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内裤引发的风波》 BY 诺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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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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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一盘羊肉都见底了，唐文明也没动过几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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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h4 [) x* i, ]" s; F    莫默有些不好意思了，帮唐文明夹了块儿鱼肉。

: z  I7 E( K! l3 F  V9 Z- T    唐文明抬起眼皮看着他谄媚的笑容，慢悠悠地说：“我不吃鱼肉。”说完，瞥了眼右手边，一直很安静地躺在桌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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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手机能看饱啊？”莫默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屁股上扎针那样子看的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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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皱着眉，这语气怎么那么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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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对上莫默憋笑的表情，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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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学我说话是要付版权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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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身体前倾，搂着袖子，周着漏勺，在滚沸的冒着热气的锅子里专注地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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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干脆叫她过来一起吃好了。我倒是不介意。”说罢，他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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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那副难民样儿，唐文明想笑。谁愿意跑来吃你口水啊？也就我不嫌弃你！

    不过在出口前，他过了下脑子，把这话就着半杯啤酒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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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1 g" P4 F    啤酒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的冰凉感，让他有一时的战栗，这战栗从胃扩散到所有内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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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z% R# {7 P7 Z" `" M) b- ^    后来的时间里，莫默闷着脑袋边忙着吃边抱怨：你别喝了，帮着吃点吧。早知道你是跑来喝闷酒的我就不点那么多菜了，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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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没理，劝当一只苍蝇在旁边嗡嗡了。他招了招手，又让服务员送过来三瓶酒。给自己倒满，又给莫默倒了一杯。

* t4 N* k7 O, O; I1 F+ G    “你别光吃啊，干一杯。”

    莫默举着杯子，看着唐文明那张丢了人民币的脸，闷闷地说：“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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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9 m2 u. m" [) N- R2 u# _+ ?) c    碰完杯子，该吃的吃，该喝的继续喝。

  z3 ^3 D9 I: f( W" x    唐文明眼中最后还算清晰的影像，是透过那排空啤酒瓶看到的两个莫默在吃火锅。

, t& J3 S& A  l: ~/ t! S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喜洋洋地透过轻薄的白色窗帘，照在他暴露在略有些潮湿的白色被子外的脸和手臂上。

+ e; U# A7 r' z. C8 e% r$ j    唐文明烦躁地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头像是挨了一闷棍，用疼又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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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那张一模一样的单人床已经空了。同样的白色被子被胡乱揭开，空出来的位置有一个模糊的人形凹陷。水声从卫生间微启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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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莫默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抱怨，“我还以为你酒量有多好呢？结果喝得东倒西歪的。不敢把你往学校拖，都过了锁楼的时间了，而且你还喝得一身酒气。咱们楼阿姨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怀疑她更年期呢。对了，房费我从你钱包拿的，我没带够钱，付了饭钱就不够了。你昨天还吐了，衣服我让服务员拿去洗了，一会儿可能就送来了。你先半裸奔一会儿吧。”

5 |5 H% d: [" U0 ?7 _4 ^' _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莫默才发现唐文明有点不对劲儿。要是搁以前，他话没说完，唐文明肯定都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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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怎么了？”莫默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想看看他会不会有跟张飞一样睁着眼睡觉的可能。

    事实证明，唐文明终究赶不上张飞。其实，那份豁达，他们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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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b. ]% c( Z0 o0 r    唐文明拨开了莫默乱晃的手掌：“我昨天都说了？”

    “说了。”莫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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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d- M' j/ B' A    昨天晚上，拖着他在大马路上晃晃悠悠地走，唐文明就开始嚷嚷了。难得那么多话，算是把他的高中年代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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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吴侑珊打来电话，我接了。她说会在歌友会等你，等到你去为止。”

6 W, Y# x% K  W& i4 V0 O7 ~    唐文明没说话，只是爬起来，用浴巾裹上只穿了条内裤的身体，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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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文明换好洗净的衣服，拉着莫默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饥饿早已经升级为胃部的灼热感了，空虚地灼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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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吃了一大碗羊肉泡馍，身上才暖和起来。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两个人统一地手插口袋的姿势，慢慢悠悠在学校里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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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Y9 J4 h/ a$ F: E  w* a$ k7 d( M4 S    “你还是去吧。听得出来，她对你还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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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F0 B  d( U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见她。”

+ B: j$ F3 \1 i0 v: D: s# i    莫默看着一堆雪被风吹着从树枝上抖落下来，掉在唐文明的肩膀上，但是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是偶像歌星，你是怕影响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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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笑了笑：“不全是。主要是我自己不想站在一个光芒四射的她的身边吧。嫉妒或者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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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坦白，莫默反而没话说了。

    唐文明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在。只是看他的眼神有点怪。还没来得及寻思怎么回事呢，就被尹旭拉到了阳台上。

    关上阳台门，尹旭劈头盖脸就问：“老大你昨晚在哪儿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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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皱着眉看他，我在哪儿待管你屁事啊？

, l: M* S2 D& Z5 N& b6 x% N    尹旭瞄了屋子里，压低了声音说：“老大，咱俩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问你句话，你别生气。”

    “问！”唐文明最烦讲话拐弯抹角的。

    “那个，你是不是Gay？”尹旭问得很没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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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U& f8 G& K# H8 ^$ M    唐文明额角的青筋跳跳的，压低了声音：“这话谁说的？”

    尹旭紧张的解释：“这可不是我说的。有人说今天早上看见你和莫默手拉手从酒店走出来的。”瞄着他脸色越来越黑，尹旭的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加上你们平常也总待一块儿，这话就传开了，说你和莫默是一对儿。”

    唐文明从牙缝里撇出句：“无聊！”，一把摔开阳台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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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尹旭有点委屈地站在当地，又不是我到处传的，冲我发什么火啊！

    短短的一个中午，谣言在整个学校传开了，最后演变成了如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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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 D3 a3 x    大一两个男同性爱情侣，公然在校外租房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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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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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整个下午心情都糟透了。他也不知道是让女人搅和的，还是让男人搅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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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4 \( }6 g1 B, I' |* Y% H8 k7 D    后来他晃晃悠悠，就晃悠到了第二礼堂。里面已经挤了黑压压的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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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3 }9 b7 Y& s+ B    以前尹旭说过，学校里只要是免费的都会有一堆人抢着去。看个露天电影都一堆人！草坪坐不下，马路沿儿上都有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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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那张门票还在自己枕头底下压着呢！

    他转身要走，却碰到孟轲和系花肩并肩地走过来。

    跟孟轲点了个头，他就从旁边的台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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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a1 q, s# W, R& l    下大雪的那天下午他就把伞送回孟轲他们宿舍了。孟轲不在，他还托他室友转达了谢意。后来也就一直没碰见。没想到今天却偏偏在会场门口碰见了。

# t) K( {. T. p+ m    唐文明靠在礼堂后面的回廊里，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歌声，心想她的唱功比以前更好了。

' h( W7 a( S! Y" b$ E    突然一根烟递到他的面前，孟轲对他笑笑：“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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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煞风景地靠着回廊的一边，吞云吐雾。

" i( ^; v. _, Z& i    “为什么不进去？”孟轲吐了一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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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V0 V, G* U    唐文明看那个眼圈慢慢上升，慢慢散开，最后混在自己刚刚吐出的烟雾里。

    “没票。”唐文明回答的很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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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M1 v" |+ _    “我的给你。”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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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说她的话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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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i1 _# M" N9 _    “算了，我不应该先动手的。”

6 A* \* o8 y: v* p" P    孟轲笑了：“怎么变自我批评大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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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牵了下嘴角算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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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K2 R1 ^% t    再后来，两个人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0 N3 S/ s+ I/ x% f8 Y" U" B, g6 R    唐文明不知道孟轲在想什么心事，但是他自己确实是思绪烦乱。

    女主持用嘹亮的声音说下面请侑珊为大家唱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时，孟轲站直了身体，抖搂抖搂身上那件看起来挺单薄的蓝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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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了。”说完他拍了下唐文明的肩膀，走开了。

