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泥沼的男孩》 BY 希奇菟 【完结】

猫瞳

那年暑假的一天，他和表哥在大草甸子上玩得忘乎所以，一眨眼功夫夕阳已经出现在天际，他们只好恋恋不舍地往回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大片芦苇丛，表哥说要去那里抓几条鱼或逮几只蛤蟆带回去，说完便不顾一切地跑向那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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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4 e9 @. L, B8 X% X后来听大人们说，那里是一片沼泽地，一旦陷入进去就插翅难飞！于是他撕心裂肺地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也忘不了表哥那只黑瘦的小手空荡荡地向他挥舞着，而等他赶到那里表哥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淹没了！

在梦里，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表哥变作一只野鸭飞走了，飞得很高、飞得很远，是那么让人羡慕、没有留下一点声息！

3 w( K, g; r2 K3 j/ W% N' r童年的玩伴已经离他而去，只留伤痛的回忆，如今他已长大，就要离开草原飞向外面的世界。

; b( M' O9 i1 t% i* M$ f他叫苏宽——大草原的儿子！

' F6 Z; W7 z$ E- }$ P. t: R. I十八岁那年秋天，他毅然决定离开故乡、告别亲人去到几百公里之外的首都北京寻找梦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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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包头开往北京的火车上，苏宽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刚开始乘火车的兴奋渐渐被旅途的寂寞和疲惫所代替，而他知道随着车轮的不停转动离故乡会越来越远了，索性闭上眼睛寻觅旧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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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到达呼市的时候，上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坐到了对面的座位。

“兄弟，你到哪？”那小伙子主动跟他打招呼。
“北京！”
& s) {! I5 c; ~, H" R  O“上学吗？”
3 a, H& s" l$ o: Q& b* X- t“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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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x, E- U% |5 d, M“我也是在北京上学，你在哪个学校呢？”小伙子有些惊喜。
. J9 a( d3 k& r“我刚来！还没联系好呢，想念一个自考，在报纸上看到的招生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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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S( r4 d6 p“报纸上登的能准吗，小心别上当受骗！”
“嗯，没事，有人帮忙联系。”
“你在北京有亲戚？”
“不是，有一个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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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o- c6 S“网友你也相信？”
“我们聊了好长时间了，估计没问题。他说帮我找地方。”苏宽显得十分自信。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男的，女的？”
$ f$ n, {0 |2 e' w! b6 B8 X& p+ R“男的，一个大哥！”
) U  s: {0 I/ ~: a) D“噢！”

猫瞳

苏宽从袋子中拿出母亲在家制作的奶酪和肉干，放在茶几上，叫对面的小伙子和他一块吃。

& b, ^. \- v' ~* S1 Z“吃吧，是我自己家做的！挺好吃的，你尝尝？”
“好！”他没客气，开始大嚼起来，“你家在草原？”
1 a5 V& K. @) S$ @' w“对呀，你家在城市吧！”
“我一直在城里来着，说来惭愧，还没见过真正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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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不远处就有一大片草原，还有…”苏宽说到这里突然有些伤感。
. z. ?. z7 }: S+ f7 Z“那你是蒙族的？”
“一半吧！母亲是蒙族，父亲是插队的知青，后来就一直没有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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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4 x% Q. f3 x" ?; S: e1 e: @7 }“是吧！那也真够可以的！”
“所以他就特别希望我能走出草原！”苏宽激动地说。
2 }; {% n! d7 h  {“不过北京机会挺多的，你可以边打工边读书！”
3 d- ]2 t: C2 y" x: |" f6 o6 R“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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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Z! n4 \6 i+ O5 f. i6 y) S一路上，两人聊的还很投机，不知不觉火车已经开出了茫茫草原！
天亮的时候，列车准时驶进了北京站。

