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爹三个娃》BY 风维 【完结】

xxt4562221

中午在一家路边的小店打尖时，小纪皱眉抱怨道：“附近是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匪患？苏州太守是干什么吃的？”
% {8 ~+ S0 P# Y5 [, s2 o$ Q( t2 y
9 ~7 |$ A- \' L5 \3 m4 c& j0 T6 U    “不关苏州太守的事吧？你看！”席愿伸手一指。
$ t5 p7 ?" f6 N; A
! o/ k. P9 Z( a3 W    路边歪歪地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书“苏州”二字。
; J. w6 F4 b0 Y3 |
    “我们才刚刚进入苏州地界呢。”席愿一扬头道，“福伯的银子花儿，以后就没机会送啦。”
/ [3 }( }, x7 l
    “你怎么知道苏州就一定没有匪患？”

. V9 U+ O& \7 C8 u    难得碰到一个我也能答的问题，所以我赶紧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原因一：苏州的太守是个文弱书生，最不擅长的就是靖匪的事情；原因二：苏州太守烧得一手好菜。”
1 T9 y5 z# ~& H
+ ~" C' c" R% f. i& l) _    “不懂。”小纪与齐齐同时摇头。

0 f; X" e$ m3 E- L. j0 x" T    我咳了一声，“听我说完嘛，苏州临近的地方有个商人，常到苏州来进货，最喜欢吃太守烧的菜，可太守也不是随随便便叫他烧菜他就去烧的，所以这个商人就帮他做他最不擅长的事情来换菜吃，没吃上几次，苏州境内的盗匪就不见了。”

& X! r' `8 C' p3 m% T+ R( A. K    迷迷糊糊要醒不醒的席天立即睁开了眼睛，咕哝着问：“爹，真的…这么好吃么？”
- D' v8 ?  ]3 j$ z+ a" [
' c! V) F! d2 C- g    “爹也没吃过。”

3 x8 B4 X8 B& m. c    “好吃好吃，”席愿回味无穷地说，“要是我将来娶的老婆能有他一半的手艺，梦里也会笑醒啊……”
2 ^, H3 s( s& s, Y/ _
    齐齐咣啷一声，怒冲冲把碗砸在地上。

4 o  y, A) r; s& E" A+ \/ C    小天吓了一跳，回头看了齐齐一眼，“……齐齐你脸上怎么有指印啊？二哥敢打你么？”
; @5 ~/ L. p% s. _% ?$ @$ }7 J7 e
    ……………
6 [6 H9 m( d' ]
2 x) l0 t7 C* {" Z    吃完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我刚爬到车辕边，一双大手拦腰又把我抱了下来。
$ v! Z! \& W) D, _
% H8 @- Q. i0 _( s- h    “你跟我坐前面的车子。”大儿子说。
# n+ ~6 Q8 J) R2 A2 i6 j
    呵呵，我就知道席炎忍耐不了多久的，从小到大，他每次跟我呕气都没超过三天呢。
$ q/ f! r  T% e- F4 n
& x3 n$ D; U6 z1 `; Z/ S    裹上毯子安坐好，席炎把暖手炉塞进我怀里，严厉地问：“中午怎么只吃那么一点东西？”

/ K$ Y5 I2 N0 d6 {. x9 g% \; W    我霎时一阵心虚。早知道是要审我这个，还不如仍然跟小天坐后面的车呢。但户主问话又不敢不答，想了想，小心地道：“你不理我，我很难过啊，所以没胃口。”

7 t( z6 K1 Y; F" z    冷峻的目光射向我。

    “那个店子做的东西太难吃了，我吃不惯。”赶紧换一个理由。

1 r2 q5 m, j1 e+ U' U( k    目光开始结冰了。

5 C+ W+ j+ n. |1 t* I, `    “其实我吃的不少，只是每次我挟菜时你正好都埋头吃饭，所以没看见，真是太巧了啊，呵呵呵………”

# R8 A& n2 z% n7 Y! s* N    强挤出来的笑声被冻成固体，掉在车厢地板上摔成碎片。
5 D) \% H' j  p( q* S4 {0 C# g
    “你要放弃自首的权利吗？”户主威严地问。
- P# @8 v, K$ U$ [
    我瞟瞟他板成冰块的脸，心知今次躲不过，只好招认：“我上午在马车上吃了两块甜糕……”
: w# w3 W# v1 L5 a7 ~
    ………
( S0 e) H, l% F  e
    “还有一袋蜜枣……”

' I. h0 r' T) _) ^% M  J" ?    ………

2 t( Z; W! ]0 C! r4 A1 d    “三块梅饼……”

+ H; w# G( k# e$ K1 @3 y$ `    ………

8 O1 H: N5 H: ^9 E# Y& j    “五根金丝糖……”

: ?: |0 k( M3 t! P+ j6 o' Q    ………
. w2 i  @; S2 w3 U: g( M
9 x6 O1 m/ `' u" L6 i    “七片雪梨膏……”

    ………

    “没有了……”
, W9 h; ?/ f! Y' |; t3 W. @
- y# ^2 @6 z; n* s! g6 z5 E* c    ………
; Q$ O: Y* Y" y: a% o* ?
    “真的没有了……”

( G. m2 q2 j; o% ?5 `5 r    席炎哼了一声，“家规第二十七条记得么？背一遍！”
% H' V' s: Z0 b: E4 p
( [2 m( _% b6 M0 t* I    “…第二十七条，不可无节制地吃零食，尤其是甜食，如因乱吃零食导致不良后果……罚…罚……，小炎，我以后一定不再犯了……”

4 {, W1 w0 S9 @1 m) f. G7 C    “罚什么？”
3 i3 Q% R. [/ x* t/ M
    “罚一个月不许吃任何甜品……”
" }& J8 U6 S. |6 S
" U9 w) c" J% |0 i/ F; ^    “一个月。从明天开始起算。”

' R) K6 _" x8 j- G9 c  j    “小炎，”我扑进他怀中，采用怀柔政策，“都怪小纪不好，他禁我那么多天甜食，我一时忍不住才这样的，你应该罚小纪不许吃甜品才对啊……”

/ h$ z5 C" P8 i* W. F    “小纪本来就讨厌吃甜的。”
% X9 F  X4 o/ f
    “那就罚他多吃，每天都吃一大堆！如果他敢不吃，就再罚我帮他吃完，你看好不好？

5 a, \5 h6 M* G& Q8 l" q( [    “不好。”
7 D; k, I9 W) m8 O1 @+ g
6 L. |, \2 c5 n' C4 E8 }/ M    “你偏心！”我愤而指责，“你罚我不罚小纪，你一定是喜欢他多过喜欢我！”

    席炎两眼眯成一条缝看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半晌后，他方缓缓道：“小纪不是席家人，我没资格罚一个外人。”
) p: _7 Y( C: H/ D2 g  S
    我登时无语。只后悔当初捡重伤的小纪回来时怎么没在第一时间收他为四儿子，以至于让席炎捉住了漏洞。若是被罚抄书、罚站、罚背家规我都可以忍受，单单禁甜食这一项最让人抓狂，当年我带着孩子们九死一生逃出京城时，包袱里都还带着半斤软糖呢。一想到将来一整个月沾不到一点甜味，顿时觉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在车厢里开始暴走，坚决抗争到底。
* x# \1 `8 e3 h
    席炎捉住我肩膀把我拉进怀里，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道：“你以为我忍心这样做吗？难道你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你的健康有多重要吗？每一次当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所有的不适症状以千百倍的程度由我来代你承受，这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 E$ L) C' y3 I3 J% i' [
$ J! y3 Y( ]4 T( d2 }! f    我顿时安静下来，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眼睛。
: c5 s8 j% p6 |- L
. z6 |( t( w6 n( D# o5 l9 a5 Y; n    讨厌啊明知道人家最怕这一套煽情的还来，实在是太卑鄙了！！
5 x1 K' R) `0 u  U, B3 g. g
- @0 Z+ j% D. K4 P( S# d    黄昏时，我们这一行人摇摇晃晃进了苏州城，在城中的一家福临客栈安顿下来。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席炎动身去拜会苏州太守，其余的人都欢欢喜喜出门游玩。

' T( J% e1 H6 d9 G- t    苏州城虽略逊于扬州参差十万人家的繁华，但也是衣冠云集、烟柳繁盛之地，新奇有趣之处甚多。席天睡了一路，精神好得出奇，与齐齐两个人跑过来窜过去的，开心之极。

    街市两边店铺林立，货品种类齐全，南北水货都有，但奇怪的是几乎家家门前，都放着制作精美、不亚于真花的绢花出售。
" d/ \/ S! K7 J' E
    齐齐拿起一束几可乱真的水仙问店老板：“你这里是水果铺子，怎么卖起绢花来了？”

- U- i+ a  ~; [/ |    老板笑着解释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可能不知道明天就是三年一次的苏州赛歌会的决赛，临近所有州里有名歌坊的头牌歌女们都来了，做了十足的准备功夫，要登台演歌争胜，下面的听众觉得好，就会丢绢花上台，谁的绢花得的最多，谁就是魁首。所以这一阵子家家都制绢花来卖，每天都可以卖出去几大篮呢，几位喜欢什么花？”

    听歌会！我登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老板，你这里还有多少花？我全都买了！”

    老板眉花眼笑地搬出三大篮，还殷勤地按我们的人数细心地扎成六束，方便我们一人抱着一束。
1 i; G+ I3 E' l) R; o
. B! a3 s3 y0 v; B% \/ p. f    我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豆子付给老板，他放在嘴里咬了咬，小心地收起来，找了零碎银钱给我，我也学着咬了咬（＞＿＜……）小心地收起来。绢花做的很漂亮，而且很轻，抱着走在街上，心情轻得快飘起来，不自禁地就哼起歌来。
) q6 n. ]3 E( ^" @% k! i# }
    “爹……”小天眼泪汪汪。

    “席伯伯……”齐齐脚步踉跄。

# |9 |0 E" I: A* H3 F    “席老太爷！！”小纪青筋直冒。
# l" V1 R7 a0 U) ?( s- M
    “太爷，这花老奴帮您抱，求您别唱了，老奴年迈，受不住这份刺激……”福伯功力最深，居然能将一句话讲完。
9 Y9 d; j- H% t1 K& U1 j, H
    至于席愿，他正站在街沿上，同情无比地看着地上倒卧的一只猫感叹道：“可怜的东西，好好地怎么就晕过去了，不是说猫有九命吗？怎么也抵不过爹爹的魔音传脑？”
' V0 A4 E" l" W& h
- w# }3 x# I/ j  z5 U    我恨恨地闭上了嘴。

1 m$ w9 o% z2 h2 e: U6 N% P# v    在回客栈的路上，小纪招蜂引蝶的特质又开始起作用，一个锦衣青年满面堆笑地凑过来搭讪：“好漂亮的花啊，不过人比花还美……”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 I7 C, D+ @' [' N
- c9 I. M+ H, o( g  H# u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都还来不及阻止，小纪已经一掌抡过，将那青年打到天际闪烁，并在他重坠凡尘后一脚踏上，摸了他身上的钱袋玉器等当做精神赔偿费。
3 J0 c& y& w8 p" y$ V; H1 u
3 ]' W/ M# ]0 L9 S5 Z/ u/ N    结果就是我们刚走到客栈门口，便被一群人从后面追上，吵嚷着围了起来，为首的便是那锦衣青年，不过奇怪的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 g9 s) r0 O/ e# I  q( _2 X8 w
" A3 n- t: C+ q, p2 M1 u    “大街上调戏良家少男，本就是你不对，难道还想吃第二记耳光？”齐齐插着腰道。
+ U9 ^+ E2 g7 W; g. |' a% r/ h
9 z7 I5 E$ U: G+ v    锦衣青年皱了皱眉，他身旁一个随从道：“就算我们这边确是理亏在先，你们也做得太绝了些，钱袋倒也罢了，那玉佩是我家大爷祖传之物，总得还我们吧？”
/ i% o2 k7 d' f% y
    小纪梗了梗脖子，“不还又怎样？打架么？”

    另一个较为面善的随从道：“大家各让一步，息事宁人如何？这位小哥儿打了人也出了气，拿我们东西总不应该，何况还是极为重要之物，请还给我们吧？”

    小纪冷冷道：“我拿到手的东西从来就没还过！”
- z0 d4 F& D# b4 `4 b+ M/ V* W
    那随从一时气结，正要发火，锦衣青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另一块玉佩，对小纪道：“这位兄弟若是喜欢玉器，在下用这块来交换如何？毕竟那一块玉佩对家兄而言有重要的意义，还望赐还为谢。”

" y9 N0 S5 v/ _. A1 l' }, M, \    他突然变得如此温文尔雅，我们都吓了一跳，再一瞧他脸上并无丝毫掌掴的痕迹，却原来虽然面貌生得像，但跟刚才那个并不是同一人。

) k! c: S3 x; c* s! o- j    “二爷，您这块玉佩更重要啊。”一堆随从立即着急地劝道，“再说您送给他和被抢走意义可大不一样……”

/ i2 s& o8 Q$ E& X0 {    “小纪，我劝你别要。”福伯突然冒了一句，“有些东西好拿不好扔的。”
' d8 C6 x  `0 {# S# g. z& S' o
    小纪本有些犹豫，一听这话，双眉一竖，立即从怀中摸出那块玉佩扔过去，接着一把抓住递在眼前的另一块。

    那青年轻轻一笑。

    福伯擦擦额头的汗，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这下完了，小纪恐怕没办法跟我们一起离开苏州了。”
5 Y) S+ N& `2 v. a3 X& M3 n7 Z9 b
5 H& s/ o: d9 |* ^9 B, Q+ z  m- d( ]    我忙把福伯拉到一边探听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那小子是谁啊？”
  }0 g0 h9 r9 s4 K% Z, O
, Z3 }' _; M' ^2 @( Q. P2 E2 z    “回太爷的话，您知道江南武林的盟主姓什么？”
- P4 ]# D( [& N9 Z3 [0 `. ^8 L, |
7 s0 P; g7 t. c- F% g7 @" |    “知道，小愿说起过，姓卓嘛。”

" j4 s5 ?8 u  i- i    “那小子的名字，就叫做卓飞文。”
) Y+ f6 Y" a1 L9 S1 U2 K, j) t1 [9 a
    “喔，他是江南盟主的儿子啊………”
. q( j( G2 n3 J3 ]) c2 f% \/ L8 A
! _* O: @! O8 m    “不，他就是江南盟主本人。”

# F) V& c- A9 ~; |  l    我吓了一跳，“这么年轻？！他很小气吗？难道因为小纪得罪他就会不让小纪出苏州城？”
; k  M0 r& D$ G/ G/ p( a! C
    福伯嘿嘿笑了笑，“卓家是武林世家，子女成年后都会由长辈赐玉器一件，若是他们将此玉器送给其他人，就代表已认定此人为终生伴侣。”

$ c0 C9 ~% _; e% m# z) x* l    我吓得呆住，忙转头看那个卓飞文，他正温柔无比地对小纪笑道：“我住在安顺客栈，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着抛下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带着手下安静地离开。
) C8 z2 l* q* ~+ o# g
  T/ @4 e# Y2 k" w2 h" L: [( ?    小纪不明其意，扭头不理，齐齐和小天凑过去看他手中换的那块玉佩。
- {- M, C( b+ D; B  T
  Y8 Q# l7 g3 N6 b9 A    “可是……可是……”我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小纪啊，怎么冷不丁的就认他是终生伴侣了呢？”

    “也许不是第一次见面……”福伯沉思着道。

/ q( w4 b- a5 f* @/ I/ N# X- u    “啊？”
" b4 O# }$ d$ @" v/ ^) Q& {
, g2 w' ^$ D, ?! A3 W; l    “据传卓飞文四年前曾中了魔教至煞之毒，大家都以为他死定，后来不知被何人所救，这毒竟然解了。依小纪的解毒功夫，有可能……”
- z/ z8 W# @3 n: |1 M
. [0 a9 W5 X3 e; N    “但小纪好象一点也不认得他的样子啊。”
& c# A- D$ [% h4 ]5 ~
    “中了至煞之毒的人，样貌会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就算解了毒，也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原貌，若小纪在他恢复原貌之前就离开，当然不会认得的。”
9 e6 [0 D+ t9 {5 ^6 A
) G4 p2 p, C7 Z! [    我的嘴巴张成圆形，半天也闭不上。小天突然指着街角的方向叫道：“爹你看，大哥跟一个肥嘟嘟的人一起过来了。”

' s/ O; L7 M/ N7 r+ _1 A    我定晴一看，果然是席炎，身旁跟着一个穿酱紫布衣的黑胖子。

. \" m! y- ]3 E9 o! P( ?& [8 @    “别乱说，”齐妈掐了小天一下，“那个是本城太守巫朝宗大人。”

! I3 y/ e, _! t$ C. ]6 z% F6 `    齐齐吃了一惊，拉着我手道：“席伯伯……这就是那个菜烧得好到让席愿想娶的人吗？席愿在家里是不是从来没吃饱过，这模样的人他也想娶？！你不是说苏州太守是个文弱书生吗？文弱书生不是应该长得象白面馒头吗？”

- ^* [3 Z, n/ q4 N' A    我语重心长地道：“齐齐啊，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总是绝对的，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文弱书生长得比较象烧烤啊。”
, D9 s1 u/ w% I) B$ I( j$ @
    这时席炎已走近，问道：“大家怎么都在客栈门外？快来见过本城太守。”

