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常夫子+番外 》 BY 吞拿鱼王三明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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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8 W0 Y- F* z' \% H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两人剑拔弩张的空气中，雨水沿着屋檐滴滴翻滚着落下。

( d6 {3 d# `9 i$ b& y+ V　　刘景坤在等那一刻，常久安对他投降妥协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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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终于叹了口气，口吻也软了下来，“皇上。”

# A, _" T; H; d8 n　　这一声唤的三分委屈包着七分傲，委婉求全得让刘景坤听得差点整个人都酥了。但刘景坤不是傻子，他想知道的事未得知之前，是不会让常久安含糊其辞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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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Q0 ]5 p. w8 m6 D* Q: P3 U' r　　“朕听着呐，说吧。”

　　常久安无奈叹口气：“这是我爹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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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q0 a: U4 D& {( Z3 Q　　“你爹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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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T, h+ ]0 O6 C: e6 I0 z- v2 M　　常久安又缄口不答，强词夺理道：“皇上问这是何物，臣已经回答了。这是家父的遗物。”

; c  ^: I% a, J( P2 E2 u　　在脑子里细细搜索了一遍辞世的常姓官员，刘景坤却不得不承认，当朝常姓的他倒是知道一二，辞世的，往往都是先帝执政时的事了，那是他还贪的自在，只顾着玩，哪里有管这些事。

/ b3 e3 b- ]9 E; [* _　　“……”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刘景坤睨了常久安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账。

　　常久安有些头疼的拧起了眉，他最擅长的就是强词夺理，可眼前这个人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讲理。

　　从某些角度来说是技高一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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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又叹了口气，常久安回屋拿了把伞，出屋打了开，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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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3 s; Z( Y　　见状，刘景坤也拿了靠在一边的伞匆匆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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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Y( S" ]  v  L' K' Y　　追到常久安身侧，他本想问些什么，却一下子见到了常久安拿伞的右手，袖口自然的下垂露出了一截皓白的上臂。

　　差一些就伸手扣了上去，刘景坤急忙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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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V4 W" ^　　常久安不说话，两人在雨中一直朝西走了几百米，终于在村口溪边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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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Q7 @  P1 z  A　　一到树下，那股清香便使刘景坤抬起了头来，这树干呈浅灰色，树叶繁茂，羽状的叶子编织在一起，就如天然的伞一般。中间星星点点开着不少花，似粉似白，格外清雅。

　　“这是什么花。”刘景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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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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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b, c9 ~; `  q! a- \, u) T( c　　说完常久安收了伞，蹬地一跃上了树。

　　刘景坤也收了伞，抬头看着常久安，不知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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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 @8 j　　常久安在树干中穿梭，震落不少水珠，直到上了最高处，才忽然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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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S0 I  t" l7 E　　“拿去吧。”常久安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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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 u7 ~6 K　　刘景坤接下那冰冷的事物，打开手一看，竟是钥匙。

+ \  w5 k6 N1 T0 K* ~% V　　“什么意思？”抬眼看向常久安，刘景坤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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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9 T2 Q5 j- e# Z3 h+ ?　　“你走吧，堤坝不用修了，我不想看见你。”

　　常久安说完甚至不问他要那片帕子，就重新打开伞，走入雨幕。

　　只是刚走开一步，常久安便被刘景坤拉了回来，伞柄脱手而出，整个人被推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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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的双手刚抬起便被刘景坤死死握了住，常久安吃惊的看着微笑的对方，过于轻敌让他失去了手上的优势，只能一脚踢了过去。刘景坤见招拆招，一瞬那树下除了铁索不停的碰撞声，没有一个声响，不过一眨眼功夫，两人已经过了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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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0 _7 O5 V6 S　　随着那把打开的伞吧嗒一声落地，刘景坤终于制住了常久安的四肢，将他整个人压在了树干上。

9 a- v; P3 Q! |$ _; m/ R　　刘景坤笑吟吟的伏到常久安的耳边：“功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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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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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无声的苦战过后，常久安微微喘着气，对于这个结果他的表情显得非常沮丧，刘景坤却更加快意，低头吻上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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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X' H! g% \# t# x4 K4 O　　只不过常久安的牙关咬的死死的，刘景坤虽然吻上去，却没能够得偿所愿的长驱直入。

$ T+ F/ P& f. a& a1 l' C　　但这完全不扫刘景坤的兴致，在他看来，常久安因为屈辱而红起的眼圈和瞪过来的眼神比任何女人的红唇香舌都要让人销魂。

　　想到这里，刘景坤身下已是一阵火热，但他要制住常久安的四肢，自己的四肢也搭进去了，竟没有办法做下去，只能愣愣的看着常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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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天，常久安也渐渐明白了他的窘境，虽然正在气头上，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 M* L1 I% T% ~7 q# J* y" b" g　　常久安带着笑意抬眼看向刘景坤道：“皇上，你看看你都饥不择食成这样了。微臣要是还不放皇上走，微臣和长坡县这三十多百姓岂不是都要贞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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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本身就邪念起头，这边又听见常久安说出这样招惹的话，更是欲望如火烧一般，两腿之间的欲望都开始渐渐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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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u9 Q4 Y$ o3 R1 t. w" |　　但任他怎么想要撕开眼前那人的衣裳，怎么在他身上落满痕迹，四肢不能用这个事实却是不能改变的。

2 m& {2 y1 J: Q& u) R( r6 I　　刘景坤求情道：“久安，好久安，你就从了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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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笑出声来：“我说好，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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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E% a+ h: x. v! K; ?* [　　刘景坤闭了嘴，却仍不甘心，还是不停的盯着常久安看，耳垂，眉梢，双目，鼻翼，红唇，渐渐下移到脖子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再到下面便是衣物了，常久安分明裹得严严实实，刘景坤却忍不住想象那雪白的胸膛上两处粉色的突起，平坦的小腹，腰肢和下面那耻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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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殷红唤回了他的出神，只见常久安的蓝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点鲜血。正在想着，又一滴鲜血滴在了他的蓝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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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K" T: r2 L　　抬头看看常久安白净的脸上没有一处伤口，刘景坤莫名其妙的又低头看了看。

: Y1 n; x* Z2 g2 R' L　　这下又变成了三滴血。

0 c; g! \/ R. o, d  N　　刘景坤再次抬头，终于听见常久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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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出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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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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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_. _/ v' t- e! \0 i　　取出方帕将刘景坤流出的鲜血擦了，常久安拾起伞，将仰着头的刘景坤拉到溪边，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让他仰面躺下。想了想又打开另一把伞给他挡住个脑袋，常久安才撑着伞拿着沾满血污的帕子到溪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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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v$ {+ }; h# v　　刘景坤微微侧过头，视线朝常久安的方向追去。

　　伞放在一旁，常久安蹲在溪边挽着袖子洗着帕子，灰蓝色软软的文生巾，蓝色的袍子，略微消瘦的体格，明明平凡无奇，看上去却那样的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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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子上的血渍还没干，在溪水中略微揉了揉就恢复了白净，常久安站起身回头，却见那刘景坤又侧着流下一道血红。

　　叹了口气，常久安回到他身边又用湿漉漉的帕子擦了，将刘景坤的头重新扶正略微仰起，轻声骂道：“精虫上脑。”

　　然后又无奈的起身到溪边重新洗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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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 g$ ~2 e7 f1 P9 ]　　好在这一次刘景坤终于乖乖的仰着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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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U- a0 c% [0 e0 G: E　　洗完了帕子，常久安才打着伞重新回到刘景坤身边，他的头发淋了些雨，湿漉漉的搭在额前和肩上，便用帕子擦着。

3 j& O- c7 m5 c1 \- U  R　　刘景坤眯着眼看着常久安，忽然开口道：“……常久安，你长得真秀气。”

　　他这一句既不是奉承也不是玩笑，得到的答案却是常久安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将一方帕子摔到了他脸上。

　　他想多看常久安一眼，便伸手去抓那碍事的手帕，谁料刚抬起手，便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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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吃惊之时，感到另一只手压在了自己的肩上，常久安全身的重量都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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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q5 w0 h8 ~' I5 }, |　　视线被帕子挡了，刘景坤顿时一阵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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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c$ K# N3 [9 S　　“干什……”感到有人的气息在耳畔，刘景坤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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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他震惊了。

　　常久安竟贴着他的左耳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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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6 S0 N- q$ \$ u　　他吹就吹了……还，还吹得这么使劲这么没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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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之际，压在身上的力道瞬间全部撤走，刘景坤立刻扯了脸上的帕子撑起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常久安，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常久安却一脸平常，像碰过什么很脏的东西似地，正用袖子反复擦着嘴。

8 W! K" e  I$ j" q! N/ P# s　　刘景坤这才发觉自己又立起头来，急忙伸手摸了摸鼻子，但发现没有再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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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常久安几乎要把嘴擦破一层皮，擦得连嘴角都殷殷发红才收手，吐出两个字来：“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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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止血偏方啊，刘景坤难以抑制的感到一阵失望，身边的人却在此时起身，走到了合欢树下，低头寻着什么，在树边绕着找了几圈，才忽然弯下腰去。

9 i: l& m+ t+ z: c/ q7 [6 A0 F: b　　常久安找着钥匙就立刻回来了，随着镣铐落地的声音，刘景坤站起身来走了走，顿时明白了什么叫身轻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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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去给你牵马。”说完常久安俯身捡起镣铐挂在手臂上，撑着伞朝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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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b/ V$ V- C" v　　“朕不走。”

4 s" |6 J9 d. {& ?$ Y　　听见身后年轻帝王坚定的声音，常久安微微叹气，回过身来：“走吧，在我讨厌你之前。”

　　“讨厌朕？”刘景坤哑然失笑，“就因为朕要撕下你的面具？常久安，你在这里一呆就是五年，这县里的百姓都从不问你家乡，身世，只将你奉作天上下来的救星，你就觉得很高兴了吧？”刘景坤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常久安面前，直视入他的双眸，“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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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e  X6 J　　见到常久安的眉梢在微微颤抖，刘景坤知道自己猜测下的胡言乱语，还是误打误撞的触碰到了他的心弦。

/ y; _6 P. @% Y+ J4 t　　但常久安终于只是闭目深深缓了口气，不理也不辩解，转身朝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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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W/ v9 s. w7 Z5 [　　晚饭过后，常久安不过就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在高叔那里取了一些米来，回来的时候，家中就多了一个人。

