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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翅飞翔》 BY 佚名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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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6 17:25: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10-10-18 15:11 编辑 1 ]. H/ l9 R3 B0 g

2 ^) Q8 I( {/ F, l8 b7 q: r5 |第一章 3 d( u4 G5 G8 a. x, M

+ d0 ]5 o& D2 r& [$ C: ?5 p5 T* X7 A( b7 ?2 F+ Y; V
「呀,好漂亮的孩子!林先生好会生哦!」
* l' m$ w3 Z: E4 ~, I- k) k: ]四五岁的展翔坐在爸爸膝上晒太阳,听到邻居阿姨惊叹的赞美声,害羞地躲进父亲怀里。 1 u9 R" M! e5 Z1 ]* P- r. u
「哪里哪里。」
5 l; R" o' n1 f4 U林爸爸谦虚地笑,怜爱地拍一拍二儿子的头。 . z+ O2 A/ X; s3 ^+ A$ J" W; V2 E1 V
「林先生三个宝宝,各个都生得这样好,展翔尤其漂亮呢!」
3 y4 f5 W9 K, \「男孩子而已,生得漂亮不顶用,还是要看人品才能。」
# U' n; r1 t/ c7 _& n6 |邻居走了,林爸爸抱着展翔道。
% _& \) i% k: u; y* [' w2 q直到今日,展翔尤记得那日对话,爸爸宽厚的胸膛和慈爱的目光,只不过那时还小,不懂得反驳,若是今日,展翔少不得要道:「怎会没用,没有这张脸,怎么保得一家大小衣食平安!」 4 M; |8 _/ L) s,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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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一盆冷水浇下来,冰冷的感觉将展翔自梦中惊醒,意识突然从十几年前的回忆中抽出来,一瞬间显得有些迷蒙,但随之而来的剧痛将意识彻底唤醒,提醒他此时的处境。 9 k2 f/ d% X0 ?( T
「连暖床的男宠都调教得这般硬气,顾老三当真好手段!」 2 x3 Q( p8 G( i7 e. B
展翔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侧一侧头,看向前方。说话的是斧头帮的老大余元,坐在不远的椅子上,见展翔醒了,笑一笑:「我这些小弟不知轻重,刚才不小心弄断了翔少脚筋,真是不好意思!」
- S( V2 K5 Q1 Y8 Z! W) z7 d1 B1 j9 a展翔左腿上的裤子被撕掉一截,修长的小腿露出来,近脚踝处被刀砍出的伤口暴露着,深得露出骨头,血流了满地。一开始还是剜心的疼,现在已经麻木,身上其他的鞭伤、烫伤倒开始隐隐作痛。 ! H4 M: X1 f5 L, q
听见这轻描淡写的道歉,展翔虚弱地撇一撇嘴,牵出一抹笑,虽然脸色灰败,却仍是说不出的漂亮。
1 x8 A) g' P0 y3 X余元让那笑晃得愣了一下,回过神道:「你在顾华城身边那么久,他的事你会不知道?!那批军火到底藏在哪里?你说出来,我决不为难你,立刻送你去医院治疗,你跟着姓顾的不过是为钱,何必这么倔强,非要搭上一条性命,顾华城可不见得领你的情。」 , l9 h( q( i2 ?* ]% j
余元在江湖里浮沉这么久,极少见哪个人嘴硬到这地步,何况还是个小小男宠,倒真有些佩服。 * n/ z! E& y( }+ C; |' _. S
展翔想一想,道:「做男宠,也要讲职业道德,总不好收了主人的钱,还要卖主求荣。」 5 Q% y7 X1 S6 L: A0 n" n
余元彻底愣住,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
( k4 l; v1 {3 X2 N# M; D# I展翔闭了嘴,心里苦笑,倒不是他真这般忠心不二,实在是太清楚顾华城为人,背叛了顾三,自是必死无疑,侥幸从余元手中逃得一命,也不过苟延残喘片刻而已,倒不若死撑到底,念在他这两年小心伺候的份上,顾华城必会照顾他家人,一笔安家费足够让他的寡母幼妹十年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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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G1 Q6 _6 i; W联英社青木堂里,四五个年轻人散坐在长桌四周的椅子上,目光齐齐看向上首,意带询问。 - M8 Z$ k, V6 l% U( F. ~
「余元身边的小弟要价不高,十万块就露了口风,翔少还活着,听说挺硬气,一个字也没说。」高飞一向最知顾华城心思,率先被众人用眼神推出来答话,「不过吃了不少苦头,左脚筋断了,好像还破了相……」
7 l  q' c; g* Q6 ^" B- C0 n) T顾华城脸上仍是一贯的波澜不起,眉头却不经意地皱一下,众人心里也跟着一顿,是啊,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更难得知情识趣,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男孩儿来,真正可惜! , h1 [1 x6 U. h7 r
「还活着?!」顾华城低声问,目光一闪,「派人去救出来。」
- [7 X( `1 w# ~- X, R「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费些功夫,再说那张脸已经毁了,左脚即便能治,恐怕也……」
7 P& o& h) A: K% I" T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老六陈翰不敢再对上顾华城瞬间冰冷的视线,低下头去。
7 K) m$ Z% b2 [$ \7 x「少根筋!」高飞暗骂一句,在桌下狠狠踢了陈翰一脚,接过话道:「脸蛋身子算什么,最难得是这份义气,即便是个普通小弟也得好生关照,何况翔少跟三哥这么久,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传出去,说咱们青木堂无情无义。再说这次翔少是在青木堂地盘上让人劫走,不挣回这口气,以后咱们也没脸出来混。」
  m* o0 i5 N# c& m# l高飞一边说一边观察顾华城脸色,末了道:「我这就带人去斧头帮。」
1 G* r+ S( h( C9 W' }9 U* x6 _) J高飞做事一向让人放心,顾华城点点头,不再多说,垂了眼去想这次事件。 ( q. Y. x/ w. @4 X( ^8 i- ~6 G5 S
斧头帮这次挑衅非同小可,摆明是拣联英社内乱之际趁火打劫。老大秦飞扬不知什么事触怒老爷子,眼看就要失势,老二许彦与他实力不相上下,联英社总堂的位子必然出在他与许彦之间,若能趁此灭掉余元一伙接收斧头帮地盘,无疑可在竞争中稳操胜券,至于展翔…… 3 t0 g* {! H: C* [6 b" ?1 t9 W
顾华城心头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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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最好的医院安置他,左脚一定不能有事。」 : p7 v; U* a8 Q, }& m
待众人都退下,顾华城独留下高飞吩咐。 $ D* [3 {5 v; O* ^" p
「是。」高飞应着,又问:「那脸上的伤怎么办,听说是用刀片夹着火柴划的,恐怕……」 + _9 q4 @8 ?% x/ O; R) B
「能治就治,找最好的医生,治不好的话……」顾华城脸上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微微一哂,轻笑:「也无所谓,那孩子聪明得很,以后用不着靠那张脸吃饭。」 8 B0 W# ?2 u: Q7 P) F+ Y0 |
高飞跟着顾华城搭档近十年,头一次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口气,不由一愣。 & l0 J* r/ s- C%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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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翔只记得那刀片从右眉脚划到颊边,之后便疼得昏过去,不知过多久,隐约听到枪声,再醒来时已躺在医院里,从头到脚裹了纱布,活似具木乃伊,身子稍动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不由得呻吟出声。
' z9 N% z( F2 F* e  F「醒了?」高飞的脸从上方看下来,还算俊朗的面孔依旧是那副痞子般的笑容,真不愧那笑面虎的名声。 8 s# E6 Z8 I6 @
「我还活着?」话一出口,展翔被自己虚弱沙哑的嗓音吓一跳。 ) o6 E3 w) |5 C
「你命大,我再晚一步过去就要为你收尸,」高飞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你的左脚筋已经给医生接好,以后行动不会有太大问题,其它都是些皮肉伤,顶多留些疤,不碍事。」
! _: c8 y) i9 U, e「我的脸呢?」
' d) k; P0 t- Z7 V' H6 @  ^「又不是女人,那么在乎脸蛋做什么?」高飞一笑,顾左右而言他,过一会儿,见展翔一瞬不瞬望着他,知道躲不过,不免尴尬。
8 Q3 u1 Z% f* N# w) e  Z4 q是啊,怎能不在乎,林展翔今年不过十八,既无文凭又无家财,只靠这张脸糊口养家,如今没了唯一本钱,无异断了林家生路。 - W1 U- n6 A% h0 l; d
「脸上刀口太深,恐怕除不了疤,好在不太长,才五公分而以,医生说会尽力,多做几次手术,效果或会好些。」   i4 A6 E$ c0 F; _
这话纯粹安慰人用,高飞说得万分没有底气,想一想,又道:「三哥说无所谓,让你只管安心养伤,以后用不着靠那张脸。」
9 `. N; M( P+ V展翔听出这句话的分量,心头一颤,渐渐安定下来,合眼睡去。 ) y4 p* `$ c0 ]; }2 L/ q5 d

3 g' E/ ]& W( f; o3 R到底是一流的医院,治疗极尽周到,一个月功夫,展翔已能拄着拐杖走上几步,只是脸上留了疤,虽不致狰狞可怖,到底坏了面相。 $ w  `; E7 M  p
做完复健,护士用轮椅推展翔回房,打开门,看见一人站在窗前,竟是个多月未露面的顾华城。
( \- O- s5 J1 @9 z「三哥!」 ; C1 n5 }9 i" s
护士出去了,展翔靠在床上,右脸正对着顾华城,除了纱布的疤露出来,刺目非常。 " f2 K, K3 ?+ k7 [' M8 d" F& K
「阿飞说你恢复得不错。」对伤疤视若无睹,顾华城坐下来闲话家常。 8 x/ z* Y! i1 e, b, Y: R
「你妹妹昨天来找你,我没告诉她你住院,你妈又欠了赌债,我已经让人清了账,另外给你妹妹一笔钱,省着点花,够用一阵子的。」 ' W0 @( ]2 Q6 o/ ?
「谢谢三哥!」展翔轻轻道,低眉顺眼,却是一贯不卑不亢的腔调。
) X4 R. {+ c, ?7 i$ D顾华城一直知道展翔聪明乖巧,否则也不会留他在身边两年,却还是头一次体味到那骨子里藏着的倔强和骄傲,不免刮目,沉默一会儿,道:「你有高中毕业证?」
; T# N5 W7 l: N0 D: }6 J7 }「呃?……是,刚刚拿到。」 0 M2 q  N' `/ ~  o
话题变得如此突兀,展翔微微一愕。 ! g& C* b3 k7 o( Y5 k
「还想继续念吗?」 2 c  q: ^1 F! b: \3 K! o8 B
展翔睁大眼睛,心脏开始鼓鼓跳。
; Y# x: i  {5 _「美国的学校不错,想念的话就去看看,学费不用担心。」
8 a; W1 v* f  R) W! C* U  b1 A) i顾华城起身,左手托起展翔下巴,拇指抚上那道疤,轻轻触碰:「你一向聪明,接下来路该怎么走不用我多说,男人生得漂亮顶什么用,至要紧还是才能,自己有了本事,想要什么不行。」
4 N* {! u2 E; _, p# f( q1 p" |语气轻柔,浑不似往日冷硬,末了,轻声一笑,在那疤上轻吻一记,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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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6 O2 _! K4 K& _/ `顾华城走了许久,展翔尤未从刚才对话中平复,两年前为了筹措父亲药费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本以为就此与阳光隔绝,谁知柳暗花明,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留一身伤,到底脱了男宠身份,以后凭自己努力,未必不能挣出一份新天地,比起顾华城前边那几个男孩儿,他的际遇不知好上多少。
, Z5 Z2 l  ~1 b# {' h  b' g' ]伸手抚上右脸,展翔微笑,这疤生的刚刚好,若非如此,顾华城岂能就此放手让他远走,怕不是还要做只笼中鸟。想到此,展翔终于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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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d; }2 s% ^7 |# f6 r顾华城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便让高飞拿了一堆学校资料及入学表格过来。展翔喜欢念书,当初跟着顾华城的条件之一便是念完高中,成绩自然极好,挑了心仪的学校填上资料,剩下的手续自有高飞去办。
  p( a8 e! R7 D「和家人联系一下吧。」 : s8 z. y7 Z2 M4 Y5 t- K+ m
高飞收拾好东西离开,临走留下一部手机,展翔立刻拨了妹妹的号码打过去。 $ u$ E2 f9 _- O( B
「二哥,你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不着,好担心,你是不是出事?」 ) T9 D% O! |, w. D& A1 V
小妹展翘才十六岁,许久没展翔消息,已是万分心焦,乍一听见二哥声音,险些哭出来。 : s; [% l# O2 Y" G7 ^* `& h
「小妹别哭,我没事,」展翔费尽唇舌安抚下妹妹,问:「你和妈还好吗,钱够不够用?」
$ d8 p( W3 p( i, [! X0 l「够,顾先生前几天给我一张支票,有两百万,我存到你户头上,妈的赌债顾先生也让人还了,这几天我一直看着她,没再让她去赌。」 ) v+ }1 u+ v! g6 @" B
「大哥呢?有没有联系上他?」 " s) W* d- i$ f% ]* c
「没,我打电话到他学校,麻省那边的校工说他已经找到工作搬出宿舍,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法,」展翘的声音孕满怒气,「二哥,大哥他嫌我们累赘,成心抛下我们不管。」
9 P: @# F. n4 U0 l5 ~纵然早已料到这样情境,展翔仍是心头一沉。 , e! j4 W$ O# G6 ]' x, H& A* G7 O) O% u
「别急,大哥可能工作忙,等他稳定下来就会联系我们。」 * U- S: L7 x* g& k1 o6 i
明知是谎话,展翔还是笑着安慰小妹。
( n% f# f5 x! K9 t- C$ B/ a9 ?: l「二哥你不用为他说话,我不是傻瓜,大哥若真有心撑起这个家,怎么会忍心看着你出头露面,学费都是你替他出,这个书他怎么能读得这样心安理得,枉费妈妈最疼他。」 4 Q8 G- N$ c! \2 x
「大哥的事先不管他,小妹你听我说,我现在有机会去美国念书,会有一段时间不在香港,你照顾好自己和妈妈,户头上的钱你来掌管,不要让妈知道数额,省着点花,等我念完书回来养家。」 " k& O4 o* ?3 [+ A$ X1 T" z$ n; Y
话筒那边停顿一下,随即是展翘兴奋雀跃的声音,「二哥你要去念书,太好了,哪间学校?」 + J5 C; Z; m  M
「现在还不确定,等到了那边再告诉你,还有,我现在没空回家,你替我给爸上柱香。」
& f. b3 |  |1 `9 _. J「我知道,二哥,」展翘依依不舍,「要常打电话回来。」
, ^; b. v! J- \) i% [; N「好。」
* T, p' [! Z6 |+ L$ Z4 _展翔挂了电话,发一通怔,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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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2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 u% Q1 N& k$ z7 l! \% y, L- c" g

" L; R$ s( p% @( {5 T夏季的加州有着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海水,帕拉阿图市的斯坦福坐落在这样开放美丽的环境中,连学子们都带着特有的自由和奔放。不过这样的气质却难以在展翔身上找到,商学院里的学生大多知道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在一堆扁平的亚裔面孔中,似展翔这样俊美的面孔极其难得,看过了,便再不能忘。
0 o. b" i9 Q% d! D* g7 o8 v「林的面孔真是俊美,很难想象,中国人里竟会有那样秀丽的轮廓,我还以为他们只有扁平的五官呢!」
% ]3 [/ G& c" x0 H$ g3 V$ t. S「不过很可惜,那道疤痕真是破坏了一幅上帝的杰作,听说是经历了车祸造成的。」
4 i" R6 X2 R+ e# d1 V: {「幸好手术很成功,比起他刚入学的时候,那道疤已经淡了很多。」 9 r% }- L- k! m1 W. h
「得了,我才不在乎他脸上有没有疤,那么聪明又英俊的男人,如果毕业舞会上他肯约我,我就去把那条香奈儿的裙子买下。」 6 u3 r9 J  {! \- C/ f' ^2 [
宽大的图书馆里四处散坐着用功的学生,长排书架的最深处蹲着两个正窃窃私语的女生,找到了想要的书,结伴离开。
; b7 T3 i' E" v4 W/ z, k' X书架的另一面,展翔站起来,刚巧在找资料的时候听到这番话,害得他不敢动作,唯恐被人误会偷听。 " I5 g& T8 b: C5 I% z+ G& N& O
女孩子真是一种令人头疼的动物啊! . Q3 S0 X! F- q
展翔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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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8 \  h; p/ J; U* ^8 A: M! Y坐在书桌旁静静翻阅着资料,展翔为即将到来的毕业做着准备工作。
7 ~! x! {; n& e( T0 R4 t& n6 o4 B1 u; Y五年的时光很快流逝过去,在他身上落下又一层印记,少年时清秀圆润的轮廓渐渐长出棱角,变得更形俊美,当年狰狞的伤疤经过三次整形手术,只剩下淡淡的一道印迹,宛若眼角流下的一道泪痕,不觉恐怖,只在沉思时显出些沧桑,令展翔别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 , a% O- f9 o% |0 p% J7 F
「还是这么用功?」 4 w  S$ Y5 v  ?3 d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中文令展翔一怔,随即抬头笑,
2 p7 b" n% j& e9 a# D! \+ a! z「飞哥!」 . Y$ h% e4 v' R, a" c
不知自哪里冒出头的高飞笑眯眯地坐下来,打量好久不见的大男孩,看见那抹笑容,即便见惯,仍是为之惊艳得一愣。
+ s5 d; q) C; Y/ c展翔亦在端详高飞,只见他白衬衫牛仔裤,手臂上搭着一件夏季薄料休闲服,哪里像是纵横黑道的嗜血人物,分明便是位和善的邻家大哥。
7 t, U. b8 E: j( d1 U4 B& t% i: P「送批货来加州,顺便过来看看你。」 0 V* l' x* E, R, e
货?哪批货?不是白粉便是军火!展翔知道那不是自己能够过问,聪明的保持沉默。过一会儿,轻轻道:「天色太早,酒吧还未开始营业,我陪飞哥去喝一杯咖啡可好?」 5 H  Y6 k/ e- l% m. b

