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 BY 雅纪 【完结】

猫瞳

前言
& y" m/ e; U; s5 G  Y( w$ p
1 p  F1 z) P! {* }' S4 ^  u0 Q4 ?
我轻轻点头，忽然用力一推柳延，把他按在床上。然后我微笑道：
# }4 O$ C  i/ }! K
“看，压倒了。”
8 h3 J* w5 {5 b! c& r4 u4 X2 s! B2 J
“七七你真是……”柳延怔了几秒钟，然后也笑了起来。

, d) x( h* Q" r% d/ o“小延！小祈！休息一下吧，吃水果……”
4 ?$ h6 G; |, X8 j3 a3 k* f
3 E, k6 ?) {. ]就在这时，老妈忽然破门而入。
# m/ X$ A# ]  E" v7 d, x. D
" F! p% f( Q. h; f8 z( Y! L3 R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
+ [* X* V6 J# \* J- z* S
: y, d' f, |: g/ I! R压在柳延身上的我顿时全身僵硬，而老妈的笑容和动作都在看清眼前情景的那一瞬间凝固了。
$ d  r9 P+ i" ~$ a5 r
. [' ]6 p1 W+ t2 O) l5 @, o& }: Q& n本以为她不会进来，所以疏忽大意没有锁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a- J6 ^$ S# k/ w
* }, E9 [1 ~/ I. A3 t  `' d4 p完了……完了啊……

我感觉自己流下一滴冷汗……两滴冷汗……

( w$ F# e) \  B“不、不可能的……”老妈手中的托盘“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切好的水果洒得到处都是。
; W. O/ w' l$ N+ A4 h4 D
“阿姨……”柳延极不自然地开口，想解释些什么，“我们只是闹着玩……”
5 u, e) G# {) u/ t) U  F! {$ l
7 E! U' K5 M* e8 b7 k$ ]: r6 e“不可能的！！”

/ H1 u2 S# Q6 K8 I% j  d老妈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惊，只见她“咚咚咚”地迅速跑出了房门，激动地大叫道：
: R7 a9 W0 |- l  u
“不可能啊啊啊……！我家小祈怎么可能会是在上面的那个——孩子他爸——！！”

“……啥……？”
* |+ i5 O! N( A, _# [1 S; X& }
- \# a% t/ }, Y# Y- b柳延转过头来看着我，表情无比茫然。
; P" e" t; [8 R% _0 q
; x2 h, s2 a3 A& P7 G9 x“好像我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你妈他是……？”
% Z3 F% ^1 L; ~( E: }7 p
“这就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关系的原因啊……”我哀叹一声，颓废地倒在柳延身上，“因为我妈是个同人女，而我爸学生时代是做同人志的……他们连相识都是在同人志贩售会上……天啊，这是什么不正常的家庭……我一定会被当成试验材料的……完了完了，又要受到骚扰，他们的可怕你根本就体会不到……”
/ v; q9 d% Y, L% t* ~- P$ Z
/ g  t5 `$ S0 V6 I; Y
“……噗……哈哈哈哈哈……”得知真相的柳延顿时笑喷。

“七七……你们一家实在太可爱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是……哈哈哈哈哈……”

“笑吧笑吧……尽管笑。”我的表情无比哀怨。

一直苦心隐瞒的事实，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曝光了……实在是不甘心。
/ T5 _  |- o0 {' \
我开始默默地为自己将来的命运祈祷。
6 T7 R2 V4 b3 C8 c  g: a
诶……看来我需要面临的考验现在才正要开始呢……老妈和老爸都是彻彻底底的恶魔，根本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我们。

诶……我那平静安定的幸福生活，你到底在哪里啊……？

猫瞳

无比快乐的高一生活结束了。
. P' ]; a8 [5 x- q
- [+ ]& r( Z) v; r      浑浑噩噩过完一个暑假。九月一日，我拿着上学期的成绩单，站在学校公告拦前查看分班情况表。

# _) s6 Q( W" u* H      老规矩，从高二起，学生将会有文理科生之分。也就是说，大家都得同自己过去一年里混得无比愉快的班级Say Good-bye。
" S, c; ~( u2 H: y, u
$ Y8 G7 u; A8 d5 w      虽然校方总三令五申“高一一定要抓紧学习，否则高考必受影响”之类云云，但我想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将此类警告完全无视，大玩特玩。
" J, S% V3 s, j
      一回想起高一的那段岁月就不由得心潮澎湃啊……课从来都不曾认真听，功课从来都不是自己做，视老师于无物，视校规如粪土，充分享受到了什么叫“自由引导人民”……
! w0 `/ T! A. J) ~3 w9 ~. {! X8 V

" d; k9 r( f! h: V8 A      可惜光阴似箭，一眨眼的工夫，乌托邦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张糟透的成绩单。
0 u; V/ x& t& R6 P/ U- e) `, u5 Y: S
      面对现实吧……我很快在分班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1 f  L! v* I. F4 J1 K% I$ Q
      不出所料，高二（六），全年级唯一的一个文科班。尽管班上估计只有十个男性同胞，但终于能与我痛恨透顶外加分数也惨不忍睹的物理说再见，感觉还是不错的。

      “冯祈！冯祈！”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8 W( o! a4 L3 x/ y      损友欧阳那小小的身躯穿越重重障碍，硬挤到了我旁边，大声抱怨道：
2 ?- p$ n3 S8 c
      “这次分班真是太玄幻了……你看到没？我在二班，你在六班，而余谦在三班……”
8 @7 k! c& N+ N" J5 J/ b
      “看到了。”我点头。
3 R! g# T& h5 E1 u6 |) h
      “我和余谦交上去的志愿明明就是文科的！一定是苍蝇那家伙在其中搞鬼……！”欧阳推了推那副对他来说显得过大的眼镜，“他一向反感我们三个，怕我们在一起又给学校制造麻烦……”
7 i. j( Z2 ~$ X8 z9 |6 ^  @
# ^$ z( Y! ~4 ^- h
      “啊……不管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淡淡地说，“欧阳，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向过去的班主任表达一下谢意才对么？”

      “你……”欧阳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脸上又浮起坏坏的笑容，“啊，我明白了……对噢，照顾了我们一年之久，苍蝇先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去谢谢他是应该的。嘿嘿嘿……哈哈哈……”
; w  L8 }- @) q* r
# V1 M; q2 Y. k9 t9 q& }
0 V. C5 Z" i9 u4 C7 g      他的笑带着“又有好戏看了”的意味。
8 ^4 k9 T: r* }* M
0 s; j  l/ o% l) M* C' H) S      “走吧。”我催促他。
& w5 j9 D. ]( L9 a/ @( n
. {6 d3 @- r3 d) r0 a      物理教师的办公区在二楼，宽敞明亮，设施齐全，环境奇好，和狭小阴沉的教室比起来简直是天堂地狱。

; H, J* R! z" F1 V+ @+ b      而“苍蝇”，是我们之前班主任老张的绰号。古板刻薄惹人生厌，成天穿着样式老土的西装，戴一副黑框大眼镜的他，赢得如此美名似乎也不足为过。
& e/ M1 a) t0 P$ z; S! M+ r6 e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礼貌地敲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
9 \: x' f& p& _6 U! p0 L7 J$ }
, }4 A, ?* M* K+ H4 p      苍蝇的声音听上去满悠闲的。我和欧阳非常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6 V8 G& X! s7 x2 h$ r4 x. c) r: s      当我独自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满意地看见苍蝇的脸色在一瞬间内变得惨白。
' s6 O" n# O- ^; C4 n& k) Q' O
  W/ L2 X) w  V3 G* }5 l3 m      “是你……”

% e  c  j7 f) T9 N( M      “张老师，您好。”我拿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恭敬态度，深深地鞠了一躬。
# u! \% i7 p; b  J, J; r- ?: E
      “冯……冯祈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I0 @* Z: \# @8 x0 a" W
3 A  n4 m, [, n& ]+ Y      我估计张苍蝇多半已经为今后不用再教我物理的事情高兴好几天了。

  b9 [# A+ ^1 D3 C+ l      苍蝇很怕我，余谦某次路过办公室门口，听见他在向其他老师控诉“冯祈简直是学校的祸害”，别的老师只是笑，说“张老师你言重了”。
/ f6 j  C3 J  E2 b* E$ z: k
      其实哪里有“祸害”那么夸张……我只不过稍微针对了苍蝇一点，所以小小地捉弄了他一下以示惩戒罢了。谁教他以前总爱找我的麻烦。

" @) \% l; i$ }3 U" Z/ D9 u+ V9 u      “张老师……我、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2 J& F/ a* X. K& r6 P( @
      “冯祈同学……道别就不必了……反正我们今后还在一个学校……”苍蝇瞧见我的态度不怎么对劲，面部表情开始产生扭曲倾向。
" q  X- a# q  F' `& M5 F. L- @
. Z+ T6 w# r4 ~! `      “不……！”我大声打断他的话，眸子顿时泛起了点点泪花，“老师，你知道吗？每次我只要一想到……只要一想到老师今后都不会再教我了，我就好难过好难过噢……”

0 d7 }2 t) n2 K' I5 e  }: R$ x6 |
3 V; f+ h2 A0 A% T* M      说这些台词的语气让我自己都恶心得想吐。
1 y) G7 i( G. w# H; y7 s7 ~! @* W
      “你你你……别激动……”
8 L1 Y3 }# V/ m9 v3 R" J1 `
      “老师……”我抬起头，用幽怨的目光死死盯住苍蝇的脸，“您一定在心中嘲笑我吧？前些日子跟你告白被拒的我，现在居然还有脸站在您的面前……可是您不知道，一个人要直视自己异常的性向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而提起勇气告白又是经历了多少的心理挣扎……我食之无味，夜不能寐……千百个夜晚辗转反侧，想的都是您那无比深刻而坚毅的面容……”