6 n/ n' j1 O3 e  s6 w　　常久安对着心安理得坐在自己床铺上的男人，额前的青筋不由微微跳动。

　　“出去。”强忍下气，两字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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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现在不是囚犯，天色这么暗了，你叫朕睡哪去。”刘景坤这么说着，更是脱了靴子，撑着头侧躺到了常久安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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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睡去！”常久安终于爆发，顿时丢了手里的书，冲上去将刘景坤从床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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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忽然感到腰上一紧，刘景坤竟将他轻轻松松的拦腰抱起，丢到了床的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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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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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C( r$ h. W1 A% ]5 l1 K1 ~　　眼前这人带着镣铐尙能压制住自己，何况摘了镣铐，岂非是如虎添翼。背部一阵钝痛，常久安刚从痛中缓过劲来，便感到刘景坤已眼疾手快的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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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这一点，常久安顿时连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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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没猜错什么是常久安最怕的事！刘景坤有些得意，吃吃的笑了：“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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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常久安吓得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刘景坤又急忙用另一手抚了抚他的脸：“别怕，朕不想废你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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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见常久安眼神忽然一变若有所思，刘景坤顿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朕不想不代表朕不会。别耍花样。”

3 `1 L+ Q& k9 t- `! {- ?5 z+ b　　“唔……”常久安一曲腰，痛的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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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T! F, e" C: f5 d　　刘景坤这才放松了力道，柔声道：“朕就想跟你聊聊天。”说罢还强调道，“是真的。”

　　只不过那一句“是真的”不说也罢，刻意强调反而更加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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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要聊些什么。”

0 {* d( ?8 Z* }6 c/ q; }& x3 \　　想不到常久安会先开口，刘景坤有些惊喜，但他知道常久安的秉性，若是从那几个老问题开始问，一定还是得不到答案，到时恐怕事情没问到，反而白白浪费了一宿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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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W1 n' m$ _( Z$ t' W/ S5 Y　　想到这里，刘景坤便笑了笑：“久安，就聊聊县里的事。你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常久安松一口气的表情他没有漏看，果然不多久便听见他回答了。

　　“长坡县的事……也就三十多口人，地方又小，大多您都见过了。”

　　听到意料中平凡无奇的回答，刘景坤不慌不忙的将话题往自己要问的事情上引：“嗯。不过朕是在永乐县县令提醒下才想起来，长坡县既然已一度只剩无依老人，为何朝廷不将此地划为废县。”

　　“……”常久安沉默了片刻，只道，“圣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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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3 J$ i) v9 Q) k0 E! `　　果然问题在先皇身上？是“何苦入九卿”这一句惹恼了先皇，才让常久安落到如斯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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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1 Z- R2 d, I2 u4 M1 T　　如若是这样，“凤若无双翼”又是什么含义？退一万步说，这一句惹恼先皇的诗，为何会写在他父亲的遗物上？

　　刘景坤见他此问已经答得勉强，便不再继续问，而是另起了话头，道：“呐，你父亲的遗物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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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N& ~+ r6 s, S' V　　这一问，常久安答的比方才更勉强，静了好一会才答道：“……当然是家父的手笔。”

　　只这一句，便叫刘景坤先前的推论全部被推翻了。

4 [* k* o5 F* n/ G/ W　　“真的？”

　　“……臣在每本医术都有亲笔注解，皇上不信可以查阅对看笔迹。”

8 j. O7 t  N) M　　刘景坤歪着头一想，常久安虽然经常缄口不答以逃避问题，却倒的确没撒过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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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原本以为自己抓着了问题的藤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现在他才发觉，他根本没有看清这整件事，这么想着，他便有些丧气了。

　　罢罢罢。回京之后将辞世的常姓官员全部调出来，再把史官找来问问，不过五年前的事，不会太难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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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4 m: `+ @: W6 {: M5 P- i　　事情就办到这里，下面嘛，总该要点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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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e! [+ z5 G8 K% w　　“常久安。”刘景坤笑着翻身到了常久安的身上，俯身下去，在两人的唇只有一寸距离时轻轻道，“不许避开。”

　　不过方才常久安看着刘景坤的一套动作却连头都没偏一下，可能根本没打算避开吧。

　　因为弱点被抓住就可以顺从成这个样子，没心没肺。刘景坤有些不满，却还是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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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d9 l3 c6 Z: L　　常久安的牙关是开着的，只是这样闯入口腔，交缠上了里面那既不回应也不抗拒的舌，刘景坤就兴奋了起来。

- U& p* L; ]/ Y* y' l! s4 [4 \　　席卷齿列，汲取每一寸的甘美，刘景坤灵巧的翻弄着常久安软软的舌，偶有凑巧的缠绕触碰，便让他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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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4 w% M" v8 I& b2 i　　“常久安……朕的名字叫……刘景坤。”

　　“……”常久安的唇齿轻启，喃喃道，“刘景坤。”

　　只是这样，正值二十岁的年轻身体就开始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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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5 D, D8 q8 B; j　　想要得到更多的刘景坤变了一个更易深入的角度压了下去，更加忘情的吻着身下的人，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扣上了常久安的后脑……

- X5 O( N- V4 O' r$ n' ~. A　　呜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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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0 V7 W) P0 @( {6 Z% ~　　等到他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离开了常久安的脉门时，人已经被一拳头打倒在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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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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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_) _, l3 e* u) k! R4 k0 C! D, I　　原来睡觉的方法是如此多种多样，继睡了牢房之后，刘景坤又体验了一种新的方式。

9 D2 }' O; |3 I. Z9 Q/ b3 Z0 J　　打地铺。

2 V( T* L8 m4 \& {+ e+ m2 X　　看着常久安在忙忙碌碌的铺床叠被，刘景坤肿着半边脸，却指着自己腿间的欲望欲哭无泪：“爱卿，两回了，今天都两回了。二十岁就这么忍，朕会断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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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却不管，将被褥仔细的铺了，才站起来道：“皇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3 G/ _- Z6 K" U$ R9 `: S5 Z　　“这可都是龙液啊，朕怎么可以将它浪费在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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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似乎终于是忍受不了了，怒道，“皇上要这么急着传宗接代，臣去把春兰找来，从此长坡县也多了个皇妃了！”

　　不料刘景坤竟坐在常久安的床上无赖的扭动起来：“朕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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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没有那个功能。”

/ x- _" }" k% A% f, T( z/ [　　“爱卿，朕不在乎。”

　　常久安终于发飙，指着地铺朝刘景坤大喝一声：“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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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委屈的抿了抿嘴，从常久安的床上爬了下来。

　　见刘景坤躺了下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常久安才转头吹熄了烛火，在床边宽衣解带，放在一旁，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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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却一直透过半闭的眼帘，疏密有致的睫毛中看着常久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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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 r4 Q  p& ]8 O$ A' s. y2 U& s　　尽管床帘覆盖下，朝里侧睡着的常久安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刘景坤却能想象着搂着那温热的身子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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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h4 }$ j$ L7 p4 J　　他终于闭上眼，不自觉的笑了。

6 i- [& ]5 T0 x# h9 I# F: |" p9 M1 Z　　天色微微亮，刘景坤还在翻来覆去的睡，常久安一声“起床！”便让他三魂丢了七魄，猛的惊醒坐了起来。

5 i, c: g& k* x! M9 |; ^6 B　　“皇上，龙床可有臣的卧房大啊？”

: \  x/ F! e9 T1 B　　刘景坤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一晚人连着被子满地滚，已经离了那小小的地铺老远，此时正贴着常久安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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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V% p* K4 S$ L* u　　“啊，朕怎么可以……”刘景坤立刻懊恼的顿足捶胸起来，“再努力滚滚，不就能滚到久安床上了吗！”

　　常久安的眉梢难堪的跳了两下，用力的哼了一声，便披上衣裳，出了侧屋。

0 x: J  J. u; |' e　　刘景坤坐了一会，望望窗外天色，虽然觉得困，还是缓缓起身跟着常久安出了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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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不在正堂，刘景坤看看院子也是没人。

0 A: u8 `5 d9 _2 f& q0 `　　此时忽然听见一边传来烧水声，刘景坤一喜，见左边有两扇门，便随意的推开了其中一扇。

/ ?( N4 k/ q% Z, q. z　　他显然走错地方了，一进那房间，刘景坤便被暗尘呛得咳了几声，不由感到奇怪，常久安如此整洁的人，竟也任一个房间乱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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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很暗，刘景坤进去好一会才渐渐适应那微弱的光线，他很快便发现，这屋子并非是乱，事物都整整齐齐的摆着，只是太久没有人来过，所以全蒙上了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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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O9 W# O/ b8 g8 x　　屋里有不少木质的架子，壁橱，刘景坤随意的走到一列壁橱前看着，忽然留意起了一把扇子。

1 U6 O- e  O6 a* A　　这扇子黑底金边，扇骨为玉质，虽然蒙着一层灰，还是看着便尊贵不凡。

5 W2 s7 k( w' Z8 v8 F$ N2 D( e. [; t　　“常久安，你不是没钱啊，这东西就能卖不少银两啊。”刘景坤笑着取过那扇子来，执着一边，熟练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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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阵扑鼻的灰尘呛得他又咳了好几声，拭去眼角咳出的泪，刘景坤再看向那扇子，这下顿时吃惊的几乎要脱手而出。

　　只见那黑色的扇面以金墨上书四个艳情大字：吾情吾爱！

$ Y; F/ F4 Y9 K- ]　　这字体过于熟悉，让刘景坤感到难以置信，他翻来覆去寻找署名，终于在一侧寻到了一行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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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2 e1 R, z8 X: h7 H　　刘长央。

　　刘景坤顿时懵了。

& c" G" D; [, m% l. @! {　　父皇啊父皇，您果真风流，您可年长久安二十有五，怎扯得下这脸皮啊！您送信物也就罢了，还写这艳俗的字眼，又情又爱，难怪久安想卖都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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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已故的先皇腹诽了一阵，刘景坤这才将扇子合上，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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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若无双翼，何苦入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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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这句话是久安说的，脾性不好的常久安劈头盖脸的把这句话砸过去拒绝了父皇，倒好理解父皇因无法得逞，因爱生恨将他打到此地做一个十品官。王县令说的“笼中鸟”，也可以解释了。但常久安昨晚说过了，这并非他所写，是他的父亲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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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真是愈发扑朔迷离。刘景坤想着，又拿起手边青花罐子里的一卷书画，随着画卷的打开，一副香山秋景图展现在了面前，画工细致美观，墨色陈而不旧，让刘景坤顿时赏心悦目的弯起了笑。

　　可当画卷开到底，那熟悉的字迹又出现了。

- M6 @4 N: n  H5 P4 p# B　　游曳香山懒进香，

6 ]7 f$ ~0 d: @1 u3 S( C. Q2 c　　却知枫叶未经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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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o3 d/ K% {% s3 X% _. X( C0 g) s　　青峰满目层林绿，

　　不见红晕蔽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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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V/ C. M0 Q! x　　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一字的皇帝墨宝，常久安竟有两个，还有一首七言绝句，整整廿八个字呢！

