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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水蛭

《像花儿一样美丽》 BY 姬子寒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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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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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T: {7 g# C, B. V$ j% x    过年了。三个男人坐在一起看着越来越没意思的春节联欢晚会,却都心不在焉。安洋在想以后的日子,他的儿子安安进入他现在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我在想我的工作和那些让我烦心的琐事。小磊傻傻的坐在一边歪着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睛呆呆的盯着电视屏幕。看得出来,他也有心事。或许是想家人了,虽然他们不过汉族的春节,但是毕竟这是个全家团聚的日子。他一个人在外面总会想家。为了跟我在一起,他已经和家里闹得僵化了,有家不能回,够可怜的了。  j" a; h4 l  V, i9 K& X

. ]$ U3 H1 o1 e* f% x- ?. N+ O    安洋实在坐在下去了,把遥控哭往茶几上一扔,站想身来伸了个懒腰说:“真无聊啊,这样干坐着真没劲。外面又不能放烟花,没意思。不如——我们包饺子吧?”他微笑着看着我和小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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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I9 t- F% }3 H; I5 ~. ~    我冲他摆了摆手:“算了吧,多麻烦啊。冰箱里不是有速冻水饺嘛。煮煮吃了算了。”小磊站起来走到安洋的身边拉着安洋的胳膊说:“大哥,我们去包吧,你教我包。呵呵。别理他。懒死他了。呵呵。”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回面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4 j" V& F( p1 S! B8 L- d

, L' s2 i- J7 W4 H8 ^) Y, q    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尕尕发呆。不知道它在发什么呆,会不会是想哪家的小母狗了?它头上的毛很长了,快要挡住眼睛了。前几天小磊给它修剪了一下,把上面的毛扎成了小辫子,朝天锥儿似的,也挺好看的。小磊还要买瓶染发剂要给尕尕弄个流行的发色,被我说了会伤皮肤尕尕才没变得狗不狗、鬼不鬼的。8 [+ d/ \/ t2 E: v8 y

3 A1 [# D' I8 `7 G  G8 P    他们的动作蛮快的,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工夫,他们已经把面和饺子馅弄好了。安洋在厨房里叫了我一声,我坐着没动。索性他把面板搬到了客厅摆在了茶几上,得意洋洋的冲着我说:“我就不信搞不定你。呵呵。你今天晚上是逃不掉的。哈哈。”" ~9 V8 Z3 u1 r9 \9 K1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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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不嫌麻烦啊,弄来弄去的。我看着都嫌累了。呵呵,要我包也行,不过包完了我就不管了。煮饺子和洗碗筷的事情你们去处理。”我洗了手挽起袖子准备包饺子。3 R6 H/ e9 W3 G3 w

4 \% W  u3 H8 A    安洋擀皮,我和小磊包饺子。安洋拿着我俩包的饺子看了半天问我们:“你们包的这是饺子吗?怎么看着像开花包子呢?”0 q; W( H9 J/ j

  B  z' g+ t4 f  o) k* x% l; E    “呵呵,我们这叫创新,你懂不懂?总吃那个模样的饺子会腻的。换个样子多漂亮啊。”我包饺子实在不行,呵呵。想是那样想的,但是手却总不听话,捏出来的饺子越看越丑。7 m9 ?* D! R# |" l# H

5 w) u' s+ J% E    “我不懂你们的创新。我只知道你们这样包的饺子下锅就会成片汤。呵呵。”安洋加快了速度,擀完皮以后和我们一起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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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W8 f. }, h/ g    费了半天的事总算搞定了。下到锅里就等着那些白白嫩嫩的小“家伙”飞上桌了。小磊摆了三瓶罐装啤酒在桌上迫不及待跑到安洋身边去等着饺子出锅。4 l' k5 h, p* S- m' n* n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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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桌边吃饺子喝啤酒吃着小磊下厨炒的两个小菜,感受到了前所未成的团圆和幸福。尕尕在小磊的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哼哼”的声音。小磊抱起它,喂它饺子吃。尕尕呲着牙,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嫌太烫了。7 M3 e) R9 k$ ~% q# S- _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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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碰撞在一起撞出的那些泡沫像节日里绽放的礼花随着时间消去。那清脆的碰撞声如同对过去一年的礼赞和对未来的憧憬。: o, o+ F3 E( a

* J. V4 u* y: A    又是一年过去了。不知不觉的已经在这个世快到三十个春秋了。我眼前的一切便是我所拥有的,租来的房子、捡来的小狗、离异的安洋还有读书的小磊。这些是我的财富。我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宽慰。我在追求什么?或许就是这种安静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不好的,那些开心的事情总是在锅碗瓢盆间演奏出来的。% K- w) r7 L% e6 o, N) u9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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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快乐也有难过。只要彼此心中都存着一份宽容和爱意一切都会过去。我看着安洋和小磊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笑了。举起杯子对他们说:“谢谢你们能够陪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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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m# o6 k$ e) b  x2 Y    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饮尽了杯中的酒。小磊低下头去,逗他怀里的尕尕。安洋静静的看着我。他的脸有些泛红,眼睛有点闲。那目光落在我身上是那样的安逸。他似乎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却由浅浅的一个微笑全部诉说尽了。2 u1 d. }7 {6 ]. I& g& h' |1 @8 _

# Q! T: L4 w; t    洗碗的时候我听到安洋小声的叹息,我便问他:“怎么了?大过年了有什么犯愁的事情吗?是不是还在想安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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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R* A1 T9 C    他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我:“梁伟,以后做什么事情小心点。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要多照顾自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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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不在我身边去哪啊?呵呵。大过年的不许乱讲话。”我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l) ]+ G/ E( V- }' F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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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可能是我多想了。今天晚上的饺子我包的煮破了很多,你们两包的烂饺子却没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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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就这事啊?别瞎想啦。都是迷信。呵呵。你的饺子煮破了是因为你那是传统的,我们那是创新的。呵呵。旧的力量与新势力相对抗的结果当然是我们创新的赢啦。哈哈。别再想了,收拾完早点睡觉吧。呵呵。”我走出厨房,悄悄溜进小磊的房间。他有点醉了,睡着了。我把红包轻轻的放在他的枕头下面,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谁料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敢偷袭我?我是在装睡的。嘿嘿。”6 b2 ~8 ^4 k9 T# M( K9 [

8 x8 s# z6 |! v    “呵呵,好小子,你敢骗我。你想怎么样啊?”我问他。5 x* x/ {* s2 k& A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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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亲我一下。”我只好按照他的意思亲了他一下。他还是不肯放手。我问:“怎么了?我已经亲了,放开我吧?”" w; [8 g2 m4 l% v3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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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想和你睡。”他有点乞求的说。2 o% p4 ^# e; m# w, B: k" l; o

, m& m0 k2 j& s8 }% k& h2 C/ U    我抚摸着他的额头说:“乖,听话。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睡了。你喝多了,早点睡吧。晚安。”又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松开了手,只是手指勾着我的手指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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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M2 J5 G# U6 Q    刚过完春节便是李东明的婚礼。他的婚礼做得很体面,光迎亲的轿车就二十多辆。参加他的婚礼的人很多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工、检、法的一些领导也让我认识了不少。在那些认识的人当中谈得最开心的是位姓牛的律师。名字很好记,是味中药——牛黄。; d5 A3 G7 s2 I- Y3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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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健谈,三十岁左右,在北京读的法学硕士。毕业以后便和朋友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问他:“你母亲不会是姓黄吧?”& J5 t7 R: P% e- O

; H: Y. C8 A: q1 W# O: x7 \    他愣了下,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Y  B2 x; ~$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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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猜的!”1 v) g) I% q$ ^0 [2 [,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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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家是开药铺的呢?”8 U" O5 r5 a% j3 p% d# [' a

+ j: H& n& y" E* I; V) ^9 `! i    “那你就应该学医而不是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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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学法律是为了服务于医药呢?譬如说解决一些由医药引起的纠分?”他继续问。- r; k9 t' s3 E) z7 b  [( b# Q; l

  U+ P3 B4 o& t) ~- \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你学医的话,会从根本上解决了医药纠分的,而不是发生后靠法律去解决。学医比较学法律用在药铺里会更实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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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2 r: K0 \# d1 T    “呵呵。你很聪明。”: s. e# d, B1 h% M; v

& u) x: [$ Q6 z5 `    “彼此彼此。呵呵。”& W  p! Q, z( o( E/ r* {

3 n, y. {9 W9 @. Z4 ~    越聊越投缘,酒水也就越喝越多。喝太多啤酒便会容易去卫生间。释放完走出洗手间跟一个女的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不禁顿时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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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 d# s8 {5 ?/ U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面,再见面会是跟第一次相识时差不多的情境。”苏苏似笑非笑的对我说。她今天穿得很妖艳,身材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D3 f9 H, S1 a. |3 o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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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还好吧?”我有些不知所措,跟她撞在一起,有些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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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5 w  {5 g% q  I0 d1 w    “好,好得不得我。呵呵,还不是拜你所赐。听说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呵呵,真是可怜了。是不是要那个小孩养着你呢?”她的话里面带着愤恨。我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容我去后悔或是老解释,我只能静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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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8 g9 ~2 B4 P) q' v7 N1 U    “要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趁早回家吧。呵呵。北京可不同情弱者,啧啧,你这身衣服是借的吧?”她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我全身,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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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我知道以前有很多事情我对不起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玩孩子的游戏了好不好?你要是没有事了,我先走了。”我忍受不了她那种冷嘲热疯的语言了。6 u% e' Y- W( d0 n

( s! ~" i/ T% }/ ]+ i/ e- g    “呵,我们有过去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把头扭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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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p9 u4 E8 Y) p2 _% w    “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都是往事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影响了你以后的生活。”. F  z" [: ~, Q& v

# Q' k) e+ |, `& l4 B0 W4 v0 a6 `2 ^    “少在我面前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了。你梁伟那几根花花肠子我已经看透了。”她还要说下去时,被一个男人叫住了:“好了没有?他是你朋友?”苏苏面带微笑,声音泛甜的对他说:“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呢?呵呵。”她挽起男人的胳膊向外走去。% G: ?7 r6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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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几步以后,那个男人回头看了看我。那眼神里带满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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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29: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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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F0 y7 \5 E) d) z    从李东明的婚礼上回来以后我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安洋知道我是遇到苏苏的事情才不高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情不好,看到她有了男朋友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但是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大大的石头。或许这就是做不了情人也不能再做朋友的那种感觉。越想越不舒服。4 x  R: o0 q! @+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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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从隔壁小磊的房间里拿过来一些牛肉干放在我身边,见我没理会,撕了一小块放进我的嘴里。我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机械的嚼着那特殊味道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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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N: Z8 b" H( I    那些牛肉干是窦凯带回来的。他过了初五就从家里跑回了学校,给小磊带了很多东西,都是小磊的母亲托他带给小磊的。除了一些吃的外,还带给小磊一笔钱。从数目上看不只是他母亲给的,其中一大部分应该是他父亲的。自从小磊跟父亲把关系搞僵了后就再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他整天捧着书看,一段时间下来那个书柜都显得空间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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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小磊这么多书将来他搬出去的时候怎么搬得完。他瞥了我一眼,指了指窗子说:“把书从那扔下去就省得搬了。坐在地上把书便宜处理了就是把知识转化成金钱的一个过程,呵呵。明白了吧?‘知识就是金钱’就是这么来的。”7 Z1 p- c8 D2 o6 J% e

