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弟弟》 BY 希奇菟 【完结】

猫瞳

紧贴在杜渐的怀里，我的病已然好了一半。
5 r! `/ n: Q2 R* x- t: x6 Q9 w
抚摸他的胸肌、感受他的温热、倾听他的呼吸，此刻我不禁发自内心地感谢冬天、感谢生病，让我能有机会在这样的夜晚靠近这样一个火炉般的“尤物”相拥而眠。

若无其事地忍耐了没多久，杜渐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嘴里还小声警告着我：“背靠背好好睡觉吧，不许乱摸！”而且还抢占了一大半的被子。
/ L2 X9 n3 h' G( j4 `& ~9 `
冬夜漫长，但杜渐起得很早，大概因为不习惯和别人合用一个被子共眠，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不管怎样，那一夜对我来说已经刻骨铭心了，让我度过了冬天里的春天。

“昨晚睡得怎样？”我有点明知故问。
“不好！”他还在揉着惺松睡眼。
& d7 i& |& z# A“我感觉好多了！”
( L+ t# A0 `5 L2 S$ [7 m( |“我可玩完了！”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我的处男之身不复存在了！”杜渐懊恼地说。
( o) O4 x- R3 E* k+ q“不会吧，你还是处男？”
( u9 g- ]2 O. Q* Q" D7 O2 L0 ?+ R“而且是给了一个大男人！”
9 o, p5 y6 O4 Y9 K. O8 r/ R+ b
) ]/ w) ?% r0 \( m6 T' Q“对不起！”我迎合他，还向他说抱歉，“主要因为我太冲动了！不过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做啊，睡得挺踏实的。”

“别贫了，忘了吧！好了就快起床，别老搁那脉脉唧唧的！”说着他就来掀开我的被子，然后又拉开窗帘，迎进一个晴朗的早晨，那是东北特有的冬天的早晨，是真正的三九天的阳光！
% U6 g! r' X  |! h9 Y6 O+ Z  k
! h1 P5 J) w8 g0 P/ M+ }坐上狗拉爬犁，感受冰原的景致；吃着大串糖葫芦，在雪地里奔跑追逐；徜徉北山鹿场看狩猎表演，和梅花鹿一起合影……这一天过得很快活，虽然天寒地冻，但阳光明媚、心情愉快，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出游了，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6 P( B) T8 x- O) B$ f4 V6 O晚上在一家酒楼的包间里，我见到了杜渐的几个“狐朋狗友”，看上去个个都是精壮的“东北大汉”，有的还是带着“家属”来的。

“你的那位呢？”我偷偷地问杜渐。
“她老妈病了，在家照看着呢！所以没来。”杜渐凑到我耳朵边说。
# D6 s* |0 s# ]3 Q8 R* P
6 W! v$ B$ n& i/ ]" i% [2 {: p在一阵热热闹闹的自报家门之后准备开始进餐，有一个男孩却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
" o) k5 _+ X, v& }1 {9 ]/ T! U
“对不起，我来晚了！”那男孩羞怯地说着，然后就在我旁边的空位子落座。

“来，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彭穗！北京来的，我哥！”杜渐亲切地把我推介给他，“这是方小洛，我的高中同学。”

+ d6 k! X( O( ]2 k- S  }“你好！”我主动握了一下那男孩冰冷的手，看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腼腆着不爱说话，倒像个南方孩子。

- e  J$ `0 P( t1 L2 ~) Y* n“都到齐了，大家赶快开始吧！吃好、喝好啊！”杜渐开始风趣地主持“晚宴”。
桌上叠放满满的菜肴都是东北特色菜，其中包括酸菜串白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之类的传统名菜，也有一些野味和特产，菜量就像传说那样大得出奇，显然超过在北京吃过的东北菜馆。