那个小伙子和苏宽不约而同下了火车，小伙子热情地告诉苏宽出站的路线、还给他介绍北京的交通情况。

# Q5 c0 p. |& N. N  x1 e在出站口处，两人准备分手。
“我坐地铁，你呢？有人接你吗？”小伙子关切地问苏宽。
% m) O: P) {1 Z8 A% F+ D2 y. W& {! o% c“有，有，那个大哥说来接我，我这还有他的电话！没事儿！”

“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电话和地址，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和我联系吧！我叫祝笛，在科大读研究生。”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纸签，用随身携带的钢笔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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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苏宽，谢谢你了，大哥！我现在也没有联系方法，等以后——”
“那你有机会跟我联系吧，就这样！”小伙子腾出一只手伸向苏宽。
* c8 l1 Z- R# ^2 w) H“就这样，我等一会！你先走吧！”“再见！”两人握手后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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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在车站前的广场上焦急地等待着，看一个一个来接站的人手里举着的牌子，但没有哪位像是他的那位网友，他不免有些失望，面对着陌生的世界、穿梭的人流，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此时，好多旅馆雇的“托儿”、开出租的“的哥”都几次过来生拉硬拽，而他还是执著地望着远方，相信那位网友大哥一定会出现。

猫瞳

苏宽坐在站前广场的花坛边上，双手托腮，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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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母亲极力阻拦的话语又响彻耳畔：“宽儿啊！还是别去了，那朋友能靠得住吗？跟咱无亲无故的！”
* H/ B9 m" I2 Y" q+ Q3 l父亲倒是挺支持他：“去吧，大小伙子应该出去闯闯了，出门还真得靠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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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宽蜷缩在那里打了个盹，被车站巡逻人员推醒了，“小伙子，别在这睡，要不然就进站，要不然就出站！”
. T& `$ ^8 r+ x) H: c) R0 A/ |“噢！”苏宽猛然惊醒。

, S# I1 N* q/ P4 L6 X8 f“有身份证吗？”一位警察也过来盘问。苏宽吓坏了，“有，有！”说着急忙在背包中寻找证件。
“别找了！赶紧走，赶紧走，别跟这呆着啊！”那警察催他离开。
“唉！知道了，这就走！”苏宽急忙走开，可是他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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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车站广场，不远处有一个公用电话，他赶紧找出电话本，照着上面的一串手机号，慌乱地拨了起来，

0 a+ A4 Q- o* l# E# _“喂！你好，你是胡同串子大哥吗？”
2 o" M/ w9 v6 O0 Z) L; r. A3 _“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 ]; F7 s; o! ^4 S. V“喂！喂！”苏宽搞不懂，因为他很少打电话。
% u1 s$ l3 `2 ?. Q2 w8 r0 J. T接下来电话里就是叽哩哇啦的英文了，他只好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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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电话咋打不通哩！”
“不是通了吗？”里面的中年女老板忙得有些顾不过来。
1 L3 U! F' x  O! z苏宽又反复拨了几遍，结果还是这样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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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Y# I3 s! ]付钱后落寞地走开。此时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在路边一家面馆前留连，被店主热情地迎了进去。

9 p7 f1 ^4 h2 T  Q! ^“兄弟您吃点什么？有新出锅的牛肉面、打卤面、西红柿鸡蛋面！”
0 F9 H- Y, g+ v“那就来一碗吧，牛肉的！”
7 {9 f6 U. V) b7 y4 c% p/ M“不要点别的小菜吗？”
' i5 z8 m9 d$ B7 `; b“不用了，吃一碗面条就够了！”
“好，您稍坐会，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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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狼吞虎咽地把那一大碗面吃个精光，这时他觉得体力开始恢复了，头脑清醒了，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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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算帐！”
' C* [8 \) Z# }& e' F& q“唉！您的面一共是9块钱！”
+ C, x9 v- v( l! N$ N) g“啊？这么贵！那门外不是写的5块吗？”
“那是小碗的，怕您吃不饱，给您做的这是大碗的，量足啊！”