& \! c! r/ _* Y2 d  ]4 `      苍蝇的身体已经在剧烈颤抖了。他一定十分震惊自己的学生中居然会有这种变态，而且还是死缠滥打型的。三个月前因为无法忍受苍蝇冗长的说教，转念想出了这条告白妙计，再加以上课时的热情眼神和友人的旁敲侧击，导致后来苍蝇一看到我就逃得不见踪影。
. R4 m. r! M( i  z" h
+ n: g( j' o; T. r# C
      高中生活果然是有趣的呐……送他这个闭幕式当作告别礼物也好。
# z- y' B. Y  N3 T2 ]4 A
      于是我全情投入，拿出COS八点档悲情剧女主角的本事，声情并茂，泪如雨下。

      门外有欧阳负责站岗。一有异动，我们就会立刻收工，打死不认帐。

      欧阳这会儿大概已经听得笑趴下了吧……

0 J, o4 A+ @7 ~( M      “没关系的，老师，您说什么我都不介意。”我凄楚地笑了几声，“我早已决定，无论告白结果如何，都不会怪罪于您……谁教我天生不正常，注定不能生活在阳光下，小鸟依人地陪伴在您身边……我深切地嫉妒一切跟您接触的女子，憎恨着您的妻子……啊，这是多么丑陋而罪恶的心理，连圣母玛利亚都无法将我宽恕……您就尽情地嘲笑我吧，鄙视我吧……”

3 E5 ]# [8 |& v3 u0 y
      “……冯祈同学……其实、其实这也不都是你的错……”
3 @7 N0 o$ ]: ^/ _  M# M1 Q
      我知道苍蝇很想逃走，无奈我的身体挡住了出去的路线。我抹了抹眼泪，深情地说：

/ q% X1 ?7 ?* M      “不管怎样……老师。我还是爱您……我永远永远都爱着您……”

* {: x9 h5 p+ b* g      ——“砰！”

% Q  M" S0 _( _, {" P  s      门被人用力地踹开了。很大的响声顿时把我从肥皂剧的悲情气氛中震醒，苍蝇也转过头呆愣愣地望向门口。
% X/ }3 f& k8 u
( H. }0 Z  D* E# K! d      “冯祈！你在做什么！？”
; g9 O" N  M" P7 |0 f* m# v
# V7 U/ z: h' f* l& P& A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相貌俊美的少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还真想赞扬几句他的风采……只是他那凌厉的目光，仿佛我杀了他全家。

      我认识这个人吗？
, ^0 S' L2 C9 W" Z
      突发状况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我敢肯定一点，欧阳那小子一定丢下我自己跑了。实在是好大的胆子。

      苍蝇是个传统古板的人，跟别人说不出口，但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了……如果宣扬出去，我的名号非得变成“变态”不可。
+ |* a! ^6 B& D! H7 l' h0 u+ i2 U2 z
      实在不妙。

猫瞳

“这位同学……”

      苍蝇看到了被拯救的一线曙光，声音有些激动。

! S* _3 f4 h( h2 [      我在一旁沉默不语，思考怎样全身而退。
: P9 U. L8 D* M. @. q3 r0 w5 C
* W& M7 B8 r+ s4 l# b' ^      “冯祈……你简直是不要命了。”那位我并不熟悉的帅哥非常愤怒地控诉道。

( O: w3 {/ C0 _( q' B      “你——居然敢趁我不在，诱惑我最心爱的老师！”
; A% J/ [& Y- Q1 Q# n; C
      “呃……！？”

      这句出人意料的话如同一记闷棍，打得苍蝇晕头转向。
- W* }# g2 [9 _! s3 U
      “喂……”

0 S5 S! \$ ~! ~* M* D7 X      我正想开口说有没有搞错要抢人的话你去抢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却瞧见美形男迅速地对我使了个眼色。

      愉快，狡黠。

3 r+ ~5 w! j1 ~( X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意图是……
( U: R/ d1 H- I' ^: R5 W
+ b. f6 \  X# E  t      ＯＫ，想玩的话，我奉陪。
. k' A) T' f/ |. A& b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我用鄙夷的神色望着他，“我和老师正忙着呢，识趣的话就快给我滚。”

      “忙？”美形男嗤之以鼻，“看情形明明就是你倒贴，别以为自己有多少魅力，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1 L5 }+ i4 l; |0 j8 |
9 L. }  x4 G) c3 |) O$ R  t& B      “你长得帅点就了不起啊！？”我跳起来，“老子不发威你别以为老子是病猫！”

: f4 u. p. A) [' h" k: v+ H      “噢？要单挑还是甩点？我随你选。”

% I9 t! g- Y& t& h; T+ z/ ?6 U      “那个……二位同学……有话好好说……”
4 i: D# B2 Y+ L
      本以为自己有救了，没料到来的却是另一个大麻烦……苍蝇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开口。

3 t2 M" Q  B' y2 I      “臭小子，老子今天就在这解决你！”
: f. ?& R( x) w
- P7 X$ ]6 s3 s3 F      “老师，你等着，我把他弄死后就来向你告白！”

; s9 E  e' u6 _+ q8 n4 |      办公室里的书本和器皿开始在半空中飞舞。

( X( X  L  d" B) G8 c      我和美形男很快扭打在了一起，稀里哗啦，好不热闹。

      苍蝇差点没晕过去。在大叫一声“天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之后，几乎狂奔着跑向外面的世界……
* P+ F8 F! @5 C7 c
      估计是搬救兵去了吧……现在还未正式开课，办公区内的人非常稀少，可怜的苍蝇要找好一阵子去了。
  L# v' `; w- B) m
      “走了？”

) r. B7 P# {3 d8 R# Q0 }- }      美形男见状松开我的衣领，我也放开他的袖子。
: O! d1 G6 [7 J
$ W# j# M' B$ J1 o; l0 R1 g2 a      “恩……”

' @/ y3 m2 P0 X( L* k  X& u9 w& R4 |      “既然戏演完了，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快点逃走吧。”

      美形男说完，拉起我的手冲出了门。

      跑到中心喷泉边，他停下了脚步，坐在水池边上狂笑起来。
, D5 R' H1 G7 M+ K0 O) n5 \$ x
: m+ N# ]* G- e8 s! I. K) W      “啊哈哈哈哈哈……实在太有意思了……你看他那个表情……”
3 N/ S' E4 q3 `9 F2 @- J
      我沉默，静静地望着他。

% U) c8 q" _2 h6 L      “苍蝇一定没想通自己怎么会那么受同性欢迎……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 B) _1 N% \- Z
      “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笑够了没？”

      察觉出我的不悦，他才渐渐止住了夸张的笑声。

2 d- ~( h2 D: a9 _$ \! r      “你干嘛那么严肃？冯祈同学。”
6 a% O( N0 C3 j( ~3 b/ e7 e+ H3 z
      “被一个陌生人搅局，我不太开心。”
$ k2 ]$ v) [  I! H( i* n6 M+ c
      我冷冷地说。
/ h+ ]" M  r0 d; J5 y% ^
( N1 {! n, j/ S! k      “噢噢，我只是碰巧路过那里，看起玩得高兴，才想去帮你增加点气氛的嘛。”他颇为无辜，“而且，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 D5 Y$ Z9 r/ X$ n" S
      “没印象。”
6 ^2 w) K  R. M& N1 G
2 P, R6 b6 y) S( n      “啊……真伤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仍不介意地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丝阳光般的微笑。

      “我叫柳延，和你同级。”

5 m4 E# U% V2 f# r% {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8 u5 X5 r; r$ U9 m* {: e
' J& P7 u1 @1 }. F      “柳延？你是那个……”
6 y% ^5 K, _* d8 i& X9 J
      “想起来了吗？我就是校篮球队的队长……”

$ Y& i- c$ I1 @7 f: E      “你就是哪个由于给学校捐了建校费，所以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人称‘老师绕道鬼见愁’的柳延吗？”

* @2 j  s0 I1 I/ F+ W; s      我一针见血。

      “…………”他一愣，喃喃道，“啊嘞……原来我的名声已经坏到那种程度了啊……”

3 K7 F: H' i" B. Y      “久闻阁下大名。”我说，“今天能同台献艺真是在下的荣幸。”

, @8 {3 K. h: D& J( T) h7 z      “哪里，冯祈。”柳延用带着几分真诚的口气说，“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都很想跟你交个朋友。”

2 u9 G6 R3 \! |$ y5 C      “我？”
9 ^6 B2 r6 X: ^; i2 q! M6 [/ v
      他注意我干什么？

2 J. {9 h, ?3 `% ^      “没错，我知道你很多事噢。”他高兴地笑起来。

# J$ H$ \3 X( B/ @3 N      “噢？”
6 f( ^7 `5 m" |( O" y$ B' R
      “去年新生报道，你因为迷路最后被１１０巡警送到学校……”他自顾自地讲起来，“上学期课外放映恶心恐怖片，大家看了都想吐，你却坐在屏幕前大嚼饼干……你是全校唯一一个被智商测试定为弱智却又根本没有智力问题的人……你每周一过得奢华无比，剩下的几天却只有靠乞讨度日……你又长又没营养的废话曾让五个前来训导你的老师夺路而逃……还有，你们班上的公共设施平均每几天就会被你弄坏一次……”
3 F. k5 T) d8 r2 {+ V: i' t
5 i) {" N$ p% T" M4 `
1 U2 s( t6 G, d& D5 ~      这人恐怕比我本人还了解我……他说的很多事连我自己都没多少印象了。

