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报复》 BY 蝶之灵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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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辉沉默良久，才轻轻吐了口气：“总得赢一次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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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告诉你，司明手下有两个帐户，近期一直非常分散的买入股票。一支是恒昌，另一支是唯方科技。我想你这些年一直玩儿股票，很清楚股市的行情。”萧逸突然疑惑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像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他买的是哪只股？你不会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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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8 U; r. K0 `　　叶敬辉顿了顿，微微一笑：“我这么坏，放窃听器也没什么不可能。”

$ V6 R( i! T- d$ a! @　　远远看见司明朝家门口走了过来，叶敬辉道：“好了，等股市开盘再说，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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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进去？”司明看着叶敬辉，深邃的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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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一起。”叶敬辉嘴角露出个暧昧的笑容，凑到司明耳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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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身体一僵，一脸平静的开了门。

4 r' O  P+ L1 c. g! Y/ e3 G5 [1 _! b　　一进门，叶敬辉便反手把门锁上，暧昧的搂住司明的肩，踮脚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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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H/ t: N/ C　　难得的，叶敬辉居然如此主动，舌头伸到司明口中轻轻扫过齿列，司明被他带动着，只觉得一阵酥麻的快-感直冲脑髓，不禁伸出手臂环紧他的腰，让两人的身体毫无空隙的贴在一起。

$ B5 S& q' v: T6 f+ x　　卧室里响起暧昧的啧啧声，双唇相贴，舌头紧紧纠缠，似乎想跟对方融为一体般火热的亲吻着，像是要毁灭一切的热情。

　　叶敬辉的手顺势环上司明的脖子，扯开了司明的领带，想要帮他除去衣服，司明却停下动作，一个翻身把叶敬辉圈在门和自己之间，手臂撑在他身侧，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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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V) D8 m$ j6 B" o　　叶敬辉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环住他的腰道：“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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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 L. t/ `! U　　“你愿意？”

　　叶敬辉耸耸肩：“都是男人，互相解决需要很正常。”

* s0 X7 U* ~+ V6 N" r& _　　司明点头，微微一笑，回吻了过来。

　　叶敬辉原本激烈火热的挑-逗，被司明反而化成了温柔的亲吻。

: G+ |# Q- W/ ~) C2 L　　——没有火热的色-情，没有惩罚的霸道，没有放纵，没有绝望。

　　只是一个纯粹到让人脊背发颤的吻。温暖又绵长，像是在心底吹起一阵轻柔的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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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a# {2 |) b9 ]+ j　　司明一手搂着叶敬辉的腰，一手轻轻控制着他的后脑，一遍又一遍温柔的亲吻着。直到叶敬辉终于冷静下来，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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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尖缠绕着，要跟对方融合在一起一般，亲密到忘我的地步。

　　就是这样温暖柔和的吻，让叶敬辉心中突然一阵平和，等两人终于分开时，依旧贪恋着他怀抱的温度，紧紧抱着司明，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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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司明把下巴搁在叶敬辉的肩上，微微笑了笑，摸了摸他耳侧的黑发，用极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洗个澡，早点休息。OK？”

+ P. N8 @$ `( k$ d( @7 j+ d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无限的宽容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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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5 T) z2 k/ f: i- E0 B" j! ?　　叶敬辉轻轻闭上眼，享受一般听着他在耳边低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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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想放纵的心思，居然被他看透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床伴放纵，没有爱的放纵，只是发泄人类的本能。舒解压抑的心情。

　　司明此时却故意停手。柔和的轻吻，以及有力的，却不会让人觉得压迫的拥抱。

* O- D4 E/ a' T. k/ G　　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心脏再次一阵悸动，甚至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种久违的温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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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报复（上）

　　那天晚上，司明在浴室洗澡，叶敬辉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擦头发。司明落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敬辉叫了司明一声，他似乎没听见，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徐清”两个字，叶敬辉皱着眉头接了起来，“喂”了一声，那边却突然把电话挂断。

　　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叶敬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司明和徐清有来往是叶敬辉一直都知道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却一直不知情。到现在依旧有些解不开的谜团，叶敬辉也懒得去弄明白。总觉得，不论司明的身份和背景是怎样的，他都喜欢上那个冷漠无情却对自己格外温柔和了解的男人，这真是件无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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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司明从浴室出来，看了眼亮着的手机，问：“有电话？”

2 I; Z3 [: `5 d$ f　　叶敬辉的目光依旧没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只淡淡道：“是啊。”

3 W% h/ B% f: u9 T8 [1 P+ ~5 o/ A4 I　　司明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片刻后，那边似乎接通了，司明唇边的笑容却突然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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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不知在说什么，说了很久，久到房间内滴答的时钟声响得人心烦意乱。

　　“好，我知道了。”司明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叶敬辉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

3 M. m0 T& c) u5 n2 b1 ]2 D; y. r; G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纠缠，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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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j7 V9 i  T( m2 s, ?1 n　　“怎么了？”叶敬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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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 X# \5 a/ @' |! ^　　“阿辉。”他叫着叶敬辉的名字，然后轻轻的，扬起唇角笑了起来，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只凑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早点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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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7 b, X) O7 U% C7 F　　“还早着呢，怎么，不想跟我聊聊？”叶敬辉靠着沙发，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道，“八点就睡觉，我幼儿园的时候都没这么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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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笑了，走到他旁边来坐下，顺手倒了杯冰水抿了一口。

　　“聊些什么？”

　　“你对股票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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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Z8 t6 @% P　　司明扭头看着他：“买过几次，小赚了一些。”

* {) w3 c0 J0 q. w7 u7 `+ ]　　“知道Jae这个名字吗。”叶敬辉暧昧的笑笑，拿起司明喝过的杯子把冰水一口喝光，这才道，“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 S8 u3 ^7 }8 b; W' ?6 Q　　司明低笑了声：“我在看你喝水，这次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微微一顿，凑过来认真盯着他，“你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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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X3 Y  v6 ~* L8 D, ^# j3 U) u$ J　　叶敬辉耸耸肩：“电视里的boss在自爆身份的时候都会有情绪上的波动，这不叫紧张，叫兴奋。”

6 T; k1 V2 X% X4 x; \0 C  Y　　“哦，你在兴奋？”

/ q& [' a2 K+ z& @! w　　叶敬辉白他一眼，坦然到：“我就是Jae。”

　　司明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只是沉默片刻后，赞道：“那位幕后高人居然是你。上次利用金融风暴，捞了不少钱吧。”

9 R4 p* g( f% C5 C; {; Z- K! S, s- k  p1 k　　“还好，捞的钱都投去开夜店了。”叶敬辉笑着拨了拨刘海，“天宇现在内部周转问题虽然缓解了，可还是需要大笔资金来重建网络链的。”微微一顿，“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伙买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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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股市不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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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看在你这次帮我对付关天泽的份上，卖个人情给你。”叶敬辉笑着看了他一眼，“股市分析专家透露的机密消息，买唯方科技，是个不错的选择。”

: S: g  Z' M+ X6 {* ^/ z　　司明平静地看着他：“据我所知，这支股一直在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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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9 D8 F# c& {9 U* U) Z, n' h' B, A2 E　　“我以Jae的身份建议你买进唯方的股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当然，你也可以不信。”

　　“Jae入股市以来，从来没有赔过。”司明顿了顿，“不信身边的诸葛，反倒显得我小气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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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6 O$ R  G6 I3 q( Q8 [  r* a6 P( c　　司明看了叶敬辉一眼，后者正轻轻微笑着，于是也笑了笑，当下就打电话给刘唯佳：“吩咐下去，马上买入唯方的股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回头时看着他黑亮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司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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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天，股市始终风平浪静。

( g: s) `" ?. ^5 |0 o/ B　　唯方的股票依旧在跌，小范围内的下跌，缓慢的，一点一点，像是在磨人的耐心。

　　刘唯佳坐不住了，打电话给司明：“我们还要继续买唯方的股票吗？都快跌到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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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只微微一笑：“继续。”

　　刘唯佳冷静的说：“风险太大了。”

8 L! @+ T- N" g, W8 d4 b3 H! j; W( i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司明顿了顿，“另外，你私下帮我找一个好点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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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N5 |( @% R4 W　　“知道了。”刘唯佳微微一顿，“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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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 q0 a! r2 D9 f" J　　“到现在已经投入一千万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司明微微一顿，“唯佳，你从我户头里提出一百万到你自己的卡上暂存起来，剩下的全投进股市。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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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5 s* `* A% q% \　　周三的时候，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平静无波的股市，却骤然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早上一开市，一直在跌的唯方科技居然以极快的速度持续上涨，由原本的27.9，一路狂升到28.7。刘唯佳立即打了电话给司明，尾音也激动到颤抖：“唯方已经涨了八个点，估计下午会涨停。打算什么价位抛出？我们这次赚了很大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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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平静的道：“再等等。”

+ r0 b* L1 Z  _. U　　“照这势头，不会再涨了。”

　　“没关系。”司明顿了顿，“等吧，我会给你电话。”

　　一直到下午四点，唯方的股票在29.0涨停，司明立即让刘唯佳把手里的股全部抛出。

　　这时，叶敬辉也拨了电话过来，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和得意：“怎么样？我提供的商业机密，没错吧？”

, x0 G& M3 ?( z3 c0 K9 _3 G; b　　司明赞道：“果然是股市专家。那么，下一步怎么打算？”

　　“用全部的钱，买入恒昌。”

　　司明笑道：“好，我相信你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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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拨电话给刘唯佳：“留三百万底金到你的帐户，剩下的资金投进去，买恒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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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刘唯佳倒是没有异议，一口就答应下来：“好，我马上去办。”

　　三天后，恒昌的股票果然又开始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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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8 i0 Q' a　　从25.0直接涨到25.8，八点的盈利让司明投入的资金再次翻了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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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t3 n, t4 W! s' P& _3 E& n7 k　　叶敬辉又掐时间打了电话过来：“这次赚了多少？”

1 H5 s' C& E; P# {3 L- T+ o　　司明微微一笑：“连带上一回的，净赚上千万。接下来，买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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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t( E+ V' f6 ]+ k! J　　“神州数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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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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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C3 l: T6 C7 Q/ t3 |% z( b　　神州数码的股票开始全面狂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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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恒生指数以8760点报收，整整比昨天下跌50点。其中神州数码全面下跌……”笑容甜美的财经女主播的身后，是今天的股票走势图，“据业内人士分析，可能是有国外资金故意打压……”

; G4 c- v- v, o! C! y　　叶敬辉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司明很快就洗澡出来，坐在他身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跌到多少？”

　　“一半。”

　　“这么说，很有可能造成近千万的损失。”司明顿了顿，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唯佳，明天开盘后把我们手里的钱全部投进去，把这支股托起来。”那边的女声似乎在说什么，司明顿了顿，皱眉道，“明显有人在故意抛股打压，现在已经不能放弃了，我们要有壮士割腕的决心。”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往阳台走去，“就这样，继续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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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H% R. x$ k( z, W) J) N　　叶敬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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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的手机里依旧是机械化的女声：“充值卡充值请按1……”

& I! `! o: ^% Y- n　　司明继续道：“有人手里有大量神州数码的股，不知道对方是谁，既然他想血拼，我们现在抛股只能白白亏掉几千万。”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个笑意，“继续买，看他还能周旋多久。”

" ?9 F- A7 D# |% ^! I, H9 F9 ?+ `　　“查询余额请按2……”

