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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10-9-27 23: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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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睡觉前又检查了一下,还是停着水,心想这澡怕是洗不了了,索性往床上一仰,直接找周公下棋去。
3 L" d" X7 a& ~7 z V/ J睡到半夜,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震醒,边摸眼镜边下床踩拖鞋,哪知一脚踩进水凼里,摔了个四脚朝天,心里直纳闷,地上怎么都是水? ! Y/ _3 P: r% {. x, ~! ^- Q1 U3 Q
敲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有人叫喊的声音,他怕吵着邻居,想也不想这么晚了会是谁找自己,扶着眼镜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去开门。
9 U, |# q* C4 ?) n2 B; ]3 c; e门外敲门的男人只见开门的人蓬头垢面,一身是水,再看他脚下,一个脸盆浮在水里,一下就乐了,“呵,你比我还惨。” 7 \# s7 V# a1 A4 Q) U( g* V
趁萧淮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干脆钻了进去,随手关上门,捡起脸盆就往里走,嘴上还没歇着,“哪儿呢哪儿呢?究竟是哪儿堵了?”
! b7 F$ G) ~8 i1 m- B4 ^3 G萧淮一头雾水地跟着,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2 Z# B# x+ b F8 W
终于让那人给找到原因——厨房水龙头开着,半夜来的水正哗哗地流,下面水池的出口又让萧淮不小心给塞住了,没地方跑的水淌了一屋。 # _( B8 S& p e8 o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午夜来客利索地关了水拔了塞子,抄起厨房的簸箕就开始舀水。
# p# g3 u( q( d% Q1 f萧淮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跌地找到扫帚把水往厕所赶。 , r) R( t, i L
“没什么重要东西弄湿了吧?”那人又道。 5 d( e$ Z' d* ~$ _
一句话吓得萧淮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往客厅跑,但已经晚了。
- l5 u0 @) N+ _+ N! T6 |客厅里一个厚纸箱子被水浸了个半湿,萧淮连忙搬起来就往饭桌上倒。 7 ^+ j, f, H; x
一堆塑料包,有几个还落到了地上。 6 U F8 m6 R( s0 A/ Z7 A2 |9 h
午夜来客从厨房露了个头出来,看了看那堆东西,说:“密封得蛮好的样子,不会进水的。” 4 [( G& j, U/ x+ x. Z, ]
萧淮这才松了口气,把掉在地上的几包捡起来,拿了个IKEA的超大塑料袋来,和桌子上的一起全装了进去。
. b8 V& d8 A3 B8 e0 Y6 l8 w8 q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屋里的水终于给排干净了,只是地还有些湿,但总算不会弄坏什么东西。 4 _' m0 t" S. N& G% J* E
“宋乐,住你楼下。”一直帮忙的人坐在沙发上吐了口气,伸出手自我介绍。
6 o$ S W: Q* H+ h“萧淮。”萧淮换了睡衣出来,和他握了一下,“谢谢你。”
5 q% @9 B9 H4 }: i“你这儿闹水灾,渗了点下去,我那儿今晚也没法住人了,就睡你这儿,明天跟我下去谈赔偿的事情。”说完他连招呼也不打,熟门熟路地进了萧淮的卧室,一头就栽上了床。 6 e- L: {) M0 c6 I; L: ?
萧淮想了想,从壁橱里翻出另一套枕头和被子,铺在客厅的沙发上。 ( r2 r I$ w3 y+ T% c* \
再去看那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7 |! x+ {' j9 C
他抓抓自己的头发,踮着脚出去关了灯,窝进沙发里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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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Z( z1 m第二天,萧淮在睡梦中隐约闻到一股子香味,半耷拉着眼皮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正好看到昨天占了自己卧室的人坐在饭桌旁吃东西。
* ~" @1 v" @1 b `9 }见他醒了,宋乐将手上的一扬,“我用你冰箱里的材料做了早饭,吃不吃?” : p, J, J: u. l* r7 p( h& {
你倒不客气。心里这么想着,萧淮翻起来进了厕所,发现自己的毛巾和洗面奶位置有变动,暗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客气。
9 m( r" p f8 E _7 L3 A宋乐做的荷包蛋三明治,味道一般,胜在卖相还不错。
& s% I2 Z7 X& z7 j吃了几口后萧淮跟着他下楼,进了他家家门才发现这哪是“渗了点下去”啊—— / K' `$ |2 Z0 N8 p. Y1 ^8 w6 e/ y6 ~) _