    歌友会结束了，从礼堂蜂拥而出的熙攘吵闹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靠在后面回廊里的唐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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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唐文明才掏出手机播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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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礼堂后面。”

' e# ?# I# S4 s4 P3 j. `    “为什么不进去？”吴侑珊搅拌着手里冒着热气的咖啡，看着唐文明。

) f& A1 I' E+ M& S6 A    “票忘记带了。”唐文明对她笑笑，“你唱得越来越好了。”

4 z+ R8 I+ e# F1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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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望着坐在对面，头发微卷，化着淡妆的女孩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副青葱的模样了。记得以前他们总是和那帮朋友到处乱跑。骑着单车，背着吉他，一路上哼着别人的或者自己写的歌。那时候他们喜欢大笑欢叫，他们的脚印踩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和那些朋友曾经意气风发地梦想着组一支乐队，天天捧着他们热爱的音乐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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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幸运这种东西，往往只有少数人能碰到。所以，高三那年吴侑珊签了一家唱片公司的时候，他们的乐队也宣布了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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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2 O' A* G+ Y    唐文明挑了个离家算远的学校，对音乐的热情慢慢地淡了，也就渐渐疏远了以前那些朋友。他在走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吴侑珊。他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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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  B4 B" v$ D  j( e* e    时间在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发带中度过了，唐文明看看时间，11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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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T# l: |& ?% C) ~    “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着准备站起身。

    吴侑珊却突然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 B" P( K3 o6 }# w# R    后来的时间，吴侑珊说了很多，说了她的工作，说了她去某地彩排，说了做什么东西的代言，说有导演想找她演一女配角……她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唐文明知道，她没有说的聚光灯下的生活下，不会像她一笔带过的轻松。

( {2 J& ?+ J* e* ]    最后她问，你现在还组乐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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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Y7 Z) n; C( }6 G    唐文明笑笑，老了，没精神头了，也就偶尔自己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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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C: ]# x8 g) |) z- R% Z0 n    沉默半晌，外面突然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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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l4 b( o7 s! I6 H    唐文明听见吴侑珊说，你变了。

    “我本来以为你会跟我一样放不开。”吴侑珊笑了笑，“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和你撒娇，跟你诉苦了。你的心里早就没我待的位置了。难得我专程跑过来还想着要跟你复合呢。”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撇了撇嘴，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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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笑了：“你会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人。”

7 ~/ b" C6 c  c3 N' U- r    “行了啊，给人一棍子又跟着灌蜜糖，没你这样的！”吴侑珊笑着翻了他一个白眼。

    最后，把她送回酒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唐文明说：“你可争点气啊，别让我们跟着丢脸！”

    吴侑珊回头对他摆摆手，笑容被雪地反射的灯光映得很是灿烂：“你就等着排队拿我的签名吧！”

0 \. d( X' k. ?, D# z# C+ C    唐文明大睁着眼躺在床上。翻了四个身，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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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 E/ G3 _' E! k    “我去见吴侑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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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好了吧？”莫默的短信回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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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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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L" c/ ^- T, Q2 K    “那就好。睡了，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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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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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急促的下考铃声后，学生们逃难般地冲出了教学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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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W0 G* P! t* M    莫默慢慢悠悠地从侧门晃出来。伸个懒腰，摇了摇快要僵硬的脖子，深呼吸一口清新冰凉的空气。还剩一门工业设计史，明天就能解放了。

# ~" d) a! X- n; W6 o2 k- Q    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唐文明靠在那幅巨海的M-Zone海报下面，黑着一张脸，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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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左顾右盼了一下，憨笑着走过去：“真巧啊。你们系是不是都考完了？”

    “我要是不来考场堵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躲我躲到放寒假了？”唐文明眯着眼睛态度不甚友善地看着他。

" d5 q% c" Y3 s* `, H    莫默让他看得有点紧张，却还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充愣：“呵呵，怎么会啊。最近一直忙着复习功课来着。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5 x4 i9 s' J) t, g1 H# p    忙？上周也有考试，你怎么天天粘着我蹭饭啊？考试前一天晚上还硬拉我去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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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0 o5 o$ K* t; H% R    唐文明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子上却是不冷不淡地说：“走，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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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左顾右盼一番，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那啥…我跟别人约好了。”

    “谁？不会又是你那什么小远哥吧？”唐文明的眼神在莫默的看来像是冒了火。

5 Q4 u0 d6 w4 X/ E6 m& k    咽了下口水，莫默蚊子哼哼：“他最近忙着做期末总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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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2 l! g4 i, E    “走吧。”唐文明说着跟往常一样要拍莫默的肩膀，可是莫默跟躲瘟疫一样，光速地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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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j/ w, q; H/ V, V    唐文明立马来了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让莫默一句蚊子哼哼憋得更火大。

    “别勾肩搭背的了，我怕又被人乱传。”

! w1 ?, c: y/ P7 I& e    “本来就没有的事，你避什么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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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怕小远哥…”

8 |1 ^& P( @$ T1 d    唐文明二话没说，转了身就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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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 b# ^6 i9 B' Y    莫默小跑着跟上来：“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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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不说话。

' b, L7 n9 X' i, N    “我以前就因为跟小川、林加他们那帮人关系太乱被校远哥说过，所以这次我才…”

4 `) b- ~) P7 y- O5 u    唐文明猛地转了身，第二次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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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烦不烦啊你！开口闭口都是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娘得要命！跟个小媳妇一样巴巴地围着人家转！可是人家呢，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吧！他五一长假放你鸽子，回来随便一个地摊破护身符就把你打发了！你还乐呢？告诉你吧，他那时候带了一个女的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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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莫默压抑地吼了他一声，瞪着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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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3 \3 U$ P( E    唐文明望着他略有些颤抖的背影，狠狠地一拳打在旁边那棵高大的杨树上。

' j" ~5 W! n8 y7 f9 j# ~; P" p    坠落的残雪，纷纷扬扬撒了他一身。

; Z  |$ s0 V& M    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激动得像火山喷发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该说的不该说得就那么一股脑地全说出来了。

; y. u# G& x2 q% m8 t: Q    后来两人也没再联络。尹旭稍微提了一下最近也没见莫默，看到老大脸色不善，他也没敢再问下去。

  V) E3 [6 t: \! o* q8 [! a    直到正式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在宿舍收拾东西的唐文明收到一条短信，是莫默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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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天几点的火车，我去送你。”

    唐文明斟酌了半天，把写的那一堆道歉的话又全部删掉了，只写了一句：下午5点45。

2 D) w/ d/ t7 c  v* Z    然后盯着手机看了三分钟，莫默并没有再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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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o0 V2 B+ C, G  Z- l    莫默拉着一张脸，在月台上塞给唐文明一包吃的。

! i2 E0 O% y7 n6 l2 D    “我妈做了些菜，让你带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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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看着他，静静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不常说，声音也小，莫默倒是清楚地听到了。

, o* q( I! B, Q. L    “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莫默的脸依旧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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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J  d1 J' k$ A6 ?9 g    这次换唐文明无言了。道歉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过谁让自己理亏呢，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人家发落了。

3 W; n8 ?) _+ Z# ~, s' y    莫默一本正经地咳了一声：“这样吧，你回来请我吃哈根达斯的冰淇淋，我就免为其难地原谅你好了。”说到后面，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睛弯弯的眯着。

    唐文明看着他竟然有一时的愣神，反应过来也笑了：“没问题。”

( D9 r& ^$ h: |( Q    火车开了，月台上的人影慢慢消失在了车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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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6 R" M0 N4 j8 @. K* l. T8 e: k    唐文明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除了饭盒，还有一大盒品客薯片、一大包M&M巧克力豆、一包冒着热气的糖炒板栗。这些都是莫默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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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下面还有一本小说，扉页里夹着一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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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你在火车上无聊，给你带本书。记得回来还给我！

