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時的最后爱恋》 BY: 謬華【完结】

xiaolouyiye

（一）
% M# _4 Q, \) L. x$ E. W# `' Y- z
* P) I0 X* I4 [- O: {午夜三点，我醒来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 z# d- X- T4 X/ U$ f# y
一个清晰的梦，清楚到让人分不清身处于现实还是梦境？

. y5 a! m1 \& q但对自己而言，那是不折不扣的梦魇。
; j' @( a' ]# t3 z
汗水浸身，我不以为意。

我在意的是，为何会在五年后，本该遗忘一切的现在再梦到当年的事？

1 w7 \/ b7 f, q$ T% P4 K该忘记的、该抛弃的、该不回想的，不属于自己的永不属于自己。
+ F& X% x/ b$ o# p1 c- G
痛依是痛，阖不了眼好不了的伤，在心底破了一个大洞。

7 L0 V7 D$ T: Y# ]3 E
午夜三点，我失眠在一个寂静的夜里。

独自一人，依然如此寂寞。
% o2 M7 X* B9 c
- @) y4 n1 H' p. [

从浴室淋浴出来，天空翻着鱼肚白。现在时间清晨五点。

  l0 V, G1 n; a3 H  F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让湿淋淋的头发自然风干。

坐在阳台上的摇椅，点燃一根香烟。

我会抽烟，但不上瘾。香烟对自己来说，只是一种排解寂寞的手段。
3 e) G+ C1 d8 J* v4 g- I# ?
" M) B5 O. D* ^9 G8 M5 i就像有人会借酒浇愁一样，但对我来说，酒让愁上添愁。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空间，完全放纵自己在尼古丁的诱惑里。

+ |/ q$ }7 Q. P* T; e% A不用清醒的面对，不需认真的思考，不要严肃的探究。

8 G, i& i9 H7 d2 i: Q一颗曾那样炙热沸腾的心如今已归于死寂，就这样下去吧。

唯有真受过伤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痛。
8 ^8 e+ x9 `$ {) P& }
( V/ @# e% \1 L' t6 u9 }到死我都会深深记得，我曾那样的爱过一个人，即使发誓永不碰触爱情的现在，
6 y# S& k& P4 w( x  j
1 d  R* c7 s* ~0 D5 F) g# \我都将深深记住，我曾深爱过一个人，他曾是我的生命。

. M2 ]$ x  o; x

) ?; i+ ^# s/ k* P$ H. i
) A$ \, S5 x  a" B3 z. @) T我任职于一家颇具知名度的大公司，职务是人称商场战神的欧氏贴身秘书。本来该是由妖娆美艳惑人的女人所担任一职，却因为那男人花名在外，是位有名的情场浪子、风流公子，所以上层怕惹出事端，于是由我这不起眼的小员工出线，接下这个看似金饭碗，实则不轻松的苦命工作。
* J0 L7 J' C5 M7 ]
欧氏是个聪明人，任何人都瞒不过他的眼。他只消一眼，就拿捏得准他人来头。

6 V" `6 T  j  e+ ~' n* Z相处不到一星期，他便明了张孝若这个人有几两重，抱括一般人难以接受的性向。

& ~' Q1 R/ W; y2 {! |& ?- i1 W+ M  R我再次确认他非常人。

8 s; e( K& d7 Q! E0 X很少人知道。我很少像人提及自家身世，但是也从不隐瞒自己。

如果有人问起，我将坦承。
- ~1 m3 b5 i% a
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与尊重，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了，你还能奢望谁来爱你呢？
% p' }8 C. U8 i9 c8 k8 F9 y
( M: b+ O0 {1 `5 K- \1 B* ]
〝你是同性爱？〞

  ?( C! n/ ^& s/ f# D〝是的。〞

〝喔？那么诚实啊？你不怕被革职吗？这个社会可容不下异端分子。〞

1 k0 f/ k+ n6 T1 ?( f7 k  J〝如果容不下我，我会自行走人。请放心，我不会给欧氏添上任何污名。〞
" R4 _3 e/ P; e5 Q) u7 K
( c4 d9 M( \( B- C; }〝你真有趣──〞他笑着，〝我头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

1 k; T7 |; a% m1 C% K. q( w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我轻声回道。
4 `' w) r2 @. a6 J/ U. M( \
, y3 r; q2 C3 @9 S/ I
1 K2 b" ?2 K3 y7 t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太多的共通点了，家世背景经历等等，优秀的让人羡慕忌妒，那种人总可以轻易的得到任何一切，包括爱情。所以我讨厌那种人，即使他不是那个人，即使他是我的上司，即使这种投射作用是不对的，但我依然是我。


# i; I/ T2 q" P' A〝可以说说你自己的事吗？孝若。〞
, b' [$ ?, S0 \) V5 F6 A
〝如果您想听的话。〞

9 k, c: d8 E2 F〝嗯，可以告诉我你有爱人吗？〞

〝我曾爱过一个人，但他离我而去了，目前单身，以后也是。〞

. Y" ~2 d. \- c$ x4 K* [9 ^+ |- B〝我想听你的故事。〞
  n- w3 `' k# @9 V8 e
〝那是个无聊又冗长的故事，如果您时间多的发慌，不如来处理公文会更好。〞

0 Q3 u! _  @3 E) p4 Z' v- Y〝你真有趣。〞
- N. {: e9 y; y: U
; Z; g2 h8 |- p0 h# P9 \5 t+ x$ l
他笑着给我下了评语。有趣，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有趣，一个定义过于广泛的词，我并不打算了解。我在外人眼里，是个平淡知止的人，不踰矩、守本分，我安静的像只猫。一个人可以用他的角度来评断这个世界，但没有人可以轻易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

没有人知道像我这么平凡的外貌下，也能有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情史。
' f# X. F" c2 S! @没有人知道在我内敛的表现下，拥有着爱憎分明的火热情感。
  N$ z7 x0 k2 R3 b+ T
我唯一的爱人──优，他知道。
7 L% o: R4 r8 `2 `+ W
1 d4 r% Z* A1 T# J+ ]9 T  m可他离我远去了，就在五年前。

xiaolouyiye

我们的感情经过革命，用尽了所有手段而换来的；我们彼此为了对方，抛弃了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们不曾后悔，认定了彼此是唯一的存在后，在高三联考那年放榜后，我们毅然而然的背弃所有牵挂，远离了亲情羁绊，到了南部一所大学展开了半工半读求学生涯。

日子过得不甚优渥，但至少有对方相伴，我们很知足、很充实的过着每一天。
% \# J8 U8 U% I1 t
我爱优，没有人可以怀疑我的感情、我的真诚。但优爱我吗？我却不知道。如果他爱我，那他就不会离开我；如果他不爱我，那我们在高中三年的禁忌相恋，又为何可以支撑如此之久？
* z8 w% v* \- I. o6 J
) F, ~) d+ ?# z没有答案的疑问，每每在夜深人静时缠上心头，吶喊着吶喊着。没有答案。

9 S/ E* o# [3 a% ~3 z6 l4 \% L, X/ f# f
+ X! |$ |/ h0 n. U0 w. |- Y
〝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我端着咖啡看着上司的脸，眼神中噙着笑。
7 {0 [. Z' @, j' k
: B" b: y1 u" B# F5 G2 m+ w+ L) r〝一些事。〞

〝说来听听。〞

+ J' {1 H' S3 h& q! Z& u" M〝…我在想，为什么我会进来一个有着爱探人隐私老板的公司。〞
" ]* S* D! e& E
用意明显，可我忘了他的阴险狡诈与厚脸皮。

" K) g) Q+ X* W〝不不不，亲爱的孝若，我可是担忧属下的表现，希望能为属下分忧解劳啊！〞
3 k7 ~8 p8 L$ W/ \, m
看着他的笑脸，我忽有一股冲动把手中咖啡砸过去，但我忍下。