$ R! Q* Z9 P: j7 P% S    巫朝宗人挺和气，笑眯眯地还礼道：“各位远来是客，今晚在下要亲自下厨招待各位，不知大家想吃什么？尽管说！”
, k% b6 D" {( H9 x$ s, @
6 Y3 P/ Q( j9 @) O( e/ A# e$ l( Z' T7 y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齐声道：“想吃烧烤……”

xxt4562221

22. 晚间的烧烤大餐果然美味无比，吃得我们个个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齐齐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真好吃啊，管他什么模样，我也想娶他了……”

    齐妈怒冲冲把一个碟子摔在地上。

( O* k1 E) E1 t$ y4 q% G    正吃得高兴处，巫朝宗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以前席二爷每次来都帮我很大的忙，没想到天降横祸，如今竟再也见不到他了。”
- H! w1 l2 ]: V7 K8 C
    我一口鸡肉哽住，福伯忙过来拍背。

    席炎语气沉重的道：“巫大人，家父为舍弟之事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才又有了欢颜，还请大人不要旧事重提的好。”

! ]$ }) [: e2 U4 e1 J    巫朝宗立即惶然起身道歉，“都是在下一时思虑不周，请太爷不要挂怀。……对了，明日就是苏州赛歌会，这可是三载一逢的盛事，各位不妨也去散散心如何？”

    席炎叹道：“家父心情不好，赛歌会什么的，自然无心去听……”

+ U5 W0 Q! [. l    我顿时脸色一僵。

6 |! D: Q% K3 y# h1 w    “不过舍弟一向贤孝，他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爹爹为思念他而郁郁寡欢的，所以我劝了家父甚久，他终于答应前去了。”
1 a6 L' `/ N0 P
    我悄悄吐了一口气，咬掉一块香菇。

    吃完晚饭，大家各自回房，席炎跟巫朝宗叙旧，我独自一人把绢花散开来重新整理了一遍，笑眯眯地哼着小曲儿。

    有人轻轻敲门，我叫了一声进来，回头一看，小天拿着纸笔站在面前。“爹……”
& d  }  }. q) R
) @% E4 v9 H" ?) }  p7 c    “有事？”

    “嗯，我给京淮哥写信，有几个字不会写……”

1 M' j% \3 n1 y0 j/ h    “拿来我看看。”接过信纸，展开来看，只写了小小的一段：

' k/ X7 Y! R, S2 w& I( {2 ^5 v; S    “京淮哥（这三个字写得不错，看来练得勤就是不同），别来无羊（恙）？临走时你要我每天想你十七八篇（遍），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主要是因为这几天我很困，一直在睡觉，睡着了也不常做梦，就是做梦也不一定梦见你，所以十七八篇（遍）是没有的，最多只有两三篇（遍）。我们已经到了苏州城，今天晚上吃的是＿＿（此处留着两个空格，可能烧烤二字写圣贤文章不常用，故而不会写），非常好吃，我想如果和你一起吃的话，一定会更好吃。明天我们去听寒（赛）哥（歌）会，爹爹最喜欢的，他买了好多花，但是很便宜，给了老板一个金豆子，老板还找了令（零）钱。你给我的金豆子，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花，本来今天在＿（街）上想买一个钱袋送给你，可小纪说那上面的花没有品味，我问他什么花有品味，他说品味这东西只可一（意）会，不可盐（言）传，我没有听懂，你懂吗？”信的结尾，还画着两只土豆。

2 C% R) }6 d3 S  U. D    我拍拍小儿子的头，夸道：“写得不错。”提笔帮他改字。
# O6 ?1 Y" P2 T1 F: E" _) e* R
    “可是二哥说我这是口水话……，我写的时候很小心，根本没有滴口水上去……”

1 I. B" r' u) w    “别理你二哥，楼京淮就喜欢看你的口水话。”

# D7 B* B6 ~4 w6 E, k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天啊，你画两个土豆在信上干什么？”

    “不是土豆，那是一只虎头和一只羊头，我属虎，京淮哥属羊，他教我这样画的。”

    “呃……”汗，“仔细看还挺象、挺象的，画得不、不错……”
5 I4 X3 i7 \5 G9 h7 ^4 i& \
    这时席炎走了进来：“在干什么？”
( K1 T# O! ^0 H+ E  @
    “小天写给楼京淮的信。”
1 T9 o# G1 j8 I1 ~" A
    席炎拿起来看了一遍，户主就是比席愿会教育，也鼓励道：“写得不错，有进步。”

    小天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 W; q4 |# @( ?$ Y- F% ?
    “不过……小天啊，你在最后画两个烧饼干什么？”
& q3 [6 E& d! D% j, @8 z* T
+ o# y9 F$ z- _5 D1 w& u    我拦阻不及，小天哗地流下眼泪，扑进我怀里。
" L+ y/ N' w$ I4 [0 s& N& e
) O* e* v! P% p% H) Z3 A9 u    当晚我跟小儿子一起睡。不太记得半夜有没有踢他。
, Z0 Q) u4 }) z4 Z4 O
. H& Q5 W- T- _6 c( C8 e% y6 @! z' Q    赛歌会的现场设在城外一处空草地上，简直是人山人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赛歌台周围搭上了棚子，挂出自己的名号。我们很快发现了所面临的问题。

0 ^% g2 K: P. S! b    “你的棚子这么小，最多再塞两个人进去不得了啦，我们这么多人没办法坐的。”齐齐瞪着巫朝宗道。
, M7 x+ ^( ^# g: g
    苏州太守擦擦黑胖脸儿上的汗，着急地道：“不好意思，每次赛歌会，临近的名流巨贾甚至王亲国戚都云集于此，下官一介太守而已，不过是因为本城父母官的身份才有一个小棚子，确是坐不了几个人，只是昨天一时没想起这件事来……”
+ B* C8 `5 c) F
# }$ L  o' V! x    “要不大爷先陪着太爷到巫大人棚子里坐，我们几个再另想办法？”福伯道。

6 c2 [) |& L/ z, C    我一想到在巫朝宗身边必须要装出郁郁寡欢的样子，立即揪着遮面的帽纱道：“不要……我想跟大家在一起……”

    正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大家早啊，在下昨夜去福临客栈拜访，不巧各位去太守府了，今日能在这里相遇，也算幸甚。”
' U0 U2 J  h+ l0 y. r7 {& L
; W, p( K3 ^8 A9 O    我们回头一看，那锦衣青年卓飞文款步而来，面带微笑。

% |. v# c6 ~& V1 \9 l  O0 ?    席炎拱手道：“原来是卓盟主，多时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4 `' `/ m; _) F/ _
$ z4 a  G0 a5 i1 Y: l2 B    卓飞文笑道：“席兄客气了。上次江南分别时我就说过，亏了席兄不是武林中人，否则在下也未必当得上这个徒有虚名的江南盟主啊……”
1 a6 q- _' z% @7 n4 g  b' T
' \. p5 j+ v3 {% a8 |" o    “卓盟主不必过谦，你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趋化境，席某如何敢比？”
, C" u% z3 a2 y3 T  C3 i) v
    “哈哈，这话别人说说没关系，席兄你才是真人不露相……”

    “呵呵，在卓兄面前，一不小心这露相可能就会变成露丑了。”

( _0 t( i( k4 p, R% j    “哈哈，席兄要是会露丑，除非天上下了红雨。”

* ^, [# D/ ?' d; _5 z8 I/ f    “呵呵，卓兄总是这样抬举……”

; @% Z% q; X3 z: k! q" t. w    福伯忙咳了两声打断这两人假惺惺的客套，直接了当地问：“卓公子，请问你有七个空位吗？”

    卓飞文含情脉脉看了小纪一眼，道：“没有……”
+ F0 K3 Y- G* q1 g8 |" }, q8 c
    我晕………
$ ?7 w7 D( C; g, I
    “我有八个空位，如果能允许我……”

    “就这么定了，你坐在小纪旁边吧！”
: M& ?! o% Y* A# g: ~$ L) j
8 ]& T6 f3 H$ x& A. w    “为什么他要坐在我旁边？！”小纪愤怒地抗议，“让他跟齐妈坐！”
* n3 o* b; e# D- G
    “小兄弟，你看看这是什么？”卓大盟主从袖中变出一朵花来。
1 \* a, U7 |' B3 @# b
; m8 t% B/ x& i9 L4 k- F    小纪的眼睛顿时大了一圈，“这是百年难见的奇药藏翔花，你从哪里得到的？”
/ z" Q  G" |* `
( D: I& ]# r& ^+ C! n0 t    “这儿人太多了，咱们进棚子里坐下，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 G$ G& s  u3 E& ^( ]& H' c    “你的棚子在哪儿？”
# |3 ~# r4 R# F, a" u) ]( ~" R
+ Y4 F( L, m# |0 H9 m0 l9 r7 u8 f, b. i* c    卓大盟主风度翩翩地当先引路，手里拿着那朵藏翔花晃啊晃的，小纪不知不觉就跟着去了。我们跟巫太守道别后远远吊在后面，半路上席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我觉得坐在那里看其实比在棚子里好。”
0 |6 \* A, W; W  x5 C0 A: r: ]
8 Y/ y9 J3 d8 S" A  ?6 ~4 j    “既然三爷喜欢树上，老奴就陪三爷去坐树上好了。”福伯恭声道。
8 r; p% a3 |  C& F
7 s9 n$ V4 E8 R! O: o' v. c3 f$ Z    “可是……”树上明明已经坐满了人啊。
  x; B' o0 \8 s' G" `' v. {7 v
    福伯拉着席天来到树下，向上看了看，低头小声道：“真奇怪，难道他们居然没发现树干要断了吗？”

& u$ j( z9 D) m/ a- _    席天大惊：“这么高，摔下来一定痛死人啊。”
6 \, y, u. c- p& G9 R
) t* y* ^1 s8 c, [4 K    树上的人一听吓了一跳，忙爬下来仔细察看，刚看了两眼，就发现刚才说话那两个人已经稳稳地坐在最高的枝头。
  Z8 o- z- f. A4 \$ d) `" f' I( a3 ?
    我忍着笑挽住席炎的手，朝福伯小天挥挥袖子，来到卓飞文的棚中，把昨天买的绢花堆放在角落，兴奋地先抓了几枝攥在手里。
9 i+ z, j$ V0 {) C
    “还没开始呢，你激动什么？”齐妈刚说了一句，一阵乐声响起，台上已出现了一个中年女子。

, g! V4 A4 @% R    我尖叫一声，用力丢了一枝绢花上台。
& P7 [8 v3 W( W
    席炎忙把我拉回怀里，斥道：“你看清楚，那个是司仪，不是歌手，你乱丢什么绢花！”

xxt4562221

那个女司仪可能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她扔绢花，愣了一愣，侧身优雅地向我鞠了一躬，甜美地笑着说：“谢谢各位朋友、各位大人远道而来参加此次苏州赛歌会。本次大会共有十六家歌坊的二十位红牌歌手入围决赛，争夺魁首之位。让我们一起期待他们的表现！”

    观众热烈地鼓起掌来。

: s, {7 j" a1 I( l! ]+ ~; ~5 q    “首先登台演唱的是宁州舞音歌坊的横波姑娘！”

: f/ O1 ^! G! z1 g7 m& r" Y    一个身着水色衣衫的年轻女子婷婷袅袅走上台，我立即跳了起来，又扔了一枝绢花过去。
3 n) A4 ?( j4 }3 @* T
    “还没开唱，你又在乱丢！”席炎又把我拖回来，拉好歪掉的帽纱遮住脸，按在椅子上。

    横波姑娘唱的是江南的采莲小调，音色柔美甜润，犹如天籁，一段方罢，已有上百枝绢花同时扔到台上。

    “好听好听！”我啪啪啪地鼓掌喝采，一回头，“咦，大家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她唱得很好啊……”

5 W' n6 v5 |4 U! L2 E    “太爷，”齐妈隔着一层化妆仍可见额上青筋直冒，“你可不可以只是安静地听，不要跟着她一起唱！”

" q: c! ^& K/ {6 ~# t1 k    “我情不自禁嘛！轻轻哼哼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
3 c& {6 `( }, ?7 O
    “爹……，你看，认得这个是什么吗？”席炎招招手。
; X2 \$ m/ d0 S; p8 i" x
    “桂花糕！”不好了，口水滴下来。

    “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不再开口跟唱，等赛歌会结束，就给你吃一块……”
0 ?% Q1 T( g3 d. I
" v# j: V1 R0 B1 X/ Z5 G    “小炎你真好，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儿当订金……”
+ m5 g3 z* f% d/ a& ~2 M' T; J9 U
    “不行！”

6 K. W+ l, b- n% t( O) j5 O    “＞＿＜………”我垮下肩膀。

* N! `: U" l3 l9 h3 D' a    席炎叹一口气，用指尖掰下小小的一块递到我嘴边。我大喜过望，飞快地叼进嘴里，一看他指头上还沾着一小片，忙抓住他的手，用舌尖轻轻一舔……真的只是轻轻的一下而已，谁知席炎却象被电击了一般脸色大变，猛地将我一推，收回手来。我猝不及防，被推得向旁侧一倒，正撞在小纪肩上，他身子刚刚一歪，卓飞文立即伸手将他接收进怀里。

    我压在小纪上面，呆呆地看着席炎，根本忘了爬起来。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粗暴过，最近这孩子是怎么啦？看来不管不行了………

    “席太爷，你老人家不想起来，可不可以先让我起来？！”小纪咬着牙道。

    我怔怔地站起身，看看把脸扭向一边的席炎，台上又新出来一个歌女，但我已无心去听。

9 w. P+ A7 p4 v5 t# }. S) x    “齐妈，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拉着席愿出棚，找到一个角落停下来，摆出已经好多年不用的当爹的架式，沉着脸问：“你老实告诉爹，你大哥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

    我瞪着他。开玩笑，都是我从婴儿时就抱在手里的小孩，平时懒得操心，但关键时候都摆不平，我这个爹也算白当的了。

    “小愿，你想不想我告诉齐齐你第一次跟后村的阿花求婚的事？”

    “……呃…其实大哥这事也不是最近才出的，蛮久了，只是这一阵好象特别严重。”
( Q- R4 z1 b3 c: f; u
    “是什么事啊？你快说。”
, ?, b) ^. ~& x8 s$ J
" Y0 C; [. X( s% q9 a4 t1 R    “这事儿还是大哥自己说为好……”

    “或者齐齐喜欢听你八岁了还尿床然后嫁祸给小天的事……”
2 ]  B0 ]/ ]. H: k3 U- v
    “＞＿＜…………爹……”

    “那就说啊！”
& i# e0 ~9 [+ b2 \3 V* [7 E
    “大哥暗恋一个人……但那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应大哥的感情，所以他很苦恼……”
! F  q0 u* N8 s+ ~; H2 \4 i5 q7 o' k
' p6 y! s0 B: N, C# h    “啊？是谁这么猖狂，竟敢不甩我家老大？”
. P) U9 {/ B+ w3 s$ E
    “您认识的……”
- p! J5 e1 |. }+ X5 R9 _; D$ W
1 c3 r) O! u! }. j    我想了想，再想了想，既然席愿说那个人可能无法回应小炎的感情，说明两人之间有些很难逾越的障碍，这样排除来排除去，最有可能的就是……
+ X2 z5 ~" z# ^' K7 c  Q: `
    “凤凰女？”
, v  g( q/ n; Q" n
    席愿倒地。“爹，别乱猜了。大哥品味才不会这么低呢。我再提示你一下，那个人啊……是个男的……”

* C4 w$ P+ J4 B. G: i    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吧，难道小炎想跟小天抢楼京淮？”

: o: y8 Q6 G6 F, _( q    “＞＿＜………”
1 \: @2 s( ]0 r/ \# I4 e
% N; y  y+ O# |* j) z+ Q    “到底是谁嘛？！”

    “那个人啊，从小就被大哥放在心里面了。他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心软，爱哭，对家人很护短，超级爱吃甜食。这样的人，世上有几个？”
3 J: z7 P! ~- b, X& n1 A+ o
2 i$ p6 f/ R1 ^* ^    我顿时呆住，头发一根一根竖了起来，再一根一根塌下去。
# V* U8 F- w0 q" H
5 x1 Y8 u% v  l6 H% N8 t) ?& _7 o8 w    “爹……爹……你别吓人啊，快吸气！！”
+ l' M( \. ?" z5 @1 |) h  ^) j
    我张大嘴吸了一口气，尖叫道：“不！可！以！”
% y0 @, z/ S! L  {- r
; y$ B2 ?, i; }! H    “为什么不可以？”
4 a( R1 i* V; h. e1 |7 V) A
  y; q" F2 |/ {! |    “这是乱伦啊！！！！”

    席愿一把捂住我的嘴，“你小声点！乱什么伦？福伯前几天才告诉我，大哥的娘根本是抱养来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再说了，反正不生小孩，到处捡就行了，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 W1 O5 G8 S8 n) j. Q  T
7 F9 {2 E; d3 a8 O; \0 X    “就算是这样也绝对不可能啊！我师父会打死小炎的！再说了，他们两个人四处云游，已经好多年没有音信，谁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里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啊。”
- T+ _+ U) g( R. Q+ `" |4 I% o
0 u7 U1 o1 t9 Z7 _! t$ u& J9 z    “………爹，你在说什么呢？你到底明没明白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 ~! F, O, _/ O9 K* X7 g  x+ d    “我当然明白。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心软爱哭护短爱吃甜食嘛，你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人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

# r- a  C9 _3 {$ S    “哦？那你说说看，那人是谁？”

    “当然是我爹，小炎的外公啊！”

    “＞＿＜…………”