& t2 d, M; H4 B; w: N    窦凯回家过了个年胖了一些,脸蛋胖乎乎的挺可爱的。他和小磊躲在房间里研究那些在我看来索然无味的古诗的问题。研究到李白的身上,两个人开始对李白的婚姻家庭感了兴趣。小磊以《望庐山瀑布》为例说:“李白的老婆应该是姓‘赵’名叫‘香茹’,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叫‘紫烟’,诗里‘日照香庐升紫烟’写得很清楚了。他这句诗里面只是换了几个字来掩盖他的那段风流韵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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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讲,李白只有三次婚姻,而且只有一女二子。怎么会冒出个‘赵香茹’来。他女儿叫‘平阳’,跟‘平阳公主’一个名字。你啊,还是多看看书吧。”窦不屑的对小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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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磊不服气,领着窦凯到我面前问:“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那首诗就是那个意思。他那么风流成性,拈花惹草,肯定是见一个爱一个。发生那种事情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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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R  u5 j1 K3 e+ K    我听小磊的这两句话很刺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借李白来影射我。浑身都觉得有点不自在。我想了想对他说:“别乱猜了,李白虽然很风流成性,但是却没有做出像你说的那种事情来。呵呵。窦凯说的没错,他结了三次婚,有三个孩子。女儿叫‘平阳’,长子叫‘伯禽’小字‘明月奴’,次子叫‘天然’,小字‘颇黎’。”0 P+ ^3 f. g/ f% w) C

3 s' |; Q1 r: N( t+ a' I    “玻璃?哦,对了,李白的确有那个倾向。他写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他跟那个姓汪的好像还有一腿。”小磊昂起头很自信的说。我和窦凯一脸痛苦的对视了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遇到小磊这么个孩子,真是拿他没办法。去年拿‘梁祝’开涮,今年又要涮‘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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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吧你。颇黎是突厥语‘狼’的译音,不是你说的那个。他曾经在碎叶生活过,受那边的影响是蛮大的。他大儿子的小字也是音译过来的,‘努尔’在维语里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呵呵。”( J7 U( D: g  s5 H6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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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光’。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不过我还是会去找证据证明我的观点的。”小磊嘟着嘴走出了我的房间。窦凯跟着他也出去了。! P; b; l: T2 |& n4 s)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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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坐到我身边问我:“小磊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问题?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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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 I+ \% [    “呵呵,要看你去看吧。我觉得他挺正常的。要是被抓去看心理医生,没准真的会有心理问题了。让他慢慢适应,慢慢接受现实就好了。他需要的是时间。再说他对所研究的对象有自己独特的观点也是难能可贵的,应该支持他。不过适当的时候是要把他的观点拉回来,不能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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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H0 ?8 ?, T- C5 @$ ^    “说不过你。你看着办吧。呵呵。”他站起来,像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对了,下个星期许枚就要出国了。她想让我把安安接过来。”: O) y6 T5 s! w" ^# K

. C! A: H: m# h2 H0 G6 ^7 w" t$ G    “那就接过来吧。在她走之前我们请她吃顿饭吧。同学一场,就当是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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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听你的。”安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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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许枚吃饭的那个心愿是在她走的前两天才实现。安洋、许枚和我三个人坐在桌前虽然看起来都很平静,其实都觉得特别尴尬。我把安安抱在怀里。安安很乖,在我的怀里总是“咯咯”的笑。刚开始是安洋抱着安安,可他在安洋的怀里哭起来没完没了。看着安洋一脸的无奈,我接了过来。小家伙见到我很快就不哭了。许枚见状笑着说:“梁伟的魅力还真是大啊。不但是安洋,现在连安安都被你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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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哪里啊。是安洋不会抱孩子,小家伙才会哭得那么凶的。”我勉强笑着说。脸上的肌肉却很僵硬。1 M6 K! _% s3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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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梁伟在我就不用担心安安了。呵呵,我开始还担心安洋不会带孩子会让安安受了委屈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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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你是安安的妈妈,不担心他要担心谁啊?难道——?”我笑了。许枚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是啊,从现在开始,我要担心那个人了。”; p# n. r5 u. O! A8 N# p4 }4 g

8 L8 w% M6 [0 E! l) v    安洋坐在边上一声不吭,不停的喝着茶水。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跟许枚简单的聊了几句。离开饭店的时候,安安在我的怀里已经睡着了。我们把许枚送上车才转身回家。许枚的车走出去没多远又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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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9 w$ ~5 q+ {7 T    她从车上下来,走到我的面前,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怀里的安安:“梁伟,让我把安安抱回去吧。等走的时候你们再来抱他,好吗?”她的语气像是在乞求。我点了点头,把安安交到她的臂弯里。她抱着熟睡的安安,亲了两下,对我说了声“谢谢”又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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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远去的车,安洋冷笑了一下:“真是个善变的女人。她到底要搞什么啊?抱来抱去的,以为很好玩啊?”9 q, d2 H: Z) ]/ v) S2 T) f1 x+ P' P

/ [7 B  r8 U* W    “唉,你也应该理解一下她做母亲的心情。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回来能不能见到安安又是一回事呢。十月怀胎,骨肉分离放谁身上能好受。你啊,别总对她有那么多的偏见。都是在一起生活过的人,何必呢?”) O6 K" d% a1 v/ \4 [+ ~

% T: @2 z5 V- _! k    “就是因为在一起生活过,所以我才了解她。”安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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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x% u  z2 l; L7 Q3 \( o    许枚走的那天,李东明和孙朋也都到了机场,还有一些平日里很少见到但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也到了。许枚抱着安安一个一个的跟那些人道别。到了安洋身边时,她变得异常激动,把一个小包交到了安洋的手里:“这里是房产证和离婚时你留下的存款。钥匙在里面,家里的东西我都没有动。你回去住的时候记得浇一浇阳台上的花,别让它枯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忙起来就不要命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问问梁伟。安安就拜托给你,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受委屈。我就他这么一个孩子。”许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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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3 z6 \  u7 q2 G1 j4 ~    安洋抱过安安,点了点头:“你到那边好好生活。如果他待你不好的话,记得要打电话回来告诉我。回国的话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和安安来接你。”2 t; @, X3 Z- p! G& g! E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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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枚抹了抹眼泪,镇定了一下,微笑着对我们说:“我要走了,有机会去我们那里玩。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聚。都保重。”她提着箱子跟着他的男人走向了登机口。! A! O3 |- O# @; {! E* \# T. |! I

1 C' [* \9 s& x4 _, v$ `+ [+ m    安安见妈妈走了,哭得特别厉害,伸着小手叫“妈妈”。他稚嫩的哭声让我的心都碎了。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分别之痛。许枚听到了安安的哭声,突然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站在原地愣住了。几秒钟后她又加快了脚步进了登机口,和她的男人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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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多了安安,好像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安洋从家里搬来一张婴儿床放在我不太宽敞的卧室里。我问他:“许枚不是给了你钥匙嘛,你怎么不回家去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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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B* b* h2 i& `8 [9 h8 Y    “我回去你舍得吗?”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r/ |5 d9 M) n+ @9 O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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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的床可以宽敞了,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用跟别人挤了。也不用听孩子哭了。呵呵,不是挺舒服的。”  b( Y# D9 ^( v4 w

7 N( }% C0 k6 v$ ]2 U7 g) Y    “呵呵,你真的舍得?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你嫌这里挤,不如搬到那边去住算了。”他认真的看着我。: p) r' [) Y, s* I*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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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我们走了,小磊怎么办?”8 p3 @$ E0 k& o( j6 S' x- f&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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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回学校去住啊。”4 a/ N/ }0 \: o: ^$ p.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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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他在外面住久了,回去跟同学肯定合不来。再说小磊现在的性格变得有点偏激,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他家人交待?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回家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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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着,你想赶我走啦?丫的,嫌我碍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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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0 a& e, y- F& O' o5 q    “靠,胡说什么呢?”我感到裤子一阵湿热,一片安安尿在了我的裤子上。“看你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O4 c6 N+ t. m7 o' _3 e. M

" u* C2 r2 T) d+ }    安洋抱过安安,开心的笑着:“唉,我儿子都替我打抱不平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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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安安那可爱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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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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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牛黄来家里做客,买了一个很精美的咖啡壶和一包咖啡豆作为礼物送给我。安洋很喜欢那个咖啡壶。年前他就想要买一个,被我说没时间煮放着也是浪费,他也就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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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_) l  @8 ]( j, L    留他在家里吃了顿便饭。他说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里的饭了,一直都是吃工作餐,吃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饭后,安洋试着用那个新的咖啡壶煮了些咖啡。我和牛黄坐在一边谈论一些法律上的问题。我的卧室被他们父子俩占去了大部分空间,安洋只好在小磊的房间里做公司的议案。+ S- ~1 P/ {! b8 |$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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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安洋的公司被安排到人力资源部去了。整天东跑西颠的没个闲时候。之前说好我去工作安洋就在家里照顾安安,等我真的去了安洋又变褂了。他说先让小磊照顾安安,等小磊开学了以后再把安安送进托儿所。3 |' q  @8 e( F- A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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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磊坐在地板上抱着安安逗尕尕玩。他把安安和尕尕放在一起,绑住尕尕的后腿,让他们两个比赛看谁爬得快。安安哪会那么听话,抓住身边的尕尕一口咬了下去。尕尕惨叫了一声刚要还口,吓到了安安。结果安安没有稳住一下子把尕尕压在了身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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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K" H% Y' O: K1 I6 ?4 W- b    我想尕尕以后的命运会变得更加惨痛,原本只有小磊一个人会虐待它,现在又多了个安安。小家伙才不会像小磊那样听话让他不许乱来就会老老实实的。5 f( C1 ]8 c( L# ]

) X" F0 Q# C/ f; A    在家里待了没几天,梁萌好像胖了一圈。叶琳说老妈在家里每天都会煮很多滋补的东西给她吃。她怕吃不掉老妈会生气就都给梁萌吃了。眼看着他的身材像吹气球一样的鼓起来。他向我炫耀完在家里如何受到贵宾级的待遇后又偷偷的告诉我老妈在家里为我安排相亲的事情,没准就这几天会想办法把我骗回家逼着我去相亲。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他像是在说笑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他摇了摇头对我说:“你不信算了。反正老妈的那些鬼主意你又不是没领教过。”2 l$ I/ R9 b) b9 W

9 A, l* H' U& Z- _; b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在心里真的加了份小心。老妈的玩心比较重越老越像个小孩子,那些层出不穷的鬼主意让我汗颜。加上老爸又跟老妈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两个人真的玩起把戏来戏弄我,我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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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R9 }7 t: R2 ]. J* {' E1 p    果然,梁萌走后没超过三天,他从浙江打电话过来问我:“哥,爸爸病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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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P7 y8 b4 C5 b( ]* P: j    “啊?不知道啊?什么病啊?”我急切的问。3 ~+ H  _* v'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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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太清楚。老妈今天早上突然打电话来说爸爸病了,现在住院了。还说不让我告诉你。”他在那边叹息了一声:“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从老妈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来。搞不好是老妈骗你回去相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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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H* S/ }( K+ q0 f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真是爸爸病了,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哪顾得过来。”我挂断梁萌的电话打回大连。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电话,料想可能是出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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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5 S- |$ b0 E8 C; G    来不及多想,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赶回大连。走的时候小磊拉着我的包问我去哪。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哥哥回趟家,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放心吧。”他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我下楼。' D( A( x9 b* b) T# C%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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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急如焚的赶到大连,敲开家门老妈一脸愁容的守在门口看着我。我心里一颤,问:“妈,爸爸怎么样了?”3 b4 L$ n0 E6 }2 s  Q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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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他——”老妈转身进了屋。我跟着进来发现爸爸正在阳台上浇花,不由得奇怪的问:“爸,你身体怎么样了?生了什么病?好些了没有?”8 y) ~8 b# o, D$ I: k