; k4 q" f; w" [( h+ L  [　　司明笑着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客厅里，坐在叶敬辉身边，把手轻放在他肩上：“你赔进去多少？”

# S' _) d  @. F3 A　　“几百万吧。”叶敬辉顿了顿，“你打算继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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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4 R) R3 o' y* V　　“没办法，如果现在抛股，那几千万就收不回了。”

& V: V6 p; |) {: I, J; z' Y9 g. q$ U. L　　“继续买，亏损可能更大。”

　　“或许对方会支撑不住。我们还有周旋的余地。”

' D) S7 [0 Y. v7 {0 a4 K　　“你拼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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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 z5 C6 l　　司明笑了笑：“你似乎，知道很多内幕？”

　　叶敬辉沉默片刻，耸耸肩：“我在股市几年，认识的前辈比你多。既然你想收回成本，那就继续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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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X2 D+ X% C　　司明轻叹口气：“这支股能不能托起来，要看对方到底想让我亏多少才甘心。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操纵。”

　　叶敬辉当然清楚这几支股票是怎么回事，那幕后的黑手就是自己和萧逸，由自己把司明一步步引入陷阱，由萧逸在国外暗中打压神州的股票，前两次让司明赚，也是诱敌深入的计策罢了，只有吃过两次糖果，第三颗里包着毒药，才有可能让疑心颇重的他吃下去。

　　可如今，大局已定，胜券在握，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的感觉。

6 t2 k% S9 @" ~% _7 o# g4 \　　“司明。”

　　好像很少这样认真的叫他的名字。

7 a- e6 u0 P8 d: h, l6 M. r　　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手段狠绝了一些，对别人冷酷无情了一些，对自己却是有那么点特别。

　　真的，要让他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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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b" W5 J! S- f# ?- d　　“你说过，不会恨我。”叶敬辉扭头，冲他笑了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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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点头，眼神透着坚定：“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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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S% q! V- a　　——那就好，只要你不恨。

7 o/ [  V. l/ i' i) W3 N8 {　　那么，我就可以报复你最后一次，坑掉你的一笔钱，然后，自己就可以找个台阶下了，到时候可以说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你阴我一次，我赢你一回，我们棋逢对手，胜负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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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u& k8 o% d: \$ ?6 N　　到时再试着重新开始，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相互算计，把这个家好好收拾一下，把那一黑一白两只猫也接过来养，再种一点盆栽，让家里多一点点温馨的气息，就这样好好过，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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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m$ a3 k  N' u' b; B) X　　至于你在股市上赔掉的钱，以后可以慢慢再赚回来。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还让司明在股市大赔一笔，只是想过掉自己这一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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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叶敬辉是个从来不服输的人，不可能因为喜欢上司明，就不在乎他过去的种种算计。更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下自尊，不计前嫌，坦然跟他在一起。

　　如今在报复司明的时候，心里虽然很不好受，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出手。

　　不过是找个台阶给自己下，挽回一点骄傲和自尊，为这场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画一个句号。

6 t5 ?% `, {7 t% t2 r4 ?) Y　　然后，再有一个只跟感情有关的，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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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6 X+ z' u+ u! B% z　　叶敬辉在床上辗转难眠，总觉得司明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有些奇怪。在建议他买股票的那个晚上，他回拨给徐清电话的时候，气氛也非常古怪。虽然他很会演戏，在第一时间调整好了表情，可电话接通的刹那，他脸上的僵硬依旧没有逃过叶敬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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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犹豫同意买股票，是不是跟那个电话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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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7 N0 {- x4 j　　明天就是决战之日，萧逸那边一切顺利的话，司明就会在股市上赔掉近半年来赚来的所有私人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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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最后的胜利到来之前，没来由的，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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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即将失去什么。

% Q) y/ ]! T) U　　叶敬辉翻身下床，走到了书房里。

  c8 Z+ n3 P6 t+ |. G1 e　　司明的书房内，书柜旁的死角，那盆花正含苞欲放，蓝色的花朵在夜里更显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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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J# O9 m* h7 f$ Z- c8 a- x　　叶敬辉蹲在花盆前，在花盆内土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轻轻拨出了一块透明的金属，握在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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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叔从国外高价买来的微型窃听器，有两个。一个放在司明书房的花盆里，另一个自然是让他随身戴着，方便听取重要情报。

+ ]# j( C* C! {, |　　——那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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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1 g6 e( D, E# X4 j) ~　　自己送给他的，作为情人标志的项链。

/ M% B% m# _) d) e5 F) f% _　　事实上，那条链子的吊坠里，也藏了防水的微型窃听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司明还是对自己疏了防备，没想到自己能卑鄙到在情侣项链里放窃听器。所以，不管是要梦里江湖的游戏开发权，还是仁通新产品的底价，甚至他把大笔资金投入股市，买哪支股，这一切，都没有瞒过自己。

　　可是在送给他礼物的时候，他却说，那是他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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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还记得当时的他，黑亮的眼睛里隐含的笑意和感动。可是他不知道，送他项链的人，是有着多么卑鄙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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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很久以前，在自己计划着把他拉下台的时候，他还不忘给自己提了一次薪水。那时他也不知道，他面前的那个人其实是对手的同盟，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卧底。

1 |) X, a6 f: ~+ d% k　　如今仔细想起来，不知不觉间，似乎伤了他很多次。

　　虽然那个男人总是很平静，深邃的眼眸也很少泄露情绪，可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也会难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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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微微笑了笑，把那窃听器在手心里把玩了一番，然后，轻轻地，投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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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报复（下）

　　叶敬辉转身推开司明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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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z7 d$ P; k& D. Y  Y　　窗帘没有拉紧，有一丝柔和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一双剑眉下的眼睛正轻轻的闭着，挺直的鼻梁下刚毅的唇也微微抿着，呼吸均匀的他，似乎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叶敬辉轻轻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这个轮廓俊美的男人，手指抚上他的脸，很自然的俯身，在他微厚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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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才转身从他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个黑色的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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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知道，很多重要的资料都在那里面，这次买卖股票的交易记录应该也在里面，他平时总是随身带着，睡觉的时候，会把它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抽屉里。

　　叶敬辉把U盘握在掌心里，转身出去，再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鼠标猛点，迅速拷贝里面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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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j& ]+ I% g( K　　果然，司明前段时间听自己的话，分散的买下了极大量的神州数码的股票。叶敬辉也知道，只要明天股市开盘，萧逸手里神州的股票甩出去，那么，司明若想维持那支股的平稳就必须继续大量买入，如同在填一个无底洞。叶敬辉把资金计算的非常明白，萧逸手里的股票绝对比司明多，这场仗，司明必败无疑。

　　拷贝完他的所有资料，Email给萧逸之后，叶敬辉才深深吐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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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7 O, R& `! V# u, Y3 y　　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的不会恨，那么，或许两人可以重新开始。

　　电脑里传来邮件送达的提示音，叶敬辉想要起身把U盘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也是极冷：“在做什么？”

2 Z. b9 k$ `7 \, B$ R4 }　　叶敬辉全身瞬间僵住。

　　司明面无表情的说：“你曾经提醒过我，重要的资料千万不要放在U盘里随身带。”微微一顿，“不记得了吗？六年前的舞会。”

0 u: h  ~( o1 W$ A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敬辉脸色沉了沉，缓缓转过身来，虽然后背僵硬，握住U盘的指尖也轻轻颤抖，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你也看到了，在背后搞鬼的就是我。不，应该说，这本来就是我专门为你设的局。”

　　——那一刻叶敬辉突然想，如果他假装没有发现，该多好。

　　这样自己就可以完成这最后一次心愿，可以找个完美的台阶，抛下那些恩怨纠纷。两人就可以重新开始，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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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l1 Q4 l& r) N; R. q　　以前，每次他都可以假装不知情，为什么这次却当面拆穿了，不继续看耍猴戏了？

　　原来自己才是最笨的，司明永远深藏不露。

　　很久以前，半夜在他卧室里偷偷亲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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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再次偷偷吻他的时候，他也醒了吧？

( R* s7 F3 G$ W) V: Q　　他果然是最好的演员。

　　“如今被你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说，明天，你会惨败。”叶敬辉笑着道，“怎么样，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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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叶敬辉反而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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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G* ^1 S　　司明顿了顿，继续道：“从你一开始提出让我跟你一起买股票的时候，我就知道，属于叶敬辉的报复，终于来了。”

( S$ ?( P5 [$ e; U! Y2 @9 n　　沉默良久，叶敬辉面无表情的道：“那你为什么听我的话？”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恨我恨到什么程度。原来，你是想让我利滚利，赚了大笔之后一次性赔光，来感受一下惨败的心理落差？”

　　“你分析的没错。”

　　“那么，叶敬辉，现在够了吗？”司明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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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低下头来，没有让司明发现他轻颤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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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够吗？”顿了一顿，“我不是那么豁达的人，不会一句‘既往不咎’就忘记你过去的算计和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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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明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是啊，逼得天宇差点破产，还有下药强抱你，让关天泽拍下视频，对了，还有那些合同的陷阱，都是我一手设下的局。我差点忘了，还以为一起住了这么久，你也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微微一顿，“看着我把近半年来辛苦赚下的钱都赔进去，你还不满意吗？如果不满意，前几天你跟仁通签的那个合同里，好像也有陷阱对吧？如果还不满意，你可以再跟梦里江湖的作者联系，拒绝授予我们游戏开发权。还不够的话，再试试向法庭起诉我经济犯罪，到时把我U盘里的资料交出去，站在证人席上，亲眼看着我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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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 c# I/ o; Y  V! \2 d' O3 c! g　　“这样呢？够了吗？”

　　叶敬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着。

+ M- f: J: k* d- T　　司明轻轻笑了笑，从脖子上拿下那条项链来，握住叶敬辉的手，把它放进他手心里。

　　“还有，既然我已经认输了，这条你送我的，标志我们情侣身份的项链，也还给你。”

2 D2 K2 y0 ?4 X4 T6 @) V' ~" S　　“毕竟，明知胸前戴着窃听器，却舍不得扔掉的日子，过得也挺辛苦的。虽然收到礼物的时候很开心，可是在检测到窃听器的时候，心里也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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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里的项链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

/ M5 T$ i* c$ |1 ~/ Y　　叶敬辉抬起头来，对上他冷到极点的目光，支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寒。

　　攥紧了那条项链，好像攥着的是自己那自私狭隘卑鄙的心，不然怎么连心脏都会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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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狱？原来在你心里我叶敬辉恶毒到这种地步，设下局把你送进监狱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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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Z. v' f5 I# u9 J5 d- p　　当初想方设法把窃听器塞到项链吊坠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发现的那一天，就是两人决裂的那一天。

　　撕开那些伪装，卸下那些面具，在他心里叶敬辉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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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听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叶敬辉却觉得他像是用最粗最硬的鞭子，狠狠的，一遍遍的，抽在自己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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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怎么会有全身都痉挛一般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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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恋人送的礼物拿去检查有没有窃听器，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其实挺悲哀的？”司明伸出手，想要摸叶敬辉耳侧的发，手到了他耳边，却还是收了回去，声音却变柔了些，“你留在我身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出气？”

　　叶敬辉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干涩，根本说不出话来。

; N4 T' W8 m, W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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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要的难道是“报复他”这个结果？如今他快输了，为什么心里反而更难受？