3 p2 n- P% \2 E“噢，那好吧！”苏宽无奈地掏出一张十元钱的钞票，“对了，老板，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路行吗？”
7 B; h6 p$ R8 M! @( C/ j" L" _“行，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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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h1 |! O- Y* W" U苏宽想了想，然后脱口而出，“天安门！天安门怎么走！”
“前面100米有公共汽车站，你到那里看一下站牌就知道了！”
% r: V9 L1 F4 G/ X5 Q“好，谢谢您了！”苏宽背上包离开了小店，兴冲冲地朝着不远处的汽车站跑去。
“小兄弟，您慢着点！”身后传来那老板颇为关切的声音。

猫瞳

在天安门广场上极目远眺，苏宽异常兴奋，他伸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整个广场，还有他向往以久的古城楼和领袖像！

# u$ U9 o5 g7 S' w7 @- a此刻这里仿佛变成了他的庇护所和动力源。
) o4 J* m7 i- g! j: i, v一直在广场上徜徉着，他来回穿越，尽情体会曾经的梦想刹那间变成现实的喜悦之情！

几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从身边经过，好像在兴致勃勃地聊着上网体会。苏宽突然眼睛一亮上前问他们，“同学，请问一下附近哪里能上网啊？”

$ ~4 p  i5 ]+ p: Y9 n% X& ~“上网？你是说网吧吗？”一个男孩反问他。
+ Z% N. \; Q% C9 s1 R" T“网吧，往前门那边走，胡同里好像应该有。”另一个男孩回答道。
: V' D7 T. K! R) X" h“唉！谢谢了，那里应该能上QQ吧？”苏宽又问。
6 y0 e1 g6 w# B3 {  c% q“应该能上！”男孩们走远了。

: s5 h+ w- u" y; V+ I- h) y: N3 E午后，在一家网吧里，苏宽登录到OICQ，发现那位“胡同串子”大哥的头像正憨憨地挂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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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b  V( X# k- q他终于看到了希望。赶紧发消息：大哥，我来了！
/ A% x7 a: y3 L4 C% B1 L对方回复：你在哪里？我怎么和你联系？
（苏宽）：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 x/ U! r( \: W6 Y' b（对方）：不可能，你现在打吧！

) A: m9 j5 t3 {. v“大哥，我在前门附近呢！”苏宽急切地拨通了电话，声音有些发颤。
( {: ~3 `" b2 a4 h5 s% u“唉！一直没你的音信，我还琢磨着你小子是不是没来呢！”对面传来京腔京调。
“大哥，终于和你联系上了！”

! T) a" P3 j& ^, L“得，别着急，我开车去接你，你就在前门的麦当劳门口等我吧，好吗？别走啊！”
“麦当劳？好的！应该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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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8 H1 l; k/ Y8 B" A8 f苏宽于是站在麦当劳的门口等着，大概过了一个钟头，才看见一辆深色奥迪车缓缓开了过来，里面走出一位中等身材、体态微胖、戴着墨镜、一身西装的成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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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草原狼弟弟吗？”
“唉！是我，大哥你好！”
“快来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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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有些激动还有点紧张地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 b+ M# B8 D" q3 g. m“今天单位特忙，早晨在车站附近转了一圈，也没等到你的电话！”

“噢！真谢谢你了，大哥！”
- L; @# ]7 P; H“就别跟我客气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
4 R3 E; G: y- |# \# M+ \. F$ S( m“吃了，现在一点都不饿！”
9 B; \  J" M5 f2 x' o- a; \“行嘞，那咱们就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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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赶上堵车，“胡同串子”大哥开着车慢慢悠悠地往前溜着，时不时还转过脸瞧瞧旁边坐着的“草原狼”弟弟，而那弟弟竟然困顿地睡着了。