' u% i5 \2 u2 C0 W+ k" B) k      我越听越觉得郁闷无比。

( Z+ C: R9 Z' R0 p      欧阳和余谦是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说这些的，他们根本不敢。
4 R* m% a# @! T: h  e' L1 B
      “柳延同学……我承认自己神经粗了些，智商低了些……”
8 f( H3 ?6 p( h$ D4 v  S
      “不是的，你不是神经粗，更不是智商低……”柳延微笑，“你是一个特别的穷人、路痴、挥霍狂、破坏王。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可爱有趣的人。”

$ h) e% u! }4 n! c) b      “你这是赞赏么？”

      我瞪他。
; \! d8 U( v! }+ y$ o8 y
      “不是么？”

      他反问。
9 s4 w; F5 m1 y0 {! H! Y& z
2 [! m' H8 Q( [+ ^! ~      “啊……我差点忘了阁下也是这个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另类人物，价值观自然与常人不同。”我冷漠地说，“可惜我没兴趣听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人对我品头论足。我还有事，先走了。”
8 v) O! R2 Q# Q/ A9 ^

( v8 d; e+ G# Z, Q7 b3 L      我转身离开，他没拦我。

      但是我感觉得到来自背后的强烈视线。真不舒服。
2 g3 T- D8 M% u  O6 Z
      “喂，冯祈，交个朋友吧？”
% j* T, ^4 R" ~6 h
0 B( c9 m+ I% ?  U1 ?& w+ E6 V      他冲我喊了一声。
' R# w% h; Z+ J! z
      我故意装作没听到，反而加快了脚步。

      传说中的校园恶霸，还是少惹为妙的好。

猫瞳

下午两点钟，我来到了新的班上，接受冗长枯燥的学前教育。
& p9 Z! g, B1 c+ q4 V0 Y, q
6 u  C8 |; H4 n* P8 y      新的班主任叫潘岚，名字有点女性化。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名字影响，他的动作行为也非常阴柔，引来班内学生的种种猜疑。

2 `. ]+ c2 j' w, `# z; m8 }      这个班没有任何一个我以前的同学（真见鬼）。找不到人聊天，我拿着本漫画缩在位置上看，任潘岚同志在讲台上口若悬河。

+ }4 J/ A6 ~: \: Z      沉溺在漫画情节中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敲我的桌子。抬头一看，潘岚正很不高兴地盯着我。
3 P$ Z5 p: f% R* y, f2 @
      他抽起我手中的书翻了两页，又丢还给我。
4 [4 n) y5 d8 o! r: W3 K( R
      “开学第一天就这个样子，只知道看些没营养的东西，你到底想不想好好学习？”
/ ]0 s4 Y1 H& N
      “当然不想。”
  e/ e2 b! |3 P* w" k4 w
! E$ y  P" w7 N& U0 J% T! c      我眨着眼，非常真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 Z) k8 a# m5 N; c4 e# s
! h2 I8 [6 _9 z# m, G      “你……”

1 A6 o" I( j, f/ d      潘岚没想到有人会如此诚实。旁边的同学开始窃笑。

" ]8 |" [( Q6 Y  Y3 f      “不想学就不要来！”

      他憋了半天，恨恨地甩下这句话，重新走上了讲台。

      “呵呵……不愧是冯祈呐，第一天报道就如此引人注目。”
/ J; q  A( U, i- O0 O
      斜后方低低地传来一句赞叹。
8 A! T' E1 G4 `  ?% G  C0 J, K7 \* b
( Y. x. h+ P$ s7 m      我偏过头，顿时惊讶。
* a2 m) y# t9 f2 f' \2 L
* \( n# d# `, s1 [2 G7 ~      “是你……”
* @7 v4 y8 Q2 M  I
+ C; M# B5 v3 T+ Y. l      那个我不太想再见到的柳延，就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 Y: P# k1 D/ r4 l& X
      “恩啊，是我。又见面了呢。”他笑，“上午的时候忘记提醒你了，我们同班。”

      “…………”
3 g( ~/ x. H2 ~2 j) [8 J0 o
2 l7 t: S1 `  G# \$ h0 `      我的运气还真好。

) Q: }/ c  [1 a# C4 g0 K      “你喜欢看《ＢＬＥＡＣＨ》？”他望着我手中的书本。
3 s- ?  g5 F8 \" K! @- S
; f7 K1 b! w9 D# q* P# j. g      “恩。”

0 R8 G+ I2 H% [      “你喜欢蓝染还是银？”
- V! [, D* }* \, H3 L1 E. T
      他说出了书中两个大反派的名字。看样子对这本书很了解。
/ J3 a! n5 w. A+ `
      “蓝染。”我回答，“你为什么不问‘你喜欢黑崎一护还是朽木露琪亚’？”

8 L" i$ F' V) O4 V- Z6 ?9 r; [      “你会喜欢主角吗？”他问。

      “不会。”
+ u  I5 h+ z" |7 [: W& W7 j3 g4 Z
2 g7 B6 s; R/ S0 N  h9 O      “你会喜欢正面角色吗？”

9 W6 T0 E& F) f% |1 f: ?& B      “不会。”
, X5 O& l; a0 ?4 R" r$ i
' B1 |$ \2 s8 L9 d7 I7 {      “那不就是了。”他又笑，“我也喜欢蓝染呐。”

9 ?1 Y! T, }$ P$ V5 J3 b; w1 P      这个人还真了解我。
0 H# ]. e' }2 n0 o; _  P
      莫名地有些生气。

      或许世上最另我烦躁的事，莫过于被人看透。
  L! V6 W2 X2 [) i8 }3 {
      “冯祈，交个朋友好不好？”

      他又重复了上午的问题。

      “不好。”
2 v, N/ x0 x, i" X9 s2 B; F5 L5 q
      我断然拒绝。

% U% c8 `* j/ u* V+ a! d      “为什么？”
( n' B3 g+ r/ V" L$ D. [* Y3 D! P
      “冯祈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怕死。”我说，“阁下是校园恶霸，和阁下一起必然短命。”
& }9 w% J# T# B. R$ N2 E6 G
      “我……校园恶霸……？”

* J, P/ C- z7 Y% R5 L7 v, i( B      他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对。”

      “你听谁说的……？”

6 S3 x+ C$ y. s  H# r* x- }      看他一脸苦笑，我决定证实一下传言的准确度。

      发问开始。

& `+ |1 }* y; ?7 j      “你家是不是黑道世家？”

      “不是。”

# _; x6 E7 ^: @+ e+ g! y( z' f      看来这是谣言。
! m* T- T4 A/ X( v8 G
9 l4 D, e* S& i9 N$ g, Z      “你的爱好是不是收保护费和抢别人女朋友？”

3 F' u% ^2 Y, c" D      “我没那么无聊。”
1 {& G5 @; }% z! ^2 @6 y9 G
  ^1 n0 l/ F$ z# o$ R* r( r      “你有曾经把同学打成重伤而被迫转学的经历？”
% O* I5 e2 ?7 t$ n
. Z- l0 J: P, t# V2 g4 i# W      “开玩笑……”
1 |- t2 b. y* b; r8 H2 w( [6 J
1 A0 O- o, K- U/ R. C- ~4 d      “你每天都会携带管制刀具上学？”
* o# N1 b+ v( t! ~8 A  Q0 @# o
      “你可以自己来搜搜看。”他无辜地摊手。

& e$ z0 x7 y* H+ M. v# F      “看来……本校的八卦准确度和上学相比又下降了五个百分点，光荣降至百分之零。”我非常无奈，“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 b" e1 R6 Z$ A
2 M( {  \) V/ u      “他们可真能造谣啊……建议都去当编剧。”

+ X2 ]/ C* F! V, v3 R2 ?" R      柳延笑得前俯后仰。
4 U, H* b) C+ i6 Q
# R& d3 M- [; o+ D      “柳延！你给我站起来！”

      已经被我们遗忘的潘岚在讲台上咆哮起来。
; p# r9 R2 k; s# y& V" H. o
4 E% A* ?/ {, G  M: J      “笑什么笑！你对我的讲解有什么不满！？”
% _% x3 X( y+ M: ?% @3 H) \% {) `
      “抱歉……老师……”柳延缓缓地站起身，一脸礼貌的微笑，“我对您并没有什么不满。”

5 f6 G) K3 _" Y9 W& X2 A      “……我正在强调校规，你该给我好好听着！”潘岚板着脸训斥道，“你看看你那头发……今天之内去给我染回来，还有你的耳环，不准再戴！这里可是学校！”
0 a* B- T* \$ B( k# U( A
8 F  G9 _' d/ U" s      “老师……”柳延顿了一下，抬手指指自己的耳朵，“您没注意到么？我只戴了一边耳环诶。”
1 y- ?2 L& q1 w  K: \9 U& n7 E
$ d9 J& |3 ~8 v: L6 M' b- X      “那又怎样？”
" G5 j+ E4 c) y1 V* k
- C" P9 b+ S8 _! @* c      “不是挺像同性爱的么？”
8 b# i8 g# P8 G8 Y2 x8 }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像又怎样！？”
" J& L' J) P6 P
      “又怎样……？奇怪了呐……我还以为老师一定会喜欢的说，”柳延无辜地作绞手指状，“难道是我不够‘攻’……？不会啊……”

