“还给我!拿来……”我朝目标飞扑过去,这两个天杀的变态、色狼、神经病!这笔帐迟早我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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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恢复了嘛,炎接着……不在我这儿了……呵呵,是你主动扑过来的,我不松手看你能不能挣开……要不你就交待一下,说说看奇迹是怎样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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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6 A* k. Q4 T( j. H* H" Q    ……我才不要被耍着玩!……有些蛮力有什麽了不起……说就说谁怕谁呀!“嘿嘿,这个……那个……刚才视觉神经不是被冻住了嘛……嗯,现在温度高了就化开了,化开了就能看见了,于是奇迹就发生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番解释也是按照他的白痴语言编排的,算是圆了他的谎话吧?……据说欲求未满的人会有一股强大的火气,我还是识时务的避开了锋芒,刚刚有惊无险可不能再以身涉险了,君子报仇可不能计较眼前。+ [7 p6 L* r' q1 q$ w  ^

0 ~1 t6 z! ?# Y/ `9 v    “原来如此,”笑眯眯的夜寒是狼性本恶的最好诠释,我宁可看他怒气冲天的样子,也强过在那笑容下攻防皆疲的难挨……“萧萧的体质的确无与伦比,复原能力如此之强对我们都是福祉呢。炎,今晚会有个狂欢,你可别喝多了,免得错过。”7 X$ A% [1 U+ F
' k. E# X( [" G2 ^
    ……
5 ~; f4 z+ B7 y3 a& @6 ?) A. Z! D' t( k% M: f3 ~
    理论上我的步骤完美无缺,可为何实践下来有一种一败涂地的感觉?……想想自己被那样非人的虐待过,眼睛没事不说明他们仁慈,手肘被揉捏后用衣袖遮个严实,也并不代表就不会接着痛……好痛呀……可连忍不住的哼哼两声都被禁止……我是夸张了些,也就夸张了那麽一点点,皮肤上被勒过的红印子就是证明,虽然淡了,也不能就此断言根本不痛……
- Z) i: U1 D$ F8 Y% z5 O% t$ G6 f6 P
, E2 ]+ A& Y7 C) q+ k    ……还有我的口号,好不容易组织起一个尽善尽美的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却不允许我宣扬,我就是喊一辈子“恨恨恨”的,也恨不掉他们一块肉是不是?!最可气的就是提抗议被驳回,收回所有物的努力白费功夫,那件毋庸置疑被更换了用途的中古底裤到底被某个无耻之徒藏匿了,说什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难道要珍藏进展示斗争历程的博物馆已备后人观瞻?!后人……哼哼,一切还没结束,不要太得意呦!2 l8 R% O2 \( p  r* s, r0 T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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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慢吞吞的又转什麽坏念头呢?三十没得逞现在可是十五,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妨补充好体力继续努力,持之以恒说不定我就把持不住了……”& X9 {& @# d0 }-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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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我还忘了,真是贼喊捉贼呀!三十晚上大尾巴狼就没安好心?早知道那晚就该由着性子大闹天宫,哪会小心谨慎满脑子吃不了想兜着走又怕被他追讨赔偿的小算盘……“兄台说得是,得此鼓励在下日后定当加倍努力!”既然敢于再次颠倒黑白那就把持住一次让我看看……$ W, I1 _: X1 X- Q9 U2 j'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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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吊起书袋子这张嘴真让人心痒痒呀,刚才专门选了条三角的,是不是认为面料少用途就会单一?其实要比量过才知道嘛,小默的嘴又不大……再说丁字型的面料最少最保险了,就那样扔到一边还踩上几脚可糟踏了哥哥的一片心意呢……”
& |1 ]7 n- ^' c- u) Q9 Z1 {0 E6 u+ {$ f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双拳并用准确的问候上左右两张祸国殃民的狂妄嘴脸……居然史无前例的正中目标!天灵灵地灵灵神仙真的显灵了!片刻惊讶之后的大喜过望使我忘记了后果,等到暴露在酷暑严寒之下才知道风大要快些扯乎……为时已晚,捂着腮帮的狼爪狗腿已然构成了惨案凶器,我立刻急中生智向渺渺虚空点头哈腰:“黑先生好!”, u# @* B# K0 h% K+ ~% R

2 U. S- \! J2 W: A: N+ R    “萧萧也好呀!真懂礼貌!”
/ Z& z/ _  k% S+ O) Y2 p( v
7 k2 B6 b  B1 B3 G3 j: [    咦?!真是黑叔叔!我得以解放的大救星呀……从哪儿冒出来的?!
( A/ I3 X8 w# c8 Q+ F3 r- Q/ H5 b- n* ?; s" P) B0 x
    “还夸?!都被您夸成反复无常的小变色龙了!”% {7 l4 d  a& A# I

