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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5 14: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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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c+ C U) R$ v" v% m3 q/ q; v+ r谷诚闭上眼睛,但很快便睁开。握紧了拳头就要挥过去。
% V0 d5 K* L: `/ u, W周明逸适时的觉察到危险,赶紧说:“我可没有去调查你。”但看谷诚的表情还是没有松弛,便把手里的圆珠笔一把扔到桌子上,沉声说道:“别那么瞪我,我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 z- E" f5 H.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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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诚看了看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 F& k; w9 n' [而周明逸却扶着椅子的扶手,懒懒的说道:“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0 e" X# r$ A$ x: i
谷诚想了一想,又看了看他,才又坐了回去,他抱着手臂等周明逸给他一个解释。 # U" W7 M1 g8 q4 j2 y+ 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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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周明逸开了口,却是说了另一个话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要整你吗?”
% w$ i6 g# x& m4 v: P5 L- T1 D# }* E! i谷诚没心情听这个,一心以为他是又想耍什么花招,把自己的拳头又暗暗捏紧了。 + h# G/ d! ?6 f3 W
但周明逸的表情却很认真,他看着谷诚的脸接着说:“那是因为,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故意装着不认识我。”
. L+ o7 J6 [* e! G8 G1 e) u这样的半点也不着调的话,让谷诚皱起了眉头。 2 |' J& g& q; w7 h
而周明逸却又微微笑了笑,似乎是有点自嘲的意思,声音也低了:“后来我才发现,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 n9 S9 b( |+ S. z8 @$ I, i( I谷诚更觉得奇怪,但他没想太久,周明逸就主动说出了谜底:“高一那年,我家出了点事情,我妈就把我弄到姥姥家住了一阵,我就在当地的高中借读了一年。就插在你们班里。”他盯着谷诚的眼睛问:“是从高一下半学期到高二上半学期,一点都不记得?”
5 k8 q/ p8 o$ c& G' P; V$ `, s5 A谷诚缓缓的摇了摇头。 - w- p* r/ s8 Z2 S* U8 X
“我早该想到。”周明逸淡然的笑了,话语间也少了许多咄咄逼人:“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想你也应该认得出我。可我错了。你对其他人并无兴趣。”
8 E6 U1 h: T+ v3 U; G) I3 E虽然觉得混乱,谷诚还是适时的听到了他说的和罗刚一样的对自己的评价。也许,他真的像他们两个说的那样,某些时候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 P! f" j; m; d% L& a而正当这时,周明逸却又说:“不过,那时候,你也够疯的了,看着他的眼神都能把他吃下去。”
' j7 r. m8 z, ?2 d2 ~谷诚却又立即回过了神,抓住了他的话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他和海涛并不是一个中学。 5 X: m" ]2 u- v# y/ Z' z
难得的,周明逸的脸上露出了被抓包的尴尬神情。 $ s: E, N, X: J7 q* W( e! V
大概,那时候,他去查过。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只要问问自己周围的同学都知道海涛的名字。不过谷诚也无意去深究这些陈年旧事了。
- a6 F3 `; V6 f; x' G一直处于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 w4 y. j. v7 m! K* I, [
而周明逸看警报解除了,又得意起来,不付责任的评价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能这么久还在一起。”
) p. Z" w; j4 A" `; P; Y V谷诚听了心里却是一惊,转过脸问他:“为什么?” $ X, w9 O0 b5 L% K8 r0 _6 b
周明逸笑了,口气仿若算命大仙:“你太投入,而他没有动心。” / T- n: ?3 I( z' d8 ^
谷诚的心一阵刺痛,可周明逸的话却还在继续:“就算他能跟你好,也是一时迷惑,他终究会回头。” % s. P+ w, |4 E! A$ x' T8 p