    唐文明看着莫默龙飞凤舞的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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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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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D+ Q4 T) `- Z- u    我们总是会在开学一周后盼着放假，而在放假一周后就会想要上学。就像自己和自己大驾，矛盾在于愿意忙碌还是想要懒到无所事事。最好就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权衡，既过的充实又不会太过劳累和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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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X% T0 j  k, Q: t, n, o* Y    唐文明的寒假，过得一如既往的无聊。跟以前的朋友出去玩过几次，临时兴起的乐队却没有了以前的默契。他给莫默发过短信，那边也是一样在抱怨无聊。两个人在网上一起玩网游，结过两个人齐心合力眼看要升到20级了，莫默却一声不吭地失踪了。

    短信没人回复，打电话过去总是关机。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大年三十晚上。正点新年来到时，唐文明站在阳台上，自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打电话。可是依旧没人接。

    他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这位用户忙了很久，才接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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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唐文明啊。新年快乐！”小川的声音听起来挺高兴。

+ r7 b) y; }. [    “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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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1 G+ k% T' ]) \7 a. x9 R    “你们那边鞭炮声也很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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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笑了笑：“对了，你最近联系过莫默没？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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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 ]+ _6 K) ~1 C    “那小子好像手机丢了还是坏了。要不我给你他家的电话吧。”

    唐文明说：“不用了。不占你电话线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直到年初九，一切都恢复冷清了，那个久违了的来电显示才出现在唐文明的手机屏幕上。

9 c$ k' h: {5 A" h    莫默笑得没心没肺：“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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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都快过完了，你也太晚了吧。”唐文明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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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机坏了，早上才买了新的。一买到就打电话给你了，不错了吧。”

    那也没见你打电话给我拜年啊？家里又不是没电话！

    这话唐文明只是想想而已。谁让他理亏，他不是也没给人家家打电话。

5 z7 f+ X9 a8 o2 K0 I1 v    “我过周末就回学校了。”

    “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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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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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 y$ Y. t1 K! Q1 n. S- E    “那你回来请我吃冰淇淋就不无聊了。”莫默笑得像只偷到东西的猴子，只是偷到的不是人参果，是冰淇淋。

    “放心，我没忘。”唐文明不爽，这人上辈子没吃过饱饭？一天净念叨吃的了，也不知道问候问候人么？

* i  ^+ ]$ i9 X7 W' Q% e: p+ _/ g* j    挂了电话，唐文明愤愤地想，你吃吧，最好吃得胖死！后来想想他的先天条件，实现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

    莫默给唐文明开门时，一只手捂着胃，一只手扶着门。一脸菜色的笑容怎么看都是营养不良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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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u; S* @% M$ w( D& ?    “怎么了你？”唐文明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看着他弓着背，然后跟知虾米一样蜷缩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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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唐来了啊。吃过饭没？阿姨给你弄点什么吃的吧。”莫默的妈停下正在打着的毛衣，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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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吃过了。”

8 y8 G" ^8 Q/ R5 i% K* v$ K    接着又随便聊了一些，客套了半天。其间，莫默一直蜷在旁边不吭声当尸体。

, _, p* c! S( J9 [$ K    “他怎么了？”唐文明好不容易插个空，问出了憋了半天的话。

    “他啊，胃炎犯了。”莫默的妈妈抱怨，“过年前不好好吃饭，整天在外面疯。到过节了，就他能吃，都是暴饮暴食招的！”

9 R5 \' z9 h, l" V# v    “别吵了，我胃疼。”莫默在沙发里拱，脑袋在唐文明大腿侧蹭来蹭去。

    唐文明突然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他清了下嗓子：“看样子你也不能去吃冰淇淋了吧？”

    听了这话，莫默总算有些精神地爬起来。结果还没坐稳，就被他妈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要是敢吃冷饮给我小心点！”

- T, l( V8 M) u2 B, f    莫默郁闷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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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d! _) Z( i) j    唐文明笑了：“没办法，人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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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唐文明说吃不成冰淇淋那看电影去好了。两个人就约好了周末下午在电影院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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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_' Y4 l3 J) ~" C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暖的。莫默捧着两包爆米花，在电影院门口伸着脖子看。等不及的时候，就接到一个电话。

& }9 J) ?" s8 ]3 ^    “喂，我在医院过不去了。”

    莫默感到的时候，唐文明正靠在床沿上，那条打了石膏的腿，笔直地放在一色的白床单上。

    “我说你又不赶着踢世界杯，谁这么狠踢断了你小腿啊？”莫默在床沿坐下，拿手指敲了敲那层石膏壳，声音像没熟透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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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1 e2 B% z2 v- u/ U, {    “踢球是不小心踢到了，没骨折，骨裂。医生说一个月就能好了。”唐文明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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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_' J6 r2 r    “肇事者呢？”莫默探着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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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药去了。”

! Q3 ~% L& P' x; t    刚说完，孟轲就捧着一大堆药进来了。

5 N  m, C  M. a# c    莫默的眼神颇有警觉。后来他说，不会是故意的吧，你俩以前打过架那事，他不是还忌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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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 s- C. A, c: F$ S. m    唐文明白了他一眼，都多久的事儿了？误会而已，放心，他没那么无聊。

    莫默摇头，那我知道了，你人品问题严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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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A6 h8 M  J    唐文明也摇头，你说我怎么就被传染了？还是你级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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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孟轲已经搀着唐文明前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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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个学期很不太平，开头就没开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越好了，要倒霉集体倒霉，要背一群背，算是应了那句难兄难弟了。

1 s7 X8 n& V0 k# d    “啪”的一声，不算响。但是在11点刚过，刚开门人还不多的食堂里，也十分引人注目了。

    坐在食堂三楼吃炒菜的莫默偏着脑袋往大厅里看：“怎么又是巴掌啊？搞得跟八点档的言情剧一样。”他转过头朝唐文明笑，笑得一脸猴精样，“当初系花没有给过你一巴掌？”

    唐文明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楼下。打人的已经走了，挨打的却望着人家离开的方向发着愣。

    “孟轲！”唐文明叫了他一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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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V. T; b% t    “喂，你别这副死人脸了！”莫默推了推坐在旁边的尹旭，“小川甩你的时候又动手，你比孟轲总强些吧。”

! }, \" t9 H: b  K" B# ]& S    说着，那个更倒霉的人已经走过来了。脸上隐约可见五个手指印。

    唐文明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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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B# X1 s4 x: I3 Y- X+ a    孟轲勉强地翘了翘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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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6 P, n% _, w  u! o    “行了行了，别感慨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莫默颇有气势第一挥手，“这顿我请客，算是把咱们的霉运都洗洗！”

, I2 c( U' b) a' I3 _    “难得啊，怎么这么大方？不攒钱了？”唐文明笑笑。

    “恭喜我吧，现在可以自由挥霍资金了。”

, D* c5 o+ @, j    “那我要开始剥削你了。”

, S0 i/ f0 @4 U& g8 }( ?    “没问题！”莫默笑得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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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 n- b& z5 f2 l    点了很多菜，又要了不少的酒。四个倒霉的人围着饭桌，从中午一直吃到了下午。

    唐文明拍了下莫默：“陪我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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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应了，站起身，扶着暂时充入残疾人队伍的那位，颤颤悠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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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v; b( }4 h8 ~* a    “唐文明也喝多了？怎么脚步有些晃啊。”尹旭趴在桌上哼哼。

    孟轲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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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喝多了吧你，站都站不稳！”莫默扶着唐文明的手臂用上了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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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7 h, Q; n! ^    唐文明只顾解决人有三急的重要问题，身体重量都交给莫默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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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Q9 d! u# D  x/ C    “你拿来那么大的膀胱啊，完了没？”莫默不耐烦地抱怨着，低下眼睛扫了眼某人正暴露在空气里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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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Y2 Z3 a$ H' Y5 P% \    没想到他肤色不怎么样，那个部位看着倒是粉嫩的颜色。尺寸嘛，算是中等偏上吧。认识这么久，倒还没赤裸相见过。也是，他们都不去公共澡堂，也就没什么可以光明正大观察的地儿了。