- T1 a) @# p) U5 _9 A& Z8 J' s. G「咖啡这东西不加糖没法喝。」
! ?! R0 H4 o( L! A- P! D高飞边抱怨边往杯子里加第四颗方糖,看得展翔暗暗咂舌。 / H( O+ X+ Q& B) }+ U7 _
「快要毕业了吧?」
5 I* n3 O& F( U: `; @: Y6 V「嗯,我学分已经修满,再有个多月就可拿到证书。」 6 [  Z1 J# h2 J3 k2 i0 _
「听说你修了两个学位?」 ' J% g6 c  |8 \" H/ V9 v- I
「是,商管和会计,」展翔一怔,「飞哥怎么知道?」 $ c) p3 Q* x+ i
高飞眯着眼笑,「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商学院里的中国男孩不光长得漂亮,兼且聪明又勤奋。」 5 J$ z0 N  z- k, N) A" B( w# Z' a
展翔谦虚地笑,心中暗道:怎能不够用功,日后还要靠这些本事混饭吃。 ( ?: {. ^0 V0 ~
「既然快要毕业,想必已有些打算,可方便说来听听?」高飞一根手指闲闲敲着杯子,不经意地问道。 + f' L. a8 r# Q2 G  c
「已向一家银行投了简历,他们有意向录用我,如果不出意料,下周应能够签约。」 1 y% }$ R8 Y7 N$ a# r8 E
「待遇如何?」
7 m) B+ I; I8 ~# Z+ H「第一年年薪四万美金,日后资薪上升幅度要看业绩如何。」展翔想一想,加一句道:「待遇不是很高,但发展空间很好。」 , |, f; s( R& Q3 c- z
高飞哼的一声嗤笑,「这么点薪水,还不及三哥每年给你的零用钱。」 $ i& P0 o) d: {& g
展翔一凛,小心翼翼道:「是,三哥一向大方。」
: B$ P: i0 [8 n+ J这句答完,两人之间出现一段静默,不知怎的,展翔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记得上次有这种预感,是在被绑架那天出现。 & e! M8 o& r2 h
高飞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吩咐道:「那家银行就不用签了,你拿了毕业证书就回香港来,三哥这边需要用人,嘱咐我带你回去。」   F% b: o) `7 ^( U5 J- W
砰的一声,展翔好似听到什么东西在耳边碎裂,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道:「飞哥,我才刚毕业,什么经验都没有,恐怕帮不上三哥的忙……」 ! a7 Q. v; [0 U* |! k( p
「谁都不是一出来就会做事,慢慢学就是了,都是熟人,难道还有谁会不担待着你。」高飞淡淡道,「放心,银行给你多少薪水,三哥这里都会加倍。」 / X8 @0 A* I& j- a; |" ~
展翔咬一咬牙,「三哥的生意我都不懂,怕是学来的东西用不上,白叫三哥花费。」 ' P/ O% K6 l. W
高飞瞅着展翔突然苍白的脸色,有丝不忍从眼里划过,但随即隐去。
/ Z. q* n8 A$ k  f* o「阿翔,明人不说暗话,你跟了三哥那么久,我们做什么生意,你想必都知道,平白无故不可能找个外人进来帮忙。你不同,你一向聪明,懂得进退,三哥虽然放你在外面,却没想过让你上岸。就是指望你学了本事,回来给他帮忙,不然的话,何用费这么大力气安排你上学食宿,更别提每年给你家里多少帮补。」
1 g# Z8 Y# \  x- T) S/ D8 k/ v7 _展翔一颗心坠下去,手脚冰凉。 7 F- q( v  ^) p1 s
原来这五年的逍遥并非对脸上疤痕的补偿,实是人家把鱼放进池子里散养,一等够肥,立刻捞上来做汤。 % }: S- y' o0 D$ q
「放心,三哥的生意不同往日,上头的老爷子有意漂白,相当一部份都转了正经生意,一个俱乐部,两家夜总会,一间进出口公司,还有一家投资公司,三哥的意思是让你先看看这些家底的账,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我们都信得过。」看着展翔一幅失魂落魄,高飞到底不忍,安慰道:「这铺生意也不算小了,你若能做得过,照样有前途。」 3 j% e) R6 ]0 x6 Y% k' g
展翔紧闭了嘴不答话。 7 F( _+ t1 K# @" F/ I/ i- ?
正经生意?夜总会里的少爷小姐难道各个都是心甘情愿出来陪客的清倌。进出口公司做的什么买卖?买卖大米是进出口,买卖白粉也是进出口。投资公司投的什么资?总不成真做起实体企业来,还不是放高利贷。   H3 L+ c- z# X2 |- b- A
「你总不成呆在这里就不回去了,你妈和妹妹那里可都还等着你。」看展翔始终不肯松口,高飞轻笑:「我前几天才去了你家,真没想到展翘出落得那么漂亮,听说快从港大毕业,正在找工作,三哥说了,女孩子不用那么急着赚钱养家,一时手头紧,只管找他拿就是了。若真急着上班,可以先到夜总会见习。」 " y5 \3 O6 ^# h
展翔越想越惊,但脸上却渐趋平静,稳一稳神,轻轻道:「既然三哥和飞哥这样看得起,我怎么好再推辞,等毕业证到手,我立刻订机票。」 0 c4 x% H- U. t; m
高飞满意地笑,掏出一张支票。
# \5 [1 Z  F# W「这是买机票的钱。」 ) @# ^. Q2 c" P" n! K5 \8 u, t" o; H
展翔并不看上面数字,直接道:「三哥每次给的钱都有富余,还剩一个月,用不了这许多。」 : s! z3 Q9 q/ j0 p/ @  e" ?1 F# @  Z
「世路难行钱作马,有的拿时不妨多拿。」高飞将支票放到展翔跟前,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回香港,你订好了票记得来电话,我派人接机。」
1 x9 d2 b& J7 \2 A* I8 m/ B' O「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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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3 X6 i( o0 a: }) y送走高飞,展翔一路浑浑噩噩走回家。太阳已快落山,租来的小型公寓昏暗一片,展翔也不开灯,倒在床上蒙头便睡,半夜自梦中惊醒,瞪着天花板,盼望着今日遭遇不过是一场噩梦。直到天亮,终于知道躲不过,拨一通电话回家。 5 v; W, ^3 ?3 S8 W9 d5 D1 ?
「展翘,家中一切可好?」
2 Q7 L; r5 J! K& ]0 I「二哥,」展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欢快活泼,「家里一切都好,我刚刚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这里的老板已同意毕业后录用我,薪水不错,养活自己之外还可帮补家用。你呢,几时去银行上班?」 ; @- z6 }7 d  r5 Z0 d
真是一个好消息,展翔吊了一夜的心这时稍微松下。 5 o2 B2 F8 |+ C! N# O: n) R
「我已决定回香港发展,那家银行已推辞掉。」
4 N$ G- e& E. H6 B「啊,多可惜!」展翘愣一下,随即问:「是否因为担心我和妈妈?二哥,不必这样牺牲,我会照顾好家里,你完全可以留在加州。」
4 W. M. J/ L4 V# c4 p/ y6 @展翔微笑,「不光是为这个,目前香港发展迅速,机会更多于加州,我想回来试一试身手。」 8 C; h1 S7 P5 V! T5 W: b0 D
「原来这样,那太好了,我们兄妹团聚,届时可以互相照顾。哥,我现在长大,已经可以给你帮忙,让我们一起养家。」 ' e% t- ^9 [& {0 O7 b
展翔只觉心里一阵暖烘烘,这样懂事的妹妹,哪里去找。 ( M0 K5 A0 E$ f2 K6 }
「最近三哥那边的人有没有去找过你?」
  A# {9 N. M$ q1 P7 L「前几天飞哥拿了些钱过来,我没要,家里剩下的存款已足够支撑到我发薪水。」
4 `( @, ~+ r! K( v6 {8 E/ E「那就好。」展翔沉默一下,道:「展翘,我们这几年一直仰人鼻息,受人恩惠,日后若想抬得起头来,这些恐怕都要一一偿还,你要有心里准备,我们恐有一段艰难时日要过。」 * M" k2 s8 ]+ U
「我知道,放心,哥,我有准备,曾经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不会再比那时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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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展翔靠在窗边看太阳冉冉升起,那光线璀璨明亮,让人心亦为之振奋。 ' }2 e, R& b6 a
展翘说的对,没关系,现在的处境不会比那时更糟。哪怕前面是个烂泥塘,他林展翔跳下去,终还会再爬上来。
+ X. p2 J) P8 @; M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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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2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 l7 Q2 S$ Y9 {: I! t7 ^

, X+ I" ?7 H" H% ], c站在机场出口,展翔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扑面而来的热浪,许久不回香港,炎热的天气和拥挤的人流让他一阵头晕。 % c  a+ u% j1 \- E  p9 |
拦下一辆的士,展翔道出地址,车子往沙田驶去。 " s1 N, L0 h' Z

4 ^1 a( ~; U( A! y* B& ?' h( n站在狭小的楼梯间,展翔伸手敲门,等待半晌,不见人应,知道家里没人,想了想,从行李中翻找好一会儿,才找出把钥匙,打开门进去。 7 H) D+ G+ x2 d
站在玄关处,展翔一时有些发愣,这几年住惯了宽敞的屋子,一时间回到这狭小逼仄的空间来,突然一阵不适。 2 d$ {& N) s6 E# i  v; t
房子十分窄小,统共40平米的面积,一室一厅,一眼便能看尽。比起宁静路的顾宅、加州的单身公寓,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可喜收拾得极其干净,足见展翘持家用功。 ' u2 U; g* g8 |5 K- I
展翔放下行李,坐到沙发上,一抬眼看见贴墙摆放的香案,父亲的照片正安安静静地望过来。
0 U; B, y4 }" \8 i: N! m# s' I「爸,我回来了。」 / V3 s& ~5 E; R0 W- C
说完这句,展翔一时不能言语。
& Z$ {. S1 d& E5 m- m' X2 }  T还记得小时候,一家人住在荃湾高级公寓里,百多平米的面积,宽敞无比,仿佛童话般的幸福生活,连兄弟间吵个嘴都能逗得父母笑出来。直到后来父亲患病,癌症末期,一下子将一家人打入地狱。父亲健康每况愈下,到后来只得以医院为家,生意也顾不上,直落得入不敷出的境地。母亲原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婚后让丈夫宠上天,这下失了依靠,立刻慌了手脚,她从未出来工作过一天,又哪里有办法养活兄妹三个,每天自怨自艾,扎进麻将堆中逃避。还是亲戚出了主意,卖掉大屋,支付父亲医药费用,余下少许租来这小小一间蜗居。届时大哥已经到麻省念三年级,剩下他们母子三个,倒也勉强安下身来。
8 j2 R8 }0 P4 F- ~& J再然后,便是父亲去世,欠下大笔医疗费,母亲妹妹无人照料,大哥又急需学费。山穷水尽之日,旧时来往的亲戚一个不见,展翔才知〖贫在闹市无人问〗这句话的真意,不得不课余到酒吧打工,然后便是被人看中,讨好般送到顾华城跟前去。 ' J' e8 ?, G2 X
直到今日,展翔亦不后悔选了这条路,穷途末路之际,只求三餐温饱,不用害怕拖欠房租被人赶出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9 Q* x0 m7 b' ?5 S% h; v
想到伏在书桌上苦读的妹妹,想到去世的父亲,展翔心中一丝温柔牵动,思维霎时澄明,这个都市冷漠异常,人人皆是笑贫不笑娼,他虽自甘堕落,却绝非下贱,他不偷不抢,不怨天尤人憎恶社会,哪怕靠身体换饭吃,亦遵守职业道德,纵然人人轻贱他,他亦绝不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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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 n$ ~; x/ F7 T  d门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展翔,惊喜地叫:「二哥!」
3 ~: d0 f# D- H7 {* I8 y3 t0 ]展翘扔掉手里的东西,欢欣地扑过来,兄妹俩抱在一起。
9 m8 Y  H* `' ~# F「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不叫我去接机?」 ! \' V3 t) N& U6 m8 Z" U
「又不是迎接总统,何必那么兴师动众。」
: G  ^! ]- s# v0 Y$ L: E+ c2 u$ p展翔打量多时未见的妹妹,只觉展翘身材又高了一些,愈加漂亮。青春亮丽的女孩子,无需珠宝华服,只简简单单白衬衫牛仔裤,已让人挪不开眼睛。
6 D; P3 ?. c' Z! J9 m兴奋过了,展翘拣起丢在地上的塑料袋,高兴地道:「幸好今天买了菜,我立刻做饭去,有你最喜欢的清蒸鱼。」
7 ?6 N5 b' @) c! b& N( D2 b展翔倚在厨房门口,看妹妹左手锅右手铲,一阵忙碌,倍觉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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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饭菜端上来,焖、炒、清蒸样样可口,展翔只觉妹妹能干得不得了。待展翘盛了两碗饭出来,才觉出些不对来,不由问道:「妈哪儿去了,怎么不回来吃饭?」 : e2 I. Z' B# A4 X1 J) o% [
展翘脸色沉一下,立刻又恢复如常,「妈晚上有人请客,不用咱们操心。」
! ~% n6 n/ D. y7 m1 i5 X6 J* T/ U展翔还想再问,却架不住肚子咕咕叫,眼看展翘不住往他碗里夹菜,只好先填饱肚子再说。 6 `# V0 Y" F/ b( o6 L& k

0 R' A- d: b; M5 j3 g展翔许久没吃得这样饱,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看展翘收拾碗筷,过一会儿忙完了端壶水果茶出来。 # c$ d/ z: |% }
「事务所里很忙吗?」
* L  Z9 H6 H3 ~1 Q) b6 D+ X接过妹妹递来的茶,展翔问道。
% O/ Z/ m# v. M& ^& e! U* |3 |- B/ w「还好,虽然忙些,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同事们也和气,我年纪最小,处处照顾我。」
1 ?$ {6 ^8 u" f8 |/ j* D7 T展翔不禁代妹妹高兴,「啊,那真好!」 . ], p: r% H& b3 A8 V* z
「哥,回来想找什么工作,我最近都有留意报纸上的招聘启事,很多公司聘人,不少职位都适合你,银行尤其多。」展翘靠在展翔身上,挽了哥哥一只手臂,兴致勃勃道,「不过用不着这么快决定,不妨先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 g  T8 I& @' j6 E7 \- ^
「我已找到工作。」展翔知道瞒不过,索性先讲出来,「三哥那里缺一名财务部经理打点生意,嘱我明日前去报到。」 7 }, x" b* R, ?- l3 Q8 M! w
展翘被这消息惊住,一时动弹不得,过一会儿,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颤声道:「不……」说话间,眼里也泛起泪花来。
" o) Z; k% E4 w2 o2 ]: {. {. q展翔紧紧环抱住妹妹,轻轻安慰道:「别担心,这次是正经生意,你看我这张脸,也知道不会走回老路。」 8 H7 W1 p- ~+ N
展翘霎时红了眼圈,泪水落出来,「哥,同他们说,咱们不去打那份工,欠他们多少钱,我跟你一起还。」
- u( D1 `) r. G7 q还?怎么还?找间银行做个小职员,那份薪水刚够养家,省吃俭用攒下来,还不够还人家利息钱。
3 x( _. }6 _- }  S展翔不语,轻轻拍拍妹妹的肩背,过一会儿,道:「放心,我懂得保护自己。」 , \* @# y, H3 |$ W5 o3 w2 P) [1 e& ~9 y
展翘已知道反对无用,只抱紧了哥哥,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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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一点钟,展翔安慰住妹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妈怎么还不回来?」 8 T, U9 W4 u& z* g
展翘撇一撇嘴,「不用担心她,自然有人送她回家。」 ; O* y2 {% E, `2 W) P- D
展翔这时已看出不对来,刚要问,便听见门匙响,只见母亲开了门进来,见了儿子,一时愣住,只这一瞬间,展翔已看见母亲身后另有一条身影。 9 C* h9 \$ X8 v; J" Y" u
「妈,我回来了。」展翔轻声道,向母亲身后的人影招呼,「这位先生是?」
$ v* ]& N% Z0 E" c: V; }5 r: q林母汪明芬女士回过神来,尴尬地为儿子介绍,「这是我朋友,黄介雄,做进出口生意。」
$ j5 k/ y  Z( ?这位黄先生看上去五十余岁,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与风貌尤存的汪明芬站在一起殊不匹配,跟在女友身后进得门来,眼光先落到展翘身上,上下扫描一遍,随后看到展翔,惊呼,「明芬,原来你还有这样大的儿子,啊,竟然比妹妹还要漂亮。」 - n! b6 Z$ ~* p8 G) ^
展翔出社会多年,一眼看出这人深浅,见一套阿曼尼西装让这人穿得毫无气质可言,色迷迷的目光在两兄妹身上不断打转,已知母亲交错了对象。
# K! k8 n8 b# S- Q' l「多谢黄先生送家母回来,已经夜了,改日再留黄先生喝茶。」 6 [/ f8 \# P0 o! x
淡淡言语间,将人打发走,剩下母子三人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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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H' z8 w# }. S7 U面对这个儿子,汪明芬不知怎样开口说话,说得一句「你回来了」,便回屋去卸妆。
) m2 U, u: H) [展翔憋了一肚气,这时却不好发作,打发了妹妹去睡,自己也在客厅的沙发床上躺下来,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 N% ~7 h% E1 I
母亲年轻时长的极其漂亮,子女三人皆遗传自她的好相貌,即便此刻临近五十也并不显老,况且丧偶多年,往前再走一步,未尝不可,但至少应顾及子女,选好对象,这样一个暴发户式猥琐人物,看一眼便觉恶心,亏得她还带回家来,难怪展翘不悦成那样。
/ p  C' l8 ?; C7 I9 e* p6 m% z' ]  |" c正沉思间,卧室门打开,展翘蹑手蹑脚走出来,轻声唤:「哥!」 / M+ v4 `. X9 v6 q, B
展翔听见,将身子向床里挪一挪,向妹妹招一招手。 2 Y+ @! l' V5 ~5 u: M
展翘轻声一笑,躺到旁边,紧紧挨着哥哥,似幼时一样,兄妹俩头并头,低声聊天。 6 P/ |2 t: T; B5 a
「大哥可有消息?」
/ i  @, w/ g# V「没有,我早已放弃找他。他不认我们,我还不认他呢。」
' C$ }  `$ s6 r$ E7 R听妹妹这样不屑的语调,展翔亦不再问,对这样一个大哥,他一早不抱任何希望。
* x* Z- Q. _; I$ _2 ]「那位黄先生并非母亲的好对象,以后有条件了,不妨搬出去住,不要同这种人见面的好。」
' T6 n  @7 i! F) C, D" b「哥,我知道,等拿到薪水我就去找出租屋。」 ; n$ t: D, q0 q! R9 z# r9 q
' L* T* e/ X, ~! a
翌日一早,展翘穿戴整齐出去上班,临走还不忘给哥哥做了早饭。 / E" f: G5 G, i9 _4 l$ R. q9 @
展翔吃完面包煎蛋,对才起身的母亲道,「您同谁交往我管不着,但请不要再带那位黄先生回家来,对展翘不好。女孩子最重身家清白,若果有这样的人作继父,恐怕难以找到好人家。」
: _: R% {0 E; J$ ~9 d' m! V# M3 |汪明芬听儿子教训,气急败坏道:「有你这样出身的哥哥,我不同黄介雄交往展翘便能找着好人家了。」 ) @; J) k( X8 \: o1 W: n" s
展翔闻言面色大变,禁不住气得发抖,好一会儿才止住,咬了牙,不看汪明芬一眼,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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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走出老远,展翔才平下气来,却忍不住一阵发呆。 - V% @" A' X9 b! K4 Z9 n) c7 W
当年初出道时才只十六岁,大哥装作不知,只有小妹心疼他,哭得一塌糊涂,生母却在一旁惊呼,「你做这种营生,叫我以后出门如何见人!」 " A: A8 s/ R& `" y* w
早知母亲这样脾性,何苦到今日还来难过。想通了,却只得一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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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九龙一座大厦前,展翔认清招牌,恒泰投资公司,走进去对前台小姐道:「我叫林展翔,同高经理有约。」
0 z" }) F% T6 e- N) }6 V高飞听到秘书通报,笑着迎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
1 |- q. _/ ^5 U, r- G展翔坐到经理办公室里,笑着回道:「飞哥事忙,我又想着先回家看看,便没有打扰。」
. J9 i  J# C! G* S4 ^  R+ ]' ?「三哥去了东南亚谈生意,一时回不来。」高飞按下呼叫键,唤秘书进来,指着展翔道:「这是新来的财务部经理,你把俱乐部和夜总会的账目都拿来,让老陈向他汇报。」
; ?- P1 v0 Y2 i0 r0 Q  ?/ e秘书答应一声走出去,过一会儿,换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进来,毕恭毕敬对两人道:「高经理,林经理」 * N5 v6 O4 v, m/ d$ T' h( N