) |7 y& S2 F5 X+ t* x! `    “叔叔您来的可真巧呀,看到我们吃亏很愉快吧?”$ Q; O$ M: M- [' \( [% P.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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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叔踱着方步不紧不慢的从身后阴影里走出,仿佛正在悠闲的散步,对恨恨然心有不甘的两个恐怖分子随意挥挥手:“吃亏呢就是占便宜,齐家之道当以友爱为先,以大欺小天理难容,以小欺大嘛难能可贵,你们对反复无常感触太浅,等磨砺个二三十年也就见怪不怪了……萧萧呀,此举可谓大快人心,不过力道和准头尚需改进,日后还要勤练。”3 W+ v/ U, j3 U" g+ o#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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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谨遵叔叔教诲!”我得意非凡的傲视一下自己的成就,嗯!不错!起码短时间内两侧腮帮的色调不会统一……要是再往上那麽几公分,没准就形成会让骊麓叹为观止的阴阳眼,遗憾油然而生,叔叔的评价真是一针见血呀:“刚才的行动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有人说暴力所加诸下的印记不应明显到让人察觉,我呢就反其道而行之,果然一蹴而就。”我也不是有勇无谋是不是?虽然有一米米失真,但为了对到手的荣誉做出阶段性的总结略略拔高一丁丁是可以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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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听,喘上了!叔叔真是教导有方呀!”) J9 F; p3 E1 B: u

' R! v/ R5 i# }0 U0 S    “叔叔,我们身为光荣的陪练实在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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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O' n0 \6 k2 S+ w; s2 O) @    “自家人不必客套嘛,对了,你们怎麽还不去帮忙?很多年没有摆过如此排场,再没用打打杂总可以吧?快去!萧萧跟我来,人家莫小姐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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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0 Y. S" ^  I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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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您反其道而行之的理论实施起来效果……很不明显。”( L$ |  K/ L+ E) ^# k6 S- y. S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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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我的经验都是在镇压和安抚中积累的,和你反镇压拒安抚的情形有些不对路,不过实践出真知,百战不馁才会知己知彼,到时还是有希望美梦成真的,不要着急,慢慢来。我倒是很好奇,三个人……怎麽才能做到公平?”* V5 T) M: W7 c+ p4 d

3 w, \/ Q' m. Y1 F. k5 D5 p) h    “呃……尽量一碗水端平,既然他们一起跟了我,总不好厚此薄彼,平均分配了。”9 ]/ A3 G2 w5 R& e+ v

1 ]# H, Q! k+ Y, _    “一家一半?真便宜了那两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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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D  n* {. N2 ^    “非也非也,不是一家一半,是一家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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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0 o* O* s2 s6 h5 U2 P% F% j/ V2 l    “哦?怎麽说?”& T) Q% x# m5 ^7 y2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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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首先应该洁身自爱,所以我的一半要用来给自己,人还要爱党爱国爱人民,所以另外一半的一半是给国家、党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我还有想要爱的亲人,比如我母亲、父亲、您和……我的生父,接下来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就是给这些亲人的,再来像小联、汨儿、暗荻我都喜欢,那就有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给了他们,剩下来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目前为止没有其他用途,才是暂时平均分配给夜寒和炎的。”4 J& p; q) l% _% z8 d! v/ S- V