; u9 `; b% e$ D- W  t  U1 P大家痛快地吃菜喝酒，那几个哥们还没完没了地猜拳、大大咧咧地劝酒，很有意思，应该是我见到的最豪爽的喝酒和划拳了，不知不觉我也融入到这样的气氛中。
9 B9 U$ n' u+ e
喝得尽兴之后，又去唱卡拉OK，想不到这边的歌厅也是便宜得很，一百块钱可以包一个房间唱个通宵。
& g: w. S5 b: X7 u+ q
0 Q1 U3 r3 j2 Q杜渐迷迷登登地吼了那首迪克牛仔的老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唱到最后有些声嘶力竭，大家都帮他喊了几嗓子，然后他又怂恿小洛去唱，还一个劲对我说：你听听，小洛的声音特好，你肯定喜欢！
( L$ A1 E7 }1 r  @7 `+ D5 s" Q6 @+ v
+ }1 C2 M% g' J$ O, k$ e2 p那天晚上，杜渐总是想方设法让我和小洛呆在一块，好像在极力地撮合我们两个似的，把我弄得有些窘然不知所措，而他自己却在设法躲闪着我，酒后的杜渐变得真实而诡异。
( {! z! c1 x0 F- t' T1 P+ j. R: Z
; q3 o; R2 y' N“你和杜渐熟吗？”我问小洛。
“还可以吧，认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小洛喝酒以后倒是大方了许多，而且他的声音的确很好听。
“怎么着？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嗯，一个学校的但以前上学的时候不认识！”
) S; Y4 R; S1 ?" ^' I
“哦，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 w3 e" w/ P9 t$ f2 Y- l“还不错，挺讲哥们义气的！”
2 I0 h' E/ z7 E# \“嘿嘿，我觉得你们哥几个都差不多！”
4 r. |1 E" [! M- B1 L“是吗，谢谢了！”

“我觉得你有一点不像东北人！”喝酒以后我变得直言快语。
5 U6 n4 }/ j/ ?4 Z“也许吧，我高中才到这边，以前家在南方！”
……
/ Y4 Z$ u' d' C. G& O% z
也许是我感冒还没好的原因，那晚状态极差，而且真的喝多了，后来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杜渐和一个男孩子把我搀回了宾馆的房间。
3 B1 ^. }: Y; P; n
  Y6 W/ E& U: p2 K8 Q' E夜半，我从极度难受中醒来，此时房间里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憨声。独自跑到洗手间，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然后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 s6 F+ j  C3 z: f$ b$ G: M4 P- ~没关洗手间的灯，当我回到床上的时候，发现对面那张床上躺着两个人，正挤一块憨憨地睡着，被子盖得顾头不顾脚，大概也都喝得够量了。
' ]2 l, a& o) N+ J. o
朦胧中我端详那两个男孩，一个是性感的杜渐，一个……我惊奇地发现，另一个男孩竟然是小洛，看着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和谐而温暖，却把我丢在旁边，一股醋意油然而生。

猫瞳

我的身体太过虚弱了，顾不了那许多就昏睡过去。
6 k# |0 p; N" e9 m+ z
做着奇怪的梦，梦中的杜渐和小洛依然赤裸着抱在一起，杜渐发现了我，却视而不见，而我躲在一旁孤零零的，看着他们尽情地欢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A( J4 Z; ?$ N$ A
* _) c! n9 s( a! e终于在阳光中醒来，第一眼就发现那张床上面已经没人了！被子叠得平整，倒是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以至于我竟无法断定昨夜所看见的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

快到中午了，我懒懒地爬了起来，浑身松软无力，心想：得了，今天且挨这儿养精蓄锐吧，就不出去逛了，一瞬间没有了动力。

在网上我又遇见了参娃子。
——你好！
——好！
. ]0 w1 `/ o0 z( R/ a参娃子的头像迅速反应。

7 l5 c/ [2 _4 T) f——我痛苦死了！
——怎么了？
- x( w1 n& N, e* ~  K——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 [0 |3 {0 ^; ]6 H  F我冲动地向它诉苦。
$ C! t. Y7 |% [$ n: H+ }. W5 o
——哦？
' m' d2 A4 Y6 p3 s——另一个男孩！
/ G, P9 n$ [( D% F2 b——是吗？好可怜啊
——我该怎么办呢？
, _' p3 }, g3 N4 a6 j' J# |% M——那他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说出来我还有点后悔，不知道此刻它会怎么想。