    “小愿？……小愿！你怎么晕过去了？来人啊………”
1 c9 y% k0 n# W/ b. x; d
    席愿虚弱地抓住我的胳膊，呻吟着道：“……爹……，你真的是……毫无自知之明……我干脆挑明了给你说吧，我所说的大哥喜欢的那个人，就是指的你、你、你！明白了吧？”
4 w, o* Q0 a* _$ z' X
    我连眨了几下眼睛，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我爹，别的人都好说。吓死我了，如果是我爹的话，那就真的一点成功的指望也没有，我可舍不得小炎这么惨。你刚才说的是谁？谁是李…李倪倪……好拗口……”

    席愿咬牙切齿道：“是你！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你！”

    “我……”
2 L6 P( v2 ]7 v  @( V. {+ Z4 e
% j% m7 f  v6 J6 K3 j' t7 n    “对！”

; U# h4 v" J+ Q; R( c    “你说是我……”

    “没错！”

    “我？！！！！”我跳了起来，随即又傻傻地呆住。

; H! A- j5 h! V: c9 H+ x    席愿叹一口气，“大哥那边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可以继续当作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想一想。是你也没什么，比是爷爷要好得多吧？我先回去了……”

' y, F! K) r. n, O! S  V    二儿子的脚步声远去。我蹲了下来抱着头，准备认真地想一想，可过了好半天，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什么才好。台上又陆续出来了几个歌女献唱，我既然脑中空白，干脆就蹲在那里埋头听歌，腿慢慢地麻了起来。
; h, J" i& O% X  W; m+ g
* c  Z/ S9 R) W+ _" S9 k1 E    “这位仁兄，请问你不舒服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隔着帽纱看过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月白缎袍，眉目舒展，令人见而忘俗。
- Z! _' p8 a6 C) i
0 Z2 r* |8 k8 [# C" }+ r  Y5 c* v    我忙站起身来，不料因为膝盖酸软，足下一个不稳，向前跌去，幸好那年轻人飞快地伸手一把扶住，不过头上的纱帽却脱落下来。

6 J9 \; X! F+ v3 W    “谢谢你啊。”我点头致谢，见他呆呆地看着我的脸，伸手戳戳他，问道，“你怎么啦？”
* \, b* O# V: B3 V" D
    “…没……没什么……你坐在哪个棚子？我扶你过去吧？”
. i, Y0 I& Y/ _
2 e7 W8 Z5 z9 ?3 c    “我坐在卓飞文公子的棚子里，不麻烦你了，自己走没问题。”
- m- f$ C3 b7 n; i; p
    那年轻人一怔，脸色略略有些发白，迟疑地问道：“据我所知，卓公子的棚子里招待的是从扬州来的原太守席大人一家，请问您是席老太爷吧？”

    我吃了一惊。凡是初次见我的人，还从来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我是当爹的人，这孩子的眼力不错啊。

0 X5 `# Q7 L8 L+ f    “我曾听他描述过您的样子……他一点都没有夸张，您真的，长得很美……”

5 g- \, `( a* F    “你认识我家小炎还是小愿？你叫什么名字啊？”
6 ?. m2 O2 f. y2 c
. t3 |0 f& W) m. {3 m) m" D    “我……”那年轻人踌躇半晌，咬了咬牙道，“我姓元，叫元敏……”

7 o9 `' A8 b& |0 c! U" D  ~" v    我想了想，这个名字也未见得有多难听，这孩子何至于这么说不出口？正觉得奇怪，突听得席炎在不远处道：“爹，齐妈说你去树上跟小天一起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我正准备过去呢。”

    “我送你去吧。”席炎过来扶住我转身就走，仿若根本没看见我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连眼角也没瞟人家一下。
. |5 M& U5 q) k8 s. M& j
    “炎兄……别来无恙？”元敏踏前一步，颤声道。

    “还好，没有被人斩尽杀绝。”
- V0 b" A* c$ w* J5 r
    “炎兄，令弟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
' E9 N: a! Z, H6 M
    “舍弟一介商人，他的事不劳世子殿下挂心。”席炎冷冷道，拖着我快速离开。
# _$ f$ t9 ?: w+ ]
    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喔”了一声。“元”是国姓，小炎又称他为世子殿下，原来这个元敏，竟是派人来杀小愿的北定王的儿子！不过看样子……

    “小炎，这个世子不象是坏人啊。”等走远后，我悄声问。
5 t+ Z4 S' i. r/ L( V$ T& ]/ H
    “他原本就不是坏人，只是他父亲太热衷于皇位之争了。当年我进京赶考时认识他，两个人还算是谈得来，不过为了小愿的安全，不能跟他再接触了。”

7 ^( I' L0 Q" p8 Z* @2 H4 U9 Q    只是谈得来？我回头望望那个身形已渐小，呆立在原处不动的人影。看来这个北定世子暴喜欢我家小炎哩，因为有了过节，他居然难过成这个样子。

7 y; c' Y2 f* T; o    “爹……”

    “嗯？”

& T5 J( \1 R% I# `/ k    “小愿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心脏顿时停跳。“没……没有啊……”
+ m+ S8 v/ I& T7 `$ G
+ H! p. F$ V  ^  m  E    “爹……小天说谎时，是什么表现？”

    “他说谎会脸红。”

$ h- z7 P( X) H$ R$ F1 X    “小愿呢？”
  y# l* s5 J, W( ^; ~! x
    “小愿说谎时一定会摸下巴。”

    “我呢？”

4 C: i# Q+ C# K    “你说谎就不敢看人眼睛。”
$ i. Z! C3 i. g3 f8 A- k8 Z: G1 a
    “那你呢？”

    “我……”我一呆，赶紧放开被绞成一团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说谎，小愿……真的没说什么……”

5 G4 \% o3 H# O; {0 w    “刚刚我那样推你，有没有撞痛？”席炎深深看我，目光温柔无比。
! J" b  M1 f0 B5 W9 e/ \( w3 ~
    我鼻子一酸，扑进了席炎的怀里：“小炎，如果我仍是把自己当成你的爹爹，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永远和你一起……”

; a: {, L! ?8 I# @9 y    席炎轻叹一声，揉揉我的头顶，“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想太多，所有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们一步一步来。”

    “什么叫一步一步来？”

    “比如第一步，从现在开始，只要没外人，我不再叫你爹了。”

, z4 Q: ]; f3 T9 a. M, i    “啊？”

6 t& h. E& ^( f; k9 c4 L    “别急，你看啊，我仍然象以前一样待你，你也象以前一样的待我，什么都没有改变，变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打紧？”

" Y8 O' U8 F1 p. S0 E6 b7 p$ t    “那……你想叫我什么？”

% V9 U. a/ Y; u& m* B" F    “这样吧，为了你不要觉得太突兀，我们找一个以前你听惯了的称呼。……嗯……我娘平时是怎么叫你的？”

    “小呆瓜。”

! p+ D9 l0 ~7 [/ w" Z% t    “呃……这个称呼不行，那我爹呢，他怎么叫你？”
3 a9 }% p9 y! ?. W% U
5 H; w4 D3 [/ t; Z* {    “小弟。”
' ?. G: ?' p5 F! ^( o
    “呃……这个也不行，外公呢？他叫你什么？”
; s; W) ^3 M& H" v' ]
9 q7 m( C; ~) |0 q    “心肝儿……”
+ U. ?7 \6 g8 V$ W, ?. u
    “呃……这个还是不行，对了，你师父，他是怎么叫你的？”
' V6 _0 u. k; S6 ^
    “宝贝儿……”

    “＞＿＜……”席炎脸色发青。
& H3 y& {; C" L4 F
. I5 L% N6 G+ Z8 s! e    我赶紧安抚他：“你就在我的名字里挑一个喜欢的字叫好了。我的名字你总还记得吧？”

    这时我俩已走到远离人群之处，席炎拉着我蹲下身子，拣了一个小树枝在地上划出“越陵溪”三个字，端详了一会儿。

' F' v9 c- ~7 z" b0 y) B    “你喜欢哪个字？”我问。

    “好多年都把这三个字埋得深深的，现在看起来都不象是你的名字了。”
6 v8 ?* G" D: C8 y3 e
    我歪着头看了看，也觉得很陌生的感觉。大家以前都是乱七八糟地叫我，所以这个名字很少用过，想起来这三个字使用频率最高的地方，竟还是在当年钦命通辑追捕的书简和榜文上。

5 D. H. x! r* S2 f$ _    “这个溪字，已经拿来谐音当了我们的姓，我就叫你陵吧。”
' a! `/ i# l" T. K
3 L: x, [6 ]3 _8 y' u; Y$ e    “好啊，我师兄当年就是这么叫我的。”
, _( M  ^. B2 x1 K
    “那你干嘛不早说？”

    “你又没问师兄……”

+ R: H' k, R' K) b    “＞＿＜………”

xxt4562221

23. 我们二人正聊着，听歌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喧哗声，我忙拉住席炎的手，急道：“一定有名角上台了，我们快去看！”

    席炎微微一笑，一把抱起我，身形一展，如风般几纵几掠，就来到卓飞文的棚前。我俩立足方稳，定晴向台上一看，不由都吃了一惊。

0 P6 h4 t$ h( l" B2 v    站在台上的，竟是齐齐。只见他身如燕子点水，绕着几根台柱穿花般跑来跑去，后面跟着个青衣人，咬住不放地追。
/ F' _% o& r" D1 X/ k, |( |4 D% Q
    “那人是谁？要抓齐齐吗？齐妈，你干嘛站着不动，快去帮齐齐啊。”我冲进棚里，摇摇小愿的手臂。

    “关我什么事？”席愿板着脸道，“那是他四哥。”

! f# m: d  K1 T- x) C    “你在生气吗？气什么？”
- G# S; S: C6 Y# ]0 U
    “齐家老四一出现，那死小孩转身就跑！”
) Q1 c, t' x, \
    “那又怎么啦？”

7 z# h9 ^& p$ b  I$ d! N    “这说明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他四哥了！”
3 F. T8 P# r& ^" |4 m, ?" w
    “齐齐认得自己的四哥有什么稀奇？”
- I. Y( d! [" V& V; Z* a+ s
! c6 l7 ]' P% ]+ e- i% U# I. U    “他认得他四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 d! c# E5 h' s9 B
    我“哦”了一声，赶紧躲到席炎这一边，免得被飓风尾巴误扫到。

    此时齐齐已踩着台前的棚子顶绕了一大圈儿，又跑回台子中央。齐家老四显然轻功不及他，追得喘吁吁，半弯着腰叫道：“……小……小攸……不许再……跑了……”

    “你不追我，我自然就不跑了啊。”齐齐扬着脸得意地说。

    话音未落，我陡觉空气气流的方向有所改变，一抬头，一道灰色的人影已无声掠到台上，齐齐大惊之下纵身跃起，却被灰影人手一扬，如牵线木偶般向左前方连扑几步，恰恰地倒进他四哥怀里，被紧紧捉住。
! P9 L0 y% ]; q0 Z" j2 l6 j
. M, ?; x* j+ ?/ c* `! l    “严国师这手隔空控物的气功，当真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啊。”卓飞文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我们身边，悠然道。
3 s+ P) H/ L! d
, O: J- }" W' J  a- Z6 I  S# Z( ^    “严国师！我家的事跟你什么关系，你干吗乱出手？”齐齐怒道。

    “皇后娘娘有命，若见着攸少爷，须得帮着延少爷才是，我做臣子的，焉敢不从？”

- p$ p' `! O* }- A/ y3 M" f    齐齐又气又急，双足乱踢，一口向他四哥咬去。可是齐四少爷齐延虽然轻功不济，其他的功夫却是远远胜过了齐齐，一反手便将他制的动弹不得。

    “区区苏州赛歌会，竟引得当朝国师严康来此，怎么想都有点邪门。”小纪在一旁道。

    “严康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听歌的。”卓飞文微笑着说，那种笑容跟福伯有了八卦故意只讲一半吊人胃口时的鬼笑如出一辙。
: J: [3 p$ \7 A3 h: x% J7 r+ S
/ J' T% s. a+ G) [4 x: c7 F    小纪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卓飞文一把拉住他，柔声道：“你别生气，我不卖关子就是了。严康到这里来，为的是消失已久的湛卢古剑。”
5 O7 z/ y6 b3 z/ A5 |) r7 ^% `; l
    此时齐齐已尖叫着被拖下了台，拖进不远处一个棚子里。严康也身影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背心发凉，竟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席炎紧紧搂着我，低声道：“回棚子里坐吧。”
; D$ a. O6 v4 k- `8 f7 w( N* _
# \/ q, n+ Z- ?/ m8 f$ u+ X    我们刚刚坐定，福伯带着小天喘着气跑进来，问道：“没事吧？我们刚刚看到……”

    “没事，齐齐是被自己四哥带走的。”我笑道。
' o+ m( Y8 v2 p8 J) F4 t
    “可是爹，齐齐失忆啊，在他四哥那里，会不会很害怕？”我超有同情心的小儿子说。

    席愿怒从心头起，啪的一声，将棚中的桌子打成一堆木块。

    “席家真是藏龙卧虎，想不到一个女仆，功力竟如此惊人。”卓飞文手捧抢救出来的茶碗感叹道。
% E. s* _6 w" q2 z  H2 ~9 L
    “喂，你到底要不要说湛卢古剑的事？”小纪瞪他一眼。
3 R# v. x- e3 R8 ?
    “你要听，我当然说。”卓大盟主甜言蜜语，“湛卢古剑是百年前剑神所铸的利兵神器，每次出现，都会引起江湖的血雨腥风，直到几十年前落入公认的江湖第一高手未未子手中，风波才平息。”

0 `7 }7 F" @0 R* ~% T    “你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

, c' T  w) a4 P  V6 G- C    “自然有别人不知道的。那未未子纵横江湖半生，最后却是与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至交好友一起退隐江湖。他只收过两个徒儿，大徒弟便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叶玄生，”卓飞文得意地拨拨头发，“他就是家师。”

    “叶玄生是你师父？”小纪吃惊地问。
7 L% A( j" F' Y
    “没错。家师在十三年前收我为徒，将毕生武学传授于我，他常夸我资质极佳，百年难遇，品行端正，为人侠义，心胸宽阔，善始善终……。”
$ A1 _; X4 I- S
: _5 l0 g& E. A- J: U3 v/ W    “既然你是未未子的徒孙，那么湛卢古剑竟是在你手里？”
& W' x4 `4 v8 w5 R$ \4 s
    “没有啊，师祖的这把剑并未传给我师父。”

8 F/ i+ j% @% J8 y. o+ q7 ~$ S6 ]    “那你讲这么一大堆干什么？”

: D5 f( s& ?5 N+ j! ^- i/ o    “我主要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下我的情况………”

    “＞＿＜………”
) ~; G9 Q) b/ A7 G  a: i: M" G
    卓大盟主低身躲开小纪一巴掌，道：“别急别急，我继续说。湛卢古剑，师祖传给了他最宠爱的小徒弟，只是我小师叔得剑之后，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不过你也许听过他的名字。”

9 u1 F. X; b) i1 @8 w! F    “他既然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我怎么可能听说过？”
% g: k/ w3 I' h8 E" l! X0 o/ K
. J/ Y8 f# f7 }* W* D2 |/ E    卓飞文微微一笑：“当朝国师严康十七岁出道江湖，纵横天下，或莫能敌，就是我师父，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为何近十来年却消声匿迹呢？”

& T3 i* O' T. N; h- e7 Q: f    “听说他是在追捕……啊！！？？”
5 X3 }" W; @+ H) y* C; Y* j' D
    “你想到了？”
1 y7 a$ {+ A( h  x
0 \6 ^5 p8 }5 @# t9 D% L' S, C, i    “难道……十八年前那个震动京城，屡破皇室高手围剿，并将严康打成重伤的钦命逃犯越陵溪，就是你小师叔？”

    “不错。当时小师叔逃亡已久，体能不支，而严康却帮手甚多，气势正盛，这一仗虽是两败俱伤，但严康只需回深宫休养十几年便可恢复，而我小师叔就算侥幸不死，恐怕武功也已尽废。我师父闻讯后百般追寻，也没有半点消息，想来小师叔多半已是死了。”
9 A9 [( m( I2 T
    “你小师叔………是为了什么被皇室追捕？”

$ }+ d4 p5 v5 ^! {) N3 E5 Z; H    卓飞文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刚准备把茶碗放回桌上，却想起桌子早已是一堆木块，只得仍是捧在手中。

1 x4 v' ?; D# V+ r  U  ~    “爹，你也喝口茶，福伯从外面端来的。”

    “不想喝……”
; G1 t. s" m5 d% R& _
) A$ Y; W8 j5 W3 x& V    “松子糖要不要吃一颗？”

    “要……”
* e- g0 p' R6 h
    席炎喂我吃糖，大家安静坐着继续听卓飞文讲陈年旧事。

xxt4562221

“我小师叔的父亲，就是我师祖那个唯一的平生至交，他曾收养一个女儿，名叫颜未思……”

) j/ l* F" m/ U# T1 o    “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后来嫁进东宫为太子妃的那个颜未思？”看来小纪知道的八卦也一点不比福伯少哩。
/ [, D  j/ P. u: y0 D) s& N4 J$ k
$ b' P- ^0 p" D$ H    “没错。颜师姑一向钟爱小师叔，出嫁后也一定要将他带在身边。所以小师叔除了在外游荡玩耍，便一直住在太子府。太子后来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 F, |: F( \3 v4 o* S# x3 E" y" J/ o
! ?4 U  p: T: \9 }: p% p; B    “听说是夫妇二人暴病而亡，所以二皇子继太子之位，如今就当了皇帝。”
# S- ^6 i* `0 Q# u
    “这只是掩天下人耳目的一种说法。实际上是，老皇病庸，太子性弱，二皇子掌了大权，骗太子入宫囚禁而死，还想要捕杀当时才六岁的太子世子，颜师姑病榻前托孤，小师叔便带着太子世子与另收养的一个小男孩，三个人冲破围堵逃出京城。由于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性行纯良，二皇子不敢明诏追杀太子世子，便给越陵溪罗织了许多罪名，遍檄天下就地剿杀。不过事到今日，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情形下仍然能隐住踪迹，我想你小师叔无论是死是活，都必是绝顶聪明的一代奇人。”

