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凤于九天》1-22 BY 风弄 【完结】

寂寞逍遥

　　第六章
　　
　　不出所料，回府入了自己暂住的独立小院，容恬已经在内室里等着了。
　　
0 l4 W% ]' r( S  g% |7 h, G: M　　他似乎刚刚沐浴过，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袍，领口处还露出少许胸肌，彰显强壮身躯似的，性感又迷人。
　　
　　凤鸣进门就享了眼福，高兴地跑过去，「猜我们今天都干了什么？」
　　
, b. g$ A6 S+ w! q; t　　容恬笑道，「除了玩，你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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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7 |, W3 d8 U2 _$ k( A+ U7 H　　吧凤鸣抱在膝上，帮他慢慢按摩疲劳的小腿。
　　
　　凤鸣舒服的「嗯」了两声，低声赞道，「容恬，你要是不当大王，至少可以开个按摩院当个老板什么的。」转过上身，抱着容恬的脖子，正容道，「我们今天可不是光出去玩，干了很多事呢，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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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了铸造坊见了鸿羽，然后去了船队，烈中石他们还把那个木匣弄回来了。」容恬接口道，「我都知道了，你也不想想，木匣是谁拿回来的。」
　　
2 o0 s! w6 O0 X# @7 x* ~　　凤鸣一想也是，容虎比他们早回来，当然见面就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报告了容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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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石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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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容恬无可奈地敲敲他的脑袋瓜，「投石机，你今天差点和鸿羽说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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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9 T1 h& ^　　「哦！那个啊？」
　　
　　凤鸣做个鬼脸，「容虎嗅觉真灵敏，他居然直接回来就和你说投石机啊？嘿嘿，我怎么从前没想到也许这个东西可以帮上你大忙呢？投石机是一种武器，利用杠杆原理发射的，可以把很重的巨石或者炮弹抛入敌人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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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找了纸笔，画了几下。
　　
　　他对投石机的认识，仅止于在电视上看看古代战争片，尤其是古罗马人打仗，攻城的时候就爱用那玩意，几百台投石机一起发射，击得城墙骤然倒塌，那种场面真是精彩极了，印象深刻。
　　
: T* }" L0 E) W　　不过到底是怎么制作的，凤鸣并不清楚。
　　
　　幸亏这玩意应该很简单，说穿了就是个大型翘翘板吧。
　　
　　凤鸣比古代人最有优势的一点，就是在现代受过系统的各科基础教育，尤其是物理化学，当初读书时可没想到，那些看起来闷闷的科学原理这么有价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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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脑中构想投石机的模样，他努力绞尽脑汁把这东西和物理老师说过的实际应用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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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3 |* u( y  J5 D& z* \. O　　在纸上画了揉掉。又换纸再画，挠着头拼命回想当初敬爱的物理老师到底怎么说杠杆的多方面应用来着，来来回回画了好几张，最后指着一张样子差不多的道「我估计，大概是这么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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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低头去看，那图画得真不敢恭维，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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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 H9 q9 g/ P' w1 z　　不过依稀看得出是个什么东西。
　　
　　容恬皱眉道，「凭这个东西，巨石怎么能够抛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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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Q. d& A7 E2 W　　「因为力乘以长等于力乘以长啊，这就是杠杆原理。你不懂是不是？」看着容恬警告的眼神飘过来，凤鸣赶紧陪上笑脸，「嘻嘻，你当然不懂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详细解释，反正可以这样说，这个东西可以利用距离的增加，来使对面这个地方抛出的力增大，嗯？懂了没有？唉，这个问题要是和三公主解释，她立即就会明白，她对物理数学真的很有研究。关于杠杆这个问题，我当年在繁佳的时候，还……」
　　
　　凤鸣的声音忽然卡住了。
　　
+ i1 }. p% a1 T: B' p4 e0 |　　容恬见他脸色奇怪地变了，问「怎么了？」
　　
　　「呃……我要是告诉你，这个原理我好像曾经和若言讨论过，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凤鸣一脸担心地问，「我当年不懂事嘛，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国家机密，那时候你还把我骗去繁佳出使……」
　　
% f$ k+ P: x  ?/ Q% @　　容恬轻轻把一指点在他唇上，浅笑道「我为什么生气？你这么聪明，能把若言都震住，我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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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 I7 \  X' t　　凤鸣顿时开心起来，乐滋滋咬住容恬的手指，轻轻吸吮了一会，将功补过似的说，「为了你，我一定好好研究投石机，给你制造强大的武器，打败若言。」
　　
　　这一板一眼的誓言很不符他的性子，反而把容恬逗笑了，「你就好好研究吧。说不定将来你还能上战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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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拍胸脯，自信满满，「我当然能上战场。从我大有进步的剑术上讲，还有我古往今来荟萃历史精华兵法经验上讲，我都够资格当个统领大军的将军。」
　　
　　容恬快意大笑，揉乱他的头发，「等你面对战争的时候再说大话吧，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真的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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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 n; I9 J　　表情平静下来，见风鸣脸上犹有倦色，索性把他抱到床上躺下，坐在他边上，「下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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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下午，凤鸣首先就把福气门老板收秋月为徒的事情汇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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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R: x0 c) J# {' z# a/ C7 ^　　容恬也听过帝紫的名字，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 p& [% @+ q5 S3 t5 t4 C　　「嗯，很神奇吧？我也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收徒弟的，不过也好啊，秋月拜了个师傅，以后就有一技之长了，将来开个大大的秋月布料坊，日进斗金啊哗啦啦。」
　　
' T5 ]$ J- Q+ }* G# S　　容恬却肃然，「作坊的工匠子弟，寻常是不会被抽入兵役的，如今同国大王却连这种人都要掉去守卫边境了。可见同国外似兴旺，实则隐患重重，百姓大多数内心不安，否则，那个福气门的老掌柜为什么硬要选择秋月，而不在故乡同国寻找自己的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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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n7 C" Q' O" @3 h4 o0 P　　凤鸣可爱的歪着头，「不是因为我这个萧家少主比较容易得到单林海域的紫贝壳，而且秋月刚好猜中他家的原料吗？」
　　
　　「这只是其中的两个原因，」容恬凝神思忖道，「天下即将大乱，人们都在隐约惊慌，这就好像山洪即将爆发，鸟兽都会希望寻找到够高的山头避水一样。」
　　
　　有着容恬做大靠山，由鸣王当少主的庞大萧家，当然是个很不错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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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Q4 Y  D- N4 S) n9 ~　　「福家既可以收徒，保证帝紫之技不会失传，又可以籍此和萧家攀上关系，一举两得，福气门的掌柜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容恬分析的一针见血。
　　
  u2 M1 W8 B6 i  L& I$ E8 i0 B8 H2 C　　凤鸣似懂非懂，挠头道，「这么复杂啊？我看那人很老了，说话罗罗嗦嗦，脑子不会转这么多弯吧？」
　　
　　容恬本想让他好好休息的，但一见他挠头的模样，就忍不住伸手逗弄他，拇指挠挠他的尖下巴，「你要做好准备，这一路上，将会有不少人用各种方法来试探你，和你打交道。」
　　
　　「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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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 I& O- R8 b　　「因为看好你的人，就会有投靠你的打算。很多人会想搭你这条萧家的大船，在乱世闯出个光明的世界。」容恬道，「招贤纳士，收聚人才，这不就是均恩令的主旨吗？均恩令我已经命令散布出去了，你在同国宴会上的话也一定会有人替你宣扬出去的。以后你就等着各种各样的人上门吧。」
　　
　　凤鸣张大嘴。
　　
; u, o8 X, ~. J' R) x　　这个光荣的未来，不就是和历史上的孟尝君一模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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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客三千，门前车马如龙。
　　
3 s1 q# V8 I0 z8 G" Z3 N0 f　　这个任务可真的非常艰巨，听说孟尝君的下场很倒霉……不会是累死的吧？
　　
　　他做个苦脸，向容恬道：「我做得来吗？总觉得这些人个个比我聪明，你看今天那个福老头子，三两句话就把我的秋月拐去当徒弟了，你不揭穿，我还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和我的萧家攀上了关系，平白无故当了人家的大靠山。早知道就和他商量一下保护费的金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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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起手指，一样一样数道，「我要和同国权贵周旋，要巡游各国，要开拓双亮沙航线，要管理萧家产业，要帮助你想投石机的构造，要帮武谦想盔甲的事，还有秋月的布料……」心里猛的闪过什么，凤鸣骤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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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q& c# ]# t  o5 w　　那光芒如针尖挥动时抹过的亮一样迅速，瞬间就沉入黑暗中。他仿佛感觉到那是可以帮助他解开某个谜题的答案，但伸出手却抓不住什么。
　　
6 W5 d$ A0 n, L; h) e  F　　想得连眉心都锁到一处了。
　　
　　容恬以为他除了什么事，关切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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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L# _# N" u; b% T　　凤鸣晃晃头，像希望把刚才逃走的一点灵感从脑袋里倒出来，茫然地问容恬，「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 [0 {' y$ f. Q& _! F! g& C　　容恬记忆力过人，立刻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你要和同国权贵周旋，要巡游各国，要开拓双亮沙航线，要管理萧家产业，要帮我想投石机的构造，要帮武谦想盔甲的事，还有秋月的布料，到底怎么了？」
　　
　　「盔甲」和「布料」两个词入耳，凤鸣心里又微微一动，被电流轻触般的灵感，这次终于被他抓住了。
　　
* J. o, r0 ?- L  R　　凤鸣豁然跳下床，一脸兴奋道，「我想到了！」
　　
　　容恬问，「想到什么了？」
　　
6 I5 |# G: R8 r" n% \+ a　　「盔甲！布料！」凤鸣抱着容恬，几乎像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你还不知道吗？」
　　
　　容恬皱眉道，「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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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Q$ n$ S. T　　凤鸣叫道，「棉甲！棉甲！清朝的人用棉布做护甲，效果很好的，不一定要用铜铁之类的金属。你看电视……哦，你没看过电视，可是清朝人身上穿的就是棉布做的护甲，我以前看过科技频道，就有说那个棉甲的制作用了现代防弹衣的原理，在科技上是很先进的。容恬，我们的大军会变成天下第一支全部装备护甲的军队啦！真是的，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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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虎在外面听见风鸣叫得异常大声，掀开门帘进来，「鸣王怎么了？」
　　
　　容恬站在床边，被凤鸣欢喜雀跃地抱着，闻言转过头来，苦笑着回答，「他说他要用棉花代替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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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从窒息般的黑暗中，缓缓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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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睁开眼睛，滞缓的神经已经告诉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原先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
　　
: z% ]5 i& B2 ^　　身体四肢都有轻微的摇晃感，不禁让他猜测自己是在某条隐秘的船上。
　　
　　余浪的秘窟，又移到阿曼江上了吗？
　　
　　移动的船只具有更大的灵活性，适合于逃避敌人的围捕。
　　
5 V4 B/ h" M7 U) C) O6 ^4 f8 c　　从这一点上来说，难道永逸已经掌握到余浪的行踪，并且开始展开行动了？
　　
, [) d; ]: f' K5 A! i　　烈儿一边竭力让昏沉的脑子清醒过来，以便好好思考自己的处境，一边闭着眼睛，将那根刺入手臂的细针插入得更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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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压抑着呼吸，感觉着针尖在血肉中锐利地刺穿吗几乎扎入骨头的痛感，才能让他继续保持足以思索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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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B* `- Z+ f* B& R& N　　余浪善于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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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k/ |  ^! U6 w9 o4 L! i9 ]5 k: z　　依药制人，比用锁链更为有效。因为被拷锁的人也许还有机会挣脱逃跑，而神志昏沉的人，却连转动反抗念头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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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逍遥