5 ]1 |1 f4 W$ m+ b& s! E* B! h    “看够了没？”唐文明偏头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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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a& C  v6 s4 K/ R6 m    莫默脸上一阵的烧：“完了就快走！这儿好闻是吧？”

9 {5 \1 @' c4 I. }8 m$ Y    唐文明也没说什么，整理了下仪容，就让人家拉着走了。只是，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莫默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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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G# G3 m* Q/ c1 W5 ], ~    结账的时候，唐文明问：“真你付？要不我跟你平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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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你最好趁我现在还算宽裕好好剥削我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莫默颇为感慨地掏出人民币。

    走路上，尹旭想起来了。拉着唐文明的胳膊：“你得去找辅导员一趟。昨儿体育老师问我，我说你骨裂了，他说让辅导员开个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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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S. M1 B7 n" t( F) D    唐文明哦了一声，那眼角看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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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好像没听到，跟他们挥挥手：“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于是，剩下的三个人继续慢慢悠悠朝系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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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 d6 A) F8 s/ o& V' X    自从寒假走之前跟他吵的那次以后，莫默再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廖博远。加之自己更不会主动提，这个人就好像突然从他们的话题中消失了一样。唐文明不禁想，会不会因为他的关系让莫默夹在中间不好做。也不知道那次说的那些莫默有没有当真，他们会不会超过架了。唐文明觉得自己有点贱。一方面不想他跟那什么烂人在一起了，另一方面又害怕真要分手他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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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在几楼啊？”尹旭先他和孟轲进了电梯，侧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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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8 P0 v0 M# b) H: ]    “八楼。”这话是孟轲答的。

    唐文明靠着电梯壁，咳了一下：“其实你们不用陪我来了，签个假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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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N) V  y- x* H" o6 D/ m    尹旭苦哈哈地笑着：“老大你早说啊，这都进了电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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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一起去吧。辅导员问起来也好说。再怎么说也是我害你受伤的。”孟轲说，脸上写满了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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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V. e# v$ C5 H1 x    他们三人浩浩荡荡地敲开辅导员办公室时，正巧看到一对狗男女窃窃私语。

* G1 y9 O! ]4 e1 U! o! n* @' C    咳。。咳，这是唐文明眼里的情景。其实也就是辅导员同志和一位年轻女老师坐的很近，聊天聊得眉飞色舞而已。借用尹旭的一句话，那就是“一看俩人就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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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y% ^8 V7 x    果然，尹旭不动声色拉了拉他的袖子，使了使颜色。

. s& O' A  @$ k* U( f    看来这位就是同游青海湖的女友啊。唐文明打量了一下。且不说长的怎么样，身材如何，单是那股浓郁的香水气味就熏得他头疼。

3 J' K% \3 L; |5 P; {- U6 d    廖老师有学生来了啊。那我先回去了。那位女老师倒是挺有颜色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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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 a- v$ w) X; ~    她走后，廖博远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 c1 M, K2 @* E8 q3 ~    尹旭凑着笑脸，老师，我们来开假条的。唐文明小腿骨裂，体育课去不了。老师让找您开张假条证明。

    廖博远哦了一声，镜片后的眼镜向下扫过唐文明打着石膏的小腿，边写假条边程序式地表达了对学生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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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z5 F2 s, g$ i7 w8 E7 b    唐文明压抑着怒气，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谢谢老师关心。

    别说孟轲了，连尹旭都奇怪地看着他。抹着汗想：老大对辅导员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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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c3 `% U) f$ d$ t. H    廖博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把假条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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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0 E9 \4 L; F, s    出了门，唐文明越想越来气。妈的，整个一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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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电梯，他又出来了。

    “你们到楼下等我，我马上下来。”扔下这句话，和电梯里有些迷茫的俩人，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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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v" e6 R) R  L! J* N    门猛地被推开，廖博远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摆出老师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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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w  I2 Y  s+ B    “唐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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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w2 [$ @% i8 M# X    “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今天把话说开吧。”唐文明站在他办工桌前，低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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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z( L, d! N; R    廖博远扶了扶眼镜：“你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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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尽量平静了情绪，“廖老师，刚那位是你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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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博远愣了一下，点点头：“那是计算机系的辅导员郑老师。”

: y4 z6 v( a# }/ w! ?+ Y    “那莫默呢？你当他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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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只是邻居家的弟弟而已，他也一直把我当哥哥看。不过这孩子爱粘人，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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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唐文明哼了一声，“廖老师，您的太极打的可真不赖啊。三两下就推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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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博远脸色暗了下来：“唐同学，你要没别的事，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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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4 z/ r" L$ r# U$ A$ U6 d    明显的逐客令，唐文明虽然气得握拳，气得牙痒痒也不至于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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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q# \! ?6 N" J: T& G    “廖老师，做人要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纠缠莫默。”他边说边准备关门。

    “你放心，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要有兴趣，尽管拿去好了。”廖博远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不过，下次注意点。找旅馆也找远一点的，别在学校跟前，影响……”

2 D8 W, M4 X( w& E$ g8 V. B# f    话还没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重重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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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看了看自己火辣辣的拳头，果然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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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声跑来的郑老师一声惨叫，边扶起地上的人边指着唐文明说：“你是哪个班的？竟然动手打老师！”

8 |' f) q  B$ {    廖博远按下了她的手指：“算了，误会一场。唐同学也不是有意的。”

+ @# ?  g: X, g8 p    “小廖，你就是对学生心太好了，才纵容的他们无法无天了！”郑老师愤愤地抱怨。

7 `4 R" j( F  r1 `  Q# r& [9 o    好心？唐文明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也不顾身后女老师的叫嚷。他怕再不走，会忍不住在补给那个王八蛋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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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B% F3 Z6 @8 B/ h+ l    那天莫默进唐文明他们宿舍的时，吓了一跳。屋子里光线很暗，还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唐文明就坐在阴影里，指间香烟的火光，一明一暗的。

/ Y! t5 L2 v5 @8 i+ s    莫默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干笑着问：“怎么不开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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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 E' ^: R4 Y    “你跟廖博远到底怎么回事？”唐文明掐灭了烟头。

    “啊？没怎么回事啊？”莫默依旧干笑。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吧。”

    “知道。”莫默头偏向了旁边，“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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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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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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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没说话，莫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啊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再说了了，凭我长得这么帅的，人比花椒，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其实追我的人那是……”

    话还没说完，莫默就被一个温暖的带着烟草味的怀抱包围住了。

5 B& ^# _3 I2 K6 j2 Q5 Q    “你要想哭就痛快哭吧。”唐文明揉着他的脑袋，“我不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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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 E5 \3 N7 t    “神经病。”莫默推他，推不开。意思了一下没挣脱开，也就不动了。

7 S, m5 X4 y9 x, E4 N" t    不知过了多久，莫默突然从安静里抬起头：“我饿了，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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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唐文明收回了有些发酸的手臂。

* P  E6 m" n9 V% T% U    “我要吃必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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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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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D( k3 S2 c" ]    “吃完饭去吃哈根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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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 W. Q; [& c! M; X  |6 k: v8 w1 z    莫默撇撇嘴，开始抱怨：“你说你病没好，抽这么多烟干吗？”然后笑的像只猴子，“嗨，没看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啊？”

    唐文明笑笑，没吭声。多愁善感也要看碰到谁的事儿上。不过这话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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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唐文明被请到了系教务处。后来全校都知道大一有个学生动手打了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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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j, ~- V6 j  D! I! P8 u    尹旭想不通，平时看起来挺沉稳的老大，这次怎么一时冲动惹了这么件麻烦事？

& _! L6 M1 ?9 P- @/ T1 }% C    后来好在有惊无险，交了一份检查，给受害者道了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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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U$ f+ D, n    检查是孟轲写的。尹旭看了，写得挺有水平的。一看就是深刻反省过，有意悔改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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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是本人亲力亲为的，只不过是被莫默硬押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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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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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7 Z' E9 |    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唐文明的腿终于拆了石膏，重新加入健全人士的行列。