谷诚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总也看不透的事情。在旁人眼里,原来不过是人之常情。
4 t/ a$ I8 W3 K! ~; {0 \# q" H' g周明逸看了看谷诚,把手指交叉着放到胸前,淡淡的说:“与其自己烦恼,何不找他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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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明白,就为着这句话,谷诚连夜南下。
# L5 c+ y3 r* X1 F) k: v什么都没带,身上就只有一些钱。 " c, i/ Z' M( a
身上被雨浇的湿了两层衣服,他也不管,直接冲进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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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从火车上下来,却并没有急着去海涛的学校。
2 ~$ s* b: [ j6 O' N7 d8 ?6 X/ @他先是进了一家连锁快餐店,点了一份热量很高的早餐。
5 m. B$ P& a# w* P; a南方依然是好天气,太阳虽然懒散,但依然还是缓缓的露了头。城市的街道也随着太阳的升起,缓慢的热闹起来。 4 \' M+ ~" b& U5 I. E& A
谷诚慢悠悠的吃完了饭,就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面的行人,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 4 ~+ p3 }: D4 w$ O0 e- M6 M
等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其实是在有意识的在拖延时间,不由得从心里有点痛恨这样的自己。 $ u! s" A1 X! `. R
他立即站起身结帐,坐车去了海涛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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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2 ]0 @0 R2 ~6 {& y( o感觉很奇妙,走在路上的时候,谷诚想,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了这里。就算他不幸的在这个地方出了事故,警察可能也一时也查不到他是谁吧。
- u8 f: `% Z4 g% C, m s8 G" ~如果是那样,会发生什么呢?他的父母会不会也是很久才会发现他失踪了。但等他们找到他,也是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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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w% h/ Y( b% O" `4 L很快便到了海涛所在的学校,可他学校里的保卫人员,对进出学校的人管理的并不严格,再说只从外表看,谷诚的样子和装束,也都极像一个本校的在读学生,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踏进了学校。
+ Z- E# }8 C) U7 s j1 H他以前从来没到过海涛的学校内部,但和所有的大学校园一样,道路上到处的都是年轻的学生。他们似乎都很快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为难。
' b v! f5 K- O* x; U+ W谷诚在这个陌生的校园里木木的往前走,脑子里却在断断续续的想,他住哪栋宿舍呢?是不是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呢?还是直接去找呢? 0 ]& B$ {. g& L8 i
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块极大的广告牌树在学生食堂的门口。他站着看了好一会,才把里面的含义缓慢的组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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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问任何人,只凭着学校里的路标和指示牌慢慢的走,很顺利的找到了足球场。 & `8 h0 _8 }7 f. |; K8 i0 q
今天,是他们学校组织的一场跨年级足球赛的收官之战,赢的那一只队伍就将是今年的年度冠军。 & x4 h! i5 Y& u9 R. i+ Z, \& U
离球场还很远他就已经知道方向并没有错。球场的周围有很多人,他们就站在场边观看着,加油叫好声此起彼伏。
$ L% e/ a& J& }8 V9 m等他走到了场边,抬脚看了看,发现两只队伍激战正酣。
1 k) v- D# M5 t) c7 d+ i: q4 D; U比赛时间已经是到了下半场的最后十几分钟了,但两只球队的比分还是零比零。这最后十几的分钟无疑是关键。而相对的,队员的体力也到了饱和的极限。他们只能硬撑着,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获得胜利。
. ~2 g/ j6 y( }$ @5 n0 U% j两队焦灼的状态让周围的看球的人的情绪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 g/ U# f2 K+ ]1 B1 |