自从烈儿失手被擒，几乎每天都被迫服下余浪亲配的药剂。现在虽然不再使用仿佛燃烧身体般的春药，但新近被灌下喉有着可怕浓香的绿色药剂，却让烈儿更容易陷入昏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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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机会有大半时间是在黑暗中度过，即使醒来，也常常视野模糊手足无力，只能任由余浪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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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逐渐被余浪的药物控制，最后神志昏聩，成为被他使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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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0 N1 ?- v- L& m6 C# v5 {　　虽然坚信永逸最后可以找到自己，他仍必须在自己丧失神志之前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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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6 C& k　　苍天可怜，在几乎没有任何逃脱希望的囚禁下，终于让他发现了地窖中一枚寸许长的尖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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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o; F3 [  E6 V　　把尖针刺入手臂，完全没入肌肤，掩藏在衣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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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刺的痛楚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助了烈儿一臂之力，凭借强大的对抗意志和手臂中持续不断的刺骨之痛，现在，烈儿终于可以在余浪预期的时间之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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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许是逃出余浪控制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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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脚步声靠近，烈儿机警地闭上眼睛，放松全身，伪装出仍然陷于昏迷。一双温热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抚摸，随后，静静停在他耳后。
　　
　　捧着他的脸，热气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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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 _% O3 X: |+ V　　烈儿嗅出余浪的气息。
　　
' }5 s7 W8 M3 D$ t4 y　　男人的唇很轻地覆上来，那小心的动作，仿佛生怕惊醒了他。余浪伸出舌尖，抵着两片唇瓣之间的裂缝，把软软的防线打开，舌尖在坚硬的牙床上温柔地扫着。
　　
　　烈儿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能继续放松脸上的线条，余浪厚重的气息覆盖了他，过近的距离险些让他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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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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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浪低声唤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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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心里一跳，明白他并不是识穿了自己的伪装，只是在无意识地交换自己的名字而已。
　　
) C* K* o6 S4 ?　　这样的事情并非今天才开始，从几天前烈儿可以让自己提早苏醒开始，他就发现余浪经常喜欢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爱抚亲吻自己。
　　
　　余浪的动作并不猥亵，似乎并不仅是为了逞手足之感。抚摸也限于脸颊颈项，或者五指脚踝，否则，要是他打算趁烈儿昏睡而脱下烈儿的衣裳，恐怕手臂上的针孔已被他发现了。
　　
　　扣扣。敲击木舱的声音轻轻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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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感觉余浪松开了自己，面朝外面。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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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浪低声道。
　　
% Z/ ^; n# ?" [　　推门声之后，一把听起来干练稳重的男人声音，平静地道，「公子。」
　　
! |/ l4 G8 K: X9 a　　只说了两个字，却警惕地停了下来，等待余浪的示意。
　　
- {5 H  @+ W6 i5 s% |) u) _; k　　烈儿被余浪囚禁期间，偶尔也见过他身边的人，听来者声音，应该是余浪心腹之一，依稀记得余浪曾经唤他做鹊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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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浪淡淡地道，「有什么就说吧。他才喝下我配的药剂不久，睡得正香，不会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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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O* l0 ^　　「是。」鹊伏这才有条不紊地禀报道，「属下查探所得，西雷鸣王目前不会离开同泽，看样子应该会留到同国大王庆鼎的寿辰那一天。他身边依然有萧家杀手团和西雷容虎等人护卫，受庆彰的邀请，暂时入住合庆王府，受到绝对保护。」
　　
' G) h9 T; c0 e' h! c* ~( r　　「绝对保护？」余浪细微的笑声传入烈儿耳中，「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想，那就正合我意了。」
　　
　　「公子的绝妙计策，那些蠢材当然想破头也想不到。恐怕要到鸣王毒发的那一天，他们才会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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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A2 w/ M; O　　烈儿身体强烈一震，呼吸不自禁屏住，忍不住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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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M* e$ j" e1 I/ Z; Y　　幸好，此时余浪正背对着他和属下说话，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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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王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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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6 X1 {& b7 V/ Y! T　　余浪谈及鸣王时的狠辣眼神闪过烈儿的脑海。
　　
　　这人对于可能阻碍离国统一大业的任何人物都充满了毁之而后安的仇视，离道……他已经对鸣王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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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D- v) m7 B. x: j　　心脏在胸腔跳动得越发强烈，咚咚声音震动耳膜，让烈儿异常担心余浪会在此时回过头来查看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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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尽量身体，闭上眼睛，万般希望两人继续交谈。
　　
　　似乎冥冥中有神灵保佑，鹊伏竟真的继续谈到了鸣王的事情，略略有些发愁地道，「不过，自从公子冒充杜风和那个西雷鸣王见面后，已经过了不少日子，他却似乎一直没办法把文兰弄到手。依属下看，不知索性由公子以杜风的名义送一盆文兰过去，让他碰到了那花，立即中毒好了。」
　　
& n# {+ `, B0 J1 p: }: p( {/ h7 f　　烈儿虽然现在都没有明白余浪到底对凤鸣下了什么毒，不过猜想文兰一定是其中的关键。
　　
　　听那属下说要加快动作送去文兰，按鸣王活泼好奇的个性，说不定真会碰触，那就糟了。
　　
　　烈儿顿时紧张起来。
　　
　　余浪低沉地笑了笑，颇为自负地道，「没这个必要，我已经用箫技引起他学箫之意，他收了我送的玉箫，想来会经常联系。那箫上经我用药汁浸泡过，玉质更松粉，沾唇就会不知不觉脱落下粉末，他每次吹箫，都会有一些沉玉粉末落入嘴里，经过这些日子，沉玉的药性一定已经渗入体内。至少文兰那些剩下的事情，让摇曳夫人帮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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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鹊伏似乎还不太安心，迟疑道，「属下听闻摇曳夫人脾气古怪，未必会肯把文兰白送给鸣王，否则，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毒发呢？」
　　
　　「脾气再古怪，她也是鸣王的亲生母亲，只要亲生儿子坚持，她最后都会答应的。」余浪笃定道，「鸣王这人性中带着一股傲倔侠气，承诺了别人的事情绝不会抛之脑后。既然答应了我，我敢担保他会一直缠着摇曳夫人索要文兰。放心吧，他迟早会让自己栽这个大跟头。现在四处不宁，我们贸然动作，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 B! y0 d( D) R* e9 U　　鹊伏肃然道，「是，公子考虑得周到。」
　　
, U& u0 j7 Z( _% c　　烈儿昔年所学甚杂，也略通药理，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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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浪所用的必是混毒之法，两种没有毒性的东西，以特殊的方式混在一起，就能变成剧烈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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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通过这种诡异迂回的方法，余浪才能突破鸣王身边的多重护卫，出其不意对鸣王下手。
　　
　　沉玉和文兰这两样东西听起来陌生，不过能够被余浪挑选来对付鸣王的毒药，光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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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a6 P, d- G9 \+ W% @# F4 L　　看来现在鸣王已经受骗接触了沉玉，而且还懵懂不知身陷危境，若再接触文兰，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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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尽快警告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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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儿心里好像被猫爪狠狠挠着，身体却不敢动弹丝毫，更加焦灼不安。
　　
　　余浪和鹊伏又谈了一下各国情况，说到离王离开天隐，目前已经回离国都城——里同去了。
　　
$ j, a# x- {2 B2 f. V) N: {　　余浪的语调轻松了点,「大王这样做极好。国君长期不在王宫，军队和大臣们都会生出惊惶。现在大王回去了，离国的局面很快会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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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东凡的情况也颇为关心，鹊伏似乎是专门为他收集整理各方情报的，便说了一点东凡的消息。但东凡距离遥远，交通不便，传递信息不易，他们目前查不出什么重要消息。因为没有适当的奸细潜入枢机位置，连目前容恬到底是否在东凡都无法确定。
　　
　　余浪冷然道，「若要我猜，容恬现在很可能不在东凡，潜伏在他心爱的鸣王身边，倒是既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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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会如此冒险？他掌权时和同国常有边境小战，同国权贵们可不会欢迎他。」鹊伏想了一会，建议道，「他潜伏入同国，身边人马不会太多，蛟龙入浅滩，机会难得。公子是否应该立即发信给大王，请大王和同国联络共同发兵，将鸣王一干人等团团包围，搜出容恬立即处死。萧家杀手团再厉害，也斗不过大军，而各国之所以不敢碰鸣王，大多是怕没有露面的容恬事后报复。若是有把握可以一次同时除掉两人，同国恨容恬的人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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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计确实狠毒。
　　
3 \( X; x0 M2 g' o) W　　烈儿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紧张地咬紧牙关。
& z. Z6 x' a3 j) Q9 X& ?8 T: w# w: K　　
) p6 Y3 ?0 c2 k7 o$ @' O　　余浪却道，「可惜，我这也只是猜想，未能确定。何况离国兵力现在大部分仍在繁佳，国内空虚，不宜擅动。统一天下是漫长的大计划，不可以因为眼前小小利益而罔顾全局。以国内兵力空虚的情况而去插手同国的事，一不小心引火自焚。如果公然动手后才发现容恬并不在同国，失算的同时，还惹来别人注意离国的兵力分布，说不定会有不怕死的趁我大军在繁佳的时候侵犯疆土，会损耗离国军力，得不偿失。将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离国的军力，要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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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低笑一声，「容恬将那鸣王视若性命，一旦鸣王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他怎可能不阵脚大乱。那个时候，离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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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q" k. t( Y6 h3 I: [( r　　鹊伏心悦诚服，「公子真是对离国最忠诚的人，事事都为离国的未来设想。一直以来，凡是可能影响离国兵力的事情，公子都非常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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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T, w# d) J3 D　　余浪不知为何，默然了片刻。
　　
　　「权贵们嘴里简单的兵力二字，代表着沉甸甸的人命。大量离国士兵战死沙场，身首异处，将军们呈报到大王的案几前的奏报，不过就是四个子、字，兵力损失。可叹，男人们留下老弱和女人应征入伍，走的时候年轻力壮，心怀壮志，又有几个可以活着回家？」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毒药再毒，死的不过数人，一场大战，则枯骨无数。那些自命清高的人鄙视诡计下毒，说这些是卑鄙下流的行径，岂不知，有时候一剂毒药取敌人首脑于无声无息，足以消灭一场大战，让更多的人，可以活着回去见自己的父母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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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鹊伏深为感动，「公子悲悯世人，善心可感动天地。」
　　
　　「善心？」余浪失笑，「凡认识我者，莫不说我狠辣可怕，心如铁石。我自己看，确实也是如此，别说善心，我恐怕连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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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4 z: }$ m! V! L. G　　话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下去。
　　
　　低沉的语调，氤氲着不为人知的沉郁。
　　
　　连空气都觉察到他隐藏在深深心底的痛苦压抑般，变得沉滞。
　　
5 |# K! F" G" Y4 ^6 u　　鹊伏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好长长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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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d% T( Q# S3 b* E5 l5 t& w9 n　　烈儿在一旁偷听，心里竟也沉沉的，难受得要紧。恍然瞬间，又惊觉过来，不能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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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i' C" l5 [, r) Y0 u/ [4 `' W. p　　现在首要问题，应该是怎样尽快逃出去，把鸣王已经中了一半毒的消息告诉鸣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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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宝贵。
　　
　　决不能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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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国，合庆王府。
　　
　　庆彰捏着刚刚收到的来自裳衣的密信，认真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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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G+ }0 b0 R7 P　　他和洛芊芊定下下个月庆鼎生辰上动手后，也确实积极展开了动作，连续几封密信送给裳衣，命令裳衣让庆离保持服用**，并且抓紧机会煽风点火，进一步坚定庆离对凤鸣的憎恨之心。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要巧妙地向庆离暗示，当父王寿辰那天，凤鸣亲自登门拜访参与庆祝仪式，那将是杀死凤鸣为父报仇的最好时机。
　　