/ Y6 w0 W, p( E〝不妨您先关心关心桌上的档，或是考虑帮员工加薪，这样会来得更好。〞

〝很像是你的回答。对了，帮我把明天下午的约全都推掉。〞

〝理由。〞我不急不徐的补充上，〝无特殊理由者不得擅离职守。〞
& M! F- w( ~+ d
虽然这条规矩是员工守则第十三条规定，对高层来说没什么约束力。

& b) X. n& G7 M' V* M- G7 [〝我妹妹要带准妹夫要来，这理由可以吗？〞
7 K+ k* z6 A- y- G+ o
他笑的一双媚惑无数人的电眼，弯成一条曲线。
3 R) H( T' g, T% k
〝我知道了。〞

他是上司我是下属，能说不好吗？
; d+ F3 A0 i9 u8 r1 M. r
6 @/ B/ o2 Y2 T% W& t" q, b) W

岁月可以磨钝一个人的锐气，年少轻狂的时光已不复在，只剩一个平静的心灵跳动着。

5 I- |  ~' n5 @% _' ?! L* V7 u我有时会想，什么时候那颗心才会剧烈跳动呢？还是它只为优而心动？我不清楚。
! {& V  o' B/ [7 f* D9 ~/ H9 ]6 u


# Q' ]. _! H" u5 z# b
% O9 Z. A' m! k7 Z, i. [( P% s: h! P
愣住的看着眼前另我愤恨忌妒的男人，我傻着不说话，任凭手中饮料落地，烫伤了手也无知觉。

他也同样震惊，迷人的脸庞布着惊恐的神情，愧疚、害怕、心虚……

/ B+ c# g/ K& n当初夺走优时，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如今只剩种种不安。
' ^" N2 v; V7 n* a/ q$ B5 Y
+ h6 V0 n- E+ A* f! U- \而我，理智不断提醒我要自重、冷静，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举动。

我似乎太高估了我的自制力，事实证明，面对仇人，我依旧忍耐不住我的冲动。
: u- ^( i3 V& ?% ~4 e# }
( y$ F/ ?3 V* x) E* J8 Y于是我转身就跑，完全忘记了上面吩咐下的身分职责，这次就算上头要开除，我也无所谓。

) H$ d9 `1 i# O- N) G只是没想到才跑到走廊转角处，眼看离电梯只剩几步距离时，手腕被紧抓住，一回头，是他。
3 b7 U% u; D$ ]5 ?' ~: J
他困住了我，像似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停停顿顿半晌。最终俯在我耳边轻声说出……

. `( h( \1 J7 H- n/ r

我忘了他说了什么，眼睛只看到他的嘴型，张合张合。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 s. l& R5 W9 S( Z/ l/ B% l2 Y" Z等我回过神，我已被随后赶来的上司制服住，而后来跟上的人，急忙上前查看被揍一拳坐在地上的他。我怒红了眼，像一头发疯的兽，不断的挣扎挣扎，想再上前给他攻击他，只是后头的人力气太大，我没想到，平时游戏人间的上司，还懂得健身之道。

长发飘飘的气质女子，担心不已的扶住那个男人；而短发少女则愤恨不平的骂我，她身边则有两位上司的好友围住她，深怕她也卷入这场混乱中。我想过去踹地上的人几脚，可惜距离太远，脚不够长；想出拳揍他，可惜两手被紧困住，动弹不得。

: B: s' M9 C8 }, o& N
〝孝若──〞
; s% J4 Z9 J1 i  [
可恨的男人开口叫着我的名字。

8 ]9 `% N+ P$ K, [  B& Q〝闭嘴！！！〞

, I) J8 T# v: }, _7 j* P/ ]〝孝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 U/ s, T6 v7 W8 k3 a' f1 M〝闭嘴闭嘴闭嘴！关裕宗！！！你这个烂人！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啊！〞
1 |4 v$ S1 A' i2 X5 e; Q
* V, B! [. \" z! Q$ R% E我嘶吼着，忍不住的泪水淌落。

) c, s7 b: x* z4 Q7 n/ Q# t8 F8 z- Q. V〝孝若…我……〞
3 x* F' y1 _* c0 n
; }! N' P+ K) `$ E' ]〝你说过你会保护他的！你说过你会照顾他的！你说过的话！还需要我提醒吗？〞

我大吼着，不断着做着无意义的挣扎。

1 a0 m+ j1 u2 t9 y" c〝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优还给我！！！〞

xiaolouyiye

最后，我跪倒在地上，在意识混沌前，还不停呢喃着。

──把我的优还给我──



（二）


等我完全清醒，自己已躺在专为大人物准备的休息室里。高级沙发很舒适，若是平常，我将高兴与有钱人享受同等级物品，只是现在，我却深深厌恶着眼前所有一切，该死现实该死的一切，集合所有毕生最讨厌的缺点，我怀疑起老天爷是不是存心开我张孝若的玩笑？为什么我该死的得承受这一切。

  B3 R& x) H& p' {. {: D关裕宗颓丧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长发女子担心的皱眉细心为他擦抚伤口；我的老板悠闲自在的点烟坐在吧台上，在他身边还有那名泼辣的短发女子跟两位大人物。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今天得这样跟这些不知人间疾苦少爷这样纠缠…五年前我输了一场不能输的胜负里，让我五年不得翻身。

夜夜做着恶梦，重复着优离我而去的梦。太过真实，让我晚晚不得安眠。

深怕一睡着，又将回到当初痛心疾首的日子里。

优，你看到了吗？你选择的人，如今将陪伴着一名女子步入礼堂，过着他的幸福生活。
. t% S9 O) B5 e( w3 F
; p$ h! e4 t* C% |. q优，你看到了吗？他将背叛你，背叛你走入我们得不到的婚姻啊！
3 U" t/ Z  s5 I- x3 k+ K1 i  X" |
而你呢？最终不过化为尘土……躺在冰冷棺木里安息。

优，值得吗？
4 q- N" y7 N. F2 X& W4 b" g
1 j* I3 c3 ^! x% X7 m% o, ~



, B' [- v0 M& P3 _* L3 j' t$ j2 W我缓慢的起身，激动过头，差点忘了自身体质不适合情感过于激烈。

我需要冷静，用平常一贯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我要的是事实，不要谎言。

1 l4 T+ s" e+ c〝孝若……〞
6 @$ \) Q- o) h6 K2 B
关裕宗叫着我的名字，眼神里净是担心神色。

2 m9 G! d( D: J5 G* }2 A, v〝闭嘴。〞
; D; r7 L8 E! I/ ?9 c
我豁出去了，就算他是我上司的准妹夫，也别奢望我会给他好脸色。

〝告诉我。〞我的声音冷的像冰一样，〝你说的是真的吗？〞
3 i+ o! P# [9 r& d/ H& m
" y. f+ ?* Y! L: u$ n1 e〝……是真的──〞

他的嘴巴还没阖上，我又冲上去赏他重重一拳。旁边的气质小姐尖叫着。

; @, U3 K* n0 |4 Q" k- n* D〝你给我去死！！！为什么死的是优而不是你！为什么！！！〞
1 K5 U. r6 u/ C+ R7 q& u
我发狂似的不断挥拳，久未修剪的指甲陷入掌心，血丝渗出，只是怒火取代了理智，接着，我改换赏巴掌的打下。那张让优倾心不已的俊脸如今在我的攻击下清晰可见痕迹，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谅我失控起来会是这等情况？
( w, q* T) `2 e! h
〝去死去死去死！〞
' Z: b# k2 B4 d2 O9 l+ I/ f' F% R3 ?
我紧揪住关裕宗的衣领，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眼神流露出憎恨的光芒。
3 G$ E' q  b% v5 D1 j4 E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啊你！你说过什么鬼话？全都是假的！告诉我优怎么死的！告诉我！〞