宋乐的家属于精装修,墙上贴着墙纸,地上铺着木地板。这会儿倒好,墙纸湿了,像沾了水的报纸一样坑坑洼洼,木地板也被泡的东拱西翘,残不忍睹,更别说那湿得能拧出水来的床和被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遭了台风。 ; J/ [4 s8 e+ }- a
屋主从抽屉里翻出个计算器,一边比画一边按,“墙纸要重贴,墙灰可能也要重刷,地板也要重铺,床要整,被子要重买……这个加这个,再加请工人的钱,应该需要XXXXX元,看在我们楼上楼下的份上,打个九折……算下来是XXXXX元,怎么样?”说完把计算器往萧淮面前一亮。
; R. ~$ U$ Z8 j, y萧淮看看那数字,又看了看对面的人,眨眨眼,又回去看那数字,的确没看错。
! J) \) K4 _) c屋主静静地等他反应,一秒,两秒,三秒……在心里数过十下,那厢还抿嘴盯着计算器不说话,宋乐终于忍不住了,“请工人来重新装修需要一个月,装修完了为了避免新材料对身体照成伤害,还需要将房子空出来至少两个月……这样好了,这段时间我住在你那里,扣除房租和伙食水电物业管理费,你只要赔我……喏,这个数就行了。”又是计算器一亮。 : ^) c+ o$ ?& E7 o/ o
目前的数目虽然也还有些高,但比起之前的天价,已经好多了。 ) ]2 e1 j V5 Z$ o* V
萧淮快速计算着自己的收入和支出,盘算着大概要多久才能还清,结论还是有些让人沮丧。
7 X2 u A3 J; S, R“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 r) ^; D1 {* B6 _6 O
“什么?”宋乐问。 2 u6 r7 l- Q y, m; @# v
“能不能……那个,分期还……”他低下了头,说最后一个字时的声音都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 w* ?! M% A# ]) t1 a x
“没问题。”屋主倒是很豪爽,拿着计算器又是一阵狂按,“看在我们楼上楼下的份上,分期还就不收你利息了,两年之内还完,可以吧?这样的话,你每个月只要还我这个数就行了。”
2 X; |" g: V: j) s没想到他那么好商量,期限还是宽裕的两年,萧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在看到计算器上的数字后,终于露出了微笑。 ' b8 ?( h! n.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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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6 P3 Z/ {4 p9 F8 W0 s“第一,你睡沙发我睡卧室。第二,你买菜做饭外加做所有家务。第三,这三个月请克制自己不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夜。第四,不得查探对方隐私和干预对方的生活。第五……” ) W) ]% H4 D/ o; C
下午刚搬来的黄世仁宋乐先生要求似乎不少,如今正翘着二郎腿,一条一条地数着不平等条约,而旁边,则是可怜的杨白劳萧淮拿着笔记本仔仔细细地记。 I' W5 k" I; [$ T
“记好了没?不要记掉了。”宋乐喝了一口萧淮泡的绿茶,味道不错,他满意地勾起嘴唇,“对了,再加一条,你每个月10号还钱,过期了就要加利息。” 9 I, d* r U6 j1 D+ Z; R, i
萧淮又写了一行,这才拿着笔记本站起来,把放在客厅角落的电脑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里面输入,再打印出来给自己的债主看。
5 c% l) l8 e+ @5 b" c- R8 n* Y3 ?宋乐这才注意到他那台电脑旁边还有打印机和扫描仪。 9 X% Z9 Q& y9 }5 s" N5 \
“哟,设备挺齐全嘛,你是做设计的?”随口问问,也不算探人隐私吧。
" R/ X/ `8 R" U* k摇摇头,萧淮将那张宋乐检查过的打印纸拿过来找了个地方贴上,就在宋乐认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慢慢地说:“我在网络上卖东西。” * d s& y7 W. S. X1 j# S1 N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吸引了宋乐,他颇有兴趣地凑上去,“哦?卖什么啊?生意好么?好不好玩?难不难?” / F/ C! B# R/ N8 j' _
一连串的问题显然让萧淮有点无法招架,他把宋乐重领回沙发上坐定,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回答:“网上开店成本低,不过利润也低,刚开始不大容易,现在还好。” ! u! P; H8 u3 }
宋乐一时觉得有哪里不对,等他想起来的时候猛地拍了下自己大腿,吓了萧淮一跳。
: m x+ x& Q, T3 ?“我说你小子是恐龙变的啊?” ! }1 F8 x q. j( E/ E c: n
“诶?”眼镜青年没听懂,呆了。 " h7 r7 v/ d9 n/ D
“反应慢啊!每次跟你说话你都要过一阵才有反应,搞得别人都不知道你是听进还是没听进。” 2 U* P. z, [1 T
听他这么说,萧淮更呆了,半晌才有些羞赧地抓了抓头发,“那个,和人打交道,我可能是不大擅长。” + M) I, v1 j8 G
“那你还做生意?”宋大少爷努力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 N1 E* J* t: h' H) M“在网上做生意,不大一样……那个……”有点急想解释什么,声音都拔高了一点。 ( n, ]4 [' [% k6 h- ~
宋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看着萧淮又要去抓他的头发,突然觉得有些碍眼,硬转回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卖的是什么。” , }5 c* ~7 \: ` e, [, ]+ O
“呃,内裤。”头低了一点。
3 v1 n5 @& p/ M9 ?3 k“什么?”