( q4 B7 e+ I- Z) Q! F- D      大家听出柳延此话的弦外之音，笑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 C5 P3 {6 ?- G. h9 P. `
+ j# Y- l! T) z. F- ^' S      场面完全失控。
3 ?0 b, V1 b8 i# J! Z: V
% f8 }: c: |; C7 [1 |      潘岚在一片哄笑声中终于明白了柳延是在嘲讽他，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y9 w; B: f6 A0 V) P2 d* p
9 v# l7 E5 ~" r3 |" ^      “这是什么学生……太太太不像话了……！”
7 z" C  o/ J0 H' i; }: i' ^
      潘岚一跺脚，走出了教室。
  w% \% I$ o+ E  [' l! M( t* d0 x
* D( j6 G+ a# n$ R$ W' R9 p4 v      “你果然是个恶魔……另一种意义上的。”

4 R. b# J9 v/ U, n# ?      我小声评价。
0 S! a& U9 W+ A( C
      “谢谢赞赏，半斤八两。”柳延微笑着对我伸出了一只手，“从今起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请多指教，冯祈。”
6 x9 j: n( e8 v) f. j
      “请多指教。”
( g. O1 v: j8 ?1 D
( }! F- T6 n: k* e! y" H7 K- x      我犹豫了一下后，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猫瞳

在正式编排座位前，柳延理所当然地霸占了我旁边的位置。
2 I- i( ?$ I6 i8 H5 g4 Y
      经过两天时间的观察，我充分体会到了这个新同桌的与众不同。
  u* l# [  @7 g/ z
5 @8 N  G# c7 U! f      早自习和下午上课之前是潘岚的例行点名时间。每次都等到潘岚连叫三声“柳延”均无人应答然后提笔准备在出席栏划“×”的时候，某人恰到好处，面带微笑，悠悠闲闲地迈进教室正门。


, \9 `' P) N( u7 j1 ]2 L      反复几次下来，潘岚开始怀疑某人是故意的。可惜没证据。

4 l. W8 s5 W+ Z( J      上课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柳延竟然格外地认真。
! G: q, b/ _7 g9 n; X% r
# P$ D. ?6 d3 _9 l  r! B- [& Z. |3 M0 d      他不仅坐姿极其端正，面部表情无比虔诚，还时不时对老师的讲解赞同地点头，同时在书上勾勾划划。柳延开学第一天就跟我说过他成绩极糟。当时我不禁想，如果上课认真到如此地步还红灯满挂的话那他多半就是个傻子。但后来，我隐约觉得柳延似乎完全没有在听课，而是在神游，至于点头和动笔应该是为了蒙蔽老师才养成的习惯性行为。


      证据就是他在上课时喝水，动作根本就如同机械般僵硬。结果灌下了满满一大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喝太多了……
2 n& U6 g$ ~7 r1 M3 X6 B6 R
      于是，为了防止再因走神而把自己胀死，柳延要求我在上课时一定要跟他聊天。
$ f7 N5 l9 R6 ?0 E
      两个人话说得多了，自然也就逐渐熟悉了。柳延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也的确是靠捐了建校费才进南林的，但绝对达不到校园恶霸那种程度。

      “我真希望自己和传说中一样嚣张啊……这样也就不用看老师脸色过日子了。”柳延叹道。

      “你有看过老师脸色吗？”我怀疑地问。
5 q3 ?' O) C. v
4 _/ o1 `5 ?; q; D! Q( {      “当然有啊……”柳延说，“既然南林的八卦真实度那么低，那么我以前听说你父亲是火葬场副场长的事也是假的咯？”

      “……升级了？”我一愣，“以前他们不是说我爸是开火车的么？”

# g; z7 {7 j- K+ ^8 v      “你爸是开火车的……？”
! C/ ^1 [/ E/ v2 K; D( T
/ @, R7 n7 l/ s      “怎么可能。”
) o) M7 K" m) {$ T
9 [$ @; e! G* y* o. w( C      “哈哈……七七，你的反应真是有意思。”柳延笑得开怀，“一般人听别人乱说自己父亲不是该生气的么……”

8 e  F/ X: j/ |* f      “停——”我打断他，“你叫我啥？”

      “七七。”
3 f( R' A+ e% n9 z
1 g; u- m6 P# ]      “我叫冯祈，不叫冯七。”我纠正道。
8 G7 s+ ?7 Y+ {3 F) ~
      “我知道啊。我朋友都喊我小六，我自然就叫你七七，这名字很可爱吧？”
1 R) J/ D3 O( g4 z# `: M
* k# T4 n4 M, j% [, R      我不明白这种女性化的昵称用在一个男生身上有什么可爱的。但是，那人已经在没征求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左一个“七七”右一个“七七”地叫开了，还一脸开心的样子。于是片刻之后，全班人都被传染。
" a5 U# o3 M% d. R
- X" D1 S  P8 g2 {- U# g
$ V3 O& d0 K9 C6 V/ P! v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随他去了。
. E  N, O! C- Y
( r$ s9 R- V4 f) G      从小学到现在，我交的朋友从来都是以我的意志为先。第一次遇到他这样的人，我没应付的经验。
1 o& p, S! x' R- z% v: Y
- w9 |) ~$ b4 F6 L, U- R9 q; ^      第三节课下，欧阳来找我借书。

      “冯祈，借下数学课本，我忘了带。”

      “你小子还有脸来找我？”我怒，“报道那天你为什么不好好给我放风？敢自己一个人跑，出了问题谁负责？”

( ~' ^5 M% j# N& @7 [7 g      “原谅我……上次是有特殊情况。谁教我发现自己丢了十块钱呢……所以只好沿路去找钱啦。”欧阳赔着笑，“反正你也进行得那么顺利是不是？”

      “顺利个鬼！”我瞪他，“只要是牵扯到钱，你连姓什么都会搞忘，爹娘都会乱认是吧？”

      “冯祈……”

      “你们在谈什么？七七在生什么气？”

      柳延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 Y# H/ ]+ a3 P' o. a      “不关你的事，进去。”
* D* z( u5 Q5 p% ]5 K8 v
- F' ?/ g$ K$ i" j+ \" ^% f( ^- e; c( m, t      “啊………你是……”欧阳忽然指着柳延叫道，“难道你是那个……柳延？？”

      “恩哼。”柳延耸耸肩，“同时也是现任七七的同桌。”

5 k6 L% ~9 n9 h0 l: G      “冯祈……真的是……真的是传说中的柳延耶……！”欧阳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眼睛闪闪，“你竟和全校首富成了同桌？”

      “少拉拉扯扯的。”我皱眉，“是又怎样？”

      “柳延财神爷大人……！”欧阳扑过去抓住柳延的手使劲摇，“我是冯祈的朋友欧阳何值！很高兴认识你啊啊啊啊啊……”
$ E5 t8 G; ^0 t" U4 h& g
      “呵呵……我也很荣幸。”柳延干笑两声，偏过头低声问我，“他性向正常么？”
( m6 a! A6 ~, y* ~: L- N6 R
      “放心，他只是一个对钱和有钱人特别敏感和热爱的守财奴。”我回答，“总之，他绝不是见你长得好看才喜欢你的，在他眼里你长得就和英镑一样。”

      “原来如此……”柳延意味深长地点头，“七七不愧是七七，交朋友都交得如此有创意。”

  Z5 M5 E& d3 u  _. j& Y9 y      “好了，”我走进去拿了课本，上前塞给欧阳，“没事的话就快走，少在这里堵塞交通。”

      “噢……好。”
4 n- G* D5 v7 \/ J
; J" i5 ]; h  o# g9 t      欧阳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柳延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高二（六）班门口。

猫瞳

这时，柳延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他按下了接听键，“是一一吗？什么事？”

      我看见柳延渐渐皱起了眉头。
; |7 S& Z5 J2 N7 z  p9 q. Q4 ^
. ^0 M- k/ z& c  B0 _3 m+ ^: D/ V      “好……我就来。”
' {( D. J' h, c1 v3 }5 S
. |' E$ d7 z% w1 @% O      挂上电话，柳延拉住我，“七七，陪我去找一个人。”
6 T4 ]6 H) c; b: w% X" {
8 z' d& c  u7 n* B# w      “我不去。”
3 T9 e  |# s" {, p+ M
( C) W. Q6 `6 f, m) G      干脆地回绝。
& u! w$ t! W. D# ]4 z( D
% S6 l6 x+ Y) p7 V      “你好绝情……”
5 n: h" M6 Y0 e; O: U) q9 N2 c  A
5 ~3 C$ i: v  M6 F9 t2 S6 m% x      “下节是英文课吧？要听写单词你没搞忘吧？听写不合格要罚抄１００遍你不会不知道吧？”我问，“我要去提前把单词写桌子上。”

: ?3 Q9 R" R/ c1 I+ i      “不用不用。”柳延胸有成竹的样子，“到时候直接翻书就好了，包在我身上。”
! e  Q' m+ ^. w* v" f& N
      我心想英文老师讲课时喜欢站在我们坐的那个位置附近，看你怎么在老师眼皮底下作弊。

4 L6 E% {. A$ \7 ]2 H: o7 E      柳延见我没再反对，果断地将我拖走。
7 l; W5 B( r. R7 A- @! s
8 m# P+ G) ~! ~/ L3 q      我们来到了楼下的绿色长廊。
: R* t8 D/ x' M3 z& X. H7 P
      “小六。”一位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的气质型美女一见到柳延便主动打招呼。
" s# u  Q3 l* _/ }2 z& O
2 A5 E3 d; E- e( r8 K! W      “东西拿给我吧。”
7 \' ]$ S6 J8 I/ x# `: u! t
0 b% Y/ y9 f, n& g      柳延对她说。