; l# S% W3 s& Y2 U, R3 g7 `〝我对不起你……〞

〝给我闭嘴！〞要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让优重生，让我念上千遍万遍也无所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优！你明明答应会保护好他的不是吗？不是吗！〞

/ d  n6 C3 w9 J) ~# o1 u# H" I$ T
0 c7 D& e/ T6 J& r- ^
! O+ U- C% ~& J" \" }: h( C温驯无害的兔子也会变成疯狂伤人的兽，此刻我的世界渐渐剥落、破碎。

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止不了痛，我没办法对我的心说谎。
7 M7 n* g. U8 O- ^
〝冷静点，孝若。〞

, R/ N0 M7 q9 T0 _% F在这场闹剧里始终保持高雅形象的上司走来，并且轻易的制住了我的行动。
3 `/ [9 i8 K6 M" j7 p
〝让他说完话。〞
2 w: A' R! e: \% ?  ~5 C$ e  Y
我转过头狠瞪他，眼神布满血丝，想必十分骇人。

6 ^$ U- p! ?3 g+ D5 P" S就在我跟上司对持住，气质小姐突然站起身，充满诚意的对我鞠躬道歉。

〝对不起，张先生…我待裕宗跟你道歉，请你别责怪他了……优小姐的事我知道一点，但那不是裕宗的错啊！我、我……请你别责怪他了，裕宗他已经自责了很久，好不容易正要振作，希望你能原谅他好吗？〞
7 J0 \( e8 m3 K! J( r* \3 M
泪眼婆娑，水眸漾情。

. k' L7 ?" {  W0 B我还能说什么？优小姐？哈，天大的笑话，连优的存在都不敢承认，这个男人会自责？
1 M! h# z! ^4 H) {6 v: N9 X! m
; g1 a2 `* n- j0 l6 d$ e# U我甩开后头禁锢的怀抱。整整衣服，接着把袖口的钮扣打开，露出的是伤痕累累的手腕。

〝你看，关裕宗。这一共有六条伤口，都是在这几年内割的。前三条是纪念我和优的日子，后三条是凭吊我和优没有结果的感情，你看，你看清楚，我这手腕将添上优的忌日！〞

关裕宗傻了眼，那种深刻的愧疚之意，突然让我有种相信他自责过的想法，但我不能原谅他。

xiaolouyiye

原谅了他，那优怎么办？
+ V+ L7 T7 J' O+ c
任他成为关裕宗幸福婚姻里的过去，曾经的『优小姐』？情何以堪啊！

〝你曾口口声声说爱他，但现在呢？关『先生』！你的爱情是否太过廉价？〞

我冷冷说着。打从大学认识他起，我没一样赢过他，而今，我却赢得彻底。


2 z1 A2 f6 \7 B4 _/ K' X〝另外，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请放心，我将提出辞呈。〞

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我挡住上司眼里尚未说出的话，结束了这出没有结局的闹剧。
) S* R0 j, V6 f% ^- W% k! I

" M. ?" O  _1 ]! ]1 w
2 \& o  H2 M2 ?3 N; w
回到家后，我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的摊在地板上。
( X' M6 ^! L" ~+ F
( P$ ~% a4 N, `2 Z+ l: k好累好累──累极了。
& I- e$ B; g4 Y- @& U" F/ ^
" Y, z/ q; h- i/ t; `1 E优，你满意了吗？

8 {2 l5 q3 J0 v1 n目光停滞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天真无邪的少年笑的有如阳光般灿烂闪耀。
' H7 x/ O+ H! T: e2 n" W+ {1 M
) R. Z$ b- q+ \. j# p/ @那是我们的过去，不复在。

直到这一煞那，我突然哭了出来，很难受很难受。

我责骂关裕宗背叛了优，可优也不是背叛了我吗？

3 \/ K% |' p. H- E  z& T: ?!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弃一切过去，要重新开始，为什么又被打乱了规划呢？
$ Q4 e7 Q  y0 \' |& y' P; a
爱情里本来就没有背叛可言，有的只是你情我愿不是吗？
2 J# {# N# X+ \1 c; s
% c8 u- F# g# q% P怪的了谁？怪的了谁？
8 L) j4 P1 w3 i! `/ y" D* i- d8 G
7 z0 F( J! }1 g/ J" d7 r只是徒增又一个心碎人。
" L% l+ X) Y- p$ t" }8 R- `
. Q. C/ V& |3 A7 z) S

（三）
3 s5 d  w5 y2 S; j
午夜三点，我在漫天星空下点着香烟无语。
: b+ B( }  i' V6 y
难以入睡，不得安眠。
$ Y" o; A5 D( T- n4 C+ J; ]
9 x2 U- z/ U' N5 @8 _- A1 U7 J8 g4 `. h一闭上眼入帘的是一幕又一幕片段回忆。

0 q; ]9 g6 B. h" O- e哭泣的优，惭愧的他，还有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自己。
; k, F2 I( |+ ?, \% i
$ W: s# S/ y4 h1 V优说不爱我了，他爱上别人了。他说对不起我，但他真的爱优。
4 e% C4 U1 m2 o5 S7 ?% i
: P& a' c7 R& B5 A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 X  J* J  P3 V+ \
已成定局，在这场爱情胜负里，落败的一方将失去所爱。



* _8 _; ~7 G& m% d- M


自从不久前辞了工作，原本忙碌的生活瞬间变得空闲，幸好我很懂得适应，即使天天过着醉生梦死，但毕竟也算是生活的一部份。午夜开始上网，把自己关在网络世界里看着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然后早上才入睡，一直到下午再起床出门闲逛。日复日，夜复夜，我的世界照样运转。

  e7 _; V. ~  N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制止我。
- ~* y* f; q! _3 y* k
我的社交圈子小，连带的朋友不多，知心更少。渊算是个例外，他是少数见证我和优之间那段感情的人，当然优离去的事他也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所知道的比任何人还透彻。渊不多话，我们两人对话平时最多不过十句，因此他是最佳的听众，可以陪伴在旁，只是他从不给予建议，他习惯让人自己探索。
9 T; v+ Y# }4 P: w
然而这次渊却意外的打电话来，渊说我太过荒唐，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而陪上自己。

+ M/ K9 w0 ?7 k7 {他说我想怎样是自己的决定，他不反对也无立场反对。

只是请别拿优来当作借口。
* `- e9 `8 ~4 {8 R: I9 h( k3 m
我噤声。问他知道了什么？问他从哪知道这些？

! q4 Y4 a2 |& S1 m5 s他只淡淡的回我说，你心里清楚。

+ |- Q+ s3 G! U8 T0 Z

7 g# v! X0 w3 h挂了电话，我重新回到习惯的位子上，点燃一根香烟。

渊的话，让我彷佛堕入了迷雾中一样，找不到出口。

我清楚了什么？

是的，我清楚会告知他这些事的除了那人外，不作第二人想。

4 U7 E% v" L5 g" T我清楚他的用意，无非是为了让我早日看开，祈求原谅。

但我清楚自己的个性，就算下了地狱，也别指望从我这得到什么希冀。
$ t* t; J! e7 t) G8 Q
$ v3 d' |6 |2 z! M6 M但渊说我拿优当作借口，我不懂。

可我知道渊的话自有他的意义，只是我一时半刻体会不出。

旁观者清，唯有迷宫外的人才看的出，真正的出口在哪。


0 B8 }3 [5 x4 ?6 ~3 R
出窍的灵魂被突来的门铃声唤醒，半疑问半思考，这种时候会是谁大驾。
  d( v- M* i/ N; J0 l. q' ^
等开了门，真相大白我却后悔莫及。早知消失不能解决一切，我连工作都不辞了。

4 t7 \- R5 i2 ]0 K5 f$ R
2 ?1 t8 n7 K' z( s那名长发女子红肿着水眸，站在门前抑制着哭声，但仍无法停住颤抖的双肩。

  B1 L: \0 z) g; \我是个冷漠的人，与邻居无多少来往，此时我也不怕谣言说我负心薄情之类。

4 A) o1 g% f( B6 _我不会让她进来，即使她哭的心碎，看似无助。
2 }0 \+ a4 z' p% b& Y

" X6 ^, w3 S" V3 M( @) _' m〝对不起，张先生，我…我………〞

xiaolouyiye

〝有事吗？〞
# _$ s  U) K- @' `7 k
8 ?5 S- ~/ K1 ?  f1 b0 _〝对不起、对不起……〞
! J6 G+ |; b/ s: R6 ^+ U$ h
& ?& [4 o. }( v) R5 U2 o女人真是水做的生物啊，我感叹着，她又哭了。

