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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5 23: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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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了单位的时候正好是平常去食堂吃午饭的点。我一进门就看见大家伙儿穿大衣的穿大衣,系围巾的系围巾,而且没有平时的喧哗,多了一些蹑手蹑脚。我想起来肖姐曾经说过境天可能要说一些和头儿有关的事情,便不难理解。于是帽子也没摘,大衣也没脱随了大溜儿出了大楼去。) G! H' `( n! q. \% M: ?2 r
( V0 G8 X! I( u T& \ 谭家土菜是我们单位附近我们经常光顾的一家餐馆,门脸儿不大,可是收拾得窗明几净。老板娘很漂亮,是个湘西妹,跑堂送菜的却招了一水儿的岳阳小伙子。这里的菜不见得有多辣,但是这家人的笑脸好,加上我们办公室里面也有不少的外地人,口味悬殊而且不都是嗜辣的,因此三天两头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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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2 m) s8 U# I/ D7 ?$ b) f 不过像今天聚得这么齐整,到还是第一次。我们要伙计把两张桌子拼成一张,李阿林负责点菜,其他人开始一边嘀嘀咕咕说起来。' @# X1 v( o4 n! W N* a* F. Q
8 x; T0 j5 m% O6 T/ ^! c ‘你听说没有,如果老周走了的话,要来的那个人很吖岔(湖南话很难搞的意思。)’一人说。 H. D7 c0 [( m* w- g `; F
7 F. E7 T) F/ _8 Z/ p ‘他等着老周这样的位子已经很久了吧,估计新官上任要三把火了。’一人应。: D5 ?8 Y# b$ i: b; x
7 t: s/ E, w) O g" J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餐馆里的空调开太足,还是我神经紧张,背上毛毛地冒了一层汗。/ w8 N+ x+ B6 r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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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什么时候定的要走了?我怎么什么也没有听说?’我问肖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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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是岗亭说,不过既然台里有这样的风声穿出来,一般十有八九就准了。’肖姐说。1 D! M, v6 D. x" T9 _* n3 r s
9 K. f" ~* N% G9 u @5 Q' j ‘那他可能去什么地方?’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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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这次是上吊。’李阿林边点菜边插嘴,他这么一说,几个小姑娘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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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V7 I4 g+ L; I! x, f ‘调去哪儿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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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6 m$ _. S* b ‘可能是北京吧,不是有几个主持人都过了北京台了吗?那几个当年都是跟着老周混的。’肖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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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4 J. T0 T" k8 B" H9 W) f ‘怎么就突然想要走了呢?’我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m( j8 w2 ^" t3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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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们也想知道啊,老周干得不错。而且如果他走了,要来的可能是管行政的赖主任,那叫一个悲惨哦。’肖姐说。$ o( |" u: z& H5 B7 u Z;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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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上了一道红油猪耳和一道臭豆腐。众人暂时忘了讨论,纷纷起筷。我却完全没有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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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S# v7 J 我算了算自己在长沙的日子,满打满算七个月,却觉得恍如弹指一挥间。抛开周明不说,老周对我算是我事业上的第一个领导,为人很诚恳又热心助人,难怪他要走,大家都舍不得。又突然想到,北京和长沙算是天隔地远,周明才17岁,应该会很快适应新的环境会有新的朋友新的际遇。他可以往前走,而且快马加鞭,我也许就成了他身后的一个驿站。2 Z# v; L: |5 W+ o9 F2 @- t
2 I( X: ~1 U: Q- A, } 这些话,算是老声重弹,翻开任何一个小说或者电影,多多少少都能看见不同的版本。可是真放在我身上发生的时候,却真的很无奈。整顿午餐我很少说话,谭家土菜在我的嘴里也形如嚼蜡。等要散的时候,我们商量好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大家轮番去找老周谈话,希望能发动群众的力量把他挽留下来。0 w& v) t# ^$ _1 [
& N* b# g2 g* }: {7 x8 C1 x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可是我也会去和老周谈。就算不能挽留他,至少也要感谢他,以后保持联络。就算不联络,也要真心的,好好的和他一家人说再见。这么想的时候,我才发现长沙城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工作生活的地方,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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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U7 K# q+ u( f 很多年前曾经读过一本英文书叫做《面具》,开篇第一句话就是,熟悉一个城市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里坠入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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