& q% D; M7 u7 |' K+ @3 X展翔跟着老陈出去,坐到财务部办公室里,翻着一堆账目,听老陈逐条讲解。 3 I3 Q! }( S$ ~  K* N
因着课余便在银行及公司打工见习的缘故,展翔虽然才刚毕业,却不是什么都不通的菜鸟,耳听眼看,对着账目发问,句句说到点子上,老陈这才知道眼前年纪轻轻的男孩儿肚里装着真材实料,真正恭敬起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r; {, m  g  }) V* y- t* ^等一本帐目理完,已是中午时分,高飞不知何时进来,坐到角落的沙发上旁听,这时拍拍手道:「行了,第一天就到这里,别太紧张,工作有的是,明天再做也无妨。」说着拉了展翔起来,「走吧,去看看给你准备的员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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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r: b1 f( V7 s法拉利跑车驶到大厦不远处一片住宅区停下,两人进了B座,电梯升到12层,高飞打开一扇门,带展翔进去。 2 [' Z% n+ m; V, B" w4 _
两室一厅的公寓,一面落地窗,十分通透明亮,一间卧室,一间布置成书房,展翔一见便觉欢喜。家里地方小,妹妹又已长大,同住颇多不便,这下便不用担心,晚上搬了行李便可住进来,离公司极近,来往方便得多。然则更令人安心处,却是不用回顾宅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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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2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 {: \  |% M, i1 k9 `. h1 `& d7 N+ R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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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j4 C) s  P8 }% Y
* ~$ t$ |# {" U  W5 Y当晚展翔便搬进了公寓居住,翌日一早上班去,直工作到晚上九点钟,接连四五日下来,总算把账目理个大概出来。 * e, M! `3 O) e; e- a$ s9 u- o. \
账中查出问题多多。俱乐部与夜总会的支出竟然混在一处,看不分明,另有几张票据保管不善,十来万的款子对不上账。展翔几次看得头疼,问老陈,才知原来只有两家夜总会,生意做大了,便拆出一部分来单独设了俱乐部,专做贵客生意,原来的财务经理手脚不干净,贪了一笔款子,让顾华城拿住,派人教训一顿,早已不知去向,这半年多只靠老陈这副手打理,能力有限,难免便有些顾此失彼。
3 {. q6 e2 Y8 T; y, D* O展翔知道了原委,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将俱乐部与夜总会账目拆开,全部重新算过,做出三本账簿,拿到高飞处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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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L- ~* t2 K2 E「难怪三哥指名要你回来。」听过展翔的工作汇报,高飞将三本账簿翻了翻,笑着扔过一纸合同来,「看看条款,薪水上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提出来。」
6 K) F& J5 T0 Z! Z那是一份为期五年的聘用合约,展翔拿起细看,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职务薪酬及各种福利待遇,同一般公司的聘书并无两样,先放下一半心,待看到年薪80万的时候,已不再犹豫。
1 ^$ `/ b) S( Y展翔心知肚明,似他这样刚毕业的学生在这个都市中起码十万名,能力出众一点的,头一年起薪也不过30万,顾华城给出的价码已足够诱人,更何况经这几天查账,展翔已知交给他的这盘生意算得上正经,并无不妥之处,可见高飞提及的漂白事宜并非虚言,待看清条款,落笔签下姓名。
) ?1 Y+ G- l8 r9 O: n7 _高飞接过合同,伸指一弹,笑,「放心,干得好了,年底还有分红,你知道,三哥从不亏待自己人。」
, z9 k" z5 H6 I+ b$ z又拿出一瓶香槟,给展翔倒上,「三哥后天回来,届时各个管事的都来这里开会,你准备一下。」 6 t: m# _. X1 T. K
「我知道。」 7 z7 f: q. N: T& v

( V# M: f" g7 q. {  h6 c顾华城回来当日便通知各路手下前来开会。这日中午展翔到附近餐厅用过饭,回公司继续工作,刚进门,秘书苏珊进来道:「林经理,会议两点半开始,您还有一小时可以准备。」 0 m( {4 v% K% M. L0 O+ c5 u
一切工作早已做好,并无什么须再准备,展翔呆坐在椅子上,苦笑。
' Z/ e+ W; A- t一小时后,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的恩主呢?
: [9 r3 W* y7 T& R$ h发呆中,时限已至,展翔抱起资料,定一定神,走出去。
4 W0 ~9 i9 A/ H3 `6 J
" r, D6 s# j* A3 D! K会议室里已坐了两人,展翔均认识,分别是顾华城手下四名大将中的刘志远与章平,当年在顾宅进进出出,与展翔算得上熟识。 : @7 c* S9 m, [
「远哥,平哥。」
  v. O- U& B4 k展翔恭敬叫道。 # H$ b% L* ?0 A1 [. ~8 N# C: p
「啊,是展翔。」
4 D+ [4 B- M) ~# A章平怔了片刻,才认出眼前这文质彬彬的青年来。 $ S$ z& W$ i! M4 a+ V+ r6 O7 ~
刘志远这时也认出来,上下打量。 ) W2 O0 d' d' A+ h0 P
「嘿,几年不见,听阿飞说你读了大学回来给公司帮忙?」 * O! w" t( D+ N0 L/ C  z7 i5 S
「什么帮忙,是三哥好心,帮我找份工做才真。」
6 e2 V4 b6 o2 y' r  @4 ]& @" u展翔笑着应对,「对了,怎么不见翰哥?」 , \$ E9 X) D- u" c
「阿翰死了,」章平面色沉下来,嘿嘿冷笑,「中了埋伏,一枪穿了脑袋。」 " e* R, ^' z. {5 K. |" n  q
「出来混,早晚有这么一天,」刘志远一哂,「叫他小心些偏不听,栽在女人身上,怪得了谁?」 1 J; R8 y% Q3 I1 o  o- J
展翔一惊,知道说错话,不再言语。此时门被推开,顾华城及高飞一前一后进来。   i8 X% f) g* ~
「三哥!」 4 [2 W( j+ b  z! A
展翔跟着两人站起来叫。 5 d' D) M# t' V* C# w
顾华城一进门,已看清展翔,只见他个子高了一些,肩膀宽一些,体格变得更加健壮,不复少年时的纤细单薄,原本白皙的面孔经过加州阳光的照耀,染上一层淡金棕色的光芒,只有那身书卷气没变,不说话时,仍是一副沉静温顺的模样。
4 q; Y. z0 Z6 v  u* k% i# @「阿飞说你能力不错。」
9 Q. n2 d. o7 S  l2 ^  q示意让众人坐下,顾华城对展翔道。
6 }* i9 L* ?% K! W" x( i' k「还好,应付得来。」 - k: c' g) a. W
「那就说说吧,这半年收支如何?」 4 g; k  v3 `7 q# C* Z7 G
「是。」 % `' t) L3 y  q
展翔一早做足功夫,各处支出入项列得清清爽爽,挨个讲来,令人一听便明,说了一顿饭工夫,讲完了,听见顾华城轻轻笑,「这学费倒没让我白出。」
% X; ]& h7 G! w* b% ~! P7 g高飞也笑,「从国外念书回来就是不一样。」
+ L! J, l9 Q2 A3 o! [0 i; W
4 H% J/ {% B0 F; f; d& D( E- G「行了,账本先放下,你出去办事吧。」 6 Z- \0 [! P/ ^: T
「是。」 % \7 q& B( {2 m4 s$ L$ U% G* `
展翔应一声,起身离去,临行前将门关好。
: X2 Z: M) R" O1 j5 [3 [屋里剩下的都是顾华城心腹,知道老大这是有话要说,一齐屏息恭听。 : k/ r7 m1 P: r: R7 t  u8 N) v
「你们觉得这孩子怎样?」 : E3 t/ G5 F' d: }7 `
章、刘对视一眼,齐声道:「三哥挑的人,自然不错。」
; n% A0 v: \4 F) }高飞闭了嘴,只是点头一笑。 + R7 X2 b: p! H8 @$ A6 v: k, ]
顾华城一页页翻着账本细看,过一会儿点点头道:「这孩子能力不错,好好栽培,是个人才。」 7 m2 X3 b2 ]- H
说罢看向高飞,「以后公司的明账都交给他做,让老陈给他打下手,你盯着些就是了。还有,明日起带他到夜总会和俱乐部转转,熟悉熟悉怎么做生意。至于那些暗里的东西,还是你们几个管着。」   J$ ]) D4 D' T& `- ?/ V7 b& o3 c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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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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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会议室,展翔已知自己是通过了顾三等人检验,绷着的神经放下来,一路慢慢行回办公室去。
3 g5 T( X* n  N5 B2 S: S) C+ a0 S忙了这几天,手头已没什么要紧工作,余下些细碎琐事,展翔嘱秘书倒杯咖啡进来,边喝边慢慢做。眼看做的差不多时,想起明日便是周末,已有数日没顾得上同妹妹联系,便拎起电话,约展翘明日一同吃饭。号码还未按完,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大咧咧闯进来,后面跟着苏珊,手足无措对展翔解释道,「林经理,天少一定要见你,我拦不住……」 * |1 Z5 V% ]" P* D& R# L5 {6 J6 P
天少?这是谁?展翔尚未反应过来,已听那少年从嘴里哼出一声冷笑,「你就是林展翔?看起来也没什么过人的地方。」 $ I% _# W) y; H: z
展翔定睛打量,只见少年穿一套紧身皮衣,鲜红色的小猄皮包裹出纤细诱人的曲线,一小段腰部暴露出来,没有一丝赘肉,雪白柔嫩,让人目眩神摇。那一张巴掌大的面孔上,浓丽的眉眼正紧紧盯着展翔,露出毫不掩饰的敌视神色来。 ( g8 A" C6 j5 o; E
展翔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请问阁下是?」 5 |# p2 h& ~. z+ v' M; t
「我叫季天宝,你记住了,三哥叫你回来,只是少个打杂的手下,旁的可没你的事。」 9 D  Z$ `) _9 `% s
展翔心思透亮,听那少年说到这里,又见他这身装扮,还有什么不明白,想是顾华城的新宠正得势,不知从哪儿听到展翔过往,特意上门■■来。 4 `1 q( P. b) h, Q; Y, {
男宠的角色,展翔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再走回头路,暗笑这男孩儿年少无聊,这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实在可笑,可心里也不自禁的欢喜,只盼和顾华城的关系撇得越清越好。 8 `5 j% K! N# v
顾华城养的男孩子一律让人称作少爷,展翔也跟着称呼道:「天少过虑了,我不过是个打工仔,自然只做老板交代的事情,旁的事哪里轮到我来。」
' g/ a$ o( D$ L; o  \9 _% E5 t, V& i口气淡漠,竟丝毫没把季天宝的威胁放在心上。
2 A" t) |2 u* S# l% w! g! b「若没别的事,天少请便,我还要工作。」 1 G. G9 p2 T/ t; _+ P$ [1 Y  s6 J
季天宝跟在顾华城身边已有两个月,风头正劲,底下人少不得处处巴结着,哪想到展翔连正眼也不多看他,立时便要发作,话未出口,却听身后有人道:「天少不在家等着三哥回去,跑到公司来做什么?」
( I% B$ P2 P" B4 Q0 l1 i展翔望过去,只见高飞站在门边,正对季天宝微笑,只那笑里不见笑意,透着股冷嘲热讽的味道。 ! q$ ]- n5 [) b8 o
高飞是跟在顾华城身边十数年的左膀右臂,季天宝再得宠又怎敢同他针锋相对,回嘴道,「我来接三哥回家不行吗。」转身便走。 1 A* P; [! U7 b, K5 U& F
5 m: y1 H) w+ \9 F& q4 X
看季天宝走的远了,高飞关上门进来,将手中的账本放到桌上,坐下道:「以后他再敢闯进来,直接赶出去。」
4 u7 W% W" l  R+ m展翔有丝迟疑,「他是三哥的人,总要给点面子。」 - N& n1 \6 f1 C
「这种人同他客气什么。」高飞冷笑。
; v( i2 ~; L& b6 \2 O, a3 A3 L这种人?他也曾是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蔑视同类。展翔到底年轻,听到高飞如此不屑的口吻,不禁面色微变。
! }0 n( Y, B4 J5 l( u% J: Z「你同他们不一样。」高飞一瞬间察觉到展翔的变化,自知失言,一时却不知如何解释。
  y4 @1 n/ `) S& {1 ]0 A4 n- O! n展翔本有些僵怔,听到高飞这样说,知道他并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逐渐恢复正常,苦笑道:「也没什么不一样。」 ! v  U* ~2 J3 ?# x% y, D; t
「不,不一样,」高飞看着眼前的青年,缓缓道:「除了你,我还从没见谁能让三哥留在身边超过三个月,更别说让你出去念书。即便是做同一种事,也有高下之别,我和三哥没看轻你,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3 B- ?6 r% j$ \0 k6 |2 E1 l/ j( \高飞看着展翔,心中一阵嗟叹。   a* b% V; P. K6 ^  \0 S# W: P' m& Q
季天宝五官虽然精致,但这样的少年在香港并不难再找到,只要花得起钱,要多少有多少,比他更漂亮的更娇媚的,高飞也不是没见过,顾华城有过的男孩子,哪个不是明媚过人,但唯独展翔同他们不一样。
$ g. u. a1 u( |/ S5 M高飞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展翔的模样,纤细的少年安静异常,显得十分柔顺,可那双眼睛蕴满灵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直到今天,展翔双眼也依旧清亮,只这一点,其他那些男孩子便一个也比不上。
6 T  @( M- I1 @/ a' t. J3 G  ]) s! J* k展翔怔住,定定望着高飞,过一会儿,确定这些话不是虚言安抚,冷了的心又渐渐暖起来,面孔亦变得柔和。
" H, S, `4 Q* ~' Q* f高飞站起来走到他身前,伸手抚上展翔的脑袋,狠狠揉了几下,柔软顺滑的发丝触得掌心痒痒的,让人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 V# o  n  d% S
「英雄不论出身,这个都市里,只要你肯干,总能做出些名堂,我和三哥都是混混出身,你道比你好到哪儿去,待你做出成绩来,谁还敢看不起你。」
# J" s, ]8 P4 B$ t2 y0 J相比较大哥林展翼,高飞倒更像爱护弟弟的兄长,话说得真心实意,展翔自然听得出来,不禁暗暗感激。
1 ]6 R$ P8 w: q+ i「谢谢飞哥,你放心,我明白。」
8 `& M. i8 @, g4 O2 [6 X( Z「以后就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 $ g' n& P8 N+ e! d: i
高飞收回手,笑着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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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28: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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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K" X% _2 V+ n; Z- ^! R4 e6 v% o$ ~- R. [0 K- o7 S' j% v,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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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1 h, _& ^- @展翔打开门,只见展翘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站在公寓外,见了他立刻叫:「哥,快接一下,好重。」
9 E+ b' [- u; I! Q% g展翔忙接过来,一看,满满的食物和日常用品,不禁唠叨,「你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了多远?怎么不叫我去接!」
7 B" E5 d+ V1 t6 w! X% S9 L4 D展翘松了手,一眼看到落地窗,忙跑过去望,高兴地叫道:「哥,这间公寓真不错,视野好开阔。」
2 x/ C# I$ @, A% u展翔往冰箱里塞着东西,一边感叹妹妹的贴心,一边回道:「这是公司的宿舍,不太方便让你住,不然咱们两个住正好。」 7 \3 `5 K* W4 P, R* n
这套公寓是青木堂的产业,住在这里,自然同青木堂脱不了关系,展翔不想让妹妹过于接近,展翘自然明白这份顾虑,安慰道:「哥,放心,我已找到公寓,与同学合租,明天就搬过去。」 1 W3 @) X! S7 _$ i7 u
「房租多少?」
6 r% c9 p- W6 j# j4 T) R「不算贵,我应付得来。」说到这里,展翘兴奋地跳起来,抱住展翔道:「我昨天发了薪水,比预期的还多,今天让我请你吃饭。」
! W9 a8 Q) t9 i  E- b! c' o
( k. L, f- F9 ~2 ?/ a$ p店铺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还未到正午营业时间,门前已排出一条长龙,展翔被展翘拉着七拐八拐带到这里,排到队伍后面。
5 O1 h& D: M4 P8 s「这里的火锅很好吃,价钱又不贵,虽然地方小又很偏僻,但不少人都特意过来,我每次和同学来都要排位,今天幸好来得早,不然要等个多小时。」展翘俏皮地做个鬼脸,「我现在没钱,等以后做了大律师,一定请你吃大餐。」
' T$ u% @4 g+ L  k展翔忍不住笑,伸手拽拽妹妹的马尾辫。 ! Y) R  a& b+ a( _! T
' D7 J) P1 M/ ^, m1 c. b
兄妹两人十分幸运,占据了最后一章桌子,火锅和各类菜品很快端上来,待到汤锅沸腾起来,展翘揭开盖子,正要倒入蔬菜,只见白白胖胖的老板走过来,十分为难地对两人道:「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两位把位子让出来。」 5 H  s) y7 v; Y% b. q6 n& [
展翘瞪圆一双大眼,「老板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还没吃一口你就要赶人。」 2 ]; x" \% x' ]
老板额上渗出一头汗,低头哈腰地同展翘商量,「小姐,我倒找你钱,再送你一次免费餐券好不好,麻烦让一下位子。」 . t# n; q" k& X  D
「凭什么,我又不是不付钱。」
4 S. w5 L) j+ z0 C展翘第一次请哥哥吃饭边遇到这种事,气得叫起来。 ; J$ j3 D  [7 Z& o( b6 F0 O
「老黄,到底有没有位子?」 ! L' n7 H" A$ k1 C, G
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起,黄老板立刻转过身去谄媚地笑,「飞哥稍等,马上就好。」 + s" m' U' j) C; P& x' l
展翔惊讶地看着来人,连忙站起道:「飞哥。」 . ]  K; p' H# C' t& _
「啊,是你们俩。」高飞不意会在这里撞见熟人,对老板笑道,「行了,我就和他们俩一起吃吧,再多端几个菜上来。」 5 Z7 A+ f& W: Y* N
老板闻言如释重负,跑去后厨安排。 - C& _% N' s, T# q
展翘也称呼一声飞哥,乖乖挪到展翔身边去,让出对面的位子来。 ' n5 C$ `( Y1 B: A% q