- L1 b  w0 B0 d; n% I, r# |. N    “我没生病啊。呵呵,是你妈骗你的。”老爸冲我笑了笑,挤了挤眼睛。我转过头去看老妈。她笑着说:“没想到你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这么容易上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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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老妈以后别拿你们的健康开玩笑好不好。知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工作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二两的身体。吓死我了,你们要是真出点什么闪失我和小萌都会过意不去的。”我接着问:“那我给家里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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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妈的主意,她说不接电话你才会赶回来。她还通知了你舅妈她们,你打过去同样也是不会有人接。”老妈听老爸揭了她的老底,白了他一眼:“你不也同意了嘛。还好意思讲我。我给小萌打电话的主意还是你出的呢。”老妈转向我说:“你爸说了,只给小萌打电话,然后让小萌转告你,这样才会增加那种真的生病的效果,更容易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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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4 r4 A) t( e6 `    “行了,你们两个都快成骗术专家了。就拿我开心吧。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忙完呢。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得回北京了。”我转身刚要走,被老妈拉住了:“上哪去?刚到家就想回去。正经事还没办呢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在家里待两天再回去。”) F/ I; y& b) s! y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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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的事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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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G" J/ W) _    “呵呵,你爸猜的还真没错,小萌真就告诉你了。”老妈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梁伟啊,你爸我们俩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明白。眼看着小萌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这边连个对象还没有呢。我们着急啊。”: h8 c7 R5 u" J. ^! L" C, O3 L

: I& z7 `; ]' j; m8 f# ^    “妈,我不是说过了嘛。有合适的我会结婚的。现在我是想多挣点钱,以后过日子就不用那么费劲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两口子白手起家一点家底都没有。”我编造着自己的理由,也很清楚这种理由只能抵挡一时,总有一天他们会赶鸭子上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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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8 Y" r; L! s2 R+ n2 z, t    “钱可以以后慢慢挣,可是这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过了三十你再想找个好对象就难了。你就听妈一次话,明天去见见那个姑娘。合适呢,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不合适以后再找也行。”7 n* N( J' u0 E% V!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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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妈我确实是想先把事业做好再想家业的事。那些儿女私情的事,我暂时不想考虑,会影响我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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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v; [+ J' {: {9 Q    “都说三十而立。你也快了,成家立业,都是先成家再立业的。你做再好的事业,家里没有个人给你把着后院,你多么努力也难以把那些财富积攒下来。”# x9 W' h$ E6 _# h0 d: \3 _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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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社会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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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怎么不一样,成家总是没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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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话说了一大堆,道理也摆了一火车,老妈始终不肯放我走,非要我把相亲的事情办完了再回去。我也只好安静下来想明天见面的时候就说不合适,把这事翻过去,然后回北京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拖不了了再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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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 `' A6 x) F! U' c7 k    等二天一早,老妈把我叫了起来,让我换上她特意准备为我相亲用的衣服。对着镜子我怎么看自己怎么别扭。那张曾经风光的面孔,隐约的看到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刚毅目光中多了几分惆怅,眉头不知何时上了把锁,也不知何时能把那把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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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刮完胡子,老妈替我正了正领带,和我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到了约会的地方,没有见到女方的人。我有些不耐烦。老妈却说女的当然要矜持一些,总不能让人觉得像是几辈子没嫁过人似的。我冷笑着问她那我就像几辈子没讨过老婆的?老妈不理我,等着对方的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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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跟在一个看起来相当八卦的老太婆身后。她见到我后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那份恬静着实迷人。我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若是平日里见到这样的一位姑娘,或许我还会多看几眼。今天这种场合遇到了,我只有一个想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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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4 N5 V3 z7 ?5 ], _3 [/ e6 u* P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老妈和那个老太婆便闪到了一旁留下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我总着得我们像是被赶到一起的准备交配的种猪。老人们在意的不是我们是否情投意和,而是能不能够下一窝“小猪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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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M% ^& V    “听他们说你工作很忙?”她先开口问我。刚才听了老太婆介绍她,是大外毕业的学的是法语。名子很特别——马璟然。开始听到我还以为是“井然有序”的“井然”。0 L& G) _7 ]) Y& m5 y7 w* s

+ Q. X0 H( K7 q* M    我点了点头:“嗯,在北京那地方竞争相当激烈,不努力工作,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淘汰。我可不想在那里被打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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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讨厌他们这种做法,感觉怪怪的,很不舒服。你呢?你也很讨厌以这种方式来进行交流吧?”她看着我,眼睛里流淌出一种让人不容置否的肯定。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是刚刚绽开的一朵小雏花,淡然而带着一股独特的芬芳。& l; l* f/ b# Q) V( @

9 I. j, m5 t4 ~    “我是被逼着来的。没有办法,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结婚那些事情,只想把工作做好。”我说。" K/ J" P8 v2 E/ i

7 Z1 @$ ~0 }# _  }    突然手机响了。救星终于出现了,我这样想着接起了电话。电话那端小磊哭哭啼啼的说:“哥哥,你在哪啊?你快点回来。安洋大哥出车祸了。你快点回来啊!”3 z6 c0 y+ ]6 e0 c3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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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出车祸了?他人怎么样?”我一听安洋出事了立即站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颤抖。3 m# ~" n" Y) p0 K2 E1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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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还在抢救呢。我好怕,哥哥,你快回来啊!”5 D4 D0 Q# Y' Q% K8 k. O5 ^

/ \. S6 q6 A  \& l+ t6 n    “好好,我马上回来。你别着急,有其他情况立即打电话给我。”挂了电话,来不及跟那个女的多解释,扔下老妈一个人在那里。0 @. ?; U! x4 W9 t+ f2 e+ G5 d

' H+ e+ w" `- M, `! ^    回家忽忙的拿了东西赶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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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出车祸了?我的脑子总是不断的闪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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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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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2 u' U( N4 [: b    下了飞机,打电话给小磊,得知他现在正在医院里守着安洋。安洋在手术室里还没出来,是死是活还没人知道。4 K( |9 v3 f9 g4 h' p

5 P# Y8 \' l1 `' R. M    见到安洋时,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仿佛累了很多终于有个机会可以睡下来的旅人那样深深的睡着。他的头被纱布包裹得像蚕茧似的,露出来的面孔就像是那蚕茧里刚刚孕育出的经受不起风雨洗礼的精灵。他太需要人照顾了,那似有似无有呼吸如同飘荡在这个世界上的柳絮,伸手去抓却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纷飞。& _: Q6 I$ a$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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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一群人围在病床前愁眉不展,无计可施。小磊牵着我的衣角低头不语。他的眉头紧锁,可能是安洋送进医院时的样子吓到他了。到现在他还一脸蜡黄不敢正视躲在床上的安洋。我担心安安在家会出事,叫小磊先回家照顾安安。6 l9 r- @1 k2 _8 c

1 C: o, q2 I! e- e$ F    医生说安洋的脑部受了损伤,颅腔内有小面积瘀血,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他的四根肋骨骨折、左腿小腿骨骨折。看过医生拿出来的CT扫描图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说的那个受伤的人是安洋。我只是离开了两天而已,他居然躺在了病床上等待着那个不知道有多久才能够到来的苏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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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过公司和交警大队那边才知道,那天一大清早安洋开车去见客户,出去没多久就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出了车道。当时那辆卡车闯了红灯,车速很高,把安洋的车撞出很远后以最快的速度逃掉了。路边的摄像头拍摄到的录像显示当时逃跑的卡车的车牌号被掩盖住了,车内的司机当时面部被挡起来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样子。8 t" Y) g# t+ T+ @3 F  C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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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肇事车辆和肇事司机,这场蓄意撞车事件没有了任何头绪,安洋被撞了也是白撞。守在安洋身边,我不停的在想到底会有谁会下些毒手要置安洋于死地呢?他平时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是客户方面也没有可能,近一段时间都是我在外面跑客户,他很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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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t0 G, [$ Y- H    打发走公司的人,我一个人留下陪护安洋。整整一天,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却没有任何结果。* y' A9 k4 i- ^' Q,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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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小磊打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吃饭我才想起来从大连走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有喝过。想不起要吃什么了,安洋现在这个样子,再美味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胃口吃下去。% r4 Y: ]- R% d- v3 y* f7 r$ q

0 X5 z. c% j1 i: L4 Z& b, a( W  o    半个多小时以后,病房的门被人很小心的推开了。门口露出个小脑袋,眼睛小心的在病房里寻找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微笑着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保温餐盒,走过来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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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d" x) p& u  k, A+ }) R    “大哥好点了吗?”他皱着眉头问我。他看起来十分忧伤,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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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我叹了口气,看着他问:“这么远你跑来干嘛?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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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N) l2 {( ^/ B. c7 M, h    “我打的来的。”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保温餐盒,打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他盛了点汤递到我面前说:“你说你没有吃饭,我就给你送来了。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3 @* d+ W+ o7 }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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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下,没心情吃。”我见他坚持要我吃,只好形式似的喝了两口。那汤的味道很特别,是牛骨汤的味道,但是却没有那么浓重的膻味,淡淡的并不油腻。我忍不住把他盛给我的汤都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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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喝吧?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上火,所以才没敢做得那么油。而且放了些提神的材料,这样你照顾大哥才有精神。”他又盛了份米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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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l! q6 v+ g3 X7 O  i% H8 Q    米粥里有股淡淡的奶香。我吃了两口问他:“这里面放了什么啊?感觉怪怪的,不过蛮好吃的。”" M- v8 C6 O. E' J; i' v

, L7 `( T& o/ L$ U4 C  ~    “放了牛奶。当初刀刀在的时候煮给你吃,你说还不好吃呢。”突然,他像说错了话似的咬着嘴唇低下头不再看我。没错,那是刀刀来到家里的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没头没脑的冲他发了通脾气真是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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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J2 v  d9 V: s' `5 G    我放下米粥,抓着小磊的手说:“生哥哥气吗?”他摇了摇头,不说话。我突然想起了安安还在家里,急忙问他:“你一个出来,安安在家怎么办啊?”3 I( z( d( o. O% V9 c0 L: g

: N0 ^; _( ]8 z& q, H    “哦,忘了告诉你了,窦凯在家里看着他呢。刚才安安尿了,窦凯的裤子画了地图。没办法就只好穿你的裤子。”他笑了,那样子像画中的一道风景一样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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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磊走的时候极不情愿,他想留下来陪我,被我劝回去照顾安安。8 T3 K7 p0 s/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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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个多星期,安洋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小磊开学了,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安安。我打电话回大连叫老妈过来照顾帮忙照看一下。老太太听了之后欣然答应了,还说要带一份惊喜给我。但愿真的是份惊喜而不是她的又一个认我没辙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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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g, O0 N8 z7 G* u    安洋住院的第三天,苏苏突然过来探望。她一脸冰冷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洋又看着我说:“听我哥说安洋大哥住院了,我过来探望一下。”- N' q4 x3 Z8 W3 r) z

( @( @% j# T% V. v# r% v9 R( V- h    “我替安洋谢谢你。”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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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说:“没必要谢我,我来探望是应该的。”她从包里拿出两沓钞票放在床头。我不解的看着她问:“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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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 E6 t  f    “没什么意思。算是我借给你的。安洋大哥住院需要钱,你一个月那点工资交个房租就剩不了多少了。先拿去用,不够再说。安洋大哥康复了才是最重要的。”她如释重负的看着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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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走,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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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r+ _( p; F( k+ ~; \    她回过头冷笑了一下:“要注意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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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会有很多同事和朋友过来探望安洋。那些人走了以后就剩下我陪在他身边,小耳的在他的耳边说说话。给他讲以前大学里的那些往事。我相信他能够听得到,即使他还现在还在沉睡,还是能够感觉到我在他的身边等待着他醒过来。4 |* R! S, N, S8 K# ]" n9 N2 |' ^

7 d# G+ T8 e1 }  d0 ?    老妈说给我的那份惊喜并没有我感到一点点快乐,相反是手足无措尴尬。当老妈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她的身边还站了位姑娘。她冲我浅浅的一笑让我觉身都不自在。相亲的那天没说几句就把她扔在那儿了。如今她又飘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试着冲她微笑,但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枯萎的花一样没有丝毫生气。* D" L2 z  e' Q1 ~( Y