　　待在他身边的初衷，的确是为了报复，哪怕在这过程中，渐渐的，发现自己对他的喜欢早已超出了尺度，却依旧不能因为喜欢而主动对他示弱！以叶敬辉的骄傲，不可能那么豁达就原谅过往的一切！所以才想出这个在他眼里“只是为了报复”在自己眼里却是“给恩怨一个结束”的笨办法。

' w% K% _( R/ ]　　可是叶敬辉忘记了，早在很久之前，司明就说过，他只在乎结果，不管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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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9 G, U$ W　　所以在这过程中的痛苦和挣扎，最终都会因为“报复他”这个结果，而被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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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m  y0 N+ X5 n- I) D　　自己对他朦朦胧胧的感情，也会被全盘否定。

8 V) v3 y3 I6 [2 C2 B　　“你爱过我吗，叶敬辉。”司明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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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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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更好。当初的约定，是你以恋人的身份待在我身边，直到我主动放手为止。现在，我主动提出来，你也自由了。”司明轻声道，“结束吧，我很累。”

　　叶敬辉突嗤笑了起来：“原来从那时候起，你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是不是连结束时怎么说的台词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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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4 j4 ~; B) d  `/ ^　　不知道是在笑他的英明果断，还是在嘲笑自己。果然，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相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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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P+ d5 k" `　　“我不想忍受整天被你算计，收个礼物也要担惊受怕，打电话还要找你听不到的地方，睡觉甚至都要防着你会不会突然冲进来偷我的U盘。”司明微微一顿，“这种毫无疑义的竞争，也该结束了。”

　　“叶敬辉，你赢了。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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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 s5 k, G; p7 M: Y　　司明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话时一直沉默着的叶敬辉，低着头的眼中有一丝上涌的水气被主人强行压了回去。

　　也没有发现，他的手指狠狠攥入掌心。金属的项链在手心里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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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U盘，甚至被他生生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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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o, L! e5 ]# l9 _$ X5 q　　“好，随便你。”叶敬辉平静的道，“反正结果是我赢了。明天股市一开盘，你赔进去的钱，足够我建一家新的公司。”

　　“嗯，这房子你若愿意继续住，就住着吧。我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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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h  \0 I. S( }) f* I5 t/ Y' ~　　司明转身离开，走得非常果决。

　　叶敬辉在卧室里怔了良久，身体一直轻轻发着抖。

2 q/ S3 p( Q1 m2 K' S　　看着他拉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叶敬辉声音干涩的道：“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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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开车。”

　　“避我像避瘟疫一样，这么急吗？”叶敬辉弯起唇角笑了起来，“是不是这里压抑的空气，让你连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3 t3 _0 T  |5 S6 P% w　　司明沉默着，回头看向他。

+ C' c0 b  {' n% k　　叶敬辉扬了扬眉，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面不改色的道：“你说的对，我待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报复。从一开始，你就精心布局等着我跳，我为什么要心甘情愿输给你？我凭什么被你压在床上一整夜，第二天还得听你说什么游戏结束之类的废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激动，微微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却更加扩大，声音也更冷，“既然你觉得，上了我叶敬辉，然后用游戏结束那样漂亮的话打击我，很有成就感，为什么我就不能报复你？”

9 v' Y, g* E' D( D　　“我没那么贱，我永远不会在你面前示弱！更不可能逆来顺受承受你带给我的一切！我就是为了报复，怎么样，让你司明也尝尝被人暗算的滋味，好受吗？在我知道你跟徐文山认识，知道天宇的一切命运都是你背着我在暗中操纵，知道你跟关天泽认识，知道那次旅行是你一直在看我耍猴戏的时候，我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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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Q3 s; C9 p- ?　　“现在把这些都还给你，很公平不是吗？告诉我，我哪里错了？”

　　“你没错。”司明看着他，目光中透出些无奈，“但是，我很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真的。”

" I3 y1 t6 U7 G+ N' L3 \　　“后悔了？”叶敬辉低着头重复，轻轻笑了起来，“所以，不打算继续了，甚至觉得我叶敬辉连当你对手的资格都没了。对吗？”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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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t/ \- o) D' w' q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见了。”叶敬辉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容，“呵，幸好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这么看来，还是我比较占便宜啊，商场，情场，我叶敬辉都完胜了。”微微一顿，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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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T2 s( ]0 W( B$ p　　司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好，如你所愿，不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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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 U8 ]　　直到司明真的拉着行李离开这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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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门被他大力的关上，传来“砰”的巨大回声。

　　直到那辆熟悉的车从窗前缓缓驶过，车灯射出的那一缕暖黄光线，从暗到亮，再从亮到暗，最后消失殆尽，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叶敬辉始终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 _+ T+ A) z; Q- I5 R8 l: O　　站到手脚发麻，站到全身冰冷，都毫不自知。

& z" w5 t: h2 V: ~: p　　他一直站在那个空荡荡的地方，那个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那个曾经想过跟司明一直住下去的地方。

　　静静的站着。
8 q$ l/ |9 l* [5 ?5 [! b7 [- @/ y% l$ \
# r/ L7 w, c3 H- ]7 E& E7 y　　不知道站了多久，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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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G# M1 q8 j3 G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司明说的那些话，比如想要卖掉那套冰冷的屋子，带他来郊区买个温暖的小窝一起住。比如有些人关心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你更需要有人关心你累不累。

　　后来又想起司明离开这个屋子的那一星期，他也是一个人待在这里，走路时会有回音，半夜起身时会觉得很黑很冷。那时候一直在想，那个突然消失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布置好了窃听器等着跟他的最后一次较量呢，回来享受我为你布置好的一切陷阱吧。快点……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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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缘故，所以，那一个星期，过得特别快。

1 o' a! q! ~6 r6 m　　可如今，他不会再回来了。他连再见都懒得说，是因为真的不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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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A% y" E5 A' k9 e　　这个家，也就变成了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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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9 f, r! {+ n9 s& o  f' k　　可还是舍不得搬走，因为叶敬辉突然发现，就算他走了，这个屋子，依旧是他这辈子住过的地方中，最温暖的所在。

  ~8 @: L0 h3 S2 W$ p　　凌晨的时候，才爬回床上，依旧睡不着。

# ^; g; w3 B2 E& K3 g  y% [$ _+ q　　叶敬辉对着手里那装了窃听器的项链，他突然很好奇，如果自己用窃听器听自己的声音，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于是戴上耳塞，对着那吊坠，轻声说：司明。

　　耳边便有了那句话的回音，是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的叫着：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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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 U7 ~* h. b　　那低沉的声音似乎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叶敬辉不禁唇角轻扬，暧昧的笑了起来。

　　下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 F; P- Y( T: h( a2 ]' G　　——其实早就喜欢上了你，只是发现的太迟。所以，还没开始，就必须提早结束了。

0安仔0

完结卷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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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恩怨（上）

　　司明走后，一切如常。
, l* K! c" b- k# J: ?( J: o- m& A3 \
! ]- v6 S; q. R; w. q8 g9 \2 h　　叶敬辉作为天宇最高管理者，也渐渐形成了按时上下班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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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m% i9 f7 @7 F  [. }. |* f* E6 @　　从西郊的流花公寓区到市中心的商业区，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以前都是司明开车，叶敬辉坐在副驾上打呵欠，经常会睡着，有时候甚至接着做昨晚的美梦，每次一睁眼，公司就到了。

" K* `7 p, v( U- J; }9 P　　如今换成他自己开车，却觉得这段路，特别远。

6 C6 V# e! E3 c/ L0 L  N　　或许是开车技术太差的缘故，在西郊通往市区的高速上还可以安心走直线，可一到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市区，到处是十字路口，隔一会儿就一个红灯，叶敬辉开着车子拐来拐去经常走错路，偶尔还会来不急刹车撞到路边的栏杆，一段路往往心惊胆战，大汗淋漓。后来，叶敬辉请了一个司机，专门接送他上下班，他在后排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却再也没了在车上睡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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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文回国，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脑外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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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有一次去医院看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一些年轻护士的议论，说叶医生实在是个牛X的神人，主任调走了，副主任升了正主任，那副主任的位置肯定非他莫属。果然，在一段时间后，叶敬文凭着几篇在国际期刊刊登过的论文，年纪轻轻当上了脑外的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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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J% h3 ~8 W) d8 ^- M　　叶敬辉坐在医院办公室里，看着一身白大衣，一脸正经严肃翻阅着病历的叶敬文，不由得笑了起来。

5 V: o# G( e0 e0 m- w: U　　大哥事业有成，小弟也成熟了不少，唯一的遗憾是，兄弟三个如今依旧是单身，虽然看在别人眼里是眼高于顶的钻石王老五，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管外表多风光，不管形象多潇洒，心里却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不敢揭的疤。

　　“你跟林微怎么样了？”叶敬辉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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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S3 B5 h4 L　　对面的叶敬文微微扬了扬眉：“我搬过去跟他住，死缠烂打的招数对他应该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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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啧啧评价：“脸皮够厚啊。”

　　“还不是你教的？”叶敬文笑了笑，“对了，回来以后，我好像没见过那位司先生？”

0 L/ _! [, x1 f7 R+ a　　叶敬辉顿了顿：“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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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6 E# s% q　　看叶敬辉不想再聊的样子，这个话题便没有继续，叶敬文低头看了看表：“我得去查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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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V7 R  u' ?/ b8 s　　“好吧，我也有会要开，中午再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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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出来，过了两条街，就是天宇集团的总部。

! D) q6 b2 K4 B5 W" M/ ~1 m4 Z　　广场上的地砖透着清晨的微凉，阳光却依旧流泻下来，铺了一地金色的碎片。

　　叶敬辉穿过时代广场，到了天宇集团，乘电梯直达最高层的董事长室。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很远的地方，有栋银灰色的大楼露出一个尖尖的角，那是司明所在的明辉集团，原南遥集团的总部。如今遥遥相望，也只能看见那冰山一角罢了。可每当远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让目光在那个角落稍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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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知两人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多的阻碍。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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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g( L, I1 M& Q. z/ b7 ^　　桌上的电话响得很急促，叶敬辉随手按了免提键，耳边传来助理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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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董，今天股市开盘后，明辉集团的股票已经跌了三点。”

　　叶敬辉回过头来，在转椅上坐下：“他们最近在做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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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Y' p8 k) _% ]3 X　　“梦里江湖的游戏开发权被抢走，RF网游的代理权竞标中也败在别人手下，明辉集团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连番失利，甚至让客户和股东产生信任危机，所以股票一直在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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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G* z. e( H　　叶敬辉顿了顿：“知道了，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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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2 {& ^. j& V7 f: E; w# L　　挂了电话之后，叶敬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近在生意场上连番失手，这不像司明一贯的风格。他做事大胆果断，在商场上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如今为何连小小的游戏开发权和代理权都抢不到？叶敬辉打开电脑，看了看这几次竞标的报道，明辉集团那边的代表，甚至犯了很多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司明他到底在搞什么？似乎是心不在焉，完全处于神游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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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1 r1 B  ]- _: a- I$ }( K　　当然，叶敬辉是不会主动去帮他的，可是在隔岸观火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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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 ?( r3 c4 G3 ~　　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叶敬辉拿起听筒，淡淡道：“什么事？”

+ _4 P8 {+ ]6 ?' l　　“叶董，有位姓于的小姐想要见您，说是受司先生的委托跟您谈一点事情。”

* |& p$ Q* S* l4 l7 y4 d　　叶敬辉沉默片刻：“请她上来。”