, R5 u6 l6 e  q高飞长袖善舞,又与兄妹两人相熟,便毫不客气,一边端了菜往锅里倒,一边说笑,气氛渐渐变得热络,展翘看哥哥一派自然,也不似初时拘谨,放开肚子大嚼,只是看着多出来的七八碟牛肉菜蔬和一堆啤酒,不免心疼自己的荷包。 4 X: z0 C2 a! P! F5 ^' `
高飞边吃边问,「你们俩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 n3 C0 n3 \7 K8 F  u「展翘说这里不错,她刚发了薪水说要请客,特意拉我过来。」
" p# E9 m5 H/ e+ d- [! @2 C8 d; i「呵,小丫头也开始赚钱了。」高飞与他们兄妹俩相识六七年,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过来,十分喜欢这对乖巧贴心的兄妹,平日里便颇多照顾,这时自然为两人高兴。 8 l+ i( G# I* E3 w
「听说你在律师楼干得不错,」见展翘点头,高飞笑,「这顿先记我账上,以后等你赚了大钱记得请你飞哥吃饭。」
9 M* f. ?7 x# Y7 ]4 Y展翘喝了两杯啤酒,脸蛋粉扑扑的,笑嘻嘻道,「一定。」
' X! q* P5 \. A) |. ?' U「就怕到时林展翘大律师嫌我们身份低,装不认识。」
& D- r  [- A$ `$ P4 e「不会,」展翘急急摆手,十分认真道,「飞哥一直照顾我们,我和哥哥都不会忘。」 - u. h& a% A! g
展翘已不记得这几年从高飞手中拿过多少次钱,虽然都是哥哥卖身所得,但高飞从未刁难轻视两兄妹,每当有难还额外关照,不由得她不感激。
. ?. I3 z% D  K9 a& H6 \9 A高飞只是开个玩笑,不料展翘这样认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看展翘被笑得红了一张俏脸,才稍稍收敛。
5 ?3 f0 m# c1 G「那好,以后我要是有个三灾两难,还劳烦林律师多关照。」 " z3 P# t8 h% a, M0 h4 @/ w+ ^
「飞哥又在说笑。」展翔知道妹妹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把话接过,又从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放进展翘手中。 ) A1 [! ^4 _+ h: O
「呀,好漂亮的手机,是最新款呢。」展翘看清手中物事,眼前一亮。 % z7 I  X1 i9 c' I
「你那个旧的该换了,这个当作庆祝你就职成功。」 5 G9 M1 ^% }5 t  q7 X; E0 W
「谢谢哥!啊,这个画面好清晰。」 ( Z& u; e, f  C8 f: Z. X
展翘打开银红色的手机,兴致勃勃地查看各项功能,一会儿将摄像头对准展翔,「哥,笑一下。」拍下一张照片做背景,看高飞笑咪咪的望着自己,一时兴起,道:「飞哥长得也很帅。」说罢对着高飞拍照。
5 }" a: v: T  H" s) m高飞让展翘逗得心情极好,立刻做个pose出来配合,姿态要多风骚有多风骚,看得展翔忍俊不禁,捂着肚子笑。 4 x& G, Z( }" h) }, @.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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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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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宾主尽欢,高飞看看表,问展翔道:「下午有安排吗?」 ; t9 v5 b! O6 K( K: q
「没有。」
9 a3 P9 \: I* O; T( w, `+ f7 _; j上司有事,有安排也得推掉。
; a$ L/ f  Z4 u! S「那好,我带你去夜总会转转,先把情况熟悉一下。」
' j2 C" U# l2 z「好。」 * z" u/ J8 Y/ O
展翘十分乖觉,立刻告辞先行一步。展翔目送她上了的士,转身坐上高飞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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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Q& k; d# p展翔站在夜总会大厅里,细细打量整体装潢。
" [" s4 [# Z& Q% X/ d/ G9 h! r夜总会刚刚装修过,一改过去的金碧辉煌,格调十分雅致,且是下午三时刚过,只三三两两的服务生走过,并不杂乱,与展翔印象中人声鼎沸的场景大相径庭。
' K. n3 s/ S9 v& x「这装修请名家设计,觉得如何?」 / z2 o3 w. p( K" r& W8 L
高飞领他大致看了一圈,到吧台坐下,调酒师立刻端来两杯酒放到跟前。
' M, c: O) c+ i& {; a: `# {: j4 ]展翔捧起酒轻抿一口,「名家手笔,自然不错。」 7 @' |4 [, ^5 Z/ l
不一会儿,营业经理和妈妈桑赶过来,高飞笑着给几人介绍。
$ }7 N( \/ E; W/ p& ^# c6 e- x那李姓经理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面目普通,但一双眼睛显得极精明,展翔并未见过,倒是那妈妈桑十分眼熟,听高飞说起名字,才记起是五年前红极一时的头牌姚莉莉。 8 e; a7 s) {; q% _) D
展翔往日与顾华城同来这里的时候经常与她碰面,这时见那曾经花般娇嫩的脸上扑了一层粉,却已遮挡不住眼角的细纹,想起红颜易逝,不由感叹。 ) S4 P4 a0 g* P+ ?) E% J
「以后这里的账目你们直接汇报给展翔。」 & c5 _; z. L, k3 ]6 _% O
有了高飞这句话,老李和莉莉自然明白展翔的分量,忙笑着招呼。莉莉是在风尘中混成精的,虽已认出展翔来,却知今时不同往日,哪敢叫他「翔少」,一口一个「翔哥」,听得展翔十二分不自在,只得道:「莉莉姐还是叫我阿翔吧。」
1 _! o) j1 l+ W2 c0 \) Y: {7 E8 T, D4 p这时高飞接到顾华城电话,寥寥几句便挂断,转头吩咐,「我有事先走,莉莉和老李带展翔熟悉一下情况吧。」
1 C8 l  @& `( c说罢即匆匆离去。
. Y9 P+ L& w2 @" O老李和莉莉自然不敢怠慢,领着他各处转,展翔也不多话,只静静听李老汇报各种经营情况,暗自留心。 $ _/ ^% q# V6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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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各处一一看过,已接近晚上,小姐少爷陆续到来,准备迎接客人,老李向展翔告了退,去打点杂务安排营业,留下莉莉陪着。
4 \2 V7 O- ]. x" |同展翔待了个多小时,莉莉冷眼看他行事,只觉同五年前那个温雅的少年并无多大变化,没有丝毫得势的乖张,不觉放下心,言语间也放肆起来。 % |- ~0 y6 \6 z
「听说你去了国外念书,怎地又回来?」 / Y/ J0 o. t9 C- y# q9 C+ e
「三哥让我回来帮忙。」展翔好脾气地回道,「莉莉姐呢,我记得你那时说要嫁人?」 / G1 m) N# _2 w5 b, a
莉莉哧地一笑,「嫁过了,又分手,好在还有财帛傍身,不然落到贱泥一样。」
# o' j* u3 k+ k% D( X# f: U6 W展翔惊讶,既有钱财,合该安稳过日子去,怎会还在这风尘中打滚? 3 Z# b% r$ g  @1 A% }
似看出展翔疑惑,莉莉苦笑,「年轻时有风使尽帆,不知收敛,得罪不少人,如今都等我落单好看笑话,没办法,只好回来,至少有三哥罩着。这样也好,反正习惯了灯红酒绿,让我清静过日子去,还不闷死我。」
7 D4 ~5 O9 v2 J$ T江湖儿女自有江湖儿女的活法,似她这般倒也洒脱。
& J& g6 p8 K" A) ~2 v5 P* [6 O  Z又聊上几句,莉莉被手下小姐叫走去招待来客,展翔见情况已了解得差不多,也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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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v3 x0 U; I2 @. E4 w( Y4 |展翔有心做好这份工,每日上午去公司处理文案,下午近傍晚时分便去夜总会及俱乐部报到,一个月下来,已大致摸出些门径。
  _2 d& e7 c6 H8 I, a! `铜锣湾的夜总会是李纯元同莉莉一起打理,各负其责;尖沙嘴夜店的经理还是五年前的王有才,不过已从小王变成了老王;俱乐部则在两月前聘了位颇有些资历的管理专才陈启盛。展翔同几人接触一番,又对照报上来的账目数字,心里已有了底数,月末账目结清后,向顾华城汇报。
( t9 `* T. ]2 o& {# J1 [& U. x' c- H' l, |" ^, X% X5 {5 t0 y" {
「陈启盛确实是位专才,报上来的账目十分清爽,老王是做老了事情的,一些细微处虽然顾及不到,但整体上没什么问题。至于铜锣湾的店……」展翔想了一下,委婉道:「可能是因为两人打理的缘故,有些管理范围重叠,报上来的数字有少许出入。」 " u) C, C, t+ H3 I3 ^* \
「哦?」顾华城轻挑眉毛,「说清楚些。」 4 ^. a# R: Q; b' _) [& J
展翔沉吟片刻,道:「我们做的是夜店生意,客人酒后闹事在所难免,服务生也有失手的时候,酒杯和家具打烂破损也在意料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总要重新更换补充,但总有个合理的范围,李纯元报上来的数目高出老王近一倍,可两家店营业额相差并不多,我晚上去店里时,也不觉得两家的服务情况有什么不同。」
, T* T- n2 y, D' g: S0 |( B话就此打住,顾华城是聪明人,无需展翔说得更细,已明白有人借此生财,稍一思索,便揪出那人原形。
( h6 v9 o% \$ M「李纯元精明是精明,能力上也不错,可惜有这么个贪财的小毛病,这一生也顶多到这个位子罢了。」
+ o! C" P2 h; y* S0 _展翔本也在怀疑此人,却因无真凭实据,不敢武断,此时听顾华城这样肯定,不免好奇。 " ]& X  Q! h, b6 j
「三哥怎会确定是他?」
0 C% K' v$ z, `, }. j顾华城嗤一声轻笑,「莉莉比起李纯元聪明十倍,怎么会为这点小钱得罪我。」 0 [9 O& A/ c1 x/ E1 ?; v& W
啊,确实,展翔险些忘记,莉莉需靠三哥这棵大树才好安身立命,依顾华城的性子,受了他的恩惠还要暗中做手脚,无异自寻死路。
+ W0 R" I! \4 s* j9 I) p: d: M「多出来的数目是多少?」
3 K3 c# R- a; j" L「每月大概两万左右。」 " C4 h" `; w( l" \9 D' a
钱并不多,但什么事都怕细水长流,天长日久累计下来便不是小数目。
+ |+ p& m0 `) `2 a1 _「嗯,倒不多。」顾华城点点头,冷笑,「李纯元能力是有的,再换一个经理也未必好过他,先用着吧,至于那些账,你看紧一些,必要的时候敲打敲打他。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别太出格就行。」
9 e, i$ r) u' x3 ]0 ?& H3 ?! R) I「是。」
' Y/ l1 J; l. Y% W$ e4 H# H夕阳自窗外射进,停留在展翔脸上,映出一层金辉。两人相对而坐,只一伸手,顾华城已抚上展翔脸颊。
4 h# Z4 y* Y3 B8 c/ x3 u「一直忘了问,当年余元那么逼你,怎么没出卖我?」
2 }- A5 x  t; F- J7 Q: R5 g' h手指轻触那道伤疤,顾华城低声问。
- B! K# O( z8 }; D5 c展翔身子一僵,答:「拿人钱财,若不能与人消灾,至少应守口如瓶,更何况,三哥待我一家有恩。」
- l! y; S1 ^& `5 M看着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睛,顾华城轻笑出声,过一会儿,收回手臂。 % r1 S! u, ]- y- U7 g) O9 L
「听说你这个月都在加班,今天就工作到这儿吧,晚上不用去夜总会,早点回去休息。」
' X* g4 G( Q# B$ x/ k4 R7 ^! [展翔这才浑身放松,告辞出去,并未注意到身后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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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2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0 _" O* s3 S0 f, {- n$ Y( ^3 u) m* ^( [+ J+ Y1 r7 Z
7 L& y% _, M8 \  N8 q! N

( L8 f! P6 t* S夜总会的经理办公室里,李纯元正襟危坐,同展翔逐条核对收入支出,一笔笔账目翻过,李纯元的腰塌下来,手心也开始出汗。他前些时日找人打听展翔过往,只当他是过了气的男宠,靠顾华城念着旧情安排个职位来做,并不曾放在心上,岂知账中漏洞悉数被挑出询问,质问的口气虽然温和,内容却不含糊,这才算见识展翔手段,知道这人不好糊弄。想起顾华城处置手下的种种事迹,连背上也渗出一层冷汗。
- d; s  N- ]1 w; }  h* B( M, p「三哥曾跟我提起你能力出众,是他特意从别家挖角过来,一向将店面打理得很好,最近出了些纰漏,想是会计助理换了新人的缘故,你忙着招揽客人,这些细节方面可能有些注意不到,让我提醒你一下,以后账目报上来之前,还是由你最后把把关的好,那些年轻人毛毛躁躁,哪里及得上你细心。」
8 B( b% Y5 @6 N3 S' i4 i展翔微微笑,寄给了警告,又安排好下坡,只看李纯元上不上道。
5 I; |' u7 O- R# S「是,新来的助理才毕业没多久,没什么经验,也怪我忙得糊涂没顾上查账,多亏翔哥你细心。」李纯元小心翼翼观察展翔脸色,「三哥没生气吧?」 2 M- s! ^6 r2 K7 g! z
「三哥大人有大量,怎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 w( N9 p& D: K$ T" Z! r* y; u李纯元松下一口气,抹抹汗,一径道:「是是是。」   m  K5 |- M0 h, t' Z0 T0 M
「听说那个年轻助理是你表侄?」 ; G% v, x$ _* W2 U0 o7 X
展翔似不经意般想起,问道。
4 o. r9 r0 y& V% u. i: h: K8 `) v李纯元冷汗还未落净,一口气又提到心头。 - S0 a+ F* E$ ]' [+ H
「是,我侄子今年刚毕业,学的又是财会,他家境不好,求我提携。现在这世道找份好工不容易,恰好原来的助理辞职移民去,我想知根底的总比外头不明来历的强些,用起来也顺手,就先安排他上工,只想着这么点小事,就没跟三哥说。哎,到底年轻,刚上工就出差错,这要是让有心人传出去,还当我们叔侄联手做假账,幸好三哥不计较。」 ) p) G1 I1 j: D
李纯元唱做俱佳,若非展翔私下先摸清了情况,险些也要以为他冤枉。不过也罢,大事化小本就是展翔处世之道,况且李某人也不算无可救药。 3 p5 h! t9 G- `) H8 O" r2 c
展翔见目的达成,见好即收,但经此一事,威已立下,再无人敢小觑于他。 , c5 q. P2 j6 C8 H6 E