* s3 `0 a4 v& _7 K+ ^( s    “你瘦了。”她淡淡的说。3 D, ]8 n6 L" H6 z3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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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把老妈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老妈,你想干嘛?把她带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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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不行啊?人家小马听说我要来北京怕我路上出事,特意送我来的。你得感谢她才是。”老妈板着脸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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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感谢她也行。我问你,你来北京的事情她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是告诉她的?你告诉她的意思就是想让她陪你来对不对?”我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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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7 P% a* v+ A) ]- c/ k. q    老妈愣了一下,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不愧是我儿子,这都被你猜中了。上次相亲不是没有结果嘛,我就想把她带过来让你们俩再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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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有完没完啦?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你也看到了,安洋都那样了,我得照顾他。他现在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兄弟可以依靠,我不能扔下他不管。结婚的那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你别给我添乱了。”我把声音提得高些,是想让马璟然也能够听到,好让她死了那条心。6 V/ `6 m- D1 ^& @# t6 t' E2 i4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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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他醒不过来呢?你还照顾他一辈子?”老妈气极败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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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5 R1 z2 z/ C. q    “他要是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就照顾他一辈子。谁让他是我兄弟呢!妈,你得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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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1 d3 f7 Y3 D5 W! Q5 _6 I1 g! U' M    “那你结了婚也可以一样的照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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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6 d' t5 T; J# v8 e( u    “安洋一天不醒过来,结婚的事我就一天不考虑。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想好的事情,别人是没法改变的。”如果老妈再说结婚的事情,我会跟她吵起来。索性告诉她不我不喜欢女人,让她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不是想让老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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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g% B+ X* g! d5 G2 l    “你——”她欲言又止,无奈的叹息了口气:“随便你了。”拿了钥匙带着马璟然赶往我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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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Q$ S% [6 a* a; n6 N7 T1 V- G    老妈和马璟然到了我的住处后打了个电话给我。她们的电话刚挂断,小磊的电话就跟了过来。他在那端用质问的语气问我:“梁伟,那个女人是谁啊?”他没有喊我“哥哥”,而是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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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小磊啊,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你再跟我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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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鬼才相信!”小磊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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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2 B( J4 t  S# L" f    我的心里越来越沉重,觉得这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让我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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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变得起来起干燥,医院里感冒的病人仿佛像肥皂泡一样被春天的风越吹越多。我也没有例外,一天到晚的咳嗽个不停,嘴里不时还会有阵阵血腥味。虽然每天都会按时吃药,喝很多的开水,病情还是不见减轻。: j, E6 A: B* ]2 |. u) f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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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瘦削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真怕哪一天自己熬不住倒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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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C" k3 o5 V& o+ ]    如果我真的病倒了,谁来照顾安洋,谁又来照顾小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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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1: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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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璟然什么时候离开的北京我并不清楚。在医院里忙得焦头烂额的连小磊我都很少顾及到更不用说那个和我一样被人当木偶一样玩耍的女人。这两次见面都让她很没面子,像是陈在家里卖不出去糟米终于的遇到个讨饭的乞丐总算可以搪塞出去偏偏这瞎了眼的乞丐又吊起了胃口不买帐。无论她是分讨厌我还是会恨我,我都无所谓,只要没有人再拿婚事来逼我,那就已经万事大吉。$ I6 Y/ r$ u4 R9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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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再次为安洋做过CT,脑中的淤血已经散开了,可是却不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在医院里我除了不停的祈祷再没有其他办法。老妈看我一天天的瘦下去心疼得不行。她说如果安洋再醒不了,就把安洋带回大连去治疗。在大连的话,爸妈还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但是我怎么能带着还没有醒来的安洋离开北京。北京这里有好的医疗条件是大连那里暂时无法达到的。尽管医院的费用确实已经让我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加上每个月两千块的房租,安洋再住下去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但是我仍然不能拿安洋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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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C, |: \3 _; c    如果安洋醒了,那么回大连安洋和安安都可以安顿在家里让父母照顾。公司也有让我回大连发展业务的想法。这样一来工作的事情也解决了。只是一旦我离开了北京,小磊该怎么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跟我生活在一起,跟班上的同学的关系几乎脱了节。尽管有窦凯陪在他的身边,可是窦凯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他无法给小磊所要的那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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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么固执、爱耍孩子脾气,哪件事情一不顺心再拿生命开玩笑我可是没有办法向他的父母交待。他虽然是跟家里闹翻了,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父母还是会问我梁伟要人。见安洋的病情稳定了,我决定把安洋先接回家里过上一段时间再做下一步打算。4 H: r' V1 l" H* j! p9 A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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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出院后,我让老妈一个人回了大连。不用医院和家里两边照顾我就能够应付得来。我们能够回家,最开心的就是小磊了。他下了课顾不上在学校上自习就赶回家里做饭。看着他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想我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4 }. a" ?" t! n0 U( _&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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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为我放弃家庭、放弃宗教甚至是生命,然而我能为他做的又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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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 c( u2 ~/ I/ z9 P. j" l) ?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走进厨房轻轻的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头上。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像是一片静寂的海洋上飘着的几条泊停的小船那样让会觉得无比舒服。他身上的温度如果弥漫过层层大漠的一团水汽那样让人充满了渴望。他似乎被我从身后的拥抱吓到了,紧张的张开双臂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一只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小鱼拼命的寻找着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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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p, w3 \1 a8 ]% _. D) e    “别,别闹了,弄你一身油洗不干净。”他红着脸对我说。他的手却放下了铲子温柔的扣在我的手上。我的鼻子蹭着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的耳根,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呢喃:“小磊,你好傻啊。这样下去让哥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 X, L, {; B+ G* E
$ K! M0 N6 w% H) h
    “我们不会分开的,不是吗?”他转过身郑重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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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 Y9 V# d    “嗯。”我会意的冲他点了点头。1 u  x) S2 Z, \! f5 T: h2 M, @
4 C, K7 ]+ y( f5 l: m- K
    我在公司的那些事务这段时间都是由王妍来处理的。她前一段时间就跟我说过要到这边来和我一起工作。只是我当时考虑到多方面因素没有赞成她这么做。她也就没有再提。这次她听说我在医院里照顾朋友,没有时间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她正式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到我们这边来工作。公司损失了我和安洋两员大将正愁没法开展下面的工作,又听说王妍是我以前的同事,便欣然的接受了她的加盟。
; R' D4 J; Y3 ^% O
, X3 ~! H& d/ V' G5 v    事后我打电话问王妍:“你怎么那么高兴到这边来工作?”
2 i+ O, E1 g- d+ d
% D1 b, Z( T3 T- Y$ m# O: b, E8 Q# M    “跟你在一起工作我觉得很开心啊。所以就过来了。”她在电话那端笑得很爽朗。
' a: z+ e% Q$ T# K) O, ~) x4 d( c# Q, O7 E; @& S" Z, C# U
    “你到这边来工作,把大陈扔在那边,他不生气啊?再说我抢了他女朋友,我是有嘴也说不清。”我半开玩笑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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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敢生气!”王妍笑了笑:“我和你只是工作关系,他要是敢多想,我就修理他。如果我把他也挖过来,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N, y5 m) A% P+ ]% V6 n7 U

3 o% y0 u( {, D1 f; I2 h    “当然不会有。如果他能来就太好了。现在公司正在壮大,你们的加入会让公司更有活力的。”
* D: U( x* D& E# i+ f  }: ?; S) h4 {1 I- \- G. b$ z
    “行了,少跟我打官腔了。改天你就准备请我们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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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E" N  {7 a2 E+ N5 n, ?: \    有王妍帮忙处理那些事情,我可以暂时不用去公司上班,开始联系在大连的一些同学并着手在那边设立公司办事处的事宜。
/ H+ d- h! B/ n1 B
. V; d# l' p% X9 _. l' ?' W    安安越来越淘气了,只要见到尕尕他肯定张牙舞爪的就扑过去把它压在身子下面。有时候尕尕被安安惹怒了会咬着安安的衣服,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示威的叫声。尽管两个小家伙闹得很凶,尕尕却从来不会真的去咬安安。他满地爬的时候,尕尕会在他的身后舔他的小屁股,痒得安安坐在地上“咯咯”的笑个不停。2 b8 N$ C' A) V6 \2 \* O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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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上午出去扔垃圾袋的时候把安安放在了卧室里,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他了。床底下、书桌下、厨房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他。最后在尕尕的小窝里发现在安安。他安静的躺在里面,尕尕没有地方去只好静静的趴在窝外面。
+ C/ r+ p$ n1 y6 w" W
& _3 D5 |: O+ |$ `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安洋能够看到,我想他会笑得跪在地上。
  b# X2 x7 ], n! D" h: V7 g1 T5 A9 m3 V& [' m
    晚上,我坐在床边作设计。我怕安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爬到处面去抢了尕尕的小窝,用一根绳子系在了他的腰上,绳子的别一端系在了床头。安安没办法爬远只好在床上绕来绕去,身子在安洋的身上滚来滚去。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他的讲什么,但是他叫“爸爸”的声音却特别清楚。
- w0 o8 j# ?+ i: v* w3 Q* W, H( \( R
    他爬得累了,就抓着我的衣服站起来,小手搂在我的脖子上“爸爸”的叫个不停。口水也随之流到我衣服上很多。老妈说我小的时候口水就特别多,见到男的就让那个人抱抱,结果口水就会流到那个人的衣服上。以至老妈掉我出门的时候见到男人就会心里发毛,生怕我嘴里又要喊着让人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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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N, g! g- v( O2 m% n- D# k    出去换了件衣服,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安洋睁开了眼睛在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不是梦。我急忙抓起安洋的手激动不已的说:“你终于醒了,安洋,你跟我说话啊。”
7 s9 _: e: G( G: n. l9 T
: F  }7 n+ o- v3 E7 T! [  R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睛极其平淡的看着我:“我听见安安在叫我。”安安趴在他的耳朵边上流着口水,嘴里还在叫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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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安安他们父子俩一下子说不出话了。眼睛模糊了。
* W2 K. |6 r5 C" N5 @
  A! x* l: B' e    第二天带着安洋去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医生说安洋已经没事了,骨折的地方已愈合了,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正常。但是对于安洋脑部所受的影响医生却说不容乐观,他的脑部受了严重震荡,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后遗症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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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O; r/ i6 H    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又变得十分沉重。安洋会有什么后遗症呢?他能够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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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 W7 j8 m; ~  f9 ?$ B    我们的家又变得平静了,三个男人、一个孩子、一只捡来的小狗。每天小磊上学读书放学回来做饭;我做设计照顾安洋和安洋;安洋静静的养病。这一切似乎都是在一片杂乱无章的喧嚣之后突然变得平静的。
2 B# }! ~5 m, _& j9 S% A5 C! [* o% j8 ?4 l4 g5 V" }2 Y, D9 u
    在北京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里,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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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这场车祸以后,安洋整个人变了许多,有时他们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发上很长时间的呆,有时候又会异常兴奋,一点点小事情就会把他惹怒大发雷霆。他一发脾气,小磊就会抱着安安跑进卧室,等到这世界风平浪静了再悄悄的溜出来。* A4 J0 [+ [5 b/ p9 W5 u
7 r3 T% I# ?+ F2 m) A9 N
    他躲在我身后用微弱的声音问我:“哥哥,你不会不要小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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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H) ?5 A' G) C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叫你呢?”我安慰他说。7 u. r* ]5 c7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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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大哥的发脾气的样子好吓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1 F  k% Q0 o- k7 T1 Y