6 T: w3 Y7 ?, s4 ?( h6 r  p苏宽太困乏了，甚至没有被一次次的急刹车所惊醒。

8 [, p3 c  g3 C傍晚时分，奥迪车开进了一个居民小区，停在一幢高层楼底下。
苏宽被叫醒，然后跟着进入楼里，上了电梯，直到第13层。

& D2 z- q  q2 {9 B$ V. k9 w/ f然后那大哥引他进入一个一室一厅的公寓。
“进来吧！随便点啊！”
$ [# n$ T; {0 e1 Q! U4 W+ f4 ?“唉！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 n4 R) a1 q- }( v6 D1 Z  x“这儿就我一个人住，单位分的房子，我父母另外有房子！”大哥递给他一双拖鞋，“来换上，一会好好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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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6 G, D$ D& G3 l, a: }“好的！”苏宽放下背包，脱掉外衣，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大哥，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 U5 v* n5 R; {0 n/ ?. `“我姓许，你就叫我许哥！”
0 a% _/ O5 R% X& J2 t$ P“好的，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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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哥已经钻进卫生间帮苏宽调热水器了，“快来洗吧！完了休息一下，晚上一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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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S, k7 E$ e* O“行！”
苏宽脱掉裤子，裸露着上身钻进了卫生间。

此刻，隔着卫生间半透明的玻璃门，隐约可以看见苏宽那瘦高的身体在酣畅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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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热不热？”外面传来许哥的声音。
0 A+ `+ n! `$ G8 B“可以，正好！”
“你好像比照片上看着还瘦了点！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 ^5 x7 ^/ G8 }6 ]+ H0 Q" K3 c1 ~“可能坐火车给折腾的吧！不过我一直都不胖！”

苏宽开始往身体上抹香皂，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苏宽一慌神，香皂掉在了地上，径直滑向门口。他正要俯下身子去够，许哥的头已经探了进来，“小伙子，体型不错嘛！来吧，给你用这个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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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U& i6 R4 Y  q: m) a苏宽此时已经涂得满头满身的泡沫，他眯缝着眼睛把毛巾接了过来，许哥又帮他拾起了地上的香皂递给他，“好好洗洗，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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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苏宽赶紧转过身去，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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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楼下的餐馆里，许哥要了两大盘京味家常菜、两瓶啤酒，算是给苏宽接风洗尘。

& ?! u6 V+ ~% D$ {“来吧，欢迎你来！”许哥端起酒杯。
“谢谢，谢谢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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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饮而尽，酒量应该都还可以。
“许哥，您看我找工作的事，有眉目吗？”
1 {4 e; E6 j, V& `6 h“明儿一早我送你去人才市场，就凭弟弟的一表人材肯定人都抢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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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可我什么都不会，又没文凭，能干啥呀？”苏宽有些摸不着头脑。
2 g1 {6 Q: X7 x3 u4 `“没，没问题，你放心吧！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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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苏宽有些昏昏沉沉。
“许哥，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给你的！”苏宽从背包里翻出一大袋来自大草原的“绿色”食品诚恳地说。

“好，好，这是你们哪儿的特产吧！
- ^9 [% \$ w% K- z  {6 X/ {- S“绝对是纯天然的，没有污染！”苏宽语气很重。
$ c; E, l9 }8 T# }“真的吗？那让我们家人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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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哥，我有点困了！”
( w0 Y3 D; V" F“没事儿，你睡你的！”许哥立即收拾床铺，“你就睡里边，天也不凉，给你盖个毛巾被吧！”
“行，有个东西盖就行！”
2 [6 e  l) B5 `6 y“背心也脱了吧，睡着舒服！”

6 o: Y3 P- p( A& C! `" W在那张双人床上，苏宽面朝着墙很快就睡着了。他用毛巾被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却捂出了一身汗！