) k" @- E$ S  c) Q  O李纯元出够冷汗,告退出去准备晚上营业事宜。展翔看时间不早,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还未出门,却见莉莉袅袅娜娜地进来,看着他眯眯笑,眼角眉梢宛如新月,端的是风情万种。
  Y' k& g0 A# q2 W3 [" D# f' G「你抓住老李什么把柄?看他窜出去的样子,像见了狼的兔子一样。」
! V8 f) i: i; D* D, K! R! `$ v展翔失笑,「哪有什么把柄,无非是说了他几句工作上的疏漏。」
$ K& I* B1 D7 F, p/ k「老李是精明的过了头,不知收敛,得些教训也是活该。」莉莉坐到展翔对面去,身若无骨般趴在办公桌上,慵懒地笑,「早就听说你嘴巴严实知分寸,还真是这样,怪不得三哥唯独对你好。」 9 X( L. Q4 S8 D( H
说罢伸指去戳展翔嘴巴,手指甫一接触那光滑细腻的皮肤,立刻被吸引住,改戳为捏,两指揪住展翔脸颊不放。
0 b* E4 z4 z% H# e6 H) n; B4 w「哎哟,皮肤比我的还细,你用什么牌子润肤露,怎么这样滑?快快快,告诉我。」 2 i: t5 U+ q, r
展翔又气又笑,「我能用什么牌子,每天只用香皂洗干净就好,又不是女人,用什么化妆品。」
# n0 t% ?4 Q- H莉莉闻言恨恨地,「这么好的皮肤生在男人身上,真是没天理。」接着又叹,「我十七八时也是这般细滑皮肤,唉,岁月不饶人,到底老了。」 ! e3 [" i/ D2 q/ ^9 K
展翔安慰她,「才三十二岁,怎好算老。」 ( L0 Z( T' o3 h# g; m
「做我们这行,过了二十五已不算新鲜,若不能趁年轻找个好户头嫁人,到了三十,再没人问津。如若不然,便要向你这样,自己凭本事出人头地,可惜这一行里大多人有貌无脑,一千个里轮不到一个有好归宿。」莉莉目光幽幽,看着展翔,「我当红时你才多大,跟在三哥身边不过两年,倒比我们都早熬出头。」 + Y4 t7 D0 x4 o' ~2 c2 K
确然如此,可那里包含了多少血泪辛酸,岂能为外人道。 2 a/ W  n' _: |: y- x
「你现在也不错呀,有钱赚,有积蓄,有住所,比起许多人来已好上太多。」 ) l5 X& o4 N& r( O3 Y8 H: L
「咦,这倒是真的,不光如此,还有朋友,有酒喝。」莉莉哈哈笑出来,「做人要知足,可对?」 : {4 H) H& ?  C
展翔含笑点头。 4 }2 H# p# ]% c: W" l
莉莉笑够了,站起来走到展翔身边,双臂环住他头颈,「我要是再年轻上十岁,一定追你做男朋友。」 - D" ?+ c9 c# V$ A4 Q
说罢狠狠在展翔脸上亲了一口。
" f# ]* k7 a; P) c「不敢当不敢当。」 , v- M, ]  a5 \- G  K1 k9 \$ p) w
两人笑作一团。 ( a. |1 W. d5 S1 H3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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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姐,远哥和平哥来了。」
& g" l# m6 e6 v% }1 {& q$ H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服务生从门缝中看见两人笑闹,不敢贸然进来,在外面敲门道。 1 y; Q! z( N1 e
莉莉一怔,随即省起,「啊,三哥他们今晚过来喝酒,险些让我给忘了。哎呀,我得过去招呼。」
4 P6 l" M7 t+ g4 L+ y# I3 J! D* N$ I「我和你一起去打个招呼。」 ! |* w4 Y5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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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 O& X% d+ P$ M$ H; C7 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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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W& K) P* H: z, a! x* _0 q) a- a5 p7 C/ ~% o& ~
顾华城还未到,包间里只刘志远、章平及高飞,服务生端上酒来,三人边喝边聊。
! \0 Y& e- `% {9 |展翔跟在莉莉后面进来,听她笑道:「你们几个好久不来,今天倒齐整,哎呀,怎么没叫人陪,光喝闷酒!」
6 V" M0 y7 w+ K: F3 ~「这不是等你来陪嘛!」 % J4 G5 u) H, s
章平哈哈大笑,一把拉过莉莉坐到腿上。
5 n, H, E0 O# P0 V「去,就知道占老娘便宜,」莉莉狠啐一口,「想我陪也行,先拿真金白银来。」
" [) T& s+ ?0 H, t/ a3 F( v「飞哥,远哥。」 # J6 ~( {- s. U" C2 U
展翔上前招呼其余两人。
  `  E2 q8 F& G4 Q" ?  W2 p1 P5 q刘志远有些意外,「你也来消遣?」
3 Z1 [7 f; T. G% o) d6 l「我来同老李核账,刚刚做完。」
# o  T9 \2 L* v( h. g* `0 J刘志远哦一声点点头,转去对还在打情骂俏的莉莉叫,「听说新来了几个小姐,有出色的没有,叫几个来。」
' d- p5 d- l' y& T3 s1 f' G莉莉答应一声出去安排。 7 C( o( D: Y6 ~+ C, a: `
高飞含笑对展翔道:「三哥说你查出老李作假。」 ( m. y: O* ?$ M1 ~9 H  q
章平、刘志远听见一怔,齐齐看过来。
5 j: m4 ~' x+ W5 s0 [「是,不过已经解决。」 8 @/ I) e% C6 u! `! d8 V
展翔大略说下经过,高飞听了冷笑,「要说老李的薪水也不算少了,可见人心不足。」
) Y! C. C+ N: z$ t1 x又道:「你这一个月都在加班吧?也不用那么拼命,慢慢来,该休息时还是注意休息的好。」 % ^) ]9 Q6 J4 S( z4 Z
展翔笑,「总不好刚接手工作就偷懒,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熟悉,接下来只做日常工作就好,会轻松一点。」 ( j& ~# M2 |$ d& I
「阿翔既然肯卖力,我们正求之不得,阿飞你少罗嗦。」章平大咧咧对展翔道,「好好管着这盘账,我们兄弟打下的江山,可不想让蛀虫啃光。」
* z) J' d* \" z  R9 A「是。」   [/ S; \) l! T# @6 E
「喂喂喂,说够了没有?来,喝酒。」
! ]1 D" d9 ^. l/ V3 h+ N刘志远倒一杯威士忌送到展翔手里,「工作做完就好好放松享乐。」
9 w/ @$ F, s/ g5 [展翔一口干尽,道:「谢谢远哥。」 0 q& H3 ]+ l  `4 Y
「痛快!」章平鼓掌大笑,也倒一杯喝干,喝完叫道:「莉莉怎么去这么久?挑个妞儿也要半天。」 . N2 }; M# s: E
「我去看看。」 8 q" x# `1 l' _( l( O+ v
展翔不想同人拼酒,忙放下酒杯出门去。 ) e4 Z) \: P' i+ E+ q8 W0 x
& t8 \8 g2 t; r) n: @* j) @' c
此时的夜总会正是热闹喧天,展翔刚出房门便置身一片嘈杂中,向一名服务生问清莉莉所在,一路寻到另一间包房去。
0 \* }; B: Z+ @5 b包房门没有关严,从半敞的门缝中可见莉莉苗条的身影,展翔正欲敲门,忽听见一把高亢的嗓音,似曾在哪里听到,微一怔间,已听莉莉说道:「天少这是故意和我过不去了。」 ; g' A$ J# P# V* }  D+ k
天少?呵,对,是季天宝。 ( G( a( h  l# ?
展翔讶异,出了什么事,莉莉的语气极是不善。
2 C7 v" g+ {" D* _5 |: f7 t「谁敢和莉莉姐过不去,不过莉莉姐也太不给我面子,只是几瓶酒而已,也要同我算账。」 $ B9 r# x' x1 o2 B/ G# e
「没办法,我替三哥看着这盘生意,总不好私下拿公司的东西做人情,若是天少偶尔来一次,我倒也能做得了主,只不过像现在这样,三五天便带一堆人来点上十几瓶,又不付账,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3 w  ?" J; l+ u4 e# |: {季天宝似已恼羞成怒,在一群狐朋狗友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语音越发尖利。 8 R  X8 u2 i( O
「这生意是三哥的生意,几时轮到你做主了,我在三哥那儿什么酒没喝过,也没见三哥有半点舍不得,今天不过几瓶威士忌,你当三哥花不起这个钱吗!」
# c) b2 K* r. k「三哥自然花得起,不过也得看是在哪儿花。私底下愿意给你那是三哥的事,我管不着,可这店里的东西是整个青木堂的,三哥就算宠你,也得按规矩记在账上。三哥若是乐意呢,自然会替你把钱垫上,若不乐意,可不得要天少自己付账嘛。」莉莉冷冷一笑,「看在大家同行的面子上,我这前辈也劝劝你,三哥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你若懂事呢,就乖一点,大家面子上好过,自然不为难你,你若是不知分寸呢,也由得你去,只不过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再漂亮也不过两三个月光景,三哥新鲜劲儿一过哪儿还有你的风光,墙倒众人推,你现下犯了众怒,届时可不愁没人出手整治。看见夜总会门口给人泊车的小弟没?半年前跟着三哥的时候比你还嚣张,如今不照样在我手下讨口饭吃。」
0 n/ W4 e; q4 w1 w「你用不着吓唬我,像林展翔那样毁了容的三哥都能照应,我不信我连他都不如。」
, c: ], ]8 \$ ]" A, T莉莉似听到天大笑话,直把眼泪笑出来,「你同阿翔比?人家比你聪明不知多少倍,你就是拍马也追不上。」 ; Q. M/ H! G! m/ B! y
这时,展翔已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去。 + \( C. s4 _4 b: U

( T7 I/ G/ T5 c  e# t) u, e回到高飞三人所在的包房,顾华城还未来,展翔道:「莉莉姐碰上难缠的客人,耽搁片刻就过来。」
3 f; l8 Y' T; o. R4 [2 {! \高飞看他脸色沉郁,问道:「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 g( @+ D) ~+ h% H2 U# @
「可能是刚才空腹喝酒的缘故。」 9 L$ Q+ a; q4 ]% j
「哦,你还没吃饭?」 0 m! m" u; Q1 [8 u3 s2 t5 t+ w
「还没来得及,」替三人满上酒,展翔告辞,「我还得把账本送回公司去,先走一步。」 $ x: R- k7 V& \# b
高飞不放心,跟着起身,「我送你。」 3 m; A# h2 K' H) p* |- R# k3 f( {+ N
展翔一愣,「不用,三哥快到了,你们……」
) K+ X: L# h! Z" w0 M「今天纯是喝酒,没什么要紧事,送你回来再喝也来得及,再说,你还没买车,这个时候的士不好叫。」
% U; ?, W# k* H* P正说着,三四名小姐一拥而进,屋内霎时莺声燕语,刘章二人只喊一句「快去快回」,便同美女划拳去。
6 B) _" I- [; b# T6 z' I: n展翔见状不再拒绝,同高飞出去。
. s- K- e3 W0 n) i* P8 v/ M) p- r) [4 n3 L; _
跑车一路飞驰,展翔回想莉莉那番话,心中思潮涌动,当年若有一步踏错,今日遭辱的便会是他。不不,他决不让自己堕落到那个地步。
; [8 [( X) P3 o5 m  q+ M( C他一路沉默,寂寥神色落进高飞眼里,没来由地心中一窒。
0 J/ _/ P$ i7 a- V: w9 c: o# }2 b; D. u' N/ a' l
将账本锁进文件柜,展翔又静坐片刻,待心情平复才下楼去,一出大门,只见法拉利仍停在原地。
: T) E7 H( c% \: f& \% E1 ?「飞哥,你没走?」
# z! V1 a* q; @  J  m* D/ l高飞打开门,「上车,送你回家。」待展翔坐进车里,又递过一只纸袋,香喷喷的食物气息扑面而来。
7 Y3 w+ j$ `$ j( }8 C展翔惊讶,「烧麦?」
+ B& d. R: U' z$ x9 `) V, P4 n2 \# Q「附近买的,快吃,真是的,上去那么久,都快凉透。」
- ]8 s3 m" T+ a! G9 k: ?展翔肚子已咕咕叫,也不客气,忙塞进嘴里。 ) J; F6 n# [1 r6 n/ ]0 ], |5 v
「谢谢飞哥!」
7 M: }$ d( Y2 n1 Z$ y食物下肚,苍白的面孔恢复一丝血色。
% `. s4 b9 @6 h: @  J5 ]: G「以后记得吃饭。」
' N" f: z" l! y2 t「嗯,知道了。」
& F8 G% O( I7 {0 v# Q7 s
9 W6 E; C+ h: H) X" s8 \6 y" c车子停到公寓楼下,看着展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高飞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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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0 H& N* W* i5 g- m) w3 [: Q- A

. i( I. {! e1 ~3 C; [6 P/ s6 V6 v( D2 G
/ V4 Y: B! Y+ M' R* P

* I* u$ ]5 y; d  w. ]9 {展翔清晨上班去,第一件事便是把重新核对的账本拿出来请高飞过目,岂知十点钟时办公室还空空如也,问秘书,答:「高先生通常下午才来上班。」
) u# F# C1 B9 r+ `& v6 |9 d展翔惊讶,「怎会,这两个月都见他准点来公司。」
) i# P7 H0 w* i+ F/ R: z$ `0 j1 R「那是怕你刚来摸不着头绪,他特地陪你上班,专为答疑解惑。现在一切已上轨道,自然恢复原状。」 : o% o' z) n7 W1 A2 E* H, o3 {
「啊?」 9 o) c  @* @$ v' }# }1 I- Q
苏珊耸耸肩,「昨天还听他说,一切琐事有你代劳,终于不用朝九晚五日日上班来,他决定每天继续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下午有空便过来转一转,有急事打电话给他就好。」 9 x* l- {2 [  v  e& @9 t* {, V
「那顾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 K" h, F/ c6 M( O0 n「没有固定时间,有时一周来一次,有时两三个月也不露面。」 ) M! n2 J* i7 x# X/ n) m5 V, p
怪不得给他高薪,皆因其他人都做甩手掌柜去。
1 r2 [' C0 R8 A- O5 {# r7 G) {展翔无语。 5 q; {6 n+ H  l/ Z: ?7 s: m
苏珊继续道:「高先生还说,能者多劳,我们请示工作只管找你。」
( [( q! G" T0 r由此可知顾、高二人确实对他信任有加,只是越是这样,展翔越需小心应对,尽忠职守外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稍有差错便是辜负。
  |* t' ?- g0 s展翔苦笑。 7 `0 T, Q. k2 |  |/ ]. l# i

% S% h* }5 x4 O% a! H+ y去外面用过午饭回来,展翔嘱秘书,「我小憩一会儿,记得两点钟叫醒我。」
2 F" z/ ?: i6 N, F9 J/ g; R* v5 \披衣躺在沙发上,展翔进入梦乡,思绪一下飞回幼儿时期,仿佛仍被抱在父亲怀中晒太阳,温暖的大掌抚摸他的头发,耳边听人轻轻道:「快快长大,爹地的乖宝宝。」
, a- G0 m; {( M" B* m展翔只觉浑身暖洋洋,说不出的安稳舒服,一觉睡醒过来,犹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待看清自己长手长脚,惊觉已经长大,不由感喟,时间都流往何处,黄粱一梦间便已失却慈父。 0 c  K$ l2 p1 b
发怔间,苏珊敲门进来。 8 c( ^7 Z4 C: {1 j
「林先生,两点钟了。」 ) N2 r6 @1 [) B" O% C6 }
将一杯咖啡放在展翔桌上,苏珊笑,「喝杯咖啡提提神。」
7 v8 j, y# j" |" u2 z( K「谢谢!」
% ^$ M- p+ Q& d' O- k展翔刚睡醒,眉眼间犹带一丝惺忪,向苏珊展颜一笑,立刻让女孩子红了一张脸。 1 i* w, o( q9 y6 [; u: ~* A
4 R% V: F+ F9 V8 r
小眠后精力充足,展翔又开始处理一应琐碎事务,直做到四点钟,刚想出去倒杯咖啡,忽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是秘书苏珊在和人争执。不禁奇怪,出去一看,只见季天宝气呼呼站在门外,苏珊伸手拦在门前,老陈站在一旁左劝右劝。
1 U7 F$ M1 C' O, V1 @「什么事?」展翔问。 / k- `2 q  g7 Z9 o
苏珊想是受了一肚气,急忙向上司告状,「天少闯进来找老陈要钱,拿不到,便吵着要见你。」
% x" Z% r" B& o- P「林经理好大的架子,不过见一面,还要秘书挡驾。」 % ^) b( `/ z. c3 N$ y6 }2 i9 X; L
季天宝今日改走颓废路线,破了七八个洞的牛仔裤上一件宽大体恤,左右两手各带着一圈指套,上面突起十枚尖尖小刺,他连吃几记闭门羹,早憋了团火,这时冷哼连连。
$ t( m+ r8 b" Y苏珊急急解释,「高先生吩咐下来,没有顾先生带着,不准天少到公司来,更不准见林先生。」
) k9 L8 I. h: Z  b3 O3 M  l  H7 p季天宝听见恨不得眼中喷出火来。
5 I) Z, b/ ?! {" l几人大声喧哗已惊动整层楼,其他办公室的文员纷纷探头出来看,展翔不动声色,「都进来说。」 ; s8 x: @1 f9 F; k