1 H- O. Q5 E! H; C　　本来，裳衣料理一个已经被她迷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庆离，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可等接到裳衣的紧急密信，才知道事情并没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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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安院里的局势急剧变化，似乎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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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F. [; `. u, H' L　　长柳有孕，对裳衣来说已遭了一记重拳，而随着庆离和长柳的重新接近，对裳衣的态度，也逐渐出现明显的变化。
　　
' `$ D9 W/ o* b4 t　　不能说裳衣已经失宠，但庆离对裳衣再不像从前那样百依百顺，裳衣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最近甚至有他对裳衣忽然发怒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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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S# {* N) ]3 ]7 ]　　反正，现在裳衣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对庆离忽明忽暗的态度感到忐忑。她在同安院中所有权利来源于庆离，几个安插进去的自己人入府时间尚浅，有起事来更本说不上话，万一庆离对她失去兴趣甚至生出疑心，那她哪里还有活路？
　　
　　庆彰看了裳衣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后，老奸巨猾的脸上浮现一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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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r+ I4 `' S; o9 b8 ?, z& e6 w" Z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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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q* e. r4 g" i8 p' ]　　眼看行动在即，埋在同安院内最重要的这颗棋子居然出现状况，而且看裳衣在信中的口气，隐隐流露出害怕惊恐。女人就是女人，平时看起来伶俐有主意，大事临头就吓得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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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A7 K. w8 `$ W' M　　庆彰拿着书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心中一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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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并非意志坚定之辈，虽然可用，却不可过于信任。万一她遇到突发状况暴露身份，严刑拷问下，为了活命而把自己攀咬出来，岂不连累自己？
　　
　　派奸细潜入同国大王子府邸，诱惑储君——至少在名义上是同国未来大王的庆离——服食丧失神志的药丸，这个罪名可是连身为王叔的庆彰都承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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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说，即使是目前和庆彰关系还算不错，对王族忠心耿耿的御前将庄濮，也会翻脸不认人，带领大军把合庆王府团团包围，以谋害王子的罪名找他算帐。
　　
  h7 I/ z/ ^) i4 }* }7 S1 b1 Q# u　　庆彰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好裳衣尽快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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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6 T1 d' \　　在成功将鸣王和庆离铲除之前，看来还是要在这个关键的棋子身上多下工夫，让她安心为自己办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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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k" Y7 r$ ?5 ^0 S　　思忖片刻，庆彰举笔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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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回头对身后专门负责与裳衣联系的属下道，「把这封信交给她，告诉她，本王叔要亲自和她见面。无论如何，尽快找个借口出来一趟。」
　　
　　和裳衣的惴惴不安相比，长柳公主最近的心情快轻松到天上去了。
　　
# r, ^# B  f- I8 t7 u　　虽然公公庆鼎还是不知所踪，不过目前同国局势还算安稳。和鸣王的协议已经达成，而且鸣王的另一个盟友贺狄王子目前也居住在同安院内，基本上而言，外患应该不足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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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内患，托肚子里忽然蹦出的小生命的福，庆离最近似乎有回心转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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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长柳也并不奢望这个被狐狸精裳衣迷了心窍的夫君，可以因为孩子而立即奇迹似的变得体贴入微，通情达理。毕竟，和他前阵子整天窝在裳衣身边，一部也不跨进长柳小院的情况相比，他肯每天都过来，和长柳一起吃顿饭，已算很大的改进了。
　　
; u  o7 e: ?) L) @3 V$ W2 K; `; U1 ~　　大王子妃有孕，可不是小事。
　　
　　同国至少一边倒御医被调动起来了，每天诊脉，熬制补胎药，各种珍稀药材源源不断送进同安院，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心情好转和影响下，长柳公主的肚子虽然还没有凸起，腰却已经微微涨了一圈，脸色也白皙中透出红润。
　　
( B+ _- l7 t& }6 I0 d5 }& _0 Q　　侍女师敏和她感情最好，这些天来忙里忙外，脸上就没卸下过笑容，从庆离和裳衣合住的小院打探完消息回来后，附在长柳公主耳边仔仔细细地报告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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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的好日子恐怕也快到头了，听说庆离殿下昨天晚上回去，不知为了什么时还对她黑了脸。虽然没有骂她，但是殿下沐浴后就自己睡了，没搭理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多事。唉，可惜今天早上拿女人假惺惺哭了一下，殿下便又心软了。」
　　
　　长柳认真想了一会，矜持地提醒道，「我们也别欢喜过了头。庆离他也不是单单对那女人脾气大，昨天他过来，本来好端端的，后来嚷了一下头疼，无故就暴躁起来了，对我脸色也不好。我觉得恐怕还是他常吃的那个药有问题，天天吃，也不知道会吃出什么抱病来。劝他不要吃，反而骂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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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t3 ?+ M& q: {% K) h* a　　师敏叹道，「公主不要忧心，殿下服食那女人的药丸已经有好几个月来，忽然要停，哪有那么容易。等以后孩子出世，殿下心神都转到公主这了，公主再慢慢劝告不迟。何况，我看最近殿下虽然对谁都脾气暴躁，又经常嚷嚷头疼，眼神却比那从前呆滞的样子好多了。应是好事。」
　　
　　「希望如此。」长柳半信半疑地吐了一句，舒展开眉头，「庆离身边的老侍从们，你都打过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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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都打过招呼了，呵，他们也是一个个看那个女人不顺眼呢，只是碍于殿下宠爱她，不敢流露罢了。奴婢和他们约好了，要他们常常在殿下面前体积公主的好处，每天殿下起来梳洗后，就要他们从旁提醒殿下记得过来。还有，他们悄悄告诉奴婢，说殿下曾经和那狐狸精聊起，夸西雷的手撕羊腿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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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长柳抬起眼来，「那快去吩咐小厨房预备，可是西雷的菜，我们院里的厨子未必能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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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7 j" }- B! k) u0 S1 s3 q　　师敏一点就透，领会到，「同泽城那么大，总有一两个西雷过来的厨子，奴婢这就出府，打听一下那个权贵府里用了西雷厨子，借来用一日。」笑着端详雍容不少的长柳一眼，赞道「公主这些日子真漂亮了不少。奴婢要福和门订做的香花胭脂应该已经制出来了，这一趟出门奴婢就取回来。新鲜的香花胭脂用在两腮上，又好看又香。更能衬出公主的好皮肤。」转身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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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长柳听见福和门，反而想起了和鸣王的「秘密」协议，把师敏叫了回来，低声问，「鸣王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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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没有动静。洛总管派人和奴婢在福和门碰过一次头，那人恐怕就是什么杀手团的，浑身冷森森，也不爱说话，问明身份，从奴婢手里接过给鸣王的信函就转身走了。」师敏露出不太满意的神态，旋而又帮对方辩解道，「如果这事叫庆离殿下知道，公主就难以解释了。他们这样做事，大概是为了机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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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半垂着头思忖。
　　
6 L+ `: A, j) P. \1 H　　师敏安慰道，「依奴婢看，庆离殿下和鸣王的事情再也不需要公主担心。一则，庆离殿下最近大有转变，公主利用机会好好劝说一下，说不定殿下就会随打消刺杀鸣王的主意。二则，就算殿下还是听从那女人的怂恿要对鸣王下手，公主不是已经把这边收揽到杀手情况都写在信上了吗？鸣王那边高手众多，又有准备，怎么也能保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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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B1 T+ ~+ \7 a# {8 d　　「那倒也是。」长柳挺了挺腰杆，挨着檀木扶手缓缓坐直了身子，出了一会儿神后，抬头往窗外看，仿佛放开了烦心的事，露出端庄清丽的笑容，「你说的没错，我也实在不宜太操心。你做你的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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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敏应了一声，临走前又细心叮嘱，「公主虽然身子不方便，也不要整天呆坐着，让侍女们陪着在府里面多走动一下，对孩子才有好处。」
　　
　　长柳抛给师敏一个你又婆婆妈妈了对眼神，笑道，「好，都听你的。」慢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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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敏赶紧扶了她，帮她将身后的衣裳长摆小心抚顺了，又叫了两个手脚伶俐的侍女过来，一左一右地搀着。
　　
　　「公主想去哪里广？」师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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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g, C; @) l7 n* `　　长柳失笑，丝绸手帕往她脸上轻轻一挥，道，「这么多人跟着我呢，还放心不下？快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想去看看贺狄王子。他住进同安院好些天了，我只在头一天见面时打了打招呼，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前些日子心烦的事情多，得知有孕后又是御医又是汤药，今天趁着有空，好歹过去问候一下，看看各种使用的东西是否齐全。不然恐怕人家会说我这个王子妃不懂礼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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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3 |' W& c. }, E3 ^6 _, Z( _　　师敏在长柳面前十分爽直，大着胆子道，「这又怎么能怪公主？那个贺狄王子神神秘秘，身边的人也个个长得凶巴巴的，自从鸣王派来的什么专使到了之后，他们住的小院就像住了个大王进来似的，看守得比王宫还严密，同安院的人都不能随便进出，连饭菜都只能送到院门，换他们那边的人送进去。啧啧，哪有这么跋扈霸道的客人？他敢说公主不懂待客之道，我还要说他们不懂得怎么做客人呢。」
　　
　　话说如此，她还是亲自搀着长柳出了小院，到了花园的分岔路上，叮嘱了侍女们好好照顾王妃，才放心地朝着府邸大门那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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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则领着几名侍女，娉娉婷婷去问候贺狄，尽主人家的义务。
　　
　　她做梦都猜不到，她要拜访的客人，现在正在干什么……
　　
7 C4 J& ]0 D, r" G　　其实，不但长柳公主，恐怕连贺狄也做梦都想不到，他堂堂单林王子兼单林海盗总头领，竟也会有这么迫不得已，苦苦抑制自己欲望的一天。
　　
　　那个可恶的男人，贺狄真恨死他的正经禁欲，明明身体健康，血气方刚，居然一直不曾和任何男女有过交媾，亏他也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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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出生宫廷，身边从不缺美貌莺燕。这位头顶着王族光环，内里掌控着单林海域令人闻之丧胆的海盗的奸恶王子，对于自己喜欢美好肉体的欲望从不屑加以掩饰，轻浮薄幸，几乎时时有美女娈童陪伴在旁，只要兴致一来，便提枪上阵，满足自己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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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里，根本无法想象世上居然有男人能过了二十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
　　
" ?" I1 T7 H  \9 \　　而且，这个无法想象的男人，偏偏还正中他的软肋，搔着他欲之到手才罢的邪性。
　　
　　想得到他。
　　
" g9 ~- {, i( C( M' n% R" D* S　　只想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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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R  k6 ^' |　　从当日船上惊鸿一面，到今日把他骗到自己身边做专使，堆积起来的欲望酝酿成最可怕的海上风暴，让贺狄自己也暗暗吃惊，使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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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  @6 G1 N　　习惯了强掠豪夺的贺狄王子殿下，不得不为了那个男人，徘徊在痛苦和快乐的边缘。
　　
0 j9 |9 K2 ]- `  X! q7 r1 ~; z　　到底是谁定下不可随意强占处子动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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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的海神的庇护！见鬼的三十天！
　　
4 G( j( _; _7 }/ [5 d　　怎么可能熬到三十天？才不过几天，他就被沸腾的欲望烧得眼睛都快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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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N* I) R8 _　　「你干什么？」再一次，愤怒的反抗声传出屋外。
　　
　　「当然是伺候你换衣服。」
　　
　　脸上挂着耍弄对方似的笑容只是一种习惯表情，没人知道，真正的贺狄，此刻血管里静默着欲望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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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了自己来就好。」
　　
　　「我也说过了不可以让你自己来。」
　　
! W' W# L3 N; U" d( A* y" S/ n　　多日来，撕毁合约，让西雷鸣王倒大霉的反复威胁奏效，子岩从开始的坚决反抗，逐渐因为考虑自己反抗的严重后果，而陷入了无法彻底反抗的窘况。
　　
0 ~3 Y1 C) b/ }5 y8 B　　就像现在，明明手脚没有被绑着，却不敢过大的挣扎以致激怒喜怒无常的单林王子，子岩只能用蕴含怒意的眼神，狠狠瞪著贺狄抓在自己手腕上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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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z" c! S9 W; V0 p7 P　　可对方仍不知足，进一步逼近，甚至把他困在床角和墙壁之间，恬不知耻地朝他衣襟抓来。
　　
% e3 g- p% p1 Z; \1 z. _. w　　男人指尖剥开上衣的动作，猥亵得令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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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E: M4 f, I( K/ J  f7 J　　「你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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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a5 ?- G' |" Z9 g2 a. n+ T& X　　「伺候你啊。」贺狄迪目光像针刺一样，盯着自己指尖下渐渐展露的蜜色肌理。
　　
　　和子岩相同，在漫不经心的表情下面，贺狄也正依赖着强韧度精神控制呼吸节奏。
　　
　　好子岩的对答，也许有助于保持冷静。
　　
0 x2 g2 C$ e1 Q; w% c　　一定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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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9 N; h! L  O* H' Y9 w2 G" O　　并非担心子岩发现自己的目的，而是他了解自己的欲望深浅，那如同一头狂躁的野兽，一旦稍松桎梏，就会再不受控制，直接脱笼而出，将眼前的猎物连皮带骨啃得一点不剩。
　　