——那他爱你吗？
8 N% }( O1 n( o——废话，要不我能这么痛苦吗！
6 w* o3 u. T1 H1 A/ P9 K. ]——你自己解决吧！
1 w9 v! k4 ^* l7 x* P) M参娃子隐身而去！我呆坐在房间里郁闷致死。
4 G9 q& z4 c" e7 y% F$ Z
不一会，我又惊喜发现角落里的小企鹅开始闪烁。然后收到参娃子发来的一大串乱码！
: ~1 n2 R+ E- A
——乱麻？
2 n( o1 ?  j/ u' r6 z7 y$ [——不是！是爱的咒符！
0 u- O% W4 S  T0 U6 y1 O9 p) h——干什么用啊？
——你把他抄下来写在纸上，然后藏在他的枕头底下！
+ }  @! S3 y" b* C0 R( ]7 @+ f——然后呢？

——然后就会如你所愿！
* _7 k  \- H  y+ C+ S——你逗我玩吗？
——真的，你去试试吧！
7 f! A1 Q3 r6 g4 q3 n" u
——你从哪里弄的？
( l! w/ ~5 D- l  T  o——也是一个网友发来的。
6 P: d% E4 L* B' ?5 i: u' g——我觉得不大可能吧，网络上的东东！你有试过吗？
——信不信由你，我走了，祝你好运！^_^
  o; I; f0 }) u, v- p/ c( E
参娃子再次退场，我望着那一大堆稀里古怪的符号感到莫名其妙，尽管悬虚，但却也是一份希望！于是颤抖着手把它们抄录下来，慌乱中听见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是北京打来的电话，家里人问我在外面过得怎样，我就随便敷衍了几句，而且说手机正在漫游就不再多聊了。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那张“爱的咒符”，害怕出错，又逐个字符对照一遍，才把那张卡片正式塞到了对面那张床的枕头底下，将枕头放好，琢磨了一下感觉还有些不妥，万一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或整理床铺的话，给当作废纸扔掉就糟了。于是又把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2 e. {2 G4 Q- }0 t& G3 X" \6 i2 C快到晚饭时间，杜渐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 z, ~; J2 T( b- f4 l
我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要送给他的礼物，那是一条漂亮的领带。杜渐二话没说就扎在了脖子上，这回看上去感觉体面、绅士了许多。

“我操！你对我太好了！”杜渐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充满感谢意味的话，“我要是女的一定嫁给你！”
" \0 S' a' a6 P$ \# P) Z
我没吭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帮他把领带的长度调整好，然后靠在床边看电视。
8 D; ^& i) {$ V  |5 {% C+ ^
“看我戴苛碜不？”杜渐凑过来殷勤地问我，“怎么，还不舒服？”
) I" E7 _: P6 _5 t6 z: E7 m" e“好了，酒劲过了，感冒也好了！”
8 T, E$ S% e+ ~4 ~) p( Q/ k“那就放心了！”杜渐坐在旁边轻声叹息。
* Q5 i" N6 s5 x
/ Y, [; c  J' _! C9 v8 K“我想回去了！”
“你不是还想在这过年吗？别急着走啊！”杜渐拽住了我的手含情脉脉，难得看见他这样情感流露，却有些矫柔造作，“还没去咱家呢？”
" |! M, I% \- {" ?/ ?# Y
“不去了！”
“去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跟家里人说了！”
“说什么？”
“说有贵客到啊，咋的了？”

“没什么？晚上想去蹦迪！你有空吗？”
9 ]2 n7 r- t% _5 o& ~“好吧！让我想想，这附近倒是有一家舞厅。”
% n# O& @. E  w2 k! H- |
跟杜渐在楼下简单吃了晚饭，就打车直奔他介绍的一家迪厅。
4 d6 y. V$ ?1 a: a
那里的气氛不是很好，里面烟气缭绕，而且有些客人感觉不像好人，还有一些小姐，闪动着勾魂的双眸，杜渐的魂差点被摄了去。

0 Z: ?2 w! \. {7 r9 s没管那么多，我只顾狂乱地舞动，累了就在旁边坐着喝杯可乐，不再敢要啤酒。

% D! |2 ?; ?+ N9 K晚上回到宾馆，疲倦得很，等我洗完了澡回到床上，发现杜渐已经睡着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张咒符，急忙找了出来，轻轻塞到了杜渐的枕头下面。然后躺在床上，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猫瞳

数日后，我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吉林市，离开了东北，离开了林海雪原。
$ q$ l  D7 @/ b3 w8 O
2 B6 }6 r' `, s+ D- K在列车上，我关闭了手机，合上眼睛很快又陷入了几天来那场如火如荼的爱的回忆。