许哥躺在另一边抽烟、看电视，他的手时而轻抚着苏宽的“毛寸”短发，好像在回忆着一些往事。

苏宽这一夜睡得还挺踏实，一动未动，第二天一早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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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哥送他来到附近的一个劳务市场，在那里登记后，许哥要去上班了，叫苏宽在那儿耐心等待。

2 o& H" J. r. c# d  r“许哥，你赶紧走吧！”
“中午你就在外面对付点，我也不回家，晚上你就坐公共汽车直接回家了啊！”
  i- d( ~9 n) g4 Y6 V6 k3 L9 h" `“我知道了！”
“自己在外面小心点，啊！”
“唉！许哥，再见！”

2 X. ]# X* K5 ^; J: H# h苏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有人来找他，他很自信，因为许哥说了他肯定行！而且他在简历里面写着：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都能干。

猫瞳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过来和苏宽搭话，“你是叫苏宽吧？”
9 }" r' L  b3 e# D1 G9 q% W8 [: y. R“对，是我！”苏宽赶忙站起身来。
4 ?. i( \) M6 f  N9 s/ [2 J$ Y“送快餐的活你干不干！”

) j9 W# y% n( z. j; k3 b4 s“什么？送快餐？”
% K9 _: j1 l( z$ v“就是饭店给外面的客户送盒饭！”
+ T* ?6 A0 ?; Y“行！太好了！”苏宽高兴地答应了。
% t( p" I" _2 C6 G# `) z) Y2 U" ?“那就跟我们走吧，现在正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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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7 w: g2 B; z中午时分，苏宽已经骑着小三轮车奔走在送饭的路上，因为路不熟，他带着地图，而且还得到处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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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多冤枉路，本来不远的一段路程大概多骑了半个钟头。
2 z/ z7 l: B, R1 I0 s2 v来到一个写字楼，苏宽锁好车，掂着两份盒饭走了进去。敲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你好，请问罗先生在吗！”
“咳！你好，我是罗亮！”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白领男士用南方口音招呼他。

“您要的快餐！”
“你先进来哦，放在那边桌子上吧！怎么才送到啊？”
“对不起，我，我给耽误了！”
/ j. Z& Y+ x: f, c2 Z“没关系的，等我打个电话！你先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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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y' i  M& _9 O“喂！你在哪里呢？”罗亮打电话给朋友。
# g& K  d$ K$ y! U3 d. S1 T2 G……
“怎么，你都吃过饭了？可这快餐都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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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9 J; H7 [( p& X, i" L9 o“我自己吃一份都吃不掉的！告诉你，这可是豪华套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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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R# _3 z1 z: x- J“行了，那就这样子！”

“我朋友已经吃完了！怎么办。”
“那您订了两份，我也做不了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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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亮开始上下打量着苏宽，苏宽显得有些紧张。
7 u7 _7 ^; o4 D3 s, l& Q6 }( N“小伙子，那你吃饭了吗？”
“没！我一会回去吃！”
“算了吧，那么远，你肯定饿坏了！”
“没事，我还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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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S/ b* C7 N- r2 p& H& y* k“这样吧！我吃一盒，你吃一盒！你看怎么样？”
! b9 I7 G; A, x$ i+ d! U“不，不，我吃不起这个！”
“没关系的，别怕，我来付钱！”罗亮眯着眼睛说。
“绝对不行！这个，罗先生，我不能吃！”
6 v' [8 Y  J7 ^& a& T2 O8 ?“你要不吃的话，那一份也就冷掉了，然后就该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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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E( F1 L& c) d) K2 F苏宽耐不住罗亮的热情，只好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打开了那几个精制的盒子。里面的各式各样菜肴让他惊呆了，心想；天哪，这也是盒饭！

: O: @+ X; V. `: k2 c$ \- T+ r苏宽开始大吃起来，罗亮看着他的吃相笑了，“慢慢吃！慢慢吃！还说你不饿！”而他自己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继续工作了。