寂寞逍遥

　　这样做当然痛快，但，却会违背他对海神发下的誓言。
　　
6 `: y6 p$ M! W　　为了完成可以和处子交合的神圣仪式，贺狄对海盗心目中至高无上的海神发下重誓，他将斋戒沐浴，禁荤禁酒禁欲，重塑整洁的自身，并且全心全意将想与之交合的处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以换取海神对他们一生的祝福。
　　
　　虽然当初已经预想过自己要忍受什么，可是海神啊，这三十天的期限竟一天比一天难熬。
　　
* d7 g# u6 Y- b　　禁荤禁酒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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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放纵于性爱的人，要忽然禁色，真是天下最残酷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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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贺狄充满精力都身体内充斥了未能发泄的能量，时时刻刻带着血腥的味道在经脉中呼啸奔腾，把偌大一个王子殿下憋得几乎发狂。
　　
9 d1 |& K* q* a2 I. Z5 ]% ?　　原以为把身边的美女们通通遣走可以让自己好控制一点，不料结果适得其反，单独面对着自己想占有的对象，让生理上的冲动更加强烈。
　　
　　这个男人，每一个毫无自觉的动作，都足以令他血脉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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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h& N  s$ T- g( L4 e　　就像现在……
　　
) ~' {( r# k9 k# G9 m　　「再乱动，本王子可就不客气了。」
　　
　　被解开的上衣左右分开，沿着腰腹起伏的线条滑落到脚边。贺狄用威胁的语气，沉声呵斥企图转过身背对他的子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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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t4 }& b: R( t% w+ M　　子岩始终还是愤怒地转过了半边背，英气勃勃的侧脸，因为胸膛又在这混蛋王子面前赤裸呈现，而变得黑中带红，咬着牙，「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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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什么？」暧昧地邪笑。
　　
: i" z! a5 ^0 N# b' c9 {　　「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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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真正的下流，你还没见识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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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卑鄙的，利用子岩的不敢全力反抗，又缓缓逼近一点，故意把自己的黑影覆盖在对方裸露的胸上。
　　
3 {# u* P% z4 S5 W. d1 b! L　　然后，得势不饶人地欺上去，遏住对手的双腕，往后扭。
　　
; }/ E. w6 [# D  {9 _6 W) e　　指尖握住的温度，让贺狄产生欺凌般的快感，同样是硬实的，常年握剑的手，现在被他紧紧控制在双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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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_, x- B0 o　　一直煎熬着他的欲火似乎可以通过这小小欺负稍作发泄，贺狄的心情变好了一点，利用本身占据的位置优势，继续用力反扭子岩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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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牢控制着体魄强健的男人，配合那敢怒不敢言的倔强眼神，一分一分加力，让瞪着自己的亮眸，逐渐流露出因为察觉自己的弱势而呈现的羞愤，这一切都使贺狄觉得格外惬意。
　　
& }; Q# g; l# l3 J  T' \: V% w　　「呜……」
　　
　　直到子岩的双手被扭到最大限度，痛楚的低哼从唇间微不可闻地逃逸出来，贺狄才停止了动作。
　　
　　只是略松了一下，仍然没有放下掌下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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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头，仿佛嗅到美味一样，鼻尖在诱人的锁骨上轻蹭。
　　
6 r6 Z( c( }4 ~7 s# }. L* }2 ?　　侵略性的气息，淫邪之气四溢。
　　
　　「真奇怪，你这么古板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居然会如此的好闻。」贺狄似乎责怪般的低语。
　　
, Y- `% B3 l. p) j1 S  d6 D. n　　逼人而来的气势，令人联想到即将侵犯母兽的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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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虽然一向正儿八经，不涉及情色之事，多少也从容恬和凤鸣身上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发生脸红的事情，此刻愤怒之外，不觉多了一分惊恐，毛骨悚然地道，「男人身上只有汗味，有什么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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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天都待在屋子里，哪里会有汗味？」贺狄用力嗅出一点声音，语言露骨地调戏，「闻起来很干净，只有没被男人上过的处子，身上才会有这种干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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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k$ C7 j4 e* P8 ?5 F8 w　　子岩汗毛猛竖，骤然往后一撞，扭转身打算逃开贺狄迪控制范围。
　　
　　他身手高明，贺狄却更高上一筹，趁着他背对着自己立足未稳，虎狼一样敏捷扑上，从身后拉着子岩的后腰，竭力一扯，让子岩猝不及防栽在床上。
　　
　　贺狄顺势把他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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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逃？可以，麻烦专使大人把撕毁的合约带回去给你家鸣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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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 l1 c& r, k1 m# q& ?: _" m1 x　　只这一句，就能令身下的挣扎减弱不少。
　　
4 }  T, J8 q- l$ Z: P　　「本王子肯伺候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不知感激。」贺狄不满的冷笑。
　　
　　确实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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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g% @5 N- ^& R　　这个没自觉地男人，都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5 Z! [! `# I4 b6 {0 G, m$ g* n　　要不是他有足够的自制力，还有日后必须继续在茫茫大海中遨游，骨子里充满对海神的崇敬畏惧，这副柔韧诱人的身体早布满他亲自种下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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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停止这种伺候，我会感激的。」
　　
& p/ u* f" \( D% g% a; U% B　　「还敢和我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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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体重高高在上地压制着对方，贺狄不怀好意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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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z# K3 \( p　　赤裸裸的胸膛，挺立在上面的小凸起楚楚可怜，纯洁无辜得可恶，让人怎能忍住不狠狠折磨一番？
　　
! h* R1 K( H+ w' P% F+ H& t　　男人的清新体味，还有入目的肉色，让贺狄脑子轰然作响，自制力险些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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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k, g7 N1 ?( I. ~! Q0 g　　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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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放纵的结果，只能是悬崖勒马时更强烈的痛苦，他还是忍不住伏下头，贪婪地一口含住那红色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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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子岩强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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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将头后仰，嗓门里颤动出轻叫。
　　
4 m4 f* @% J' L( B% U- [6 c　　想及自己是第一个品尝这果实的男人，贺狄眼神越发灼热。
　　
　　吐出口中的果实，仿佛确认似的，舌头一遍一遍扫过乳珠顶端。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渴望做的事情，甘甜的味道令他全身亢奋，将毫无经验的花蕾调戏到红肿不堪，几乎绽放，又猛一张口，完全含住狠狠吸吮。
　　
) n# v2 g& j) x5 H& ?, H2 J8 U　　「不要！啊……呜！」抵抗的声音，在口腔再度不留情地吸吮下完全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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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3 d7 f2 S6 E% W　　子岩浑身的鲜血都往头上涌。
　　
　　他拼命后仰着头，觉得自己就快从胸膛处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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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i  q& z/ X! ^3 K$ Y　　他多年来都奉行刻苦修行的练剑守则，生活中除了王命好练剑，再无其他重心。性爱之事，在他脑中虽非污秽，却也不是什么值得浪费时间去沉溺的东西。
+ D0 D( L1 V- M6 J' O$ h( _" g' p　　
5 ]2 v" }. Y8 m5 A1 G: R- |　　但那人的唇触碰到他肌肤的一刻，他仿佛被什么卷进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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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Q$ J- F& A+ N5 C( E, p  b2 G　　他不知道人的唇可以有这种魔力，比锐利的剑还厉害，竟能让他也手足发软。从未体会过的酥麻一阵阵窜过，痛辣地击打在腰际。
　　
　　对这种直接又崭新的攻击，子岩不知该如何还击，凌乱地吼着，「贺狄！你……滚……滚开……」
　　
　　力气都被从未遇见的困窘羞愧夺走了，毫无力道的扭动反抗，遭到的只是更凶悍的钳制。
　　
　　「真是小处子，只这么随便亲一下乳头，就激动得颤个不停了。」上方的男人稍微把头抬起，促狭地眯着眼睛。
　　
4 o1 t9 ?% s8 \9 q　　用一只手按住子岩双腕，固定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色情地抚摸他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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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U) C! x3 P　　「果然，腰都在微微挺了。」
　　
( [" A( t( K7 V& p　　揶揄的调笑，使子岩倍觉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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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不堪，又惊又恐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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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腰，真的在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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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逍遥

　　
　　隐隐约约知道，这个挺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自己的定力，和那些意志薄弱的人一样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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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没给他继续思索的余地，掌心滑过结实的后腰，贪婪地往上，移到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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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8 B( Q4 o2 ?9 c* M3 l) L+ p　　盯着子岩流露不安定眼眸，一寸一寸，逐步往下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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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0 F$ Q4 \% R　　子岩开始不敢置信般，屏息忍耐着，当贺狄迪指尖钻入裤带下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住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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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有趣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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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身负重任，一时任性可能断送对大王最为重要的鸣王，子岩好不容易鼓起的斗志一阵虚弱。
　　
; I. U4 f5 P8 L　　「换衣服，就好好换衣服。」子岩难受得咽着唾沫，「不要乱摸不该摸的地方。」
　　
  |3 v, H6 v7 q4 P0 S3 f: O　　贺狄微笑着，诡异的视线居高临下，在子岩身上停留良久，让子岩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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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滋味，好被狼按住的兔子一样，屈辱恐惧，又令人气愤。
　　
　　贺狄忽然伏下，嘴凑到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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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不该摸底地方？」居心不良的问题。
　　
: b! R' ?7 W4 D: E! J　　「你……哼。」子岩从尴尬转为被戏弄的怒容，竖起剑眉，别过脸。
6 A7 I' n$ a6 _/ t$ O2 \# J- v% |$ u　　
. `0 z# o4 k* V+ o, [# F9 f( L　　贺狄无耻地笑道，「你不告诉我，本王子又怎么知道那哪些地方该摸，哪些地方不该摸呢？」
　　
　　知道自己成为对方取乐的玩物，子岩更怒。
　　
) I5 q+ [" T4 F) _5 c) t　　但武力抵抗和反唇相讥只能激怒贺狄，破坏目前的协议。想来想去，子岩现在可以做的，只有闭上眼睛，把双唇也不妥协地紧紧抿起。
　　
; S" |4 k; D: }9 u: i( I8 i* r- V9 z　　「你不说，我可要摸了。」
　　
2 q$ V/ L$ x3 \　　已经插入裤缝的指，像有着毒牙的蛇一样，缓缓往里探索。
　　
! K. j1 |6 J$ X) _6 K# s　　「这里？还是……这里？」
　　
　　被布料覆盖的肌肤似乎温度更高，散发着剑手血脉中的精气热能。贺狄好笑着看着子岩的沉默抵抗，欠缺经验的处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总以为紧紧合拢双腿就可以阻止一切。
　　
　　看不见的布料下，整个手掌硬挤入双腿内侧之间。
　　
　　「这里，不会就是那个不该摸底地方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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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中充满了惊恐，贺狄可以想象那双紧闭着的坚毅黑眸中，此刻正闪烁多诱人蹂躏的光芒。
　　
　　贺狄自己的呼吸也逐渐急促。
　　
　　指尖的感觉太美妙了，他想象不出天下竟有这种似有黏性却又干净得过分段肌肤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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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s6 ?# b+ |5 u5 I　　柔软中带着刚硬，每一寸都充满弹性。
　　
　　那个将来要包裹他坚挺的甬道，一定比这更为销魂。
　　
7 n; g$ ~) |/ |% A" m9 f4 l2 l4 ?6 u　　稍一想象，下身仿佛感应到似的，立即涨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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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眉头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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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o  o3 [) f, v5 D- r7 Z　　不妙，这样欲火焚身，等一下怎么办？对海神发下的誓言不是闹着玩的。
　　
  j6 ]$ N( t7 k# V　　戏弄对方，竟变成自己受罪了。
　　
　　果然，欲望放纵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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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欺辱够了吧？」忍受不住继续难堪的子岩，咬着牙蹦出字，「够了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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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的男人一阵诡异的沉默。
　　
　　「你以为本王子不想放手？」贺狄迪回答有点古怪。
　　
　　子岩气急道，「那你还不把手拿出来？」
　　
　　男人的指尖贴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只要稍做挪动，便可以摸上自己私密之处，这感觉让人浑身难受，无端的恐惧。
　　
　　贺狄也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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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2 \. `% Y1 G! ?　　他理智尚存，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再不悬崖勒马就晚了。
　　
8 \) g# Y, m# X5 w' G& ^　　海上讨生活的人最迷信。
　　
　　违背毒誓，后果堪忧，要是被众海盗知道，更有立即被群起攻之的危险。
　　
　　可是掌心贴着的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一阵阵属于子岩的热度传递过来，他只恨不得探得更深一点。
　　
) y) c# V; i: B! z. |4 u: ?2 f　　忍住？
　　
, |  l$ y6 \; E  U7 c+ u　　怎能做到？
　　
+ z2 C/ ^# ]0 {# P) o1 @1 d; T　　让一个向来大鱼大肉惯了，最近又被禁食正处于饿死边缘的人，在骤然嗅到绝世美食的香味后，对那送到嘴边的美味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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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放不放？」子岩抬起头，又羞又恨地瞪着他。
　　
　　贺狄也挣扎的很，连完美的邪笑面具都挣扎得有些狰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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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硬了半天，猛地磨牙，狠狠道，「我不放！吃了你又怎的？」凶恶地朝子岩压下去，捧着子岩的脸颊，首先就咬上韧性十足的唇瓣，强吻下去。
9 s7 u9 c7 Y0 E8 T( V3 F) P/ }- O0 K0 d　　
- o, Z" H& g) Q5 n) d* K　　「呜！」子岩第一次唇舌与人相触，仓皇之间完全愣住了，半天才知道呜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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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好不容易才尝到一些滋味，哪里肯这么简单放过，扣着子岩的牙关，逼他松开上下齿舌头像柔然的剑一样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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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开嘴，你张不张？」贺狄凶悍野蛮，现在他成了十足的掠食海盗，狰狞地威胁，「不听话就咬掉你的舌头。」
　　
　　「滚！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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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1 l; ^2 b　　两舌微触，湿滑温热的触觉浸透了淫靡堕落，子岩被这闪电般的陌生感狠狠鞭打过全身，无法抑制般的剧颤起来。
　　
　　这分明就是这诱人男人的第一个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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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悟到这点，贺狄更加灼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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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6 K$ Y0 m7 W　　被迫打开牙关的子岩，口腔内侧被某种软绵绵又带着韧性的东西甜美的舔吮着。从未接受过性爱的身体，根本无从抵抗这样强烈的进攻信号，膝盖窝点地方已经完全发软了。
　　
" E& o1 b! G+ W　　他反抗得越激烈，贺狄迪吻就变得越发浓郁。
　　
　　「你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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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7 }1 p7 s9 ~1 z& P% ]　　雄性要求交媾的气息弥漫了整间屋子，贺狄不曾想过男人的津液会甜蜜到这种程度，每一次用舌头扫过软湿地口腔黏膜，那深处都像有生命般的羞涩颤栗，无法抗拒般的吸引着他更残忍的蹂躏。
　　
　　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扣扣！扣！
　　
　　关键时刻，稳重的敲门声如晨钟暮鼓，撼动心神地传入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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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子，庆离王子妃亲自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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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N4 U: p5 S　　借助这忽然而至的外来影响，以趋疯狂的贺狄一个激灵，猛然仰起上身，眼神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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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仍充斥着适才对狂暴之气。
　　
　　他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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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S0 E( }6 H1 N! l2 {2 i　　子岩一得解脱，立即翻身坐起，随手扯过床脚的长衣披上，裹住赤裸的上身。默默僵直片刻，回过头来，朝贺狄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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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v& M- S& y3 D2 H　　刚才的尴尬羞愧都不见了，竟是满目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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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道，「我如今不能辜负鸣王，只好受你挟制。你要泄往日之愤，尽管刀剑伺候。只是这样羞辱我，又有什么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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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唇被咬得红肿，脸颊绯红，偏偏瞳仁乌黑明亮，正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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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9 ^( }" M% D. {" ]; r" ]) k2 ^7 Z" f　　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会生出一丝愧疚，可惜他却偏偏遇上贺狄这天生坏胚，连一丝愧疚都谈不上，看着他这般神态，胯下反而又一阵发热，忙强自按捺下来，暧昧笑道，「以后你就知道有没有快意了。」
　　
9 h. w' O; ~' U) `- G. P9 r　　「王子，庆离王子妃，已经在院门外等待多时了。」大概在门外等的时间太久，空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比刚才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
　　
( w6 n3 V0 A' ]4 d7 a( g* E　　「知道了。」贺狄扬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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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发泄的欲望还在煎熬着他。
　　
3 E8 D6 ]+ D1 [" {3 N: k# E　　对于空流的及时介入，贺狄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痛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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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依然浑身绷紧，表情警戒的子岩，贺狄找到原本打算帮子岩换上的衣裳，隔着半空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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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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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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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s$ _2 Y/ Z9 Q: o　　「你这个鸣王专使，不会打算光着上身见庆离得王子妃吧？」
　　
　　子岩这才接过衣服，背对着贺狄迅速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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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裸性感的背部被衣料遮掩起来，美景消失，让贺狄心底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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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幸亏如此，让他的自制力又恢复了更多一点。
　　
$ L, M! @9 D/ M+ u& j! ^$ H% x( m　　贺狄死死盯了她一眼，扬唇轻薄笑道，「记住，下次本王子还是要亲自替你更衣。不过，若你乖乖配合，本王子也许会大发慈悲，不再把你摸得浑身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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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会子岩的扭曲表情，走向房门，把木门拉开，对着恭候门外的空流笑道，「快点把长柳王妃请进来。这位王妃竟敢背着自己的夫君和鸣王私下联合，颇有胆略，不可怠慢了。」