    莫默说：为了庆祝你康复，我们去翠华山植树吧。

    唐文明笑了：为什么要植树啊？我请你吃饭吧。

6 q7 f# w% O  l, R9 J( B0 ]    莫默像猴子一样抓抓后脑勺，笑得一脸谄媚：那个植树节活动是我们社团组织的……

# v8 g2 R7 y7 p: Z3 q1 v' @    三月中旬的山，满目的灰暗色调。土色的山坡，光秃秃的树木，暗绿色的野草……总之，不是个适合游玩的时间——尤其带着不适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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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5 z! \( a0 n% ^1 @; L  ]    唐文明算是明白了，莫默的“我们”和他理解的“我们”是不一样的，简言之，莫默的“我们”就是指“咱们”。这让他想起了初一英语老师说的“Let’s”和“Letus”的区别。

( Y$ u5 i1 w0 m6 _+ c9 }0 ?) E    “腿刚好，走慢点吧。”莫默拉了拉他的胳膊。

    唐文明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腿没有任何问题。

8 z; V9 A. N0 Z, c$ a    前面那三个属于“我们”范畴的成员们脚步也慢了下来，站了一排，一边挡着山路一边等他们。

3 T% j2 F6 S8 E) v4 l    有尹旭和孟轲，唐文明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会有那个叫林加的妖冶男？！虽说他今天看起来一点也不妖还很运动，但唐文明对他的感觉就是好不起来。尽管不太乐意，他也没表态，怎么说也是莫默的朋友。

6 D8 W0 e0 t% H, g+ [  G    “小明走不动了？要不要哥哥背你啊？”林加俯瞰着他笑，眼睛眯得长长的。

    唐文明瞪他一眼，不甘示弱地一路小跑追上去。

    莫默在后面喊：“喂，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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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都是我和孟轲拿树苗啊？”尹旭有点不满。确切点，心理不平衡。人家队伍里都是男生拿树苗没错，但是旁边也有女生陪着聊天一起走。为什么自己一时糊涂，跟这四个男的组了一队？一帮大老爷们儿游山玩水，真TMD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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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换手吧，我来。”莫默说着就接过了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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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旭放了手，孟轲还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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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笑笑：“我一个人拿就行了。”

    唐文明要帮忙，莫默把他搭上来的爪子扒拉开了：“你顾着自己走好就行了，小心再摔着腿！”

    唐文明于是把目光转向林加，后者耸耸肩：“我是来游山的，不是来种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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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看到莫默有些累了，唐文明正想上前搭把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剩下的路也不多了，我来拿吧。”孟轲看了唐文明一眼，接过了那棵树苗。

( g1 y8 f$ `: y% l0 E    那一眼，有些深沉的意味，让唐文明感觉不太自在。

& c" ^( Q1 f8 ]: S  m    抵达植树地点的时，早到的好几个队伍已经种得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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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3 v! b# Y- ^8 b/ W    莫默选了块地，几个人拿了铲子开始挖坑。还好铲子是公用的，不用他们自己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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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8 J' u2 X, v! e$ k8 b, y4 K, B    林加还闲闲地站在一边，抱着手臂看他们劳动，觉得无聊了，又拿相机给他们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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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x3 {6 x. y9 G* ^5 e    折腾了半天，坑挖好了，树栽进去，坑又再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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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f# j: z: ]3 ?- s% P    唐文明拿了个水桶，看了一圈，说：我去那边接水。

# B1 k) {/ D0 K    孟轲从邻队借了个水桶：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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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旭没心没肺地肉麻：孟轲，你真勤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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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4 [# X: j' i, e# M1 v    接水的地方是个水潭，周围的泥土因为来来回回的运水人洒下的水滴弄得有些滑。唐文明脚下一滑，被孟轲抓住了胳膊。

    “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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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

0 y, J* [, h( R    两个人接完水回去的时候，只剩尹旭一个人守在他们的劳动成果前。

8 Q+ U6 I; `' e' V5 h, f7 l- Z    “他俩人呢？”唐文明边浇水边问。

, V" A7 G$ N: r7 T- b# k- {    “好像有什么事吧。说咱们不用的等了，他们一会儿追上来。”

, O- r0 g; `  L" }    唐文明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走了一会儿，唐文明收到了莫默的一条短信：你们先上到天池，咱们在那儿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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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池是一个崩塌石块横向堵塞太乙峪形成的堰塞湖。碧绿的湖面上有游客在泛舟。

    唐文明在天池旁边供游人歇脚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三月山里还是有些凉，从湖面上吹来的阵阵轻风，让他们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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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p% d2 e( s3 `3 L$ ~5 c    尹旭打了个喷嚏：“他们怎么这么慢啊？再不来，我都要冻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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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w, A" A4 ~% g! f+ C& `# m    孟轲指了指远处的牌匾：“那好像是条小吃街，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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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是又冷又饿。”尹旭站起身就准备走。

    “你不去？”看唐文明没有起身的意思，孟轲问了一句。

7 l5 y, ?4 a( ?' N    “不去了。”

# U2 [: r. F% [    “老大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尹旭兴冲冲地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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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吧。”

6 |0 t. b0 ?; q4 N    孟轲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尹旭拉走了。

5 v4 G$ c$ O3 f' }& J9 l; q/ C    “喂，等久了吧。”

! g) N  [. T& Z7 K/ b, k    突然被一个热热地物体烫到脸侧，唐文明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随后就接到了莫默扔给他的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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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1 Y0 I: H8 C5 W7 s( N3 I( t0 U# G    “刚在山脚下买的，刚烤出来的。”莫默边嚼着嘴里的红薯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8 n9 l  \+ X" K7 L( V    “你们又跑下山干什么？”唐文明略略皱眉，手心里热热的红薯，让身体也觉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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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o4 {/ f; R    莫默不忿地撇撇嘴：“林加那傻冒把手机的备用电池拉车上了，让我下去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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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头上挨了一记敲，揉着脑袋瞪林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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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说谁傻冒呢？”林加揉了下莫默的头发，看了眼唐文明，笑了笑，又多蹂躏了几下某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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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7 A; Z, Y, |    “那两个人呢？”莫默才反应过来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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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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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2 @5 D* |9 E( x    “那咱们也去吧。”林加对唐文明笑了笑，抓着莫默的胳膊就跑了。

# |0 I7 E+ {1 b    唐文明狠狠地咬了一口红薯，跟在了他们身后。

' Y: ^1 P! E- r- [: x- L. {" `    五个人终于在小吃街又集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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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T$ G, g# C8 t: [5 w4 ]+ b/ M    吃饱了，林加嚷嚷要去下面一点的翠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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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 `: V' C    翠仙宫其实就是一个尼姑庵。一进门，唐文明就被冲天的香火味呛得鼻子发酸。除此外，这个地方倒还算不错，挺有安静清幽的感觉。

    林加拉着莫默拜了个不知道什么仙之后又去买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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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5 Z$ o9 Q; A  P; |- P4 |    “这玩意儿灵吗？”尹旭咂咂嘴，一脸的不信。

' H8 l* F/ f6 V& t8 {    “试试就知道了。”林加头也不太继续挑挑拣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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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 o( L! J( M6 k  G    等他买够了，满意地踱到唐文明旁边：“你不买一个？”

" y" V& m7 Z% l9 c6 K& I    “我不太信这些。”唐文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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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也不信。后来有一个重要的人出了事以后，我碰到护身符就会买。希望起码能让身边其他的人平安。”林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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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U# [5 N    最后，除了尹旭以外的其他人都买了护身符。

! n2 J: A3 V0 t/ E/ }    莫默嚷嚷：“林加，你老实交待，是不是这儿的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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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3 P) k2 Y4 u% m+ m$ R4 w    林加笑笑也不理他。

    下山的时候，尹旭扭了脚。

2 W1 }4 `) q+ [9 `8 ]$ x9 x    林加摊摊手：“看来还挺灵的，对神不敬的报应。”

    尹旭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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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一车人睡得东倒西歪。

