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哥哥,我求求你了,你这话痨的毛病怎么总改不了啊?我这都快累散架子了,没工夫听你磨叽。赶紧赶紧的,你们俩回你们卧室去,给我把沙发腾出来,我可要睡觉了,明儿还得早起买早饭呢。”
; F/ f. c; q- L% K# y 沿川拉拉泔水,“咱睡觉去吧,让恩生早点儿睡。” + ]6 n, s2 M6 z
“成,我他妈的算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把你自己往童养媳那状态折腾吧。”
3 y0 a8 f/ l" L, y- w 他们刚起来,我就躺进沙发里。泔水出来给我送被子,我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狗咬吕洞宾,成了吧?”
7 b+ Z' X2 t C, D% E4 s 泔水在我的脸上拍了一下,又说了句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就睡着了。 / j8 I3 g* L5 j9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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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 华屹妈妈穿了前天的买的那套宝蓝色的真丝天蚕缎的改良唐装,肃穆地迈进雍和宫的昭泰门。 " r$ M) d7 R1 Z7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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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里焚香膜拜的人很多,仰头望去释迦牟尼宝相庄严、和穆沉静,据说在他左侧的是燃灯佛迦叶,专司过去;右侧的佛像是弥勒佛迈达拉,执掌未来;而释迦牟尼是现在佛。过去、现在和未来,真的是他们在替我们把握么?是他们决定了我爱上男人吗?那为什么还要把困扰和麻烦让我、华屹还有他的母亲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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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们了,我把点好的香递给华屹的母亲,接过香的那一刻,她忽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并不怨恨,也不严厉甚至有一些怜惜。我的脑袋一下子就短路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上好香,伏在蒲团上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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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_4 h: l6 |6 o. ` 旷阔的大殿里,她跪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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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高在上的正前方三座大佛、东西两侧靠墙的十八罗汉、东北角的地藏王菩萨、西北角的弥勒佛、西墙上的千手千眼观士音菩萨还有东墙上的庇护众生的"大白伞盖"的环绕下,我忽然发觉跪着的她其实很瘦小,甚至可以用单薄来形容。 ( `9 q9 n; Z, }" s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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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念念有词的小声说些什么,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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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强势的外表下,她一定也有一颗脆弱的心。我一直注意到的是她一丝不苟的外表、干净利落的行事、旺盛的精力还有典型的中学校长式的作派。可是我忽略了,她也是一个母亲,一个独自把儿子带大的单亲妈妈。我忽略了,她已经是一个将近六十的老人,她和我一样深爱着一个人。我也忽略了,她用了多半生去抚育保护她的儿子,而我正在和她的儿子一起走上一条在她看来是完全离经叛道、毫无保障的不归路。换作我站在她的位置,我应该比她会激烈许多、痛苦许多、绝望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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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的谈判对手,她是我爱人的母亲。 0 G7 i! [2 K H1 }+ i/ W,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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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起身的一霎那,我发觉她的眼睛是红的。 ; h) d' V6 f+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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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真的是我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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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 A; `: S. L& X% d8 A: u 第二天上午,我提了馄沌侯买来的酸汤馄沌匆匆下了出租车。一抬头,发现华屹站在小区门口,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略歪着头对我微笑,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 , T1 S3 }, ?7 S4 w0 E
“恩生吧,嘿嘿。” ! S9 G' d! I( y9 q+ j9 ^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怕认错人?”
7 O+ v$ N8 X, w# a E. X$ m “那怎么会?我和你之间有感应啊。刚才我就在感应,五公里、一公里、20米、3米。哈哈!我怎么会让你溜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