# [4 n. {5 g" B“那个……男式内裤……”头更低了。 * v$ l4 f# c+ T/ I
那一瞬间,宋乐恍然以为自己面对着的是个不断膨胀的红色气球,随时都会爆炸。
: J( K. i/ g: e" n+ b5 U4 O" C" F8 Z `而他也终于想起,前一天晚上萧淮抢救的那一箱东西,虽然当时只惊鸿一瞥,但似乎真的是……男式内裤。 2 g+ l/ [7 ^& t#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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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萧淮就着冰箱里剩下不多的食材,做了简单的一菜一汤,吃得宋乐舔嘴舔嘴,虽然没有当面表扬,但从他饭后马上为第二天晚饭点餐的行为来看,宋大债主显然很满意。
# V0 @8 @9 M$ u饭后萧淮把碗一洗就蹲到了电脑前,宋乐则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理东西。 , V+ o" q& a& D: `
两小时后宋乐整理得差不多了,伸个懒腰打开门,发现萧淮的姿势几乎没变。 " N5 ~. S& s7 K, q! T
这家伙似乎喜欢蹲着玩电脑,侧脸看上去全神贯注,是在做生意吗? % v) D; M0 X4 r! i( f! ^3 l# G
他当然知道有网上开店这么个不算时髦的东西,以前班上的女同学也经常在网上买这买那,往往因为买到一两样便宜货而兴高采烈。
4 o" Y9 i c$ M* f" U他还听说有人开网店开发了,甚至有人利用网店炒作,把自己捧成个暂时的网络红人。 ( V+ T, S* g8 }, v, f2 X8 k0 ]0 [& d
但那毕竟和他无关,他懒得去了解。
9 B, H5 k$ f2 F. X+ n( y当他突然得知自己的室友也开网店,卖的还是和那种干净迟钝的形象完全沾不上边的男式内裤,这就让宋乐觉得有些好奇。
; G6 h. O- A9 P: X& v小心翼翼地蹭到萧淮身后,宋乐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偷窥别人隐私。
4 v* S# ?* L- `/ C' U \+ C- M( u% L只见萧淮同时在和至少六个人聊天,双手在键盘上翻起了花,仍然游刃有余。
( q1 t7 M& i% }& m$ {* }宋乐这才知道为什么他说在网上做生意不大一样。
3 K) a$ C/ G- A至少,对于萧淮来说,不大一样。
3 q3 d: l# y8 q1 A突然察觉了自己身后有人,萧淮紧张地一侧身,由于是蹲着,没什么平衡,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去。 % e3 ]4 h$ W4 E1 A
宋乐只轻轻将他扶住,顺手带着他重新蹲好,这让萧淮很不好意思。 : |- _: u( }/ ?5 p3 m. D4 s
“宋先生有什么事吗?”萧淮一边应付网上的人,一边问。 / ]: \' @8 r* Z$ F8 U* B
“没什么事,只是看你聊得起劲,过来凑凑热闹。”说完干脆大大咧咧地盯着屏幕,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他关于生意的事情。
3 t. M! A/ m, [7 G还欠着他钱的萧淮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方地让他看,也有问必答。只是他一边应付好几个买家,一边还要和宋乐说话,两边都耽误着,无论是打字速度还是说话速度都慢了一倍。
$ H8 r0 [+ I5 C“我看你在网上跟人聊天反应很利索嘛。”言下之意是说他平时太钝。 ) @% X+ _8 K1 o
萧淮边打字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嗯,所以我比较适应现在的工作。” " a7 ?0 A* \! ?, Y# P- N
“工作?这个能养活你?”通过刚才的对话,他也知道萧淮的生意虽然不错,但利润实在是低,在这个消费奇高的城市,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光靠卖几条内裤生存下来。 6 ^" k9 K4 t+ s3 S1 T- {
萧淮的脸一下绯红,“勉强……” ; \ O9 |" }; p5 d6 x) a* D3 M1 f* y
“那一个月得卖多少条?我算算啊,一条赚XX元,这边的水电气网络物业费加起来一个月少说也要XXX元,这套一室一厅房的房租是……”到这里宋乐突然顿住了,没往下说。
) ]* p* a" k# Y( `% N正巧萧淮接下他的话,“宋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约定还你钱,我,我……”
" b* W6 S' U: R ]他以为宋乐怀疑自己的偿还能力,不由得有些慌张。
! E( e' }$ I* \8 i- ^宋乐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唉怎么说呢,总之我没有怀疑你还不了钱给我,还有,请先生宋先生地听着别扭,我大不了你几岁,你直接叫我宋乐吧,我也叫你名字。” ( q9 t. q {# Q& n; Q& _
眼前戴着眼镜的青年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终于抓着头发笑了。
6 j- X. W6 e; W$ S5 v宋乐有点不是滋味地发现萧淮的头发怎么抓都不会很乱,不像自己,稍微不注意就鸡窝一样。
. _0 `8 r1 p( u5 q: s* H) f但他也有点高兴,因为他发现,萧淮只要一害羞就会抓头发,说明他是个不善掩饰,本性纯良的人。
6 o% U5 G, s8 z/ Y& t和这样的人同住,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有点安逸吧。 # V3 R2 c4 G: F1 m" P;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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