  |, {6 }5 v* m' T门关上,展翔沉声问,「怎么回事?」 ; E. F: t2 q7 T! b% _
季天宝大咧咧坐下,不屑回答。
* Z6 x) Q; J# Y( u3 U& u老陈擦擦汗道:「天少要从公司账上支一笔钱,可没有顾先生签字,我不敢做主,要打电话给顾先生请示,天少说顾先生没空接,嫌我啰嗦,要见林先生。」 , `0 X; z! R1 ^1 U3 s- @# j2 C5 M0 D
「多少钱?」
0 m) @1 z# R0 k/ p$ S6 w「20万。」
9 m/ k7 ?9 r& ~展翔转而问季天宝,「不知天少做什么用?」
3 I1 C# q) [+ r1 \9 Z季天宝撇撇嘴,「我在店里喝了几瓶酒,记在账上,说好今天去付。三哥让我自己来公司拿钱,他这几天有事要忙,没空陪我过来。」说罢又看着展翔冷笑,「林经理不会连这点小事也做不了主吧?」
) \  v5 ?( v" d& e- J# g; n. u2 Y6 g展翔跟在顾华城身边两年,也有不少要用钱的时候,但绝不用他开口,从来都是顾华城派人将支票或现金送到家里去,似季天宝这般找上门来要钱花,真是前所未见,只得询问老陈。
2 Q) j) {. g+ ]' ^+ G$ J+ k+ l「以前这种事都怎样处理?」
8 H# N/ s# S: g+ h「顾先生的钱都是公司转账到他户头上,花用的时候由顾先生开支票,很少直接从公司提取,偶尔几次,也是他亲自在场,吩咐下来我们才去办理,或者高先生签字也可以。像今天这样,既无顾先生签字也无高先生签字,我没办法出支票。」 8 t0 S4 y: x/ G" J7 Y) o+ u
展翔点点头,「既然公司有这样规矩,那就按照规矩来,请天少再耐心等一等,顾先生吩咐下来我们自会办理。况且那家店既然肯让天少赊这么多钱,想必也是相熟的,不会急在一时要账,晚两天也没什么。」
" ]% m; P' ]" M! m% B' c0 d季天宝自从攀上顾华城,花销甚大,几次超支要顾华城垫付,已得到警告,这次欠账并未敢同他讲,只想狐假虎威,骗公司出了这笔钱,日后再翻脸不认账,却不料展翔这样滴水不漏,不禁咬牙切齿,精致的五官也扭曲起来。 2 p7 q6 x# S6 `9 q
「好,等三哥回来我自会同他说,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9 D. t4 L! v0 B. z7 i0 q
他嚣张惯了,临走也虚张声势一番,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展翔同老陈自然不去理会,只当耳旁风,可苏珊三番两次受他气,这时忍不住嗤笑出声。
8 p8 f5 K# K9 W6 V& @季天宝本在火头上,听到一个小小秘书也敢嘲笑他,顿时恶向胆边生,攥起拳头向苏珊挥来。 6 Q8 x6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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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V7 U! [" C# y! j( R' }7 m  ?  C! y8 ?8 W

: E" a! z5 C) Z3 {) ]
, x& ~; C3 S* \2 ~# C" Z8 ~3 p; t「住手!」 6 T( l; d7 J  [$ n1 K, h! b
苏珊一时没反应过来,仍立在当地,展翔眼尖,惊叫一声,伸手推开她,自己手臂却收得晚了,嗤一声,白衬衫上裂开长长一道口子。 # k" ?. Z; }: I6 t
「啊……」 & L  ]" ?: r; [. l9 }
苏珊被推跌在地,眼见季天宝满脸杀气,惊恐中放声尖叫,老陈也被吓住,但立时反应过来,闯出门去大喊,「来人,快来人!」 4 N8 A7 l+ a# B' a  n6 z/ m
整层楼顿时乱成一片。 . Q, L, H4 {# v, N* }
季天宝一击不中,改向展翔出手,他手上武器锋利,展翔不敢硬碰,只得尽力躲避,办公室地方窄小,几步间被逼到沙发前,伸手抄起遗落其上的外套,裹住挥来的右拳,但左拳却闪避不及,眼看就要击到脸上,忽然从季天宝背后伸来一只大掌,牢牢锁住他左臂,止了攻击。 4 n+ D+ v0 w( z% q( o
「砰」一声巨响,季天宝未及回头,整个身子已被扔出去,摔在墙壁上。 8 s# w8 }- x% e* i
「飞哥!」 6 X8 O# R' W7 A
展翔惊魂稍定,手脚犹自有些发软,跌坐在沙发上站不起来。 3 [/ p7 {( O% S7 h- r" B, k
「有没有受伤?」
% e  S$ g# [& P$ Z$ ?. ~$ u高飞连问几声,待看清展翔手臂上并无伤口才放下心,转头去找季天宝,然一看,人早跑得不见,只有苏珊还倒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1 N4 a1 i  S9 T4 _0 u# G) y% F6 V; B展翔走到跟前轻叫,「苏珊。」 0 F% I; f! G7 V5 R
岂知苏珊惊吓过度,这时哇地一声扑到展翔怀里哭起来,把他吓得一愣,只得抱住轻声撮哄,「没事了,没事了。」待她精神稳定,交给其余同事送回家去。
9 X* M1 X, {) {* o/ D% @" r7 |5 y9 ~. ~  l
这一闹已到下班时间,高飞打发众人回家去,留下展翔和老陈,听两人讲完事件始末,冷哼几声,末了道:「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2 ^6 I  d7 H/ @: Y: M5 ?) ^随即铁青着脸往顾宅驶去。
) C7 Q% w, k& R9 P* u& x3 l; T. |0 U# f
顾华城刚自外面抵家,还未坐稳,便见高飞面色不善地进来,一言不发去开他酒柜取出瓶白兰地,待一杯下肚,脸色才缓过来。 0 p& F+ a7 a; o8 e8 N( P% Y; {
他平日里笑嘻嘻的,极少这样怒形于色,顾华城便知不是小事,静等他开口。
8 Q$ y3 P  n8 z「你养的宠物今天杀到公司去,险些酿成命案。」
" @0 W9 Z5 z# r9 M$ K- c「季天宝?」顾华城奇道,「他做了什么?」 ( V( z4 E. C5 y
将事件复述一遍,高飞冷笑,「你以前养的那几个居然还算好的,顶多恃宠而骄,倒还知道雷池在哪儿,不敢擅越,这个可好,竟然没什么事是他不敢的,再久一些,恐怕连我也要踩在脚下。」
& w" z7 u$ g( j+ ?' t想到当时情形,只怕他迟到一步,展翔便不免再次毁容,心头余悸久久不平。
0 O$ P9 t  F4 E$ J  H. g" |; y「人呢?怎么样了?」 . v6 I" S% w# ~$ m9 h; c
「已派人去抓了,估计待会儿就有消息,我让他们直接押到你这儿来。」
/ G( A; M4 P+ m' X7 a& z「我是问展翔。」
& M* b2 j+ }  e$ o1 D5 z0 l2 g; u高飞一怔,「没事,我让他回家了。」 , T& J+ Y$ m  G  x+ B5 f9 Y
顾华城点点头,不再言语,取一只酒杯同高飞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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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小时,手下人来报已找到季天宝,片刻之后,人被带到顾宅。 5 r4 }- ~# L$ A5 U) ^1 l5 A
季天宝也知这次闯了祸,全没往日半分骄纵模样,怯怯走到顾华城跟前,还未张口,眼圈先红了。   F* T8 G7 P( v" m/ |0 ~; x
「三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次,我一定改。」 0 M5 l7 @. k. W
声音又轻又细,似小猫一般。 ) j, a, k) y8 S
平日里刁蛮跋扈,一出事便作小伏低,高飞最见不得男人这幅德行,气急反笑,问搭档,「这么个货色,你看上他哪点?」
4 O6 e( J; E6 ~  I. G6 E/ M「够泼够辣,床上功夫也不错。」 2 c+ v% S- |3 c: @6 z& x- e7 x# z
「要是还没玩够,就好好调教,至少得识进退。」
/ I$ P% v- W3 r+ D5 z: N7 e「不用,也该换了。」 6 R  h9 P) [/ Q* K2 L+ A: d" O5 H
两人仿佛看不见季天宝一般。
) Y' p& X4 H0 ^0 r! l季天宝害怕起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9 S' y& v. f) d/ `. r1 u7 E. Q
「三哥,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以后再也不惹事。」看顾华城不为所动,越发焦急,上前拉住他右手,「我不要走,我是真心喜欢你。」
' j/ H$ D0 D: l5 l2 e" q语气诚恳真切,不由得人不信。 + ]1 e5 S5 p+ R& O, N
确实,顾华城刚三十出头,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好年纪,高大英俊,有钱有势,会玩会做生意,是任何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高飞不止一次见到男孩子为他哭泣,皆发自真心。 7 d! [) {5 G+ z/ {' t! ^% f% u/ F
顾华城执起季天宝一只手,上面指套已经摘掉,五根手指白嫩纤细。 9 _% I! Z/ p! Z& Z
「你欠的账我会垫上,另外再给你一笔遣散费,不过这次的事必须受点教训。」   W3 P+ a: ?( d
顾华城一边道,一边暗用手劲,「啪」的一声轻响,季天宝腕骨断裂,整只右掌以奇怪的角度耷拉在手臂上。 - z! C/ Z$ ]  E! H3 U
「啊!」 : B# Z9 \4 }9 L" A) P0 `9 W
季天宝止不住尖叫,疼出一额冷汗。顾华城挥手,两名手下上来,架起他往外拖。
2 w2 U) w, s7 \) ~「三哥,三哥……」季天宝挣扎不休,哀哀看过来。 % d& l; L" v. Z+ G7 y
顾华城打个手势,止住手下动作,问,「还有什么话?」 # g: [4 w% g! j  F3 ]
「我这么喜欢你,你把我当什么?」
& c6 d2 A! z% Y「宠物而已,还能是什么!」 / M1 c! E8 t7 W0 G. ?7 ?6 H
「那林展翔呢?」
2 S7 w5 L$ I2 l, a% ~% c0 k, m# v" x0 r顾华城有丝诧异,沉吟片刻说,「他现在是我左膀右臂。」
8 f4 \7 K  a* p* H「三哥,给我机会,我也可以帮你。」 / f0 F* A$ ?$ Q! K, P
「你?」顾华城轻笑,「你没有那份能耐,不值得我栽培。」
; j" N' \4 a9 ~, ^# K& b8 I& f季天宝脸如死灰被拖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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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30: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5 n3 D4 C8 Q3 V- O; Y# d- K+ f

! G  U# p+ Q" f. Z7 ^/ v8 k  v, I9 ]  D- ]- \
4 u3 X( w0 Q4 I* S
从顾宅出来已是晚上十时多,法拉利一路驰到公寓楼下,高飞向上望,见十二楼的落地窗透出灯光,知道主人还没睡,停好车上楼。
  i2 i% u) h1 u, L! D1 m! H0 Z6 d展翔打开门,见是高飞,一愣,忙让进屋里,斟出茶来。 2 m7 p6 u4 j( ?
「我回家经过这儿,见你窗灯亮着便上来看看。怎么,还没睡?」
2 n1 K3 S4 \% s4 |' Q「还早,看一会儿书再睡。」
9 n# @, ~. @+ b* ]高飞从沙发上拿起一本打开的小说,「碧血剑?」
1 j( R" n0 a+ `" D「上学时没空看,这个月发薪水我买了全套金庸作品回来补习。」 ) P5 ]2 E3 K5 h; g6 p( A5 d) }
展翔捧一杯热茶,微微笑着闲话家常。 " u  X  ^2 }6 o! L
高飞放下书,将茶杯在手中转几转,道,「季天宝断了一只手,已经被赶出去。」
1 _% E9 y  z: d! n0 E4 y  \「啊。」展翔轻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低下头去,默不做声。 ) r' i. A7 o- Y# \3 `7 T" Z3 O8 ]
「怎么,觉得我们下手太狠?」
, I8 h9 s) R3 E- N9 K2 f. H. N! X展翔摇头,「他还小,但是,毕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m0 p& E4 g* g6 \+ E+ G「今天可有吓到?」
9 [* s6 h$ K+ @) ^展翔轻轻道:「还好。」 6 I1 D5 D7 E$ n# ?  m' W/ C1 |
高飞仔细端详他脸色,确是没有惊吓过度的样子,放下心,正想着是否就此离去,忽然肚子咕咕叫起来,在静谧的客厅中听来分外清晰,这才记起还未吃晚饭,顿时饥饿难耐。 . Q1 U3 L3 j+ G1 S+ |' p# Z
「我煮了些排骨莲藕汤做宵夜,飞哥喝一碗吧。」
' T; x# B4 X" E; H- \此刻自然以填饱肚子为第一要事,高飞从善如流,「好,多盛些排骨。」
7 _, A. @5 {1 g" m. O/ h( _8 K; y6 C不一会儿,一大碗热汤端上来,香气扑鼻,几块排骨下肚,高飞不禁赞道:「手艺有长进,比五年前我吃过的那次更好。」眨眼间,一碗汤便见了底。
6 s* y& m' g# K3 q1 g「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8 y: S- W" ^& d+ Q3 x& J$ Y将一锅排骨席卷干净,高飞心满意足起身,临出门前道:「若是精神不太好,不妨先休息两天。」
  Y4 d% `3 Z& c0 {展翔失笑,「不用,我明天一早上班去。」 $ v, j3 T0 Z$ d) S9 R
点点头,忍不住伸手揉乱展翔一头短发,高飞笑, . @$ y$ Y- `) }* b* e
「可惜不是个女孩儿。」
5 a( p5 X9 z6 K# V5 B$ K1 o「啊?」
2 A% q: k8 d) ^展翔不明所以,呆呆望过来。
8 x- Y; z1 f9 D「不然凭这手厨艺,就能嫁个好老公。」 7 c( }5 p" Q/ P3 h1 d
「飞哥又开我玩笑。」
& |+ E2 ]- q* i3 x8 Y4 G在展翔无奈的抱怨声中,高飞哈哈大笑下楼去。
: W$ \, E" }/ T) f1 [0 F; N, k% Z
天气转冷了,几场雨下来,气温一降再降,转眼间一片萧杀。 - c6 d; c3 ~1 Y+ [6 {9 e
展翔同妹妹吃饭回来,见展翘身上还是件旧大衣,赶忙去商场购置一款新装给她,却忘记给自己添置冬装,在不足十摄氏度的冷空气中走回家,当晚便有些发热,第二天早上觉得昏沉沉起不了床,只得向公司告假。 7 D! v5 E! `) N( V7 v0 n9 z
公司没了展翔处理一应琐事,秘书便通知高飞前来坐镇,一堆账目报表扔到他桌上,立时看的人头大。 ) p1 t! C/ R8 c4 \
自从展翔接手工作后,高飞着实轻松了几个月,每日打点好暗里的事物便四处逍遥,这下又坐回办公室,只半天便拘得浑身难受,一会儿松松领带,一会儿叫秘书倒茶,没片刻消停。
% V3 L4 d; ^  X% }「高先生,这几笔支出是用于年底奖金和酒水采购,请您过目。」 5 X; _7 N6 m% g
老陈将支出项目清单呈上来,高飞只看几眼,就被上面一连串数字绕的头疼,拿计算器加了几遍,每次都是不一样数目,不耐烦起来,索性也不再算,直接签下大名。   C8 b  g8 ~( b; X2 b/ X( \
待老陈出去,高飞唤秘书进来,「林经理有没有说请几天假?」 " D. t3 f( e$ y- H) x  }- U
「没有,只说好一些就上班来,不过电话里听他嗓子哑哑的,最少也得躺上三天吧。」 " ^; G0 F7 J; P( ^
「行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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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4 M) d* |好容易撑到下午时分,高飞已被种种琐事烦得疲惫不敢,整个人累得趴在办公桌上,听见又有人敲门进来,恶声道:「有什么事等林经理上班了再说,别来烦我。」
. s/ T8 F! h. Q「你做什么累成这副德性?」
- V5 w: [- m8 e; {' z高飞抬头,见是顾华城,不禁怨声载道,「他妈的,做正经生意原来这么难,屁大点小事都来请示。」
9 P8 @" C( ]  l「习惯就好。」
- X' g0 X9 C  i5 w7 E9 T高飞闻言冷笑,「嘿,说得轻松,不如你来坐办公室,我去跟肥仔那帮人谈判。」
8 ^8 K+ Z. l+ p$ n" r( D顾华城想一想,苦笑摇头,「算了,我也做不来。」
9 o5 f% Q8 `) N1 W% r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是有展翔吗,你只要签字就好,还会忙成这样?」
. }1 D& a4 f5 P3 a" F: R高飞大叹一记,「阿翔重感冒,请了病假,还不知道明天起不起得来床。」 . K$ ^* K6 m5 s. H" M
「哦,」顾华城皱眉,「他一个人独居吧?谁照顾他?」
6 c) b" h& r2 N5 w* @% c+ b/ m& h高飞一愣,「应该是展翘吧?」 % c  H; E8 w6 d4 c& E: C9 W1 y) a  H
并不十分肯定,想想又道:「我呆会儿过去看一看。」
8 X# L7 _8 _/ S5 o  t顾华城看他一眼,道:「别去了,今晚有一批货要出,阿远没空,你下了班就去仓库,和阿平一道查一查数目,我有事,晚些过去。」
: l: W; p+ R( Y0 Z「给山口组的那批?」
8 ]+ _8 z4 o! e「嗯。」
6 D  O) y3 s  f「接头人是谁?」
* m2 @/ }" |3 {. D! V「老相识,石田恭一。」 - y( u$ ]- }. I" U; V% Z) I4 {7 @

% i2 N9 j( m/ U( v9 `# h; ?展翔吃过药,又睡了一下午,感觉热度稍稍退却,便起床找东西吃。翻了半天,只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速冻馄饨,还是展翘上次买来的。
/ h2 u: x. n* t' m$ j$ ?烧上水,展翔想要不要打电话给展翘,请她过来照顾一下,又记起上次见面时展翘一个劲儿抱怨年底事忙,不禁犹豫,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撑过去。
! A$ `% R7 [' P2 [; n1 B' J' Y馄饨煮好,展翔还未及吃,听到门铃响。 ) y# C- j4 s6 C, l
开门一看,只见顾华城站在外面。
+ s/ g- u' e4 D3 n2 q' y* c( W, Z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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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x8 c) @5 Y, k4 f第八章 ( s6 S4 w( p- J7 |) r! `; M