    唐文明把莫默靠在车窗玻璃上的脑袋轻轻拨了回来，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隔了一个过道，听着MP3的孟轲看了他一眼，又扭回头去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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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 I" R$ b3 m& R; Y    下车的时候，唐文明把一个东西塞到莫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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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打开手心看着笑了笑，从口袋里另取了一件东西塞回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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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笑了。一个保出入平安的护身符换回一个保身体健康的护身符，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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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房间里，唐文明懒懒地躺在床上，等待周公召唤他去下棋。

    “喂，你别睡了。看得我也犯困。”莫默一边蹂躏着他的笔记本，一边抱怨。

    唐文明打了个哈欠：“谁让你占着我电脑。没事儿干，我也只能睡觉了。不跟你说了，昨天和孟轲他们联网魔兽玩到半夜，困死了。”说着翻了个身，留给莫默一个头发乱翘着的后脑勺。

    把绘图作业修改完的时候，莫默揉了揉眼睛，快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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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关了电脑，推了推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的那个人：“喂，你下午有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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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迷迷糊糊地往里拱了拱，估计也没听到清他说什么，大概是困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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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L# K5 l% w6 u$ T# c    这里是二楼，自己的宿舍在五楼。算了，懒得爬楼梯了，凑合凑合得了。

    莫默蹬掉了鞋子，老实不客气地把唐文明又向里踢了两脚。听到受害者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满意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闻着阳光的味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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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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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旭不知道再跟谁语音聊，笑的声音死大，透露着亢奋。见他醒了，扔过来一份笔记，唐文明看了眼，是中国旅游地理的笔记。他才想起来这门选修课是今天下午结的课。上面有划好的考试范围，和标记的重点，是孟轲的笔迹。大概翻了一下，这门课挺简单，背一背应该就能过，反正是混学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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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得又热又晕，起身洗了把脸，脑子才清醒一点。

2 `/ o( Y5 K, v+ I6 {    刚好尹旭也聊完了，边吃苹果边冲他含糊的嘟囔：“那笔记是孟轲拿来给你的。”

    “嗯，我知道。”唐文明应了一声，捧着杯子喝水。睡了一下午，已经渴得不行了。

& M9 c* n7 K3 W- c8 M) V. h    “老大啊，你都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震撼！你跟莫默两人抱一块睡得那叫一个亲密无间！我倒还习惯，可怜孟轲那小孩儿没见过世面，白着一张脸，放下笔记就跑了。所以我说，你们以后也注意点影响，大白天多吓人！哎，老大你没事儿吧？喝慢点儿啊，怎么让水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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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边咳边隐约地想起来睡着的时候，确实感觉抱到了一个柔软暖暖的东西。他就说么，怪不得睡得一身汗这么热呢！

( k4 T. E: U/ G0 J- G5 B    想到这里，他觉得脸上不由得有点发热，也不知道是因为呛到咳的还是因为什么。但是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就像窗外落日的余晖。

; h' q$ {5 {  {% U    那门选修课的考试在晚上，唐文明答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不由感叹孟轲那小子笔记作的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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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试，他揽着孟轲的肩膀：“哥们儿，谢了啊。我请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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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轲笑了笑：“你这人真是抠儿，合计你知道我今天晚饭吃得饱啊？”

5 d7 L  M% N4 q4 }/ @) l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校门，孟轲指了背街小巷里一家夜市说：“就这家吧。这家味道不错，我经常在这儿吃。”

    通常口味不错的饭馆也是比较抢手的地方。室内都坐满了，两个人就挑了露天的临着小街的位置。

8 |9 }) e# D! S$ z) {9 E    “你吃什么？”孟轲问。

' Y' d' z, m/ d6 I; F    “你决定吧，我什么都行。”

6 \( ^0 {7 z- ~9 R: r/ u' F    孟轲点点头，看着菜单：“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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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B) f* Y$ e5 b- K    “葫芦头，也就是猪大肠。”

) g9 _/ g4 e* [* m+ G    孟轲笑了，把茶水都洒了出来，然后压低声音说：“这里是清真的店。”

( k8 \- j6 ~% |    唐文明有点尴尬，回头看了眼招牌，果然有个大大的“清真”标志。

    孟轲要了点烤肉涮肚，就着啤酒，两个人边吃边聊。从游戏聊到乐队，又聊到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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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开玩笑的说：“早知道和你这么有共同语言，当时就不通过打架的方式认识了。”

    孟轲听了笑了笑：“还好你没说不打不相识那么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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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2 B9 L( i( y" K! _    唐文明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莫默发来的：我正在你宿舍，蹂躏你的本子。考试怎么样？你人在哪儿啊？

, k) M4 y2 `! f4 l) m    唐文明回复：保过！我现在夜市吃烤肉。

3 `" h# K* i" i6 a, F' i. `    莫默回复得很快：在哪儿啊？我也去！都饿了半个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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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 D+ ^* x0 n/ x    在南门东边那条小巷，孟轲也在，你过来吧。

- }7 B$ P! d# f+ ]6 q    这条消息发了出去，等了小半天，才收到莫默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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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0 J9 d9 k* t9 v' K    算了，我不去了。设计稿还没修完，明天要交的。

    唐文明终于把手机放回去了。

    孟轲朝他扬了扬下巴：“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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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本来想叫他过来的，可是他忙着呢，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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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轲点了点头，喝了最后半瓶啤酒：“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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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饱了。那咱们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唐文明又要了一个熏肉大饼和一碗鸡丝馄饨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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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A% N1 D+ d. Q' e' r    莫默闻着香味儿就扑过来了，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含含糊糊地嘟囔：“饿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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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看着他那副难民样直想笑，忍不住伸手抹掉了他嘴边沾的那片香菜。

% H& @6 o. q2 x$ O+ ?" ~. D/ q    莫默咀嚼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没心没肺地咧嘴笑笑，继续埋头吃。

    坐在床沿上看杂志的尹旭，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唐文明才略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自己停在空气中的手，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后来两天都没见到莫默，问他们寝室的人，说他回家去了。

3 s; [( r; u/ @  S/ y    第三天唐文明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莫默的声音听着有点哑，隐约可以听到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 v7 T2 ?4 U2 N; L- ?' M) D    “你在哪儿啊？”

  u3 ~: `( X7 g9 P4 R1 u    “我在医院。”

& I+ W( O* I6 s9 m& Y    “医院？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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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p7 `: ^& D8 Z, h    唐文明买了一些水果补品赶到医院的时候，莫默正站在走廊里，靠着林加的肩膀。背影微微抖动着，样子像是哭了。林加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冲唐文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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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说不太清自己的情绪。一方面，看到有人陪在莫默身边觉得放心一点；另一方面，因为这个人不是自己而觉得有些不舒服。

    莫默的妈妈是不小心从楼梯上踏空，摔了下来，撞到了头。有脑震荡和轻微的脑出血，做了开颅手术已经止住了。

& Z+ V5 i# ~, f9 }    唐文明看着莫默脸上重重的黑眼圈，想他这两天一定都没怎么睡。自己要是早一点打电话给他就好了。但是他更希望的是，莫默有事情的时候会想到找他帮忙。

    “去吃点饭吧。”唐文明拍了拍莫默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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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摇了摇头，继续坐着削水果。

+ T) h* N8 F$ n3 Y1 y; Q" y1 \, ^    林加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水果刀：“行了，我看着。你去吃饭吧。记得给我带份扬州炒饭，不要加葱花啊。”

& `' |# ]. q7 T3 v7 C. k9 G$ e    唐文明点了一大堆莫默爱吃的东西，可莫默就动了两下筷子，算是喝了一碗菜粥。看他那副样子，唐文明也吃不下。草草地结束了晚饭。带了份扬州炒饭回去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路灯下的拉得长长的，一高一矮，一个焦虑一个忧伤。

) D0 r. l- }8 I- u+ `    唐文明不知道，原来从深暗的影子里也可以看出人的情绪，却是直觉的想要安慰想要保护旁边的人。他没有深究自己萌生这种想法的情绪，只是温柔而坚定地握住了另外一只冰凉的手掌。那只手掌略微的缩紧了一下，并没有挣脱，而是慢慢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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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 l/ T! O    唐文明感受到了两种温度柔和在一起的温和。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带来了街心花园里淡淡的青草香味。