. s+ U1 e: C6 h2 q4 a- ^$ ~& {〝很抱歉我不能让妳进来，有事请快说，我累了。〞
4 @( B+ {4 @' A+ d2 b
〝我是替裕宗来向你道歉的…但、但这不是裕宗的意思，是我自做主张前来的！〞

- k/ I9 U. a6 s, `# X+ V她着急的澄清，好像怕我又冲去找她未婚夫算帐一样。
+ i3 G4 }' u4 n2 f- Y* t
其实大可放心，打人的人自己也很痛，我没有多余力气再来揍他。

〝那就没事了吧，请回吧。欧小姐。〞
5 z! d+ i; n) J/ \% e: I
〝不！请听我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来介入你和裕宗的事，只是裕宗在…〞她咬了咬下唇，〝他花了那么久的时候重新振作，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真的……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你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以来，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

% w$ \5 H$ C) _- b( w0 N1 M她是个失败的说客，我不动声色的听她继续说着。

  x* S: J* r5 D; C" a7 D〝…优的死，真的是场意外，他被酒醉驾驶的车子撞到……裕宗知道后，伤心了好久……我是他的心理复健医师，我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他内心的挣扎，他一直走不出阴霾，他………〞

, F* S! k" r5 A1 `一听到优的名字从对方嘴里说出，我只想作呕，别污辱了我的优！

我心底回响着这些话。可惜我说不出口，让女人哭泣不是我的喜好。
% _  W) }# F& s5 s# H
〝请回吧，欧小姐，妳该关心的不是我。〞


6 J% g( x. X! d* z- K/ Z
0 ^& d1 |7 }; P+ H% V我关上门，阻隔了门外的声音。
6 B# @* h; _' `5 a

& R! f" N2 U1 t# K

- P9 N5 C9 G- i  }0 j# Y她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我认识关裕宗的时间，比他们认识还来得久。
7 h. y: v" p) x7 n1 I. ?. \2 _4 ?
, K1 H3 U( G/ G& f& b' u# Z% F因为她爱他，所以她认为忘记过去一切才是正确选择。

: m- J, Q9 b+ I" A而我爱优，所以我死守在过去回忆里和优共舞着。

; N; C3 X( s1 Y$ w我依照自己的选择而活着，他也是。

没有人有错，没有人。
' x0 H8 f) _3 L$ s
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
  x6 K! `+ y6 Y; v: [


7 S( q1 ^/ n3 \0 p门铃再度响起，我开始考虑要拿掉门铃的可能性了。

只是接着再开门，我看到的却是我的前任上司。
; i! q8 ^% ~) p/ y3 a) U9 m9 l: i' Z
代妹出征？我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 u; A0 K. w4 [, l$ q4 V

〝不请我进去坐吗？〞
$ @3 t6 q4 M" b# \" e" D
他笑的别有深度，我却感到阵阵寒冷。

〝不了，有事请快说。〞

) q: ~) D5 Q: c4 X, }" f% E看来这对欧氏兄妹十成十是串通好，非得逼我说出原谅二字才能欢天喜地的回去。
0 h1 ^3 c- H, E- u
〝真绝情，再怎么说──你的辞呈还没批准，现在还是我的员工啊！〞

+ l# k! C1 ?: M* _言下之意，就是要我请他进去…好狠，拿这招来压我。
# i( ?3 V% M8 q. g9 _
% o5 {, b7 T+ ~1 R0 z  ^不过我虽然不吃这套，但意识到话不说个清楚，绝对没完没了。
2 I$ \' s6 G$ p* Z" g- O
于是不得已状况下我只好请他入室。
% D# P5 X5 N  b0 \7 `; T8 P
3 ~+ u' d1 B4 F$ {: P0 `〝只有开水，不喝拉倒。〞

4 U( K! f! z& L) |我先发制人，在公司当了他那么久的仆人，前任上司的挑剔我深受其害。
( Y$ T  q/ [5 d+ |0 @) U: R) ^( O
. w' T& k* J1 v6 c% V〝没关系，不过请先经过滤水步骤，谢谢。〞




（四）

/ X& ~) h9 c; O前任上司用着打量眼光环顾着我的小房子，笑容永远挂在脸上，我有时很怀疑他嘴巴会不会酸，不过我从未问过。他从容自在的坐在沙发上，态度悠闲到让主人反而觉得不自在。前任上司笑着喝下指定的过滤开水，看着面前的我。
+ ?& U% s# s$ N. q* B
他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我有点看不出他的来意。

〝有话请说。〞
7 e: d0 k; f+ ?) z8 S
0 F8 k0 @& S  m3 N$ F1 Z# T〝你早知道我要说什么。〞

: g- h5 z/ q2 N/ E7 ?3 @他笑着。每个人都说我知道什么，可是我这当事人反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可以请回了。〞
7 E9 Q7 `( j2 P# M, R1 G+ B
4 O1 b* H8 B$ W1 Q2 L% t〝你的脾气不好。〞

天外飞来一笔，我为之气结。

* M1 Y6 b3 T) [* j( h6 b$ T# N这对兄妹浪费时间就只为了告诉我性情不好，该退火？如果是这样，我会抓狂。

〝谢谢提醒，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在脾气二字上特别加重语音。

, z3 q( U" b' a' W1 K〝不只脾气不好，还很死心眼，另外除了死心眼，还是标准的双面人。〞

. `$ c9 A" `- U0 Q  D! ]: s% q8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真的火了！

4 L9 H2 P+ w7 ~+ M( G〝请你出去！〞
' B9 i0 F8 a, Q5 ?2 D2 }# E( ~6 `
傻子才浪费时间在这跟他瞎扯，我怒瞪他。

只是他并不怕我，反而吃吃笑出声来。

〝这才是有趣的孝若嘛！你总是伪装的太好了，好到大家以为平常的你是冷静冷漠的人，没见过你失控的样子，吓死人。〞

〝我没有太多时间，欧先生。请长话短说，我累了。〞
1 K% L# v# B, T  G- M) C
2 X1 B8 R( I4 L
我说着，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来应付眼前这男人，他太精明。
+ T: Q" |. i6 u

) u7 z+ C' B5 ?6 N: V1 X: f〝那位优先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优先生』？我微微震住，但很快又恢复。〝然后呢？〞
8 ^/ P9 h* P# W, x
+ S" u1 q. I8 P9 @) ]* F$ J9 r5 M〝所有事，包括你。一切都是裕宗主动说出口的。〞

〝所以？这是忏悔吗？〞

xiaolouyiye

如果他说是，我可能会冲去找关裕宗殴个两拳再回来。
: c& m0 [& T% q: C( A. B* x
5 B# k2 R( t4 V) h1 G4 i( n〝他坦承了一切，他爱上同性，而你是他前情人的前任爱人。〞
' s( n' \* H; l6 d
1 X0 d/ U1 q- C5 N( c- z真是复杂的关系──他补上评语。
, |! s5 w% k* h* J( F% Q( w
+ R* f& U: A* O$ O4 B) \7 [  L
% {& L4 g+ ?1 W! |
有什么复杂，微皱眉，来来往往都不过是过程中的一角。
8 [, d( n2 D! m4 f9 |
只是恰好命运将这三人紧绑在一起，如此。