/ D+ u0 z6 `# M3 M' w' c8 ^　　片刻后，进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身材高挑，长发挽在脑后，穿着整齐的西装裙，一脸微笑坐在叶敬辉对面，礼貌地道：“叶董您好，我是司明先生委托的经纪人于娜，这是我的名片。”

　　叶敬辉接过名片，随手放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表：“于小姐，我只有五分钟时间。”

1 y- Q. y0 }9 m4 f5 V  F+ _9 z　　“我不会打扰您太久的。”于娜微微一笑，直言道：“司先生的意思是，他会在近期内卖出手里全部的天宇股票，如果叶董想把当初南遥占去的那49%收回，他可以优先考虑，卖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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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卖股票？拆东墙补西墙，抽掉这边的投资，去补明辉集团的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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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2 A# d) ^+ t% o& c　　他果然是最精明最无情的生意人，明知道现在甩卖这部分股票，对刚刚恢复元气的天宇，影响会有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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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嘴角浮起个冷淡的笑意：“先替我谢谢他的‘优先考虑’。”顿了顿，微微扬眉，平静的道，“说说他开的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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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C, G* t  x  k% @, q" U8 s　　“他说，给您优惠价，二十八点五。”

% X' I4 c1 f* |　　“二十八，多一分我都不要。”

　　“二十八点五，司先生说，少一分他也不卖。”

　　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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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P4 v' a; S. p　　叶敬辉耸耸肩：“他不打算让步？”

　　“叶董为何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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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p' l+ V$ Y# p4 F　　叶敬辉压下心中的火气：“于小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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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部分股票我们只好另行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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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 X4 e　　等她走后，叶敬辉才用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

　　司明现在可以坦然把自己当成生意场上的对手，毫不手软，或许这才是他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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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起他以往的温柔，叶敬辉还是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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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F$ G7 w. a! \$ f$ U( V7 Y: l! n8 v　　晚上又回到了那个屋子，西郊的住宅区美化得更好了，入眼处尽是郁郁葱葱的绿，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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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w# N3 X+ i　　叶敬辉开门进屋，空荡荡的屋子里再次响起他的脚步声，那只小白猫听见主人回来，高兴的蹿过来扑到叶敬辉怀里，却被叶敬辉随手抓起来，扔去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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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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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回到了叶家在纽约的老屋。正是初春时节，湖边有三棵枝叶交融的柳树，大片大片的柳絮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铺在地上，如同下了一场雪。

* ?! H% ]: |2 `$ ?% O0 m- K- n: @　　梦里，兄弟三人都是现在的模样。梦里，父亲和母亲也在。一家人，五个人，围着桌子，吃着开心的团圆饭。

　　三兄弟如今各忙各的，又怎么可能回到那个老屋？

! r. R" y( o/ t& i0 p8 e　　可是梦境却太逼真，逼真的连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那么清晰明了。他甚至看到父亲也一直在微笑，那样的笑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亲切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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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y; i. u　　直到床头的电话响起，叶敬辉才挣扎着从梦靥中醒来。

　　窗外光线依旧很暗，看了看表，却已经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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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在下雨。

' I9 Z0 v0 a9 {' j) z　　淅淅沥沥的雨点像是从天上洒下来的珠子，一颗颗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悦耳的声音。床头的电话还在响，叶敬辉随手拿起听筒，轻咳了一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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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7 E8 C* p/ t0 l& h: q; E6 t　　“阿辉，回家一趟吧。”是妈妈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带着点疲惫。

3 K& \! H1 p4 d' W1 K2 t　　叶敬辉怔了怔：“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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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早上雨势才变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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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着车走在街上，街上的积水让车子像是漂在水里的浮萍，叶敬辉笨拙的开着它，挑人少的路走，却依旧让车子被泥水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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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一家超市前，看到大牌子上新到的龙井茶叶降价的广告，不由得停下车来买了几盒。叶敬辉记得父亲很爱喝这种茶，尤其在收到司明送的那套茶具之后，几乎每天都会泡茶喝。

2 ], R9 j; n: G' T4 V　　一到父母所住的别墅区，便被一股压抑的氛围笼罩。门口停着熟悉的车子，大哥早就到了。

　　叶敬辉推门而入，院子里的紫荆花已经谢了，原本触目惊心的紫色花瓣如今已渐渐枯萎，在大雨的冲刷下更是东倒西歪在地上铺了一片，看上去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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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大哥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妈妈也垂着头。

　　叶敬辉走到他旁边坐下，刚想说话，小弟敬文也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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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_. \# k. R$ M) ^3 Z0 t　　他看了眼屋里的情况，最后目光转向面色憔悴的妈妈：“妈，叫我们回来，怎么了？”

　　“父亲，他……”却是大哥先开的口，顿了一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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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n6 L. @1 Q/ o　　沉默，良久。

( v' K0 z1 O0 f# j+ y　　即使是说着如此残忍的话，大哥的脸上依然是冷漠的表情，只是有些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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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怔了怔，手中的茶叶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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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5 [  M3 F' R　　昨晚的梦境里，父亲明明笑得那么开心，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浮起皱纹，让整张脸变得慈祥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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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的时候，他居然走了。
1 i8 N) h. g( D. {4 N% ?8 d0 ~
; W% Z/ A2 E% s, Z/ H　　“怎么突然……去世了？”叶敬文声音也有些沙哑，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对他和叶敬希来说，都过于震惊。可是对叶敬辉来说，却是早已料到的结果。他知道这段日子父亲过得一定很辛苦，可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陪陪那个人，或许，没有儿子在身边看着，他走得才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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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q8 P  p  m　　“其实他早就被诊断出癌症。”文惜慧的肩膀颤动着，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一直瞒着你们，就连走的时候，也不想让儿子们在身边送他，看他落魄的样子。你们的父亲，他太骄傲，也太固执……虽然他从来没有给过你们好脸色，可是，他真的很爱你们，希望你们每一个都可以变成有担当的，出色的男人……他说，他一手打拼的集团，三个儿子都不想要，这是他最大的失败，也是他身为一个父亲的骄傲。他把手里的财产留了一部分给我，让我安享晚年，其余的捐给了慈善机构。他说，既然三个儿子都不想要钱，他叶致远苦了一辈子，赚到的钱总有人会需要的。”
% o: i8 `1 r5 h( t/ t5 O9 Z
! m% F# F3 P' x1 N6 a  t$ ]　　——是啊，总有人会需要的，总有人会了解他的苦心。

　　大雨中的哀乐，让气氛变得伤感，叶家三兄弟的脸上神色凝重，却没有哭。

2 b& N4 Q$ ^9 B. [　　没有哭声的葬礼，显得格外冷清，一家人站在墓碑前鞠躬，献花，触目惊心的白菊在墓碑前铺了一地，墓碑上的那张遗像里，那个人依旧一脸严肃，没有笑容。

4 W6 E* j3 Q! t! m+ v6 T% D　　昨晚的梦境，真的只是一场梦。可是梦里，他明明笑得那么温和，像是世上最普通的父亲在和儿子们聚餐，开怀的，慈爱的，笑着。

　　可事实上，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一家五个人，从来没有凑齐在一张饭桌上，从来没有好好吃过一次团圆饭。

　　如今他走了，这也就成了永远的遗憾。

　　在叶敬辉记忆中，父亲很少会笑，总是一脸冷冰冰的严肃模样，别说跟儿子们讲故事，小时候甚至难得见他几面。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倍受赞扬的父爱，没有趴在他腿上睡觉的经历，没有生病的时候被父亲背着去打针的经历，更没有考试考不好被父亲沉着脸教训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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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致远那个人，面对儿子时总是沉默的，他的背影，总是遥不可及的高大和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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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当父亲离去的时候，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 {' X3 V$ \6 d% F; j  _　　或许他的这种教育方式有些尖锐，有些偏激，可无疑，养成了儿子们任何事都能独当一面的韧性和气魄。
7 v+ e/ K  P$ r1 C% R3 n: ?
. x* O. ?3 G' t2 s# [& q　　儿时那一次绑架，在年幼的叶敬辉心底留下了严重的阴影，可也因此让他过早的明白，在有危险的时候，不该等任何人来救，而是学会自救。

) x0 _/ J+ ^6 w( B　　或许心里是怨他的，可如今，却再也恨不起来。

6 v7 t, ^$ Y$ c$ b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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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长眠于地。

　　那些父子之间的恩怨，也跟着他的骨灰一起，埋进那了堆黄土里。

　　……

　　妈妈跟敬文在书房谈话，是关于林微的事。小弟的那段感情，是父亲强制性破坏的，也因此，叶敬文跟父亲冷战了长达五年。

　　良久后，叶敬文从书房出来，他对着父亲的遗像轻轻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嘲讽，不知是在嘲笑遗像中的人，还是笑自己。

# \5 @1 V# W4 A4 b　　“你把林微还给了我吗？可是你忘了，一根绳子断了之后重新接起来，会有一个永远无法消去的结。”

; b# Q$ W) t9 b, F' V( V: D　　“我跟他，早就回不到原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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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会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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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天上看着我吧，父亲，你会为当初的决定而后悔，也会为你的儿子骄傲的。”

　　之后他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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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n! M! y0 R6 h" q6 K) _　　叶敬辉看着弟弟早已变得高大的背影，还有能够撑起那份爱情的宽阔肩膀。

　　耳边回响着刚才那句话。

　　“一根绳子断了之后重新接起来，会有一个永远无法消去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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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 R" L8 N5 d- f2 n# m　　那么，被自己斩断了三次，又被司明扯断了一次的绳，是不是再也无法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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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_! K( e/ d3 j" y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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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大哥留下来陪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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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0 L, {* x5 x* A# L　　夜深了，叶敬辉小心翼翼开着车，到西郊的那段路，走了近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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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 }) C3 r+ V0 \# a' F　　又回到了郊区的屋子里，屋里依旧有暖黄的灯光，依旧会在他走动的时候响起空旷的脚步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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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y8 K4 ^6 e: f　　很久以前，哥哥弟弟爸爸妈妈都离开的那个大大的院子里，他一个人懒洋洋的躺在三棵树下晒太阳。结果等了很久，依旧没有人回来。

　　很久以前，在夜店那个挂慢了皮鞭的屋子里，他整日纸醉金迷，放纵之后，半夜醒来，对着的也是大大的落地窗上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 n- N/ M) _8 W　　如今父亲去世了，司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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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会有人拿着鞭子对他怒目而视，骂他是叶家的耻辱。那个从小骂自己骂到大的人，变成一堆骨灰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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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会有人在他难过的时候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肩膀，温柔的吻他。那个对自己温柔贴心的人，站在对立的谈判桌上，为一分钱毫不手软的杀价。

　　他又是一个人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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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依旧会有种寂寞的感觉，在心底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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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恩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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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莫名传出司明要卖天宇股票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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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8 e3 f0 W5 @6 F5 i7 O- v. t　　叶敬辉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就不太好。那头的萧逸声音却依旧是好脾气的温柔：“阿晖，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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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没有答，反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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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部消息，恒生的股票近期会大涨，我把我们俩上次从司明手里赚来的钱投了大笔进去。你手里还有没有资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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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顿了顿：“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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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进去赚一笔啊，或许可以翻倍呢。”萧逸轻声道。