" ?$ G1 d' y: o1 W8 k7 {不一会，门开了，一位小姐端着两杯冷饮走了进来。
“罗经理，您要的饮料！”
" s# D. |0 a4 k2 s9 i$ Y7 T“好，搁在那边吧，给那个小兄弟一杯！”
/ l5 r( F; U& k; P% N那位小姐看了看苏宽，一副蔑视的眼光让苏宽感到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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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 A9 K3 H9 N% h7 y4 v& k/ {! s“小苏啊，明天你可要早点送来咯！”临走的时候罗亮叮嘱他。
: ?. [  X8 ^5 _, ^- u“唉！罗，罗经理，愿意为您效劳！”

猫瞳

这一天，苏宽送出了几份快餐，一直奔波在路上，虽然劳累但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充实。

到了晚上，苏宽怕许哥还没回来，故意晚一些才走，然后又在路上慢慢悠悠地逛着。天黑的时候路过楼下超市，他顺便买了些方便熟食、几瓶冰镇啤酒，乐颠颠直奔许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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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2 ]9 |3 j/ P2 A在楼梯口，一位戴着红胳膊箍的大妈拦住了他。
“您找谁？”
“我，我找我许哥！”
9 c4 U' p' o1 _“几层？”
  B& ]2 Q- p( U; R8 ?4 f“13层吧！”

0 i! f# p2 r  n. j& u$ _“哪来的？是他亲戚吗？”
“内蒙来的！”
“小许好像没有内蒙亲戚啊！？”……

苏宽没再理会她就钻进了电梯，那位大妈的怀疑语气也没有影响他此时欢快的情绪。
许哥已经在屋里面了。

/ ^3 W- A3 \) B! C“回来了！怎么样，今天！”许哥懒懒地问。
: i4 f6 ]9 D, X: X" K' _“还行，找到了一份工作！”
/ I- Y) J/ P6 G, Z; G! j# [/ ?“嘿！什么工作啊？”
“送快餐！每天能给20块钱。”
“噢，还行，先对付干着！”

夜幕降临，两人光着膀子坐在餐桌旁，这一次放开了喝酒。
“弟，你先挨哪儿干着，虽然累点，但还算踏实，对不对？等过段时间哥哥给你找一份轻闲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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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C( F1 f6 |1 Z& r“唉！许哥，谢谢你了！”
) J! y2 R2 T9 h; E7 N5 @“你看，又来了不是！以后别乱花钱，啊！挣点钱不容易。”
“我还想上个自考班，每天晚上的那种！”
“小伙子有志气！行，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喝了两瓶啤酒，苏宽脸就红了，还上了两趟厕所。
然后又坐回座位，此时桌上的食品快吃完了。许哥开始色眯眯的端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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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5 s7 U4 p那只粗大的手一开始轻轻搭着苏宽的肩膀，让苏宽感到还算亲切可以接受，但后来那只手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先是抚摸苏宽厚实的胸部，然后又缓缓向下滑落，就要触及那敏感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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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4 r3 D4 z0 y苏宽伏在桌子上，虽然已经喝得头晕脑胀，但他被许哥的“爱抚”弄得异常清醒了。

1 e" t: C% W0 r: I! Y2 Q# y他默默忍耐了几分钟，想不到许哥的欲望越发不可收拾。只好站起身来又去厕所，没想到许哥跟在后面还“嘿嘿”地笑着。

回到屋里，苏宽假装喝醉就躺在了床上，不一会，许哥就来过靠在他身旁。

9 C; `& z9 V* ~4 z* u“喝高了吧，弟弟！”许哥依然在抚摸他。
8 A7 }1 _: s. Y4 Y5 b1 |4 O苏宽没有吱声，心里很害怕，不知该怎样摆脱这位大哥的无端纠缠，心想：也许是喝多了吧，没办法发泄！

“我，我喜欢你！”许哥帖在苏宽的耳边吐出肺腑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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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权作什么都没听见，只顾自己酣酣睡去。而他的老二竟直直地被折腾了大半天，直到许哥那一边摩擦他的躯体释放掉了邪念和欲火。这一切其实苏宽都隐约感觉得到，只是更加厌恶和恶心，但他默默忍耐了过去，就像做了一个漫长而缱绻的恶梦。