寂寞逍遥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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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3 j4 v1 j# s) u　　长柳已经在院门外等了多时。
　　
　　她是这个同安院的女主人，又有身孕，却在自家小院门前被拦住等着客人准入，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深觉这位单林王子太过无礼。倒是长柳最近连连遇上好事，心情甚好，没怎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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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4 |( c- Y& z5 {  f4 c　　她想着贺狄知道她和鸣王之间的秘密约定，这时候鸣王专使也在此院中，万一交谈中谈起这事，可不能让别的侍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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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跟着空流入了院门，便命各侍女待在原处等她，独自进了侧厅。
　　
　　贺狄住进同安院后，长柳还是第一次亲自过来，和子岩一样，她一进门，就为完全变了样子的侧厅感到诧异。
　　
　　好像忽然从同国掉入了遥远的单林王宫，到处都弥漫着异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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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让王妃久等了。」贺狄毫不端庄的靠在软枕上，「刚才和鸣王专使商量要事，一时抽不开身。」下巴朝子岩方向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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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丁目光向子岩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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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在长流进门之际就礼貌的站了起来，姿态刚挺好看，听见何地无耻的解释刚才的怠慢，心里又勇气那股羞愤难堪的感觉，见长柳向他看来，赶紧露出尊敬严肃的表情，拱手道，「王妃安好。」
　　
　　「专使大人安好。」
　　
8 O9 T8 y+ p" f. q; q& n　　「不要站着了，都请坐吧。」贺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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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里没设椅子或者坐席，唯一可以坐到地方只有贺狄伸长腿大模大样半躺着的织锦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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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略环视四周一圈，不做声就上去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
　　
* Y6 k: m- B- n. f. O. G　　子岩只好不敢不愿的也跨上去，才一坐下，贺狄居然坐直起来，伸手就扣住他的手腕，把它往自己这边拉，露出一个「好意」的笑容，「王妃身子不方便，专使坐过来点，给她腾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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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M9 z3 S' Y8 N　　子岩拒绝不得，被他给拉到两人膝盖几乎贴在一处的距离，瞧着他得意的笑容，心内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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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公主道了一声多谢，心内暗叹，就算这么一个不遵礼法的异国王子，也比庆离要细心体贴多了。
　　
　　心内对贺狄更有好感。
　　
2 c9 ~4 {9 p: ~- L　　屋外的侍从，此刻端上单林特产的茶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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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今天来，有什么指教？」贺狄打量着长柳，目光迥异常人的大胆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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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怎敢指教王子殿下？」长柳言行尽显主人风度，大方温婉的道，「这次过来是专程赔罪的，贵客到来多时，疏于问候。另外，也想看看殿下在这里住得可习惯，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让我吩咐了侍从们赶紧添置，」
　　
' D/ A) q4 u% ^9 V　　这些都是例行的主客寒暄，也是常人交往该有的礼仪。贺狄放肆惯了，对这些套话最不在意，「不用了，这里什么都齐全，我也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抢来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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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q/ _/ r　　他最近心思都放在身边的子岩身上，连庆离几次过来都以斋戒断藉口婉拒了，这次让长柳公主进来，一是借长柳公主的到来，稍微冷却一下自己那颗热到快爆炸的心，二是因为长柳公主和鸣王有一定的关系。
　　
" d4 X4 o- b9 G/ r. w8 y7 ]5 U　　和鸣王有关系，当然就是和鸣王专使——子岩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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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和鸣王的私下联盟，进行得怎样来？」施展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贺狄摒弃所有废话，单刀直入，「有公主在同安院里为鸣王筹划，庆离王子的敌意就不会对鸣王有多少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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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g0 J4 M. h* I, Z, }6 Q　　不出所料，子岩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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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3 x/ s" ]' u　　长柳款款道，「鸣王身边能人众多，何须长柳为他筹划？至于敌意，庆离也只是受了那无知女人的怂恿，一时糊涂罢了。这一点，希望将来专使见到鸣王时，可以代我夫君说一两句好话。」她转向端正坐着的子岩，
　　
6 S/ r* \7 X5 a5 L7 O　　说到底，她仍是庆离得妻子，夫妻同体，现在又有了两人的骨肉，绝不希望将来有着庞大背景的鸣王对庆离记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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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低声叹道，「父王失踪，庆离受到的打击很大，性格变了很多，发生了这不测之祸，他才会这么容易被人迷惑，听信那女人的话，不但认定鸣王就是谋害大王的凶手，而且天真的以为杀了鸣王，就能确定大王的死讯，顺利继承王位。唉……我为鸣王收罗这里的情报，让鸣王做预备，以防不测，希望将来自己的这些作为，可以为庆离合我们的孩子多留一条后路吧。」
　　
　　庆离认定凤鸣是杀夫凶手，想杀凤鸣来报仇雪恨，顺便登上王位，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子岩当日早就知道，心中暗忖，别说杀，就算庆离只是伤了鸣王，我们大王也必定生吞了他，连带着庆离一家大小甚至同国都要遭殃。长柳公主可以看出这点，又敢于挺身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个有胆略地妇人了。
　　
! o3 h$ Y! m  q* u　　不过，长柳和鸣王私下有联盟的事情，子岩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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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和鸣王定下了盟约？」子岩问。
　　
　　长柳奇怪的愕了一愕，反问，「专使不是从鸣王身边过来吗？怎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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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8 ~% C$ U  l& C& d5 Y6 U0 k　　子岩默默想了想。
　　
* x1 z% i1 u+ m! i0 K. r　　他这段时间，先是跟着容恬从昭北赶往东凡，中途被容恬派去跟随凤鸣，上船不过一个晚上，随即就接受任务，先行进入同国负责调查同国王族动态，后来的时间，大部分花在单林海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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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9 I4 J! M8 a  V/ @" B& A　　直到凤鸣已经和贺狄交过手，弃船登岸，进入韩若，他才匆匆从单林海边赶回凤鸣身边。
　　
　　一见到凤鸣，首先就接了那晴天霹雳般的单林专使任命，接下来几天都心情沉郁，又是跟随众人在前往同泽的路上，一到同泽，又在第一晚的王宫宴会后就被「邀请」到了同安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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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s7 t( k2 B4 p　　这样算来，他在凤鸣身边的时间真的很少，若凤鸣和长柳有达成秘密协议，自己不知道也不为奇。
　　
　　换了容虎，肯定是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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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J3 q+ D3 k: c$ V　　子岩对上疑惑的长柳，沉声解释道，「我大部分时间都被派往别处，并不在鸣王身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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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柳释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来这样的事情，只有鸣王和负责的人知道就好，师敏也说过，鸣王的手下做事细密，最要紧的就是严防走漏消息。」
　　
4 g7 M; C! y& i% O6 C# f" {$ J　　贺狄问，「王宫宴会后，公主和鸣王有另外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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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1 k4 D3 z7 g) B　　长柳摇头，「我一个妇人，身在深院之中，又碍着庆离，怎可能和鸣王见面？只是通过心腹大侍女，和鸣王手下亲信约定互通消息罢了。这就是做女人的不便，换作王子殿下，想必是随时可以见的。」
　　
' z  m4 i1 V8 s7 q9 \7 T5 w' V　　「刚巧，我才收到鸣王的来信，邀我和专使大人一同去和他碰面，」贺狄虽是面向长柳说话，唇边狡猾的笑意确实为着子岩来的，微吊着眉，「只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应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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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一怔，「鸣王有信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语气略含不满。
　　
5 s5 g8 t; o' R9 H/ t6 J　　他是代表鸣王那一方的专使，鸣王有信过来，绝不会不提到他，说不定信就是指定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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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一定是可恶的海盗头子给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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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X  h$ X9 y! @5 A: G, [　　无耻之人，才会行无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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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a" K# y1 f; _　　面对他指责的眼神，贺狄脸上毫无羞愧，坦然道，「单林和鸣王这双方互利的重要协议，现在全靠你我二人鼎力维持，我知道了就等于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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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j4 z9 K( c　　这番话威胁外加无赖，子岩涵养再好，也被气得喉咙一滞。
　　
　　长柳公主不知道他们之间怎样，但也瞧出了他们两人不太和睦，赶紧缓和气氛，柔声向贺狄发问，「王子殿下为什么对于是否应邀感到犹豫呢？鸣王气度人品，非同一般，能够和他往来，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呀。而且现在殿下和鸣王，又立下了那么重要的合约。」
　　
　　「就是因为合约太重要，所以才犹豫。」贺狄危险的眯起眼睛，「目前我和专使大人还在互相沟通中，很多事情都没有确定。我看，还是确定好了，在一起去见鸣王比较好，嗯，是不是？」
　　
5 |3 b$ ~+ Q* w( k& I　　子岩正容道，「合约已经签订，上面的条款也说得非常清楚，依我看，没什么不能确定的。剩下的，就只看王子殿下是否有履行合约的诚意了。」
　　
" X, r& |/ W* s" J0 A7 N( C, E　　贺狄笑道，「本王子当然是大有诚意的。」贴近一点，舔舐般的眼神扫过子岩的项颈，仿佛随时可能咬上一口，别有所指的笑道，「只要专使大人会代鸣王将合约履行到底，不要中途反悔，别的都好说。」
　　
　　子岩脸颊微抽，一股寒气从后腰直往脖子上爬。
　　
　　贺狄灼热的气息直喷到他脸上，子岩别过脸避过，貌似不在意的打量着房门边上的摆饰，一会后，却因为屋中沉默的气氛而不得不回过头，「怎么都不说话了？」
　　
　　贺狄也正打量着他，仿佛早知道他会妥协似的回头，讥讽的吊起薄唇，「不是正等专使大人你的意见吗？到底去不去赴约呢，专使大人？」
　