# i7 B* p8 ]- P5 p& K      “恩。”美女从身后拉出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这个月的全在这儿了，请收好。”

8 f' Y1 Y% Q' @$ A+ w  k' z6 X      “这是什么？”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 z! k, ~7 H$ V& o! F$ ]
      “是很多女生托我送给小六的礼物。她们不敢直接给小六本人，就只有通过我转交。”美女温和地说，“小六真的很受欢迎呢。”

      ……我觉得这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一个名声如此之坏的人还会这么受异性青睐。

      这年头，大多数女孩都是只认长相和票子的生物。

& `7 C$ |2 h& p. r6 g5 E      “小六，还有，昨晚‘水瓶座’向我埋怨你一个多星期没给她打电话，你还是适当关心下人家嘛。此外，‘金牛座’也……”
2 V2 p5 K5 N$ x9 [
      “一一，”柳延打断美女的话，“我旁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七七，不是外人，所以你也用不着装什么淑女，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结论是有听没有懂。

6 L, m' U4 k  V4 C* s# X3 W& t2 P" r6 E      “那么好吧——既然这儿没外人，我就把话摊开来说了，”美女清清嗓子，脸色顿时一沉，态度大变，“小六你个蠢货，没事干嘛同时交十二个女朋友！非要玩什么‘十二星座游戏’……你是养猪专业户啊？还是你有兴趣玩１３Ｐ！？那群脑子进水的女人受了冷落又不去找你这个当事人，非要一天到晚骚扰我，我家电话都成感情专线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ＴＭＤ老娘又不是知心姐姐……！干嘛非得为了维持形象受这种罪？你给我听好了，你最好趁早让那一打女人下课走人，否则老娘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7 T9 o  N6 m2 L( M' \$ R/ ^5 E% W6 O
      我用看戏般的表情目睹了一个淑女变成泼妇的全过程。
1 C, S- X: t* {  X6 R
7 m( K4 P: I0 Q  g8 F      “七七……你别介意，”柳延解释道，“她就这样……表面上温柔可人，其实粗鲁得不要命，感情史也丰富得能吓死全校所有人……我和她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你就是传说中的七七吗？让‘十二星座’受冷落的主要原因？”美女看向我，“长得满可爱嘛……”
# I. F7 k3 u2 y4 _& z
" U4 p2 p/ C. i- i+ _, r      “在下冯祈，至于那个什么主要原因，恕在下不能理解。”

2 |' a, S, c% h+ Y) C5 d% G8 t( R      “我是五班的李茹依，你可以叫我一一。”美女的态度自然又大方。
2 f- Z( N) r! m* U
/ i) ?3 K3 O, W4 L* x      “一一？”我问，“还有没有二二，三三，四四？”
7 }6 }  ?# H% R, W
      “这个……你得问小六了。”

      美女笑了，光芒四射。可惜见识过她的另一面后，便完全心动不起来。
# ?4 g6 P/ d. M$ z# }0 K
      “小六，我再次提醒你尽快解散你的养猪场。”美女低头看了看腕表，“马上就要上形体课了，我必须得走了。”
8 l. K. v6 [! Y% ^4 q8 `1 C
      “再见。”
6 m+ I( m1 X! ]* M- t
      “回头见。”
# {& v/ U, X" O6 X  z  G
' O( ?- X' r4 D" y$ K+ w5 A      一一向我们挥挥手。

      “……你居然有十二个……真是精力充沛啊。看来有钱人果然不可理喻。”
1 V" u' f* v. Y- y; i
: R+ d+ h; l" H3 {; l+ Z      我喃喃地说。

      “只是玩玩而已。她们也都是自愿的，我没隐瞒过实情。”
! t4 P6 H1 u3 _3 U+ _
* U5 X  ]6 r, r1 ?# l' C$ l! W      “那一一呢？她应该和你没那种关系吧？”
2 F( N' x: R) X) R' Y- ~# Y
/ ^! X+ b0 d# o% [  k2 p0 X& R      “当然不是，我和她只是单纯的朋友。”柳延回头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七七，你不必担心。”

! E! ~9 O/ S* P4 X$ ^; q1 Z      “我干嘛要担心？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一一？”
. H3 {) I8 ]  H# H2 O( {$ ]
      “我以为你喜欢我。”

      “神经病。”
& ~8 O# e+ G/ W  O6 @
7 p$ j" X6 S+ }, K      我用力瞪他一眼，转身走出了长廊。
! k* A2 f2 P9 H6 c3 |' c
" L' T2 R# \) u      英文课，单词听写。
7 ^9 [. O. v2 \1 B5 T8 ]0 p$ B$ T
      英文老师姓许，口语标准，身材高大，谈吐幽默，而且和历史书上画的林肯总统长得出奇相似，所以一直有人误以为他姓林。

: z8 G# {6 U3 S+ z4 A0 i0 J      今天，他捧着书习惯性地又走到了我的座位旁。

      “Valley,Valley……mobile……”
" q& g: {, m2 \# C/ v
3 L  X% E6 O) J# @" \      “Valley,V-a-l-l-e-y。”

! ^* W$ q' X; [. [! A+ h# g      柳延在下面边翻书边给我念拼写。

3 ?% d- V6 s7 o/ M      我很好奇为什么柳延的胆子如此之大。又为什么明明站得那么近的老师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异动。
$ ^) C' J+ `' m( e3 D3 u2 A3 @
" Z7 F" T( A2 S. j6 z9 u) X" C      待学习委员收完所有的听写本，我提出了这个疑问。
' M& r5 V: f  V
4 J: l. t/ J( t' f* p2 S  S      “想知道吗？”

      “恩。说。”

      “因为……林肯他是远视眼。”

3 ?$ |7 ^& Y. h( g; P* z      柳延笑得得意。
2 O, P3 ]5 |+ \  W, _
' I& j5 ~$ @) [6 K! {" E, p9 G      ……原来如此。
) Q0 `0 }9 c5 e! \  q  s
      我这才算明白，为什么昨天坐墙角的范迪躲在书后面嚼干脆面都被林肯给发现了，而近在咫尺的柳延却逃过了法眼。
# e) W( h. O& T( \" x
% q) t8 L2 k# m9 a# @/ J, m( m2 D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南高八卦部队的一员？”
: q; N. J; _& q: d# h
      “我知道很多事啊……”柳延开心地说，“这个班上所有老师我都调查得很透彻，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否则黄金般的高中三年又怎么会过得快乐呢？”
: s6 R0 Y+ i$ i
/ R6 L$ d: l3 M7 {      柳延是个彻底的享乐主义者。这一点和我很像。
6 p! i8 C! V1 v+ k4 v+ b! D/ e' d
5 _- U# Q( C/ S# V$ y! r/ M1 f3 i      活得自由自在，不强迫自己做任何讨厌做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的一切一切，都比不上自己过得快乐重要。不过，有时候我依然会对一直包容我的父母产生愧疚的情绪，思索这样挥霍时间是否对得起他们？而柳延不同，我觉得他连丝毫犹豫都不会有的。
' R- ^0 L. {4 ]1 g/ e

% {( ^# f* S9 W: a6 U7 B      我与他来往，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我突然很想了解他的家庭，他的生活轨迹。

      同时……也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放学时，柳延凑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 [6 Y# F2 w, |      “你今天不忙了吗？”
; g5 Q& l  H% D* i* }
9 x8 \+ t9 I6 m( r$ X" V9 d      我有些嘲讽地问。

      “不了……从今天起就取消‘十二星座’的约会游戏了，我想和七七一起回家呐。”

      柳延态度认真地说。

      “那么，你家住哪？”
7 K) i* `0 a" y. e
      “华陵。”

5 Q- y5 X; p1 H( O: C4 x      不愧是全校首富……那是最高级的住宅区的名字。

      “很遗憾，我家住在有名的穷人地带渊河，而且方向与你家完全相反。”

: f- y1 A/ U- P% h9 T! c7 @      “噢……好远呢。”他惋惜地问，“你坐公车回去？”

      “我骑车。你坐私家车回去？”

      “我……？”他忽然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家穷，买不起自行车，所以只好每天坐出租车上学……”

( p, y* f+ x9 _2 m  H" U( n$ i, s      我二话不说，抓起一本书朝他砸去。

      这家伙纯粹讨打。

猫瞳

开学第一个月应该算是相当幸福的。因为九月一过，便会迎来国庆节黄金周。
9 y7 n# J  p" i- u8 J- Q( N' h/ u
      对我来说，十一假期最有意义的不是七天的自由时间，而是不用再花钱在午餐上这个美好的事实。

      挥霍和路痴一样，是我天生的本性之一。怎么说呢……如果老妈在周一给我这一个星期的餐费，那么通常周二钱就几乎一干二净了。速度之快让我在余下几天只能用极少的钱过极艰难的日子……而现在，我正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 Z; l0 ^$ T+ g& ~, B% e0 {      中午，我只要了一份素菜，端着饭盒找个位置坐下。