　　刘景坤再举起左右看了看，只能叹这画文雅这字风流，却浑然珠璧联辉，真是天作之合。

　　右下角盖着的玉玺旁还盖着一个对比起来显得小的印泥，只是屋里太暗，看不清。刘景坤正拿到窗边要细看，便感到画卷脱手而出，一抬头，只见那画轴已到了满脸愤怒的常久安手里。

6 Y" e5 ~$ w; y8 V7 z, {, m　　“出去！”

　　见他一吼之下胸口起伏，刘景坤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急忙道：“你方才去哪了，朕找你不见才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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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t" N- p4 ^# f) F4 c　　常久安冷冷道：“皇上您还真是擅翻找别人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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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G# d+ q5 F& H　　这话昨日也听他说过一次，今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刘景坤还待要再解释，却见他系了画卷，放在了原来的地方，然后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用眼神催促刘景坤出来。

　　常久安此时就像一只被逆毛的狮子，刘景坤虽然不愿，还是不敢不紧跟了出来。

% c3 W  O3 W1 m% \3 }5 T& v　　接着只听见几声铁索碰撞声，常久安已在门上挂了一个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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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看着他气的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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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B1 B" e; @( b　　常久安却立刻收拾了心情，一言不发的进了另一个门，过了一会便捧了两碗白粥和几道小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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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常久安擦肩过去，刘景坤忽然肚子长长的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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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l! c- E) s1 P　　这是他来长坡县之后，头一次闻到如此诱人的食物香气！刘景坤顿时把方才的尴尬抛到了脑后，兴奋的坐到了桌前看着。一道清炒油菜冬菇软滑，一道清炒丝瓜葱香诱人，两道都是纯粹的素菜，却制作精良，绝非乡野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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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立刻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顿时觉得要一跃而起：“久安，如此条件下，你倒是挺能享受啊。”

3 h. A4 O! E9 C, e6 F8 B　　常久安见到刘景坤的样子，也再提不起气来：“皇上，臣食材有限，只能这样招待。不过好在在京城时总去迎风楼，同是素菜，做法不同，味道也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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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 \1 Y# H+ j7 {( \　　刘景坤一边吃着一边眼睛发亮：“朕在京城时也总去迎风楼，可怎么就不知道点这两道菜呢！真是遗憾。回京之后，朕一定要先去迎风楼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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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R, Q8 K4 A1 o6 d  b# P　　常久安也拿起筷子曼斯条理的吃着，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皇上真是饿极了才说胡话。到了京城，熊掌鲍鱼，还有什么吃不上的。”

! K' r: I' o5 I$ d　　埋头吃着的刘景坤忽然认真的抬起头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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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P; c, o5 M) A1 I. g9 v　　“久安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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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出乎意料的话，常久安一顿，却立刻勾起一抹冷笑。

3 x3 H/ e( |% h　　果然是父子呵——不一样的脸，却是一样的口蜜腹剑。

  A' N6 X4 J0 q; L  c. f　　正常人会是这种反应吗？看着常久安的冷冽表情，刘景坤眯起眼来，突然抓住了常久安的手。

- i1 V8 t! @& ~3 o0 j　　“手脚冰凉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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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筷子还拿在手上，常久安也不挣开，看他如何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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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见他不挣不动，反而更来劲了，笑道：“不过，久安倒并非无情之人。久安是不懂情！不懂情啊！”

) D  E# Q( \: u2 g　　“……我可不想被一个流鼻血的小子说教。”

6 j: E  r. |+ V# h　　刘景坤也不觉得难堪，扬扬眉得意道：“流鼻血正是因为朕是情如潮涌不是！看看久安你，一定从没尝过情爱滋味。”

　　常久安思忖片刻，竟一时没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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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见自己说中，大喜，正待开口，忽然听得屋外纷乱，少说也有百人的脚步声涌了过来。

+ h& t( A: m1 H# U! U7 X　　还未反应过来，便有四股侍卫涌入了小小的院子。

　　“皇……上！！”只听得一声熟悉的怒吼，一个俊朗青年提着裤子踏着昨日下雨留下的水洼理直气壮的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金贵的紫袍头顶紫金冠，面如冠玉，满脸的傲气，一声皇帝叫得不恭不敬只有愤慨，除了掌管京师治安顺便四处追捕皇帝回京的安阳小王爷，还能有谁。

　　每次微服私访刘景坤都是爱跑哪跑哪，若非他自己想回京,或者沿途泄露了行踪，就绝不会被找到。

　　这次是为何……？

　　刘景坤正在想着，却看到常久安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 i8 \/ i0 x8 h9 |. `" \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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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2 L; v6 M/ F* d! O* K　　“是你？”刘景坤低吼出声，禁不住后退了几步，“是你！！”

6 _3 D( _0 Q' [" I: O, d* s　　刘景坤正在瞪着常久安，便见得一个墨绿色的圆球滚也似地跑了过来跪倒在了脚下，不停的以额捶地：“臣不识龙颜，护驾来迟。皇上受苦了，皇上受苦了。”

* `! F; Q6 t6 Z5 Y" o# [　　顿时什么也明了了，那日他单独与王鲁明谈话，分明就是要王鲁明将这事上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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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8 ?0 z# F1 H3 m8 A0 w　　在自己压制住他，占他的床，吻他，还以为情况开始渐入佳境的时候，实际上他却早已备好了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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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R+ `0 ]　　此时才想起自己答“朕确是”的那一瞬常久安眼中流过的失望，刘景坤顿时气得几乎要晕过去。

　　常久安，朕确是皇帝，就这样招你厌恶，你就这样想轰朕走吗！

　　安阳世子刘也到了刘景坤跟前，捋衣跪了下来。

　　“臣，恭请皇上回京。”他一跪，满院的士兵便也齐刷刷全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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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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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_- R( l0 [6 Q! K- g' l2 ^: ~　　真是声势浩大，常久安笑了笑，发觉自己也不能这么慢悠悠喝着粥了，便也捋衣朝着刘景坤五体投地大拜，完全不顾刘景坤的眼睛已经瞪得快要掉在他的后脑勺，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正是清晨，早起的一些百姓在外看着，都是目瞪口呆。其中那已动了心的少女此时也扒着门偷看，神情黯淡。

8 J1 p. n9 r. N! T1 n' n. c　　“常久安！……”刘景坤大喝一声，此时只觉得胸闷不知如何解法，猛的抽出了身侧侍卫腰上的剑，指着跪在身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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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方登基不久，一直都是嬉皮笑脸，喜欢玩乐，安阳世子哪里见过这个年轻的皇帝凶狠成这样，但见他身上粗布麻衣，只当是恨这人怠慢了，忙劝道：“皇上莫动怒，此人由臣等捆回京去，细数罪责再处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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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言出，刘景坤心中一咯噔，捆他回京？捆常久安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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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 G2 v  v, P! ]　　他发呆当口，跪在地上的常久安也已经惊的抬起了头来，此时正直直的看着他，手握成拳，紧抿着嘴，浑身轻颤，眼中尽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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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h9 n9 |1 j+ s　　这一对视，他便心软了下来，刘景坤闭了眼，将剑随便的塞进了身边侍卫的手里。

　　只是自己究竟让常久安看成什么人了？像那个刘长央一样的色老头吗？竟要他这么算尽心思的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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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朕，又岂是死缠烂打之人？

* Y3 ]3 v3 ^# q5 l4 C- F. |8 H　　“与他无关。”

　　留下这皇恩浩荡的四个字，刘景坤便一甩袖，领着安阳世子和其余一行人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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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D' Y2 d# H0 Y; Z　　随着士兵的大喝，春兰急忙跟着身边的县民一齐跪了，她的视野只能够看见那风光的八抬大轿，上百人前后护驾快步在前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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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处了五六日的“小郑”竟就这么走了，她却还不能抬头看一眼，思及此处，春兰便悲从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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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最后一个士兵也出了院子，春兰才缓缓直起身子，长坡县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只是这热闹是为一个皇帝而来，也不过转瞬之间，全是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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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c: L* h0 P* N　　唯有长坡县现有的一切是真的，好在还有常夫子……是了，好在还有常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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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m' c5 D$ b0 z& F/ |) E* s  U　　少女忽然又如有了希望一般，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起身跑进了常夫子的院子里。

8 \4 I% h5 l0 v& h/ X+ @1 u　　常久安此时正在摆弄着满院践踏坏的药草，脸上已经换回了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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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见少女，常久安唤道：“春兰，帮我看看，还有几株艾蒿扶扶能活的。活不了的便摘了，明日我晒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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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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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少女手脚麻利的替他收拾起了药草，常久安扶着腰站起来，却正看见了马棚里吃着草的马儿，顿时自言自语道：“这马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可以拉去给高叔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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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马棚那解缰绳，便听得春兰问道。

　　“夫子，小郑还会回来吗？”

　　常久安笑了：“他是皇帝，来此作何。”

　　春兰的一双杏眼黯然的垂了下来，忽然又想到什么可怖的事，顿时紧张的瞪大：“他会不会回来寻仇？他是皇帝，一句话下来，那我们岂不是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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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常久安摆摆手。

　　“夫子说的好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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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 C9 N' m% C: r　　“……”常久安笑笑，指着马棚里的马儿，“你想，他若是这样的人，就不会因为一时不忍自断缰绳，舍己救这马儿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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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兰听得有理：“夫子，你是说，他是‘明君’咯？”

　　“不知，不过是‘仁君’，却是不会错的。”

　　“夫子怎么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似地。”

) o: W9 L6 `: x- e　　常久安一顿，开怀大笑道：“我若是知道，怎么会打他锁他。”说着已经将马儿牵出了马棚，“春兰，我去去就回。”

　　刘景坤已在轿中更了衣，随着轿子颠簸，觉得有些枯燥，便掀了侧帘。

　　破败的小县已走到了最西头，刘景坤这一掀，却正看到那溪边的合欢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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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钥匙藏在那儿呢。常久安他。

　　刘景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相关的记忆，从后来合欢树下的亲吻，到最开始明镜高悬下那一个背影。

　　想过打他三十大板，带他回京，看破他的全部秘密，结果到最后，竟连一样也没有实现。

　　刘景坤下意识的伸手到怀里找那方帕子，却什么也没摸到，这才记起自己换了一身衣裳。自嘲的笑了笑，刘景坤又在换下的衣物里找起来，但他找着，脸上的笑便渐渐褪去。

6 b0 E  z. C: M　　“停轿！！停轿！！”

　　走在后方的安阳世子见队伍停了下来，急忙策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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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怎么了？”

4 f2 k# x' A" @5 q4 S　　“……”怎么会没有。那帕子自己分明是揣在怀里的……刘景坤的脑子飞快的回转着搜寻可用的记忆，忽然灵光一现，记起了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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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m- d; Y+ U- m! t+ c9 Q$ [. r　　那时他确是忽然拿手帕扔过来盖住了自己的双眼，然后整个人压上来，对着耳边吹了口气。