　　“好，我考虑一下。”叶敬辉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从电脑里调出股市分析图，这几天因为业内几个大财团面临着经济危机，股市很不景气，好多家的股票都在跌，形势并不看好。恒生会涨？这个内幕消息又是萧逸从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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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上次跟司明在股市大战的时候，最后神州的股票一路狂跌让司明赔掉千万资金，也是萧逸透露给自己的“内幕”。他到国外之后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内幕？

　　叶敬辉心中虽然疑虑，却是担心更多。万一萧逸像关天泽那样洗黑钱，被发现，可是要进监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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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怎的，叶敬辉这次居然留了个心眼，没有去蹚股市这浑水。把手里正在升值的房产抵押，换了一笔钱，再把Crazy那家夜店的存款全部提出来，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于娜的名片，拨了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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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叶致远已经过世了，可叶敬辉不能眼睁睁看着司明把天宇的股票卖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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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董，您好。”那边的女人似乎笑得很开心，好像正在守株待兔一般。

　　叶敬辉冷冷道：“请司明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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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先生现在不在国内，股票的事是由我全权代理的。叶董，您考虑的怎么样？”

' `  W0 E* g* U* G　　“一分都不肯降？”

$ @2 M' T+ u& [+ R% U+ J; `　　“司先生说，如果你全要的话，是二十九块五的价格。”

　　不降反升，他还真会做生意。知道自己主动打电话给他是志在必得，所以才敢大言不惭的提价，真是心狠到了极点。

　　叶敬辉脸色一沉：“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很抱歉，叶董，我也是替人做事，司先生明确的说了，二十九块五，一分不能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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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轻轻吐出口气：“我下午再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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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D/ E& m& ]& h9 ]　　挂上电话之后，办公室里的日光灯让他眼睛有一瞬的刺痛，微微闭了闭眼，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拨了电话给大哥。

　　“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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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钱。”叶敬辉坦然道，“我要买回天宇的股票，司明把价格抬到了二十九块五，我手里的资金不够。”

2 b: J' R* k9 O" D, q  C, H　　叶敬希顿了一顿：“虽然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可能借公款给你。”

/ M4 T8 p8 x2 f* g5 D5 i- q. e　　“我知道，我想借你的私人存款。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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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量并不多，百万出头。”

　　“全给我吧，我会在一年内还清。”

　　那边似乎在考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司明把股票价格抬高，摆明是跟你对着干，你要上当吗？”

　　叶敬辉沉默了良久，最后微微笑了笑：“我总不能看着他把天宇的股权卖给不相干的人。毕竟，父亲他……尸骨未寒。”

　　“好，钱我现在汇给你。”

　　叶敬辉算了算，加上大哥的那笔钱，还是不够。

* \5 l/ F4 z6 `) f' X　　难道要把父亲留给妈妈的钱都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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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B1 [  _# H8 z2 v* f2 k. X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没有脸去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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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犹豫间，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前台的接待小姐打来的内线：“叶董，有位先生想要见您，说是你弟弟的朋友，叫林微。”

　　叶敬辉怔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快，请他上来。”

　　片刻后，有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整齐的西服，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多年前一般亲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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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打量着他，他也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简单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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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在办公室门前微微驻足，轻笑道：“叶董，可以进来吗？”

　　叶敬辉扬起唇角：“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弟媳妇儿，快进来啊。”

* m* I! c) l+ p4 `9 X- H; |　　林微似乎很不习惯他这个称呼，轻轻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认真的打量了他一遍：“很久没见，真想不到，你居然做了董事长。形象比起在夜店来正经了许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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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s. [5 r3 {/ C) q　　“哎，那也比不上你在大学当老师来的风光啊。”叶敬辉微微一笑，看了眼他手里大红的信封，嘴角的笑容更深，“这是什么？”

　　林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那请帖放在桌上，道：“我跟敬文打算过段时间去荷兰结婚，这个……是喜帖。”见叶敬辉一脸古怪的笑容，林微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其实是借着送喜帖这个机会来见你一面。”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向叶敬辉，“要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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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y8 L2 f2 n$ [* p　　叶敬辉笑道：“自家人，不用说见外话。”

　　“当初你父亲逼我跟敬文分手的时候，我弟弟出车祸，要不是你暗中帮忙借给我那么多钱，我也没那么容易熬过去的。”林微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轻轻推到叶敬辉面前，神色间带着感激，“这是你当年借给我的钱，连同利息，今天一并还给你。”

　　叶敬辉看着那张卡，似笑非笑：“我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居然这个时候来还钱。”说着，双手撑着桌子凑过去，狠狠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真是我的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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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d$ }! o4 _+ p! P% a8 z　　林微怔了怔，摸摸被他占了便宜的额头，轻笑道：“二哥你真是豪爽依旧。”

　　“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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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 J, C9 `$ L) U, U　　“二哥，不对吗？难道要叫叶董，还是叶店长？”

* p3 B$ ^# p! K4 d& R　　“就叫二哥吧。”叶敬辉笑眯眯道，“你叫我二哥的时候，声音格外好听呢。”

. k2 Q7 X5 Q- v　　林微心里明白，叶敬文那个奇怪的家伙从来不叫他哥哥，怪不得听到自己叫他哥哥的时候，他居然如此激动。其实，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有些变态的兴趣爱好，骨子里……却是很寂寞的一个人吧。

　　林微笑了起来：“好，我也觉得叫二哥自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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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0 g2 Y% i$ ]　　叶敬辉看了看喜帖，又翻了翻桌上的记事台历：“婚礼我可能没时间去了，礼物到时寄来给你们。新婚愉快。”

2 x$ r; k  N: G　　“谢谢。”林微轻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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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叶敬辉突然叫住他。

* `/ t+ o' n0 z. a4 k* w4 j- c# e　　“恩？”

　　“管着点儿叶敬文啊，那家伙太嚣张了。”

　　“……哦。”林微有些苦恼的想，你们叶家的人，长辈晚辈一个比一个可怕，我要是管得了那匹狼，就不会上了贼船还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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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J. \/ w. v- o" I) s1 `/ y
- ~( C3 _' k/ @) w+ w# |　　有了林微送来的那笔钱，叶敬辉再卖掉手里一些闲置的股票，总算是凑够了买下司明手里股票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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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8 [( z5 M/ g) t4 X　　下午的时候，叶敬辉又拨了电话给于娜：“二十九块五的价格我接受，什么时候把股票给我？”

　　她微笑着道：“很抱歉，叶董，现在股票升到三十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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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翻了翻白眼，握紧拳头，冷静，再冷静，沉默良久后，终于冒出一句平静到极点的话：“司明，我知道你在听，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 }) S. J4 l- e- ]　　于娜道：“司先生说，今时不同往日，股市本来就是瞬息万变，他开的价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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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Y6 H, E) G; C, X, r0 h　　叶敬辉没有说话。

　　“如果叶董在明天十二点之前还筹不够钱的话，我们会卖给其他出价更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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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C5 K/ d3 s8 R　　叶敬辉挂断了电话，对着雪白的天花板轻轻吐出口气。

　　明天是几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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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10号，自己的生日？

　　也无所谓了，反正他这样的人是从来不过生日的，或许应该说，是从来没有人会想起来给他过生日的。

/ F" p$ Q3 R( `' b3 G: ]) j　　叶敬辉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那行数字，原本，以二十九块五的价格购入股票刚刚够，如今司明又提了一次价，于是，钱又差了许多。

% H8 W) f3 l% t) d, j4 [! @　　终于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 C4 q& [- X0 l4 z　　“小刘。”叶敬辉拨了内线给秘书，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沙哑，“请你尽快，把我郊区的那套房子，抵押出去。”

　　——现在，够了吧？

　　只是，从此以后，失去了最后一个留有温暖回忆的地方。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也终于用来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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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又回到了夜店。

　　酒吧里炫目的灯光让他有片刻的失神，自从跟司明对着干以来，似乎很久没回过这个地方了。

1 l+ j7 d. g) M3 {+ N　　原本那么熟悉的喧闹，如今却让他格外心烦。

　　径直走到了三楼的专属房间，他还记得，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跟司明上演了一场又一场骗局，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也是在这个房间里，曾经铺了一地照片，放着恶心的视频，在最在乎的哥哥和弟弟面前丢掉了尊严。还是在这个房间里，他跟司明定了一个协议，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自己会惨败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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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若无其事的洗了澡，脱掉衣服，躺在了床上。

　　睡梦中，迷迷糊糊又梦到了那段视频，是把萧逸毁掉的那一段，跪趴在地上一脸红潮的萧逸，还有站在他身后拿着鞭子脸部却被模糊处理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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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惊醒时出了一身冷汗，叶敬辉突然想起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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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那段视频，知道萧逸被东成董事会革职的时候，自己太过内疚和自责，却忽略了一个重点。

9 g" w8 ]9 O/ y( j  w5 W' V& _% G　　——那视频为什么到了关天泽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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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自己很看重萧逸这个朋友，所以那段视频保存的非常小心，这个世上，也只有自己和萧逸留了底。为什么视频会被突然公布？难道除了阿奇之外，自己身边还有内奸？

( y7 w" D$ @9 d# C3 y2 g　　心里突然一寒，叶敬辉拨了内线，沉着脸道：“钟叔，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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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o% z- \5 G/ j" q" X4 w　　那边笑道：“店长，现在才十点钟，正好是店里的狂欢时刻，您要不要下来看看？”

4 l0 h2 O5 }5 m' U4 Q/ [: Y3 v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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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上电话之后，又拨阿齐在青岛的号码，嘟嘟的声音响了良久，那边终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新星旅行社，请问有什么事能为您服务的？”

　　叶敬辉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齐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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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_1 _( Y; l! i1 B　　“哦，阿齐啊，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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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8 e8 _, t0 J; A) f- A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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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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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0 N8 {" x4 m8 @) n2 L1 F) q　　正是自己去青岛旅游的时候，那以后就没再跟阿齐联系过，他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4 L7 v* b; f' W$ F( P! _& T: c. t6 Q
( y7 X4 J% n; K) _8 \- S! l$ Y　　很多事情理不清楚，隐隐约约却觉得有什么线贯穿始终，好像自己进了一张巨大的网，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精心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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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难眠，次日清早股市一开盘，叶敬辉就拨了于娜的电话。

3 v' z5 k" a) c　　“于小姐，资金我已经筹齐了，你把股票拿过来，我们当面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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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平静的道：“很抱歉，叶董，司先生手里的股票，今早已经全部卖出去了。”

　　“什么？！”叶敬辉震惊的听着这个消息，良久后，才冷冷道，“不是说今天十二点之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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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1 L' S6 Z$ o4 ~　　“对方的出价是三十三，一次性全部买入。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要选更高的价格。对不起了，叶董。”

, P2 B4 d; i) b. G. I　　沉默良久后，叶敬辉有些无力的道：“他把股票卖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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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商业机密，我不方便透露，叶董，请您直接跟司先生联络。”

; Q. F) D& c0 w+ B. \% D* z　　叶敬辉啪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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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z+ x' C& _- k9 p* F- l　　从手机里翻出司明的号码，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 f* j4 ~4 U2 T  x, W) [　　很好。在自己辛辛苦苦找亲朋好友借钱，卖掉手里全部的房产和股票，好不容易凑齐那笔钱的时候，他居然只用一句“卖光了”就把自己给打发掉。叶敬辉嘴角不由得扬起个自嘲的微笑来，商场如战场，又谈何“情义”可言？何况是，有那么多糟糕过去的自己和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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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5 Z/ _' d$ ~- T! |( f3 Y　　晚上的时候，妈妈又拨了电话过来，亲切的说：“回家吃饭吧。”