    “对！说的好！我觉得也是这样的！”我立即赞同。
  B. I" \5 {. q
- O8 E' t) A6 [; [$ _! ^6 E! Q* D( \+ u    “听家师说，小师叔有时笨起来，会笨得让人意想不到，若是皇帝派个笨蛋去追他，多半一追就追到了，但派了严康这样心思玲珑的，反而摸不到头脑。”

, k( v7 H- |" {    什么话？我不爽地咬碎嘴里的松子糖，嘟起嘴。不过这糖还真好吃，记得那一年逃到燕山镇时，到铺子里去买糖，挑了半天才挑中松子糖，出来时发现太阳已下山，追兵们早就呼啦啦追到我们的前头去了，于是换个方向继续逃。

    “你小师叔都没想过要来投奔你师父吗？”
' n: r$ Q; ^! c
    “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怕连累家师，所以不来，另一种就是……”
. `7 q) U# U2 T
$ m, o5 E( v+ Q+ @4 G4 B    “是什么？”
3 ^6 j0 U2 Z/ X6 K+ f' H+ {6 O
    “忘了地址………”

    我抓抓头。师兄还真了解我，说句实话，他住在哪儿，我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家师和我都越来越觉得小师叔凶多吉少。因为中了严康氤氲掌的人，还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过，现在只盼那两个孩子可以侥幸逃出生天。”

    卓飞文最后这几句带上了一些伤感的语气，棚中一片沉默，气氛凝重，连席炎都不知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更紧地抱住我。

2 z# d/ R! ^, V+ {    我乘机揪揪他的袖子，小声道：“还要再吃一颗。”
8 E3 S. G  E3 J7 R! `
& H& @+ q0 M! J5 r8 y  @' f. @! I    席炎瞪我一眼，但毕竟心中正是酸软的时候，便又拿了一颗松子糖递到我嘴边，叮嘱道：“只准吃这一颗了，等会儿还要吃饭呢。”
* S, s; ^& G$ C
    “那你挑一颗大一点的嘛……”

, q6 Z! v0 W7 }/ s# Q    小纪突然想到：“离题了吧，我们不是在谈湛卢古剑吗？”
" ?4 p+ b9 f/ u! e& S3 a
0 `1 u3 Y: z# X$ u/ [    “也不算离题。湛卢古剑一直在小师叔身边，他失踪后古剑也绝迹江湖。最近有传闻此剑在江南出现，严康自然立即就赶来了。”
* u1 p& s/ Y6 T* n2 M
    “你师父是不是也派你来查这件事呢？”
% E# N  F' F0 Z) X! ?2 }
    卓飞文晃晃手中茶碗，淡淡笑道：“算是吧。”
" A# e2 m3 A! r! K$ ~) t
    “不对啊……”我皱起眉头。
, K* t  D( D5 R5 j" ]0 \
+ ]$ D+ N1 N. L5 a# {  O5 Y4 u    “什么不对？难道席太爷您知道其他关于湛卢宝剑的事？”卓飞文问。
& d& y# I4 N  ~- w: n
2 z0 z* S# i5 \" }# N0 B8 p    “不是，我是说今天明明是赛歌会嘛，怎么从齐齐被拖下台到现在，没人出来唱歌呢？就算齐齐刚才扯断彩带花幅，把歌台弄的一团糟，也不用收拾这么久吧？”
' D( t" P  W9 a  z$ ^3 F5 {
    “这么说来的确奇怪。我出去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摆摆手，“福伯，你知道为什么吗？”
; n8 E6 e# f* z9 k
0 A& k: G( \! w; }5 A9 k( w0 M) }    “老奴知道。”
; ?- r- i" P2 e0 D! F) j
  V# B5 R/ O- V) M( Q/ ~    “为什么呢？”
, N; h" A0 Q2 Y: k
4 b0 B! P. \* c+ s    “因为大部分人都唱过了，只剩下翠弦楼的晴丝姑娘。她是上届的魁首，架子大，到现在还没来呢。”
5 H9 B  I& C" n7 `8 _9 ^; a8 B
    “你怎么知道的？”
% V1 t5 t) T3 ]1 L
: `2 g. M5 X  w: v" D# W0 q. R7 i$ [; V    “老奴刚才去后台打听过。”

    “喔，那你知道晴丝姑娘为什么没来吗？”我存心为难福伯。
+ |* F; S* W+ y  F0 j* p
    “知道。”
7 w- L5 z9 L& \/ {' R5 ^/ B* i
    “啊？”我一惊，这个他都知道？人家晴丝姑娘又不是王公贵女，他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嘿嘿……”福伯狡猾地一笑，还未开说，先有意无意地瞟了齐妈一眼。
0 k' ~% t+ H4 L7 }* K6 k* ?
    正当大家都放松下来准备听八卦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外面扑进来，定神一看，竟是齐齐。

/ d. L3 G! J9 t1 p    “你怎么跑回来了？”席天惊喜地问，“你四哥同意你跟我们在一起了？”
8 q! A3 l7 t- C$ X1 X$ z
    “我在他的茶里放了点小纪的药，请他睡一会儿。”齐齐昂着头，“本少爷要去什么地方才不要他同意呢！连我爹也管不了我！”
& }' m& O( f. F$ S" l
    “齐齐你这样是不对的，他不是你爹，他是你哥哥啊。”席天不赞同地说。

6 O5 A+ S9 S  M# v, J    “哥哥又怎么啦？”
3 @4 L: D/ R5 Z
    “难道你不知道，爹爹说的话可以不听，但哥哥的吩咐一定要听吗？”
8 _6 @" l3 U6 L' h! D* W& q, [0 Q
    “小天………”我额前挂下黑线，“这是谁教你的？”
6 u: o- x; C) _, x3 c, c
    “大哥啊。”

! Y. [& j- P) o; F+ ?* b    “………”
+ \4 M  T6 e$ _) b+ J. C3 o
    “难道不对吗？”
' w8 u/ r% D! \% k: e
7 y- i$ A5 H0 w5 q    “对……很对……”
6 y) d" C2 J- g& k
) R3 H5 [. d$ G    齐齐跑到小愿身边，想挽他的手臂，被一下子甩开。
, `. N8 M( m1 ^% P6 `) I
    我赶紧笑着跟卓飞文解释：“我家的这个齐妈，脾气最大，谁都拿不准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你瞧瞧，现在又不高兴了。”
1 g& c. w' t0 `! B
    这时棚外已有人叫嚣：“翠弦楼的人死绝了吗？晴丝姑娘为什么还不出场？”紧跟着就是一片附和声，吵吵嚷嚷。
5 v, p5 x# ^! g3 S2 e) ?4 o
    “福伯。”

, Q) F6 H# W( D$ M/ X  {, ~    “老奴在。”
* q  |- U, f# x) U0 u4 n& A  F- P- U
    “你真的知道晴丝不出场的原因？”

- H- Z5 ~3 N% X4 h    “真的知道。”

    “可是你很少来苏州啊，最多收集到一些道听途说的野史，哪有那么容易就挖到内幕啊。”

    福伯骄傲地扬起头，“太爷，老奴以前说给太爷解闷儿的，有哪一件是假的错的？”

% ?% g3 L; w: ]" b0 p    “那你快说啊。”
( A5 r8 A- a# m/ J
8 d& C/ T. ?4 Z" b. ?# d' {4 @    “这位晴丝姑娘，是翠弦楼的头牌歌妓，今年芳龄十九，最喜欢穿绿色的衣裳，平素为人孤傲，看不顺眼的人，连隔着帘子听她一曲歌都不行。据说她原籍汾阳，父亲是个书生，后来因为天灾……”
8 U9 U- U, w# ~% e
    “对不起福伯，我不该怀疑你收集情报的能力，求你别讲她的身世了，简洁一点啊，快说说她今天为什么一直不出场吧？”
2 F3 C9 C4 v$ g1 u
    “心上人死了。”

, q) e, b# d! ]: k: `  S    “啊？太简洁了吧？”

/ F$ y' S4 ^: K4 B% L    “太爷您真难侍候。她不出场是因为心上人近日亡故，心情不佳，不愿奏乐演歌。”

# \0 B; d. I1 G( I0 F9 x; z    “她有心上人啊？知道是谁吗？”

. y) J7 T- D' j1 R. l, B1 u    “知道。是一个扬州富商，年轻英俊，家中一个父亲，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兄长曾任扬州太守的官职。此人每次到苏州洽商时，晴丝姑娘都会谢客专门招待他。”
! J9 }+ V8 Z. }; g7 f+ g
: R; u) q; g8 b7 i. n    我回头看了看齐妈，他仍是板着脸。齐齐却已气得面色发青。

    “这说的……好象是席二公子嘛……”卓飞文叹息道，“说起这个，真是世事难料啊，席兄和老太爷还请节哀顺变才是。”

    席炎回了一礼，并未说话。歌台上突然飘来一缕扬琴的清音，哀婉悱侧，幽怨动人，喧哗的场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4 A: `5 m9 _; ^7 L
    轻纱扬处，两个总角的小丫鬓扶着一位袅袅婷婷，弱不胜衣的柔美女子款步上台，安置好座位与瑶琴。那女子眉目清丽不可方物，眼中泪光盈盈，对着台下众人轻轻一躬，纤手轻扬，伴随着琴音吐出的，是一首柔婉的哀歌。

    “唱的真好……”我听她这样一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姐姐和姐夫，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7 }8 M  X; Q& i/ U; u: Z. R! Q
    席炎把手伸进帽纱里轻轻地给我擦眼泪，低声在耳边道：“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我吸吸鼻子，吩咐小儿子，“小天，去把没扔上台的绢花全扔给她……”

    席天喔了一声，吃力地抱起一大捆绢花来到台前，扔了几下，因为太沉没扔上去，只好解开一枝一枝地扔，等他扔完，晴丝姑娘刚好唱完。

    台下掌声如雷，绢花从四面八方下雨般落到台上。

' I9 H6 \/ F7 ^& N4 y8 B' Y" n  ?    “好歌如人，真是一个难得的真情女子啊。”卓飞文感慨道。

    “齐妈你觉得呢？”小纪问。

    “她一向至情至性，不是凡俗女子。”席愿冷冷道。
7 _  I8 o; F, X# Q4 E
6 v( d/ g1 i4 i; ?1 ^6 @    齐齐大怒，飞起一脚把席愿打烂的那堆木块踢飞，冷哼道：“不就是弹琴唱歌吗，什么了不起，难道我不会？”说着奔出棚外，先跑到后台抢了一尾琴来，一跃上台，五指一划，流出如水琴音，台下哗然的人群慢慢又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齐齐的歌唱的这么好，一点儿也不输给晴丝姑娘这个歌中魁首呢。小天，快扔花！”

0 x3 v3 T0 E  n    “爹，花已经扔完了。”

    “去隔壁借一点儿来！”

6 r3 j+ Y; T* D4 J6 y3 S1 f    “左边的隔壁还是右边的隔壁？”

; k3 q4 m/ k& i  o    “右边的！”我随口说道。
' S+ X/ g2 [5 |5 I4 l0 z
, q; |% P0 y# ]. o    “好。”

6 H+ ~+ L% ?; R+ z: Q" K1 W! @9 A* v8 ?    未几齐齐一曲唱毕，真有余音绕梁之感，台下欢声如潮，花飞如雨，跟一枝枝各色绢花一起落到台上的，还有齐家那个满脸铁青的四少爷。
; k. d0 X- t8 P( n
) m' j2 G. Z+ U    “小攸，你在闹什么？快跟我回去！”

    “不回！”
6 ?: @! P1 g1 [
    “你以为今天逃得掉吗？”

    “当然逃得掉，严康已经走了，难道你抓得住我？”
5 n  Z3 i  s$ r) ~  u# r8 D: Z
& K1 ?9 L6 i- p8 L2 l2 ?9 X7 a3 A    齐延一怒之下，向前一扑，两人一前一后，追追跑跑地远去了。

, e! p! M" n7 V$ ~    “跑远了耶，你不跟去看看？”我捅捅席愿的腰。

    “爱跑不跑，跟我没关系！”我那个爱面子的二儿子虽然一直盯着看，但嘴巴仍是死硬。
) T/ O- R- M3 L) [
7 O. r' Y! O. }/ p    “齐妈，”我摆出当主人的架子，“本太爷命令你去看看齐少爷！”

    席愿刚瞪了我一眼，席炎立即哼了一声，他跺跺脚，一转身向齐齐逃跑的方向跟去。

    “歌会完了，我们回去吧，肚子都饿了。”小纪提议。

! U5 T& e! n3 D" Q    我感觉了一下，确是有些饿了，席炎放开我的腰，向卓飞文拱手道：“多谢卓盟主今日的盛情，在下一行先告辞了。”

    卓飞文也不多留，一边还礼，一边笑微微颇有深意地看了小纪一眼，转身离去。

    出棚走了两步，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起。
9 V+ C9 p" a0 i% J
; c0 V$ d+ n- @7 B+ S; o9 r3 q4 O    “小天呢？”
, q* T0 U3 D# S5 y" S/ S- v( B+ p2 L: @; I
6 s4 P6 z7 f/ t8 K' r$ U- Q0 W    席炎福伯也是一愣。小纪怔怔地道：“好象是去隔壁借花……”
) o2 y$ s  p9 e8 |: ]
0 T: k4 [% ~. w9 D6 H/ u: ^1 \, w    我们立即分头一个棚子一个棚子地找，一直找到场地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见着小天的影子，倒是齐齐蹦蹦跳跳地回来，高高兴兴地说：“四哥真笨，一下子就被席愿摆平了，你们在等我们吗？”
* j, E2 O9 D! d8 O# H; K
    我嗓子哽了一哽，一头扑进二儿子怀里，大哭道：“…丢了……呜哇………”

    “爹，你先别哭，什么，什么丢了……”

/ D6 P4 W6 R' K( v7 q& b    “小天……小天丢了啊！！！”

xxt4562221

24.回到客栈，席炎逼着我喝了一碗粥，吩咐席愿好好守着我，自己去找巫朝宗想办

    法，小纪、齐齐和福伯也一直在外面寻找小天。

% n, e+ [; x9 E9 \( [+ U6 g- o    我因为着急，又有点发烧，席愿不许我下床，拿冷毛巾敷在我额前，低声安慰。
2 x; g4 ]! Z6 E1 C
    「小天会跑到哪里去呢？都怪我不小心，为什么要吩咐他去借花啊。。。。。。」
7 B0 K$ \8 T9 a) n5 R/ W7 w
    「爹，你别急，小天又不是第一次丢，哪次不是丢个两三天就好好地找回来的？你放
& W+ F9 Y& t0 ?" [  E: ?- j
    心上这次一定也没事。」

    「真的？」
9 E# q$ R1 O' Z1 j
0 U% R  T/ y1 _5 j) u% n/ i+ Z# d    「当然是真的。小天一向傻人有傻福。出事有人帮，低头就拣钱，在集市上被挤散了
) o. Z/ y; ]/ h/ V
9 ]/ y. p( P5 b" X/ a3 k) F    七八次，总会遇到熟人送他回来，上次绑架他的那个匪徒，还没走上二里路，就一头掉

    进一个废了的井坑里，还是小天去找人把他救上来的呢。你闭上眼睛睡一觉，说不定一

    醒过来，小天已经找到了。。。。。。」

1 t7 v6 [) d" ^' V2 ^    我想想他说的也对赶紧闭上眼睛，早点睡早点醒，小天也可以早点找到

    傍晚时分醒来，身旁守护的人换了福伯，环视整个屋子，仍然不见小天的踪影，急
; J* w2 u& a  c/ _
' N# B6 X% p- Z6 e- o* _$ F& }    忙跳下床来，福伯将厚厚的裘衣给我披上。

% G, V+ p0 W. C2 z) ~6 A. A    「有什么消息吗？」
0 Z9 \6 W. S3 V" W& s
    「打听到了，有人看到是一群口音古怪的人带走小天的，大爷二爷已经追查去了。」

    「口音古怪的人？知道可能是什么地方来的吗？」
4 m# A0 V8 E; n# w  h# ?" _9 B5 T
) @4 m! ~. U1 Q& R; L& j    「好象是吐蕃。」

+ Q" F6 ?; r$ C1 f( N0 R/ h( w    「吐蕃人为什么要带走小天？难不成他跟小愿一样，会是吐蕃王爷的私生子？」

- |; E& a: h5 b3 l, Y$ a    「照您拣人的一般规律来看这也说不准。太爷，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拣到小天的？怎

% u3 e3 X' ^1 ^# ]0 `* P- o    么拣到的？」

# N6 X6 I2 g6 z8 j2 K    「其实他不是我拣回来的。」
" U$ L. \9 e( @, d
4 f# i5 Z6 M- W* M$ a& e5 t6 _% W    「不是拣的？难道会是你生的？」
3 s* D! ]8 _$ c6 `: z
- L& z4 E' U/ q( y7 S    「我是说不是『我』拣的!」

