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了,又近了一些,飞机高兴起来。他毫无迟疑更加速一些,感觉已经近在咫尺。忽然,整个机身猛得颤抖,幅度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乘客们大多都注意到了,机舱里有了一些切切私语,人与人之间不时地交头接耳而已。我是明白的,飞机太兴奋了,所以震颤一下,丝毫没什么妨碍。可是别人大抵不这么想,也没人意识到太阳距离我们这么近了。是的,已经很近了。我甚至能看到太阳表面的黑色,一个斑点一个斑点,离远了看不清,惟独这么近才行。
) D: ~, I9 a" X2 @/ k3 V可太阳却很远,虽然看起来很近。我知道,飞机却不一定。 0 O5 l- u# ^/ I- z3 d+ D3 x! E*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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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蒸发了,第二晚之后。
/ `; A5 @9 @9 N, ]5 x, ?- g我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同一个错误犯了两次,相隔不到几个月。感受也不尽相同,这次更强烈。我把手机里里外外的信息悉数删除,包括电话号码一个不留。我一时一刻找不到平静,无论看什么都觉得空洞。我想做一点事来弥补我心里、眼里的空虚,可做什么手都会颤抖,索性停下,去外面走。可走起来又那么累,甚至连一步都迈不出。他充斥在我脑中,无论我做什么还是闲下来,他都在我脑中徘徊。
5 V, o3 m# T( W \我连夜坐了回家的车,不顾有多奔波。 $ L& Y7 t8 I b D
父母什么也没问,让我安静地呆着。我有的时候还会觉得空虚,可不管怎么排解,那种空洞总是挥之不去,一瞬间我所有的理想抱负全部脱节了,再也连接不上。这种感觉,比死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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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4 v+ B& P" e) @) P“你在哪?”他的声音听得我很昏沉,一点兴奋都没有。就像是本来很饿,时间一长,就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2 N e5 H. e$ c+ Z. T4 A8 A8 Z“其实我才发现,我很孤独。我突然离开,就是越来越这样觉得,所以我赶紧走。”我说。
" d+ @8 H5 n7 X“你怎么了?” ) ^7 w& z) } o2 [
“可能是中暑了,也可能是我快疯了,可这不怪你。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朋友,越发这样觉得。悲哀?可以这么说。”我说。 - L" E6 ]- l, j
“我能算一个?”他问。
( T8 d: ~* }2 y“我不知道,在我最难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跟谁聊天。回来的车上我想啊想,车都到站了我也没想起来。信不信由你,连短信息都发不出。”
" ]0 W* W9 o7 @9 S8 y% k“请快回来。” - K3 z9 ?* E( @# w6 o
“我突然感觉自己没有个能谈话的人,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我从来都否认。因为我空虚,一直这样。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个人如果空虚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后,他就习惯了。”
& ~% o4 O+ [3 M$ p“可是你没有习惯。”他说。 4 {. ~' v/ B1 f) X
“对,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空虚过。因为有你,让我空虚得已经快习惯的时候,突然就打破了。你每次大可以再也不出现了,或者装作从来没认识过我,让我彻底绝望,之后或者死,或者重生。但是你却从来不弥合你我之间的一层空隙,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离开,又在我刚刚冉起希望的时候又回来。突然又离开,然后又回来。这样的一来一回,已经是几千年了。” A2 q' W" Y# N- z% `$ F2 B
“难受?”他问。
; n) Q0 ]/ U# g6 a+ t+ K* D4 L“难受得厉害,连爱情都扔了。” ) H& b. h1 ^5 e, U
“你在埋怨我?”
0 V* G% O& [* J“你大概还不明白,让我接着告诉你,”我略一停顿,“有的时候我想不如我主动去找你吧,告诉你我有多空虚,让你陪在我身边。我相信如果我这么做,你八成也是不会拒绝的。”
w; w/ F" C( t ]! Q“十成是不会拒绝。”他说。 , J2 x& c3 H2 P7 i4 b; h
“可是我真这么做的时候,我又觉得没办法。凭什么别人要这么做?我这么问自己。” 3 G3 m* `0 [8 Y7 Z
“只能找我?”
: E& E: j* {& B“不光只有你,但无论如何,谁都没有义务这么做。”我不无感慨,“因为人人都是一座孤岛。”我说。 ) g; ~- S0 A+ n H, p( w" R
“我是连接孤岛之间的桥。” * {' M q _- ]$ l
“我也希望你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多希望你是,可你却不是。没人是桥,只能是孤岛。”
6 `, c5 A* o6 d. E/ P“何以见得我不是桥?”他问。
+ d4 _" |& e6 }" s& a' H( @, l“说不出来,但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 S: j. W2 `8 R% k“别想。” 9 R9 T. o. ]! D! ~ f. R- r/ e
“没人帮的了我,你也不是桥。”我说。
. _! U" O( |+ D& Z# P7 u# @“别想。”
5 T& Y& x+ y% X( C2 P“即使你是桥,也断了它,因为我注定孤独。请你帮我。” * X, ?7 F( n8 h7 J# j
“我跟你说了。”
/ D \* ^+ ~8 F' v# O# W% ^5 d“这就是我逃走的全部事实,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得罪我。没有,你没得罪我,只是我突然感觉我很空虚,有些按捺不住,但我想适应它,这一次。”我说。
3 N: b5 B* W; A* D. s" Y( I. n" N- M“你不会适应,也没办法。” 6 C' L6 s# j" b I: g
“会不会适应另说,可你帮不了我。”
, l, e% E! g5 { P: R( e“为什么?” 6 e4 G, p: B' H
“我是一座孤岛,你也一样。” : G1 J1 B' ?8 u1 E
“你不孤独,即使没有我。”他说。 . u: J$ p Z& z
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