　　当时自己整张脸都涨红了，心突突跳个不停，会没有防备到让他偷走手帕，也唯有那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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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6 H- Z5 R　　这一幕是如此！其他时候又如何！常久安待他好的时候可不止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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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柔情还是算计？何时是真的，何时是假的？别的不提，他跪在自己面前那一抬眼，让自己顿时心软的那一眼……是真的？还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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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Q8 x& n) q: j+ x　　刘景坤原本还理智的脑子忽然变成了一桶浆糊，头疼欲裂。

　　“皇上？”安阳世子没得到回答，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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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 Q# Q# e3 p8 n: K　　“朕……忘了一件事。”刘景坤最终狠下心来，膝头上的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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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 p0 u$ c$ n/ h6 [　　“何事？”

* W: ~+ t9 |! K( X　　“传朕口谕。长坡县地势低洼多发水灾，县民不过五十人，因而废县，县民物资尽归入长乐县。”

! E3 s# n7 r% ]! |* L　　安阳世子听了正要领命，便听见轿子中的帝王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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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县官常久安，欺君犯上，收监回京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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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常久安，你告诉朕，你还有什么地方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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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S0 p/ J. U+ A7 r' J  ^% ]# g　　墙上的灰都给挫了一遍，地上的干草也全摞成了一堆，石板地上一丝灰尘也没有，石床上的被子褥子也是干干净净，床边放着几本闲书，常久安就这么靠在床上拿着一本书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书。

　　刘景坤只是吩咐牢头待他好些，前些天传报他说要被子褥子，就准了，今日说要书和橘子，他实在觉得奇怪，才过来看看，想不到就看到了如此优哉游哉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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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q7 q$ T& p. \3 D　　端详着这不像牢房的牢房，刘景坤叹道要是自己也有这本事，也不必遭那五六天的罪。

8 f% R; z# \7 O$ i: T3 t' y　　面对皇帝的感慨，常久安一笑，也不回答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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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还不接驾。”宦官特有的尖细嗓门终于让常久安放下了书，匆匆忙忙的下床大跪：“罪臣叩见皇上。”

　　“住的还舒坦吧。”

　　“回皇上的话，还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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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福一听又想梗着脖子喊大胆，却让皇帝微微一抬手制止了。

　　“你们先出去。”

1 [( N, h& T- Q$ }　　待到所有随从的太监和侍卫都离开了，年轻的皇帝才露出笑容：“快起来，跪朕干什么。”

7 g9 w' A9 Z; v( _! I　　“……”常久安这才略微直起身子，但他一抬眼，便眉一挑，眼中闪过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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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5 T% v! |) f) l# u* q$ A# V　　没有漏看，刘景坤笑吟吟的伸出双袖打量着自己的上下打扮：“怎么了。你似乎怕极了这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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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S5 [2 r2 k0 O$ g9 @　　“没没没。”常久安这才开口道，却决不是什么认真的口吻，“微臣是被皇上龙威镇住了。镇住了。”

* w9 a! X5 @" ]& ~; _4 [9 P9 R% {　　这明黄色的一身，即便在光线昏暗的牢房里，也是这样显眼。这盘领、右衽的衣袍绘有章纹与龙，黑色冕冠的前后十二旒随着刘景坤的动作晃动，暖色玉笄旁垂两条黑绸，各穿一颗珠玉。如此盛装之下看刘景坤原本就不凡的脸，更显得惊为天人，实实在在的九五至尊。

/ p! y: P+ `& g9 m( _9 @* H　　这人不做皇帝，就算得上暴敛天物了吧。

　　刘景坤知道他在打哈哈，却也不计较，只是蹲下了身子，凑近了牢房：“久安，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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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6 w2 ]! v# L# t　　“做什么。”

3 P" @4 i8 a1 R　　“朕送你个镯子。”

　　常久安也没多想，只当他又在胡闹，便跪着往前移了几步，将手伸了出去。

　　刘景坤在袖子里掏出一物，只听见咔嚓一声，一个冰凉的事物紧紧贴上了手腕，常久安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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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D+ m' ~& c5 G' ?5 A0 ~- G　　手腕上的的确确是个镯子，黑底纹金显得金贵非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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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举着手腕：“皇上，这般紧，如何取得下来。”

　　“朕就是要你取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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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t/ `4 K, X- Y& i. P/ m　　常久安这才发觉刘景坤的背光的脸上，笑中带着诡异，绝不是在长坡县时的单纯，顿时慌张的低头看手上的镯子：“刘景坤！这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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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2 Q; l% S+ |0 {　　“镯子啊。朕让人连夜赶制的。”帝王带着笑，缓缓直起了腰板。

: K* X% l0 w. S9 |　　这绝不是普通的镯子，常久安心里明白这一点，但仔细端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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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是什么，才能让常久安安下心来，想到这里，他便使起了最擅的讨饶口吻：“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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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一颤，浑身都酥了，但帝王毕竟是帝王，很快便稳了下来，保持微笑：“久安，你再这样，朕就在这要了你。”

8 K: \7 ^4 D' N4 e　　常久安闻言，面色一沉垂下眼帘，冷笑道：“皇上就是皇上，有什么办不到。找四个大内侍卫将臣按在床上任由您上也不是件难事。”

& }# a5 @0 {9 B/ V, E' Z1 |　　他用词既激烈又粗俗，若是长坡县的时候，刘景坤一定会焦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此刻他早已见惯了常久安的各种对策，又怎么会傻傻的受他激将法。

+ d4 {! ]2 u  ?2 L　　刘景坤大笑道：“朕会考虑的。”

, u) [% N" J. G　　“……”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常久安的意料，久久无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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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安，你还有什么新鲜法子可以玩，都说出来吧，朕会一一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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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终于彻底闭上了嘴，他不知道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一个眼神就会心软的仁慈皇帝，换一身衣裳，怎就变得这样聪明绝顶，咄咄逼人。

　　两人从相见到现在也不过十天，也说不上来是谁变化了还是谁的判断太笃定。唯有喟然叹气：“……你究竟要怎样。”

, a& e& b( L5 ~0 v: P　　“朕中意你呀。”刘景坤答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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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5 p/ C) p　　“臣在长坡县乐得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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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将长坡县一同搬来？反正不过三十人，找个城郊，谁说京城就不能有世外桃源。不然你就一辈子呆在深宫里，你不就是想瞒着你的身份吗？”刘景坤原本说的轻轻巧巧，却忽然加重声音道，“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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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S0 _5 Y  ?8 w　　见常久安猛的抬起了头来，喉头一动，吞了口唾沫，刘景坤有些惊喜的笑了：“你怕什么，常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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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失态，常久安重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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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z" R9 ~1 p% J, Y! y　　“钦点武状元，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事。不过你的事还真不好查……若非朕找出了老史官，又翻了史卷，还真查不出什么来。你怕是史上最无闻的状元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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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r4 U4 V$ L) V　　“常钦尹将军的遗子，五年前的新科武状元，却在琼林宴后就不见踪影，自此之后，谁也不知你去哪了，却原来躲在一个深山小县里做一个什么十品官。常久安……”刘景坤拉长了音调，一字一顿道，“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常久安却忽然不是时候的笑了：“既是死罪，皇上便赏臣一刀得了。”

# Y! N1 |0 C' a4 w' l　　“那朕也赏王鲁明一刀？你当朕是傻子？”刘景坤忽然伸手进来，抓住了常久安的领口拉到身前，“长坡县虽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非先皇安排，你能这么安安稳稳做了五年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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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息近在脸上，常久安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

7 v# C/ R: _/ N" @" o, _$ U9 z/ k　　刘景坤愤愤的松开了常久安的领口：“说吧，朕已把人都赶出去了。无论你和先皇有什么香艳情史，都尽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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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艳情史？”听到这四个字，常久安静了一会，忽然越来越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香艳情史。……皇上，您莫不是戏曲听多脑子坏了罢。您要听香艳情史，应当到街上去啊，京城的昱升茶馆，里面说的书倒全都是香艳情史。”

, W  b( H5 J2 X. D) @% @- W9 l* L　　面对常久安的大声谈笑，刘景坤只是简洁明了的问道：“你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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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k( r- B" C& \" a　　“无可奉告。”

( Y% i! N+ h9 A; p, m6 A0 C0 l8 U　　“那朕只好命人破开你那道锁，把里面的事物，全部运到京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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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常久安的脸色有变化，刘景坤试探的问道，“怎么样，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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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这岂不是在威胁臣下……”常久安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裳。

( u, I- b8 }, ^( X1 ]4 f　　刘景坤见他这样，终于放柔了声音，拉过常久安的一只手握着：“……朕只是在找那把钥匙啊。”

) j0 X; |3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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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K* F" p　　“……那把，打开久安你的钥匙。”

( }7 P  D4 |2 p4 ~  U' v( @4 J  q　　他没有撒谎，他只感到常久安的秘密是两人之间一扇顽固的门，要拥到他，就必须先打开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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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想了想，忽然曲起几根手指握紧了刘景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讨好的摇着，笑道：“皇上，那些破玩意有什么好查的。臣想出去转转……皇上，您不是说，来京一定要去迎风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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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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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风楼地处京城城东繁华地段，门前就是三条市集大街，每日过往商旅人流如贯，无一不在迎风楼前驻足一番。只因为那牌匾上迎风楼三个大字，乃是先帝的手笔。这迎风楼虽奢侈华丽，却也不过区区一个酒楼，何时，何地，何以得到先帝的青睐，御赐牌匾，就不得而知了——先帝本就是喜怒无常的人，谁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从这消息不胫而走，迎风楼这名号也就变得名贯九州了。

　　马车一停，换上一身锦衣便装的刘景坤便掀开帘子，见到迎风楼三个大字，便笑着打开扇子顾自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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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1 X. v' d. l& @! O. o7 m　　常久安也紧跟着下了马车，一见那熟悉的建筑，便不免轻叹了口气：“原来这日新月异的世间，也有事物可以保持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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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安也不过二十五岁，为何总说那些老气横秋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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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急忙一笑带过，伸手一请道：“是在下煞风景了，刘公子，这一顿，在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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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B- J0 }! y4 c4 J  e: g& ^　　“你请？”刘景坤一听，乐了，“常久安，你要把自己当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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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o8 w' t% p- _" @' \0 w* h　　常久安笑笑：“刘公子只管放心，在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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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眯了眼，看他的口吻不似玩笑，便饶有兴致的合了扇子：“好！”说完便大步走进了迎风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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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f9 @& R3 p　　一进迎风楼，常久安便轻车熟路的迈入了大堂，忽然转身道：“迎风楼分贵宾楼，上宾楼，玄宾楼，刘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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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此时精神抖擞，全然不像长坡县的时候，回眸一笑间那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教人心荡意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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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m; ]+ R( [4 v$ S3 K5 |, x! z　　这人平日里究竟将自己的容貌毁到什么程度，刘景坤有些惊叹，含笑道：“客随主便。”