1 S$ y8 p9 b2 i- c
; _8 y3 Z' ?5 ?1 t
〝我不知道你会抽烟呢！真稀奇。〞
: y) V5 s+ B) a$ J6 W
前任上司像发现什么惊奇事物一样说着，换来我瞪眼。

〝不能吗？〞

〝不，只是裕宗没说到这点，是后来养成的习惯吧。〞他笑着发问，〝是在优离去后吗？〞

〝你认为呢？〞
# C# W. g  n* t
$ W+ [. c5 \: o& W/ }' k我说着，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赶快离开我的房子。
3 L6 J3 r+ W6 h/ e2 {
1 w- ?) e( l9 A- ~3 f' C8 X( h* V
( e% a. p: f  u0 e! }8 e〝我不想知道什么，毕竟这是你跟裕宗的事，我们管不着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只是，当你们之间的事扯上别人之时，那就不再是只属于你们的问题了。
- b+ v3 N+ O7 P0 _$ S8 k3 D1 [

7 T5 K. o& Z7 i我沉默着，他的客观判断让我想到渊，渊也曾这样说着。
% c* O3 o  C: `7 s4 m( A9 M# ^
' W' U+ W# X! g* S& f1 }义正严词的前来告诉我，我妨碍到他人幸福了。
: u+ G8 T5 p( M; p0 _; U, H. b) _
/ u. _2 W0 L5 L/ k7 p, M若这是本意，我敬谢不敏。
( a" N1 b4 K2 q
% Z) h2 j% U% c( \6 l9 L〝孝若，你的感情太充沛，又太狭隘。〞
/ s! Y( g/ a5 ?( G" k
; `0 u" r) W( J/ V9 ^) Q1 w他说。

8 [9 a( ~' x; X9 w〝你想继续留在过去的梦不打紧，只是当你上不了天堂时，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
; s  N8 D7 e- v2 \# [9 n% i7 r
4 A7 ?' h" V8 ?
/ Q/ L% V  E9 J9 m, u
相似的话，想起在以前优曾问过我。

假若有一天我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怎么办？
3 ?( I: ^% e# u; {5 o+ i" Z
- U* K) k. F! x: X+ t) W3 M9 `. t我不以为意回问，那你在哪？

优说他在天堂。
* ?/ s, Q! B7 T  o* Y8 H
于是我回答，就算要我爬，我也要从地狱爬到天堂。

优笑着亲我，抱我。


只是没想到，后来是优亲手把我推到地狱。
: `/ }' c1 Z" j  Z  ?# b


$ {% m9 u$ v2 G  e1 v4 `- o后来，也不知道前任上司留到什么时候，只是他临走前，留下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注有他的电话跟一个地址。我纳闷着，我不记得他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有别墅过，不过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优的所在地。而后天，是优的忌日。
& r4 _$ ^, V6 N/ _. Y
他说着，关裕宗渴望我能原谅他，但不是绝对需要。

他要的只是希望我能去优的墓地上个香，圆了优最后的心愿。
( m3 T  \  w8 r7 {
他又说，优死前喊着我的名字，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 h9 ~, `& b6 a- h% g
; b$ ~, p' D! l6 |  B就算我再怎么恨，也不会去恨一个已死之人吧？
  d7 |7 s% V3 D: a! W; h
! g/ q! _' D2 W$ t9 ]所以，宽待自己一点，去做最后的告别吧！

5 A: ~: F6 d! S" c. y7 f/ L
4 |9 R8 K& t$ ~+ [* J0 ^
（五）
9 G" D, L% l7 w

午夜三点，我来到巷子内一间装潢典雅的咖啡店前。

- k. b+ A8 L* P; c这种时候店家当然不可能开门，不过若店主也同是个异常人的话，情况另当。

3 h$ I- k- Q& i' M这是渊的店，『何处天涯』，我熟练的在窗台前的盆栽里找到钥匙。
* U5 G4 A! }! F
开门进去，不讶异此时看到鹅黄灯下的渊。
4 f; Q6 y0 c- [* j- r: t
: l4 i0 {0 V1 W- y2 L5 O他没好气的看着我，自顾自的擦拭杯子。

6 m4 m8 ^/ U- F) U1 _$ k* L/ e〝这不招待闲人。〞
. B- ?7 W' H8 d" d
〝但我是客人。〞

# p0 C& z9 T9 ~8 T" S: @1 d* B6 W我坐在渊面前的位子上。〝给我一杯酒。〞

〝这是咖啡店。〞
! {/ U* ?- S3 R! ~4 a% W0 j" ]
, V7 p4 g- P+ M& g他这样说，可还是转过身去准备。

0 t: y4 K4 R8 ?渊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是有执照的调酒师，技术一品。

不过放弃高薪的工作不做，非得自己开间小店，平时也没看过多少客人光顾。
) m7 \1 D; \+ u) ]1 S
他是个谜，神秘的人。

( h3 `4 P1 v  ], ]5 Q9 M3 _4 U. a. W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会惊艳他的外貌，然后有些人会爱上他的冷漠。
  L" S( N5 g5 \* o& [
4 f+ q$ T* h- r& E& t# L我从没看过他身旁停住过哪些人，他说他的心是冷的，不适合爱人。

何处天涯，的确是他的风格。

! W/ v3 [) {) k% q! N

2 L% `( f  k/ d1 ^" U〝你想喝什么？〞
5 L' }  G7 Q+ q4 r: w; k- @  i
〝给我一杯『天长地久』。〞

我点道。那是我的最爱，只有在这里才喝得到。

艳红色的酒，烈火般的颜色与呛辣的滋味，让人忘不了刚喝下去的口感。
5 z3 _% b/ A; Q0 l0 w
渊不应我，又转过身去准备。
9 m0 A- n+ W# A: E' B9 k4 ?9 ]
随后，端上一杯澄蓝色的酒。颜色像是天空的那样蓝，清澈不过。
' L8 B' m% |$ R5 J
〝这什么？〞我心想奇怪。〝这不是天长地久吧？〞
' l  C$ g+ c/ s2 N
8 ?- T& C. x" i/ U; z" F" |〝名称叫做曾经拥有。〞渊一字一字清晰说着。


一时间我还以为渊是跟我开玩笑，但我后来看出他的正经。
# E' U; [" Y1 T/ V' P' `$ a
4 N% B0 T* G/ w$ X7 r) A2 L4 U
* H6 F' x9 T# {2 |; }〝我不要。〞
/ M  i. O+ S" G* Q  f( `
〝没你选择余地，你别忘了你积欠多少酒费。〞
# O9 P( Z) K* `5 i  t7 ]
〝连你也像他们一样想要说服我？〞我看着那杯酒问着。
2 o/ \/ P2 B  ?( J% k
$ B2 B0 {. r7 W5 q% V% M其实那杯酒还蛮好看的，对于渊的技术我也绝对肯定，只是我厌恶那名称。

曾经拥有？他想告诫我，感情的事不要在乎天长地久？
9 p4 }+ W( L+ c" P, I/ a
: x! ?! x. i9 ]# j9 c/ [. g〝别把自己想得太过神圣，孝若。〞

渊冷淡的开口说教，他知道我不可能捂住他的嘴，更不可能转身掉头就走。

* }: B1 w6 H: d! v! K8 g5 M〝没有人逼你，你却硬要走进死胡同里不出来，然后在怪罪他人，在死人身上找借口。〞
9 H" n/ u/ C8 i9 e0 L3 H
0 `9 {- J! E2 N7 H1 q. y& O: n〝渊！〞
# i2 Z+ K- _. X1 X9 \
踩到痛处，我低吼着。
4 w% v8 B# w* f3 n6 V
〝我说错了吗？〞渊无畏惧的看着我。〝爱上优是你的选择，你想优也是你的自由，没有人逼你，也没有人有权力要你放弃，你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但是你忘了优爱上其它人也同样是他的选择，你又凭什么去怪罪？〞