7 {$ \4 M5 m- _' t; E& a　　想起父亲去世以来自己忙着照顾天宇的生意，很少回家去陪妈妈，叶敬辉也没问为什么，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 T% x4 h5 K( k　　到家的路上去了商场，给妈妈买了个玉镯，反正现在筹了那么多钱没处花，干脆就进行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大采购。顺便给小谦买一套游戏机，再给叶敬文买份结婚礼物，想着总不能落下大哥，又挑了条领带给他，自己也了买双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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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p2 d+ k" s9 ~& n　　看着卡里的钱少了那么一笔零头，叶敬辉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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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P, K- `1 ~- d; k　　——不知道父亲在天之灵，会不会责怪这个儿子没本事？在他去世之后，连家业都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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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l) D$ V' k3 D2 l7 z　　到家的时候，桌上摆了满满的菜，妈妈一脸笑容坐在那里，大哥和小谦居然也在。

" ~1 ?6 G9 o5 _2 n　　叶敬辉走过去，耸耸肩道：“妈，您就别忙活了，这么一桌菜，我们四个就算都是猪，也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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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惜慧笑着瞪了他一眼，又转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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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I: d2 V) R) U1 M1 f1 H2 V( m4 \　　小谦却眨眨眼道：“二叔说话总是习惯带着刺，舌头不疼的吗？”

　　被叶敬辉狠狠弹了一爆栗：“那还轮不到你这臭小子来管。”

　　片刻之后，门铃再次响了。

9 F0 s: v4 s1 E0 A' o  {$ `' z　　进来的居然是叶敬文和林微，手里也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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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眯眼笑：“真难得，居然带林微进我们家门，这是来认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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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e' i! G+ @- ?: l, M% m　　叶敬文白他一眼，径自牵着林微绕过他走到大哥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大哥，你没见过。”

# D% B' U7 D2 Q$ {　　叶敬希点了点头：“你好，林微。”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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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握手算是打过招呼，叶敬文提过两个袋子，分别送到两个哥哥手里：“生日快乐。”

# R( Y: _% l: i9 t$ k　　叶敬辉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妈妈今天兴师动众把大家都叫回家，是要给自己和大哥一起过个生日。

0 a1 u+ T. z' V2 ~0 e　　已经很久没有跟家人过生日了，梦里的团圆饭，也终于实现了。

' q* U, h3 A4 f　　桌上围坐了五个人，少了父亲，多了林微。或许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吧，被他一手破坏的两人，终于在他临终遗言的解释之下，又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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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Y3 j. y3 N6 l6 s0 Y　　他们两人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因为他们分手本来就因为误会。

4 _* Y% D* a; I0 o, i4 X　　自己和司明之间，却一直是互相算计，互相伤害，到最后也是自己亲手毁掉了他的信任，根本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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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初能够放下骄傲，既往不咎，或许两人现在还能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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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7 `4 E- T/ S+ Y7 O　　可是，那样为了爱情而委屈自己的人，就不是叶敬辉了。叶敬辉始终是骄傲的，就算最后跟他翻脸，也总比委曲求全的好。
. b0 A/ G3 X4 h+ n6 A) y至少，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

0安仔0

55.失踪（上）

7 |1 y) Y6 D& b  ^; ^　　这样的家庭聚会，让人觉得格外温馨。

0 T& r; x8 `. E　　叶敬辉和林微的座位正好挨着，非常热情的给他夹菜，丝毫不理会叶敬文的目光警告。

: }; ^. M8 e' B0 n* y) D  R) ]* U1 t3 u　　难得林微能叫他哥哥，比从来不叫哥的亲弟弟可爱多了。

" b4 P. J3 x* e8 v2 ~　　众人正高高兴兴的吃着饭，叶敬辉站起来用勺子盛三鲜汤，电视里依旧播着枯燥的新闻，似乎是午间新闻的重播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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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转到熟悉的场景，是时代广场附近的一家公司门口，年轻的外景记者说话如同一只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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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w- T- ~1 B9 J9 j' k4 ]: m　　“下面是一条惊人的内幕，明辉集团董事长司明失踪一案，今天上午已正式交由警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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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r) }4 y' K" ]　　砰的一声，汤勺掉进了碗里，溅出大片滚烫的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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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的手背被烫得通红，却呆住一般，紧紧皱起眉头，一动不动。

　　林微忐忑的道：“二哥怎么了？”

　　他并不知道叶敬辉和司明的关系，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见叶敬辉惨白的脸。

　　叶敬文轻轻按住林微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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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里里的女记者继续说：“据南遥前任董事长徐文山称，长女徐清下落不明已有一个月余，而司明也在二十天前神秘失踪，原本以为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可奇怪的是，至今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消息，徐文山终于决定报警，并且在电视台和报纸全面登出广告寻找离奇失踪的两人，同时呼吁社会各界，若有人能告知他们的下落，徐文山定会重金酬谢。”

　　电视里的徐文山似乎在这一个月内苍老了许多，发间也是一片灰白。

　　新闻很快就结束了，叶敬辉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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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d, F+ W; h" A　　叶大哥皱眉道：“这则新闻我中午的时候就看过了。我想，很有可能是关天泽动用了黑道的势力，把司明和徐清绑走。”

　　良久后，叶敬辉才反应过来，声音干涩的问：“司明和徐文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和徐清一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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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希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 a% J; J. ~' u# k  Q0 n　　叶敬辉拿过遥控器随手换到经济频道，此时正是晚上九点，屏幕里果然出现熟悉的女主播。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经济生活频道晚间新闻时间。”

3 p5 j4 F  t4 R* F　　女主播一脸平静的道：“南遥前董事长徐文山的爱女徐清失踪一案，目前有了新的进展，今天晚上八点，警方在西郊的流花公园附近发现了一个全身是伤的女子，已证实是徐清无疑，目前正在医院紧急抢救。同一时期失踪的司明，至今仍下落不明。警方怀疑，这是一起恶意的报复事件……”

　　良久后，叶敬辉才冷静下来，轻声道：“司明如果是失踪了二十天的话，那他失踪的那天，正好是我们吵架的那个晚上。”

　　那天半夜他开车出去，再也没回来过。这段日子也没在媒体露过面，手机一直打不通，明辉集团更是出了好几次差错……

  u7 x, i2 |, K. s& d" K) G, ]　　这样看来，他的确是那天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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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b5 \! h$ j  u: P　　现在回想那晚的情景，才觉得处处透着怪异。

; e4 K. y, s! S4 Q3 Z& H　　司明为何突然那么小气跟自己翻脸？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报复吗？他不也说过不会恨吗？

　　以前每次骗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坦然镇定的神色，那天晚上却冷着脸说了那么多刺人的话，深沉的眼神，好像……在诀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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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他早就料到会出事？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绑架，是他受到威胁，心甘情愿自己送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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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突然想起那个莫名的电话，他记得有一个晚上，司明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手机来过电话，来电显示是徐清。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徐清应该已经失踪了，难道是绑架徐清的人打来给司明，所以司明当时的脸色才瞬间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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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V) k* W& z% Y　　那个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后来的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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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为什么还要陪着自己买股票，在那一周之内，把手里的积蓄都输掉，然后才莫名提出分手，一个人离开了？
0 e/ x: J* O) U8 ^* e& m9 P! Q
, P- j9 v. {5 b　　叶敬辉只觉得心底一片混乱，隐隐有一个可以解释这一切疑点的理由，他却始终无法相信！或者说，根本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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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理由是，司明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保护他！

, V% m7 l7 o( s+ X8 X6 E9 u　　想到这里，只觉得身后的空调吹过的冷风，让他心底阵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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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良久后，文惜慧突然开口道：“今天叫你们回来，本来是想好好给你们过个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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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P* W% ^2 f) A2 q! _　　叶敬辉霍然抬起头来：“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r: K# W' t) B6 |* s　　文惜慧点了点头：“司明临走前，找过我。”

　　“临走？”叶敬辉手指一颤，目不转睛的看着妈妈，“您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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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他这次出国是想解决一些纠纷，这不仅跟他自己有关，更多的，是因为你。”文惜慧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只要你知道他跟徐文山的关系，你很容易明白这一切。”

/ G. B2 j( x, Y: G* |9 o5 c8 G　　“司明的妈妈叫司月华，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那还是三十多年前的时候，我跟月华在大学里认识，当时，司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分公司遍布全国，徐文山是司老先生的关门弟子，跟月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了，徐文山入赘司家，接手了司家的产业。”

　　“月华后来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叫司清，后来改名徐清。另一个，就叫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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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叶敬辉只觉得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像是爆发一般涌了上来，压迫在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司明他居然是徐文山的儿子？！是徐清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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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h" }+ p  A8 T. v5 v　　那么，南遥果然是徐文山主动留给司明的？然后，又被司明亲手送给了关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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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t& ]4 E　　是为了……保全自己？

　　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跟司明的对话——

5 B# c5 J# S, j6 H7 Z1 B1 e　　“只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南遥为什么会到关天泽手里？还有，你为什么能够左右南遥高层的决定，在徐老头把南遥给关天泽之前，顺利抽出资金，调走人才？”

　　还记得当时，司明注视着自己良久，最后平静的道：“如果有人为了你，愿意把整个企业都交给那个威胁到你的人，你会信吗？”

* d3 u  Y- ]2 M' H( R6 g　　当时想都没想就说“不信”。

) n/ d3 Y6 V; ]4 K, |　　如今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

　　原来他一直都是深爱着自己的。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保全叶敬辉而作出那么大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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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自己说“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付出。因为我根本不会领情，更不想欠人情”的时候，他沉默的看着自己，复杂的表情是因为……因为他愿意，为那个不会给任何回报的叶敬辉，付出所有。

　　他所做的这一切，甚至根本没有让对方知道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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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H8 V. P4 c　　“那次关天泽把视频和照片寄来之前，司明打过电话给我，让我不论收到什么都不要看。当时，是他弟弟被关天泽绑架，所以关天泽才调虎离山，故意借机破坏你们。” 文惜慧继续说道，“可能这一切，都是关天泽设局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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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司明不在，阿齐说了很多莫名的话，司明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就算要说“游戏结束”也该亲自开口，怎么会让跟他不熟的阿齐来转告？更不会婆婆妈妈解释那么多。这样看来，那些话都是关天泽故意让阿齐说来刺激自己，让自己对司明产生仇恨。

　　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自己，又哪有心情去分析那些话是不是司明亲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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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o) S  c3 i4 y* `, l# l/ Z4 j　　这么久以来对司明的恨，理由居然是不成立的？！他一直在跟关天泽周旋来保护自己，自己却一直在想方设法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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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B; f+ w& c  L! f0 c' x. c8 H　　叶敬辉只觉得越想越是心寒，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他居然痛恨起自己这种睚眦必报的偏激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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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良久，才找回声音，低着头问：“妈，他这次离开之前，都说了什么？”

; `* M$ V7 |7 L* M! t8 _　　“他问我，六年前，你有没有去过萧晴的生日舞会。”

　　叶敬辉怔了怔：“六年前我在国内，再说，我跟萧晴不认识，更讨厌舞会那种场合。”

  q8 c0 H1 J. P/ O　　文惜慧点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他听到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告诉我说——或许，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了六年之久的，局中局。”