　　“小二，玄宾楼包厢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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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两位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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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9 l: y: m, b/ d　　迎风楼想必庖厨云集，出菜的速度极快，不消一炷香时间，桌上便摆满了常久安点的菜色。

　　翠玉豆糕做甜品，正菜有红梅珠香，绣球乾贝，糖醋荷藕……自然还有一道鲜蘑菜心，一道清炒丝瓜。虽说不算铺张，但也不节俭，这一桌菜在一般酒楼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在迎风楼么，起码得翻三番。想想常久安在长坡县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刘景坤怎么也不觉得他能够请的起这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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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请不请得起都无所谓，刘景坤这边还备着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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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屋内无人，常久安才挽着袖子，执起筷子道：“皇上，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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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S! p" C' W: E  q$ ?　　第一筷子夹起了乌亮冒着油光的鲜蘑。

　　“唔……”果然比起宫中膳食，忽然来些素菜，也是别具风味。

　　“如何？”

　　刘景坤深深咀嚼后，谄媚道：“没久安做的好。”

　　“哈哈哈。”常久安难得笑的开朗，也夹了一颗红梅珠香进碗里，“圣上别取笑臣了，臣这两下雕虫小技，还是迎风楼的店主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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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还是常久安头一次主动提起关于自己交际的事，刘景坤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漏过，“迎风楼属何许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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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庭，微臣发小。”

4 G2 _6 w. L# P6 @1 L9 e　　难怪他上迎风楼吃饭如上自家一样，刘景坤来了兴趣：“这李云庭是何出身？”

+ ]: i4 m% W+ W! Z  [　　常久安大笑，没什么拘束的用筷子指指皇宫大殿的方向：“皇上晓得的，李雁博李大学士的孙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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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当真？朕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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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可知李大学士的长子京城才子李宽逢？李先生是微臣的恩师，臣年幼时拜读于他门下，与好些官宦子弟都是同窗，云庭自然也是跟着他爹爹学学问的。”

0 E  s) I1 n: W0 k0 u3 m7 _　　刘景坤感到惊喜，拍案道：“李宽逢才学惊人，朕还有收着他的诗画呐！可……这李云庭学学问怎会学到庖厨去了。”

　　常久安摆摆手，喝了口小酒：“谁知道呢，人各有志。云庭就实实在在是个吃货。只要是关于吃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他也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所以十六岁就罢学开了这个迎风楼，如今那些官宦子弟个个子承父业有头有脸，也就微臣与云庭还是湮没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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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庭这名字虽无人知晓，但提到迎风楼，何人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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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融洽的氛围中两人难得的载笑载言了一席饭时间，酒足饭饱后，刘景坤放下筷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久安，你虽与店长青梅竹马，可又要如何唤来大名鼎鼎的迎风楼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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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 h  J! I+ K# G　　“皇上，臣可是此处的恩客啊。”常久安说罢也放下了筷子，只道，“结账前，先来碗甜羹吧？”

　　“还是那句，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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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常久安高声对着屋外喊了一声，不一会便见到一个带着头巾的小青年小跑了进来，陪着笑问：“爷，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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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X4 a8 E( @/ z; a0 n! B　　“来两碗故人羹。”

% Q2 D$ r0 O" A0 s4 @: j! P7 Y　　店小二愣了愣，却回了笑脸盈盈的常久安一句：“爷，咱这没有这道羹啊？”

: n7 i2 |/ N/ M6 s' j: H　　常久安脸上的笑敛了，眼中飘过一阵吃惊：“怎会没有。你在这干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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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在这干了半年。”

: d- T2 h# s. e+ g( v- ~, [4 q　　常久安略微安下心来，道：“那你只管去要这羹，你去报了，自然会有的。”

　　看着小二莫名其妙的摸着后脑走了，刘景坤回过头，却一挑眉，发现常久安不安的走了神。

　　想到他刚下马车看到迎风楼的那一瞬，惊喜之余说的那句话，原来有这层含义。

% d1 b/ u; Y4 l( T　　不消一会，屋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常久安才换回了笑，期待的看着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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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走进来的却是年纪长一些一身掌柜的打扮的老人，领着方才那个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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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爷，您是从外地刚回来不久吧。故人羹，原是老板招待同窗恩客的甜羹，可三年前老板便将它从菜谱上删了。”说着，掌柜的打开了手中镶着金边的牛皮菜谱，指着一角道，“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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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一处墨色涂黑，常久安半开着嘴，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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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u( [  ]+ c　　刘景坤只得咳了咳，转身代常久安问：“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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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见了刘景坤，顿时感到威仪棣棣，莫名有如泰山压顶，忙低头弯腰道：“呃……老板说，设这故人羹原为等一人来，现在他不会来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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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5 D# e4 `; r( }* j　　刘景坤皱起眉来，细细咀嚼这话，怎么听着不是滋味呢，想了想，忽然顿悟，朝常久安看了过去。

2 r' [% B8 _+ M  v: ^4 c3 }$ l( l' D　　常久安似乎也是刚想明白，双眼立即恢复了灵动：“掌柜的。你可知你家老板等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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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h. x1 E5 a+ r; G9 G　　“唉……老板已经没有在等啦。老板开始也等了两年，等来的却是个已死之人啊。”

' B6 p1 G; W# j( j6 T& A　　常久安一阵困惑，却又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可是在等，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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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5 Z0 \- _- i" d( w　　哎呀呀怎会有人把自己说成已死之人的，掌柜吓得手上的菜谱都差点没拿住，见面前的青年容貌姣好，气色极佳不似阴魂，才稍微缓过气来：“客官你不要吓我啊。这常公子的坟都已经座在后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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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V! G1 r5 p4 i) n　　常久安拍案而起，桌上餐具一震，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谁筑的坟！常公子是我啊！我就是常久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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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掌柜的颤抖的程度让刘景坤忍不住想到毛捕快，他发着抖指着常久安：“公公公子叫叫常久安……？”他一边抖一边拉着小二后退，“快，快去禀报老板。……两位，稍安勿躁。”说罢两人退到门外，避鬼一样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4 S- {: Z6 W( d1 N* \4 c' k; H　　常久安这才泄了气一般坐了回来，脸上尽是落寞，刘景坤何时见过他如此表情，抿了口茶水，心中发酸而闷闷不乐。

2 ^3 [8 }9 y9 U6 C$ ?! I　　他在牢房里这么柔情蜜意的牵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原来是为了来这里见他的发小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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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同窗又是发小还教过他做菜……什么只等这一个故人……这肉麻兮兮的话也亏那李云庭说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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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5 o) G! A& b( W　　刘景坤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恨不得立刻把这迎风楼封了才好。

8 i5 O0 U2 t" f- J4 n　　不多久，便听得跫音渐渐靠近，从常久安的表情上，刘景坤看出这次来的就是那李云庭本人了。

　　“常——久——安！”随着一人风风火火的破门而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真算得上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眉毛稍稍向上扬，倒看得出来是个敢作敢为的人，一身板岩蓝长衫栗色外袍，也像个商人打扮。

　　刚刚还期待不已看着门口的常久安见状立刻尴尬用袖子遮着别过了脸去，看的刘景坤差点没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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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庭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屋里就两个人，虽说有一人背对着自己，但一看就欠人黄金万两的那个已经原形毕露了，便直直朝常久安走了过去：“这五年你去哪里了！挺好，一回来就来骗吃骗喝！”说罢一把拉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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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T( H3 x! |! ^: g　　常久安被拉开了手，李云庭那一张脸就在面前是躲也躲不掉了，才苦下一张脸道：“有客人呢，我这有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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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8 |1 m4 q; ?  s# K; S) B　　李云庭这才注意到这房里最年少的刘景坤，立刻开扇，给足了常久安面子笑问：“啊这是……？久安你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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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 m  k, Q- X) ~5 L　　刘景坤自己也常一个人跑来这吃饭，便咳了一声，表示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这个是……”常久安朝刘景坤看了一眼，虽然心领神会，却费尽心力，支吾道，“江南第一，不……第三……不，第十三才子。郑……楚楚公子……”

　　这是什么鬼绰号！刘景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视线直直的朝常久安刺了过去。

2 B0 q3 s* ]! J/ I6 E: I" O5 w　　常久安低垂了眼帘，暗暗解释道这一到十才子有名可循，人家要是知道没个郑楚楚不就穿帮了。

* C  H/ T* i4 `0 D) C6 G　　李云庭却也是没什么心机的人，立刻作揖道：“啊……郑才子，年纪轻轻便已……呃，位列十三，真是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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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立刻合了扇子，也一揖回礼：“哪里哪里。李公子才是，如此年轻已经是堂堂迎风楼的主人，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嘴上说的有礼，刘景坤心中却暗暗不安，这大白面馒头忽然插一脚进来，是要干什么。

　　李云庭打过招呼之后便笑吟吟的跑去命人做羹了，不多久，三碗闪着诱人亮光的甜羹便端了上来。

　　故人羹。这名字倒是有趣，刘景坤取了玉匙取了一勺，真是通透亮丽，十分好看。

. z7 u3 f6 L5 O5 P6 C: w$ k; W　　“呵呵，郑公子，故人羹呢你是一定要尝尝。”李云庭这么说着，却自己捋了袖子，比客人还迫不及待的塞了一勺子进嘴里咽了下去，“这故人羹是谐音自‘谷仁’而来，是由稻、黍、稷、麦、菽，花生仁、芝麻仁、核桃仁、杏仁、瓜子这五谷五仁所制，呵……这还是久安想出来的呢。”

　　刘景坤见常久安付之一笑，并不否认，便也喝了一口，果然各种谷香仁香萦绕嘴中，气息宛如故友重逢，润滑的口感叫人欲罢不能。

　　但方才掌柜那句“为等一人来”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刘景坤心里，偏偏那白面馒头又坐在常久安与他的中间，与常久安那叫一个谈笑风生，真是让刘景坤不想乱想也难。

　　不就是同窗吗，朕……朕也有同窗啊。安阳世子刘子宣那个小子也长得粉面红唇的，朕可从没对他动什么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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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 n( d) m4 m) Z" y　　“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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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S4 l1 O- o' }　　尽管意识在游离，刘景坤立刻一扯嘴角，毫不乱分寸的回了神：“嗯？”

, i  x4 a4 T2 S　　是李云庭回过头来同他说话：“在下与久安是多年同窗故友啦，如今常叔叔已亡，他来京无处投奔，便在在下这里住下了。郑公子你若也无处可去，不妨便一同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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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刘景坤顿时朝那低头喝茶的人狠狠瞪了过去。