( l+ v8 {3 r( p7 h% l1 O- L    「那是谁拣的？」
1 O# i4 n! }4 b4 V. C. d, U
    「小炎。」

    「大爷？不可能吧!」

6 V+ m- a( J& @    「为什么不可能？那是十六年前，在合州的一个小镇上，那一天是小炎的生日，我到

2 k" ?- z: a5 p+ j    水果铺子里买苹果给他吃，叫他带着小愿站在街上，等我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抱着
, B( w; R2 h1 Q+ B& e: R+ b9 n
: y0 ^5 c) x  A) {" N! Z    小天了，说是有人托他帮着抱一会儿的。我们三个在原地等了两天，没有人来认领，追

    兵又来了，我就只好带着他一起跑啦。」

    「合州？合州和吐蕃也隔的太远了点吧，就算要扔孩子，也不至于辛辛苦苦跑到合州

    来扔啊。何况一般的吐蕃百姓是不会离开雪域的，除非是吐蕃王室的使者或王族进贡，

    才会到中原来啊。。。。。。」福伯皱眉细想。
3 K  c" E% D) s3 H' a( L; n
    「福伯，十六年前，吐蕃王室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
9 u/ R0 B7 R6 D) ]! x  d
    「老奴不知道。」
5 C: Q. z% l* C* Q* D7 t
- F1 T  h' o3 j: N    「不知道？!我问的是王室耶，你居然会不知道？」
4 s$ j- M* a2 j  Z# G
! W) W' H( y, A+ W/ i; n. Z    「老奴目前还没有开始收集有关外邦番国的情报，实在惭愧，以后一定注意改正。」
! v) {' R% {) q. k- n- z0 d
    「福伯你真让我失望，最近你退步了好多知道吗？都没挖到什么好听的。。。。。。。」
! c/ b, {  E0 }$ `) V
( q8 {7 e% {* t$ ]    「太爷责备的是。」
" J+ F5 ?% w$ C
    正在这时，门匡唧一声被撞开，齐齐一头冲进来，大声叫道：「找到啦找到啦，席

    大哥叫我快来告诉你，免得心急。」

    我大喜过望，一把捉住齐齐的手：「在哪里？快带我去。」

4 l& e4 u3 a9 `4 ^: n  T* d    「不用去，他们马上就到了。席伯伯，席大哥没有说你可以下床吧，快上床去坐着，要不席大哥看到又要罚你了。」

; ?  \/ q6 I4 T$ {( v! x' e, Y6 ]  c    我一面手忙脚乱爬回到床上躺着，一面在心里哀叹，齐齐才来我家多久啊，居然也

    学会管我了!
/ a  T. D5 n$ V" n1 L0 B
" g4 w( }' r% Q6 Z1 Y$ `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我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快速接近上且即坐了起来张望。

    福伯刚打开门，席天就登登登跑进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 N% r$ _( `. k0 c
    「小天。。。。：爹的宝贝儿子。。。。。。」我捧起阔别了。。。，呃，一天。。。。之久的小儿子的脸，狠狠拧了一爪，「痛不痛？」

    「好痛。。。。。」

8 x* E' n6 o+ Q! ]    「痛就好，说明不是做梦啊。小天，你没事吧？是怎么被人家捉走的？捉去干什么？

  X" W/ g1 k9 w( m    卖么？」

    「开玩笑，」随后跟进来的席愿耸耸肩，「他能卖几个钱？」
$ w- ]4 X  N+ p. N! Q
7 m9 T& |8 }% H% u. u    「别插嘴，让小天说。」席炎敲敲他的头。

; U, Z! m  p, M/ H. a, F* F2 s; ]    席天偎坐在我身边，喝了一口福伯递给他的茶，清了清嗓子，环视一下周围。可能是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同时听他讲话，还没开口脸先红了。

    「不怕，快说啊。」我拍拍他的胸，「说清楚一点，越清楚越好。」

8 K3 S, [* D1 k8 r    「是。昨天爹叫我去右边的隔壁借花，我就去了，里面坐着一堆人，不过到底有多少个人我没数，他们全都在很认真地听齐齐唱歌，还不停地鼓掌，大部分人都没理我，只
8 p0 p. M1 g! B4 v# u0 I
! V; [% f6 P  @, _# ^" @7 H: U    有一个人问我什么事，我就问他可不可以借几枝绢花，结果。。。。。。」

& s( y' Q+ l" G0 {, E& I6 e' X    「他们就把你抓起来了？」齐齐问道。

    「不是，他说他们也没有花了。」
0 {; \" |7 u: t  ^2 ?' p* e
5 ]5 \& U# ~+ U! E1 {, \    「。。。。。。」
: Z; Y5 M% s" I- V' R
    「于是我就到隔壁的隔壁去问，可那里的人也没有了，我就再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去问，还是没有，我只好再到隔壁的隔。。。。。」
& L7 W" D  E# b0 q( P
# B9 Y- D: q. H' Q1 c7 {5 f    「小天!」齐齐揉了揉太阳穴，「你到底问了几家？」

    「七家。」

/ B; }. U2 t" o8 _    「那你直接说走到第八家不就行了，这么？嗦干什么？」
8 k. u/ ^& Z$ y
' r- a- y: S, _) e    「爹叫我说清楚一点啊。。。。。。」

    「。。。。」

    「小天，你走进第八家，然后怎么样？」我间。
6 y6 P( ?' r; n6 |3 v  I  i
+ I" `1 \- Z* F* O  y/ r, H    「我走进去，没人理我，可我刚问了一句『有花吗？』，那棚子里的人马上全都站起
; z0 }$ E8 ~5 R/ n" y
    来，一个人问我『什么花？』，我说『花就是花啊，有没有？』结果，他们就好激动的样

6 O! |+ p& H+ k7 x8 F* r    子，向我扑过来。。。。。。」
. i6 x8 C, g8 D
    「要抓你？」齐齐睁大了眼睛。
; Z( B8 @: e3 w+ f" n0 g
8 Y6 e: e: l9 N/ O    「。。。。：不是，他们全部跪到我面前，有一个还揪着我衣服的下，想啃我的脚。」
2 M8 z7 ^1 {' w% T
    「有没有被啃到？快把鞋脱了爹给你检查一下。」
( f3 v: U  O( F
* q  f2 c6 N5 S    「没有没有，他用嘴唇碰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味道不太好，就没有啃下去。」

/ h- z. v4 d# t1 r8 C( A, E& d    「喔，这就好。」

9 b  ?$ I* U, b$ X    「然后又有一个人，拿了个亮晶晶像是金子打的东西给我看问我那是什么，我说不
3 j/ V  s* r0 Q" A! h3 [
1 }6 r" S9 ^, W3 G( O    知道，他们就好难过的样子，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有一个人就对我说，只要跟
) N& d3 ~( J3 b, j) y5 S  Q
5 Z9 B9 W! k8 R    他们一起去什么灵湖洗个澡，就一定可以开灵光，通灵性，自然也就认得那亮晶晶的是
" v& L8 D7 j6 h+ U( x7 s, x
4 j; [/ r. y. b5 ^/ c7 j. v0 {, S    什么东西了。爹，他们为什么也要我去开灵光呢？难道他们跟二哥一样，也觉得我笨？」
: G* v5 q+ Q, N1 g0 Z7 N
    「小天才不笨呢，别理你二哥。然后呢？」

  n7 i/ g. J& t( e. {$ L/ v    「然后我跟他们说爹还在等我，不能跟他们去灵湖洗澡，他们听了很着急，喷了一口烟在我脸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躺在马车里，听到大哥在叫我的名

" G8 `4 _4 q/ t+ a9 L3 W8 K$ E& ^    字，我掀开车帘一看，大哥二哥都拦在马车前面，我好高兴，叫了一声大哥。那群人出
2 x8 L/ K1 H) }. A5 q- ?; C
    来跟大哥说话，我也没听清在说什么，后来二哥跟他们打了起来，他们打不过，我就跟

8 N2 U, Q( V, s9 W& D0 \    着大哥二哥回来了。」

xxt4562221

「回来了就好，这个事情总算完了，你饿不饿？我们一起吃饭，吃饭！」

( G5 U2 I3 }, V) m2 \, [$ i    「席伯伯，这个事情怎么能算完呢？那些吐蕃人为什么要抓小天，他们还会有什么样

    的行动，种种的内情都还没问清楚呢!」
* z3 }) b, q( o1 U  x- f
( O  F6 c" Y7 _( e) P    「小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行动吗？」

    「不知道。」
0 h! i1 c( Q% D( s$ |0 T5 t
    「齐齐你看，小天都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吃饭吧！」

    齐齐又气又急的样子，跺跺脚拉住席愿的手，间道：「你们总知道吧，快说出来大

    家讨论讨论啊。」

5 t' M. X  q$ v: o1 L6 X    席愿小心眼地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摆明还在生气。席炎坐到我的床边，伸出手

; A* n4 z  p5 d( c: f3 `    指弹了弹小天的额头，微微一笑道：「那些吐蕃人，说小天是他们的活佛转世，想要迎

0 c, l1 Y) G: o. `    他回藏，沐圣湖之水，开天赐灵光。」

    「活。。。。：活佛？」我、齐齐、福伯三人一齐惊叫，「开玩笑的吧？」
4 i6 ]' c4 u" Y" Z6 u' L
0 K7 h; u; F+ U; ?1 e; F& |    席愿揉揉小天的头，道：「我也觉得像是个笑话。如果说小天是个活宝我还信，可
& t5 [' S4 B* w$ s
& c5 _! I1 D9 @# D8 j0 M/ C' A    活佛？打死也不信。」
5 K" \' ^/ `. S8 Y, e) \8 J- F+ C! H
    「吐蕃的活佛，为什么会转世到中原来？他们又怎么认定小天是那个转世呢？」齐齐
! s& B- Y8 V- j# b* G4 p
+ Q6 B+ e4 c8 q4 @+ b    问。
! {4 {4 `+ h) j/ K/ k
9 Y. ~, v& @& t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要问问他们了。」席炎说着，手一扬，窗棂啪地被震开，几
4 P1 z( F- p; F3 |) H) g: A! O$ i
' S  ]9 S2 _6 p3 m6 s; B) z$ t: m    个身影出现在庭内。
6 d9 b# v5 ]) E1 v+ ]; r6 @' b! o
) X3 g* a( H- V+ N" ?    「他们武功不怎么样，但追踪的功夫却是一流的幺这么快就追上了。」席愿打开门，扬声道，「各位请进来细谈如何？」
4 j5 E3 }2 y. `7 m$ Y
    约八个穿黄色僧袍的喇嘛鱼贯而入，一进来就扑到小天脚下，吓得他叫了一声爹，
' Z  Q. c" m% i0 Q
    跳上床，杷脚藏进我的被中，生怕他们万一没吃晚饭饿极了，会顾不得味道不好啃下
# Z$ C8 f& J4 K
    去。
6 E0 K0 P  O1 T9 a
    「几位大师，我家小弟自幼资质鲁钝，毫无佛骨，恐怕诸位寻错了方向吧？」席炎

' @) R* o2 Y: O    道。

    几个僧人对视一眼，其中仿佛为首的那人用生硬的汉语道：「吾师为我寺土任活

    佛，他圆寂之时，曾留下佣语指示将来转世之地，渴云：灵珠至东，仙乐盛隆，聪眉颖

    目，是我灵童，笑间拈花，是非从容，花即是花，妙语玲珑。这字字句句，明明白白就是指的这位小施主。」

    我自认理解能力不差，又是认认真真地在听，但听到最后，也不知道哪一点指准了

    是我家小天，只好抓抓头，虚心请教。。「大师能不能解一解给我们听？」

    「吾师是这个意思，他来生要转世在东方，要我们一直向东走。。。。。。」
0 n0 l2 S) r/ O
- P! _; ]& P/ o5 s    「从吐蕃走到这里，你们走得也太东边一点了吧？」
2 m) {8 H6 i5 l- D3 t' M# M7 X5 G
    「东边极乐盛隆之地，指的就是这个赛歌会。」
. q! X0 L  c( }7 {3 D% }
" o0 e2 Y; f; v( N7 v2 x5 U    「不一定，南京秦淮河也有赛歌会哩。」

* r% Z) m: I6 `/ t* p0 p/ o! u    「在这个地方我们会遇到一个眉目聪颖之人，便是转世的灵童。」

    席愿看了看小天，嘀咕道。。「说的真对，这个宝宝倒真的眉目聪颖，可是。。。。：也只

" B: C  K* [+ j6 K    有眉目还比较聪颖而已。。。。。。」

4 j/ T( E. R6 m4 c6 Y    「佛祖当初拈花一笑，以示众生，这个灵童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自然会问花，佛云，花即是花，花亦非花，灵童妙语机锋，我们一听就知道是与不是。」
4 y6 e2 k* [5 ^( y& ]; E/ E: v
$ ?$ H$ a7 e2 P& Z* Z; m    我摸摸小儿子的头，这孩子不过是受我之命去借几枝绢花而已，关佛祖和机锋什么

5 H& i) r+ X- H# g    事？

5 U. r* A1 f% K) T4 p    「大师，」席炎淡淡一笑，「贵寺活佛是何时圆寂的？」
9 Y; V# T* H  ]9 d
6 c2 o# U) \2 M. G& V    「十六年前。」
# T. t+ @% ^; x0 Q( x0 i# S
    席愿与他大哥心有灵犀上且即接口道：「这就不对了，我家小少爷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不可能是活佛的转世的。」
' Y; {4 W: Q3 J6 Q9 A' p
    「怎么会？」那个喇嘛大吃一惊，「小施主如此面嫩，分明末超过十六岁。。。。。。」

    「小天，你下来。」
8 ]4 D! t$ y% G9 \8 W
    席天乖乖跳下床。

. p9 j- ^% u2 Y: g0 K    「大师看看他的个子，已经很高了，十六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高？至于面相，主要是
: P- k- i6 C2 B/ E" w7 ]% z3 k7 t
    因为他比较像家父，你看家父今年三十有七，容貌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吧？」席炎又指了
/ }$ T9 p+ P6 X  T4 K( q2 n: i
6 c' p9 Q5 \5 M' Z& F    指我。
+ \7 w5 T* q; i* L8 F
) H, A$ P  ?/ H" H    那几个喇嘛刚刚的确听见小天叫我爹爹，此时端详了我一阵，面面相颅，都有点不

5 e% L+ b4 K4 \: D8 ~    知所措。

' Q/ \  x6 |) g- S$ s9 g# Z    「寻找活佛转世，是何等要紧的事，一定要拿的准，若是误认为我家小少爷就是灵
% l+ ~# y  e1 Q
    童，千里迢迢带他去雪域灵湖沐浴，到时候却发现他怎么洗都开不了灵光二这一来一回

    路途花费时间甚多，岂不是误了大事？」席愿游说道。

8 W$ w  U% T3 a: x2 j    喇嘛们看看小天，再看看席炎兄弟俩，显然十分地难下判断。

    「我看各位不如抓紧时间，再向东找一找。。。。。。」席炎建议道。
0 q& _6 ?' G7 v$ T5 ?8 Q
6 W2 p0 ^0 L9 t    「再向东就快到海里了。。。。。」我小声提醒。

    「海的那边也还有几个岛哩，岛上的人据说都很爱奏乐唱歌，找一两个年龄相符，模样聪明又喜欢花的孩子，应该一点也不难。」席愿道。

    「这位小施主，当真十七崴了？为首的喇嘛想确认一下。
6 A+ M5 y6 n/ P9 M! o2 h
9 b- c4 n6 j3 D5 n! ]$ {: P# a) B    「的的确确十七岁了，若他真是灵童，我们全家与有荣焉上局兴还来不及，岂会隐瞒？」
$ l' m4 A3 c; d* v) i8 L- m1 C
    几个喇嘛沮丧地叹口气，跺跺脚，向我们合掌为礼，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 T9 u/ I# k& _5 w* h
    「席大哥，小天明明只有十六岁，你们这样骗他们，不怕佛祖生气啊？」齐齐看他们
" |2 P/ r6 y! {) X/ v0 q; W0 m0 M
8 F! b: Q) |' b; r; B. i    走远了，吐着舌头问。

1 {/ ~6 a. m9 d1 a1 {( ]7 R. p    「小天既然已经订给了楼京淮，怎么可能让他被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当和尚？」小愿
/ T  @1 U& Z6 o+ w
    不在意地挥挥手，好似刚才那个说假话跟吃白菜一样的人不是他。

    「对啊，佛祖也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福伯道。

    「这句话真是佛祖说的？」

    「大概是。。。。。。」
4 R, ]$ h, y' ?* `% x7 F  m  U( y
6 C( e: n7 ]5 W    我半跪在床上比了比小天的个头，吃惊地道：「小天居然半个月就长高了这么多，
5 u  r) _6 y7 e1 F: ]
    照这样长下去楼京淮很危险了!小纪那个增高乐的药蛮有效嘛，等会儿我也找他要一副
! }; c6 x# F2 [% m
" z8 @$ n3 k3 Y" U2 `6 w! Z& ?    吃吃，不用太高，再长个半个头就好了。」

2 z& i9 c- D, B+ C1 j6 Z! \8 g    「爹，您老人家什么岁数了？还想长？」席愿兜头一瓢凉水泼来，席炎瞪了他一眼。

' r/ _3 H, x1 X    「不过那群光头伯伯也真可怜，走那么远的路找人，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小天叹一口气。

    我脑中灵光一闪，叫道：「我知道那个转世是谁了!」
- q+ A" W. k3 \4 n: x
' Q# a, R0 v8 m4 P* q7 J% n$ X    大家一齐看向我。