; {9 r$ a5 p  c& c& v' q$ D" ^$ R5 u　　文惜慧顿了一顿，继续道：“对方的目的，可能是整个叶家和司家，想要一网打尽。他还问我，当年你们的父亲，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十六年前，他妈妈被徐文山赶出家门，是不是也有什么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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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兄弟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叶敬文紧了紧林微的手，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敬希也微微皱起眉头：“妈，难道是父亲真的得罪过谁？”

　　文惜慧的表情似乎有些痛楚，良久后，才冷静下来，低声道：“生意场上得罪人，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十六年前发生过一起意外。”顿了顿，再次艰难的开口，“有一家小公司，欠下了大笔银行贷款，濒临破产，你们的父亲本想收购那家公司，没想到，那家的董事长夫妻二人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当场……坠楼身亡。”

& q, l! s, ^. _. `% p　　空气里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也像是凝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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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惜慧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回忆着那个久远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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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6 |  i7 W, g' d) T　　那时候的叶致远，年轻气盛，自然会有在商场打出一片天下的雄心壮志。那时候经济不景气，叶致远趁火打劫吞并了不少小公司，收购时自然趁机打压对方，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作为一个有经济头脑的商人，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只是那时太年轻，有时候做事手段狠了些，逼人逼得急了一点，这才造成了那次惨剧。

* C6 N1 F, ]; z' p6 ]1 }( `　　所以叶致远在迟暮之年过最后一个生日的那天，才会语重心长的对司明说：“在生意场上，做事虽然需要果断，可还是留点余地，不要把人逼上绝路的好。少一个敌人，就如多了一个朋友。”

1 `$ y: g* @& M- f　　他说这些，为的，也是当年那场让他后悔了大半辈子的意外。

0 U& `" K2 C3 `　　“那个人姓谢，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最小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其他三个孩子当时就站在楼上，亲眼看着父母从面前跳下去的。后来，那四个孩子，管家，仆人，全都不见了。他们家，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烧成了灰烬。”

2 X; O" ]9 l6 n) ~　　“你父亲心中有愧，一直在寻找那些孩子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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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夫妻去世一周年的那天，也就是十五年前的今天，我们收到了一封信，里面写着四个字，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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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不久，阿辉就被绑架了。”

　　说到这里，连文惜慧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8 y! A0 }; k  ?9 u8 y: X4 f* H　　叶敬希伸手扶住妈妈的肩，轻声道：“妈，别担心，阿晖当年被绑架的案子不是已经查出来是纽约的黑道做的吗？或许收到那封信，和阿辉被绑架，只是时间上的巧合。”

2 {0 p# ~2 ~- l( g* j" A　　“大哥说的是，如果真是谢家的人绑架我，绝对不会一顿鞭子那么简单，会把我剁成肉酱，才算是血债血偿吧。”叶敬辉平静的说道，“妈，你知不知道，谢家那四个儿女，分别叫什么名字，去了哪里？”

% G7 u4 y) f& f) L; o% K　　“这些都查不到，只知道按谢家家谱里的辈分，那四个孩子名字中间都有一个‘子’字。他们是被人秘密送走的，因为年龄还小的缘故，到底叫什么名字也很少有人提过。”文惜慧微微一顿，“我把这件事告诉司明之后，他却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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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我，谦儿的妈妈，叫什么。”

3 L& @/ G+ `- o5 X6 }0 A- d0 h　　众人的脊背同时涌起一阵寒气。

　　如果司明的猜测是真，那简直太可怕了！

　　叶敬文看了林微一眼，林微会意，站起身来走到玩着叶敬辉送的游戏机的叶谦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肩道：“叶谦，我带你去厨房，找点水果好不好？”

2 K. h; U$ p# F  V, h7 W. H　　小孩子还不懂事，根本没有听明白这些大人刚才的谈话，对林微咧嘴一笑，道：“好！林叔叔，我们去切个西瓜。”

- x, Y; b4 T6 m9 S  A/ x9 c; ~　　林微把孩子带走之后，叶敬希才平静的道：“她叫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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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文也沉着脸道：“桑榆当年进我们叶家，是以我舞蹈老师的身份，她还说她名字的由来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叶敬辉怔了怔，突然大笑：“真是高明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在某处先有所失，在另一处，终有所得。好一个‘桑榆’。”

　　桑瑜当年教叶敬文跳舞，跟叶家人渐渐熟悉起来，因她是桑家收养的女儿，叶家和桑家生意上又有合作，于是让叶大哥和她联姻。结果，自她进了叶家之后，叶家很多次生意都奇怪的亏损，后来桑家莫名跟叶家闹翻，桑瑜也以这个理由，跟叶敬希离了婚，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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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惜慧点头道：“你们猜的没错，司明查了很多资料，目前已经确定的是，‘桑榆’就是那个女儿‘谢子瑜’。她嫁进我们叶家之后，天宇集团有好多次项目亏损，亏损的金额高达几个亿。”

　　叶敬辉冷笑道：“那些亏损都被关天泽吞了，算算时间，大哥离婚六年多，关天泽进天宇也是在六年前，甚至关天泽中彩票，在国内搞房产圈钱，都是在这六年之内。显然，桑榆跟关天泽是一伙的，很有可能是兄妹。”顿了顿，“既然他们要报复的是我们叶家，大哥身边有桑榆卧底，关天泽专门对付我，为什么小弟，怎么会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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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K0 X* n6 [　　叶敬文沉默了良久，才道：“上次去可可西里旅行，你还记得吧。”

  t$ A; Y$ c- ^0 T0 d( l/ c. a8 N9 j　　“记得。”

$ v3 f/ q/ l3 v. ^4 V　　“司杰高原反应抢救的时候，我发现他戴着一条项链，吊坠在手术过程中不小心弄开，里面写了个‘谢’字。”

0安仔0

56.失踪（下）

　　叶敬辉抽了口凉气：“你是说，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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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P* y! _　　是司明最疼爱的那个弟弟？看上去单纯可爱的高中生？

9 r0 A" j3 j) u/ y# [$ w　　叶敬希冷静的道：“如此看来，司杰被关天泽绑架，根本就是他们在唱双簧。”

　　“我回国的那天，司明正好去机场接弟弟，我跟司明在机场的撞车自然也不是巧合了，或许是早就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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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9 A2 t/ w1 E  L# p6 `　　叶敬辉说着，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我跟司明第二次见面是在Crazy酒吧，司明那天本来有重要的会议，又怎么可能闲着无聊来逛酒吧？这么一说，自然是司杰故意把他拉来，只为了制造我跟他相遇的机会。”

/ p! o; J; ]* @# c　　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人故意设局，让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两人一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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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 k3 P+ @0 R9 j( E' l　　“然后，像是编剧本一样，一步一步，把我和司明引入他们布下的棋局，让我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等玩儿够了，再一网打尽。”

1 c4 h  V- F/ T! ~　　叶敬辉说完，轻轻揉了揉额角，靠回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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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p/ M) y& \* a8 y# ~　　叶敬文看了他一眼，道：“照妈妈的说法，谢家失踪的四个孩子名字中间都有个‘子’字，那么关天泽也就是谢子泽，桑瑜就是谢子瑜，司杰就是谢子杰。还剩一个，是谁？”

　　沉默片刻后，叶敬辉才说：“可能跟黑道有关系。不然关天泽也不会那么顺利偷渡成功，每次消失都查不到出入境记录。”

　　叶敬希沉默了片刻，平静的道：“既然是场局中局，他们从六年前开始就精心布置，不让我们叶家家破人亡，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要的，不仅是我们的钱，还要让我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微微一顿，“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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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h5 f" B7 z/ N- K" V5 B% R- [　　林微一直陪着叶谦在书房里玩，等叶谦睡下之后，才转身出来。

- ?5 |. V4 ~1 `　　兄弟三人和妈妈沉默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叶大哥甚至点燃了烟，没有吸，只是让烟灰不断的掉落。

　　林微走到叶敬文旁边坐下，忐忑的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可能跟这次报复有关。”林微顿了顿，“敬文你还记得，我弟弟出过一次车祸吗？”

) q* z! |+ P% G, k　　“当然。”叶敬文投过一个抱歉的眼神。

- l6 _$ L, S( M  z　　那段时间正好是叶致远逼叶林两人分手的时候，林微迫于叶致远的压力，再加上弟弟的车祸，弄得心力交瘁，最后才同意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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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2 w( ?& C. }# {# g　　“我弟弟是被人故意撞的，那人似乎喝醉了，据我弟弟后来回忆说，那跑车是红色的，车牌号BC91222。”

& Q! `1 p' C) G6 F" E* l　　瞬间，叶敬文和叶敬辉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 y5 @. r$ O, m: V4 l3 s! O$ Y　　“那是我的车。”叶敬辉坦然道，“我开车技术差，也撞过人。但是你弟弟那次车祸发生时，我是在国外的。”

* \+ R0 _6 ^# \& ]　　林微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弟弟出事后还是你帮的忙。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让我误会你撞了我弟弟，那么，我也就不可能再和敬文在一起了。”

( e5 F0 u3 p+ }8 X8 t7 [' q　　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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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 u+ g8 n　　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屋子里也像被抽走了大量的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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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那场意外，不论如何父亲都有一定的责任，谢家年幼的孩子们亲眼看着父母坠楼身亡，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让他们忍耐多年，不择手段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毁掉整个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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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1 D/ B7 ]　　破产算什么，钱还可以再赚回来。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5 V% y2 v* y* o. S+ w2 F　　如果林微的弟弟被撞死，不但敬文和林微无法挽回，叶敬文和叶敬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会被严重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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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 |8 f4 ~& P- w2 h- {　　对方的势力不容小觑，手段也狠毒无比，看来他们想要毁掉整个叶家的决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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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嫁给大哥又抛夫弃子，让大哥独自带大孩子，寂寞一生，这种痛苦比任何商场上的失利都要难熬！

　　关天泽，他不仅卷走叶家一大笔钱，还想方设法把司明给拉进来，显然，他的目的是让叶敬辉后悔痛苦一辈子！如今徐清在医院昏迷不醒，司明，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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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后，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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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希接了起来，那边的女子紧张的道：“老板，六年前由我们龙华集团跟人合作建造的新月大楼，今天突然塌方，现在记者已经涌进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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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希顿了顿，平静的道：“先稳住媒体，什么话都别说。我明天大早就过来。”

1 [, Z! N1 L, ~' C; G% ~　　叶敬文的电话也响了，似乎是值班医生打过来的：“叶医生，您主管的两个病人突然猝死，请您马上过来医院一趟，病人家属报了案，警方已经过来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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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文脸色一沉：“好。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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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林微也跟着站了起来。

　　“医院出了点小事，我过去看看。”

( x" c5 @# S$ }8 m! R! A　　林微拉住他，严肃道：“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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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7 Z! P  V# ]- [　　叶敬文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在林微执着的对视下开口：“两个由我主管的病人猝死，警察在医院，我必须现在过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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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死？”林微拉住他袖子的手紧了紧，“如果被判为医疗事故，你可能要坐牢的。”

2 b3 Y0 K: W* N8 z/ Q　　叶敬文回握住他，笑道：“如果我现在不过去，那么警察会找上门来呢。”微微一顿，“你帮我联系萧凡，这次可能要拜托他替我打这场官司。”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会保重自己。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回来。”