/ ~  `2 @$ t6 f$ y( x8 h/ t& t    “没事的。他现在是身体不舒服,等过几天身体好了,心情也就好了。那时候就不会乱发脾气了。小磊不要怕,有哥哥在呢。”我冲他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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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O" a* s$ _; ~: j2 P    小磊在我的身后紧紧的抓着衣服看着站在窗口一声不吭的安洋。他真的害怕哪一刻安洋爆发了,从此这个家中没有了他的生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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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H  R+ V8 O$ v    我把安洋的这种状况向医生说了,他只是开了一些药物,并没有做其他治疗方案。医生说如果安洋时常发怒,就要去看看精神系统疾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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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医生的话哪一天真的会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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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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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G1 }1 J! p1 d# b& E* D: C    周末约了王妍和大陈到酒吧喝酒。本想去喝茶的,想想很久没有见到逸飞了,去酒吧顺便可以看到他。安洋出事的这段时间忙得我焦头烂额的,很多人很多事都顾不上照应。现在安洋可以慢慢的下床行动了,我才得脱身出来“小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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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h9 r8 f+ k/ d6 j( T    安安被小磊抱到学校去玩了。他说有几个同学听说他和一个小孩子生活在一起,觉得特别好奇,又不便到家里来玩,就央求小磊把安安抱过去了。我觉得奇怪,小磊平时都是跟同学关系比较远疏远的,除了窦凯我再没听他提起过其他同学。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跟同学的关系一下子好了起来,还要带安安出去玩。听窦凯说了我才知道,其实那几个同学不是他们班上的,而是学校爱心社的几个朋友。: z% d5 i. G( T0 Y% O
7 d, t! i. |) E; G# z
    小磊参加社团活动的事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对于“爱心社”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能够在那样一个社团里工作、学习会对他以后的生活有所帮助。他真的是长大了,现在知道去关心帮助别人了。他跟他那些朋友在一起玩,扩大一下交流圈子,也能够有助于他的思想成长。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偏激。我多少也感到一些欣慰。; G) [8 h1 s+ {% v

' ^# Y% |& O3 e2 C* P    王妍坐在我的对面,喝着这个酒吧里最特别也是独有的一种鸡尾酒“露色”。淡绿色的液体里加入几块薄冰让人看到了早春,也看到了早春里刚刚萌芽的春草。阳光刚刚散落在这片大地上时,灿烂的光芒刚好穿过草尖上的那滴露珠,折射出清新的色彩。
3 W% _$ @0 ?( J9 F. c- s
4 W* o2 I* r) Z    这种酒十分适合王妍这种女人,看起来淡雅,但是却有着威士忌酒的味道。坐在他身边的大陈喝着跟我杯中一样的啤酒,他的眼神不时的在王妍身上流露出北京男人在爱情中沐浴时才会有的光芒——带着自信和怜宠,又夹杂着些鬼主意,看得让人好笑,像个顽皮的孩子。  U  ]0 i2 N& i8 d' H

$ F2 Q  f  ]& \; h0 j    大陈还是那么爱讲话,只不过现在的侧重点落在了王妍的身上。高帽子一个接一个的给她戴上,为的就是博她淡然一笑。从王妍的眼神里我能够看得出她很喜欢大陈,任他嘴里怎样去跑火车也不会有一丝愠色。3 R, p+ K7 R: D; F2 l8 [' U

1 x) ^# y3 _; H% Z! X1 W0 o7 E# r! s4 `    舞台上逸飞抱着吉他弹唱着外文歌曲。刚进酒吧的时候他就看到我了,冲我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我搞不清楚在他的心目中我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既像朋友又像敌人,还有些像陌生人。我想走进这个孩子的心里,有种征服的欲望在不断的升腾。他越是把我拒以千里,我越是想把他划入我的领地。" G! ]) S0 {4 o; f- C
2 ^9 E' c& h$ g
    闲聊了一段时间后,王妍说要早点回家,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大陈起身陪着她走了。送走他们,我又回到酒吧,坐在台下看着逸飞,听他唱歌。他见我走出去回来,有些奇怪,眼睛不解的看了我一下,眉毛挑了挑,继续他的演出。
7 e3 A* L6 n2 h, m; A2 V7 E4 j6 \+ F" `, d: J4 h
    一曲唱罢,他的手指突然在一根琴弦上扯动了一下。“咚”,那声音很清脆,带着颤抖的音符晃动着弥撒在酒吧里。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那一刻,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结了冰。他再次拨了下琴弦,那些冰“哗啦”一下子碎了,落了一地。9 R7 ]6 e! ~+ u8 R# X
$ h+ \9 E8 ]( N/ x8 _, J) r
    他第三次挑起琴弦时没有发那让我窒息的声响,而是流淌出了一段舒缓的曲调。他轻唱着:那一眼停止了呼吸停滞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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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v! F  _8 w    仿佛出生就是为了此刻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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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世界开始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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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的平淡流年( N9 [" N, S5 {( w- Q

4 m/ p; p1 H+ @    谁闯入谁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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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4 ?7 j- A: v1 l; {" y  z! X    在生命中埋下新1 P- a, g- t* t4 v( r! ^+ m& v

$ a0 l6 ^, U7 m# K, c9 T    爱情的滋味有点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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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裹了你留下不是诺言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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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G2 w! U* Y: s+ }$ e6 b% k8 Q0 {    整条街柳絮飞舞漫天/ V0 M5 \- U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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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的城市低吟着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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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b- w7 z" l    想你的季节像在层层做茧. V7 C8 p( `6 \- Q; l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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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把茧抽成缠绵的线5 r3 X% ~: o- H$ ]
* I& `7 T, S2 U  Z5 r1 Z& t# `; ^5 x4 n
    一样的平淡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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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爱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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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y( R$ O# Y/ L: C# v    相思泪满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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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1 L- G9 S  ?    你的吻印在我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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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z) ]7 Q2 `9 p+ ~  a    无声无息抵挡这夜的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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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1 C3 U; Q0 d2 U% M7 n    曾经以为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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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x# \; l2 Y6 b) @* z, @    可以永远永远- h6 x) a: f& t( ~  i6 X# d

! N4 O9 y# {0 i. h' ~/ ^$ E    像花儿一样美丽的少年/ I$ r# L6 R4 q9 A7 u' d

' J# {. _# V: ~. \0 |    阳光下绽放迷人笑脸5 {& \8 j1 ^9 D' J"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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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的平淡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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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逃不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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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 t- V" b! v% i2 D* t+ f    多年以后你我只是似曾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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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D4 l. R5 O. b1 Y    那声音变得忧郁、惆怅,越听越像是刀刀坐在那里唱这首歌。是刀刀,没错。他穿着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上衣,用细长的手指扫过琴弦,从歌喉里飞扬出来带着如同王菲的歌曲一样空灵的声音。他在冲我微笑,透明得如同午后阳光下随风飘摇的肥皂泡。泡泡越飞越远,变得像彩虹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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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那个泡泡破了,那声音停止了,整个舞台安静了。我晃了晃脑袋,却寻找刀刀的影子。然而一切都消失了,刀刀不见,逸飞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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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P, X" ^9 R+ }    正当我四处张望时,逸飞背着吉他坐在了我的旁边。他把吉他从肩上取下来,放在刚刚王妍坐的那个位置上,平静的对我说:“我想唱酒,你来请客。”- O& X! M5 V1 o# W- Z4 m  U8 l

/ W' v* w( x/ \7 f5 v0 Q8 @    “没问题,想喝什么?”我高兴的问他。刚才还一直在想等他唱完歌叫他过来一起喝酒还怕他会甩给我一张臭脸不理睬,没想到他主动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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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R3 v' u/ ~    “伏特加。不要加冰。”他淡淡的说。* _$ ?8 p6 h1 E* K

. }! e6 E$ c5 H- O    我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叮嘱了一下,没过多久,两杯伏特加端到了桌上。我把一杯推到他面前:“我陪你喝。这么烈的酒小孩子最好不要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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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我酒后乱性吗?我的‘爱’可没有你那么多。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请多喝讲别那么多废话。”他伸手把我面前的那杯伏特加也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我说你请我喝酒,没有说让你陪我喝酒。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互不相干。”4 ~( ^; m; @7 p. ]3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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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道理嘛?”我轻轻笑了一下,问他:“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出来听听。”1 z; B* w8 o1 ?; W) c, w' P) ]% I

9 t+ ?* U- i" Z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在嘴里打了个转,皱着眉头咽了下去,不屑的抬起眼皮看着我:“说给你听?”他嗤笑着说:“那我还不如去说给猪听。不过,你知道吗?你跟猪有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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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7 {% f: W: e' f    他的话我虽然听起来很不舒服,但是还是面带微笑的对他说:“是吗?有什么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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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B7 ^, `$ F: j- v  G. A: j    “确切的说是跟种猪很像。不过,你比种猪强多了。你可以随时随地的发情,它却不行,这一点它比你差得远了。”刚喝下去的伏特加发挥了它的效力。逸飞的脸色变得红润,眼睛里也有了醉意。看来他并不能喝酒,而是想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他对我的不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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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 X& }* G    “我有那么差劲吗?”我苦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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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觉得你很差劲吗?”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又饮了一口酒下去接着说:“别以为我什么事情都不懂,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确,我对你们这种人知道的确实很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喜欢男人。但是我知道感情不是用来玩的。你喜欢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去管。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你跟小磊有关系,干嘛还要把刀刀拉进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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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s" a% q) s% S& D" q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没有处在我的那个环境里,你没有办法理解我是怎样一个心情。我没有在玩弄谁,也没有想过要去玩弄谁。”我有些恼火。我不希望别人来指责我的行为,我做的是对是错,我自己心中有数。5 d& y7 d9 I. ?!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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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口。你根本就是在玩弄别人,也在玩弄自己。你在骗你自己,你觉得你对每个人都做到了公平,事实上你只是对自己公平了。你在意过别人的感受吗?你知道你给刀刀带来的是什么吗?”他喝掉了一不酒,大声的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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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这样。刀刀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不想再提起他,让他在另一个安静的生活不好吗?”我皱着眉头看着他。9 H6 K7 ]1 |7 r" u, o7 s( L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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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根本是在逃避。刀刀是我的兄弟,我了解他。你这么做他在另一个世界会安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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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l( w# o& l5 r9 Q' D    “你喝多了。”我叹了口气,心里十分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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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P; ~8 _# a7 n6 B2 |- I    “我没喝多,我现在清醒得很。”他站起来,晃动着身子失去了重心重新坐在了位子上,左臂放在桌子上,左手支撑着头,忧伤望着酒杯说:“刀刀是我的好兄弟,我没有保护好他。他一定在怪我,我没也有在他受伤的时候赶到,没能给他帮助。他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不要我这个兄弟一个人走了。”
  Z( N8 H. }7 u+ m, C$ X1 b8 [: v5 V* t( n' H+ t
    我沉默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他不会怪你的。你们不是好兄弟嘛!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你应该生活得更好些,那样他也会更开心,不是吗?”8 I; t4 D; z2 e% d& {( N* L

2 d" R$ @/ p& L4 {$ v- M( ^) U    逸飞推开酒杯,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O/ B2 `/ R* T' r* B; v2 ?