〝那错的难道就是我了吗？〞

xiaolouyiye

我瞪渊，渊也回瞪我。
: k5 z- e; H/ a9 h
两人彼此对持不下。最后，渊叹了一口气。

+ J" K3 g- a1 ~# S〝你也没有错，孝若。〞渊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只是你没权力阻止其它人追求幸福，你一个人不想找幸福，你也没必要就把所有路堵死，不让人通过。真正对不起你的，你自己明白，是你深爱的那个优，没有人需要为优担过，就算他心甘情愿，你也不该迁怒。〞


% R4 G& |( T3 j3 `( x4 j- b; U8 X; D
渊说的话，我承认，有一半都说的对。

) c3 u; O5 @) @) r$ I因为背叛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

1 p: k4 u3 K- x1 s6 {! m所以我逃避面对，我想找个人来当替死鬼，不那么做，那些失眠日子我难以熬过。

$ }: _8 S0 N4 V; ?( I当可怜的关裕宗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时，这种想法更支配了我的脑袋。
* I: B; d$ d8 t% U% T0 L
我沉默着。良久，〝是关裕宗要你来的。〞
& R) q% `  F8 q: j( |* a
+ E" f8 ~# V/ B) E. X3 p' ?9 \  X〝何必在意？〞

9 `. V; }( e+ v6 J; D8 J渊的眼神黯下来，虽没直接回答，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 Y4 V; M" y7 c1 ]
- a; r4 \; l: q同窗情谊不是假的，他知道我看似温和，实际则是脾气暴躁。
7 M+ Y' x1 O/ ~, E7 i6 v- y0 h% `
" [4 x% K# Y& A2 J5 Q! B除非有人激我点醒我，否则再过十年后我的立场依旧。

但那不是我想追究的事情。


, f  \% }! J+ U4 i5 t- c, v9 S
时间就在极端沉静下流逝，眼前那杯蓝酒只剩一半，但神智却异常清醒。
2 c; x5 \. y( H4 d
〝渊，你说我该怎么办？〞
/ F1 u/ V/ y' Y
我淡淡问道。〝我不知道我除了找个人来恨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舒服点。〞

+ y, F+ a5 p$ A1 f. l4 U+ {要知道，思想偏激，我将认为优的死是我的错。
& F# f8 j* a5 X: D+ U& t
" g, u- N  R* L$ \( a: g〝你自个知道怎么办。〞渊的声音飘飘然地传到我耳里，〝从来没有人再逼你，你清楚不过。〞
( a. _. i2 g) ~3 [5 V3 T
: f' |/ y5 J7 d  U
是啊，没有人逼我，我却先入为主的以为全天下都在跟我作对。

我伤害自己，只是自找罪受。

  J& Z( [* J+ w, H1 c意识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远去，我害怕被留下的感觉，太过寂寞。
4 r' L# v, D1 q7 M7 }. V( X8 z
, O1 R) [! x# n〝渊，优在死前听说喊着我名字，说对不起。〞

〝…这只代表了优一直惦记着你。〞

2 J% S: B4 S+ r: E9 j- M〝希望如此。〞我苦笑。〝我宁愿他永远忘了我，我期望他得到幸福过。〞
, }$ y0 P* f$ p# J3 G) v; E


; W1 g, s: A- @' a对不起不能代表什么意思，形式上的道歉弥补不了伤口。
. V1 P/ k$ r8 y. h, C
" }9 p5 v- c7 k# a与其道歉，我还宁愿他幸福点，在我心底这样希望。



4 M$ b5 H1 g* C& }〝你为何不亲自去证实优幸不幸福？〞

$ k2 D" a# L% Y2 N/ @2 D〝什么意思？〞
: c1 O" P( G$ l) L, l
〝你说。〞──渊这次递过一小杯水。〝免费赠送，给你醒酒。〞



（六）

8 k: Q0 f9 }/ {0 I6 D
3 [6 }- P7 K! V+ u( g6 w4 Y长发女子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 L6 j. t$ M  w6 K0 j0 w0 R
前任上司说，你上不了天堂，也犯不着把所有人打下地狱。

8 B& ]2 h! W7 k6 }渊说，对不起你的只有优一个，你不该去怪罪他人抢走优。
; N  [! l0 J& P& X4 X5 P
+ _/ B2 H" P( F- A他们的话太有深度，让我一整夜都在思索着。
* z1 H: ~  u$ X) s- M# R$ K
我就这么坐在摇椅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 o/ E& O( Q) w) _
7 R+ Q( ~) Y" O6 E' o+ L# T
- ?# i) G4 F6 x( \
6 ?+ b' F# I& W4 {  ]8 g+ c2 u
9 L5 H! m) v4 K! q- F9 V高三那年历经了惨烈的家庭革命，我和双亲撕破脸，因为我坦承了一切。

他们不能允许家族里出了一个败类，于是软硬兼施的想让我回头。
% z* J9 l9 O- [
可惜我天生反骨，叛逆因子特别旺盛。

即使在他们的监控下，我仍在最后的填选志愿中动了手脚，下了南部。
* ~" v: x0 b1 [) \
美其名是求学，实际上则是私奔。
1 P. A- c/ q- a9 _( z1 x2 L
在断绝了生活资金情况下，我跟优开始半工半读着。



- C1 @9 b. o, I; m# c5 `; A( n$ D我们找到了在一间PUB里当小弟的工作，幸好老板不挑也没特别刁难，对于需要钱的我们来说，高薪的诱惑很大。在那边上班的第一天，我们认识了渊，他是老板的亲戚，听说在高职毕业后就到南部来帮忙，其余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8 x& G7 `; U! M2 k
日子就这样过去。

xiaolouyiye

渊很特别，沉静寡言冷漠冷淡──能用来形容他的形容词大概也只有这几个。我很喜欢跟渊的相处，因为安静，至少不用明明无话可说却硬要挤出话来应酬，跟渊的工作很轻松很自在，不用每件事都得要说清楚，想说就说要听就听。

2 u2 g" w* {) S( {# h6 J但优却不喜欢渊，称不上是厌恶，只是讨厌跟渊相处的那种气氛。优常常跟我抱怨，说他不喜欢那种人，很难相处，我却不这么觉得，渊的个性就是这样，没必要改变。于是在这种奇妙气氛下工作了将近半年，渊不多话，我做好自己的本分，优却辞职了。
0 e3 F% e6 R% ^  S7 l
优个子小，当然你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像个女人，他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事，可天知道我最喜欢优的这点，看他气煞的样子感觉可爱。而他离职的原由出在以他的体力实在是应付不来课业与工作。
! X6 Z2 N9 V- {- ^4 a- _, U
我没有阻止优，这是他的决定。

他改去当家教，凭优的功力应付那些小毛头是绰绰有余。
" H: J6 q2 Y$ o/ Q: g
2 o$ R+ C% @, d0 P8 D
在少了一个人的情况下，我和渊变得更累，因为老板不想再征人，所以我们天天忙得很晚才可下班，当然加班费变得更优渥。而情况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后来，优带了一个人来到PUB里。
! ^# k3 |2 ]  g* n

我认识他，当然他不可能会知道我是谁。

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样样都行什么都会，面皮英俊言行谈笑又幽默，所以我认识他。
6 @6 K& J# L/ C$ `& E% C7 a
优跟他的相识更是奇怪，他是优的学生的表哥，而且刚好也是优的直系学长。

好戏剧性的事，巧合到这不像是巧合，是经过细心安排……
* v  P% ]* @6 _/ w+ d+ F
0 T3 p5 a8 M8 x0 A从此之后优常带着他来，就坐在远处位子上聊天，原本我把这举动当成是不想打扰我的工作。