寂寞逍遥

　
　　这句话深处的含意，两人彼此都很清楚——所谓的合约履行到底，中途不返回，简直和把自己双手缚了送到这个无赖暴徒的手里没什么两样。
8 M- C) Y2 v1 b$ }　　
; v7 c) B( g. ]! T7 D( x% e　　但大王统一天下的大业，怎能因为他一个自私的拒绝而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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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U0 W! \9 U# B7 N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傲的迎上贺狄迪目光，「当然要去。」
　　
　　「好。」贺狄脸上仍挂着讥讽戏谑，眼眸深处却溢出欣赏喜悦。
　　
　　一直聪明的保持沉默的长柳公主，终于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开口，「王子殿下和专使大人去见鸣王的时候，请代长柳致以问候。时间过得真快，长柳告辞了。」
　　
　　离国都城，里同。
6 U* |: H( q5 S& N4 D　　
1 T4 q% D* W2 W; g3 O　　夜色茫茫中，巷道青石砖道上马蹄车轮声仓促杂乱的响起。离国王宫大门处，火光晃动，大臣们坐在各自的马车上，在侍卫高手护卫下离开。
' G; A* h  T4 |$ |; Z9 z　　
　　为欢迎离王若言回到都城而召开的盛大宴会，刚刚结束。
　　
( {5 i/ X5 T6 b1 I- S* W* N　　宫廷大殿中残宴淋漓，身份卑微的侍女们正忙着弯腰打扫。
　　
4 x2 s9 s, H# d; e' I. }7 T　　本应该和大臣们一样宴罢归去的妙光，却趁着众人散去之际，依仗着王妹的特殊身份，一路无碍的深入到宫院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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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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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r# d0 M9 e% i　　挥手示意守卫门口的侍从们噤声，妙光深深呼吸几下，小心的跨入气氛森然的寝宫。
　　
! S5 j( O1 j2 y  N- g% T6 O3 u　　若言高大沉默的背影跳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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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4 _& ^- Q0 Y　　他正静静站在一幅挂立的绘制精细的大地图前，双手负后，不知正在深思什么。
　　
　　妙光轻轻地走过去，停在他身后，屏息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温柔的问，「王兄还在为大臣们的进谏生闷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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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T. z4 k4 a, A. w; {　　若言似乎早知道她进来了，仍然默立当地，双目迥然有神的盯着前方的大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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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描绘着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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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国、宴亭、樸戎、东凡、北旗、博间、同国、永殷、繁佳、紫林、西雷、这十一个国家共存于同一片大地上，已有百年历史。分享高山丛林、丘陵平原，还有浩浩荡荡，延绵不尽的阿曼江。
　　
　　辽阔的单林海峡的另一边，岛国单林悠然独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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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若言沉声道，「这一张图上，繁佳的颜色该换了。」
' g* _3 s8 H" r1 u) z  `2 Y　　
9 e! t1 x; L: B: ^1 J# X; _- i　　「是的。」妙光轻声道，「恭喜王兄终于将繁佳收归囊中，从此以后，繁佳只是离国的一部分，大地上十一国改为十国。不久以后，余下的九国，也将一一被王兄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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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9 g& n$ Y4 y1 A. X( [% i* q" S　　若言呵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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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Z' }, D2 T6 h$ P　　「你刚才问我什么？」他把视线从大地图上收回，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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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光把脸微微垂下，没有做声。
　　
　　「你问我，是否还在为大臣们的进谏生气，对吗？」若言的脸上逸出一丝罕见的温和，「你觉得我该生气吗？」
　　
　　妙光的表情隐隐流露出哀怨，声音微弱如蝇，「妙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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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不知道。」若言蓦然仰头，朗声大笑，「我身为离王，登位那天就立下一统天下的大志，如今好不容易打破持续百年互相僵持的格局，终于将繁佳一口吞并，正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要筹谋重兵对外，必先安置内部。王后逝去已有数年，又未曾为我生下子嗣，今日大臣们集体进谏，要求我早日选择新王后，生下离国将来的继承人，使百姓们安心，也不算是一件坏事。」笑声震动房梁，充满霸气。
　　
　　妙光却听得心里有几分难受，抬头看看兄长棱角凌厉的侧脸，目光缓缓回转，停在寝宫尽头被帘幔半遮半掩的精致大床上。
　　
　　当日容恬落水失踪，凤鸣失手被擒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软禁在这座寝宫中，就躺在这张床上。
　　
! z0 u: M+ s* I' G　　虽然凤鸣收到连番刺激，身体虚弱，常常只能躺在床上，言语不清，经常还错把若言误认为容恬，说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傻话，但，那大概是这寝宫中最充满希望的日子吧？
　　
　　从那之后，局势陡然剧变。
　　
　　一场阿曼江大战，将一片灿烂的晴天反覆为不开的阴天。在凤鸣和容恬的联手下，离国精锐遭到前所未有的惨重打击，连出征的若言都在混战中被容恬的弓箭射中，重伤下送回离国，昏迷不醒。
　　
　　如果当年不执着于尽快吞并西雷，而一直将凤鸣囚禁在离国王宫中，离不祥的阿曼江远远的，事情会发展成怎样呢？
　　
7 ^! p6 d1 O( M　　假如如此，那个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机单纯，却总能令人惊讶的西雷鸣王，是否至今仍会被留在这寝宫之中？
　　
& R2 W* N# E& L2 A' ?3 X  ^4 I　　妙光心中，深深怀念当初那一幕幕并不完美的画面。
　　
　　异人师傅被邀来专门看护调理，滋补圣品不断送入寝宫。寝宫里来来回回，都是殷勤伺候的侍女侍从，宛如捧着一轮脆弱美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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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幔若隐若现处，常常露出那个人的一截胳膊，或一双雪白的脚踝，仅仅是那么一点点，却也叫人心里踏实。
　　
　　那段日子里，王兄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志得意满的君王，即使明知那人只是装疯卖傻拖延时间，却故意装作不知。他唤容恬的时候，王兄也不会生气，竟虚应上去，把自己当成自己最痛恨的西雷王容恬，只为了能让他亲昵的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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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Q. G9 }5 e( B% E7 }* r　　「你在想什么？」若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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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v; ]7 n- ]  X  S% \　　妙光慌忙收回游离的心神，摇头道，「没有……王兄体谅大臣们为王族后代忧虑的苦心，肯考虑再度择后，对离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只不过……谁有这个资格，配得上王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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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C) X1 B1 A( `' M& @6 x　　「我已经定下了人选。」若言桀骜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这个人选，你也应该猜到才对。」
　　
　　妙光一怔，半晌，幽幽问，「是吗？」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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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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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h" @# S3 S( `3 w' a6 Q　　妙光还是轻轻摇头，低声问，「她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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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异常笃定，淡淡道，「她会答应的。」

寂寞逍遥

第九章
　　
　　妙光离去后，若言仍在代表着天下的大地图前屹立了良久。站姿挺拔毅然，深沉中充满了一往无回，誓要将心中目标不顾一切夺到手中的嚣傲。
　　
$ [) O# l- m& p　　他凝视着眼前的山川河流，慢慢理清着如阿曼江奔流般翻滚的思绪，每一个呼吸吐纳，都将复杂的心境趋向理智的平和，让一切随着夜色的凝重而渐渐沉淀。
　　
　　当收拾好心情后，他才搬动寝宫中只有王族人员才知道的隐蔽机关，朝着通往寝宫密室的甬道沉稳走去。
　　
　　这个被历代离王用于藏掖秘密的密室和普通的房间大小无异，只是除了唯一的入口小门外，再没有其他窗户，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阳光都无法射入，终日必须点燃烛火，所以显得格外幽静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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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进来时，思蔷正跪坐在一旁发呆，竟觉眼前人影覆来，猛然抬头看清楚来者，连忙恭瑾伏下，「大王。」
　　
　　「嗯。」若言问，「人已经睡了吗？」
　　
　　思蔷偏过头去，看着密室中垂下的神秘幕帐，仿佛唯恐惊动帐中人似的低声答道，「应该还没有。大王，要思蔷过去瞧瞧吗？」
　　
　　若言打个手势阻止他，亲自走到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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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卷幕帐制作精细，上面以金银两色丝线令人惊叹绝伦的绣着无数诡变云纹，此刻垂下，将密室一分为二，完全隔绝了帐内帐外。烛火摇曳的影子跳动着印在帐上，为这幽静古怪的地方更增添几分神秘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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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蔷贴心地递来坐垫，铺在帐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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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盘腿坐上去，隔着幕帐，颇有风度的朝里问，「小姐，睡着了吗？」
　　
　　帐中传来一声轻叹，反问道，「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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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优美温婉。
　　
　　只听这动人嗓音，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帐中人定是一名绝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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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F* ]) ?3 T　　若言没有追问她为何睡不着，反而闲话家常似的道，「这孩子，是本王这次专门为小姐挑选的侍童，小姐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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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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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喜欢就好。」若言瞥了旁边跪伏地思蔷一眼，继续用柔和的语气和帐中人对话，「思蔷做事细心，伺候人十分体贴，本王也觉得他应该能令小姐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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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M9 o/ l0 F9 N6 P' M　　帐中沉默片刻。
　　
' W# G: s5 p$ J& i1 |　　「离王是因为这个，才让这孩子伺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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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d; n3 r0 X, j　　若言高深莫测的微笑，「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他的眉目，很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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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像谁？」
　　
　　「呵，」帐中传来一记笑声，美得动人心魄，继而声音又变得幽怨清冷，缓缓道，「彼此明白，又何必宣之于口？唉……这孩子，确实有几分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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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道，「闭上眼睛的时候更像。」
　　
/ r6 G; W* n: {4 U2 e1 V/ G! _; A　　「不错。」
　　
2 T' f0 k  C' n, U+ B% J　　若言视线往思蔷背上一扫，表情忽然浮上一层残忍，不在意地道，「这孩子已是小姐的人，小姐若要驱使奴役，责罚打骂，无需理由，尽管泄愤就是。」他微笑道，「若
　　
　　觉得他这张脸看着碍眼，也不妨毁了。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 M( v$ l$ Y- q3 ]　　思蔷更低地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微微颤动。
　　
) \8 P1 j, g8 ^- O+ V1 l  j5 U　　帐中人又幽幽叹了一声，问，「在离王眼里，我是这样嫉恨毒辣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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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z# _8 K' K" A　　若言态度从容，「在本王眼中，凡是心爱之人被夺走的人，都会恨不得将情敌碎尸万端，凡是遭到背叛的人，都
　　
　　让背叛者一生痛苦，这是人应该有的天性，算不上嫉恨毒辣。」
　　
& p( E6 P- l) `7 j$ e　　帐中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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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7 x4 w0 Y+ \4 s6 L　　「小姐心里真的一点怨恨都没有吗？小姐对容恬的恩义有多重，容恬又是怎样对待小姐的？听说他连小姐不求名分，只要为他生育儿女的卑微要求都不留情地拒绝了。但纵使如此，本王仍以为凭你们两人多年的情分，小姐怎么也会在容恬心中有点份量，所以当日袭击你们的秘密营后，还花心血埋伏人马，准备等容恬的救兵到来。」若言语气平静，却充满蛊惑人心的邪恶力量，说到这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同情地叹道，「结果，当本王得知容恬的人马停驻当地，没有立即杀回营地时，本王终于知道，原来小姐的性命在容恬眼中，也算不上什么。」
　　
　　他不屑地笑了笑，冷然道，「经过这些种种，你如果还敢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嫉恨，那你就是天下最虚伪的女人。」
　　
　　他的话，不知是否能打动帐中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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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1 _% Z, e2 j7 t　　很久，里面才传出凄然的苦笑声，「弱女子落入离王掌中，不见天日，秘密囚禁在这里，就算怨恨又能怎样呢？容恬……他们不是以为我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了吗？」
　　
% a8 x6 A3 O1 _- H* k4 m4 O　　若言眼中掠过精光，「本王有个方法，能够让小姐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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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帐中人怔了片刻，低声问，「什么办法？」
　　
0 h$ W' L# K4 U* c) ]* l1 @& e　　「嫁给我，做离国的王后。」
　　
　　密室中一阵诡异的沉默。
　　
# @3 Z1 x0 l! U" T' t! V3 S; l1 l　　连伏在地上的思蔷，呼吸也骤然紧张起来。
　　
　　「我不明白。」
　　
" N+ J0 m9 R4 |; F( V7 a( L　　「本王需要一个新王后，为本王生下子嗣，来安抚离国臣民。」
　　
$ O, v( u- e/ w' f& l　　「大王迎娶王后，不是应该在各国的公主中挑选吗？」
" u( }9 s) U4 o9 i4 x% J9 S　　
, {. o. b" B; w  v: D* |$ M　　若言唇角勾起一抹不羁，坦白的道，「离国已经吞并繁佳，一跃而为天下最强大的国家，这个关键时刻，引来他国公主做我的王后，反而容易出现变故，阻碍本王统一天下的大业，这些公主，那个都不配当我未来的王后。」
　　
　　「如此说来，我更不配了。」一双柔软雪白的手，从帐中姿态优雅地伸出来，撩起幕帐单一角，露出里面被若明若暗的烛光照耀得更扣人心弦的绝美容颜。媚姬淡然一笑，「大王别忘了，媚姬曾为繁佳歌姬，又与容恬闹出这许多事情，这样的名声，实在不堪为一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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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 b) Y2 ]; N( r( u　　「哈哈，你是天下间最符合本王条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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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5 f6 g  b( G! q; E! l4 ~4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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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侃侃道，「论出身，你出身高贵，本来就是繁佳的贵族之后，只是因为开罪老繁佳王而被贬，我离国又刚刚拥有了繁佳，娶一个繁佳的女人为后，正可以安抚刚刚收服的繁佳百姓。论容貌，你是天下第一美人。论用处，你会容恬相知多年，对他的脾气性格非常了解，将来必对本王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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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1 {& n# }　　媚姬听了，并无傲色，反而露出一个苦楚的笑容，「大王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如果大王真有希望迎娶我为王后的意思，那么理由只可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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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g  e7 z4 A, @6 G　　「哪一个？」
　　
　　「我是天下间，最愿意帮助你拆散他们两个都女人。」媚姬一字一顿道，「换了其他任何女人做离国王后，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如此执着于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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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x7 e! G# i& l　　若言不承认也不否认，目光逼人地审视她，「本王条件已经开出来了，小姐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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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姬静默了很久。
　　
  q! N2 u0 n" j4 a' t　　她别过头，撩起幕帐单手缓缓收回，将自己再次隐藏在神秘的幕帐之后。
　　
' k% R1 Q5 t. U0 e　　「请大王暂且回去。」低低的声音从帐中泄出，如幽远无助地一缕孤魂，「让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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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大方地站起来，「好。小姐如果考虑好了，可以派思蔷来告诉本王。」
　　
. W; d9 m- l, ~9 p; s& a7 N  c2 R. S/ Z　　「思蔷这孩子，也请大王一同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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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他不听话，惹小姐生气了吗？」若言的目光淡淡扫过思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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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j  `, G7 Q! f1 v　　思蔷顿时浑身发抖。
　　
3 M- E$ p( E, q% ?4 V# i　　「不。」媚姬道，「只是不想看见他罢了。看见他和那人相似的神态，会让我心乱，难以想清楚事情。」
　　
6 x8 y8 `% E$ Q8 J　　「那好，本王另外派人来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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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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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X( @$ i: q3 K& r: w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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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温婉可人，对大王不但忠心，而且深情一片。」
　　
# c9 J7 ~3 ~$ ^: }0 ~( O　　若言唇上扯开一抹淡笑，「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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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姬有片刻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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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她仿佛疲倦了，轻轻叹了一声，「大王慢走，媚姬不送了。」
　　
　　同国都城，同泽。
　　
　　春天总是令人心情舒畅，在这种好天气里，爱睡懒觉的凤鸣也比往日勤快了，早就在容恬淡怀中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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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的身体似乎总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臂膀上肌肉在肌肤下起伏，结实有力却不过分纠结，充满骄傲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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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k7 ?5 E7 e　　今天的事情也很多，容恬昨晚带来了西雷文书使团果然会提早离开同泽的确定消息。凤鸣记挂着「把苏锦超抓回来打屁屁」的计划，问容恬，「你到底打算怎么对西雷文书使团动手呢？」
　　
1 {, ~: A2 K! G! g: @　　容恬胸有成竹，「区区一个苏锦超，本王抓他好抓只小蚂蚁差不多。不过这将影响西雷国内的朝局，时机一定要刚好才行。所以最近还是会比较忙，不能时时陪你。」脸色一整，正儿八经地痛恨「一想起这个，就恨不得把苏锦超大屁股打烂，居然浪费本王洪鸣王亲密的宝贵时间。」
　　
　　凤鸣大翻白眼。
　　
　　