; o8 r1 |1 W% K3 N    “……你的理论水平比叔叔强呀,不过这种论述绝不能传到你生父那里!明白吗?还有,莫小姐是你生父的得意门生,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既然看准了你,也是缘分,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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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个,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容我考虑考虑……”6 M7 S: F* F+ ~5 ?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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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 z! N- y; j$ n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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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考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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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5 j* ]" Z2 l; J    两个阴森可怖的声音突兀出现的让我措手不及,夜寒和炎若同忍者双双显形,看来骊麓这个地方镇着个定海神针般的驻驾魈确实用心良苦,搞不好黑家的人带有遗传性的神出鬼没是得了神佛青睐专门用来偷听偷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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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b2 ]/ h6 E: w: r& J4 M    “叔叔,您真是等不及要退休了吗?”炎摩拳擦掌愤愤然跃跃欲试:“我也等不及要坐坐您现在的位置了,以前您可没说过处在这个位置上还有任意妄为的好处,等我大权在握没准也会找个什麽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的得意门生强塞给什麽让我觉得失望的人!”* H! c5 `)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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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黑家的责任对您来说是太重了,以前没能体谅您的难处是我们不对,从今往后您就放心逍遥去吧,一切交给我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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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小子!想造反呀?!”黑叔叔在片刻愣怔后厉声责问,就像是一个遭了叛乱大势已去,面对逼宫而来的逆臣贼子犹在不甘不愿的末路君王。镜片后的桃花眼却异样的闪亮,弯翘的唇角泄露出夙愿得偿的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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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i0 q; e1 s) d    “您说造反就是造反,您也曾开导我们说造反乃齐家之本,您将主意打到萧萧头上逼得我们不得不反,这样一来您也终于将我们算计进去了,很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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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F: R% T9 r$ }& p* ?    “小默!我给你下黑家新任族长的第一道命令:以后不许和这个冒充好人的滥人、坏叔叔说话!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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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形势急转直下的也太快了吧……造反?还好像成功了……叔叔为何也是一副成功者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又身处于一场不知要演给谁看的戏里,脚本及策划则毋庸置疑又是运筹帷幄的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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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a/ Z+ F7 L& j    “萧萧……长江后浪推前浪呀,看来这次叔叔自身难保了,按照骊麓的规矩,失势者是会被流放出去的,叔叔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好自为之,只要你过得好,叔叔再落魄也会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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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说的这样悲悲切切,我还不会想笑,因为叔叔的表情是恨不得立刻去过他“落魄”的“流放”生涯……我大概明白了这出戏的目的,应该有一个据说跟我如出一辙的“口是心非”及“怀疑派”人士,会因此而挥洒“正义感”出于“道义”不离不弃的陪伴“失意”的黑叔叔,于是上演这出戏最终大结局——从此,两个人就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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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7 d; o+ K* c/ X, M    “偌大的黑氏家族权力交迭如同儿戏,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咦?……这次偷听的人是……那位温室花朵,莫小姐?!“萧萧,好久不见。”: J! j; T0 G8 l, 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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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姐,幸会呀。”炎一摇三晃的封住了莫小姐杀过来的方位,顺手一推就将我搡进了夜寒占有欲十足的怀抱里:“应该只是第二次见面吧?直接呼唤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名字,有违淑女矜持风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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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女?柳先生我没听错吧?”莫小姐凌厉一笑:“新中国成立已经五十余年,再要试图寻找出符合绅士淑女这些资产阶级称呼的人士来,是否有些倒行逆施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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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姐说得是。”夜寒淡淡的开口:“新中国这五十余年不仅清除了很多不合理的称呼,还破除了更多约定俗成却害人匪浅的陈规陋习,比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处在一个婚姻自主的好年代里,是不是?”) k: O- T# F( I0 ~. V3 |

; d' d: C4 p  d2 Y8 O7 @    “楚先生,说到婚姻,我认为法律所明文保护的一夫一妻制也实在英明,小女子不才,也知感情问题不能强人所难,最起码要做到两情相悦,萧萧,我的意愿已通过意欲大力促成的先生转告,籍由黑叔叔透露给你,这两情就只剩你那一情是否有意相悦了,还请务必慎重考虑。”* x5 T$ D: O% N& D

8 Q5 v6 w7 A) ~" ~2 _. d  n    焦点的意思我现在才真正理解,就是被烤焦的那一点。如同芒刺在背,明里或者暗里还有的灼人目光使我自觉是只暴露在放大镜强烈光束下无处藏身的黑蚂蚁。有些事情想过却没做过,有些问题躲过却躲不过……只有一点我清清楚楚,那就是我依然是那个胆小如鼠的方默萧,于是猛然间一转身,我撒腿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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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事到临头逃避是个好方法,因为逃避也是一种态度,不满的人当然不满,但也自然有满意的人会收拾残局……% @- a7 ~2 E% s0 W( f( a

" P: X7 \' S' r    “萧萧!我会等!我一定要拥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做不到!而我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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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0 b3 j( i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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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孩子?我承认有些心动,叔叔也说只要当一次捐献者,此外完全不必考虑其他因素,因为大家心照不宣,除了孩子的名字要暗合一个黑字外,根本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可是我有决定一个生命是否来临的权利吗?我不确定,人生在世之幸福、不幸福都太虚幻,真正能掌握住命运的能有几个?而一个未知无知的孩子,掌握住命运的概率又能有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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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你溜得还真快!”看来问题暂时解决了,夜寒追上来,看看我再看看四周:“怎麽不去花厅,一会就开席……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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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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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说些不那麽弱智的话好不好?飘雪了,哪里有月亮?!”7 V# _: T, s, x# e

