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睡在一张诺大的床上,很困,看了一会书,关掉灯沉沉睡去。做了噩梦,无法从梦里走出来,睁开眼看到一片空茫的黑暗,寂寥的巨大空间。突然害怕起来,无依无靠的害怕。一直无法入睡,看看表,临晨五点多,于是一直抱着自己合眼躺到天亮。. F! U. v/ N2 K
在屋子里走在走去,洗漱,看镜子里的自己。同学没有醒来,从隙缝中看到他睡得正熟。睡梦中的人,无论你是什么人,总像个孩子。我轻步走着,没有声响。觉得自己就像一缕阳光。+ t, Y4 x2 c9 ` W. U& ?% M2 u
出门,穿上整洁的衣服,带着耳机,坐上稀松的公车。八点还能坐上如此轻松的车,在上海是不能想象的。十五分钟就到达公司,也是在上海不能想象的。跟同事说起,这在他们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大多数同事都住在公司旁边的单身宿舍里。而我不想住进那么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子,情愿和同学住在一起。同学也是这么想。他说以后总算有说话的人了。我们都是一样。
+ R8 Q' N+ E' \ 去人事部门报道。填表格。人事经理带我从二楼一路认到三楼,见了不同的领导。我连名字都记不住,脸也记不住。到部门的时候,赶紧找同事要来通讯录,一个一个安上去,总算有点眉目。过去的我活得太自我,最不容易的事就是记住不相干的人的名字和样子。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知道,我在这里,是什么位置。有些事,即使非常微小,也必须做到很好。
" H8 l6 S& H, T6 B 老总说我运气好,一进来就遇到开会。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一个洽谈的项目,从上午十点钟开到下午三点钟。和人事说起的时候,她都瞪大了眼睛。我又想到老总的话。或许这真的是个机会。可是,谁知道呢?
% Z& a# F5 D0 g3 m, D" h 老总找我谈话,说了以后工作的重点,和要注意的事项。他说得诚恳,我听得认真,完全没有过去的迷茫和逃避。看来在上海的工作经历没有白费。一些日常的交往我已经能够承担。但是,我知道,这还不能够。这条人生的日常路,我要走,还有许多需要转变。这只是个起点。
9 T3 R! B9 ?. K2 ]8 V0 J! Z2 E 隐约听到老总说今晚要开欢送和欢迎会。知道一个同事公司内部调动,而我是进此部门的第一个人。这个会的目的,是有我的因素在的。暗暗地,已经做好了准备。完全能够预料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 V4 \& _7 G: U/ n9 s4 z5 o, F 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要吃饭的地方。有好几个人的名字我还记不住。好在旁边坐着我熟悉的人,其实也只不过在上海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看着,竟然比其他人更觉得亲切。事实也是如此,她建议我怎么敬酒,应该从谁敬起。于是就知道了在座的名头。知道了轻重,做起事情来就不会担心会出错。一步一步走下去。我说过我是不怕醉的,只要能够把要尽的义务做到就达到了目的。幸好不用喝白酒,全是红酒撑场面。我能够做到,我完全能够,这样的场面,即使不能做到最好,至少我该做的,我都能做到。
# V( s$ `) n8 i! ]( m7 O# V7 q) `% s 同事来散烟,正好我也想抽烟,于是坦然地接下来了。有人问我,你也抽烟吗?我说,我抽,但是不常抽。这是一个弥天的谎言,但是我必须这么说,不然下不了台面。然而那个男同事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抽烟的人。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已经25岁了,没有人再会因为我抽烟而责怪我。更何况,我真的需要烟来舒缓一下情绪。我确实有一点紧张。
+ b( R1 e# F; e/ K. ~1 M( J. U 还是抽烟,还是喝酒。不过,我已经感觉到我是当中的一员了。我把自己一步一步往这个路上走。这就是我要的生活,不,这就是我选择的必然的生活。父母的预言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 k2 }% y9 o. v* g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晕了,但是我还是撑着。一直到坐到车上,打开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今晚的事情。一点点报复的心理,这就是你要我走的路,你看我在做,还做得很好,你满意了吗?你很满意。我也很满意。大家都满意了。我在哪里呢?
' N6 r0 r) E4 c! m 回到同学的家,一下子倒在沙发上,脸上还在笑。走到门口脱袜子的时候,一屁股坐下来,再也支撑不住了。傻笑,傻笑。我觉得自己很好笑。可是我脸上真的在笑,笑自己还是笑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 v7 s* X. w: }, T( G2 A 5月31日 |
评分
-
1
查看全部评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