      离十月一日终于只有三天了……我一边嚼着过咸的饭菜一边感慨。

      “七七，可以坐你旁边吗？”
) u1 c2 k; V+ _
$ ]+ f  D6 C, R/ _6 ]      柳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 w2 y* a6 h) q# r% I& ~5 Y
# S5 R$ m8 D( `" p* Z2 G0 K# J+ \      “难道我说不可以，你就会识趣地离开吗？”
( x$ g* M0 z/ J0 Y( R$ B4 T
      我不满意于他的废话。
6 ?! I8 w) T7 [* i3 a9 f9 H
2 t1 y# n( P7 s: U* J      “当然不会。”柳延笑嘻嘻地坐下，“七七真了解我。”
' S) g1 W( \5 D
4 ^0 V& j: I" Z. o' P# Z* s* T" p      我无意间看了一眼柳延放在桌上的饭盒，发现里面竟然……也只有一份素菜。

      “你喜欢吃素？”我问。
  |' Y! E  k" q6 W8 f% z! V  j
0 i# a5 \- i* ^8 ?      “当然不喜欢，我又不是和尚。”

      “那你干嘛……”

7 n' H; h8 Q3 K. L      “陪你啊。”柳延很干脆地回答，“本来是想请客的，但七七的自尊心又那么强，我怕你会不高兴，所以就选择和你一起受难咯。”

* J% t: p3 X7 j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 D& Z! n- w& V! p
      我一下子愣住了。

      惊讶之余……有点感动。

; r7 w6 e% t/ g      “……我劝你最好别把我想得太高尚。”
, j+ a$ g0 e; \. _; x! o5 t
& i0 u/ O$ H2 e: A( T5 L6 h      我作出一副“你这是多此一举”的表情。
' }9 F8 E( v: `% T; t
0 S& ?* r8 d- M( G6 c. G; f1 \      “七七你啊……”柳延爽朗地笑了几声，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七七，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要听吗？”
" f8 R, S; J6 @+ N
3 A5 a* L; S. s& R# v9 ?2 i/ o, b      “说。”
+ S! g9 S6 y9 w* D* |; ^
* u7 e- A2 X6 Y/ p$ q% c      “这次国庆，学校只放我们一天假，而且还是在七号。”
5 Z( u7 T. {" T" q3 O& l9 Q
' l2 C/ ^) U' Q2 h1 U8 r) \      “什么……”我吃惊地站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5 c/ L; f' n/ ~, M7 v0 l9 ?
5 N& d. i( H: `6 |      “上学期才上任的那个魔鬼主任的意见，理由是我们这一届高二生太过松懈。据说大佛校长有为我们说情，但最后还是只得妥协。”
, ]) O" i' K2 C" B; f
" A  V- d- C+ F7 M- Q5 s      “我很想杀人……”我完全愤怒了，“好不容易熬到月底了，以为终于可以享受家中的食物了，现在却……他想叫我剩下几天喝西北风度日啊！？”
% G* s7 K5 K% a
      “七七……你冷静点。”柳延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现在学生会派人去商议了，这事说不定还有周转的余地……不过你生气的理由还真特别。”

      “废话，我可不想成为南高建校以来的第一个饿死鬼，会被笑死的好不好。”
* E! d( P8 d1 f  U
+ O: `& q' [  M( \+ z" |      我持续愤怒。
1 b; o6 r2 p6 c" h9 S6 A
      南林中学目前的特产是糖与鞭子，也可以说是天使与恶魔或观音与阎罗。

      南林的校长侯梓基是远近闻名的明星级人物，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容易被理解成“猴子鸡”，但人却是一等一的好。不仅从不摆架子，对任何人的态度都非常客气，而且还很体谅学生，所以南林的校风是市级重点中学中最自由的。
3 A( d+ a5 M$ I0 f, Z/ m

: |6 {, w! J9 @  ^      侯梓基平时最喜欢做的两件事是打扫卫生和卫生保洁。他每天清扫校长室三次，室内闪亮得让人不敢随便乱入。在路过教室门口，一发现地上有脏物也会不遗余力地清除。曾经有学生几次反应学校后门附近的小树林闹鬼，很晚了还看见有东西在里面游荡，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侯梓基校长在里面拣拾垃圾……
; P4 c9 J2 v+ f& S( z! M! g
4 i/ n5 r, s# g" R
% f: M% M  V: _, P4 Y, T5 F      总之……侯梓基虽然看起来比较适合改行当个清洁工，但他的校长做得还是相当得人心的。
: [4 V/ ~4 h8 D  y+ N, a0 Q( r# g
! {# ~9 t0 S$ G/ E# D# J5 z0 Y      相比之下，才来这没多久的那位教导主任可就非常非常不可爱了。拿我和柳延的话说就是：贺主任实在太正常了，一个教导主任该有的性格和脾气他都有，已正常到了十分之无趣的地步……
9 h$ k& L: ~2 t. k. ?/ O

5 ?9 o) p+ m7 j4 E+ d. ^      几小时后传来消息，贺主任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学生会的反对意见。

      于是我的脸色越来越差，心情越来越坏，对什么人都是爱理不理。
, `5 t3 c4 u! E1 u) U3 ^9 T
9 t* P* D- D9 o; x" ]      于是柳延忍不住跑去煽动各个班的学生进行抗议活动。鉴于“传说中的柳延”太过凶恶，所以大家都比较顺从。

      于是，匿名信，骚扰电话，投诉到教育局，联络多事的记者……任何想得到的手段都上了。
. x0 [- ]' b. l' I  i! b
      主要还是因为教导主任积压了太多民愤。有人顺便把教导主任经常体罚学生的事一并捅给了报社。
5 u- I. o; I8 ^0 C- @) T. U
      一时间，天下大乱。
, D. ^$ `7 k& r. [
      放不放假是小事，体罚学生可是重罪。

      教导主任这三天肯定过得比三年还累。
! w" n0 z. o- m# f# u2 j; o
      三十一号一早，我们得到了本次国庆放假七天的决定。

; k8 C% J+ g* _! p' l2 Q1 w0 n. Z: b' ]      柳延很得意于他的成果，除了硬要我感谢他之外，还偷偷在某天放学之后，往校门左侧悬挂的“南林中学”的名牌上涂鸦。

+ Z2 U" P$ h) I% O6 B" q      雪白的牌匾上从此多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反清复明”。

      柳延衷心地希望大佛校长能早日翻身，当家作主。
  N% i% j& r" Z7 c8 L. o
      而对于他的搞怪，我早已见惯不惊。
* F9 X' C* X- c1 s
, O. y5 {9 o, R      谁也未料到的是，十一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猫瞳

七天后的首次见面，柳延显得有点兴奋，从早自习起就一直在谈论着他这些天的见闻。他滔滔不绝地讲了Ｎ个小时，直到政治老师雷涛的一句“柳延，请等我讲完了再聊可以吗？”才让他收敛了几分。
9 \* M2 E/ }8 a2 O1 y5 X
" F8 \' F4 n) p- p# ~& f: V
$ J7 [5 o1 \  {# [% w9 ~& X/ V      课上到一半，潘岚出现在门口。
1 B( B6 w; U. Q( R; W* c
6 l3 o# u1 j9 J( s      班主任脸上阴云密布，心情看上去非常不佳。

/ @* q+ e! u# o1 g% U      “柳延，你出来，政教处有请。”

      潘岚冷冷地说。
2 l% M" }$ ^6 e
" I' l& `& E7 |      政教处？我转过头看着柳延。
* j/ V$ a8 |  y" ?0 l" Q" L- |& `
3 W$ N& v$ G0 R( I      “你今天做了什么？”
- w( ~  q9 C+ Z3 j
8 _) e( a) t. R. S  m* K8 Z      “没什么啊……”

% c( n5 F9 K; R- H" Q' Z" W      柳延无辜地回答。

      “那他们找你干嘛？”

! l/ b% w& ?. n8 \( w. {2 ~3 a/ w      “想请我喝茶？”
2 M* G  H% U* P
% k4 r" G* ]# r  O6 t/ w      “你做梦。”

2 }* Q0 L5 z( ^0 X      “柳延！”潘岚不耐烦地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出来！”
2 ]0 V4 C0 o( |$ B2 b: W
      “知道了。”

      柳延敷衍地答道。

7 H& s! L2 w3 ?# U# v; F      “如果他们对你不利，你就报警。”
; F, ~3 u$ h9 W5 \3 j, P
" Y: p2 a3 y6 {5 l* O      我轻轻拉拉他的衣角。

      “七七，你真爱开玩笑。”柳延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高喊‘非礼’就是。”
1 L/ t9 M% C. `( x( l. J
      “柳延！”

. F6 P6 @4 l# c$ m. C% q      潘岚的耐心显然到了极限。

      “来了来了。”
, ^& _$ v$ Q' J6 S' v* G
, B2 D/ a( H/ ^) V% K" c      柳延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教室。
0 Y+ A7 N* U) _: ^7 r+ v0 W  c
3 M/ W! |2 v  a: t1 w& M' |. ]3 x      “打扰了，雷老师，你继续上课吧。”

+ Z9 X( d4 }& [" p      潘岚对雷涛点头示意。

      “潘岚。”

, v1 q/ v  }% A$ s/ v      雷涛有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

      “雷老师，什么事？”

5 O" ?1 U" T5 e      “去帮我倒杯茶再走。”

6 K4 s6 Y/ Z) ]2 G" I5 T* e0 B: z      雷涛端起空空的杯子，对潘岚晃了晃。

      潘岚愣了一下，随即上前恭敬地接过茶杯，倒茶去也。

      原本安静的教室议论声四起。

      “哇……潘岚给雷涛倒茶耶。”
  d0 o7 z7 E7 A/ `. d
      “你看到雷涛的表情了吗？完全是命令式的，好个性噢。”