) k/ k- U! M' e: s(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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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翔愣住,双眼睁得大大。因发烧的缘故,他脸上现出两团异样的红晕,脑后一撮头发被枕头压得翘起,整个人瑟缩在一件旧毛衣外套里,骤然显得小了许多,仿佛又回到十七八岁模样,令顾华城看得一呆。
' i# P2 a, X' Q7 E$ P5 K  U「三哥?」 7 B, T7 X5 a& ~; {6 R- t
不曾想是这样一位访客,展翔有些困惑。 6 B% i4 c1 k5 }/ b: M- a5 x
「不方便让我进去?」
' h3 }, g! @- b& n7 X; q看展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顾华城挑起一条眉毛。 ) R* P$ x+ G9 V0 \* ^
「啊,不是……」
+ x( g! k9 T5 f1 U4 I/ K展翔本有些迷迷糊糊的,此时因这一惊倒清醒了些,侧身让顾华城进来,关好门去泡茶,才想起没有烧开水,一时手忙脚乱。 & V8 w2 c4 O4 z' J# e
顾华城坐在沙发上,看茶几上一碗馄饨还没动过,知是展翔还未吃饭,道:「你先吃饭,不用招呼我。」 3 J! _* N+ r6 @) g- k$ C) I
茶叶忘记买了,罐子里只剩下碎末,展翔只好倒杯温水放在顾华城面前。
9 N8 g8 _, d, W2 d6 L1 c) Q9 B「三哥找我有事?」 1 Y) w9 w2 j1 |" w2 V
「没事,听说你病了,我顺路过来看看。」
! I. `7 C0 ]6 ?7 \5 A# }" D2 Y顾华城指指馄饨,「还不快吃,小心凉了。」
1 a$ p! M; s! T8 v% b  H( R展翔仔细观察他脸色,确是没什么事的样子,放松下来,捧起碗吃东西。
1 K! U! m6 _2 @1 l' b8 v) P  e从昨晚睡到现在,展翔并未进食,肚子早饿得狠了,一时吃得有些急,但四五个馄饨下肚后速度便慢下来。这馄饨是鲜肉做的,有些油腻,展翔只吃下小半碗便没了胃口,一时觉得胸腹间阵阵恶心。
- k& Y* ?/ j2 ]! L$ ?顾华城看一碗馄饨剩下大半,不由皱了皱眉头,只觉一只猫吃得也比这多些,再看展翔脸色,红晕消失,只余一片青白,心里一惊,伸手去探他额头,触手处一片滚烫火热。 8 [9 O! T( n* D& {8 ^
「去看过医生吗?」
6 A6 w9 Z# S; Q0 G「没有,只是普通感冒,按时吃药就好。」 1 k" [( ^4 I9 |9 s* g/ ?
「你妹妹没来照顾你?」   g& {  Z) [/ X# j  Y2 ?
「展翘工作很忙,我没告诉她。」 3 Q3 K5 D$ i, L/ i
「加多件衣服,我送你去诊所。」 1 |: {8 [; j# L" l& W
「不用麻烦三哥……」
( t5 E+ s% o$ l& o/ ]; p- K& b正说着,展翔浑身发冷,止不住一阵哆嗦,脸色愈发难看。 : Y0 f' j5 G, S1 p! z* K3 d
顾华城再看不下去,脱下大衣裹住他,揽进怀里往外走。   a: ^4 ?/ y/ L# P3 c9 U& I
展翔已虚脱无力,让顾华城挟着坐上他那辆黑色房车,身子软软的坐不直,只得靠在顾华城身上,抵达诊所时,神志亦开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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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 r  e" z$ e2 i$ n8 w% G这间私人诊所是顾华城相熟的医生开设,效率自然没话说,医生诊断出展翔已有肺炎迹象,立即安排住院输液,药水一点点注入体内,展翔昏睡过去。
5 X# b* ^  ]$ r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早上,展翔睁眼,入目是一片雪白,护士正给他测体温,安慰道:「不要紧,温度已降下来了。」 2 G5 v' J/ Q& V# @
展翔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脑却因退烧而变得清醒许多。 6 I) s7 p  F  p) ], `/ o2 ?. r) `: v
这种私人诊所的护理条件比公立医院好上许多,但亦收费昂贵,展翔环顾装修精致的单人病房,暗想一个月的薪水恐怕就此花光。 ( |0 v/ j7 O1 T" E/ e' ~

' w" N5 J% H$ {9 `7 K. ?; g" O- _顾华城推门进来便看到展翔双眼瞪视天花板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以为他仍未退烧,不由担心。
4 V" o% A+ o+ ?4 r, j「好一些没有?」 # \  b& n0 {% u  |9 G: `: j' v
「顾先生请放心,已经没事。」
0 a# x" S. K9 N9 V. n1 T护士回答后出去。
; |$ f1 k) N( }/ k8 X" j) _7 v/ L, b展翔坐起来道谢,「谢谢三哥。」
, J6 b/ |; d, P) O顾华城点点头,打开手中的保温杯,倒一碗粥出来。 , C# M( D& h9 K) F. y
「吃一点东西。」
$ G0 N" [1 w9 e* N粥是合着莲子煮的,还放了些糖,十分清甜爽口,展翔食指大动,埋头吃起来。 / ?* _8 S, p+ P# `2 X
「三哥,我好多了,想这就出院。」 : U. ?1 F/ |2 K
展翔吃完道。
7 R0 Q& A" W* Q- Y) @顾华城不置可否,问他,「你这病还得养上一个星期才好,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 C  m. y. n% i; c( n# _& ?* {8 T「我会叫展翘过来。」
5 Z% r+ [# s( O* V  M「展翘工作那么忙,顾得过来?」 * q0 R$ o: F6 V1 B3 i9 V6 O
展翔一怔,「那就请个钟点工人。」
- X/ o7 W# E0 c* M+ F' C9 V「现在找工人来得及吗?」 # ^$ \( _- J3 E- p
看展翔皱起眉头,顾华城慢慢道:「既然不想住病房,那就搬到我那里吧,好歹有个菲佣,可以省你不少事。」
2 Z% _& `& l* _5 R: s( ^, C展翔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好半晌才能出声,「不用,太打扰三哥了。」 ; V$ [% {8 s, p3 n7 `
「你以前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打扰我什么。」
, V1 S* d, P$ A3 D; F2 R, u展翔还要再说,顾华城已斩钉截铁道:「就这样吧,我派人把你的用品收拾一下搬过去,下午接你回去。」 0 p& M1 Y/ F3 F, ?
说完,人已走出去,留下展翔,作声不得。 ( e; W9 ^/ U. X1 q5 `; k

% }. a, g% u! W; ?) B* g$ c, D# [4 ^宁静路的顾宅是一栋独立洋房,由一名欠了高利贷的商人抵押给顾华城,这些年住过不少任男宠,皆是睡在二楼西面的一间卧室中。
4 P) u" j* L! }5 _4 I  h& L$ c展翔坐在这间卧室的床上,透过右手边的窗子望到花园里,司机正从停在那儿的房车上往下搬他的东西。
* s% K* e' n1 r$ z- v- c. C本以为逃出生天,谁知兜兜转转又重回牢笼,虽说是为了养病,但展翔心中存了阴影,此时说不出的难受。亦或许是仍在低烧的缘故,他不停发着抖,只觉一股冷气不断从脚底升上直至心头,要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致呻吟出声。
# {4 m4 g( i/ S& E) [% y又坐一会儿,展翔终于撑不住躺下,将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蜷缩成一团,昏睡过去。
# o) P* l9 [% u7 O他没有看到顾华城稍后进来,站在床前半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3 u! z- T- ?. O6 F) A
1 p- }: R* `! y9 k展翔到底年轻,三四天功夫已复原,只是因发烧的缘故清减些许,看上去有种单薄的味道。
) M1 o/ R2 x# s' N这一日晚上,展翔睡得极不安稳,半夜被噩梦惊醒,一时无法入眠,起身去厨房找水喝,又坐了片刻,才觉心神稍定,返回卧室。 + a! ^- I9 p5 n+ v: q
经过起居间,只见顾华城正坐在沙发上吸烟,旁边一只烟灰缸里已盛了五六只烟蒂。 * x, ~8 E/ [: G% y4 e
「这么晚还不睡?」
% A/ D2 H: [. e3 g$ \0 `8 b2 p这几日顾华城极少在家,每天均早出晚归,与展翔碰不上面,这日也是凌晨才回,一件外套还未脱下,见展翔深夜还未入睡,不免奇怪。 " B1 S4 u/ g" [# [) j& M. _
「半夜醒来口渴,去喝了杯水。」
& S4 r+ I  I$ q5 {展翔轻声答。 ; W1 C9 [8 G0 r- w" ^. {0 L. V
他此时只穿件睡衣,修长匀称的身形落进顾华城眼里,怦然心动。
& ^. s4 j! K* J「晚上冷,以后记得多披件衣服。」 6 \+ y5 T* `( u  T0 O0 ]' N
咳嗽一声,顾华城垂下眼睛,掩饰住一瞬的失态。
; R% k9 }( T7 r" E; ^) x: `) k展翔从未见顾华城这样温言软语关怀他人,一时诧异非常,过了好一会儿才晓得点头。 - s' i3 Q) P9 _& ~1 b
「身体都好了?」
. A0 f; w( j# [+ [! @1 v5 J「是。」 ( F3 F8 w, F- M) w' J# ?8 `
「太晚了,去睡吧。」
; F& q% }7 N: o, D: Q9 W" u展翔转身欲走,双脚却不自禁的迟疑,轻道:「三哥也该去休息了。」 # w9 }, j' q$ H, b
顾华城掸掸烟灰,「睡不着。」
8 C2 Y$ Y) p* s5 Q6 s# x展翔不语,退出去,过一会儿拿杯热茶过来放在顾华城面前。
" M7 R0 `+ _. v( Q/ W  d2 u. T「薰衣草茶?」
7 s+ D: N$ t; I看一眼饮料的色泽,顾华城已猜到里面物事,那是五年前展翔每晚为他准备的饮料。
( {+ v; I4 a4 m4 H「是。」
# I. F2 n/ ^& _6 k1 F顾华城低笑,将烟掐灭,一口饮尽。
. |8 H9 F# R7 L9 R&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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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 P, N6 s: E# o0 j$ H" o  s5 I
0 r, b" O) Y8 D4 u% p4 ]* j" J

& Z' W# Y; e2 G# |, S2 C8 L6 x' \3 H8 z0 H; [
「林先生早!」
2 q5 q, Z9 U* y+ c5 h/ C「林经理早!」 . G* A0 P! C# D
卧床休养一周,展翔终于病愈上班来,一进门便受到热烈欢迎,可见众人对他企盼已久,令展翔受宠若惊,及至进了办公室,看清桌上成堆待签文件,才知手下何以对他那般热情,一时哭笑不得。
' K  R7 ^& T* y7 l! D「林先生,这是应发的薪金数目,已超过发薪日两天,请您尽快核实签字。」 " l7 K0 Y2 Q" H+ {. g9 N- c
「林先生,年底的采购款需要追加,这是物品清单及金额预算,请您过目,营业部已催了三天,再不回复恐怕会影响正常经营。」 $ F. X# b6 j3 @0 {. r" a* e6 d
「林先生,这几份账单是新近支出,请您尽快签字,我们已拖了一周无法入账。」
, o" h( ~) T0 k9 q& V$ N展翔眼看手做,片刻不停,直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逮住空当儿问老陈,「高经理不是在吗,怎么还积下这么多工作?」
0 i0 K( ]7 d$ R1 l9 I1 q老陈苦笑:「高先生签了几次单子,从无耐心核对,入账后发现问题多多,索性放手不管,一律等你回来再说。」
7 \4 R$ N; D6 @展翔哑然,叹一口气,唤苏珊进来冲上一大壶咖啡,边喝边做。 3 o' S& u7 q  E: O. F, H

1 I1 T, X7 }4 V2 Z( Z& i/ }5 S3 f1 m一上午过去,文件堆下去三分之一,展翔稍稍休息,午饭也不出去吃,只让同事带只三明治回来,草草填饱肚子,继续奋战,直做到头昏眼花,才不得不停手,嘱咐苏珊:「我休息片刻,两点钟叫醒我。」合眼小憩。
: [& v6 w6 k( ~& y8 K% J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待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疲劳一扫而空,看一看表,指针竟然已显示出三点一刻。
* p, g3 g* C; ]" `. D7 A展翔大惊失色,跳起来打开门责问秘书,「怎么不唤醒我?」   I" E  m" D. z9 y! b
苏珊吓一跳,急急解释,「高先生说你病才好,不用太过操劳,嘱我让你多睡一会儿。」 ( I) h7 I# n" A' w
「高先生来过?」 7 K: X- f( Y) \2 A2 F$ @
「是,您午休时他来公司看过,刚刚才出去,说是喝茶。」 2 V: e( m9 L7 {0 Q, X# h  [2 L+ g. ?2 u
呵,就是有这种人,别人忙得很不能分身有术,他却作甩手掌柜,逍遥自若。
  [+ d2 M  o% c0 _# j展翔气结,但气归气,气完仍要努力工作,没办法,拿人钱财可不要与人消灾嘛。 3 ~5 _8 z2 ]. z
2 X; D2 _6 w8 B  g; X7 g  {* L
这一忙直到日落西山。 2 i- i7 G3 i$ l0 W. j. K
「林先生,已经七点钟。」
  c' i) H  y$ w- }( }展翔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茫然看向腕表,才知早过了下班时间,不由向苏珊道歉,「啊,耽误了你下班。」
  a$ G1 C/ U  ^「没有,反正回家也没事,多做一会儿无所谓。」 # k# D) b: `( i1 C4 ], ~
苏珊连连摇首,她对这个经理一向深具好感,加多些班亦心甘情愿。
- x) u! {2 M8 C/ }& F「林先生,您病刚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重要的部分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明天再做也来得及。」
, Q4 q# Q% U2 C5 y「剩下的不多了,我多花些功夫做完它,你先回去吧。」
$ ?9 C7 L3 b% f4 s3 p「我陪您。」 ; x6 O, x6 R. r; ]2 |
「不用,我一人已经足够。」 2 q; s( z( |' \% F# C: c  [* p
禁不住展翔再三坚持,苏珊只得依依不舍出门去。 ' c+ F6 ]8 k/ N9 y0 j
展翔又做一会儿,伸手去倒咖啡来喝,只见壶中空空,不由唤:「苏珊,咖啡。」叫了两声不见人来,才省起秘书已经走掉,只得自己去冲泡,还未起身,一人推门进来,将杯热可可放在他面前,笑吟吟道:「晚上喝太多咖啡小心睡不着觉,感冒刚好,还是喝这个。」
% ]6 u5 Q" V" i: t「飞哥?」
1 X3 X0 g2 V8 y& i) ]  b8 s+ z; S5 u「我看你这屋灯还亮着,上来看看。」高飞舒舒服服坐下来,伸展两条长腿架到桌沿上,拿起一本文件翻看,见是一堆数目字,皱皱眉头又丢回去。 * c! M& ~; m9 H6 k
「别这样拼命,不要紧的事尽管放到明天再说好了。」
2 |" T# i& u# ]3 m/ k+ s「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工作做不完只会越积越多。」展翔没好气道。 9 I' u+ s1 P; d0 L
想起这些工作均是自己扔下,高飞不禁嘿嘿讪笑, : o" k8 N: V2 b6 W. m2 i1 b* b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 A# l, ~, |0 i/ H6 ]- E& S" C  p
话虽这么说,但精力确已不支,展翔放下手头工作,打算今日到此为止。 & P, Q) \4 R4 m) Z) @( E
「你搬去宁静路了?」 - o& i3 t+ y$ H" P
展翔身子一僵,手上停顿下来。 . B8 z, l0 z4 c, ~
「我去探病,看见三哥派去的人收拾你的东西。」 0 V4 u- D+ [+ S
展翔垂下头,遮掩住褪去血色的面庞。
! e( d4 W  T4 o7 ^) E- m. _& _' g「搬过去也好,有人照顾总要好一些,不然你一个人住倒真让人不放心。」
/ s5 V+ t3 v* Z4 W- v8 n' G展翔鼓起勇气抬起头,只看见高飞脸上一抹温和的笑,并无丝毫鄙夷神色。
7 R8 e/ T8 F* s! M' O0 f「现在三哥身边也没人了,你们……那个……不过……」 6 v$ K- I% {# J0 |
高飞一反平日言笑无忌,说到这里,踌躇满色,言语间也吞吞吐吐起来。
: F! N. F$ |! B- y「这次多亏三哥照顾,不过我已经痊愈,再住下去怕会诸多打扰,明天我就搬回公寓去住。」 6 x2 `& L, _9 f8 q. g2 c
展翔打断高飞说话,斩钉截铁道。   m  S- B  R" O, G+ [
高飞一愣,他爱惜展翔人品才能,不忍看他自贱身份,重回泥沼,故此出言提醒,却不料展翔如此警醒。此时见他心意已绝,显是经过深思熟虑,自是万分赞成。
7 l7 ^5 b6 e# C「你已经出来了,哪能再走回头路,我也是瞎担心。」高飞自嘲一笑,伸个懒腰站起来,「行啦,没别的事,我也该走了。唉,这几天你不在,忙得我喝酒都没工夫,今天可要一醉方休。怎样,要不要一起来?」 + e8 Y6 c& }' e3 O* s* T
忙?真亏这人说得出口!
& V" O4 G; R& g展翔又气又笑,「不了,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想起高飞以往事迹,不由提醒:「喝多了就不要自己驾车,安全为上。」 8 F3 n6 `5 H& B( H6 [# t% O* \
「嘿,小看我,三瓶白兰地下去我照样飙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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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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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1 I' V- W+ W. A: f