　　他原来打的这般鬼主意！

. q* S! r3 ]$ w* z8 H2 N　　李云庭见刘景坤神情大变，顿时莫名奇妙：“郑公子？”

* X7 d& @  `% {4 V4 {) I　　刘景坤埋下了头，轻叹一声，抬头却已言笑自若，起身道：“在下上京是想来寻访亲戚的，便不在此叨扰云庭兄了。”

! N) F2 ~6 P" B) M　　“啊……那随时欢迎郑公子迎风楼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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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庭也立刻站起身来，看似随意的将刘景坤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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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黑着一张脸，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朝未曾离席的常久安看去，却见他只是挂着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抬手一揖：“郑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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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没完吧。期待能看到结尾。因为。这是一篇好文章。另外。好像不能翻页。是系统升级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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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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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在包厢中静候了片刻，送走了刘景坤的李云庭就立刻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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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w, S: F9 _7 V: o( t* A     李云庭刚要开口责问，又提不起气，只能重重叹了口气——衣着不同了，神态也不同了……可谁叫那面孔能与五年前完完全全的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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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Z  a0 H5 f5 `     “久安你……唉……你又惹了什么麻烦上来？”
   
     常久安只是摇头：“大哥，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说完捋起衣袖，将刘景坤带在他腕上那个紧紧的镯子示出。
5 f+ O  h" I0 R, W3 I9 H' g9 C     实话说，他戴上那镯子到现在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感到气脉都被限制住了，这绝非普通的镯子。
   
     李云庭最禁不了常久安的请求，立刻什么也不再问，走到他的身侧，端着他的手腕一边翻转一边细看。
   
     黑底烤金纹的镯子做工很是细致，若不是那奇怪的□，的的确确是美观又大方。
     “咦。”李云庭发现端倪，伸出拇指轻抚了上去，感到了一阵明显的凹入，“这里有一个小口。”
     “这是做什么的？”
( D" u( @+ U  |! b* n" I: J     “不知道，但这是很精巧的机关。”李云庭说着，抬头看向常久安道，“我在宫里有个精通此道的朋友，你是不是要拿下来？”
     “……”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常久安叹了口气，将衣袖捋下来，“怕，就是你那朋友造的。”
: L  l( ]0 X" |: [  p6 P+ E( x     李云庭大吃一惊：“为何？……谁带上去的？”
     “刚刚那个……”
     “郑公子？”
     “……他并非什么郑公子，他是当今皇上。”
   
8 @; x7 W, ~, Y% D; e     李云庭果然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人，听了也只是愣一愣，便紧接着问道：“那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好像是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常久安苦着一张脸回道。
     “难不成是……”李云庭蹙了眉，“为了情趣……”
4 k  H' s  }  K* U2 i0 }" ]% ^     “……”
   
     “哈哈哈。”李云庭用扇子打打自己的脑袋表示主动认了错，那样子又痴又傻让人忍俊不禁，却又忽然静了下来，“去哪了。这五年，连个信也没有。”
     不知从何说起，常久安只是半开玩笑半当真道：“……去了个连笔墨也买不着的地方。倒是你，怎么急着给常某立起坟了。”
3 m' s& k. {: i, V   
     “……难道那具腐尸不是你吗。宫里挖到的，还穿着你的衣裳，带着你的佩玉。你在琼林宴后不见踪影……”李云庭说到这里眉头紧蹙，痛心疾首道，“我真以为你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我爹更是大病了一场，你知道他比起我这不肖子向来更疼你这个学生的……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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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n% S9 w/ G: [/ r, q常久安十四岁父母双亡后，由于一直拜于李宽逢门下得李先生厚爱，便搬进了李府住，一住就是住到二十金榜题名时，因此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发小，倒不如说是兄弟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安慰的拍拍那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常久安简单一句，却没有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李云庭又怎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转移了注意，只是他向来知道常久安秉性，多问也无益，便干脆不问了，只执着常久安的双手：“久安，你这五年在外边晃荡，可与……心仪的女子结亲了？”
     何曾在外晃荡，根本是软禁在一处吧。常久安泛起一丝苦笑：“未曾。大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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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8 q  \$ v- R: U# W     “大哥……我已有儿子了。”
     “那你李家岂不是四代同堂，有福啊！”常久安喜上眉梢，立刻愁云散去，站起了身来，“我要去见见嫂夫人与我小侄儿！”
     李云庭似笑非笑，无奈的点头：“是，我儿命苦，四岁就要活见一次鬼。不过别慌，先去见见我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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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o7 ~  N& Y2 t+ \. @     相隔五年再进李府，这个对常久安来说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如今竟连一个下人也不认得了。曾经官宦子弟十几人跑来跑去的地方，现在稀疏没个人影，显得这大宅子空空荡荡的，真正的物是人非。
     “老爷在哪？”李云庭一进门便问那来开门的下人。
     “老爷在后花园。老老爷去翰林院了。”
     “久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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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x2 T- f/ f, ]8 n) {9 {     李云庭领着常久安在蜿蜒的回廊中穿梭，随着熟悉又有些变化的风景一一过目，便见到了恩师正坐在亭子里。
6 u2 \* l  ^" j  d     那当年京城大才子此刻正形容消瘦的坐在亭中，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鱼竿。
# m$ N6 ^8 A0 T0 Z; r2 O     “为何在自家院子湖里垂钓……？”
     李云庭叹了口气，不答。两人走进亭子，李云庭才对着父亲的背影轻声道：“爹，久安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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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G& K+ c$ n2 x     “……”李宽逢听了这名字，微微的抬起了头来，若有所思，“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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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B9 \; \4 }) b5 N3 N, D     常久安见他如此木木讷讷，想到李云庭说过的大病一场，顿时痛心伤臆，上前搂住了恩师：“先生。久安没死，久安回来了。”
   
  l+ O. I. D3 N* H     李宽逢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一见着常久安的脸，当即老泪纵横，手里的鱼竿也不要了，转身搂着常久安，连声音都带着哭腔而发颤：“久安。我的儿……啊我的儿。”
   
     常久安还在想着如果恩师问起怎样同恩师解释，但李宽逢根本不在乎这事，只顾着拉着他左看右看，直道“瘦了，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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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李宽逢想起什么一样，眉毛一跳，激动的拉着常久安的胳膊，伸长了脖子问：“久安，你爹呢？是否和你一起回来了？”
     常久安一怔。
   
     李云庭顿时尴尬的上前解释道：“爹爹，久安没有死，他不是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常叔叔却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O7 `, M1 T" K9 Q5 s1 N     “……啊？”李宽逢听了，略微的松开了常久安的胳膊，哭得更加伤心，神智却清醒了许多，“久安，钦尹就你这么一个血脉，临死前托给了我……我为什么要你去考功名呢。你快去边关打仗。你快去。”
     常久安抿了抿嘴，也不知该回什么，李云庭却听得莫名其妙：“爹，久安才回来，你为何急着赶他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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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5 ^7 ]3 S) j" c  I  “你懂什么。”李宽逢骂了儿子一句，却伸手慈爱的抚着常久安的脸，“我就知道皇上要害你的……我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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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叹口气，扶上了恩师的双肩，对上他的双眼：“先生，刘长央……已经死了。”
     “啊？……他死了？”这下是错愕，李宽逢整个人如被雷打了一下，定在那里懵了。
   
     过了一会，老人忽然从喉咙处发出一声怪笑。
  l5 Z  y, z0 O     “哈哈哈。钦尹也死了，长央也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干什么！！……钓鱼……”
   
     发出这种壮语又在湖边，李云庭大惊失色，急忙防着他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可是李宽逢只是转回了身去，抓起了鱼竿，口中念念有词：“钓鱼，钓鱼……钓鱼。”
   
     李云庭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常久安露出一丝苦笑。
) {3 {8 n9 y% p6 O; C     “见过了老顽童，现在带你去看看小大人。”
   
2 N. y: S, b1 H$ t9 f  o7 V# h     跟着李云庭又不知走过了多少回廊，忽然听得前方拐角有跫音霸气十足，绝非下人，常久安刚疑惑的看向李云庭，便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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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Y. K* D& x( x5 W     “前些日回京的梁将军，因为长期出征在外，京城没有将军府，就在李府住下了。圣上安排的，不算是客，不用打招呼了，费时间。”
   
0 P- I' L% S' t3 h8 t     李云庭向来脾气不错，但看他的表情是不太喜欢这个将军，不知与那梁将军有什么过节，常久安却也不多问。
  D% Z  y6 `: O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拐角处，果然李云庭只是点一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常久安没有抬头，却能感到两道光射到了身上。
     不算狭窄的走廊两人往左边凑了凑，距离越来越近，正要与那将军擦肩而过之际，常久安便感到胳膊一阵牵扯，被迫让他停在了原地。
   
( l# A. M' n; x& b4 @( j; k     面前像立了一堵墙一样遮蔽了日光，常久安抬起头来，正对上那位梁将军的脸，与他对视，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 s0 w8 o. a, l* l  o; ~* v     眉长过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细而深长，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紧抿的唇——这人若善则为聪慧，若恶则必狡猾。
   
4 ?/ W, I; h% `  A) B% L& s     “久安……梁维夏，你这是干什么。”李云庭发觉身边的人不见了，急忙回过头来，试图分开两人。
     但常久安知道，这力道，不暴虐但严紧，绝不是不会武的李云庭能掰开的，就是他自己没带手腕上那个玩意，也挣脱不了。
& J( h6 e8 o6 p. l; J1 i/ ]0 ?     常久安只得带笑问道：“梁将军，有何指教？”
     “……”梁维夏的视线从常久安的脸转移到上下身装束，这才渐渐松开了手，摇了摇头，便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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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实在是个野蛮人。”李云庭捋起常久安的袖子看着那红印，顿时愤愤不平，冲着那红印不停打扇子吹气。
2 Z/ \% M0 X: W1 |& Z     “无妨。”常久安笑笑放下了袖子，却忍不住回头看了那高大的背影一眼。
   
     梁维夏。直觉告诉他，这人认识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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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见过了嫂夫人和小侄儿后，常久安就在李府住下了。
2 }0 O+ g+ f: w% q+ i8 F9 f     在李府待着确是比在监牢里自在多了，但常久安仍是无所事事，便顺其自然，整天搬张躺椅在湖心亭里，边与疯颠颠的恩师说说话边看闲书。
7 M- i& A, A6 |* S     只是这闲书虽好，说来说去却不过几件事，无非是情与爱，怨与恨。颇为艳俗。常久安看了几天的闲书，便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太清明了，闭上眼就只剩那世间缱绻扰人。
1 g7 B  L6 U) x. |* ~  t     “不过，久安倒并非无情之人。久安是不懂情！不懂情啊！”
     “看看久安你，一定从没尝过情爱滋味！”
     下意识想到长坡县那布衣的青年说的话，却发觉这两句倒让他说对了。情爱什么的，也未免太费心力了，常久安想着刘景坤从迎风楼离去的那个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接着感到有些困了，便将书丢在一边。
   