    「一定是咱们家以前的小厮阿发!」

8 o0 |- g0 b3 C! m. y1 S, |    「为什么？」齐齐迷惑地问。

/ g) ?+ V3 W  X9 R4 r9 S    「你们想啊，那个活佛明明是藏域的活佛，转一个世居然转到了中原，说明什么？」

- @- S1 Z- A5 z& ]+ e3 N    「什么？」
: r0 b, Z- t2 h0 F$ U2 y
    「说明他是个路痴，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投胎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5 R" X( o1 G4 Z+ L* r+ x  G    「。。。。。」
8 H; a5 \' w& W, a- M, U
( q# @& B2 E2 _$ [7 {0 _    「那个阿发啊，简直就是那个路痴活佛的翻版，一个人出门没有一次不丢的，其实我们可以叫那群喇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也省得人家再东奔西跑。。。。。。」

    「爹，闭嘴！」户主忍无可忍的命令道。
9 X$ r8 ]1 R7 M! ]3 S: y4 J% d' Z
    「对了，小纪到哪里去了？」福伯问。
+ R5 K4 T9 X5 W: E6 Y( J! T
8 r! B  T1 s& ?5 k# B# H7 k    「找到小天的时候他还和我们一起的，不过回来的路上遇到卓大盟主，被人家一激两激，跑去打赌了。」席愿哈哈一笑。

& A: O8 Z0 j+ f0 A* c    「赌什么？」
7 P' m, E" K8 h# O
    「赌在万花坊坐三个时辰，看谁吸引到的女孩子多。」
$ P. p1 t* C0 `
: H& W1 g9 B& Q8 z" b    「真有趣!我要去看，小天，你和我一起去吧。」齐齐兴奋地拍手道。

3 C; f5 r. e1 P5 ~5 Q- o- {; L2 l    「好啊!」席天高高兴兴地点头。

    「小天，」席炎沉声道，「齐齐我管不了，可你要是小小年纪就敢去万花坊，我就打断你的腿。」
. A4 N5 G, y% y( f: j; s
    席天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我：「爹，为什么我不可以去万花坊？」
3 g) s5 `  X, s  _: V1 I8 e
, u- p% M) j. \6 K) t2 F0 o    「。。。。。」
( b/ H# c1 s4 s! [2 I" d
    「万花坊是什么地方啊？」

    「。。。。。。」

( B5 S  N" G7 U" a& \7 q    「卖花的吗？」
! P2 R0 p7 g' N" x7 ]; ^
    「。。。。。。」

3 x% }7 E6 d! C    「爹你为什么不说话？」

4 t0 R- w# q, A" A6 D    「。。。。。。」
# J$ i2 Q0 d; q! C6 s' P
9 y# x/ M8 Z; W6 [* H: G    「爹!」
' ^5 K. F6 R* r2 e* x4 a6 I0 L
    「。。。。。。」
* q4 T  x' {! Z. w, @
0 j/ {. ~% s. S0 e& S    席炎察觉有异，过来摸摸我的头，问：「怎么啦，头痛？胸口痛？不舒服？不高兴？」
/ K+ M% u3 A/ F; q5 Y8 V
    我摇头，摇头，再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说话啊。」

% ]) L- t0 h1 d3 l/ y" Y* E    我很委屈地看着当家的：「明明是你叫我闭嘴的啊!」

    「。。。。。。」

    这时院中砰的一声，大家扭头一看，小纪面沉似水，摔门踢脚地走进来，一看脸色
; r% r2 M, _& G7 B9 p$ R
: x( `( ]# W6 l. u6 S/ Z; ^6 @    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齐齐忙迎上去火上浇油：「小纪你输了是不是，输的惨不惨？到底

    输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把自己输给他？」

    小纪气得狠狠瞪他一眼，他不说话，理也不理我们，径自就回房把门碰的一声关上
1 \3 p! A7 r3 u3 a7 O, p& x7 g
  p" C# B1 N. w2 ^    拴住。
) \: W; u) |# z# H# x
    「真是的，告诉我们一声会少块肉啊，我偏要问!」齐齐正要上前拍门，我忙拉住
! m2 s& D) W! W8 F" u, l3 a
    他，劝道：「他正生气呢，你何苦这时候去闹他？」

6 Q5 Q) w; v5 {9 @5 t    「可是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形嘛。」
) w3 I8 S2 n) F6 R; Q  U
0 R" m) a& h- v4 r    「会知道的。」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福伯站着的地方，那里现在空空如也，「等一会儿福伯就打听回来了，保管说的比小纪本人自述的精彩。」
& H7 P, ^* k9 e- Y
; \  ?! w$ G) {2 k; w& ?3 F    席愿出去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一些酒菜和粥饭，大家坐下来刚吃了一小会儿，福伯就

    披星戴月、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屋内。
: K( J1 R6 z6 a4 B& o5 L) u
0 R$ G. o$ G, u6 C9 Z    「怎么样？怎么样？」齐齐兴奋地问。

4 M8 M% g- g. r) q7 W( |. P    福伯得意洋洋地道：「都打听清楚了。当时小纪和卓公子一起进去，分别到东西两

    厅，按约定告诉老鹑是喝清酒，不要姑娘，之后就独自坐下等。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个姑娘跑来卓公子身边敬酒，卓公子刚一喝上且即就来了一大群。。。。。。」
2 J4 s+ T4 A5 {0 o! a+ `; D
    「真厉害!」

    「整整三个时辰，卓公子身边莺围燕绕，人一直没断过，最多的时候有十来个人一齐挤在他身旁。而小纪这边就可怜了。。。。。。」
$ u/ c/ d6 j6 G% m; w; `) g6 o
    「没人？」

2 \0 U% ~2 U* T: e- y/ v    「不是。」
$ j. n" O( S  c
    「只有两三个人？」

% C4 n  `5 |4 Z: f+ W    「也不是。」

& w  Y+ B% C3 E5 I/ e+ w. A    「那是什么？」
* a: K. q7 H3 G, _- Q1 B7 u2 A' w
- o+ S$ j* P. D1 s6 l9 M7 c; g. L    「小纪身边的人，倒也一直不比卓公子少。。。。。。」

    「啊？那为什么他会输？」

, I" Q7 D/ o( ?& z    「因为全都不是姑娘啊。」

  K5 y; j+ n+ f$ p* u) [: H    「什么？」

    「围在小纪身边劝酒的，全都是到万花坊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打走一波又来一波，最后气得小纪提前认输，跑回来了。」

    席愿喷饭，齐齐笑倒在地，席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我趁机偷拿了一块蜂蜜桃片

    都没看见，只有小天跟着嘿嘿两声，但表情茫茫然的，大概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笑的地方在哪里。
$ z5 p8 r( _0 D8 g. `. G. v
    「小纪以前在一品堂时就常这样了，可能他有吸引男人的特质吧。」席愿笑着感慨
8 @+ b8 m- E$ ^, }6 a. a! C
    道。

* r+ J& V( j2 h( Q' \% u    席炎弯着嘴角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拼命想快点把鼓在腮帮两边的桃片糕咽下去。
& D# ~  U# k: @* I1 _) @, b( q, n
! o; G- j2 W* e! {7 P) H    「小心噎着。」席炎拍拍我的背，端了鲜笋汤喂我，「咦，你碗里饭怎么没见少？刚
9 U& a, [; ]( T- }: u5 x  [' |
# G1 j6 V* g, T. Z( N+ U2 m0 \, x: P    才吃的什么那么大口？」
! `' q  r# W3 `: X2 }: x
    「我。。。。我端错了碗，刚刚吃的是小天碗里的饭，你看，他的碗都被我吃空了|。」
6 L5 Y% C; ^5 d* G
    席炎没有深究，又挟了一些菜放在我碗中，道：「再吃一些。」

1 l2 y' W5 d: x+ k    小天起身又添了满满一碗饭，吃了几口后，便咽的有些艰难。
; Z! e8 K$ m9 B# {  V
! ]% \5 V3 j- B+ e3 z+ ]9 [  z    「笨宝宝，你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席愿敲他一下。

1 K! j9 X. G* z3 \. x    「奇怪，我平时一餐饭都要吃两碗的，为什么今天吃不下了？」小天睁着乌溜溜的眼

    睛。

8 G$ S( S! T# a5 `* H% h    「你这已经是第三碗了！当然吃不下。」
8 Q+ R9 j) {( n* x4 g. v4 k" d5 z
    「我也记得好象已经吃了两碗，可。。。。：爹爹说第二碗是他吃的啊，所以。。。。。。」
4 j& `8 y+ J$ R. }/ ]# B; T
' |; {& M0 E* W. C9 W    「笨!爹爹乱说的，你也信？。。。。。」
% P7 V1 l, S/ Q# |
    「大哥都信了，我当然信嘛。」

    「大哥那是疼爱爹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相信的|。」
2 a: D$ @8 j( p
    我狠狠地瞪着二儿子，席炎轻轻失笑，拍拍我的头，柔声道：「别管他，乖乖吃饭。」

    用完晚餐，福伯端了一盘点心放在小纪门口，敲敲门道：「小纪，吃的东西放在外面了，你饿了就出来自己拿，别生气了，想个法子赢回来就好了嘛。」
+ X% H1 H* u1 o* K; n
  o+ J2 k7 E, d+ x! O# b    屋里传来砸东西和喷火的声音。

    大家哈哈笑了一阵，才各自回房安寝。

xxt4562221

25.  睡到半夜，胸腹之间突然涌起了冰凉的痛感，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可是痛感越来越强烈，蜷成一团也减轻不了，只好坐起来，轻轻叫了一声「小炎。。。。。。」
9 A* I8 i$ ]. D0 c. X
    必须得叫他，自从那次自己独自忍了半宿痛被发现以后，家法的第一条就是「若身体不适胆敢隐瞒家人，罚禁甜食三年。」打死我也不敢犯这一款啊。

    隔壁的门声一响，席炎飞快地冲到床边，握住我的肩头：「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 s/ G  |6 \+ j8 c3 s
! E" H; N' ^; F0 g    「这里有一点点痛。。。。。。」
1 r( L4 s; g# G0 _8 w8 ?+ q6 v" y, a. A) b
8 c' H! Y- w0 I. w5 z' b5 Q/ S    席炎放平我的身子，将手掌贴肉按在我的腹部，轻轻揉动，未几便有一股暖流浸入
  H3 I4 r- _8 J$ g5 H; Z
    肌肤深处，渐渐消去寒痛感。
  o% R5 ^9 `) |5 E5 [$ o2 L
    「你最近几次给我？氤氲掌寒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知是我的旧伤慢慢好起来了

( ?6 F- V! \( ?0 y    呢，还是你的功力进步得太快？」我扯扯席炎从上方垂到我胸前的一络头发，笑道，「父子相承这句话可不怎么灵呢。」
( V! L( O, H$ `; G& N* S
2 N; E# L9 L- O1 q6 B( N: D    「怎么突然想到这句话？什么意思？」席炎收起热力，柔柔地按摩着。

    「你想啊，姐夫他身子那么弱，一点武功也学不会，可是你却又强又壮，不论什么功

    夫，我一教你就会了，有时连小愿也比不上你呢！」
9 ^& w3 [$ M4 m. X3 j7 {# ?5 G! u. f
$ c4 z1 m# r1 k6 b" b    「没办法，谁让你笨得被人打成霾伤，武功全废，我再不学快点全家就完了。说起父子相承的话，你在学武方面也一点都不像外公啊。」
' ^: a& u0 P$ ~4 j' I& f- A7 L
& O9 f/ n6 X, k" ?' g/ C. I    「对对对！当年我师父费了好大的劲想让我爹学一点自保的功夫，他却打死也学不

$ @* \4 B8 B, Y4 ~    会，后来我生下来，从脾气到模样都像是跟我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父本来以为我也
- ^9 q: C9 ~2 H2 s8 t# u( H
    是个武学白痴，没想到我教什么会什么。」

% e4 u8 @0 E% P    「是，连大师伯有一次都夸你是天才呢。」
% A' v1 I( X6 T1 ^
    我得意地笑着，嘴里却谦逊道，「他怎么会这么说？」

' p: z+ s; e# G) q8 P; `! R" C. L    「本来是不会的，但他当时喝得太多，已经醉胡涂了。」
1 j6 _% a( E8 P# J
' t$ C  ~3 d( Z$ S/ |! B% x    「。。。。。。」

    席炎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说到大师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湛
' o4 Q4 I( U7 A/ P: d. |
    卢古剑明明一直在你身边未露半点破绽，说它出现在江南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从何而
/ M; P) _9 u  n  _+ ~( ^( v
    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5 B* J( q. Y6 D1 T9 y! s+ R" a    「我师父说江湖人原本就是最无聊的喜欢搅混一池清水，不用理他们啦。」

: [' }  x9 E+ u# N$ _# j8 z! @( x6 a    席炎摇摇头，「不对，我认为这不是一般江湖人所为。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幕后

$ C0 D4 q6 A- }4 k& |. t5 ]( E$ y( c' g    操纵这个流言的人，应该是大师伯。」
! q! }& L* l7 F' W
    「啊？我大师兄不会这么无聊吧？」
, C" V6 ~  d1 D1 V
. m) e$ [: F8 ^. W- Y, o    「大师伯一直以为你早就被严康打死了，他那么疼爱你，要说会把这个仇忘了，我却
% e  G" Y' R  Q7 M
    不信。他放出这个谣言，分明是想引严康来到江南，伺机杀他为你报仇。卓飞文应该便
+ ~' n9 |0 A/ i6 ^' i9 X* y
    是被他培养来执行这个计划的人。」
3 x# Y2 [- f8 B* d; g* U* S7 T
    我呆了呆，叹气道：「大师兄这是何苦，若我真的死了，就算杀了严康我也仍是死

2 F! V0 Q' \* n, D2 b2 S1 e2 a- c* e- h    的。而且严康的厉害他明明是清楚的，难道不怕卓飞文这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吗？」

    席炎紧紧将我搂进怀里，低声道：「我倒是有些理解他的想法，若不是你一直在我
# Y: E( _6 X7 S3 ^
    身边，我这一生也多半会为报仇而活着。陵，你真的不恨那个人么？」
, Z' E6 V1 g# K
    我将脸颊贴在席炎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道：「小炎，你爹虽然死在那个人
, p. m. J6 R, w
    的宫里，但却真的不算是被他害死的。」

    「我知道。。。。。。」

    「那人对皇位一直很有野心，用心计和手段杀了好多有力量争储君之位的兄弟，却唯独对身为皇太子的你爹下不了手。虽然你爹和我都有些胡涂，可你娘却是出了名的精明
0 {' }% a# ^! G, Q0 a0 P& y3 _& I
    能干，她一直利用那个人对你爹的感情压制他的野心，做的本来很成功，只是没想到你爹突患重病，御医们都说没救了，那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强行进东宫把你爹抢进他的府中，他势力极大，你娘根本抗衡不了，没过几天，你爹就死了。你娘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很恨她和你，你爹这一死，那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她自己是要跟你爹同生共死的，唯独不放心你这个儿子，所以叫我无论如何带你远离京城与皇室，希望你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快乐的生活。」
$ B9 _/ c( Y- ?9 [3 r) l8 S9 k
  X; P9 L# g, R4 t5 L% _    席炎轻抚着我的脸，道：「这些我都明白，我恨那个人，不是因为他夺去了我的尊
7 e# e; ]# Z9 y4 z1 K
* h, x0 c( f# v' K6 }. W; \5 L    荣与地位，而是因为他追杀你，伤了你，但现在你还在我身边，你希望我不要追究过去的恩怨，所以我愿意放弃掉对那人的报复，过普通人的快乐生活。」

    我突然想到很好笑的事：「小炎，记得你刚过普通人生活的时候，看到削得雪雪白
& W! L( l$ N6 l
/ l3 I7 j3 c* [! U/ C2 l( U    白的地瓜，居然以为那是树上结的；去农家借宿，人家端清汤上桌，你却拿来洗手，边洗边问人家为什么不撒花瓣还油乎乎的，还有一次让你帮忙去割点韭菜，明明描述得清清楚楚你还是割了一把麦苗回来，还有一次隔壁大婶送来汤团，你拿了一个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那个馅到底是怎么进去的，还有一次。。。。。。」
6 h# C5 H( x9 G7 e7 G+ k( u
    「。。。。陵!现在气氛这么感伤，你应该抱着我热泪滚滚才对，不要这样煞风景好不好!」
" }$ M* K6 x) V# B( B' n+ C
3 K" H+ X2 I0 e: s* [3 K    「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嘛。记得你刚学会吃奶的时候。。。。。。」

% x- s: _' W- O' P7 s    「吃奶用得着学吗？一生下就会吧？」
& B9 Q- h' v8 k5 ^
* m0 a1 e/ y3 t+ ?) J* Q    「小愿和小天的确是生来就会的，偏偏是你不会，怎么喂都含不到嘴里去，你娘又没耐性，一小会儿就生气丢在一边，我只好用手指头教你吸，教会了才拿还给你娘，不信你问福伯！」