8 i4 e& d8 y6 q* V- @( ?　　林微给了他一个拥抱，好像在给爱人勇气和承诺一般，紧紧的，用力的拥抱。

; V# n5 Q. @& Y( @/ o: `　　然后在他怀中抬起头来，笑着说：“我等你回来，叶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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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叶敬文后，林微马上拨了萧凡的电话，把情况跟他简单说了说。虽然此时已近深夜，萧凡却义不容辞的答应了：“我现在就过去医院，要是叶敬文真被告上法庭，我定会尽全力为他辩护。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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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

　　“都是老朋友，不必跟我客气。”萧凡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带了些暖意。

　　林微挂上电话，见叶敬希和叶敬辉的脸色依旧难看，心中不禁一阵酸涩。

# N" V% J' E( z6 C" h' h7 Q　　——这场恶战，把他们兄弟三个都连累了进去，虽然平时叶家三兄弟关系不是很好，可患难见真情，如今才看得出他们对彼此有多么的在乎。

, g8 O; Y7 I1 }; C　　可是，谢家的人对他们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可以轻易化解吗？

" K. z, v5 U# G; N1 G& V9 P5 x　　片刻后，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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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起身开门，居然是有人来送了邮件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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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是叶敬辉先生吗？”

8 h( P" d) p2 j" Z4 D　　“是。”

　　“这是有位姓谢的先生，给您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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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S  T( }4 t( L1 I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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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X$ f: Z: ?6 G+ a) n　　叶敬辉把包装撕开，露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桌上刚要拆，文惜慧却突然道：“不要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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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的手顿了一顿，抬头笑道：“没关系，他们还不至于寄炸弹过来。刀子、血书之类恐吓人的东西，我见多了。”

　　盒子打开，是一层灰，上面放了一张纸，用红色的笔写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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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s  j& o. ^1 m　　“司明的骨灰，这一定是你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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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e. }" F8 \6 v/ s; n　　——谢家四兄妹，敬上”

3 D0 z! x, d0 c' q　　“真是神经病。”叶敬辉想扔掉那个盒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抖个不停，甚至连盒子都抓不稳，“司明他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虽然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手指却还是被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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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P4 i- s9 U+ w; w' |. B5 W; n　　谁又能确定司明现在情况如何？遇到那些因为仇恨而丧心病狂，心里只想着报复的人，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从来没有过那么痛苦的时候，好像自己胸口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好像血液里融进了玻璃碎片，好像心尖被一双手拧起来不停的扭转。每一次呼吸都像割破喉咙一样的痛。

　　——这一切，居然如此可笑。

　　在他第一次给父亲买了礼物的时候，父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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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Z: J; _) y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深深爱上司明的时候，却收到了那个人的骨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想要好好去爱一个人，却失去了他的消息。

1 j7 A7 n& ]$ K" V, e: }　　每一次，都迟了一步。迟了一步，便无法回头。

　　沉默持续了良久，久到叶敬辉把自己跟司明相遇以来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认真的过了一遍，把这一切阴谋布局全部整理清楚了，最后，才冷静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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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伯伯你好，我是叶敬辉，我想，见你一面。”

　　他甚至佩服自己，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保持这样近似冷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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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0 N6 h5 b6 B　　可谁知道呢，心里其实早就慌了，走投无路，才会去打扰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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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8 u9 D! B　　徐文山憔悴了不少，女儿在医院抢救，儿子失踪还没有消息，这个原本在商界叱诧风云的强者，如今也不过是为了担心子女而白了头发的老人。

　　他跟叶致远很像，脸上始终是严肃的，没有笑容，只有长辈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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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6 B7 b9 g　　他坐在沙发上让仆人给叶敬辉倒茶，叶敬辉这才发现，那套熟悉的茶具居然是司明在旅行途中买下的。一模一样的两套，一套送给叶致远，另一套送了徐文山。这是不是代表着，在他心里，叶敬辉的父亲跟他自己的父亲一样重要？

% |- X0 M# {; n6 A! R" I" L! {　　徐文山冷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你跟司明的关系，有话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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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E$ Z6 G. c9 z1 n5 E9 d　　面对这位前辈，叶敬辉没有丝毫胆怯，说话也是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态度，带着骄傲和自信。

% o: l; `$ h1 n3 ~3 Q) r　　“我找您，自然是为了司明的事，我想救他，不计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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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山怔了怔，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叶敬辉一向无情无义，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怎么如今却不计任何代价要救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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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O: Y1 }; z* L' ^　　“那是以前，我的确没心没肺。”叶敬辉坦然的承认，顿了顿，又笑道，“现在却不一样了。在我收到他骨灰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希望我明白得不算太晚。”

　　徐文山点头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 r7 v; ~( l5 {　　“据我所知，当初司家的企业因一次错误的决策负债累累，您把司明母子赶走，独自一人挺了过来，不但还清了债务，还成立了南遥集团。您哪来那么多钱？”叶敬辉顿了一顿，见对方的神色依旧很平静，于是笑道，“我猜您是参与了黑道的买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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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h( ]6 l" ^% s% x6 [　　徐文山坦然道：“对，起初的确是通过黑道洗钱，这些年才慢慢疏远了。”

& S; ^6 z- x! p$ T& I　　“既然您跟黑道有来往，我想通过您的势力在道上放出暗花。第一，只要司明活着，我愿意拿出手里全部的资金来交换。第二，希望谢家人给我们一个谈判的机会，若真的鱼死网破，相信对双方都没好处。何况，叶谦，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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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叶敬辉到现在依旧能够理智的分析问题，神色间也镇定自若，徐文山不禁露出些许赞赏：“好，你的话很快就能传到他们那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却不是我能做主的。跟你一样，我也想不计一切代价救他出来。可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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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N9 |8 g- F　　“谢谢。”叶敬辉顿了一顿，“那么，我可不可以见见徐清？”

　　“她还没醒。”

3 p( F1 p& P& S5 E　　“徐伯伯，对我就不必隐瞒了吧？”叶敬辉翘起嘴角笑了起来，“在电视台大张旗鼓的宣扬就不怕引火上身？您把徐清藏了起来，医院里的是替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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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C1 [) Q! c　　“果然瞒不过你。”徐文山笑道，“跟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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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1 Z6 P; z2 r2 H- S& @6 p3 t5 O　　徐清被徐文山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别墅内养伤，她身上的伤并不多，根本没有媒体报道的那么可怕。

　　叶敬辉进屋的时候，看见她正坐在床上削苹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看到叶敬辉之后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只平淡的道：“你来了。”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嗯。”叶敬辉找了张椅子搬到床边坐下，看着她道，“看来，你知道我会来找你，也知道我的目的。”

　　徐清没有说话。

　　叶敬辉继续问：“是谁绑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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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哥。”

　　“成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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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y" M4 f1 a9 O0 K　　“纽约黑道中有个势力很强大的帮派叫阑夜，成哥就是阑夜的老大。”徐清顿了一顿，“在司明受伤入院的时候，我联系过他，本来是想让他帮忙对付关天泽的，没想到，他居然和关天泽是一伙的，我反倒自己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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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入院？”叶敬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 S$ X, ^! t5 l3 v) P4 |/ T! z　　“哦，他没跟你说过，自己被关天泽派来的人群殴，打到内出血差点死掉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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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手指暗中攥紧：“我的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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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9 B8 J5 d' e! B# S; [. Y3 W7 X　　“那他也没跟你说过，在他知道自己要出事的时候，还为你想好了退路的事吧。”徐清嘴角扬起个冷笑，“他拜托娜娜卖股票，一再抬高价格，你是不是以为他小气到故意跟你作对？其实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你尽可能调出全部可用的资金，来进行接下来的恶战。他故意抬股票的价格，也是为了替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他卖掉股票得来的资金，会全部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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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2 y4 _1 T7 n( Q1 Z' {　　“他自身难保，却处处想着保全你。在他孤身前往纽约之前，你知道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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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叶敬辉不说话，徐清这才无奈一笑，道：“立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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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u% L  ~. C3 F2 {: F! O8 M9 z　　叶敬辉全身猛的一僵，只觉得心底汹涌而上的情绪似乎要把整个人淹没，那种心疼，甚至让他心脏阵阵痉挛。

% G# f4 l( A# ?2 l2 ~　　“遗嘱？”他难道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孤身前往纽约的？想道这里，感觉全身像被投入冰窖一般，冒起丝丝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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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面无表情的道：“在他接到成哥用我的手机拨来的电话的时候，他就料到，这一次，是真的有去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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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才陪你玩儿了最后一场自以为是的报复游戏，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其实他一直在等着你收手，你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心寒，你让他亏了几千万的资金，那是他起初投入的将近十倍。如果你当时收手了，或许他会跟你坦白这一切，然后一起面对这场恶战。可最终，你还是放不下对他的仇恨，所以他只好再次独自一人站出去。”

　　“毕竟，就算被你报复，他还是，舍不得你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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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6 \4 y! \. q) a/ U　　“所以……他在成哥那里，把你的那一份也抗了下来。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只留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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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没有爱上他，他真的很遗憾。”

, w: y7 I! X: G* K' m3 N. k　　看着面色惨白的叶敬辉，徐清湿了眼眶，脸上的笑容却更冷：“叶敬辉，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 b+ y% Q: [2 r! h1 s. B  C7 ]/ l　　听到她的评价，叶敬辉终于笑了起来。

　　他甚至开始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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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9 n$ I$ N3 W  V3 c5 Q# ?　　或许是这些年来习惯了伪装，在别人眼里他总是把感情当儿戏，那么的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c3 w) \0 j2 I1 W5 `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深深攥入掌心的手指，扎得有多疼。

1 w& L9 E  n' L. W: t$ a; x1 p　　谁说自己没有爱上他？其实早就沦陷了啊……

6 z! B$ b5 [. O) w- b) r& O5 a( S　　在他温柔的拥抱自己的时候，或者在他无奈的离开东成的时候，甚至追溯到很久以前，两人在夜店里相遇，他说累的时候想有个家，想跟你一起住的时候……

　　早就喜欢上他了。不过，自己是那么的骄傲，又怎么能面对那些“欺骗”还坦然跟他在一起？怎么能委曲求全为了爱情抛弃自尊？怎么能在他手下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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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O$ b/ H9 ?6 R8 L; S　　所以才设计了最后一次报复，还以为那样就可以说服自己放下仇恨，跟他重新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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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司明已经有了远赴美国解决这场恩怨的打算。

. }1 [* [! ^9 b) H# e0 i) \6 O　　甚至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司明他才多少岁，他究竟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跟恋人吵架分手后，去写那封“遗嘱”把毕生所得都转交给对方的？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半夜起来看着偷了他U盘的恋人的？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我累了”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微笑着接受来自所爱之人带着窃听器的礼物的？

　　现在想起来，过往的每一件事，都会带动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3 r: T- m+ h8 F; R9 U# w) I8 J　　那个把一切都抗在肩上的男子，哪怕离开的时候，都是带着微笑的。

( M5 w! c# |$ H2 O  O7 F: k  b  t　　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别人。在他明知自己这次面临着巨大危险的时候，还冷静的分析以后的困难，让于娜借机抬高股票价格给叶敬辉赢得最多的利益。

" t$ e8 s% O9 W, C" O: H　　他付出的一切并不要求得到等价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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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H2 S# y9 b1 {1 o5 A+ X5 {  V　　他甚至不需要让对方知道，更不需要对方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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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敬辉还记得他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如你所愿，我们再不相见。

. `  P7 t/ c  {3 S- J* a9 S+ c　　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微笑这说这句话，居然真的是在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