! M! d  W1 P$ y% I( S! Q
1 p# u5 _% F3 {
( |. a' n( M% @, u( |8 u4 D8 p/ k1 ~日子过的充实，时间快速飞过。
; B( t0 F" x( x  d* U" G; I8 {; u
9 P- q4 H- Q) I. u7 n2 J平静如常，没有意外。

可是，渊某天突然唤住了我。

〝你该小心点。〞

他的眼神隐约藏着某种讯息。


现在回想起来，渊早就嗅出了不对劲，只有我一人还傻傻的不知情。
# c# |; ^4 Q7 H; ?- B
# `% S6 x9 U0 {; b( s; ^# Z5 q
* Y# ?& k" [" g& O. Y等到我发现事情有异时，我已和优对坐在一间餐厅里，谈判分手。

优哭红双眼，不停的啜泣着，低头不语。
' C! t% D- i9 D# i) V2 p
我怔住，看不见外界投来的异样眼光。

/ q4 c) g4 K. ^- j6 E
, ?3 `- \5 ]3 N/ h% H  ]1 R; z我以为感情可以天长地久，更何况这份争取来的爱情呢？
$ B+ y2 o: n" G
, v# F" L3 r* e4 e. A/ o" m! s4 ^
我吶吶的开口，〝为什么？〞──声音是连自己都没预测到的沙哑、悲凄。

7 G3 K/ E/ i8 q! S! ]" U& a优没说话，摇摇头，咬着下唇，把他以前吵着要我送给他的那条细链子放在桌上。
( b* x, u7 q/ m! y8 h, ]# b; b
他起身跑了出去，剩我一人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 X, [' \/ l# A
等我回过神，我开始发疯的找寻优的身影。
( V( {. ]/ h( i" m
* |3 P" K! M, O! Y0 n; u
5 }( q0 [, I- r9 _& Y, Y1 S6 d
* X4 y5 Z7 i/ O; W9 i6 v从中午找到黄昏，从晚上找到凌晨。天气从晴空转成乌云，然后开始落下滂沱大雨。

' k0 L% D$ O' u0 s* @, k如同我的心情一般，荡到了谷底。
3 t! v$ U; D  c6 [& x
  u- T5 z) \2 K& Q- w% y% }我以为世界很小，却忽略了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存心躲你时，你将会发现这个世界无边无际。
" b) g' H5 t. l% J. `5 @
我最后停在一栋房子前，脑中混沌一片，不知道该不该按门铃。

最终还是按下了，因为我想要知道实情。

然后，事实摆在我眼前。

我输的彻底。



在回程路上，撑伞的行人与来往车辆睁着好奇眼光看着一个落魄人，这就么走在大雨中。

+ S4 q4 ^; ?( c5 ]我知道很蠢，我讨厌淋雨，我身体不好。但我就是想清醒。

不知道走到哪了，不意外的看到一双皮鞋停在我面前。

1 D- b$ l( G8 b  a8 ~6 z) i$ B抬起头，是渊冷淡的眼神很像在嘲笑我的傻。
" w- q* P' Q+ I/ ^3 w4 ?
' P! ]- e3 j( T他站在哪里撑着伞，一手递过另一把伞，要我接手。
9 _- y/ l9 j+ E7 U* }& @
9 c! S2 d% T3 t0 j
4 o; l  ^4 B# ~1 d- y) _一煞那间，我彻底崩溃。


) d# |4 b7 g5 [我紧紧拥住渊，伏在他肩上哭泣着。
3 G/ R* Z3 ?% B3 E8 l- f
2 l9 C- N; v$ x我断断续续、用着破碎的语言问他，为什么优会爱上别人？

为什么优要弃我而去？
& I, Y9 N( w& _9 k/ [" n# X) d3 W" b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渊没回话，他习惯让人找寻答案。
  f1 G+ A' u7 ]
, f4 I* V) A; ]( j3 X% p

$ {9 _' n) i6 v  j; v大学生活最后，我像逃避似的离开了伤心地，想要远离一切来填补缺口。
$ H8 x0 ?& O: m) }; ?
+ S0 b' w4 ?  I) {2 S% L( H4 A' G渊持续跟我联络，他总会不经意的提到一些有关优的消息。
  y7 i7 i# L& N: c) f' i/ o
0 A9 W0 v1 o* i5 T" s! ]表面上装做没听到，私底下我渴望知道。
" i: z. Z1 ]4 a) B0 Q
( l, y+ ~5 x' B& @3 W9 w我不能否认优带来的伤害太大，我一方面爱他又恨他。
+ I9 h9 y4 D6 @, J) }
恨是因为爱他，因为爱他所以恨他。

xiaolouyiye

爱恋憎恨本是一种情感的两面，如厉刃般伤人。
( g6 V% C* {2 j9 b) o" F
我爱他爱的深，那种感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
! b( F  z" R& i
矛盾的心，纠结的情感，于是我开始睡不着，学会利用尼古丁来解愁。

等到后来毕业，在进入社会，渊也回到了北部，消息最后的来源断绝。
0 C0 [) r8 S' z* z2 l
我以为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优的身影。

! Z' m- X- w4 V
: f- [: p7 S. J
5 @& x. b' v3 ?' e) u: Q: z. H如今，我要做个了结。

4 ~5 a# W# j4 L是要选择继续活在回忆里，抑或是重新出发？

# d0 V) F, \4 R  H8 x
6 h& C' g/ R& q$ j( h
黎明来临，稍微梳洗一下整整衣装后。
8 S# K2 v- G3 h+ F' Z
) C: c( v3 |7 a! h. z7 O* N拿起桌上的钥匙，目光定在电视机上的相框里。

最后，我把相框翻下。
& ]3 f9 N; y8 _5 E: s" c



+ p/ F* u9 i. `% ?: f（七）


独自一人慢步走在青翠小道上，微微凉凉的气温。
- K8 Y& Q2 N4 f, M+ i! v  H$ d6 k
我喜欢这种天气，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于是乎，心情也变得格外爽快起来。
9 e0 e7 ?- F2 i3 r, Q( P; N
* V% e; I1 a8 _$ i" A: a: Q当然，我没忘此行目的，我的目标还在眼前。

& Q6 {; O% @: Z4 ]; E0 G  O6 l可我不知，当我走到那端，是否意味着一种告别，能否切断所有纠葛？
( h; r6 G- o' l! Y: i" k
, N/ d( w1 L. x. J& s自认为不是个性洒脱的人，我无法挥挥衣袖不带走云彩。

可是，想解决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正对它。
+ B3 o2 G/ E; \
我知道我逃了那么久，但我却不能永不面对。


+ z" k8 [  u6 Q
〝不要对自己过不去，你该学会宽待自己一点〞

3 D" v8 C5 H( l' X" O2 q3 H前任上司的话又响起，似乎还可以看到他嘴角噙笑地看着我。

3 a9 H3 q5 \( c# c/ I〝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路走不出来，你以为谁会同情你〞

8 n- h6 V# m9 m2 R6 X2 O* |: P5 g2 U渊冷语说着，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9 f, a. c: u, ?8 h; s
我知道他们希望什么，他们想要什么，就这么一句话、几个字。
2 r  ?# S" w+ U. q9 w$ }0 j, \: X
- Z0 r4 L$ p7 I! {他们是为了我好，是吧？
4 q; t4 |% w0 F0 H% A+ n

〝伤害了自己，值得吗？你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7 N( Q" Y9 e9 {/ p' k
' D( }  i+ `- Y; S6 e渊在狠狠赏了我一巴掌后，依然帮我包扎伤口的情景浮现。
& F' O; v' e$ x. ?
所以───

〝你忽略了太多关心你的人，你该睁开眼看看四周，还有好多爱你的人〞
5 h* k. _* N1 ]% w: ^# H
前任上司的最后一句话，印象深刻。我笑着，因为我只爱过人，还没享受被爱过。
  H% ?* M9 Y3 x% P4 g: F
所以───
$ y6 H, O/ ]% [* M4 G( _9 q
5 f$ i8 U% l7 G6 `我无法拍拍胸脯保证什么，可踏出了这一步，我将走得更自在更轻松。
+ I( X5 \% @$ |/ ?2 S
* W2 {/ }, m/ _因此，我想我不介意说出原谅。