/ Z) L, n. g9 \. q8 s) ^$ ]+ O      “不管从哪一点来看，雷涛都不像个老师……怎么说呢，他比较像个大老板吧。”
( h$ @, r% M/ i4 t4 A
      “ＮＯＮＯ，是像黑道大哥。”

/ r* I4 F! j, f4 Q# q/ F      讲台上的雷涛完全不介意学生对他的议论，轻敲了两声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 L& S0 t  H! C      ——瞬间无声，这就是雷涛的气势。
3 D2 _7 I1 V2 P
      没错。雷涛身上帅气的衣着和身上坏坏的痞子气息格外地引人注目，而连主任都会让他三分的事实又使得很多人猜测起他的背景来。

! b; ]! ]' H" g, B2 s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柳延到底犯了什么错？

* D* R3 W/ N: h1 D  v5 ~- L/ p6 p      我开始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9 h) u1 r5 u+ s1 I" I, x; y
      柳延被叫到政教处，莫非和放假前的骚动有关吗？

! I! D% G; m6 h+ M- e* s% s5 k) e      如果是的话……

: f* H! p& G' E3 p      “冯祈。”
% E- K/ P* Y. h- Z1 M2 X$ H( |
      雷涛叫我的名字。

  P! T) V, ~5 a4 ~3 d4 y      “你说说看，我刚才提的是什么问题？”
+ N$ z6 O# D- H$ h7 e/ A
      我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课堂上，所以自然不知。
1 i" w7 X3 Z7 M" A; j9 I. `& g
      四周的同学小声地给我提供答案，但我还是站起身，很诚实地对雷涛说：
- U  c  r! G  F- P
      “对不起，我没有在听。”
9 O( t# C1 {, ?* d% ?
0 T, p! Q/ B1 g1 v% h: q      雷涛并未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抬手示意道：

5 [6 U* N6 T: V, A( V- I      “算了，你坐下。”
5 z* C3 k( w( [0 `2 B
9 K! p% P4 U! C' F% z      雷涛的脾气其实并不好，但由于私交不错的关系，他向来比较纵容我。

' a# G4 j: B/ _7 l/ n5 N8 b      于是我继续云里雾里地过完了后半节课。
* O6 A; S+ V( O+ j( o
      下课之后，柳延终于回来了。
  l( w8 P. H; d/ }+ v# G5 z
# j* i0 N5 F5 W7 D      “怎样？”

- A& }& o* \8 k' N      “七七你担心我啊？”
3 l) o5 I7 ?& w- x
      他笑，疲倦的神色一扫而光。

. y' X6 p4 ?. z, f. k# M      “他们找你干什么？”
$ c& h3 [. Q* w% Y+ N
      我不想正面回答他那多余的问题。

) u5 D+ r$ B' G# A) m) U( R      “无非就是训话嘛。听教导主任罗里罗嗦地讲了那么久，害得我差点想跳窗逃走。”柳延的口气依然调皮，“什么带头煽动群众啊，影响学校安定啊，破坏学校声誉啊之类的罪名。啊……简直就像开批斗大会一样。”


3 r( `1 S# q' g      “果然是放假那件事吗……？”
7 L" U- N8 R3 _4 Y
0 n, I3 i* T% l) u  E* P. X  P, @      “恩。”
; C& P  v" t: k' X' s3 {
      得到答案之后，我顿时沉默了。
' E, t' @  y1 n! B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下周一集会时要在全校学生面前念万字检讨，觉得有点丢脸而已。”柳延无所谓地说，“万字检讨该怎么写？去抄政治书吗？”
( Y4 n% C% |9 o( X
4 D5 K. R% h+ K  f; T7 ]      “柳延，”我低声说，“……对不起。”
- E! `! v8 Y6 p
  T7 x4 Y: `8 B      “干嘛跟我道歉？”他顿了顿，伸手摸我的头发，“这件事跟你无关。”

      “不，跟我有关。”我轻轻挥开他的手，“你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才会去惹事的。”
4 t& y: _, S9 T' p8 r# M
      “七七……欠别人人情会让你觉得非常不舒服吗？”
, d7 b: Y* e9 N" C% L
      他微笑着。

+ {% E+ k& M# D* L- j# z      “是。”

      “那你帮我写万字检讨如何？”
$ u+ o) Z* a; H- D4 w# A
! q8 K+ g/ V1 {  d4 _      “不要。”

      “七七………”

猫瞳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恶作剧兮，本质乃纯净兮，无奈堕入风尘兮，与乱世同流合污兮，此次败坏校名兮，均余之过错兮，学校遂混乱兮，学子之骚乱兮，主任之愤怒兮，从此不再笑兮兮……”


      意味不明，乱七八糟，让全校学生笑得东倒西歪……这就是柳延同学惊世骇俗的万字检讨。
* E, _  |1 z) L2 D
' K4 L8 T6 I' f+ Q6 _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主席台上声情并茂朗诵检讨的柳延。
& V2 J! F) E% Q1 W
      这个白痴……难道他没有看到教导主任正在一旁张牙舞爪，一副恨不得想把他撕成碎片的样子？
: X9 ?; d- V( g+ o$ K: M8 a7 s
9 r, g2 I! ?* G; F      柳延好不容易念完了所谓的“柳式骚体”，随即转入哲学段：

# v5 |" b: Y+ N* l      “正确的意识会促进事物的发展，错误的意识会阻碍事物的发展。我向同学们宣传的是错误的观点，严重地影响了同学们的身心健康，并导致无辜的同学们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有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所以说……”
% s+ R2 ?! I6 P+ ?+ n
# t* ~/ e+ ]& m& @  `3 w
      台下的老师也在拼命地忍住笑。

$ m# k8 C, u* S+ E6 }9 T      柳延这家伙……真是恐怖。
2 q, L% G2 z) K; m0 W8 L6 S
      教导主任终于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够了！”，柳延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朗诵。

      集会在一片夸张的狂笑声中狼狈收场。

- P/ U5 w/ U" H" K; Q7 m      “冯祈。”
9 Q$ }; `- T% X0 X7 J
      散会之后，我被欧阳和余谦叫住了。

) U! g( g, c/ }6 b- c      “柳延真的好厉害……我们全班都笑死了。”

      余谦赞叹地说。

- t# Y- F2 g7 T* _' m) C7 K      “恩，那小子就是这个样子。”

& J8 F$ I+ r0 [8 J! r  Q" u2 y      “好笑是好笑，可是笑完了后果会很严重吧？”欧阳有点担心，“教导主任一定暴怒。”

) i+ h4 L6 ?8 ?! g3 M      “应该不会有什么吧……大不了再被念上一个小时。”
, p. s. @: s# @) k
; w# |9 x) E& F% C      “我怕对他的处分会加重。”
. P4 ~- u8 j$ t8 g2 d# C+ ^0 r1 k
      欧阳搔搔头发。
4 s* _3 F' T( Z0 r! X4 s4 t
0 M- k, ]' n9 [      “处分？”我奇怪地问道，“什么处分？”
" D( }. P# h. A% j* W* I# G  X" [
      “诶？冯祈你不知道吗？”
8 \- t; E8 l2 z1 E5 |# {
8 U% ~8 Y! \4 H1 V8 S% q+ d      听我这么问，欧阳露出惊讶的表情。

      “知道什么？”

% d; t2 O2 L( X2 x8 d& j% r      我有点不耐烦了。

4 W( c- |+ G  X7 [4 e: s9 u4 i      “财神爷大人除了写检讨之外还要受记过处分，明天必须得请父母到校。”欧阳说，“这些是我们班主任在闲聊的时候说的。”

      “…………”

) n( A7 Q+ i% c$ S0 B, H* o      得到消息后，我愣住了。
4 a# F: M& N% d; p: Y
      柳延根本就没有跟我说那么多。
* [* k% k0 M9 \5 g$ |5 E3 E9 T
; v9 l* Y8 y* T1 G; V      为什么……他不跟我说实话？
: }  a5 \1 d. q3 i3 B# i; B) y- m
5 h, H, D- t; q: k, y$ W0 j      是怕我会内疚吗……？这个笨蛋。

2 H! `7 Z' |7 D! e      回到教室里，柳延正在接受校新闻社对他的采访。

* M  q  Y1 |8 J- @: A1 c% N3 |, N      我走到他面前，丢下一句话：

& }: r% @$ d- y# f# j. Q      “你出来。”
+ O+ }, z$ K+ y# J% `& F' l
* \% K! q1 v! a" _3 s0 }      “抱歉，我离开下。”

      他向新闻社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我走出教室，来到安静的楼梯转角。
" m5 T' Z1 F5 c4 B+ J
$ r' e. N" j% h8 A1 K7 p% ~      “七七，怎么了？你干嘛板着脸？”

1 y7 M) r4 @2 b0 z( d8 ]5 }      “为什么要说谎？”

6 V$ D% B2 J* i& }, a8 p6 P      我瞪着他。
" F; Y: O) N4 l0 n" ^: q2 W  N
8 k) m0 R8 T4 @, d; Q* v# W* u      “啥？”

      他懵懂。
$ ?, C3 O, L( U2 Z* S7 S
      “少装蒜。明明就会被处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4 y% C2 W2 F7 h; H      “噢……那个啊……无所谓嘛，校方过几天就会公布的。”
. f$ ]* f1 Z2 W, F" W
      他毫不在乎地回答。
$ O/ f8 L0 D4 m& Q/ x4 A
      “处分是很难被撤消的……”
- k7 n8 Z, A# u+ X) z
      “我知道。以我平时的表现了说，撤消几乎是不可能的。”柳延耸耸肩。