# s: D7 Y" q: B# ?    他睡着了。我把他背到了酒吧老板的办公室,让他躺在沙发上,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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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我突然很想知道我真的是像逸飞说的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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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真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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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3: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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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h  M# V/ ]4 x9 _2 g    一路回来,心情不是很好,逸飞骂的那几句话仿佛在把我身上的皮一块一块的扯掉,让我看到自己从来不想去看的东西,句句都沾着血。那声音如同在撕裂皮之的肌肉,狠狠的戳在我的脊梁骨上发出来的,听得我心里十分难受。我只是在不断的追求完美,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是否让别人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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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看着楼道里幽暗的灯光有些眩晕,希望家里是一片平静,能够让我有个安静的小窝。站在门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呼出来,抖落一身的不愉快,我不想把个人的情绪带进我们这个家,再像流感病毒一样传染给每一个人。, V5 H: v& m$ s& |- f8 G5 x

: B( @# a- C  b* ]4 D% l9 x4 E    打开门,眼前的那一幕让我大吃一惊。安洋抱着膀站在客厅中间模眉怒目的盯着坐在地板上哭个不停的安安,小磊紧贴着墙站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安安,不敢过去抱他。见到我进来,小磊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他见安洋脸上还是蒙着一层阴云,又退了回去靠在了墙上,咬着嘴唇望着我。安洋瞥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转身慢慢挪到沙发那里坐下埋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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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d& Z4 c# ^# E: ~: q. N    抱起安安,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把他交给小磊。小磊抱着安安回了自己的卧室。关门的时候,尕尕突然跑了过去,迅速的钻进了他的屋里。我坐在安洋的身边手放在他的肩上,微笑着轻声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跟这么小的孩子生气,太不值得了吧?”2 X8 O" [3 L% R. N; y. N

- F0 Q4 R) n/ a) i5 Q    “我靠,我都快烦死了。自从小磊把他抱回来,他就哭个不停,伸着手要我抱他。他在我的怀里哭得更厉害。小磊要接过去,他还不找他了,非要我抱着。哭起来没完没了的。”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摇头头接着说:“我今年是犯了太岁了,流年不利,连那个小崽子都看我不顺眼。整天哭,跟哭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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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胡说了。是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得事情又有点多了。小家伙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下嘛。这么小就离开妈妈了,你自然要把他失去的那一份母爱补偿给他。他又不会表达自己,只好哭了。”我站起来,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等他会说很多话的时候就好了,那时就有个人跟你斗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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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脑子有时候一点都不好使,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他惆怅的对我说:“我都快成你的累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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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F! e! U' ~2 m    “傻瓜,胡说什么呢!”我笑了笑,说:“我们是兄弟嘛,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别想那么多了,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就一切都会好了。”' ], ^6 Q9 `6 n" Q. v5 s& B) t- K

8 P; @* a. j& S    “嗯。”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喝咖啡,帮我煮点吧。牛黄送的那个咖啡壶还蛮好用的。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了。改天有时间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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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来家里吃饭他肯定很高兴。到时候你可得下厨露两手。”我搬来磨咖啡豆的小磨摆在他面前。安洋耐心的研磨:“就我现在这样还能下厨啊?到时候让小磊去做就行了。他比我要强许多呢。”; S1 }+ k& `, _8 ~& I: V) C

- X3 O1 @, }* I* W9 x    “你算是找到个免费小保姆了,孩子扔给他带,现在连请客吃饭下厨的任务都要交给他了。他还是学生呢,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些事情!”我笑着捏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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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2 v5 q% |) s: L    他装作很不服气的说:“怎么了?心疼啦?过几天给我好了就给安安找个托儿所,让小磊安下心来学习。这段时间也拖累他了。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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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j' I! f8 @    煮好咖啡,我们一人一杯,站在窗口望着外面远远的灯光。已经是凌晨了,好安静,透过窗上淡淡的水汽,外面是那么的朦胧,像梦中的景色一样让人着迷。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也没有了午夜前的繁华,有如流水一样的心境漫过我和安洋之间。我们太熟悉了,很多话都是不需要说出口都能够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 i9 F+ [# S& @3 Y

& A* a3 E4 w! J8 w2 Z# \1 ]3 c8 l    直到快开亮了,我们才睡去。安洋发了很多感慨,以前没有见过他如些感性。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安洋变得多愁善感了。好在他只是偶尔才会惆怅一次,否则我会承受不了突然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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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天气越来越差,每天都会扬沙。白天看不到太阳,到处都是昏黄一片,像是世界到了末日一般。在外面走一会就会落得浑身是土。窗台上一天下来会积得一层细砂,从窗缝挤进来的尘土落在房间里笼罩起一层灰蒙蒙的色调,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差了。+ |' h. ]! b' E3 J( Y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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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公司里回来,抖落身上的灰尘,发现整个人都是灰头土面的。安洋开始向我抱怨安安越来越不听话。大清早小磊上学去时把安安放到了我的床上,我上班的时候他还躺在怀里睡觉。回来的时候听见小家伙又开始哭个不停,嘴里不停的叫“爸爸”。安洋抱他,他还是哭个没完。- H, a# `5 Z' X  D3 B# `$ B2 w

- ~$ y$ ]( n% V8 g8 z8 g2 I6 @    安洋被安安折腾得无计可施,把他扔在床上任他哭泣。我把安安抱在怀里,他使劲的挣脱,伸着小手要找安洋抱。安洋被气得嘴都歪掉了,哭笑不得的对我说:“你看看,他要多闹心就有多闹心。当初就不该同意许枚把他留下来。”0 Y/ d) d9 N% O7 L

/ T- N+ o! U7 G* y: D  q* P) r    “行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他可能是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就老实的在家里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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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里检查了好半天并没有发现安安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医生说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有关系,小孩子对气候变化比较敏感,身体会不舒服,适应一下就好了。后来,开了些补锌补钙的口服液给安安。小孩子就是不好照顾,哪里不舒服又不会说,只能靠大人们来猜测。3 J/ j# h8 b! n) p& L

( T) z/ U% E! w4 A# K- H  A    回来时,他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熟了。& l5 E6 q6 _* _;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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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时候逸飞打电话给我说昨天喝得有些多了,不记得记了些什么,叫我晚上去酒吧把衣服拿回来。他说昨天的酒太烈了,喝得他嗓子哑了,晚上就不能唱歌倒是省下了许多时间可以和我聊点事情。我是怕了逸飞,他那张嘴说出来的话真够我受的。安洋说他在家里闷得要死,想出去散散心。刚好我可以带他去酒吧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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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出门时叮嘱小磊照看安安,万一他醒来看不到大人,又要哭起来没完了。小磊闷闷不乐的问我说:“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要出去了?”! {( [- w: a; E$ d, Y0 a

/ k( m/ S) {1 Q7 F0 a    “怎么了?我是陪你安洋大哥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有事的。”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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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 K  N4 y  c3 ?, H5 e    “改天再出去不行吗?我总觉得心里发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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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想了,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发生啊。可能是你上课太累了,休息一下就会好了。自己在家里小心点,害怕的话就叫窦凯过来陪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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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y% P& A8 L& ~    “他和朋友出去玩了,没在学校。”小磊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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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M7 Q# P. E, W    “哦。那你就自己在家里看看书或电视什么的。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我扶着安洋慢慢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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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灯光闪烁,舞台上群魔乱舞。平日里环境清静的酒吧一下子火热了起来,坐在对面的逸飞清了清嗓子说:“我不去唱歌,老板就弄了那些人上去跳舞。本来他可以叫别人上去唱的。以前我休息的时候也会有人救场,可是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今天非要弄这么些人上去跳,闹腾死了。”他的右手把盛了果汁的杯子在面前左右移动着,左手按着太阳穴,脸上带着宿醉的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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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T" r6 i0 H; L6 `1 \    台下一伙人不断的起哄,吵嚷着让台上跳舞的姑娘们把衣服脱掉。有些人受不了这份闹腾离开了酒吧。有些人闲得无聊也跟着起哄。突然发现酒吧老板左臂架在吧台上半倚在那里,脸上布满了说不出的不悦,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舞台和台下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办法。. C9 T) Z" P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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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老板是想换种风格。天天让你霸占着舞台不给其他人机会,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开着玩笑。安洋一声不吭的坐在我身边,没心情看表演,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冰啤。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把杯子又推了回来,拿了一整瓶冰啤放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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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D6 }* f$ L8 Y# }! F    逸飞看着我们,突然冷笑了一下,问:“这是第一个还是第三个或者是第N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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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我们是兄弟。你可不要多想了。”我怕逸飞突然再像昨天那样口诛我。安洋万一受不了,发了脾气就中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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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C3 K- \6 W6 ?& s    “兄弟?”他用猜疑的口气对我说:“我相信,那么你和谁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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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1 j1 c. o( c: N3 A    我倒了啤酒在杯子里,喝了一大口,暂时回避逸飞的问题。然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仿佛一定要等到我的答案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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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他拍着桌子对着逸飞问:“小子,今天怎么没上去唱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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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你鸟事?”逸飞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去看他。/ g" U% ^8 b- Q$ l8 Y( X; }, G

3 g4 \3 S3 t: y- L. P; K. H    “有性格,我喜欢!”他狂傲的大笑着侧过头回视了我和安洋一下。. x2 v8 A( W, v8 I#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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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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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A4 o, c    他就是上次找逸飞的麻烦结果被我打趴下的那个黄毛。只是现在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但他的样子我还是记得。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上次被打的几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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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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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也一眼认出了我。他双手按在桌子上,乜斜着眼睛看着我,嘴里哼笑着,眼睛瞄了瞄身后的几个兄弟戏谑的冲着他们说:“吓,瞅见没,这孙子命还真大,居然没被车撞死。啊,哈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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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打量着他身后的那几个跟风一样附和着黄毛做笑的家伙,脑子里想的却是黄毛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安洋出的那场车祸跟他有关系?索性我直接问他:“原来开车撞人的那个孙子是你啊?”) u+ L+ _  S: s2 o* |+ G

; C" m+ a$ ]: H7 L    “没错,是我怎么着?”他笑着,撇着嘴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叫警察来抓我?你有证据证明是我的干的吗?红口白牙说出是没人信的。就算你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我们老大背后有人,就凭你,一个臭打工的,想跟我逗你还嫩了点。”他伸出手过来挑衅,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大概是怕我抓住他的手再打他一通。  \: a% C6 c8 n# [" P- L

, i, F7 g! l" S; R' `    看他那副气焰嚣张的行德行,我气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恨不得打掉他的门牙,打得他趴在地上叫娘。坐在我身旁的安洋一听他这么说,额上青筋根根崩出,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怒视着黄毛,准备痛打他一顿。我怕安洋受了刺激精神失控控,按住他的手,对着黄毛说:“算我逗不过你成了吧?改天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送进去。”: X; G+ F" _% x* l( o9 G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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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等着你。”黄毛打量着我,仿佛是挖了别人的祖坟在里面方便了一下临走唾了口唾沫一样的得意。他轻蔑的转过头,对着逸飞说:“小子,怎么样,上去给我唱首歌。”见逸飞只顾喝果汁,根本没当他是回事,黄毛怒了,伸手抓住了逸飞的胳膊拉他起来:“小子,你牛B什么,叫你唱歌是瞧得起你。惹火了大爷我把你们酒吧都给拆了。”: @& @+ A$ w6 K9 c% t$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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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要站起来跟黄毛动手,被我按住了。我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臂生怕他真的跟黄毛动起手来。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动手只能是吃亏。安洋不动了,但他的手还在用力的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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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飞用力一拉,把手撤了回来,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语气懒散的说:“拆就拆吧,反正又不是我的酒吧。有种你把北京市都踏平了。估计你也就那么大尿儿,过过嘴瘾,跟放屁似的,连点屁味都没有。”6 z' E7 t; k- ~

  O9 h) A7 ?0 j" L    “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把抓住了逸飞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逸飞瞪着他,手在桌上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刚刚喝过的空啤酒瓶,招起来照着黄毛的脑袋便砸了过去。. \4 a; \4 x, T# w0 K. k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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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的,找死。”“啪”的一声,瓶子碎了,逸飞嘴里唾骂着,一脸的冰冷。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下手会这么狠,黄毛被砸得额头出了血。他捂着脑袋大叫:“都他妈的吃屎的?给我打。”* t  G" j0 l" n; U2 B* h& q