但谷诚并不关心比分,也不关心比赛,他只想找一个人。
$ r# A8 i+ Y& d2 L( b+ I4 I( Z他眯起眼睛,仔细的看,果然,在身穿蓝色队服的一队人中,他发现了海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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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_; X' `; c G他身上的号码是6号,踢的位置是右后卫。 7 R$ X* ~" M; z' L2 w6 E
对方的进攻队员已经疯了,他们几乎放弃了防守,全线进攻。
2 E" G4 q$ \% [/ U# {/ E8 h海涛的蓝色的队服在几个人的包夹中左右腾挪,只希望赶紧能把球从进攻队员的脚下断掉。千万不能再往禁区带,他的身后就是守门员了。 / g( Z8 S' R2 W0 k% v$ J: _* n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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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了,也更壮了。他大概是不会失眠的。谷诚的眼睛有一点刺痛。仿若被细小的针轻轻的刺。
' C0 b* U! o$ z, R他也一定不会想到,在这么多的观众里还有他在。 ( Y3 M- |0 P1 v, W% b
0 ~) ^' q" m B: F忽然,海涛被对方的球员一个故意犯规,放倒在地上。
- ~) e" `* E4 w8 u' ^他的心猛的一沉,往前无意识的走了一步。
5 D7 p9 \0 M/ U+ m刺耳的哨声响起,比赛暂时中断。
9 K. I: l& k. \) x: u伤,似乎很重,又似乎只是抽筋了。但他始终是站不起来了。场外的队友赶紧上场把他架了下来,饶是这样,他伤到的那条腿还是不敢点地。 5 @# s0 a& R. X8 R3 T0 u: q6 B
谷诚的一时无法呼吸,他快走几步,想要赶紧走到海涛所在的休息区。
0 O$ ]) ?. T4 Z& T8 e1 j可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已经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 K" d& Q$ K, I% k, l" @8 i她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想必已经很有经验,肯定比他要好。
3 \0 V" z) p5 e: J! Z9 M况且,他的队友都很识相的避开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打扰他们?何况他们都笑着,在太阳下那么快乐,他又何必去搅乱这么愉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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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个明白?
; R8 y3 T4 U0 m) d I4 |0 s不用了,不用去说。只要有眼睛,就全部都能明白。 k* S! s* x9 C: E
谷诚异常的冷静,他想,现在回火车站一定还来的及。于是,他就转过身,离开胜负难分的球场。
5 F+ H- n, M1 O2 O他要去买最后一班回程的票。
4 Z- ?4 k' _& a. o3 h" N这是他要做的事情。
. d( M$ J# f+ U1 I# w而不是傻站在这里,
* ^7 V# M- Y ^" _, w3 l8 ~% T" `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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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O7 F B" B海涛最近,终于缓过一口气。
# k$ V- `: ^2 O- H经过不断的和银行协商,加上学校老师的支持。李燕的助学贷款终于下来了。而他弟弟那边的学校和银行,也都已经答应,从下个学期开始,给他发放一定数额贷款。 , z; X' R9 U8 d/ n" z& X9 b: X2 H
这样,短期内,终于不会再有金钱的困扰了。 0 c, h u! [8 M" T
虽然,在他们学校里,对师范类的学生,有一定的生活补助,李燕自己的生活是没有问题了。可李燕的弟弟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只能靠自己打工,再加上李燕自己打工给他的补贴一点,只能算勉强的生活下去。
p7 u' {1 [7 w换一句话,也就是说,短期内,他借给她的钱是拿不回来了。他自己倒不在乎,反正自己有生活补贴,前一阵子拼命打工挣的钱也还在手里。本来是想一并都借给她,可李燕却没有接受。反而很正式的为上一次借的钱写了一张借条给他送来。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数额和归还期限,甚至还按着她的指印。
. v& _! k! t v他拿着那张欠条看了看,又还给她。跟她说用不着这样。 ( r/ \9 n- i1 v- ^( A, S; l- @
可她却很严肃,说以后还了钱,她可是还要讨回欠条的,便又把欠条塞给了他。
9 _) B, E5 `9 \) ^( ]; X4 m6 E% F没办法,海涛笑着只好收下。