      “那怎么办？”我皱紧了眉头。
8 R) L' b, W9 ]- F  c7 X8 D
' j0 d) f- I7 j3 A: y1 K# Y      他那淡然的口吻让我没来由的不高兴。

# G) ]* V6 q! C2 o* T  g: E2 w      “所以就算了啦，反正我也不在乎会不会影响升学。”

' A' x- _9 q/ ]5 _% R5 G1 u9 ~      “你……”我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几乎是吼着对他说，“不在乎不在乎……你到底还有什么是在乎的！？”

# h! d" _; a+ W/ Z      “……七七，”柳延困惑地注视着我，“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平时你会问这种蠢问题么？”

      ……的确。我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因为我，也是一个几乎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从以前到现在，我到底重视过什么呢……

, K4 o/ }* ^* u9 E: z      可是，我心里现在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 n0 N( \1 ?( V* G+ S" W; h( N  A% M$ Q
1 S3 @. Y5 F. N      “七七，你不必感到歉疚。说真的，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柳延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是……”
; l2 ]% a  T3 \" c! p, G- S
# B% o" u  b  V: j, J- V8 \* R; H
      “铃————”
, h0 o: u( o% V* w6 B0 A+ L; {
      刺耳的上课铃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
* v) {1 R( s: W; C6 |' C
1 T- a# k! S& g" b3 U      “呃……上课了。”柳延抬头。
# c6 q' N/ p# d/ {
      “回去吧。”

      我故作镇定地说。
! L, p' s$ l* }$ S* t7 f
* I" O' f' \( f' h      我不愿去想刚才他说话时，那近乎诡异的温情气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愿深究他的另一个答案到底是什么。

猫瞳

最终，在再三的考虑之下，我决定帮助柳延。

      学校的处分，凭我一个人的几句话自然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做得到。
& d$ H0 y: Y6 g! x. G
2 v( l4 z. m3 L      我只身走向办公室，在路上遇到了我要找的人。

      今天的雷涛，穿着黑色的长风衣。

% m% O+ K7 S9 L- [      “冯祈，怎么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他主动和我打招呼，看上去心情不错。
* L8 H6 p; U* B4 g; G4 F" g
      “雷先生……有事请求你帮忙。”

      雷涛他从来不让我叫他“老师”，他说那称呼不适合他。
' N' a- u0 A  p( b6 a( H* d% E
      的确如此。
# h% @7 _$ z6 ?
/ v5 B6 }+ F* l$ O      “噢？难得你会说这种话嘛。”他笑了笑，“说，什么事？”

% [* q9 ~9 E8 o% d* E2 h- u9 b# p      “雷先生应该知道柳延要受处分的事情吧……”我直接提出了请求，“可不可以让主任取消这个决定？”

      我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 O. z# F4 q+ _  @: p# B      雷涛看了我一眼，靠在墙壁边上，点燃了一支烟。

      “看样子你很关心那小子嘛。”他说。
& f1 o/ ^# h$ j) L, ^* z. @1 H+ ?/ J
. I* V9 [/ l8 ^2 A0 U. ~$ X7 b      “他是我朋友。”

- t4 L& }$ H6 H; k* F9 h; C      “以前的你会为了一个朋友来拜托我吗？冯祈。我记得上次欧阳违纪你也没来找过我吧？”雷涛似笑非笑地半眯起眼，“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你应该明白我看重你的是什么。”


      “我明白。”
7 ]3 N8 k+ F! `& o% v
% A5 v5 z$ a- s0 R      我当然明白。
* c2 J* v$ x8 O+ m  L9 ~* J+ D& I: u3 W
$ W  I+ J' T. f5 m! ]2 v# J      雷涛之所以和我的关系最好，是因为他欣赏我的个性。虽然雷涛是教育部长的儿子，但他从未想过借着这个身份往上爬，我也从未想过让他帮助我什么。
, \: |3 K. |" P& Y4 }/ V4 h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他很相似。

+ w  G* C1 [8 \" D- y  e5 `      雷涛没有再说话，我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雷涛再次吐出一口烟雾后，我忍不住开口：
! b( D* x1 O1 e5 J) }3 |# [; D! ?& _
7 y  T$ O6 d  u/ I' Q8 |( ^3 K# N& _      “雷先生，这里是禁烟区。”

1 O# W/ ]: o1 O/ o      “是吗……”

      他颇为无奈地把烟拧灭。然后他叫我：
7 `" f. j% ~% ~* _8 ~
8 O8 j4 v3 A7 s/ F' O( {' A% l7 O7 c      “冯祈。”

6 a5 j5 R6 k) X7 E/ h( \" I      “恩。”

      “这次我答应你。”雷涛缓缓地说，“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4 ^2 W0 K6 d0 A9 z' z' T      “谢谢雷先生。”
4 w; W  H: ^, _1 K) n5 Q  C3 J
  J& C9 Q1 z1 g; h      我真诚地向他道了谢。

7 a  T0 l9 H1 g' t% u      我信任雷涛的办事效率。柳延在放学前被再次请到政教处。回来之后，他告诉我处分已经被取消了，甚至连检讨都不用重写。
$ @; Y3 z. U* w6 `- a! K9 r; c
      我点点头，表示安心。
  s% B( \& d9 K
& d( s8 Y) t! R9 j. t$ L      “有一点让我很不高兴，七七。”柳延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雷涛要帮我说情。”
* Z/ x9 a( m, N9 S6 ~( u9 O
      我瞥了他一眼，说：“柳延，一一刚才找你。”
$ E, x4 m, j7 U! [
      “七七，你别转移话题。”他皱眉。

      “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质问。
$ |! C/ a# @) k/ n% t, T$ U
. e$ y; [  D# y+ f/ @5 F      “是不是你去拜托雷涛的？”

      “是又怎样？”
! u+ ?1 A3 z- c$ u+ t+ v- @. l
      我用回答说明了一切。

$ r; L1 r5 I4 h/ K# b6 W      柳延看了我半天。再度开口说话时，声音明显地放柔了许多。
* {6 O% J0 W& v0 [' U9 B
      “早该想到的……你和雷涛的关系向来很好。”
4 S( C# K: i& @$ D- x$ u
      “不管怎么说，能取消处分不就行了么？”我平静地说，“反正拜托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去丢脸。”
' x# b7 s* D' K$ R  }5 [$ ~- S' k
      “七七。”他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想欠我的情，但你知不知道，我更不想你欠雷涛的情。”
$ f+ q3 V+ _$ G, ]- W
# J  P6 x! Q3 o& e$ O; h9 K5 q5 ]' O      “抱歉。看来是我多事了。”
9 ]: N3 t) T5 ^1 L' r: M6 r
      我淡淡地说。
: r% d# u7 v2 ]# a
      我不太懂。我不理解他话中的涵义。当时的我不能明白他的心情，就连在无意间伤害了他这件事也不甚明了。
% p: m% L; c1 [9 T
3 F; ~& G7 a' k: y. {: `. @      “七七，你生气了？”

% d; n% x: ]# ~! e' e- l      他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轻声问。

      “我哪有那么多气好生？”
  R( `# L, s4 l* c+ G0 j7 ]
4 f+ |$ n" t* `      “总之，谢谢你。”
# |$ q( s/ V9 j# M" R8 e
1 Z3 r0 j1 Z* e  t- r6 A3 p' B; x      “不想谢的话就不必谢了。”
8 T' N: }! f$ |( G4 k
      “诶……”柳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究竟何时才能懂我……”

      “不知道。”我懒得再理他，埋头继续与作业奋战，“你就像是从火星上来的一样怪异，你说我怎么搞得懂你？”
( w  l0 d: p( k' X8 H. T) y' [/ R8 t5 Y
5 Y: S) M' I3 c; g3 R1 P      “七七……”

! X) c0 N3 {5 I- s      “干嘛？”

      “我累了，现在好想睡觉……”

" D: e9 l; h6 q) }      “想睡就睡，不必问我。现在是上课时间，只要不被老师发现，随你怎么睡。”

8 g% f4 w3 l5 j' ?2 j$ [. T      “不会被发现的。”

      柳延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阵，然后开始在纸上画着什么。

6 W/ @. @; Q5 ^$ O5 Q5 y' f      我只顾着抄数学作业，无心管他。
3 \# x) j% F' z/ ?! B- x
9 p& n3 E; h; d% ]0 [. N      过了一会儿，柳延摇了摇我的手臂。

      “七七，这样即使闭着眼睛也不会被老师发现了吧？”

      “恩？”

# z7 X7 o9 g! H6 u6 j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我懒懒地扭过头，赫然看见柳延他……画了两个闪闪发亮的美少女大眼睛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 o* `* q; _  f$ F1 T; Y  u1 L
      “噗……哈哈哈哈哈……”

      瞬间抑制不住，笑喷。

      于是我想说，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当你一个怪物朝夕相处时。

      “七七，你终于笑了呐。”
. d; I0 F1 Z8 l/ z6 ~3 o+ U$ S
; Z4 b* d# {- c; Q  X      一旁的柳延非常欣慰地感慨。
) m4 o* {2 `) q3 U: i9 E2 l/ U4 a
* O% T6 T% y) s" u7 o9 N) l: m      “冯祈————！！！”
# S0 `) [- a4 l1 K
+ X( t5 s3 }) q0 B! H      ——至于老师愤怒的吼叫，就让我们忽略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