0 `, p* y& h# Z! D  g    站在黄毛身后的那几个人一下子冲了上来,掀翻了桌子。跟逸飞交起手来。逸飞一个人对付他们五六个人哪里吃得消。我拎起坐着的椅子跟他们厮打在一起。见到酒吧里一阵混乱,老板跑过来查看情况,见到是我们跟黄毛一伙人打架,他无奈的站在一旁大声的叫喊着:“都别打了,误会,误会。都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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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K8 }. E. `% S    那些人哪里会听他在那里喊叫,黄毛吃了亏更是不肯罢休,他大叫着:“给我狠狠的打,还有那边坐着的那个也别放过。”我转过头,看到有人正冲着安洋走过去,急忙冲过去,抬腿踢中那个人的肋骨,接着后旋踢把他撂在地上。逸飞这时被三四个人围住了,他被逼到了角落里,没有办法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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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围了一群酒吧的伙计,只是胆怯的看着,没有人敢上来帮忙。老板在一旁急得直喊:“快打110,快点啊。别打了,求你们了,别再打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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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 w0 v8 ^& n& D3 F1 c    把逸飞从角落里救出来,我的脸上身上也挨了不少拳头。近距离的打架,我的跆拳道腿脚上的功夫使不出来。只能跟那些人一样用拳头还击。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洋跟黄毛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安洋被黄毛压在身下,奋力反抗,无奈身上的伤痛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黄毛瞪大了眼睛,手里握着匕首,正恶狠狠的用力刺向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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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再想过去救安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抓起倒在地上的一把椅子,瞧准了黄毛的头部扔了过去。椅子飞出去偏移了轨迹,砸到了安洋的身上。黄毛被吓了一跳。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刹那,安洋一拳打中了他的下巴。黄毛翻躺在地上,匕首脱手了。安洋趁机拿起了匕首狠狠的朝着黄毛的腹腔扎了进去。7 N: [8 `1 s+ R' {, q% E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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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片血红仿佛是见血封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哑住了口,惊呆的看着安洋。安洋松开了匕首,张开双手惊恐的看着上面沾满的鲜血,他张着嘴,拼命的摇着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7 J5 X2 C  U% I0 A4 R5 d* O6 B5 x) X$ @

) X& w% o# g8 }) S7 ^! E2 x) T" C    一群警察冲了进来,打破了片刻的死寂。没一会儿安洋和黄毛被带上车送进了医院。安洋的腿又断了。我,逸飞还有其他一些人被带到了公安局。做完笔录,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黄毛死了,安洋还在医院接受治疗。6 q) O; D1 P4 L$ @. j/ H: N$ W; ~

: B: S5 T. l; @0 g6 i    我去医院看望安洋的时候,病房已经被封锁了,门口有警察把守着,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穿着带血的衣服回到家,把小磊吓哭了。他抱着我,死死不肯放开。他整晚都没有睡觉,一直等着我们回来。然而安洋却没能够跟我一起回来。1 v, t9 p& @0 f9 G& a0 z* x  [8 `

, h7 ~* \" H. F1 U+ u! E$ ]    换了衣服,我立即打电话给牛黄。他得知道安洋出事了以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迅速赶到了我家。听我把整个事件讲述一遍以后,他陷入了沉思。0 ~6 b8 s; c# I4 i4 p! b" P

" y$ g% X0 b5 B& E4 ]9 q6 u    “这个案子到底能怎么判啊?”我焦急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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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个案子不太好讲,有两种判法,一种是故意杀人罪,死刑;一种是防卫过当,判4—10年有期徒刑。不过想被判防卫过当的机会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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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 R: j  W2 y8 n    “那就是说安洋死定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安洋不能死,他还不到三十岁,他还要把安安抚养长大,他还得跟我一起打拼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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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得尽一切可能寻找机会减轻安洋的罪行,争取保住他的性命。”他站起身来对我说:“我先回去跟我的伙伴们仔细的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争取拿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来解救安洋。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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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m! k$ }# [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除了相信他这位律师朋友,还有什么人可以让我相信、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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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 z; M  }) a* H$ u    小磊轻轻的抓住我的手,他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我的手背上。他没有去上课,从我回来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守着我。我把他揽进怀里,鼻子顶在他的头上,小声的对他说,也是在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安洋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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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着头,哽咽着问我:“哥哥,你不会不要小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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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  }; y6 A/ I5 c    我勉强笑着对他说:“傻小子,别乱想了。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现在哥哥只剩下你和安安了。你知道你对哥哥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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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大哥不会有事的对吗?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吗?”他问,眼角的泪水流过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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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_; B; h+ o7 c    “嗯,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会有事的。”我擦去他的眼泪。心里不断的自责:“可怜的小磊,是我让你承认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痛。哥哥这辈子注定是要欠你的,下辈子哥哥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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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我和小磊都没有吃多少,我满脑子都在想安洋的事情,根本吃不下。他是担心我,没有心情吃饭。吃完饭,小磊抱着安安进了自己的卧室。安安开始学着半句半句的说话了,小家伙不懂大人们的痛苦,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快乐的玩耍着,偶尔听到他嘴里叫着:“爸爸、叔叔、哥哥、妈妈……”" F! e3 b+ @7 u% V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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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多的时候,许枚打电话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疲倦。我算了一下时间,这时她那里大概凌晨三点多了。她在电话那端焦急的问我:“梁伟,是不是安安出什么事情?我最近总是梦到他哭得很厉害。刚才又梦到他哭得特别的凶。我真的好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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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Y: Q# B0 O2 x2 ]+ E" B    “没有,安安现在很好。在卧室里跟小磊玩呢。现在学了很多话了,要不要我把他抱过来跟你说两句?”我装作没事一样跟她讲话。她现在已经身在国外了,我不愿意让她在为国内的一些事情坐卧不安。! R- [/ _' f$ J% @$ ]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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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对了,安洋呢?他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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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B& |( j1 T4 j& u/ E0 \6 Z    “他——”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说安洋很好,她会叫安洋接电话,借口说他出差了,也只能骗她一时;说安洋出事了,她的生活就会被打乱。$ b$ X1 X8 R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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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洋是不是出事了?梁伟,你告诉我啊!他是不是出事了?”许枚已经预感到了安洋的处境不妙。8 l* D2 }/ O/ O#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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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了人。”我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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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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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6 g. R3 |, d0 j8 d    经历了两次开庭一次休庭,安洋的案子终于等到了最后的宣判。我们几个朋友、公司几个经理都在紧张的等待着那张判决书。许枚坐在我身边闭着眼睛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屏住呼吸看着在法警保护下的安洋面色苍白,心灰意冷的等待着命运被他人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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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4 ~3 a" P6 _    我们在外面所做的一切安洋都不知晓。因为我害怕让他怀着的那个希望突然破灭了以后,他会比从来没的抱着希望更加难以承受。他的目光在与我对视,仿佛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凝望。淡淡的柔情从他的眼睛里倾泄出来,宛若把他的所有情感都汇集在此刻全部诉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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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t1 Q, {9 Y. M" r4 i    马三一伙人坐在另一侧,异常的平静。似乎结果他们已经提前知晓了,就像看了电视剧的结局又坐在这里重温一遍似的,并不像我们这样紧张。他的兄弟已经死了,这个判决结果对他来说意义并不是非常重大。安洋的是死是活,他的兄弟都只有一个已成现实的结果。他只是到这里做做样子。苏苏板着脸坐在马三的身边,偶尔朝我们这边看一眼。她只是个看客,是来法庭目睹她亲手策划的故事怎样收尾。( i6 ]0 ]" @) O; _- i

( p% n: t' o# K/ _" U( j, R. x; g8 l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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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的心跳动的厉害,紧绷着的神经还是没有办法松弛下来。十年,只是十年,幸好不是无期或死刑。十年,安洋生命中的黄金时期就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7 h1 c5 A* x" g6 M. q- |. s/ ]* V

# V$ T2 z$ D+ u( |1 U# e% K    许枚的手颤拌着,死死的抓着我。她紧紧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在她的脸上画着难过的痕迹。安洋表情复杂的坐在那里,他看着法官又把头慢慢转向我们,许多的话想说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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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被法警带走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冲着我大叫了一声:“梁伟,帮我照顾好安安。”我冲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安安就是我的儿子。”; T" y. q2 K! C! w

) J, O( R+ |, z0 }9 t  _    这个结果,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大家面带忧伤的走出法庭,准备回家休息。这一段时间的疲惫是难以用数字来表示的。  k' m, S# T: O7 J, c

2 u4 O$ y. D$ P7 o5 f! o# z9 [6 j    突然,许枚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我也停住,朝她看的方向看过去。马三和几个兄弟站在路边,苏苏已经坐在了车里。马三见到许枚,不慌不忙的晃荡过来,走到她的面前笑着看了看我,又对许枚说:“许小姐,咱们的交易还没完呢。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得办到,否则,别说我马三不是东西。”# ~" m- j, N( ^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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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时间。”许枚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为难的说。5 H4 j# e( h0 e; k

: @5 E$ d7 y5 F0 _    “七天。”马三依旧脸上笑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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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枚咬着嘴唇,狠下心来说:“十天。”; g6 L$ Z: ?* d' v

4 @7 v; V. b. y, j    “五天。”马三笑得更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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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n- L, a8 c1 Y7 |    “五天也太短了吧?”许枚想发怒,又把怒火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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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S$ E! z* j& v: l    “三天。”马三的笑容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是半夜里出来的夜叉的笑容一样让人觉得狰狞、恐怖。7 Y! |. m% r5 {' c

* g7 ]( F: `. `: y! \6 C    “三天就三天。咱们说话得算数,这三天时间谁也别找谁麻烦!”许枚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 N, `" u6 [

" Z, ^7 A4 V/ p! G. C% [. I    “够爽快。不过,三天以后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了。”马三转过身大声笑着走了。. a6 r+ `. D+ l2 q

, j5 ^" {5 m# `9 n7 w3 D: [- C    看着他的车越走越远,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强烈。我问许枚:“你跟马三之间还有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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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枚摇摇头,疲倦的对我说:“回家再说吧。我也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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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都没有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静静的看着她。许枚坐在车里,心神不宁的望着窗外。一会儿,她把手伸进头发里,抱着头,一会儿,她靠在坐位背上,眼睛望着车顶,叹息着,一会儿,她又把头靠在车窗上,手指按着太阳穴,满脸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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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她扔下包直奔小磊的房间去抱安安。小磊从房间里走出来,急切的问我安洋的情况。我告诉他安洋被判了十年。他一听,坐在沙发上难过的说:“十年,安洋大哥在里面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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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Q* U8 ?* O/ w6 v    我坐在他身边安慰说:“也许用不了十年,如果在里面表现好,可以获得减刑的机会。可能是七年,也有可能是六年,还可能……”! K- }! b* G2 S$ o7 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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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很久啊。安洋大哥出来以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了,没了房子了,安安也可能不认识他了。”7 a& H* A: G: T1 B; h! T

( ]+ ~/ X" d0 g! S    “不会的,有我们在,安洋就会有家,有房子,安安也还会认识他的。”( e  X% D5 o3 `1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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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会被妈妈带走吗?”小磊小心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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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K5 t/ Q! c% V+ \- a    “不知道。无论安安跟着谁,大家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吧。”) l3 R  `" P, V- n- c& H7 I4 y

- v) \$ ~$ J+ Z; ]! E: g4 r    许枚抱着安安从小磊的卧室走出来,叫小磊带着安安出去散散心,她说家里太闷了,对小孩子不好。安安差不多会走路了,小磊经常会带着他到处面转,走的时候不忘带上尕尕。一个男生,一个小孩儿,再加上一只小狗,很幸福的画面。小磊说学校里好玩的地方蛮多的,他经常到六院那边看别人打太极拳,自己也跟着学了几招。我说他打拳的样子跟跳舞差不多,一点力量都没有,手腕轻得跟面条似的。除了柔,好像在他的太极拳里找不到刚。% g# i$ F0 @6 Y+ @7 t! d$ W4 }

' \+ F8 g! c7 u% O+ w% }+ M5 O* Y    小磊抱着安安出去后,许枚坐到我身边,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梁伟,安安就拜托你了。”) H" k  `5 b% P! W3 t" q8 c4 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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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准备把他带过去吗?”我问:“安洋在里面,安安跟着你生活会更好些。”8 ?. D% d4 d1 f5 X) k4 A2 `3 `! `