/ j. v6 w' r( g7 J这也是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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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2 j- V) ~: q5 \" D# Q生活轻松下来,海涛便又开始自己琢磨,手里的这笔钱干点什么呢?恩,先给自己的爸爸买一件暖和的大衣。剩下的,恩,给谷诚买一双皮手套,要是还能剩,就再给他买一条好一点的羊毛围巾,北方实在太冷了,他一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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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_9 f9 U; ?" m: k- u! L3 d今天夏天都没怎么见他,心里一定不痛快了。
! P, [. E- Y) e: N可是为了能多挣点钱帮同学度过困难,也没办法。前一阵子,为了减少支出,电话都没怎么给他打,不过一想他在那边过得如鱼得水的,应该没什么。可一想这事又总觉得有点愧疚,这两次打给他,听着都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多半是为了暑假里说回去却没回去的事,有点生气了。 Z# B" h! b; ?3 l" q" k
虽然他的脾气不太好,不过他真的很听自己的话,海涛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满足。他让谷诚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他就很听话的去了,而且干得还很不错。上次听他回来这么一说他在学校里的风光,海涛才总算去了一块心病。 2 f5 W7 f: g# z0 W* o2 m0 L" m
其实,他原本也不知道,只是有次走在路上碰到了谷诚的妈妈,她拉着海涛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就顺便提起了自己的儿子,她就说起谷诚的脾气是越大越怪,现在谁都不理,让他们很着急。
) J+ x* t2 A1 B3 h海涛一听是不太相信,在他看来,谷诚在他面前已经够闹腾的了,可一想谷妈妈的话,还是想来想去的睡不塌实,最后还是去问了问谷诚,他是原本希望谷诚跟说他哪有这事的,可没想到谷诚果真是无所事事的就过了一个学期,这才让他心里难受了好一阵,赶紧让谷诚找个活动参加。
7 `) |1 |$ k4 B% e! a, G& s而谷诚,果然乖乖的就去了。海涛这才总算放了点心了。 : B8 ]* L3 s2 r0 ^
其实,他自己也存着一点小小的私心。虽然在上大学的时候,他极力说服谷诚,让他报了一所这么远的学校,可那多半是不想就此耽误谷诚。 ' C! b6 ?* e% @; S0 w
可按照他自己现在的想法,以后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谷诚能回来。两个人都留在省城里,攒点钱买一套房子,在这边,工作上待遇也不会太差,还能就近照顾老人。
1 q# A1 O2 m- M甚至,他已经开始偷偷的留意哪里有新开的楼盘,是否能支付得起贷款。哪怕有一套二手房也行,只要能让他们安身,房子小一点,他也觉得欣慰。 $ V. S" a9 R: s' U
; h7 a* c2 K' N) E一想到这些,他就格外的想念谷诚,看看寝室里没人,便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抓起电话拨给谷诚,问问他喜欢什么样子的手套和围巾。今年过年他也能顺便给他带回去。
* D$ D1 M& v+ C5 ?0 Q( @可相较他的兴奋,谷诚却不怎么热情。海涛正在兴头上,也没注意这些,只一心的打探谷诚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
% p, p+ r% C8 u8 \. Q在那边沉默了半天的谷诚却忽然说:“我们分手吧。”
/ g* D' v" P: B& A海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他在开玩笑,笑着说:“你说什么呀。”
2 T }; ^8 ?; u+ n" s }- a但谷诚的声音却是冷静的:“我们分手吧。” - t9 c, o0 ^) n2 N' ^
这一次,海涛终于觉察出有点不对劲了,他收起笑容低声问:“你怎么了?” ( o7 T8 K, {) x/ K& i% l
“我受够你了。”谷诚的语气是平淡的,而正是这样,才让海涛觉得事态的危险,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谷诚就又略显焦躁的对他说:“我有其他人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 S3 {% s0 S9 }说罢,电话就断了。
y( M x7 ]$ T$ R# e, p海涛从未听过这么刺耳的“咔嚓”声,而电话筒里的人工音还在继续:“对方用户已挂机,请您再拨其他的号码……” 6 q, g3 K( w$ [0 `% s! \
海涛这才反应过来,重新拨一次刚才的号码,可是,已经打不进去了。 & ]9 |" G; t# R, f6 t
里面只是不停的重复:“无法接通,请查询后再拨,无法接通,请查询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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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电话的那一头,周明逸看着把电话线拔掉的谷诚说:“你跟他说了?”
+ H7 R" N/ R( ^谷诚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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