猫瞳

弟二天，苏宽又来到罗亮的办公室给他送饭，这一次及时送到了。

  w2 @5 b, ^9 \3 C罗亮把门反锁上，叫苏宽坐在沙发上等着，依然给他朋友打电话，结果怎么都联系不上。

2 n. f. U- l2 E& J# {6 H$ o& h“罗经理，那我先走了！还有两份没送呢。”苏宽见事不妙起身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罗经理挽留他。
, I. M4 C" S, a  _- G& Q“我吃过了！”苏宽意会了罗的意思。

' E2 l2 ]2 g5 _8 k* A0 X“没关系，再喝点水！”又把苏宽推到了沙发上，然后罗亮坐到了他旁边，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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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哪里人啊？”
) n. g+ }! K1 u; k* `0 ^“内蒙，鄂尔多斯！听说过吗？”
6 ]/ y9 V0 k/ O  S: {3 j“嗯，那里是不是有很多羔羊啊！”
+ D' ?/ F) ~( y* B5 v: u“对！”苏宽点头，心想：这人怎么也这样肉麻。

“怎么样，一会陪我去玩一玩！楼下打会保龄，还有桑拿！”
  u" G& i- b- e“不，不不，我不会！”苏宽又一次站起来，“我该走了！”然后就向门口跑去，他此刻因为昨夜的遭遇还惊魂未定，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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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这个小孩啊，不懂事！”罗亮往上推了推眼镜说，“把钱拿上！”罗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钞票往苏宽手里塞。
; M4 B3 G" h% v) B2 t* G( |& e0 ^“我只拿我应该得到的钱！”苏宽从中拽出一张五十元的转身就走。

# {& O& W7 F( ^8 s7 u  o' L% L苏宽刚一出门，罗亮便打电话给苏宽所服务的饭店，
9 J4 U4 C* X& n5 H“刘老板吗？那个送饭的明天不要叫他来了！太没有人情味了！”

苏宽完成这一天的任务回到许哥家里，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许哥不在，苏宽趁机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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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把水流开得很大，似乎想要冲掉昨夜被蹂躏和玷污的痕迹，仰着头，用力揉搓着身体……

正当苏宽沉溺其中的时候，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另一个男人的肉体此时正在靠近他，而他闭着眼睛还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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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已经赤裸着帖在苏宽的背后，那只直挺的“家伙”就要往苏宽的后面捅，苏宽的身体赶紧躲闪，已经猜到许哥早晚不会放过他的。

  F1 W5 r5 M+ a! K苏宽正要逃出卫生间，许哥哪里肯善罢甘休，使劲地拉他回来，而苏宽一个趔趄，就要脱身，没想到他颈上戴着的玉坠被硬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地漏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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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0 Y6 N$ {7 N苏宽急了，径直蹲了下去，使劲地抠那地漏，但来不及了，已经被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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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哭了，拼命跑了出去，没顾得擦干身上的水迹，忙不迭地套上背心、蹬上裤子，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都往背包里面塞。

6 {7 T' B. C( f. @“怎么着？要走啊！”许哥跟了出来。
苏宽不说话，只是抽泣。
“你丫挺的！我他妈白让你住啊，玩玩你都不让！”许哥凶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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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8 ^: m' S% a4 A  N苏宽很快收拾好东西，转身就朝门口而去，又被许哥拽住了。
  g! X- {0 U+ ]3 M) B苏宽急了！用头去顶许哥的胸部，“你，你还我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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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N* d5 \# w“怎么着，我他妈白对你好了，一个戴着玩的东西至于吗？”许哥语气变软了，“别走了啊，宝贝儿！我不碰你了不行吗？”
$ y- C! x1 O4 Q7 H: G) p“不行！”苏宽厉声说，极力推开许哥逃了出去。