寂寞逍遥

　　这昏君怎么忙得不见踪影也好，每天晚上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而且每次回来还生龙活虎，精力好的不得了，到了白天就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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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6 C0 ?9 Z, B3 k- J$ [9 f　　害凤鸣几乎要想歪了——这家伙回来是不是就为了抓紧时间干那种害人腰酸背痛脸红心跳的坏事啊？
　　
　　今天早上也一样，他一醒，容恬仿佛有感应似的，立即也醒了，两人在床上躺着，免不了又闹腾了一回。容恬今天也有事要办，更衣后吃了两块点心就走了。
　　
/ t3 a' I2 U: ?9 N　　至于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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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A: `6 S, |% \3 x2 V, H　　他这个萧家少主页清闲不到哪里去。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萧家例行事务，现在罗登越来越乐于让他这位倒霉的少主参与萧家的生意决策。罗登出去后，洛云刚巧回来复命。
　　
　　凤鸣一边啃着秋蓝新送上来的糯米糕，一边问「送秋月到她师傅那边去了？」
　　
　　洛云脸色无端地不太自然，点点头，又道，「属下派了萧家两个人手在那边看着，免得她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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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t) M% g( d7 P8 H& ^　　「也不知道她到底学了什么，那个帝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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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0 C: _/ c) g　　秋蓝笑道，「等秋月学会了，自然会告诉我们的，鸣王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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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j" s$ W: ~6 }7 |　　「来，吃点东西。」凤鸣把碟子里的糯米糕拿起一块递给洛云，想起自己身为萧家少主，很有经常鼓励属下们的义务，于是很热情的表扬道，「洛云你也太辛苦了，每天都亲自送秋月过来她师傅那里，听说接她们回来的也是你。呃……我也知道秋月最近脾气不好，对你粗声粗气，我有叫她不要整天和你斗气。对了，你如果觉得接送麻烦，我要不要另外找人……」
　　
　　洛云几乎被糯米糕噎着，连忙岔开话题，左右看着沉声道，「怎么不见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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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容虎已到了门外，隔着门道，「我在这。」跨进门来向凤鸣行礼，然后才微笑着道，「上次鸣王给大王画的投石机的图，大王稍微修改了一下，让属下去找个信得过的木匠瞧瞧，大概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小模型来。」
　　
9 [, b$ m3 K/ Y9 h3 S　　提起投石机，凤鸣就想起他本人的另一项「伟大建议」的遭遇，哼道，「偏心！武器固然重要，防具也同样重要。我那么创新好用的棉甲计划，容恬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听了居然哈哈大笑。棉甲等设想有那么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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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x) C  k9 T' l　　秋星同情地道，「鸣王啊，不是大王不听你的建议，实在是……用棉花来当盔甲，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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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运用了现代防弹衣的原理，柔能克刚懂不懂？算了你们都是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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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Z# d& E" i　　秋蓝也怯生生地开了口，「鸣王不要生气啦。大王也没有说不听嘛，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只能先耽搁一会……」
　　
　　「哦，对了。」容虎最聪明，居然学会了转移话题，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笺，露出高兴的表情，「贺狄王子有回信，说他会子岩那边进展良好，航线的事情谈得非常顺畅，还说如果鸣王有空，不妨今日会面。」
　　
　　「子岩有消息了？」凤鸣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转愤怒为喜悦，露出笑脸道，「我就知道有贺狄王子，子岩一定平安无事。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他怎么可能不好好照顾我的专使？信上说的是今天见面吗？」
　　
　　一边说，一边接过容虎递来的信笺，打开一看，喃喃道，「贺狄王子选了见面的地方叫无量福楼，好庄重的名字，不会是什么寺庙吧？」抬头看着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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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虎摇头道，「属下也没听过这个地方。」眼角扫去，看见洛云表情微动，不由转头问洛云，「洛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过。」洛云老本行是混杀手团的，进入陌生地方第一个习惯就是摸清地理环境，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表情冰冷中带着一抹尴尬，「那时同泽一间费用昂贵的官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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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顿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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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0 ^( g6 k7 ]) X- f　　半响后，凤鸣的欢呼声逸出门窗，「耶！我终于有机会花天酒地一下了！容虎秋蓝秋星，你们谁都不许向容恬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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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贺狄一起到了地方，子岩才知道这混蛋的下流胚子到底选了什么「好地方」好鸣王会面。
　　
8 o$ N; M; Z& \6 k5 C1 i# u　　坐在三楼最大的包厢里，一辈子根本没跨入过这种地方的子岩一百二十万个不自在。
　　
6 h( [% V  c4 M　　贺狄反而一副常客的潇洒表情，命令空流领着侍卫们守在门外，携着子岩进去，看见预定的包厢已经按他的喜好，将座椅坐席撤去换成厚厚的地毯，瑰红色的垂帘四面垂下，流苏随风轻摆，大为满意，还故意召了无量福楼的老板过来夸奖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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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3 {; O0 g/ n0 |# \/ m% M　　「鸣王不会喜欢这种地方。」子岩被他扯到一边坐下，沉着脸，难以忍受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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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3 d4 l, s/ {* @' n8 C8 b7 o　　贺狄嗤笑，「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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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4 Q9 c　　子岩剑眉一提，还要说话，外面声音却传了过来，脚步声中依稀夹着熟悉的笑声。
　　
　　「鸣王来了。」子岩站起来，看见贺狄还大模大样地挨在靠垫上，忍不住往他腿上踢一脚，逼他起来。
　　
( @# L5 ?! p, G, L　　贺狄身经百战，可不是那么容易踢到的。子岩也不敢真的用力，脚一伸过来，反而被贺狄就势抓在掌中，眼睛斜斜往上，「专使大人的脚摸起来真不错，听说女人的脚漂亮抱起来就舒服，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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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V; _3 \: g. \) Q; l　　子岩听见众人就快入门，这人还出口下流，压低声音道，「你给我闭嘴。」满脸怒容。
　　
　　贺狄又笑，「你等一下听话点，我就不将你被本王子吻的差点晕过去的事告诉鸣王。」
　　
) @3 S* y3 A: M2 V' B/ i# ?　　子岩几乎当场就晕过去了。昨晚长柳公主走后，又是那该死的换衣活动的继续，他这一生还没见过如此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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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僵持中，门帘已经被带路的歌姬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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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首先出现，后面跟着容虎洛云和两个侍女。
　　
　　贺狄这才放开子岩的脚，站起来和子岩并肩，对凤鸣懒洋洋地笑道，「鸣王到了？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吧？听说歌舞和女人都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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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出入贵境，处处透着新鲜，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连连点头，「不错，很不错。这个地方真是太有趣了。我早就想来了，王子想得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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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3 M+ q2 c3 j　　贺狄暗地里超子岩打个「我说的对吧」的眼神，气得子岩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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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7 l1 Z  |" i+ x4 }# F4 B2 ~　　众人按位次坐下，老板亲自进来招待，询问要几位姑娘陪酒。
　　
　　贺狄环视房中一周，漫不经心地道，「你就看着人数来吧，每个男人配两个姑娘，记得要顶级的美人，越妖艳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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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吧老板叫住，沉声道，「我不需要陪酒的，少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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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愣了一下，看着贺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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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把头偏过去看着子岩，忽然邪笑起来，「也对，专使大人只要本王子陪着就行了。那么好，本王子也不要了，陪着专使大人吧。」
　　
6 Z$ E- U& R" b, I8 u　　那笑容让子岩一阵心惊胆战。
　　
: y9 o- _! _' N3 C. Q8 ]6 c　　洛云也在一旁冷冷道，「也少算我一个，我讨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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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 X! K- T! V  [' {. g. n( t　　容虎被秋蓝幽怨地瞅了一眼，赶紧澄清，「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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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j# G* ]+ R, I+ i1 h' |　　「喂喂，怎么大家都不要啊？我们只是叫过来一起坐着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凤鸣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场景，没想到大家都那么不配合，一脸沮丧道，「不会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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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看着凤鸣的样子也犹豫不决，赔笑道，「这位客人如果要对话，我现在就去把楼内最漂亮的两位姑娘叫来。」
　　
/ J; f- {" n1 r, f9 @. ]2 M　　秋星坐前一点，凑到凤鸣耳边为难地道，「鸣王奴婢真的好害怕，要是大王，晚上回来问起这事，奴婢是瞒着大王帮鸣王呢？还是实话和大王说呢？奴婢真的不敢隐瞒大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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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7 i8 G; y7 G5 p# \% v　　凤鸣横她一眼，「你摆明了就是威胁我嘛。」只好懊恼地发话，「好啦，不要就不要。」
　　
) h% y% a+ H! y" R1 y　　结果白白花钱包了一个大包厢，却没见识到花红柳绿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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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7 o  r, i* @　　姑娘们没有来，点心水果还是上了不少。
　　
* s+ r5 r2 Z& G9 c$ Q7 W2 B　　众人一边品尝一边闲聊，首先就聊到了子岩最近在贺狄身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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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对于贺狄表示大大的感谢，简直赞不绝口，「王子殿下真是够义气，上次同国宴会上面你就一直在帮我。这次子岩过去临时住在庆离那家伙的地方，少不了又要拜托你照顾他。子岩个性耿直，我就担心他会得罪人。」
　　
　　贺狄一改常态，居然非常配合地摆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坐起身来拍胸口保证，「鸣王放心，你的人就是我的人。贵专使在本王子这里，绝对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0 I$ @1 D# J3 f6 L  H4 p6 V! Y3 l　　被「照顾」得差点想去撞墙的子岩脸上几乎滴出血来，不知道内情的容虎秋蓝等都以为他被鸣王的关爱深深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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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 ^, \" L& g　　幸亏，把他双手奉送给贺狄那条毒蛇的鸣王，还有一点爱护属下的本能。
　　
　　「贺狄殿下，我信里提到那件事情，应该很好办吧？」
　　
　　「什么事？」
　　
　　凤鸣满怀感情的看了子岩一眼，对贺狄道，「子岩将要派到单林那么遥远的地方，我希望趁着大家都在同泽，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多团聚几天。王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先让子岩回来我这里……」
　　
& W1 X; ~: b# T8 p: D1 _% [　　「绝对不行。」贺狄断然拒绝。
　　
　　凤鸣愣了一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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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这人说谎向来不用打草稿，举着酒杯在唇上轻轻一抿，才危险的笑道，「因为本王子和专使大人磋商航线的细则，目前正在关键时刻。不瞒鸣王，这些天来，我们几乎不分昼夜地在一起研究这个重要事情，如果鸣王在这个时候把专使大人带走了，要是单林有紧急情况传来，后果可就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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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凤鸣好奇地看向子岩，「商量了这么多天，应该有些眉目了吧？我看有紧急消息，立即派人过府通知也是可以到。」
　　
　　航线的事情是重要，不过有达到这么稍微走走神都不行的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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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一听凤鸣提出要自己暂时回去，顿生出一线生机，连眼睛都霍然发亮起来，嘴唇嗡动了一下，刚要寻出一点得体的言辞反驳贺狄的说法，不料却又被贺狄插话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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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贺狄撇着薄唇，淡淡的道，「本王子这么心急此事，主要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专使大人的请求。据专使大人所言，鸣王希望在一年内航线可以开通，若不限这个时间，专使大人浪费那么几天去何朋友告别，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对吧，专使大人？」眼睛缓慢又沉着地停留在身边的子岩脸上，里面深藏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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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人中，只有子岩深知这为单林王子的真面目，天下间所有背信弃义之徒的邪恶全部加起来都够不上他一人的坏水。
　　
　　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难以想象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宛如看见眼前敞开的一扇逃生门又重重关上，子岩心往下微沉，咬着下唇，竭力保持语气平静，「鸣王，属下和贺狄殿下所讨论的双亮沙航线诸事确实正在紧要关头。团聚这种人情小事，等日后有机会再做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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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日后也欢迎大家到单林做客。」贺狄满意地露出笑脸，朝子岩友善的问，「子岩怎么光坐着，也不吃点东西？尝尝这个。」取了碟中一块拇指大小的酥饼，亲自送到子岩唇边。
　　
　　这动作委实暧昧，对象又是一向严谨沉静的子岩，在场者包括容虎都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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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被贺狄当众捉弄，尴尬得几乎想拔剑出来把这混蛋一劈两半。这种无耻的事情，在同安院没人的地方做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鸣王等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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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B4 y8 R- p( f1 S　　去他的无微不至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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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d0 R& j6 w　　他一点也不希望被一个下流坯子这样伺候！
　　
0 @% T8 v" Q9 Q　　小巧的酥饼抵在柔软的下唇，贺狄光从子岩脸上绷紧的线条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一边微笑着装出闲语聊天般的亲昵神态，一边附耳，以只有子岩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保证接受本王子的精心伺候，是谁答应过履行到底，中途绝不反悔？张嘴。」
　　
　