    「。。。。。。闭嘴，快睡觉!」

    「为什么？小天就很喜欢我讲以前他小时候的事呢。」

+ F0 j8 _4 P- B9 Q2 w% W7 Y    「那是小天!我不喜欢，你睡不睡？」

    「。。。。：睡。。。。。。」
  o' K2 a% ?/ V7 m% Y- P- g
2 g( }9 G3 a$ }7 h, C% P    我拉上被子闭目安睡，因为席炎就在身边，所以很快便入眠，梦见他还是个矮冬瓜，牵着我衣角学步，眨下眼的功夫，突然长得又高又大，将我抱在怀里亲吻脸颊，亲着亲着亲到嘴上去，软软暖暖的，我哼了一声翻一个身，模模糊糊半梦半醒，唇上的湿热物体立即离开，有人有规律地拍抚我的胸口，慢慢就再次沉沉入睡。
8 e4 P: k3 Y1 M$ \+ M% x
' w3 U/ ^! [. g# {+ x    次日清晨吃完早饭，北定王世子元敏就来拜访，席炎面无表情地出去接待他。福伯
" p' ]9 T, K4 I  h3 K$ Q! c
! z0 \0 A( k  V/ [, j6 ?3 s6 Y5 S" {    带着小天出门玩耍，齐齐还未起床，我一人在客栈后院散步，略有些累了就坐在花架后歇息，突然看见小纪急匆匆扯着席愿走过来。因为整个客栈后院全被我们包了，连店小二也不许随便进来，所以席愿梳洗完毕还没有来给我改装，仍是俊朗英武的美青年。
2 f& _1 c8 ~3 o  I9 e3 F
    「一大早的，什么事啊？」席愿甩甩手，「我还没跟大哥和爹请安呢。」
9 S7 n; w1 R4 v/ [/ G
    「你帮我一个忙。」

9 H; @6 W1 I/ I" p. b1 e    「我没时间。」

    「你小时候被大狗追一直逃到鸡笼里躲着，最后弄得全身牯着鸡毛的事，想不想被齐齐知道？」

    「这是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席太爷。」

" Z. t, V$ N2 s4 C  T! ?9 {- D- p    「。。。。你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
3 R8 @7 [/ l/ D2 ?
1 x% l+ E& ~- U3 C& `  k    「你在整个江南都是出了名的猎艳高手，我要你教教我怎么能吸引女孩子。」
  `/ ]1 k- e/ [5 E: U3 I9 S6 |
    「咳，不就是昨晚输给卓飞文了，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 t/ s* O1 {- M" z
    「你少废话!快点教，我一定要打败那个姓卓的，凡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我统统要抢过来！」

    「真毒。。。。。。」席愿摇着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宁可得罪女人，不得罪小纪。。。。。。」

4 M4 Y, {, I) l3 g; l# ~    「你说什么？」

    「没什么。。。。：教就教吧，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对女孩子只要甜言蜜语让她以为自己很特别就够了。我先示范一遍，你再跟着学一遍。」席愿甩甩头发，将小纪推到花架柱子

xxt4562221

上靠着，一手撑在他头上方，一手紧握住他的左手幺沫情款款地盯着小纪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地道。。「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一直没敢说出口。其实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有时我也想控制自己，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的模样，就会恨不得即立即跑到你的身边，永永远远地看着你。。。。。」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抬头看见齐齐带着卓飞文，两人都脸色发绿地站在不远
5 f# `+ P7 t6 K: x9 I
9 ?3 D1 {8 D: n  a    处的回廊上，本想提醒一下正努力传道授业解惑的两人，又觉得反正他们又不是在偷情，有呛好怕的，就没出声。

9 d% |& ]. [/ M$ a+ h    席愿念完一段甜腻腻的告白，挑了挑眉，示意小纪也来一遍。红牌店小二表情有些

    紧张，咳了一声，有些僵硬地反握住小愿的手，结结巴巴学道：「我一直想告诉你，却没敢说，其实我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嗯。。。。。。喜欢你。。。。：嗯。。。。：闭上眼睛总看见你，想。。。：嗯。。。。想永远能和你。。。。。。」

    卓大盟主已经忍不住了，杀气腾腾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小纪的手臂向后一拉，将他拉进自己怀里。齐齐在廊上呆呆站着，突然眼睛一红，转身跑了出去。
# e9 S, Y9 S) D
: b1 Y$ A& ]5 Z. l! k3 {+ l. k3 X$ m    「你干什么？！」小纪怒气冲冲地挣扎，又踢又打，席愿早就识趣地躲到花架后，一

    眼看见我，吓了一跳。
( {: ^& I/ `6 r- g$ d, ]
    「你已经收了我的玉佩，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你再接受别的男人的感情!」卓飞文
' Y. b1 G, ]1 ?$ T/ O
    霸道地说，原本温文尔雅的表情荡然无存。
% T; {9 u) f% U
    「谁听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你的人呢，疯子!放手!」

    「我绝不会放手的，就算你喜欢他我也不放，我要跟他决斗!」

    「你要疯自己去疯，少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 _' c8 p# b  [& P
    「你还护着他!他是出了名的猎艳高手。。。。。。」话还没说完，卓飞文的身子一个跟迹，斜斜软倒，小纪拍拍手，弹去指甲中的药粉，一脚踢开他就要扬长而去。

) M/ G4 P% i( \8 W+ N/ b2 Q    扑跌于地的卓飞文努力抬起酸软的手臂抓住小纪的衣角，凄声道。。「篱儿，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这样快就变了心？」

    小纪全身大震，猛地回头瞪着卓飞文，半晌说不出话来。
9 M4 [  F5 u4 W# b$ K! O- U
* ]5 o) P$ `3 _, s6 ?- X4 p4 S! O) q    「篱儿，篱儿，我们曾经那样相爱，你可曾还有一点点记得我？」
3 l8 J4 C5 Q' N1 d, ?5 m
    「不。。。。。。不可能。。。。。。」小纪吃惊地摇着头，「你不可能是。。。。。。」
! A- h2 u  Y7 n. e7 r* V, k
% a; M" |# e( P/ [, K; D, I1 ?    「我是!我就是丑丑，我是丑丑。。。。。。」

$ D6 }! g3 Y1 L+ `    小纪扑过去撕开他衣襟，在肩上验看了一下什么，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坐在地上动也不动，由着卓飞文将他搂进怀里。
$ {* F$ c) F4 n6 L) p; M$ b
2 H; o) }8 O# [! Y$ a    「我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辛苦，几乎以为自己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 [- O2 Q- S" c' X+ G, M1 l    小纪发了一阵呆，突然一个巴掌打过去，「你明明早就认出我，却故意不说，戏弄我很好玩吗？」
: K4 W' [- E% y# o
: l* l; k0 X( ?    卓飞文躲也不敢躲，只是急切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因为当年你不告而别，什么消息也没留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依然还爱我，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就是丑丑。。。。。。」

    「你笨!我当年才不是不告而别呢，我是出谷采药时被仇家袭击受了重伤，幸好被席

3 D& Z% @# Z- t    家老太爷捡回去，养了半年伤，刚可以下床就去找你，但你却踪影全无，让我根本无从找起。。。。。」
5 W) M! B4 {9 {* U
% x  Q* b/ o( D" B; V0 J. B1 M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乖乖地待在谷里等你回来，不应该一着急就跑出去。」
( J, a2 O3 _- `; m6 c# e2 r, o
; d' G$ q+ S$ J    小纪又是拳打脚踢，卓飞文却一味地软语哀求，两人纠缠一阵，直到我已掉完一年份的鸡皮疙瘩，小纪才弹弹手指解了卓飞文身上的药性，两人一起站起来。
& D3 W9 h* ?$ B0 e  {* R2 K' {
    「你刚才说。。。。。。喜欢席愿。。。。。。」卓飞文耿耿于怀地追间。
$ _" o" K6 h8 f9 W4 R7 k1 N
  |" e% {9 S& h( I$ }! @* F    「我才不喜欢他呢。那人性子暴，小气，风流好色，总是打烂东西，我又不自虐，干嘛要喜欢他？」
/ V8 e  H1 s9 n3 D8 Y" A- G
8 |( {1 w# ]+ L/ G9 L# \    这才真是情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小愿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掌将花架打塌了半

    边，把一对柔情蜜意旁若无人的情侣罩在藤藤蔓蔓中间。

    卓飞文扯开缠成一团的植物拖着小纪爬起来，气呼呼地瞪了席愿一眼，正要发怒，突然脸色一凝，失声道：「我刚才居然忘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

) U4 R: K6 `2 {$ u1 E5 ]    小纪用脚尖踢踢他，冷冷道：「席愿是死了，这个人不是席愿。」
2 }+ [1 \; W8 y6 G* c" V
    「他明明就是。。。。。」
% ~1 D( o9 ~: v. }' \& [/ y" K
( c  @1 ?: t$ P4 F8 z    「我说不是!你想怎样？」

    「你说不是就不是。，。。。。」

+ N1 y6 t7 b- H* ?" T2 T    我忍不住偷偷地笑，想我大师兄为人严谨，总是一板一眼的，怎么教出个徒弟这么没原则。席愿揽着我肩头，没好气地道：「你们要肉麻走远一点。」
1 G- i0 Z# N" s! w2 e8 Y
    「咦，你的情人不是翠弦楼的晴丝姑娘吗？这个人是谁？你到底脚踏几支船啊？」

) {" s% x! c% i5 a    小纪又是一脚踢过：「你少胡说，这个是席太爷，你昨天在歌棚里跟他一起坐了一
8 C; G. V- \! h# x. c
    整天，怎么一不带帽纱就不认得了？」

    卓飞文的眼珠顿时掉下两颗，满地乱滚。

! K# H8 V, `+ s2 |. @. J+ F) K    小纪理也不理他，伸手抓过我的手腕切了切，皱眉道：「昨晚有不舒服吗？」

4 b( n6 k2 T0 E( C/ L0 b    「有。。。。。。」

/ y% e) ^+ m9 T  u    席显大叫一声：「你昨晚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

    「我叫了小炎。。。。。。」
& c7 i3 ]. ]& \, n+ e' W
5 i; M9 r2 o/ l/ t7 ^    「喔。现在好点儿没有？」

; e' q. a2 J% @2 U' V    「已经好了。」
' T0 U: [) P9 |* `
    小纪凶巴巴道：「好没好岂是你说了算？应该是我才能说的!」
8 P6 g7 u2 Z# z0 l$ s% V. U: R
$ r- }4 |2 ?8 l2 t% i3 Y    「那你快说啊」。」席愿急道。

# H' I, {5 B- j2 `6 r    「已经好了。。。。。。」

    「。。。。你说的还不是一样。。。。」

! Z9 T# H2 b$ R/ J    「不过寒气仍没有散，你要小心别让他复发。。。。。。」
: \. R: p3 g: c9 H) x! P
    「知道了。。。。。。」我最怕他跟席炎来上一句「禁甜食」之类的医嘱，所以乖得像小绵羊，呃不，按照我的岁数，应该是中年绵羊。

    小纪一转身，咚咚地走了，卓飞文匆匆向我们打了个招呼，紧紧跟在后面。
1 U, }* Z: @1 e/ ~
    「我说小愿，你不去追齐齐不要紧吗？」我问二儿子。
5 B$ L0 f2 u! c) g
    「追齐齐？他不是还在睡吗？」
# f' a1 y. r6 i9 K) Y
% M1 R( d& w# G( P1 `5 R    「才没有睡呢，他刚刚和卓飞文在一起的。」

& |# {8 k( Q, x1 X2 Y, ~, k    「他们俩个在一起干什么」二席愿竖起眉毛。
& |6 P" s) E; N
    「小愿。。。。：你该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那是什么问题？」
8 G9 R: ]+ p/ l# i; K
1 t3 y& J; J3 ]4 e# c7 y5 [    「他们站在一起说明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啊，只不过卓飞文冲过来，齐齐冲出去
. a6 _8 C& w( S' x
$ \2 i5 N. P6 B    了。」

    席愿脸色有点难看，但嘴巴还是硬的：「我和小纪又没什么，干嘛要追他？」

    「你和小纪要是有什么，那就更不用追啦。」

    「而且他装失忆骗我的帐还没算呢。」
4 a5 o9 F# C6 B% b* i7 s- s+ g
    「行，那你慢慢算吧，我去看看你大哥。」我呵呵一声，也准备甩手就走。
" O" j6 q+ L, o# A/ ?, |" o
; t$ e- n' R+ ?! r- Y    「爹。。。。。。」

# c: K0 h9 M3 l4 {( I    「嗯？」

    「虽然我觉得是没必要去追齐齐的。。。。。。」

    「那就不追啊。」
" o5 L( {9 U9 Y* ^: z5 b$ r
6 B% Z6 s+ ~. t( Z# l! G    「但如果你一定要命令我去追的话，我好象也只有听从了，毕竟你是我爹嘛，我又一
( Z% y% r, X9 ?- Q' O* ^5 z/ i* L
2 L1 d# ?4 L0 Z, ~% `+ s. d    直那么孝顺。。。。。。」

' S( G: u- F$ R1 j( \6 W% o    我上上下下看他一眼，这会儿他倒想起来我是他爹，想孝顺我了，怎么我偷蜜枣被

1 [; @  k7 n( t9 h    他捉住时这孩子就没想起来这么孝顺过？

    「爹，您刚才是有叫过我去追的吧？」
; H. s1 t. k6 B* ]7 u( Y, m0 J
, Y% s" H! A% r/ D0 Q    「对，我叫过。」
$ U, h/ n. u0 H
    「那我追去了？」

    「去吧。」
7 r; N* _7 r7 m% s: g  n3 E
    席愿转身就跑，福伯突然冒了出来叫住他：「二爷回来。」
( D, K/ D9 m" x3 T1 l/ V2 Y6 s
! k3 b- k5 V; [# G) s# M    他百般不乐意地停住，「又怎么啦？」

1 Q  L& A  [% g/ ?. r    福伯跑到我前面站定，指着席愿痛心疾首地道：「太爷，你看看二爷的模样，你就
% k- z: u/ n& u+ b1 K
! u3 Q5 h- q3 @6 w: Z    让他这样子出去？」小纪一转身，咚咚咚地走了，卓飞文匆匆向我巾打了个招呼，紧紧跟在后面。
# d' S4 Z% s  |5 m# }+ H0 j) N
    我仔细看了两眼，我家儿子英俊帅气，仍是一副大小通杀的漂亮模样，没什么不对，顶多。。。。。。
5 W6 @/ K0 [/ A- T; ]2 B. F
7 X3 {. l* a- u& W; Z    「你觉得他的靴子跟衣服颜色不大配吗？其实今年最流行对比色，西绣坊的张大娘说「不是这个!」
# |2 l( |; p" l5 ]  l
" |# N/ F$ f5 `# N( W) W3 O: O    「或者是腰带的问题？虽然最近不太时兴扎绣花腰带了，但我家小愿腰身那么棒，就

1 N$ e/ D4 `6 L    是绑草绳也好看的。」

    「也不是这个!」
, h" C: j0 L, m. X/ h
1 f2 p5 l- w5 F- w* x( X+ u    「那是因为领口的样式？发型？没搽防晒的脂膏？戒指戴错了指头？」
  C9 b; d' H2 j$ `& M
9 B! b+ [# z/ s  }( D- O    「都不是!」
/ h9 Z6 o. K6 B: K0 X& B
* {# T1 f% {+ r    「爹，福伯，你们慢慢讨论我的形象问题吧，我真的要走了。」
# p0 @' G' b8 L8 k
' k% @1 K* \7 e# I0 g4 R5 g    「不行!」福伯拖住席愿，对我道，「太爷，难道你忘了他是谁？」
3 d+ d- e. d6 ]( Q0 p
    「没忘，我二儿子啊，大名席愿，小名狗剩子。。。。。」

8 [# A4 i7 i' ]    「。。。。爹。。。。。。」
' h7 p6 |. n  x: H) _' i. p
* a5 W4 v; N6 R) \$ |  u) f" C, I- n    「外号呢？」福伯循循善诱

$ U8 H5 p" [* u! [$ z    「火爆浪子，神勇小霸王，多情神剑，阿姨杀手，玉面郎君，扬州第一奸商。。。。。。」

, W$ S9 D3 p, H7 W& V- ^3 b    「。。。爹|。。。。。。」

  H9 J# g9 z/ Q2 M    「还有呢，最近新取的一个？」

    「齐妈。。。。。」

3 }8 o1 u- T( b6 w! y5 H* R+ @    「现在明白了吧？」

1 }% Z, y3 s3 w1 K8 a    「明白了。」我向席愿招招手，「小愿，跟我到房里来，你得化装成齐妈的样子才准出去。」

! Q2 q, z- T# U5 O/ a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席愿跺了跺脚，「我披上斗篷，再戴上爹的纱帽就行了。」
- t  w" U6 a. P$ E
    「行吗，福伯？」
& L' y- ]! O8 d8 t
1 B9 F9 c" P$ [% z: v1 a1 M7 f' N* e4 j& p    「不行!」

, B1 z/ A1 y/ ^5 O    「有什么不行的，」席愿摆明了仗着户主不在没人管得了他，不耐烦地挥一挥手，
4 J1 E: v$ X# ~+ I& F
" G7 S2 Y+ D' N: e* O. B* L8 z% H: p    「我保证没事，你们放心吧」。」

    「小愿，你别任性。。。。。。」
# T2 K* ^) P. X
' B. f) S. J$ B/ y! V    「爹，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快回房歇着，我走了!」
# _, B# d, Q- W& l  J
    「小愿。。。。。。。。。。。」

    席愿把我按坐在石凳上，转身就走，福伯阴森森道：「二爷，你看这是什么？」
- o2 \4 l9 Z  R
6 x) C% H" V) w% N- F    我家二儿子不是傻瓜上立即死命地闭上眼睛不看，摸索着向院门走去。
/ f4 `8 D( X! O. N
- h6 W' `# P; N- _3 o    「咦，齐齐你回来了，不生气了吗？。。。。。」我惊喜地叫道。
" E. z3 J, {2 l" b
    席愿一听就睁开了眼睛，结果齐齐当然不在，福伯挡在前面，将一块木牌直伸到他
/ p; k: }& C9 l
; v" S$ B0 F; r2 C& d    眼前，牌上是我家户主手写的四个大字：「如我亲临。」