/ R3 s3 a2 J' I8 O0 p然而，就像一部电影里的主人公曾经说过：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太过熟悉，就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

此时，我尽力不为自己的毅然离去感到后悔和遗憾。

8 P$ k# F: z5 {% j, t! c( l; L当车轮开始转动的瞬间，眼睛无意又睁开望了一下窗外，突然看见一个天真的脸庞从栈台上拥挤的人群中闪露出来，依旧那样单纯、那样可爱。
5 |+ h( ]3 _; ?* j8 \  h
是杜渐，他在向我挥手，嘴里喊着我的名字，从他努力张开的口型中，我知道他在不停地呼唤：

- G3 N0 q; ?4 _8 j6 R& x4 s0 r彭穗——哥哥——彭穗——哥哥......

% q3 ^8 I, Y+ Z, `; f* {/ I' K杜渐——弟弟——杜渐——弟弟......

' s% E5 M% [2 E4 ~* s; U. S2 _  B我把脸紧贴在窗前，努力回头张望着，隔着厚厚的结着冰凌的玻璃窗，隐约看见杜渐正在后面跟着火车飞奔。
8 s* Q% E# o4 b# f
1 V! Q3 v$ _' C2 ~' ]' v我的泪水开始忍不住滑落下来。
6 z' ?% S. P& P% d7 P6 f& b  i' ]
* @3 @# V3 V  b, 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S# d+ n! I1 L" L/ Y0 i# k
' X. a# n" U1 w$ ^# u过了几天，在OICQ上，我又遇见了那个参娃子。本来好像没什么心思聊天和寻找话题，没想到参娃子这次主动打招呼。
5 G; G" ?1 }7 v& S3 I$ k
: S7 y( n: W) l  E3 {——你还好吗，哥哥！回北京了？
7 W4 e# s$ V) Q* H$ W- e) `6 }4 d——嗯，你怎么知道的？
" S! u. t; o; e0 o% W6 U4 [——^_^我猜的！
/ n3 n; o+ I' X& Z, V
——可是我真的还在东北呀！
——别骗我了！你的IP地址都被我探测到了！
——你这个坏家伙！
  B) R# ~2 l1 b0 A
9 k5 f9 S9 U$ d' n3 S: B——嘿嘿，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吧！什么故事？
3 u! p8 u1 U$ K! c- u——好，请戴上耳机，或打开音箱！
+ E$ b, U5 C  g( Q——好了，开始吧！

9 r' N/ t6 t. i. x6 }, i6 t“在茫茫的长白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那里住着一个英俊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相依为命，整日以采药为生。有一天，妈妈病了，小男孩一个人去山上采药，历尽了艰难险阻他找到了一株漂亮的人参！于是就把它带回家，发现那人参瞬间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在地上跳来跳去，还帮着治好了妈妈的病……”耳机里竟然传出一个极其熟悉的东北弟弟的声音。

“杜渐！”我激动地冲着话筒喊着，“天哪，真的是你！”
, ^: m6 G% M! L. }1 ?7 N7 r
5 f' c  j$ a; j* F# Q5 s......

" T5 M1 |4 _8 Z7 B* l- b（全文完）
  u$ K0 w  Z+ n( {! {
希奇菟  2002年4月  于北京

mxzyihe

真的很不错，谢谢了

199294

哇 好好看啊  LZ多发点这种文章 顶

张起

支持写自己的故事,但匆匆的走过

张起

可遇不可求的爱，等着你来！
9 V. H6 u# {% J* y) D" I　　值得爱的人出现，努力争取

lkg521

你编写的很有悬念
, _) ]3 l' |; [" e. k, \只是精彩的地方
+ C( V) B' a8 \' c9 N还不够
( s8 }4 ^; h: Z# H  M  i) T文笔不错
: D1 E# M1 ^2 i加油

山南的

写的很不错啊  喜欢啊   加油

hahazi

让人感觉很轻松的故事。我们每个人都有懵懂的初恋、青涩的性爱，但我绝对不会盲目的去爱一个直男，更不会千里迢迢的去追随他。这种感情最终会有两个结果：一是被你的诚心与执着打动，但未必会爱上你。二是要么对你置之不理避而不见，要么（也是最坏的一种）就是奚落甚至痛殴。是想一个人在异土他乡会是怎样的感觉？？？所以奉劝朋友们一定要~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