6 R: f8 i, n8 Q8 ~/ Z9 T    “想听实话?”/ h% D1 {+ T4 p0 M' m

8 u- H* J6 g+ K' V; E    “当然!”: b! e% Y1 {9 t6 i9 N9 G- P$ ^6 `

+ M7 `% i& w( a    “我在想莫小姐。”' k" D$ H8 g, X2 O1 |3 \/ n3 w

3 b) e, U( f" B8 ~8 ?9 ?. j    “啊?!不许!”$ o  m, G/ X* J. I$ p: g

' \1 C4 O4 M8 M% l    “炎!让萧萧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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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那天是你们的相亲宴吧?如果当时莫小姐看上你们当中的一个,你们是不是会顺水推舟?”也不知是为什麽,忽然很想知道答案,我想我是一点一点的开始在乎,情难自禁的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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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_+ \+ m: H9 N2 k8 u! v8 b    “不会的,小默你想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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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R2 p& E7 U    “没有如果,萧萧,不要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也不要以为这样就会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于是忘记追究刚刚你的不当不忠行为……践踏别人的真心会遭天谴的。”6 H: W; E- x8 I) r; R. d6 ^% L

8 x8 v' E. b9 I. {    “我没有……妈呀!”一声炸雷在耳边惊天动地的响起,立刻将我一头打入了夜寒宽厚的怀中……冬雷震震?!难道是天下发生了奇冤?要麽就是火星撞地球?反正不会因为我践踏了别人的真心……为何夜寒也在瑟瑟发抖?难不成是他做了会遭天谴的坏事情?!这一连串的雷声,总不会每一个都失了准头!念头转到处,我立刻大力推开夜寒和他划清界限,城门失火,可不要再殃及无辜的刚刚得了点甜头的我……- o. w! [. ^7 t/ F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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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耀眼……夜寒跟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和着不间断的爆裂声……让我有些发懵……原本阴濛的夜空中开遍了绚烂的烟花,璀璨而绝美,如梦如幻……, D7 E$ @( V2 u7 q

; e% `6 @- ^* r4 I& L    “萧萧,这每一朵烟花都是为你而绽放的,你可以许无数的愿……每一个愿望我们都会为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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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6 l, h& Q    “小默,听说每一朵烟花都有灵魂,我柳墨炎在此发誓,要用我一生的情感对小默全心爱护,如有稍减,烟花里的灵魂就会让我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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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不相信这些陈词滥调,因为明白在每个人的生命中充满了自己都未可知的变数,人生那麽厚重难测,信念就显得太薄太浅……可是,我真的感动了,这一时天地似乎都已归我所有,而幸福,就牢牢握在我自己的指掌中……2 y9 _9 ~& [4 i4 m" D

' \1 I, \: h/ ?    “这些只是前奏,晚宴后会放更大规模的烟火……呆了?傻了?不要跟我说没心没肺的小默是被哥哥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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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倒谈不上,萧萧充其量是在想如何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K; _) b& m0 \! t6 N$ l

7 S' t3 q( w8 [  ~5 o6 F    “我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这一刻成为永恒!看!那朵烟花还是灰飞烟灭了!你用什麽来证明我的愿望已经实现?烟花里的灵魂转瞬既逝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去监督俗世中无聊的关于天长地久的誓言?”% e7 p  j2 }2 [% z  S$ z5 @7 v/ ~

3 k" h2 t0 j0 w  j/ {    “这个,等萧萧活到寿与天齐的时候自然能够证明……在这之前,你还是说说三十晚上你许的是什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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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1 I. Z2 n* N" m: o5 K    “我都不知道小默要求的是天长地久呢,这一点虽然过分了些,但要我们做到也很容易,不过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你那关于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理论……什麽叫‘没有其他用途’才‘暂时平均分配’?可否清楚的解释一下?”9 {% o) U/ @+ y/ {+ a( E& _

9 x. ]# h# T, S% k) l    呃……“那个……”当时誓要打倒大尾巴狼的愿望现在说出来就太不明智了,而一半一半论尚处于理论阶段,真要实践起来弄不好下场会惨绝人寰……所以说人生充满了变数,三人行变数就更加五光十色:“这烟花真好看噢……就像团圆宴前放的鞭炮一样……是提醒我们赶紧出席的吧?快走快走,去晚了好菜就抢不上了……”( ~% d9 S+ y  [  j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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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别跑……这辈子你就别想溜掉了……”3 K2 l# ]& }. q. B- g

4 @; g( x+ e7 y& J: }    “萧萧你尽管跑,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明白自己早已经属于谁和谁了……”6 X& ~1 X& o2 `: m# x

; ?: q( t' Y2 j, x    ……这辈子……真的早已属于谁和谁了……我白痴一样的纵声傻笑,归属感让我觉得安全,于是在奔跑中挽起左右两只大手,然后放心的撑起身子……在有力的扶持下,借着他们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向目标快乐与幸福……生出双翅……飞翔……) N( A0 q0 W* E0 s

0 A7 I0 Z+ v1 }% u! k# Z    ……7 C$ L, P. Z  E
4 Y" f: R; o+ V. c, O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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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0 02: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好感人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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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3 21: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还真是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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