7 B  Z: `) M% ~. @    “我不能带他走,安洋也说要你照顾好安安嘛。他相信你能够把安安照顾好,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许枚一下子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如果我不带着安安,就是对辜负了安洋的信任,同时也会让许枚有机会说我梁伟不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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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8 K& h: B    “其实我是担心安安生活在没有母爱的空间里对他的成长不利。”) S: S8 a% }% ~( o& [' i

  M) m$ C( H0 r" P, O' l    “唉,实话跟你说吧。我怀孕了,我回来之前查出来的。如果我再带着安安过去,我怕我丈夫会没有办法接受他。到时候我带着两个孩子也很难。”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跟安洋早就没有感情可言了。但是我们之间还有着一层关系,那就是安安。为了安安能够好好的生活,我就算把自己赔进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安安是我的儿子,但是他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5 j7 u# J3 A  Y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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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费尽力气去救安洋,是想把安安留在国内。只要安洋活着,我就有责任来抚养安安。但是如果安洋死了,安安最终还是会回到许枚身边。这对她的家庭生活来说是个新的矛盾。许枚不是从安洋出事开始有这种算盘的,从我当初来到北京,她就已经开始为她以后的生活做了打算,包括请我喝咖啡,让我看那包我写给安洋的信件以及告诉我安安是安洋的儿子这个事实。他们离婚以后,许枚并没有对我恨之入骨,这除了我们是同学,离婚对她是种解脱之外,还有她的另外想法。她跟我过不去,安洋自然跟她过不去。在我这里打通关系,让我来冰释她跟安洋的关系会比她自己来省很多力气。我接受安安,安洋没有其他选择必然也会接受安安。说到底,安安只是他们这场婚姻游戏的一个意外的插曲。没有安安,许枚就会省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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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安安如果跟你走了,等安洋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交差。把安安交给我父母带也可以让老人家享享天伦之乐。”我想起了在法院外面她跟马三之间的那段对话,不解的问她:“刚才你跟马三说什么三天五天的。是不是跟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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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x% Z5 A) U    许枚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神态窘迫,皱着眉头,张了半天的嘴还是没说什么。我料想这里面一定有难言之隐,便说:“如果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我只是担心马三会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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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伟,原谅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她低下头去,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似乎是沾满了罪恶的双手碰到带血的尖刀一样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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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g3 b3 e6 a/ v+ J& R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要我原谅啊?”我心中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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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7 r  z1 X) k# }1 |    “这次为了救安洋,我跟马三之间除了那些钱,还有一个交易。这个交易跟你有关!”她不敢看我,眼睛看着茶几,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揉搓着。她的叹息声拉得很长,仿佛是时间把她的叹息拉远一样。" g( x/ Z8 W2 o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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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有关?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的心开始紧张的跳动。她跟马三之间的交易把我扯进去,看来会很麻烦。跟马三沾边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不安的等待着许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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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A) r$ L/ @$ J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敢看我,我没有再继续追问她。" e# ~. _6 }+ J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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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事情跟我有关,她一定会说的。只是不知道会是一个如何让人头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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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 16:36: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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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I* ?9 m# k  u+ M* U1 Q    时间如同从痴呆病人口里流出来的黏拉子一样越拉越长,在呼吸沉闷的等待着被拉断的那一刻。空气仿佛镀了层铅一样不断的下沉,直至我感觉到空气中的氧气被活生生的剥离抽走了一下难受时才突然如同泄洪般炸开了个出口奔出翻腾的波浪让我在无法平息中平息片刻。% v# B2 _+ w# m5 S0 L9 ?6 |, C6 @- p  f

/ z! E& |2 w6 G  ?% v8 L* d    许枚几次想开口,但终究还是觉得不妥没有说出来。我再也无法坐下去了,站起来皱着眉头对许枚讲:“有什么事情决来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绝对不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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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她咬咬牙下定狠心对我说:“我上次找马三谈安洋的事情。其实他答应的很快,但是他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条件,就是要你离开北京。”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这种事情我没有权利做主,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我当时不同意,他便不同意安洋的事情。”! r3 _  X7 O- O- B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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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情呢?”我听到她跟马三的交易是要我离开北京,一下子火气上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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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0 g, ?0 m" Y  b; m, \0 e    “我想把安洋的再情先办成了再看看你的这件事情能不能有个转机。不让你知道是并且把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就最好了,谁成想马三那小子咬住不放了。”许枚一脸的愧色,说话的声音颤抖:“我想哪怕时间长一点也可以缓一下让你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谁知道他只容你三天的时间。”, B0 G( F- `6 h% n, b2 V7 P: }

; |% q% X+ n$ F4 }0 p    “我操,三天时间好干个屁啊。他分明就是整我!”我想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但一想许枚这么做也是为形式所迫,也是当初救安洋心切。再大的火也不能冲着她发,毕竟她是个女人。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了,我换了个语气问许枚:“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也不能全怪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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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u2 q* D; N( [, M3 P; R    许枚见我没有大发雷霆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转而颓伤的对我说:“这事是我引起的,我不能就这么撂下不管了。我想等处理完了再走。这是我跟马三之间的交易,还是什么事情由我出面解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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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0 t; `/ |. Z6 ?, U" d    突然,我发现跟许枚没什么话讲了。换个话题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不说话两个人愣在那里都很尴尬。心里还是为马三那个混蛋搅得乱七八糟而烦闷。+ R5 b7 a8 \6 N, X* l! H% O

2 G# D# d* x  w* v, S  ?( \7 m! k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的空洞,周围是冷嗖嗖的风刮过耳畔时发出的声音。即便是躺着也如同身体在空中不断下沉,什么时候会停没有人知晓。而此时,又有一个有如鬼魅的声音在嘶叫着“三天,三天”。9 J0 M6 @' l: {5 ~3 Q  [

- `( l) ]3 {, O+ ~. D" W7 G; `    离开北京?难道我真的要离开这里吗?我在这里开展的事业才初见效果,在北京建立起来的交际圈也开始发挥作用。对于这座城市,我已经像在大连生活一样熟悉了。如果我选择离开这里,那么也就意味着我在北京所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过去的那些时间都如同被浪费了一般。再回大连,我还需要重新去建立关系网,重新去寻找机遇发展事业,这一切都如同要从零开始一样。' Z3 z7 t0 d  K$ c3 l& p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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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磊。如果我告诉他我三天后要离开,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打击。如果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我想我会崩溃。留他一个人在北京,我怎么能放心。他是那么脆弱,是窦凯无法能够照顾到的。窦凯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万一小磊出了事情,那么等待窦凯的可能就是一连串的麻烦。如果我不离开北京,那么,受到威胁的可能不止我、许枚两个人,甚至还会把小磊、安安以及我身边的人都会牵挂进去。. `6 Z) w" a+ K" k' K/ F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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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办法能够确保小磊的安全呢?我似乎又陷入了一座迷城,这座城的城门在什么方向,被一团迷雾所笼罩,让我像一个孤独的城主一样望着我的这座城池却无法掌控全局。如果安洋在的话就好了,他可以给我一些建议。9 O/ p4 c2 R: v

$ ]. |% `5 ]3 v$ N! ]1 X6 q    如今,我发现身边竟然没了一个可以出主意的人。安洋在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么重要,然而现在他不在身边了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问题。0 z; D& ?8 a! T& e

5 i4 @: D! c8 D3 W    想来想去,只有打电话给梁萌,或许他能给我一点提示。电话通了以后,梁萌便问我出什么事情了。我很奇怪,我之前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他说他从我的语气中听出来了,我说话的声音很惆怅,如果不是遇到难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是这样。我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通通给他讲了一通。但对于我和小磊的那段感情我隐去了,只是说小磊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像他小时候一样。5 u9 U% T' e* c, a# z9 [& i# Z* N7 @

3 J1 Y+ M9 f7 [. h: U7 Q    梁萌想了一下,对我说:“哥,离开北京吧。你想回大连工作也行,照顾一下爸妈。如果你不想在大连工作,那就来我这里,我认识一些朋友,应该能够帮你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的。回家的话爸妈可能会逼你结婚。哥,其实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也都能明白,能知道。咱们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爸妈没办法理解你,我理解你。你做什么事情总会有自己的理由。你要是实在不想结婚就不结,我养着你。你离爸妈远一点他们就管不着了。他们想抱孙子,这份孝心我替你尽了。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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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1 C3 E; j9 R7 P# H1 H    “小萌,谢谢你。”我被梁萌的话感动的想哭,从来没有想到过梁萌会有长大的一天,会有开导我的一天。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孩子,但现在看来,他和叶琳的婚姻已经把他打造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在有些地方比我还要成熟的男人。$ k: O. c/ K.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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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兄弟还需要说‘谢谢’吗?你是我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今你遇到问题了,我这个当弟弟的也帮不上你多大的忙。孩子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我现在正在准备做个准爸爸。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能够不让爸妈知道的事情就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了。都那么大岁数了,让他们清闲清闲吧。咱们做儿子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梁萌临挂电话前问了一下我现在还有多少钱。我笑了笑,说没多少了,都被这段时间的事情折腾光了。他说明天会把钱汇到我的账上,然后挂断了电话。, u9 e, Z4 B( i+ |1 N+ m

1 p1 `% u; ?$ }) ^& M+ A4 F6 Y    放下电话,回过头,发现小磊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着我。我担心刚才所说的话被他听到,于是忙笑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哥哥打声招呼?”; \# i/ h3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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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我的床上,抬着头看着我说:“刚回来啊,把安安交给他妈妈我就过来了。见你在打电话就没吱声,怕打扰你。”7 @  O8 c: X) u; u9 X*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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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所说的你都听到了?”我谨慎的问他。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在我的额前抚摸着:“我都听见了。哥哥现在没钱了,我们可以过得节省些。过段时间我放假了,可以去打工,那样就有钱了。哥哥,你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好看,让我来帮你抚平吧。”说着,他踮起脚,转转的吻着我皱起来的眉毛。& j, o( v. L$ t( V0 {* k: @

* _  H& j/ C- \+ d( @: \    他的呼吸那样的深长,温软的嘴唇亲吻着我的眼睛,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犹如花瓣一样飘落在我的唇间散发着沁人的馨香。我捧着他的脸,看着他忧郁的眼睛,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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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这么抱过他了。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让我们没有办法拥抱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就是现实的那条绳子上拉着的两个玩偶,想靠近又被现实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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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高了,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高了一些。他的脸也变得坚毅了许多,不再那么稚嫩,也许是现实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冷漠的假象。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变过,忧郁、惆怅、让人怜惜。特别是他的眼睛里充满泪水的时候,仿佛整个天堂失了火,他是从那天堂里掉下来的羽毛被烧焦了的天使一样的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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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 S2 @( t    “小磊,你长大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面对,尽管那些事情是我们不愿去面对,不愿意发生的。但是如果当它出来的时候,就不能像个小孩子那样逃避了,知道吗?”我想不出怎么去把我想要表达的那层意思传达给他。我好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思,又害他真正明白了以后情绪失控做什么傻事。* O5 n# ?% _4 q( I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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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其实我暑假可以做两份工作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赚两份工资了。噢,对了,哥哥,安安什么时候入托啊?”他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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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p2 {; w, P+ e+ H+ h2 p    我想了一下:“以后再说吧。先忙完眼前的事情。你不要总想着安安的事情,自己的学业要紧,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小‘奶妈’啦怎么着?”以前安洋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开玩笑说小磊就像个奶妈,安洋笑得趴在桌子上差点把饭喷出来。饭后我问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他说:“小磊要是当了奶妈,那奶肯定是巧克力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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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7 L, a4 L2 |6 |5 z. t* W    “我不是‘奶妈’,我是男的,我要做‘奶叔’。”他俏皮的冲我笑了笑,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亲了我一下。我也趁势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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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E1 l* ]7 c9 v% k    第二天刚上天接到了梁萌打来的电话,说钱已经汇到了我的账户上。最后不忘叮嘱我好好处理这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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