. V' B8 L* I. A* G2 \“看你小子能去哪？我操你大爷的！”许哥不停辱骂着。
“我操你大爷！”苏宽出门以后小声骂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猫瞳

苏宽止不住脸上的泪水，一路狂奔着，却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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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不远处的排水沟正在汩汩流淌着，他又想起那只玉坠，那是在几年前表哥送给他的，而现在已经随那污水不知去向何方，再也寻不见了，莫非预示着自己也将和过去的那些情愫告别。

* o' g( t5 E0 Y* o# K7 H. ^9 S临近午夜，苏宽来到了饭店。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因为此时里面已经黑着灯，大概值班的都睡下了。

无奈还是轻轻地敲门，等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2 [" l  f! ~' A1 D! O! L4 o“谁呀？这么晚了还来！”
“大爷！是我，我是送外卖的苏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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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是啊，天晚了，我回不去了，想在这睡一宿！”
' u" I1 |& N9 b1 \“这里头也没有床，你怎么睡？”
- p5 J* C* X3 Q* F3 }0 W# x; A“没关系，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得了！”

, `$ n. g# |# a& r# a这一夜，苏宽没脱衣服，躺在沙发上睡着，做了好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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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f- ^* F: V* l9 ^3 o) e第二天，该出去送盒饭的时候，他主动来找饭店的刘老板。
“刘总，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呵呵，说吧！”刘老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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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去给那个罗经理送饭了！”
. b# s) p" \$ ]“哦？你还挺挑剔的，那你想给谁送啊？”
0 N1 L0 [- w, E* u, R6 t. A5 P“别的去哪都行，路远点也没事！”
9 o0 d; {# E' ~8 E, e- X' O“好吧！那你今天就跑一趟远道！”

苏宽骑着三轮车，顶着炎炎烈日，不停地飞奔。出汗了，他脱掉了背心，那脊背一会工夫就被晒黑了，火辣辣地疼。

/ k) X' L" O( G6 i) b& m$ g在一个近郊建筑工地上，苏宽掂着一大包盒饭在寻找着客户的所在，“有人吗？”他大声叫着，但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人出来接应。只好顺着楼梯往上爬，那是刚刚盖好的一栋住宅，他边爬边喊着。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层，他有些虚脱，嗓子都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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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的突然从楼道里冒了出来。
“送盒饭的？”
“嗯，一共10份！”
4 }! h" S: M2 X* X“来吧！人都在那边打牌呢！”

在一个大的空房间里，苏宽看见许多赤膊的男人聚在一起打扑克，好像是在赌博，那里面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时而传出嘈杂的叫嚷声。

. [# N8 l: D1 B. F+ _苏宽坐在楼道里等着收钱，里面的人则开始大嚼起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给他付钱，他只好又走进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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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该走了，还没给钱哩，一共二百块！”
“什么？他妈的，你还要钱？”有一个人很冲的朝他嚷着。
8 g# Y0 D. b- \/ X“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在跟谁说话！”另一个人补充着。

' R) S: {7 _- d, r# W* x$ o“白吃不给钱？我回去怎么交差啊！”
* N9 K2 J- [; N* k  X7 ~3 }6 r6 L“老子就是白吃！怎么着！”
- j- N1 s5 N- Z7 ~1 R6 q“不行，你们得给钱！”苏宽坚持着。
  _: \. h$ }3 `) S) p“小子敢叫板！我他妈把你××揪下来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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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宽哪里是那几个彪形大汉的对手，被众人揍了一顿，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7 j1 Y% l: |* b' m: Q  q% Q他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而那几个人早已经都从楼上蹿下来，钻进工地附近的一辆卡车后，一溜烟就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