     “久安，为师钓了这么久，为什么就看不到一条鱼呢。”
     坐在亭里的老人忽然开口，老人心中酸楚寂寞，眼中泪花便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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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云庭说因为他一直在这没日没夜钓个不停，害死了不少鱼，丢在亭里太阳晒了还腥臭熏天。后来就不在他鱼钩上放饵了，任他在这姜太公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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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久安撑起身子，笑了一笑，在一旁桌上的白面馒头上揪了一块投向了水里，那东西一落水，四面八方的金鱼都跑了过来，不停的啄食着那一小块白面。
     “哎呀呀……呵呵呵呵。……鱼儿……鱼儿。”
     听着李宽逢如孩子一般的笑声，常久安有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将双手垫在脑后，打算美美的睡一觉。
   
$ G0 D  @  w6 \* p+ m+ l% c) L! q     春光暖暖晒在身上，常久安正要入睡，便听见湖岸那一声声如马蹄一般气势汹汹的脚步，就像每一步都要拼命踏稳一般，震得他皱起了眉，抬头看了过去。
     这将军还真是独来独往。
     常久安本想翻个身继续睡，脑子里却止不住的好奇。京城里父亲的好友只有那几个，他全都知晓，但在边关呢？要知道，父亲生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边关过的。
     虽然以这个将军的年纪来讲，似乎不该与父亲有交集，但不知怎么的，常久安就是感觉得到，这人认识自己的父亲。
" ^  }& y! y1 w1 g   
     浮在水面上的白面馒头渐渐只剩下一些小到肉眼都看不清的细渣。
# J/ c0 Y, r5 }' w! y( f/ n( F+ \     “哎呀呀，别走，鱼儿别走。”李宽逢举着鱼竿乱晃，希望留住那群金鱼，却只是徒劳的在水中多画出了几个圆形的波纹。
) T2 Y, [3 b& {/ }$ k0 i% _0 q     老人再次满怀希望的看向身侧的爱徒，却发觉那躺椅还在轻轻摇晃，上面已经没有人了。
   
" {0 G, y* `2 I2 C/ P8 u     常久安虽没有蹑手蹑脚，却也是走的极其小心，走在前面的人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决不可轻视。
/ D0 p: ~* J+ n* Q  |+ A% C2 g     好在身前那人的跫音简直有气吞山河之势，常久安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
* n# L# K0 T& K; a   
     常久安只是想查清他在哪个院子住着，以后再访，却不料在一个拐角后，发觉前面没了人。
" B: M- g+ Q: e& D+ L     就算走得快………为何瞬间连脚步声也没了。
   
! ?: |6 l, A6 m, N5 v     想到这儿，常久安瞬间后脊一凉，这人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个可能。——他正在某一处看着自己，现在自己在明处，他却在暗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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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D/ C. m! P常久安微微偏头左右看了看，两边皆是春色如画的院子，但此刻看来却像春冰虎尾，饿虎之蹊。
   
     忽然，随着身后一暗，遮蔽了大片的日光，一个低沉而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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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R* j$ M# A! K     “……”常久安正要回头，却感到一个尖锐的物体顶着他的背脊，那痛觉教他立刻挺直了背，一动不敢动，“没……没事。”
     “唔——”身后的人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过来。”
   
     常久安一转过头便后悔了，那匕首已经从后脊移到了脖子，他只能勉强的偏着头，避开那凉凉的触感。
- u( p0 ?$ @! S+ K. r2 j  v. Z$ @5 R     “是你啊。”梁维夏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凶光。
     刀在脖颈，常久安平时灵活的嘴巴此时也只能闭口无言。
   
( \6 O8 f$ Z5 Z     “小美人，跟着我干什么。”
- B2 d  f) u; p  ?" h3 [% H     面对如此的称呼，常久安也是能屈能伸，微笑道：“……梁将军，我并无恶意。”
     “恶意？……你手无寸铁，能对我有什么恶意。”梁维夏的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9 q: G5 o* ?7 ]     “既然如此，将军何不把利器放下，我们慢慢说话。”常久安咬了下唇，勉强带笑，伸手小心翼翼的掰开贴着脖子的锋利匕首。
   
     梁维夏勾起一笑，刀口一偏，丝毫不差的贴回了常久安的颈边，若不是常久安收手的快，差点被削掉一个手指。
8 S+ _4 Q0 j7 ^6 I" G2 G* Y     好多疑的人，常久安闭眼梗直了脖子，吞了口唾沫调整呼吸。
     “流汗了啊。”梁维夏带着戏谑的笑，伸出另一只手，拭去了常久安额前的细珠，“怕死？”
     常久安忍无可忍：“把刀放下，我是常钦尹的儿子。”
  S- \! _  X/ |* N1 B% S; @" @   
     他本是孤注一掷，不料面前的人却笑了：“我知道。”
     完了完了。这人怕是爹的仇家吧。常久安还是生平头一次撞上这种事，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 y/ j/ Y8 X# n# o   
! Y9 Z8 [; c4 W+ w8 w' v     “你的脸长得和你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维夏的视线在常久安的脸上不停游荡，“尤其是这眼。”说到这一句，他的视线直视入常久安的眸子，有如鹰视狼顾，几乎像是利器刺了进来，让常久安转移了视线。
     可怕，有如修罗炼狱回归的怪物，这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吗。
3 z5 x6 o' Z8 F( H# I" l' ?8 [     “然后呢，跟着我做什么？常……久安？”
7 T) L( Z+ j6 i     昨日李云庭随口一句提到的名字，就让他记住了，这人果然是有心机的人。
3 h" l0 I% K; X& o   
     “……我。”常久安本以为两人有交集，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父亲死的内情，但现在，恐怕是问不到什么了，“不……没什么。”
& e2 U) g6 P3 V) G1 X* B5 x9 v. z     “当真？”
, y! N* m/ T' T% X     “嗯，让我走吧。”
* J: g; @  B6 |. x8 c     梁维夏的匕首渐渐放了下来，却忽然一声冷笑，猛的斩断了常久安的三个衣扣，深蓝色的外衣顿时敞开了。
     常久安吃了一惊，舌挢不下，手下意识的朝衣扣伸去，那锋利的匕首却立刻回到了他双目中间，叫他一动不能动。
     梁维夏衣摆轻晃，朝前迈进了一步，常久安只得后退。
   
% o7 L0 u3 I4 C& m     他就这么持着匕首一步步逼近，将常久安逼到了走廊的尽头。
   

/ h6 M4 L& b5 ]9 y“进去。”
1 K; ]  q% R% e     闻言，常久安往后伸手，果然身后有一道虚掩的门，一推之下便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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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H0 J1 A/ M; K9 v  ~     以一贯的步调缓缓后退，常久安迈过了门槛，忽然视线一动，移到了梁维夏的身后。
" y! r# w8 b5 R' ]! K     梁维夏是如此敏锐的人，立刻也跟着转移了视线，就在这一瞬间，常久安“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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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上当，梁维夏破门而入，而屋里的人已经趁着这空挡找着了窗户，正要一跃而出。
4 t8 i0 z( q; a( H) i4 K3 z  ^6 r     梁维夏大步上前。
  \6 E6 O2 c. W. n   
     常久安忽然感到脚踝一个猛力牵扯，几乎就要逃出窗外的身子重重的磕在了窗台上，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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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t, }% H9 J/ W     梁维夏以拔山扛鼎之势将常久安拉了回来，常久安抓不住什么能施力的东西，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双肘都要折断了。
   
* z3 b! e* X) R$ X( e     接着千斤一般的身躯压了上来，梁维夏扔了匕首，轻而易举的扯下了常久安衣扣尽断的袍子。
   
+ [* I: E- V/ e     “常钦尹的儿子，让我尝尝是什么滋味。”梁维夏说着，抓着常久安的下颌扭过了他的头来，粗暴的吻了上去。不得不承认，这个匍匐在地上拼命挣动的人勾起了他施虐的欲望。
3 ]! d- X8 `  X   
     “……唔”
8 ^( O4 S/ G$ W# q0 C! G8 f9 t     对方用的力几乎能将脖子扭断，常久安咬了牙关，那一瞬间竟想起合欢树下那个二十岁青年笑吟吟的脸。
   
     “久安。”“不许避开。”
   
     “朕的名字叫……刘景坤。”
   
     不合时宜的出神让梁维夏一个大力的翻身唤了回来，一双生着茧子的手随即开始解起了常久安的腰带。
     腰带失守，一只手游走在小腹的感觉让常久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即便是他如此善于包羞忍耻之人，也再无法再忍，提气于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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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F4 F9 S6 v     气冲到手腕之时，血脉忽然逆流直冲胸口，常久安才彻底知道了这镯子的功用，但他非但不停，更以穷日之力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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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2 T- N) _6 n2 F* |  g2 P     梁维夏一直当他不会功夫，一时掉以轻心竟未避过，实实的受了常久安全力一掌，顿时咳出血来。
$ i& C4 ]( p: Q4 S; v7 @& w$ W% L$ m: z     但更叫他吃惊的是，躺在地上的常久安竟也忽然转身，吐出几口污血，伏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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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久安……久安。”
     常久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正见着刘景坤那一张笑脸：“久安，你急死朕了……”
     “皇上？”常久安有些犯迷糊，也不知身在何处，“……臣为何……？”
" s( J8 A+ _4 d     “久安……你急死朕了。”
( u0 \/ D: ~9 T, f' u0 G     “……”常久安困惑的眯起了眼，才发觉面前刘景坤竟是一动不动的，笑容是僵硬的，甚至连眸子都不动一下。
/ ~& C$ ]5 h. H# m     “久安……你急死朕了。”
% X7 q2 I4 @5 W. j     “……”
8 m/ w- w9 ]$ `( ]' h; N% \7 u     常久安看清他说话间，竟然连嘴巴都不动，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恐惧像是密密麻麻的爬行昆虫一般袭来。
) I4 K! ?& m' q3 \( ~% ~2 |6 h6 r   
     “啊！！！”猛的瞪大了双眼，常久安出了一身冷汗，面前却是深青色床幔的顶。
9 x/ @$ w$ A5 W2 W4 Q1 a     一旁的李云庭差点没吓去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在床边坐下：“久安，你不要一醒就把大哥我吓晕过去啊。”说着，李云庭伸手抚了抚常久安不停上下起伏的胸口，“没事了没事了……”