    福伯威风凛凛道：「大爷的话你也敢不听？」

    席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在一旁笑得嘴都裂了，想以前我不听话时福伯老拿这块牌子管我，没想到居然也有用来管席愿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6 l8 I8 X  w* x/ x! G6 Z
    拖着百般不愿意的二儿子回房，以最快速度打造出一个齐妈放掉，我心情大好，戴上帽纱，准备在福伯的陪同下到前厅去看席炎在做什么。

xxt4562221

; T$ M+ y, R/ q5 W/ r9 g
. b' n' U$ O+ t% {3 a2 i3 b26.过了月亮门，刚转了个弯，吃惊地看见小儿子像被追急了的兔子一样逃奔过来，一头栽进我的怀里。

    「怎么啦？别怕，有爹在呢，谁敢碰你!」我紧紧搂住。

    小纪追过来，根本没把我这个保护者放在眼里，劈手从我怀里揪出席天，恶狠狠
8 A4 s8 k% P3 z' N( V- O
* q8 Q  T5 ~3 n0 g% k  |    道：「你跑什么？这碗药是我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放了不下百味的珍贵药材，对人体只有好处没坏处的，白送给你吃，你竟敢不吃？」

$ \6 n7 r; U2 e    「不吃不吃。。。。。。」席天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以我此生见过他所表现出的最大勇气对抗着小纪的恶霸，「我就是不吃!」
& p2 d- q, M1 l0 @
& _, k3 T# \; d- K. _, d. }' k    「你再说一遍!」小纪暴跳如雷。

# t: N0 J- b+ b0 \( i% `4 b    「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小天勇敢地连说了十遍。(再数数，

    呃，不对，是九遍。。。。。。)
1 j1 ?& ]5 T# Z5 V
. P1 E& K" V0 y+ A$ |; k    「给我灌!」小纪命令捧着药碗站在他后面的卓飞文。
; N: Z  z6 a( d( o4 N
5 h1 t$ p9 ^1 M    卓飞文苦笑道：「人家不愿意吃，你就算了。。。。」
6 `3 W7 B3 v  v  r. e
    「篱儿，你看这孩子被逼得多可怜啊，我帮他喝这碗药算了。。。。。。」
! }* U$ `, g* n- l1 B6 }
    「你现在已经高得像个拴马桩子了，还想再长？进门总弯腰不怕累啊？」
$ r- L# ^# ^$ E, N' m& _
. J4 [5 [% h! }. ~0 G    我挑了挑眉，这才明白，原来小纪在灌那个「增高乐」的药，忙道：「我还不够

    高，我帮小天喝!」

8 z; |+ D* b! Z8 U* P4 l8 X. G    小纪白了我一眼，「席太爷，你老骨头老筋的，再吃也没办法比席炎更高了，给你喝没成就感，我就要这只矮冬瓜喝!」

    「我已经不是矮冬瓜了，我比同岁数的男孩子高多了!」席天愤怒地为自己辩护。
$ o3 h$ c7 |& W1 U
9 D* O4 I: v' ~' |; `    「那还不是我增高乐的功劳!你快乖乖给我喝了!」

    「不要!」

    小纪双眉一竖，正要发作，福伯上前摆摆手安抚住他，用慈祥的表情和温和的口气问小天：「三爷，你吃第一剂时不是很乖的嘛，为什么不要吃了呢？」
# w, R4 V0 C  f/ g5 y
% u; c5 ?4 ~( E8 g- s* }' p, E    席天扁扁嘴：「你们都说我笨，我也确实有点笨，不过我绝不会让人利用我来害京
. v/ Y- d& m6 n$ s+ J' d9 X
+ M+ \) M% e0 B, l& a    淮哥的!」
; \5 H' u# N) a5 T; l$ A
0 v4 g! o/ k; u+ V0 c! h    大家都是一呆，小纪道：「你怎么知道的？呃，不。。。。：我是说你怎么会认为有人要

    利用你害楼京淮？」
% p8 j; s/ y4 _! W2 Y4 W$ n
8 R) B) n* O6 }* x8 t  Y3 x    「那天晚上爹爹说的啊，他比了比我个子后说『如果再这样长下去楼京淮就危险
& @1 C: M# I4 [
    了』，我再笨也听得懂这句话的，我不要京淮哥有危险，所以我不要再长高了|。」

    我摸摸小儿子的头，「小天，爹爹记得你小时候一直很盼望将来能够长得跟大哥二哥一样高，难道现在为了楼京淮，你要放弃这个愿望吗？」
% Z; |/ ?' ?& C8 g
    席天想了想，毅然道：「为了京淮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1 D5 \: M, s4 ?9 V# |2 k5 _    我感动地抱住小儿子：「小天，你真是好孩子。。。。。。」
( \! v, l' [+ P
    小纪哼了一声，「什么好孩子，分明是个傻孩子，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小天，我来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爹爹和京淮哥同时掉下山谷而你只能救一个的

    话，你救谁？」

0 K3 F: \  {7 W    席天笑了起来：「小纪你乱说，爹爹才不敢掉下山谷呢，他有一次从假山上摔下来
! e9 X' E$ r' a& V$ t; e
+ X! I( |! L. M) {5 j/ v( E    大哥就罚他三个月不许吃甜食，要真的掉下山谷的话，大哥一定会罚他三年不许吃的。」
# S7 o8 T# h, B' p9 J3 v  u. E" \9 \
  i0 X/ `; Q6 {0 x: A& @    小纪踉跄一步：「笨!我是说，如果发生意外事故，比如坏人来了，把爹爹和楼京
! P6 _$ i1 ^- |. G" R! q0 G& x
    淮全都推下山谷你怎么办？」

3 K" L  k) L/ H' {2 f. z    「你还是乱说，大哥才不会让坏人把爹爹推下山谷呢，他会先把坏人打跑的!」

    「。。。。：这样说吧，假如坏人很多，大哥来不及打，爹爹和楼京淮都被推下山谷了，你
/ p  l2 ^6 i. A, f  T7 w9 F- {$ o
* W0 `' E/ d' z, q% ^$ z    救谁？」

/ `2 e/ ?; X, L( B# J& N: ?7 N8 f    「那还有二哥呢？二哥跑到哪里去了？」
5 a& I6 ]9 J- a/ v- _& {6 Y
    「假如二哥也不在。。。。。」
" y% x( @: o' ]/ P
    「那还有福伯。」
' a$ e2 Q* V4 O  @
, y$ H1 |( s) A! H    「福伯也不在。」

2 w8 f, w- Y, U1 r3 l    「你真的是在乱说，如果大哥二哥都不在爹爹身边的话，福伯肯定在的!」席天斩钉

    截铁地道。
$ ?5 O5 P5 @8 X2 d, Z/ [
0 g7 Q8 Z8 V6 a' j! L6 ?$ ?# c    「。。。。。」

: `  u% b5 ~& ^+ J- U    「而且为什么坏人会单单只推爹爹和京淮哥不推我呢？万一他们先把我推下山谷怎么
( V2 o  U" A5 H/ ?7 L4 S: B; Q
$ M: N; h! x8 L. \: F, j  x    办？还有啊，小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救一个人起来呢？我倒觉得，如果人已经掉下山谷了，我又不会飞，很可能一个也救不起来，如果我有办法救起来一个人，说不定就可以两个人都救起来。再说了上京淮哥武功这么好，他为什么不跟坏人打，而要乖乖地被人家推下去呢？更奇怪的是。。。。。。」
( x* V, Q2 u4 w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算我没问，。。。。」
7 ~2 s3 e6 i8 N' Q) {* T8 g
    我躲在一边偷笑，想不到从来没输过的红牌店小二，竟被小天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儿子真是个个都了不起。
' T# u, T7 T& `& a
, ~0 e- M+ r7 i1 U: }    「这个药。。。。：怎么办？」卓飞文小心翼翼地间。
& B: j( I! Q+ V. s9 l+ e6 S6 h' J
    「先收着，等会儿给齐齐吃!」

) s0 W& A' o! z1 `- z% D% l    「为什么要给齐齐吃？小愿又没骂过你是人妖。。，。。。」
  L; ]7 l; F) i, P' F
$ R/ G. b0 P2 O  J    小纪揉了揉拳头道：「他更过分!那天吃烧烤因为好吃所以吃得太撑，第二天早上
4 Y/ ], K' Y8 v; Z! i$ Z: e
, N6 ]/ z5 Q7 m4 S    起来胃不舒服吐了两口，被他看见了，居然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9 ^# G7 X# b3 \, t" q    我和福伯一齐将脸侧向一边，拼命忍了半天也没忍住，噗啡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席炎刚好大踏步走过来，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7 y3 ^+ H( a/ y3 z     小天赶紧向大哥报告：「在说小纪是不是怀孕了。」

    小纪气得飞起一脚向小天，福伯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那笨宝宝拉开。

    席炎摇头道：「你们真是太无聊了，都回房去准备准备，在这里也耽搁得够久了，

    明天就起程出发吧。」

    「小纪。。。。。」卓飞文听到「出发」两个字，脸色一变，轻轻叫道。
7 l- _& {/ s6 O. G/ e8 F4 P' V
0 S; K, E1 G! A6 Q0 @    「你什么都别说，我要跟席家一起走。」小纪低声道。

    「这个我明白，你们是要去定康对吧？等到了定康请你等我一阵子，我在这里还有件
9 V1 F  D3 W9 P% n' r/ R7 |
    事必须要办，等我办完了就会去那里找你的。」

    「随便你。」小纪作出不在意的样子甩手转身，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开。
) Y  f6 {7 n$ k( T- h0 A( A! H1 Y
    席天乖乖地奉户主之命回房去，福伯不知何时又消失了，席炎扶着我的手肘缓缓走上回廊。
5 Y1 V7 b9 N) ?
    「那个元敏世子，来说什么？」

( c5 `( C/ I' R% N& F- q. k# S3 [( P    「还不是为了他父王暗杀小愿的事来解释和道歉的，说希望我原谅他。」
) K/ K) U* z' o. F
* B9 j" G1 k# Q8 D7 t- q5 ^) D! f: A6 W7 @    「你原谅么？」

/ t& o( W, [2 i$ y7 Q( @2 u8 x& ]    「确认他并没有参与暗杀事件后，我根本就没记恨过他。」
) I- T! ~  q% N
    「那孩子好象。。。。：有点喜欢你。。。。：你知道吧？」

    「知道。」

    「你呢，你喜欢他么？」
0 u' j# A6 l. f9 B$ V3 h
8 r- {3 x$ b. g2 T( s$ g    「。。。。喜欢。。。。。。」
; F/ R- e& k/ x1 W$ c
    有点意外地停住脚步，看了席炎一眼，他脸上表情如常，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不
  z7 ?) p# `" C$ c
    知为什么，我三十多年来一直云淡风轻的胸中涌上一丝滞闷的感觉，加快脚步回到自己
8 I7 ?9 j7 f: |+ T% b! I
    房中。
& S$ s; `: b7 ^9 w. e, |
    「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有。。。。。。」滞闷的感觉更甚，干脆抖开被子跳上床。这个善变的席炎，明明赛歌会想方设法让我答应他以后可以不叫我爹爹叫名字的，怎么见了一趟元敏世子，就又开始叫爹了呢？屋里明明没有外人的。。。。：

    「爹，你困了？」

& Y  D& ^9 U$ {; G1 c" q3 G$ N    「不困。」
& \5 v' `+ q! x( y1 d* s+ x
    「那你上床干什么？」

    「想躺一躺。」
+ a# Y2 Q! u" b+ u, A4 C* I1 [
% L1 }2 a" ]' y( M$ R/ V, W, v    「你坐起来，我讲今天上午的事情给你听。」
& T; I8 v% I" t
' c9 r* ^% K1 U" M7 }: g# }# o7 T: m    「不想听。」
; u. K; `: |/ j3 O+ [# l; m7 M
, p2 E1 t& p% r( a$ X6 w1 Y    「要不我陪你上街去走走？」
5 ^8 _0 ?5 l* f
. O" K! s9 c# i+ s0 {    「不想去。」

    「街上有很热闹的杂耍呢。」

6 ~- q5 _# V' U( L% O+ T    「不想看。」

4 u7 F3 u* v9 T9 X% O( e    「还有本地特有的糯米糖酥。。。。。。」

    「不想。。。。：呃。。。。。。」我无言地考虑了一会儿，翻身坐起，「好吃吗？」
  s/ [$ C* g4 X' r& ~( C( ?: P
4 I$ }9 q* _9 q& q7 n8 [( T    席炎轻柔地笑了起来，将我拥进他的怀里。。「陵，你别在意。对我来说，元敏只是

    很普通的一个朋友，他对我也一样，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很重要的好友，但根本没有超过这以上的情谊，比起他来，我绝对更看重小愿和小天，更不用说你了。陵，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
" y4 Z0 ^: B) m6 P1 r) Z2 J
    胸中淡淡的郁闷感立即烟消云散，我感动地回抱着席炎，「小炎，我真的那么重要
9 h3 w: P$ N$ s& c
    吗？」

7 c8 d6 k1 @# ^2 {( [    「当然啊。」
" G& L+ S- T8 H2 K) H. t9 T% n
, j; W+ l: f5 I; D  l9 d2 l    「那。。。。。。糯米糖酥我要吃两块。。。。。。」
$ F3 E  B) ^  ^& d6 P9 ~; X3 d: l
    「不行!」

    「你明明说过我很重要的!」
/ ~/ Z/ Y* W. \+ z* k
: C7 o7 l1 d; O2 i& O& o    「这是两回事!」
# U0 N* U3 d& ]$ w5 _( g
2 A. `/ P2 y# p6 C" {2 T* q    「为什么我不可以在两回事上都很重要？」
6 |6 Q3 q" [0 G9 Z! q0 D  _
2 d' X- F: R( D    「这是我决定的，你有意见吗？」
3 N+ u: ?/ F8 s9 z& b* G7 \. w
    「。。。。小炎。。。。。。」

" L5 t1 T0 }6 R9 V    午饭后我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听席天在窗前摇头摆脑地背书，福伯把楼京淮送我那

    只红色的鸟连笼子一起放在窗台上，我忙拿了块点心揉碎了喂它来啄食。
) K/ P! l' j. v
    「这只八哥越来越漂亮了。」小天凑过来。
  A: A2 j  h" M, F6 r" p5 f9 |$ l
    「傻孩子，这个不是八哥。」

( k' U* U0 H6 ?( u    「才不是呢，明明是八哥，我和京淮哥一起在鸟市买的。因为爹爹喜欢红色的鸟，可是我们找遍了也没找到红色的，所以京淮哥就买了只八哥回家染得红红的送给爹。。。。。。」
" T  ^) ^9 i. \3 h: f% W
    「啊。。。。。。」

    「爹你以前见过朱鹭吗？」
! f1 M8 S; k7 ?& R* T3 I/ |2 l' `
    「。。。。：没有。」

    福伯在一边插言道：「怪不得楼京淮送的明珠兰一直不开花，说不定是盆韭菜呢。」

    「。。。。」
. {# P( y0 G5 L) u. P# ^# H! U
/ N1 ]+ [& Y0 r) ?7 ?) F) G, P    「才不是，」席天怒道，「那盆兰花可是真的，天气再暖一点它就可以开花了!」
5 d+ w& [4 m" [6 H+ }/ U$ |
    「三爷。。。。：诸葛亮的『出师表』背好了吗？」

    「背。。。。。。背。。。。。。背好了。。。。。。」
% D; ?; ^- d% t  [5 s4 }
    「背来听听。」
, T3 G) X% [+ C
    「嗯。。。。：先帝。。。。：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姐。。。。：爹，崩殂是什么意思？」
  f* [) [0 S8 v
1 H; Y* w) Q$ e! v0 t+ m    「就是死了。」
: j$ v4 H, ~; O2 K% e
    「先帝创业末半而中道死了，而今天下。。。。三。。。。。三分，益州疲弊，爹，疲弊是什么
8 U0 s5 F9 p% u# l! n& z
    意思？」

    「就是累了。」

/ c6 c1 l2 x) J' R' j* L, D    「先帝死了，益州累了，真可怜。爹，益州是谁啊？」

    「益州是个地方，在西南边。」
& d0 l9 P! q  t( h( F6 }' Y$ C6 o2 x. `
4 e6 D, H6 i+ w$ D+ d    「地方？地方为什么会累？」

    「是说那个地方的百姓都累了。」

    「喔。。。。此。。。。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句我懂，就是说那年秋天是最危急的时候，对吧？」
' Y" z( F2 ^/ _0 g' f9 i
    「。。。。：小天，你还是别念了。。。。。。」
/ l7 G7 q( [+ N& z) c4 w
1 o0 S7 {* ^+ F+ e: L! B9 s    「爹，我觉得这篇文章就只有一句话说的最对了!」

    「哪句？」

    「偌，就是这最后一句，『临表涕泣，不知所云』，我一直奇怪自己为什么一整篇读

    完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诸葛亮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当然更是不懂了！」
( P' k8 |3 f8 q6 [2 I- j
4 B8 ^6 K' E  @    「。。。。。。」

  ]7 h- T% X. I# H    席天放下书卷，跑到院子里玩水，我靠在窗台上默默无言地看着他，福伯拿一件披

    风给我披上，再把一个暖手炉塞进我怀里，道：「太爷，求你体恤老奴一下吧，我今天午饭吃得比较撑呢。」

1 f3 y2 y9 e) B    我不懂他的意思，抬头傻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