    唐文明拉了拉莫默的手：“咱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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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6 a( v! n/ z4 E    莫默没说话，却还是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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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晚饭的时间，公园里人不太多。几个小孩子追逐打闹地跑过去，不远处有个老人在遛狗。

, r: r% \# `$ N; m    莫默靠在长椅里，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对面那棵银杏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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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r" {" N8 u( L" [, k    “放心吧，阿姨会好起来的。”唐文明不会安慰人，也最怕安慰人。可是对着这个人，却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或者是他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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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t! @. ~0 @9 t% \" m1 N    莫默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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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自己的安慰没有达到效果，唐文明苦思冥想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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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I. T: m  H* A1 V8 c" Z, k& h    莫默轻轻叹了口气：“我爸妈大概要离婚了。”没给那位唯一的听众足够的反应以及感叹的时间，他继续往下说，“我也是在我妈住院后才知道的。跟你说过吧，我爸长期在外面出差，已经有大半年没回来了。他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女的，好像都好上两三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妈大概知道一些，不过她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是回家找钱付医药费时，才翻到了我爸来信，好几封。最近的一封里夹了一张他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0 D1 ^- R2 r2 S7 E8 Q1 ]1 n    本能地伸出胳膊，想要抱抱他，安慰他。可是略一迟疑，手掌落在了他蓬松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莫默笑了笑，揉了揉鼻子：“走吧，炒饭都凉了，林加又要抱怨了。”

8 K! i  w: M, |) n    第二天，莫默还是陪在医院里。唐文明翘了最后一节课，买了些吃的给他送过去。

    在医院的走廊里，碰见了莫默正送廖博远从病房里走出来。当时三个人僵在当地，都有些尴尬。

    廖博远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莫默的肩膀：“好好照顾阿姨，我改天再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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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说：“他是来看我妈的，以前都是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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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笑了笑：“我知道。还没吃饭呢吧？”说着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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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的妈妈精神稍好了一些，微笑着听他们说话，还陪他们聊了几句。

    莫默的脸上有了笑意，情绪也好了很多，起码知道开玩笑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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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总算放心了一些。

( A' f7 }; D" F) L    后来，莫默的妈妈恢复的不错，出院回家休养了。莫默也开始上课了。

" A- a- W8 V! U6 v7 d, |, g/ C7 E    他笑着跟唐文明说：我鼓励我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说要是她找不到合适的好男人，就我养着她陪着她！

    唐文明笑了：好啊，挺孝顺的啊，精神可嘉！让你妈认我当干儿子吧，我也帮着你孝顺她。

    莫默推了他一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就一个妈，你还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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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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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去邮局取了吴侑珊寄给他的包裹。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哈根达斯的大广告牌。随即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莫默：到我们宿舍等我一下。

    等他抱着个大包裹撞开宿舍的门，却只看到尹旭坐在电脑前玩CS。

    “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大包？”尹旭好奇地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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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2 n4 n* N1 S# \* m    唐文明把包裹放到床上，回头喘着气问他：“莫默来过吗？”

    “莫默？没过来。这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尹旭压了压包裹，手感蓬蓬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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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5 L0 J, Q" W! d7 |    “老大，这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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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枕！”唐文明边回答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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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跑到五楼，敲开516宿舍的门。莫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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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室友告诉唐文明，莫默这两天特别忙，都是晚上熄灯了以后才回来。

7 u% ~2 v. z/ O9 v: U9 h    唐文明道了谢，出了门就拨通莫默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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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了很多声莫默才接起来：“喂，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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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听起来很吵杂，唐文明皱着眉说：“怎么这么慢才接啊？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莫默干笑了两声：“就是，外面太吵了，没听到手机响。”

$ W6 ^4 M8 \( H' T7 u    唐文明没耐性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了，直奔了主题：“下去有没有空？请你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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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z) C- [, a2 A2 ~    “那个，我下午可能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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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t5 _3 r4 E: a' z$ n% q    “没事儿，晚上也行。”

    “晚上，晚上课能也不行。”莫默的声音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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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 \+ U% S' ^7 V2 d' O    唐文明微微叹了一口气：“那算了，改天吧。”

    “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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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Y( A9 [$ u$ w    “喂，你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吧？是不是阿姨的病——”

    “你少咒你干妈也就是我妈了！”莫默的音量一下提高了，“没什么事，你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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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y' f* |% ~- K" z    “那就好。我可记得呢，你答应过如果有麻烦会第一个找我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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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3 X& ^8 y- G- K# I, _! q: P$ e# Q    “唉呀，你怎么这么唠叨啊。快赶上我妈了！”

    “好了，不说了，挂了啊。”

# x8 v3 I* B8 ~/ q    “行。嗯，唐文明，谢谢你。”莫默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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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对方已挂机”的提示音，唐文明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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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e; Z: Q' |( `: c    那天晚上，莫默刚踏进宿舍楼，就熄灯了。他疲惫地揉着眼睛，耷拉着脑袋，慢慢悠悠地扶着楼梯往上走。

    在二楼楼梯口，看到有双脚挡到了他的路。莫默往左让，那人也往左；他无奈，往右让，那人也跟着向右移……反反复复几次，莫默火了，抬头正想开骂，却看见唐文明居高临下，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他。

    “你还真是晚。饿不饿？”唐文明伸手接过莫默拖在楼梯上，懒得提起来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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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Y% ]* |    “有点。”莫默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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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 P3 B2 L5 Z: u# M    唐文明笑了笑，转身进了宿舍。出来的时候，端了把椅子，椅子上放了正在泡着的碗面以及一盒葡式蛋挞。

, G. L$ k3 j4 V' q: V    莫默吞了吞口水，拿过蛋挞就往嘴里塞，边嚼边说：“里增素锅好仍~”

& j8 n$ E( t5 {/ x6 n    唐文明笑着捋了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拍马屁了。吃慢点儿，小心噎住了。”

    等到一大碗热热的汤面下肚了，莫默满足地舔舔嘴，拍拍肚子，懒懒地感叹：“吃的好饱啊~”

    “记着，以后回来晚肚子饿的时候要吃东西。胃病很容易反复的。”唐文明边收拾他吃剩的垃圾，边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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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静的走廊里，听起来有种很温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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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默吸了吸鼻子，抱着唐文明的腰，像长臂猿一样晃来晃去，撒娇般地嘟囔着：“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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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轻轻拍了一下他不规矩的猴爪子：“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

    莫默眨巴眨巴眼睛，笑得一脸狐狸相：“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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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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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唐文明笑了笑，说：“因为你实在太笨，我看不下去了。”

    莫默撇撇嘴，嘁了一声。

    唐文明看了看手机：“都快一点了，你们宿舍人可能都睡着了吧。”

1 S( w8 ^+ n  _$ D    “唉呀，都这么晚了。昨天也把他们吵醒了。”

    略一迟疑，唐文明说：“要不你睡我们宿舍好了。不过要和我一起挤了。”

6 T8 C. v9 B8 _3 o    莫默有些犹豫，抓了抓脑袋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一身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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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不嫌你脏！”唐文明笑着把他推进了房间。

/ P; k8 R* f+ D+ j3 Q  n! ?    侧身躺在床上，莫默把头埋进被子里。被子上有淡淡的烟草混和着须后水的味道，并不难闻。

    听着唐文明的呼吸，知道他也没睡着。莫默犹豫着翻了个身，试探地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唐文明的腰。

" _7 J. X4 |- F2 c, W/ p: J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唐文明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莫默又向里靠了靠，脑袋贴在了他的背后。然后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便满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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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A* |7 T: }7 T( j0 z5 {    唐文明被他抱着，也不敢移动，害怕吵醒他。就那么僵直地躺着，却忍住不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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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刚才在走廊上，他差一点就要说出口了。后来没说出来不是因为他犹豫了，而是想要等到一个合适的场合，构思好了再说。