0 e5 X) r  ?. @% `. i原谅两字并不值钱，它换不回情伤岁月，挽不回已逝爱情，更补不回心口的那个洞。
0 Z. ?$ S  y  p% e! ~6 m# q4 I3 |: Q, L# D
可如果原谅就可以让我夜晚睡得好一点，可以让心好过一些，可以让优高兴一点。
8 }$ P( p; b$ e/ ~3 ^8 B
& i. R* V$ M/ I7 j8 |- q9 g我不介意。
3 `4 O5 c& M4 W5 [. M- b) c. D
; u1 U! B0 K- Y如果这是所有人的希望，如果这也是我的希望。

0 {. I' o2 Q/ p' x$ g. w2 l& [7 A. m那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 k0 e; E# ^  c$ e7 r; h

" P1 Z& u8 ^4 B1 v& ^: k
走上狭窄的阶梯，我看到的是一块刻优名字的石碑，前头放着优最爱的花。
' ]  P1 ]" d. i; L5 K; J
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来有点凄凉的背影，是他。
; }% C) u( j4 b) k+ |
+ {4 l; b  Y- ^" h" w& E0 M他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可见此时也不会多好受。
: G: O; \) `% |, e4 Y
一向充满自信与活力，光芒四射的人，如今褪下光芒只显得疲惫与无助。

我无声，他也没发现我的到来。就这样静悄悄的，直到我耐不住了。
7 Q6 ]) ^9 i% E) w  m  S
+ f8 w$ U$ G* t* K; _〝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我缓缓吐出这句话。

" N& s6 z4 p6 Q% B( F% `# g接着就看到关裕宗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转身，好像早料到我的到来。

: q9 ?/ Q2 x  j8 B( f2 U& {( n〝孝若………〞
  V2 n$ B, M3 D
〝凭什么都是有血有肉，同样为人但差别却如此之大？〞

; ]6 D) k- \" A" X8 L〝孝若………〞

% w" V; ~" D2 b$ \' \0 g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在那边望着我。
/ L% J# P3 h8 U! |2 g
〝外貌长的这样，身高也比我还高，体格也很棒，连家世背景都有了，还样样都行。〞我往前走去，停在他身旁。〝个性好又为人佳，真要说来还挑不出什么缺点…难怪啊，难怪优会爱上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他以为我在暗讽。

7 o, D$ m+ p" r6 W2 A. P7 E那张俊脸沉了下来。〝不要这样说话，孝若……优不是那种人。〞
9 \( K9 o: `- h
5 \5 ^& u+ f' t〝你放心，论谁最爱优，我称第二你就不可能第一。〞我斜睨他一眼。〝我只是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为什么你们这种人总能轻易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连别人死争活求得来的都能轻易夺走……真是不甘心啊！我的爱情，就这么容易被判出局，到头来连怎么犯规的都不知道。〞
  t  I& {/ v: e
% ?) R. [& s% b〝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优选择了我，而我也爱他──〞他的眼神敛下，和着一丝歉疚。


7 K9 \8 H7 l6 \9 g! A3 w* }
, r0 q2 e# ^: I. T, P/ n是的，我知道是优选择了他，他们是相爱的，但我就是不甘心。

) b3 z4 j4 B. v. ^, L若我连抱怨的权力都没有，未免太过残忍。

: q0 J/ d4 B! I7 u8 ^: S7 H6 |! g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戏弄他，算是报了这三年的怨。

8 P5 k% o; v5 `4 w3 r( p, D
3 j% h& T' o; u: ^/ `
于是我又开口。〝你怎么认识欧小姐的？〞
/ y9 S( ?: a* Z- X$ U
! S" W! a3 s6 `$ t; M- W3 Y4 u1 m〝…她是我的医生………〞他微楞住，带着犹豫踌躇。

! ?: b. v% j# F. I〝年纪比你大？〞

〝一点。〞

5 w+ \* T+ {, f/ x4 u# [; E〝你真是有女人缘，还特别受到姊姊型的关爱，真是不公平──〞我再次叹道。
! {: [$ {7 o6 Y7 D% K
〝孝若，有关这件事……〞关裕宗思考了好久，终于开口。〝我会和妍琳…也就是欧小姐…分手。〞
  x; u0 x% K& @* a% H
+ N2 Q9 L7 U5 _心里一惊，我对上他的目光。

4 M( m* I6 K6 \+ z〝若是因为优…还是我的关系，那就不必了，我不想做个千古罪人。〞我看得出来，欧小姐是真的很爱他，否则就不会跑到我家来道歉。最后归咎于，被扯进来这场闹剧里的她，太过无辜。
* c& A7 K/ w/ R% Y5 \
〝不，这没有直接关系。〞

  g& y$ l0 }  S" Q〝那为什么？〞
9 q4 |6 E, j6 ?$ H, s' E/ M
〝因为我仔细想过了──所谓的感情，就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现在的我心里深处，优还是占了一片地位。如果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替代品、一个逃避的借口，对她来说不公平，而这样的我很卑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能耽误了她的青春。〞
8 I6 S' N* R8 B1 }3 u

7 W& a) M* h; q9 v9 j说这句话的他，有着另一种令人炫目的魅力所在。
3 x) y! @& y) B5 s  L
3 s" ?7 y9 w  g3 z" j, o0 o永远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关裕宗，令人羡慕。

( s1 M# l0 I8 U  A
0 F3 |* A" Q+ R" \( u2 n5 R〝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你说的真好………〞我凉凉的开口。
1 O# |# v# R5 ^, j7 `
〝…不管几天几年多久以后，我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究竟，我的心在哪？〞

9 t9 x3 V1 q- l/ Y! P0 L3 f
- P2 L7 P1 A" P4 _) S, k2 E$ h& g
所以，接下来的事，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那可能会是另一个心酸故事，也可能以好结局落幕，一切都看他们的决定。

8 D# P1 W1 j2 K+ T% W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这也是个人意愿罢了，不关我的事。
7 V6 o# ?2 G+ V# k
  q$ R1 V0 h' \: h" p& \; `  ?跟优的告别，跟他的谈话，敞开了心扉，解开了心结。
' P" r3 s! H6 t8 i
就这样吧，接下来已经没有我的舞台了。

" I! I% h9 c% r* R! O4 k" Q


6 u5 m/ r& _" L6 h" {4 V2 w/ V踏在来程的小路上，我的心格外沉静。
8 }6 x. R3 Y" t- k# g4 w9 y+ N
在我离开时，关裕宗还停留在那，我想他还有话未跟优说完。
) c2 k8 M  G3 `& l. d; ?* _
而我，想说的都说了，于是便离去了。
4 p* A  l/ V9 `/ W0 x3 N
# p/ R8 d4 j( w' c! q8 ^5 X6 V我心想着，优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这世上两个人是如此地爱他，被爱的优是幸福的，不管经过多久，这份感情就算淡去，但也无法抹去痕迹。有些事，就保留在心底里，默默地守护着，等到将来老了、走不动了，还可以靠在摇椅上细细回味着往事，这样，也是种幸福。

我知道优是幸福的，所以这颗心就不用再牵挂了吧！
* D5 m3 [- Z! d4 s' k  m
) Y% r9 s4 Q$ C, |# l- H


于是今夜三时，我得了个好梦入眠。
( E% T2 ~) j" `! Z
5 L: D: I; a( f. Y; F



$ p- t3 N/ ^: o( H9 K% U（完）

gongqi

很伤感
1 a2 q. {4 S" w" ^6 P, N关裕宗最后的决定也算对得起优
不要再牵绊自己了
这样谁都不会开心的   包括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