寂寞逍遥

　子岩呼吸骤粗，目光瞪着前方无人处，终于把双唇微微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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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欣悦一笑，把酥饼塞到他嘴里，有坐的离子岩更近，两人几乎肩膝都触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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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_# O) r8 H" \: Q( s　　「鸣王好像很吃惊？」贺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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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6 L4 p  I# O: |　　「啊？啊？哦，这个是有一点吃惊，哇呜……」凤鸣忍不住往头上伸手，洛云知道他又想傻瓜一样挠头，在后面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拍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凤鸣捧着被打红豆嫩嫩手背，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可怜兮兮，只能装做没事般的咳嗽一下，道，「想不到子岩和王子几天就熟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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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林风俗，向来好客。」贺狄风度翩翩地解释，「尤其是贵客，主人必须亲自陪同，事事照顾，才能显出客人的重要。」
　　
　　子岩在一旁梗着脖子吞那个可恶的酥饼，因为太急，喉咙又卡又干。贺狄心神一直放在他处，一边和凤鸣说着话，一边瞧着他表情不对，手疾眼快地端起自己半温茶水，送到子岩嘴边，柔声道，「快喝一口。是本王子考虑不周，你连日没睡好，不该吃这么干的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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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丈夫对待妻子一样，宠溺又强悍地逼着子岩把大半杯茶全部喝下。子岩反抗不得，窘得热血直冲大脑，视野一阵模糊，刚回过神来，嘴唇传来一阵柔软舒服的感觉。
　　
; G* |' x' d( T7 X, N  r0 G　　原来贺狄取自己用的净巾，正体贴地帮他擦试顺着嘴角滴下的一点茶水。
　　
% D7 |- u( V4 y/ q$ W0 G　　子岩胸膛都几乎气炸，猛一挥开那条八成已经被贺狄用过，上面沾有贺狄痕迹的净巾，悻悻地压低声音，「滚开。」
　　
　　贺狄笑容不变，双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一握，抓得子岩一时无法挣脱，欺了上去，附耳威胁，「刚才是你最后一次对本王子无礼。现在开始，专使你耍脾气的机会已经用完，再敢不听话，我就让萧家船队在单林海域逐一消失，保管你连人和船的残骸都找不到。现在，给我露出点微笑，你也不希望鸣王为你担心得吃不下饭吧？」
　　
　　贺狄一直保持着笑容，仿佛只是很子岩在说着两人之间的甜蜜悄悄话。子岩被他威胁，考虑到大局，只好勉强自己提起脸部神经，挤出一个黑锅一般的笑脸。
　　
3 Y/ m/ R- {* H! S! B  z) U0 _9 e　　贺狄这才稍微推开，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对子岩和颜悦色地道，「你别担心，鸣王也知道我们是为了航线的事情才不能应他所请。他好西雷王也是信任你，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办，你当然应该先以正事为重。」仿佛他刚才是在和子岩讨论正事一般。
　　
　　说着，又熟练地帮子岩整了整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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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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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3 [3 h2 `, R　　凤鸣赞叹不已，「贵国风俗，果然好客。」
　　
　　「对。」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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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R% j  x8 K5 ~　　「本来担心子岩远渡重洋一个人到单林当专使会不习惯，现在有贺狄殿下在，我们总算可以放心了。」
　　
$ }* t$ y* h0 X0 J0 @8 R4 g2 f　　「对对。」
　　
　　大家众口一词说贺狄王子吧子岩照顾地不错，彼此眼神交换，心底都大叫同样的两个字，奸情！
　　
0 K' }1 O4 ~) z1 y7 g　　不用说，肯定是贺狄王子和子岩相处这几天，擦出爱的火花，两人相恋正浓，这样难分难舍。
　　
  }( H* O( @2 {) W) n+ w. F8 P　　子岩平时除了干活练剑就不知道别的，没想到恋爱的春天突如其来，居然能够把一个彪悍不羁的异国王子调教得如此体贴多情，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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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就这么坐在一边，被王子又喂酥饼，又灌茶水的照顾，凤鸣不禁想起容恬为自己吃早餐的情景，果然是甜蜜无比，也难怪子岩到了同安院送来一封信后就再没有消息。
　　
4 e& \2 Z( v# J3 j　　爱情就是一切啊。
　　
　　子岩几乎被这些从自己人处投来的欣慰目光射出血窟窿，一股恼意闷在心头发泄不出，只能把俊朗的脸憋得通红。
　　
　　凤鸣在心底大叹，不料子岩受到爱的滋润后，也会像普通人一样那么容易脸红，这次真是挑对了人去单林当专使，不但让重要的合约得到保证，还促成一对良缘。看来本鸣王的用人天赋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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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m4 ~; ?5 j  D$ L! N　　秋蓝也是默默感慨，平时听别人都说那贺狄王子如何如何厉害，在阿曼江上好像野兽一样可怕，差点把萧家船队给毁尽了。没想到物物相克，这浪荡王子遇上子岩，居然温柔得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还不惜屈尊侍奉，端茶递水，真是难得。
　　
　　容虎想的没那么多，他还子岩多年兄弟，也最实际，看着贺狄对子岩那个样子，别的不说，至少子岩的安全是一定得到保证的。任何人包括庆离，如果想碰子岩一根头发，首先要问过贺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 z1 p" U+ y) V9 H　　洛云虽然很子岩不熟，不过子岩毕竟也是少主派去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很贺狄王子勾搭上了，至少少主的事情不会被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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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W1 `' h; E0 |) r3 B　　于是在座之人，除了子岩，个个心满意足，笑得欣慰无比。
　　
8 w/ r8 T' r+ y, J" T& X　　气氛越发和睦。
　　
　　凤鸣这时已把贺狄当成了「自家人」，对贺狄态度更加亲切。说起目前航线的计划，贺狄也认真的说了一下最近要先办的几件事情，有的举措需要得到单林王室的支持，已经派人回国送信。
　　
6 U- R( \' Q1 h4 u　　谈及在同泽的感受，贺狄想起来临行前长柳丁嘱托，顺便说了一句，「对了，长柳公主要我代她向鸣王问好。」
　　
& ~7 J0 S6 _* j* l$ g, D, L2 V' {7 v　　提起长柳公主，凤鸣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株该死的怎么也弄不到手段文兰。
　　
# l# L+ d0 H/ I# t  M/ O  L& w　　凤鸣顿时色变，尴尬地抹冷汗，「我知道，我知道，长柳公主……这事我正在努力。」回头问容虎，「我给娘写的信，你派人送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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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虎知道凤鸣为了这个已经努力了很久，答道，「已经派人送去了，连同鸣王挑选好的各色礼物也一起带了过去。希望这次夫人接到信的时候能够心情好点，答应快点把文兰，了结鸣王的这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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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岩虽然羞窘得三番几次想拔剑砍人，但他是那种正事为重点个性，听见文兰这个新鲜的词，不禁开口问道，「文兰和长柳公主有什么关系吗？」
　　
　　凤鸣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哦，你一直不在船上，不清楚这个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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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故事是他的爱好，这个故事又凄美动人，凤鸣当即就把从杜风那里听来的故事大概讲了一下，顺便解释一下因为老娘摇曳夫人脾气不好的缘故，反正文兰尚未到手，正在继续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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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q0 A: g) r. Y　　贺狄和子岩对于长柳和凤鸣的关系至今没有彻底弄清楚，听了之后，心内都道，怪不得他们两方会订立盟约，原来是早就有关系的了，这倒也顺理成章。
　　
　　反正长柳公主请他们带到问候已经带来，长柳公主和鸣王的盟约也不是他们份内的事情，居然就没有在提起。
　　
　　众人饮茶吃点心聊天，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凤鸣还有事情要去忙，贺狄恨不得早点回去，继续好好「伺候」他的倔强专使，子岩更是忍受着众人的眼神，只想快点离开。
　　
　　略一示意，便都明白宴会该散了。
　　
# }9 C8 U: ]7 Q" f　　临行前，凤鸣举杯，对贺狄郑重其事道，「以后子岩就拜托贺狄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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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狄对这个拜托绝对愿意接受，欣然应道，「鸣王尽管放心。」
　　
　　「长柳公主那边，请她不要着急，文兰我会尽快争取弄到手。」
　　
　　「本王子会替鸣王转告的了。」
　　
; M* m9 ?; _4 @, _! I　　「子岩，你要好生保重，好贺狄王子好好相处。如果能抽的开身，最好还是常常回来和我们聚聚。」
　　
/ J0 Z; W" Z3 D- D5 b/ A　　子岩心中苦涩难忍，要不是性格刚毅，早就扑在鸣王脚下嚎啕大哭诉说贺狄种种无耻之行了，现在只能强忍着，咬牙道，「鸣王放心，属下会和贺狄王子好好相处的。」霍然站起，朝凤鸣施礼之后，就打算离开这令他浑身不自在的厚厚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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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2 c/ o+ X9 G+ C　　不料刚一转身去找靴子，左脚踝居然被人握住了。
　　
　　回头看去，确实一脸邪笑道贺狄，「专使大人，你的靴子在这里。」堂堂单林王子殿下，居然单膝跪在毯边，一手托着他的脚，一边帮他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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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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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I9 S- \7 R9 t4 ~; e　　子岩被他抓着脚踝，顾忌鸣王和合约，骂又不能骂，挣又挣不脱，极想一脚把贺狄踹飞，可惜绝对不能这样做，只能石化在当场，满脸铁青地由他伺候着自己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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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I+ S1 @' e　　自然，凤鸣等人在一旁，早被贺狄王子的深情给再次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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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U+ T2 ~9 L: \% F1 ?　　他们再度确定了把子岩派去单林是最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