6 q  v; i5 r  _+ y! j    感觉身后传来的体温，和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唐文明有种淡淡的幸福感。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更加清楚和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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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7 F1 Q- F" K$ y% K- R8 N    “真是多谢你了。”唐文明捧着刚买到的移动硬盘对孟轲同学表达真诚的感谢。

  i. n9 d" @( O7 k! \! f4 C    孟轲摆摆手：“别这么客气，下次还要买电脑方面的东西就找我吧。要不你自己来也行，跟我舅说你是我同学就行了。他会给你算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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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L( `  ~* n    “行。不过感谢还是要表达的，我请你吃饭吧？”

' q6 \) D. Z9 `) J1 D* x    唐文明和孟轲边聊着便走出了电脑城。

    刚一抬眼，就看到路对面那人站在公车站牌下面，好像在等车。

    唐文明正想跟他招手打招呼，才发现，他旁边还站了个人。俩人说了没几句，公车来了，他们就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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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删掉了那条写好的短信，顺便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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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好像看到廖老师和莫默了，就在路对面。”孟轲若有所思地说着。

    “可能有什么事刚好碰到了吧。”唐文明笑了笑，“走吧，找地方吃饭。”

  c+ W/ z' E) h* G+ W' |; m    那晚，莫默没有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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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了条短信，说是自己在林加那儿住了，让唐文明不用等他给他准备宵夜了。

  w2 n& L. T- h    唐文明回复得很简单，就三个字：知道了。

" _! U  f9 Y6 p* r    尹旭语音聊得正腻歪的当口上，被一枕头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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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k. Y1 R% D( u' `' `    “你他妈小声点！还让不让人睡了？”唐文明蒙着被子，声音有些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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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旭和宿舍里其他两个人相视一下，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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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F- B$ k2 s2 l% k+ W) K    老大今天怎么了？平时到熄灯都不睡，今天这么早就窝床上？平时语音聊也没见他这么大反应啊。

    疑惑是有的，但是没人敢问。唐文明扔了枕头，又不好意思让尹旭给他递回来，就顺手把那个崭新的邮寄过来的抱枕半抱半枕着用了。

; W' ^2 O1 t* v' r% }$ ?; E    不知道是不适应抱枕，还是心情的问题，他这一晚上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 o3 Y3 M2 M: v! }    刚睁开眼，就对上另一双眼。吓了唐文明一跳。

* D" ]' L+ U3 h8 J% K    “一大早你跑我们吓人啊？！”唐文明一把掀开被子，边挣扎着套牛仔裤边抱怨。

    孟轲的眼睛转向阳台：“什么一大早？都中午了！我才刚下课回来。”

# {0 c# f5 H( ?7 G/ o- G    “操！老师早上没点名吧？”

/ \- M, y9 I" ^; S* }    “点了，我帮你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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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哥们儿！”唐文明拍孟轲的肩膀。

% L. Q" o# M4 K, s& S7 j    “我回来叫你一起去吃饭的。还有，机械的人约了咱们下午一点半在东操场踢球。”

" E8 {- U/ n6 m' ?. @* e5 [    “你不早说！”唐文明踢掉了刚穿好的那只鞋子，扣子一解，拉链一拉，直接脱掉了牛仔裤。露出两条长腿从孟轲面前走过去，打开衣柜，拿出一条运动裤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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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轲看了一眼，立刻别开了头，把视线停留在他床上那个软篷篷的抱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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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4 k7 V, e9 S0 c    “没看出来，你还喜欢这玩意儿啊？”

# N. T# h/ @5 C' w( q    唐文明把床随便一收整，抱枕被推到了最里面。

- H* T9 c, i4 G    “不是我用的，帮别人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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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球赛踢了个3：2，以唐文明他们系获胜告终。

6 y- g! t1 Z( |2 h% F4 e    大家正嚷嚷着要去哪儿吃饭庆祝时，唐文明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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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挂了电话，跟其他人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去玩吧，玩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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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起哄问唐文明是不是约了MM，唐文明只是笑了笑，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走掉了。

/ c' J# x" r7 Q$ s0 O! g    “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唐文明在沙发里不安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以避免和那个人贴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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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I9 d. O0 P% o1 i    那个人就跟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在地靠在沙发里问：“要不要喝点酒？啤酒还是红酒？或者白酒？”

' m. h' e6 Q7 Y8 O, v: [+ O    “林加，你有话快说！”要不是听到他在电话里说是有关莫默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唐文明肯定不会跑他这儿来。

" S0 ]/ J5 J* ?7 w    “你急什么？”林加白他一眼，“那就啤酒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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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唐文明憋着火气喝掉了一罐啤酒，林加才慢悠悠地开口。

    说的却是：“你要不要看电视？还是听歌？”

    “林加！！！”唐文明蹭地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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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晚饭到水果到啤酒，他已经跟这儿耗了半个晚上了，那点耐性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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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看了看时间，抬手懒洋洋地示意他坐下，另一只手掏了陶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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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0 y% O  m: N  p" o! `" N- Q    “这小孩儿，不能好好说话么？吵得人头疼。”林加径自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想起来递给了唐文明一根。

2 ?) X% E! P2 c& I- H$ W! Q    唐文明也没客气，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

    “你对莫默到底什么态度？是朋友？还是超友谊？”林加透过烟雾看着唐文明。

6 U4 U& n( j+ Y! c    “什么态度跟你没关系吧？”唐文明本能地排斥他的问题。

* J6 n8 r; R6 |* `. t    林加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说也好，我也懒得多管闲事。”

& `. |6 n$ S5 T7 G, I    “那你说的关于莫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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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1 V' ^6 h( Z2 b) _+ M    “你想知道啊？”林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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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不自觉地想到某部电影里的台词，好像接下来该是欠扁的那句“想知道就求我啊”。

    不过林加还没欠扁到那种程度，他只是说：“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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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 ^% I- \& y# b0 q    唐文明咬咬牙，愤愤地回答了一句：“超友谊！”

    林加忍住笑：“你也是Gay？没看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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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1 B0 T) J/ z+ x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过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唐文明说着吐出一个烟圈。

2 E' @; d% B4 t9 \) z9 b    “你知道莫默跟廖博远的事吧？”林加换了一个话题。

3 N) W/ j7 u+ b6 g4 [0 p0 R    “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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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_" V! d/ R/ j    “莫默那小孩儿有点傻，喜欢上谁就是死心塌地的。我们早都告诉他那姓廖的靠不住，让他掰了算了，他也不听。不过也不能怪他。”林加叹了口气，“莫默是我高中的学弟，那时候我们关系比较好。也是那时候知道他一直有个暗恋的邻居哥哥。后来他还兴冲冲地告诉我他跟他那哥哥表白了，人家也答应跟他交往了。我当时还开玩笑说人家喜欢过女孩子充其量也只是BI，你小心哪天他看上好的女人把你甩了。没想到最后还真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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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明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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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是有的，不过已经彻底分手了，也没可能再在一起了。他昨天晚上在我这儿待的，亲口告诉我的。”林加摇了摇手里的空啤酒罐，“还要吗？我再去拿两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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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5 M) ]& W    唐文明点了点头。

) q4 l3 {# F! k6 }" [    林加把酒拿回来的时候，对唐文明说：“如果你对他是好奇或者同情或者觉得他这个人有趣，那么我希望你能就这么收手了，老老实实做哥们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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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呢？”唐文明边开啤酒边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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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眯着眼睛看他：“那么，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你自己的感情，还有，搞清楚你的性向。我可受不了第二个廖博远！”

$ H' @. ]) }) b    两人都没再说话，闷闷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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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文明那罐啤酒还剩最后一个底儿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林加二话没说，把唐文明推进了卫生间，撂下一句：“你现在这里好好想想。”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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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f" j  a0 P, O+ M0 Q$ ^) O    唐文明扑过去，才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了。正想拍门怒吼，听到另一个声音，他一下就安静了，老老实实地坐在马桶盖上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