“……”常久安急忙从被褥中伸出手来握住了李云庭的手，直到感到那手是温热的，才安下了心来。
   
     见到这举动，李云庭笑着用另只手揉了揉常久安的头，对一旁的侍女道：“快去把药拿来，再端点热水上来。”
& l1 ~0 ~2 R6 E' h5 c     随后又转过头来，将常久安的手塞回到被子下面，又掖了掖被子：“别怕。皇上也不知怎么知道的，遣太医来过了，说只要调养几日就能下床了。”
2 J% N. {  l) t! M4 `( N     “……”
     “梁维夏也让皇上搬到别处住去啦……他本来回京是养个小伤的，却被你一掌打到内伤。”李云庭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想到常久安付出的代价，又尴尬的敛了笑，问道，“久安，你为什么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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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常久安不知怎么开口，过了半晌才托辞道，“他侮辱我爹。”
% l# k: Z" v: y     李云庭对常久安的话一向深信不疑，这次也不例外，随后两个侍女端着药和铜盆走了进来，屋里顿时弥漫着一阵苦味。
   
     喂了药后李云庭又用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便吹熄了烛火带着侍女们离开了房间。
   
! a# G. |' V2 L5 n& ~8 s4 b0 ~     常久安却睡不着。
% h' O4 g9 ~- l# ~$ `) c( O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有个空档就会想起刘景坤，连做梦，做噩梦都不例外。
     明明见面的时候只觉得心烦，见不着又总挂记，甚至想到无法进宫去见他，心里都空荡荡的。
' g6 q0 T2 ~4 U" k/ q$ f( \     这是否就是书上写的缱绻扰人，是否就是刘景坤说的情爱滋味？
" ]$ l6 N$ s* t5 T+ u   
% n3 j5 @; y6 y* w* |) d7 _     不知第几次反侧，常久安叹了口气。
$ d  C  I! B+ B. g5 F) `3 p# _   
+ }" p* ^5 ]$ \9 W     忽然间窗外人影一晃，随着一声房门被小心启开的声响，一人悄悄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心有余悸，常久安立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谁？”
     “久安。”来人轻裘缓带，锦衣华服，背对着月光的那张笑得宛如春回大地的脸，除了刘景坤还能有谁，“是朕。”
7 q9 H8 A4 u) r# t1 N( [/ ?   
" j2 W2 g) k$ A* N     常久安松下一口气，加速心跳却没有停止。只是刚刚还在想着这人，现在却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常久安不知如何是好，便用被子掩了头。
( F4 n, q" j& J# i- Y! z! O0 J   
9 s7 x' Q- K2 ], D. c  c! u1 w     刘景坤只当常久安在生气，立刻快步到床边，无赖的摇着他的手：“久安，是朕错了……朕错了……这不，朕在薛丞相监督下批完了折子，就立刻跑出来了。”
2 m  ^* f1 D+ ]& @     话音刚落，常久安便感到一只凉凉的手伸进了被子拉上了手腕，接着随着轻微的一声喀嚓，手腕上的紧缚感顿时烟消云散。
3 |; U# e3 @, m1 F7 F     “……”常久安扯下被子，露出了双眼，“以后不许给我带那镯子。”
; D% I' J) r+ {8 P! g     “不带了！”刘景坤立刻大声下保证，“朕回去就让人把那镯子砍成七八段丢到护城河去！”
     “……”
$ m. k9 b2 _# m2 Y$ ?     常久安这才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刘景坤的脸。闭着眼举起合拢的五指，信誓旦旦的这个样子，就好像在长坡县时一样，不像皇帝，像个小孩。
   
     见常久安走神，刘景坤的脸狡猾的往前一凑，却因为常久安一动而亲偏了，正亲在鼻尖上。
) z( E7 b5 b+ O: O, X' @, w4 @5 c1 i+ Y     看着刘景坤一脸沮丧的样子，常久安像往常那样忍不住笑起来。
8 a! V7 `' [8 d, z! `7 J' k( m8 Y2 v! E5 J   
     刘景坤挠挠头，换了个话题道：“久安，梁维夏可是朕的大将……你们究竟争执什么。竟让你出手打人……？”

常久安转移了视线不答，却听见刘景坤叹气，只得勉强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 O% g( U3 C6 X     “……那镯子是限制气脉所用，如若强行突破，伤己是伤人的两番。和你比起来，他只是小伤……”刘景坤说到这儿，有些心疼的伸手搭上了常久安的肩膀，不再追问，“算了……是朕的错。”
   
2 f+ ^% o8 Q. r5 E$ O+ y( }1 G     “……”常久安读到了刘景坤眼中的真挚，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竟禁不住主动凑了过去，轻吻了刘景坤的嘴。
" q' i$ M( Q9 ~( J   
     刘景坤的惊讶在对上那一双朦胧的眼后，便变得情动不已，在常久安的唇离开的瞬间意犹未尽的追了过去。
- D0 O' x( y7 f   
  T' N$ c/ C7 m# t- ^     从小心翼翼，渐渐转为张脉偾兴，搂着常久安只穿着一件单衣的身子，刘景坤忘情的吻着他，渐渐放倒了他的身体，压着他陷入了床褥间。
- W7 e2 @! [9 C9 i" }* c     “久安，朕好高兴。”浓情蜜意时，刘景坤的手自然而然的伸进了常久安的衣裳，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
   
9 {& N: G3 f1 n     “唔。”
! J, p7 N- i& N# }     指尖掠过胸前让常久安难耐的呻吟了一声，却被自己吓到。
     一阵莫名而来的恐惧叫他忽然神经质一般的挣开了刘景坤的手，常久安猛的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还完全没有想过这事。
   
! ~" z1 p& c1 D  Q; [# x8 r     “……”
) g' S! N( F  B/ A+ @, }2 n     看着常久安的表情，刘景坤心里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常久安满脸愧疚，最终低声细语道：“……皇上。”这不好的预感也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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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H/ |0 @0 g/ o- T, j% n, w     “你果然又是戏弄朕的！！”刘景坤顿时满目悲切，几乎要嚎啕大哭了起来，他那根玩意又不是伞，能收能放，就算是练过什么黄帝内经的人，也经不起常久安这么反反复复折腾啊！
   
% s8 v( r$ R4 x* `     知道这次错在自己，常久安慌慌忙忙的搂着刘景坤，安抚的拍着他的背：“皇上，原谅则个……我们一起睡。”说完便替他脱了靴子和外套，与他一床被子，两人互相搂着睡下了。
  y( ]2 E; M" B5 R5 z3 n     记得不久前，他还躺在渗着凉意的地砖上，看着常久安想象着能搂他在怀时的温暖，如今那温热的身子就在怀里……刘景坤一边等着欲望退下一边数着常久安的睫毛，下半身难受，心中却还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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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一晚，其结果就是刘景坤第二日神清气爽的回宫上完早朝后跟安阳世子刘子宣那么喜滋滋的一炫耀，反倒让刘子宣哈哈大笑了好一阵。
     “皇上，您也太容易满足了。”刘子宣打着马虎眼揶揄道。
; h& M9 ~* O( O' f8 F     宛如被戳破的气球，刘景坤气爆了愤愤道：“你懂什么！这事就要柔柔的，缓缓的，才叫缠绵蕴藉！你！说了你也不懂！真是焚琴煮鹤，不懂情调！”
     刘子宣顶着一张好脸皮，却笑得愈发下流：“皇上，缠绵蕴藉是不错，可掺了那情事，才叫别具风味呢。您当为何有人偏好男色，就因为这本身就是件销魂欲死的事啊。”
- N: y6 x+ l8 h     “你还说！！什么消魂欲……呃……销魂欲死……”刘景坤伸手摸摸下巴，开始蠢蠢欲动。
     刘子宣从小和刘景坤一起长大，还能看不出他的神情意味着什么，顿时大笑：“不如等些个时辰后，臣弟带您去个地方，叫您知道其中奥妙。”
   
     心动不如行动，随着夜幕降临，刘景坤便被刘子宣领着走到了一条皆是楼阁台榭的街上，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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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w  b" S“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倌馆了。”刘子宣笑着合了扇子一指招牌——“怜凤楼”，便拉着刘景坤走了进去。
   
" @( K& ]+ m6 r1 a     一入大门，耳中便忽远忽近传来了靡靡之音，楼中装饰如贝阙珠宫,琼林玉树间站着坐着，尽是平日里难以见到的那些女相男生的柔美公子。
/ l* c6 ?( }7 s4 N- N- ?( ~     “……”
0 M5 p/ I* o9 c5 k6 T     “赏心悦目吧。”刘子宣笑弯了眼，打着扇子率先走了进去。
     一个老鸨子立即迎了上来，笑的花枝乱颤：“两位公子面生啊。”
     “叫两位姑……”刘子宣却也是不好男色的，一时说差了，急忙改口道，“公子来，陪陪这位爷。”说罢，扇子往愣愣站在门口的刘景坤一指，老鸨子便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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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银·瑶·琼·璧！”扇子一挥，当即五个柔美的公子站到了陈景坤的面前。
   
     眼前五人个个披罗戴翠，粉面红唇，羞涩带笑，刘景坤都看得傻了，不料刘子宣却皱眉道：“下去下去，这位爷有的是银子，把你们这最好的公子叫来。对了，不要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 `4 p# C. m8 O$ n     老鸨子听得都乐了，一眼就看了出来：“公子你怕是青楼去多了吧，也就妓女要立牌坊，在小倌馆，哪有卖艺不卖身的啊。”
     刘子宣笑笑，回头对着刘景坤又一挑眉，再次证明了昨夜他搂搂抱抱打啵啵就满足了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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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z8 E/ `0 ~& [, M     嫌大堂太闹，两人便要了个雅间。点了些酒菜，刚聊了几句，两个怜凤楼的花魁便小步走了进来，跪在了雅间中央。
     这两个看起来是走清雅路线的，虽也涂脂抹粉，却是书生打扮。
     其中一人更是穿着与长坡县时的常久安无异，刘景坤一见便愣了一愣，再看向刘子宣笑的不怀好意，便知道是谁安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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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坤见两人在房内跪着，一动不动，与笑的别有意味的刘子宣对视一眼，便开口道：“两位叫什么名字。”
     “奴家流梅。”“奴家寻莲。”
' ]) D, K/ k1 ?2 t+ j7 ~% P     “怎么起这么女气的名？”
     刘景坤的第一反应让刘子宣瞪了他一眼，只见眼白不见眼黑：“这是花名。”说完也不嗑瓜子了，“快抬起头来让这位爷看看。”
   
     两人应声抬起了头，刘景坤倒吸一口气，真不愧是花魁，柳叶弯眉樱桃口，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 I3 }8 N( B8 X! |* e- _- x     “看上去就像女的一样！”刘景坤惊喜的指着两人朝着刘子宣发出了评语，又换来了安阳世子一记白眼。
   
     “爷，这两人今晚都是您的了。您就让他们好好教教您吧！”说罢刘子宣倚着塌一躺，摆明了是对男色没有兴趣的，翘着二郎腿对跪在地上的两个公子道，“使出你们全身解数，今晚把这位爷伺候舒服咯，大大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