/ w9 j% _7 y' U  u" H1 [送走高飞,展翔亦准备下班,收拾好文件走到楼下,正盘算如何回去,一辆房车已在他身前停妥,司机毕恭毕敬为他开车门。 ; _) e" p* w  E. B4 a; b+ x. d
「林先生,三哥让我接您下班。」 2 ^5 F: u! p9 T) X8 x0 A; p* g
回到顾宅已是近十时,顾华城并未出去,坐在起居间看电视,见展翔回来,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晚?」 * @+ }% {8 K5 @; W# _; ^8 [
「工作压得太多,不知不觉做得久了些。」 % G4 @/ Q5 Z8 Z& M
「吃过晚饭了吗?」
7 t, s5 g" @9 @/ Z「啊?还没。」
. z& E: ]1 W3 {* ^6 k4 g8 H展翔这才想起尚未吃饭,只是喝了一肚子咖啡,一时倒也不饿。
; g$ F# ^  I4 W" g. b; l4 O/ {; `顾华城指一指桌子,「去吃点宵夜,不够的话让佣人去做。」 7 b6 N; [- a' S+ h
桌上三碟两碗,若说是宵夜,实在是丰盛了些。展翔看一眼,坐下慢慢吃起来。
# g. W3 O% |8 j' w4 c* J「三哥,我病已好了,想明天就搬回公寓去。」 - ]; Y# l/ g  _) g& l  N9 u% x
展翔心中有事,只吃了一碗粥便放下筷子。 + G4 |% `8 z5 Y6 V8 B5 J& J
顾华城漫不经心道:「你回去也无人照顾,不妨在这儿住下,生活上也便利些。」
; ?  u; L" C/ h7 g! |2 \展翔赔笑,「这怎么好意思,太打扰三哥了。」 7 M0 W2 Y8 k  f/ T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我一个人住有些冷清,多一个人倒热闹。」
3 K+ _4 {  j$ W2 s, v「这里离公司太远,上下班不甚方便,我又没有车子,还是住公寓方便些。」 - k; M) b; o  D8 o: t5 b
顾华城淡淡一笑,「我这儿又不是没车,你若没有驾照,让司机接送就是了。」
2 q: E  |  A7 r% E展翔身子已有些发僵,仍是硬着头皮道:「还是不太好,我一个小小职员,住在老板家里,恐怕惹人非议。」 - H! j& p+ k4 Z; t
顾华城闻言抬头,静静看了展翔一眼,忽地一声轻笑,「是不是嫌我这里太小,容不下你。」   w3 p8 u$ I0 A6 Y4 y; r, g" \
「怎么会,三哥说笑了。」 ; ?/ j9 C3 o3 B
「既然不是,那就住下吧。」 5 K6 j  w, h, G3 e9 E7 {2 j
圣旨下,至此,在无转缓余地。
" B2 c, n; I4 [$ W展翔面上仍带微笑,心却不由自主沉下去,勉强再说几句闲话,终是支撑不住,告退回屋去,将自己埋入一池热水,恨不能就此溺毙。
3 Z. p) i& ~  N9 @+ v; |2 q% Y- F% f
在浴缸中浸泡个多小时,总算将四肢暖和过来,心口那一点冰凉虽无计可施,但总还有一丝脉动,未至绝境。
3 ]; K& S) y% F2 F4 p& y; Q展翔冲洗干净,穿上浴袍走出去。
8 o6 e/ G, }8 ]: q5 {/ {「三哥?!」 & z+ _5 V) b+ f7 s1 i, r* C
不过才迈出浴室,展翔已面无血色,看清床上坐着的顾华城,另一只脚无论如何迈不出去,就此定在原地。 7 e8 F# F5 T" b" T6 G: A- r( a+ s1 F
「门怎么上了锁?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个习惯。」
7 y# k$ M) z+ B5 G顾华城只着一件浴衣,露出大半个胸膛,斜靠在床头,手中正翻着展翔常看的小说,见他出来,欲望的光芒在眼底一掠而过。
' f, B& G: C9 [% O/ L* d门是展翔亲自锁上,奈何寄人篱下,又怎挡得住主人来访,看眼下情形,展翔如何还不明白顾华城心意所在,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趋冰冷,心口再热不起来。 . L* Z; h, V& f6 ?
「美国治安不好,若不随手锁门难免要被人抢,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 " Z) ?( M! B! ^
展翔强迫自己稳下心神,慢慢道。
4 m, b: ^/ q% T# x1 h( s「哦?」顾华城微笑,「我还以为你是防我。」 ; w  @5 M) B2 h% l0 Q
「怎么会?」
& |5 ?$ `+ U9 K6 Z: c- ~将书扔在一旁,顾华城伸出一只手,「过来!」 * e  K$ \6 P0 X( g
来了,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关,展翔濒于绝望,那只手宽大有力,张在身前,宛如催魂牌,引他走入地狱。 6 v  o% `* S9 g- \
展翔身子僵硬动弹不得,落进顾华城眼底,心中立时不悦,却不欲发作,放缓语气,又道一遍,「过来!」直如诱哄孩童般轻柔,双目却如鹰隼攫住展翔一举一动。
- `9 Y6 k& ?, f在那幽暗目光下,纵使心中万分不愿,双脚却背移心意,一点点移动,被调教的两年中,身体与意志早已分离,容不得展翔自作主张。身体才靠近床边,大掌已揽上腰际,将他带入怀中。 ! c- J% I7 E) _- |4 L8 Z, E
顾华城一手紧握腰肢,一手去捉展翔手掌,只觉入手冰凉。 ; J- n+ n9 m8 c4 ?
「不是才洗的澡,怎么手还这样凉?」
1 v+ l) a; J3 C展翔不语,低下头去。 ! g! c2 p& R" _0 h( O
顾华城早已习惯展翔在床上的沉默,伸手去解他袍带,却不料一向柔顺的男孩儿身子发抖,双手拽紧浴袍,阻住他动作。
1 m* g( m% a  y「不愿意?」 ( N) D  [0 y) }' C# z
撑住展翔后脑,顾华城直直看进那双黑幽幽的眼睛。
2 D* D1 ]% N+ C5 P" Q; v「不是,」展翔挤出一丝笑,「我身上都是伤疤,恐怕坏了三哥胃口。」
0 e: h  B" ~/ Y7 j4 B「我身上的疤痕不会比你少。」
$ l4 U& E9 |% ^' m# n1 P展翔绝望。
( o2 w2 Y7 a' [
: R) p2 y( n5 j4 W4 `, ~浴袍褪下扔到地上,露出紧致匀停的躯体,大大小小十来道疤痕分布在蜜色肌肤上,平添一份恐怖。
( q8 L8 W, l8 B  g1 b五年前那次事故后两人再无肌肤之亲,这还是顾华城首次看清展翔身上伤痕,烫伤刀伤鞭伤历历可数,纵使他经过大风大浪,也不由心惊。
/ c+ i8 L' {: p, @: o: P6 U「你没去做整形手术?」
4 S" ^) f  ^* G/ d1 K4 d「不在脸上,看不到。」 # \9 N4 V! R: ?# \  ?+ ^
是啊,展翔从未想过会重操旧业,又怎会花费大笔金钱做全身手术。 8 W. h9 v$ ?' E; E7 _3 @* O
顾华城默然,轻抬起展翔左脚,看清脚踝处那道狰狞长疤,问:「左脚平日里用起来怎样?」
+ h: l/ o, P, j7 `  `「雨雪天会疼,平日里还好,就是不能用力,一不小心就会抻到。」
$ P# G! {4 C; t) M展翔已无力反抗,唯有顺从。 ; `) m( N* D' E
3 }1 p% i  V4 Z( w5 l
# ^! X% r& A. k! |$ R
火热的身躯覆上来,双掌在展翔全身游走,挑起一簇簇火焰,禁欲多年的年轻躯体禁不得这般逗弄,四肢渐渐伸展,柔韧的扭动。
1 H& \* S/ R3 P/ X手指伸到下面入口处,轻揉慢捻,一点点进入,展翔许久不曾迎入外物,疼得「唔」一声,他无法容忍自己似妓女般呻吟,随即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 o* @* {: J; ?1 b% E+ L
顾华城阅人无数,却只得展翔一人是他亲手调教,眼见青涩的少年绽放出美丽风姿,谁知几年不见,竟又回复最初的拘谨,不由恼怒,狠狠捏住展翔下颚,一边亲吻一边命令,「叫出来,我想听!」
8 l% n# F) m* k6 w- A8 M  M; m牙关开启,泄出点点呻吟,隐藏多年的官能被一一唤醒,手脚似有意识般自动攀上顾华城。 + j  L8 @  j5 ~  @% ~2 n
巨大的热楔闯进来,展翔惊呼,身子不由绷直,紧紧箍住撞进来的巨物,饶是顾华城身经百战,亦险些投降。
5 v7 N1 T$ ?: l/ w1 c9 e7 ^6 k4 J「还是这么紧!」 - o# l6 }, F/ H
低低喘息,深深律动,将展翔带进一片晕眩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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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6 17:3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 k  ^" e# O! J* S1 p& C1 q" y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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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N! t- _5 A; H转眼间已是农历新年,天气虽冷,街面却益发热闹。托赖近几年市道,香港的娱乐业兴旺发达,青木堂名下几间夜总会皆赚得盆满钵满,几个主事者人人一笔年终分红。展翔虽只上工半年,但勤心勤力,业绩有目共睹,又有顾华城暗中关照,所得更为丰厚。每月薪水除去给母亲些赡养费,余下部分均投入股市,年底竟盈利颇丰,连同分红,已有两百万之数。
3 x* q  W  u3 {- S8 i) I) f
# M' p( N2 E# q# r5 N同展翘吃过饭,展翔送她回家去,兄妹俩这半年皆有所获,成绩斐然,这顿饭吃得极是高兴,看着妹妹欢欣雀跃的笑脸,展翔决定搬入顾宅一事暂且隐瞒,事已至此,何苦让展翘陪他难过。   q( d2 {; t8 }$ E
深夜,展翔驾着他那辆新购置的日本车驰回宁静路。车子窄小,论舒适自然比不上顾宅车库里停着的那四五辆名车,初买回时还遭到顾华城白眼,但展翔无意更换,至少这是他凭真才实学挣来,用得心安理得。 - ]+ Q% R+ z6 N8 w

1 ~: i8 ]$ a% |# e  k, U6 d驶入顾宅,只见一辆鲜红色法拉利停在院子当中,佣人立在一旁,见了他道:「翔少,顾先生请您去书房。」
! w% I3 J# O% e* c2 j9 {书房是顾宅禁地,里面藏有青木堂机密资料,顾华城约见堂内兄弟商谈要事皆在此地,展翔自知身份,从不曾踏入,今日还是首次看清内里布置,同公司办公室也无甚分别,只多一组沙发而已。
/ e/ x0 c# ~' w( s! b+ O高飞同顾华城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桌上一瓶红酒已下去一半,不知怎的,高飞脸色似是有些不愉,不复往日里笑嘻嘻的模样。 : F, W- G6 b! E/ \( K
「坐。」顾华城道。 9 I, Y4 C) b, p1 t7 {9 p: q! `- A
展翔觉出气氛不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沉重,安安静静坐下,仔细观察二人神色。 + @5 K5 z7 A# C0 [/ |+ A
高飞见展翔回来,板着的脸渐渐缓和,重又恢复笑容,调侃起来,「三哥说你去和展翘吃饭,嘿,小丫头气色如何,听说她正在拍拖,有没有容光焕发光彩四射?」 & ?! C* `4 G1 F; e  x
展翔大吃一惊,「展翘拍拖?和谁?」
. I0 W, D2 @8 J; T; O( s& B高飞一怔,「她没和你说?」
7 X$ S/ z. a( g8 U" Y3 h& e展翔摇头。 7 p- C$ C% A2 L8 M! D' _5 T
「杜思明,也是律师,在黄氏律师楼工作,他俩上个月分别担任一起离婚案件男女双方代表,也算不打不相识。」
1 R$ T6 R$ E9 s2 X* G" J- o黄氏律师楼的创办人黄启关大律师恰为青木堂工作,展翔不止一次看他为顾华城解决法律事宜,想到其中关节,暗暗心惊。 ( B1 H4 C. \9 p: c* X9 p+ T
「那个杜思明人品才能都不错,配展翘倒也不算辱没。」
7 w" ?. w, p7 w/ p$ Z2 ?展翔脸色微变,自然逃不过顾华城眼睛,却只道做哥哥的担忧妹妹未来归宿,出言安慰。 # J8 Y! s. b, m' R# o2 t5 Z* x& V
「那就好,展翘年轻,我最怕她所托非人。」 ( {3 U  d: h$ F3 u
展翔收拾起心神,笑道。
! z. \: `7 m2 I$ _! H闲话说完,转入正题,顾华城拿出一叠财务报表交给展翔,「这是进出口公司的账目,你看一看。」 $ A9 d4 U$ u4 }0 @" r8 U
展翔一张张翻过,大致估算一下进出数目,已发现其中名堂。
( m( n, S5 P! w3 P公司主要经营农产品进出口,几船大米买卖下来利润远超正常范围,展翔竟不知道什么大米能卖出这般天价,不问便知,必是借正常生意掩饰暗里走私。
$ f; n4 ~3 {6 X9 ~, `「怎样?」待展翔看完,顾华城问。 0 Y0 `/ ^2 j2 r5 i( K
展翔小心斟酌道:「利润高了些。」
6 x6 v2 n7 v( E) u0 C& u' w/ \「那就让利润降一降,把账面做得正常些。」顾华城淡淡吩咐,「多余的钱转到夜总会账上,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9 m: H4 |4 d7 Q4 F7 f. K# h- M洗黑钱! * P4 B) ~2 x% e8 @7 i- |
展翔瞬间明了顾华城意图,心头一惊,若是答应,再想脱身可谓难上加难。 * [; ~6 G# |; o$ U8 e9 ~- y7 X
「是。」
. M8 r. z6 x) V# x/ p9 {0 \' H展翔垂下头,低声答应。无他,展翘已遭监视,如此情形,怎容得他置身事外。
7 w$ ]- ^1 F  D/ V「我这就去整理账册。」   |* R7 B0 ?3 G" p0 }  L
展翔收敛惊惧,告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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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拿他怎样?」 1 ]0 [- @3 m/ ^' d0 `
待门关上,高飞收起笑脸,厉声质问。
* V4 d5 X- Q& n" x: b「什么怎样?」
6 k% @* {+ g6 x, Y: ]" V: z高飞冷笑,「你把展翔当成什么?不久前还说他是左膀右臂,如今又当作宠物玩具,还是打算要他身兼数职?」 & J# D4 N  c& ~7 o
顾华城不语,顾自喝酒,听高飞数落。
  x1 A$ B; K% ~+ q0 \7 q「当年你放他出去,我当你积德行善,他学业有成,你硬逼他回来,也算情势所迫,谁让咱们找不到合适人选。展翔有才能,你我都清楚,让他安心做下去,于大家都有好处。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非要把他弄回身边来?宠物哪里找不到,比展翔漂亮的你也不是没玩儿过,何苦非他不可。这孩子走到今天着实不易,你就算不爱护,也切莫一味作践,将他逼至绝地。」
% @: j7 g- Y6 `" D2 T# ?顾华城脸色微变,眯起双眼盯视过来,「我何时作践他?他向你诉苦?」 1 ]- n1 U" l* s. p0 P7 @) x  M
高飞没好气叫,「展翔跟你这么久,脾性如何你会不清楚?他受了委屈从来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时候对人说过。」 5 Z$ ]3 t% ^; g& P* g
顾华城默然,沉吟片刻,「你反对他跟着我?」 . g; Q1 @7 j5 E
「你玩过的那些有几个是好下场,展翔品性十分难得,我不想看他毁在你手上。」
8 p3 n+ W" @3 Q顾华城沉下面孔,「就因他品性难得,我才没把他看作玩物,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再说。」 ; k- a" k$ T1 e3 ^
高飞深知他性情,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徒伤兄弟之情,但心中怒火难消,只得拂袖而去。 5 W# W: h9 l  l
4 L! Y+ x, b$ ?9 @% V5 z! H5 A
展翔端了宵夜正要送去书房,见高飞要走,忙送到门口,掏出一把钥匙。
. m% y6 T. J! o8 ^「飞哥,公寓我已用不着,钥匙还你。」 4 B- U1 _3 O( o
「你留着吧,什么时候想自己清静清静,可以过去呆一呆。」
& z' c1 a- N) U& M这两个月展翔时常沉默不语,不似初时尚有股勃勃朝气,仿佛又恢复当初那个拘禁寂寞的少年,高飞看在眼里,不由为他担心,又不知怎样安慰,想了半天,只道:「三哥待你同别人不一样……」
) h( `: ?7 _2 W也不知是为顾华城开脱,亦或安慰展翔,话到一半,看到展翔黑幽幽的一双眼睛,心中没来由的一窒,再说不下去,匆匆驾车离去。 & y! v$ L3 i' ~7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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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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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元捧着一叠报表进来,放到办公桌上。
9 \: U- ]) P, l1 A" E, |- K“翔哥,这是二月份的进出账目。” 0 R: b6 G8 i, P
“放下吧。” / O& ]: d) W9 s5 O0 A
展翔正对着电脑查看夜总会往年账目,头也不及抬,过一会儿,发现李纯元仍呆立不动,问:“还有事?” # a' a" m7 g2 B$ ]; y) ]1 b$ o- J9 U
李纯元站在一侧,恰看到屏幕上资料,见展翔调出近一年的账目细看,心中忐忑,忍不住探问:“翔哥,这些账目可是有何不妥?”
" @+ Y; T! A. o7 H: {“没什么不妥,”展翔略一转念,已知老李心思,这些账目由他一手所做,眼下自己看个不住,必是让人误会,以为自己寻他麻烦,笑着安慰,“我想做一份统计,预测今年营业额,需借助往年数字,所以来你这里找资料。”
: j4 Q$ I7 b/ [% u“原来如此。” + j( [0 K% z9 F' b) L
李纯元一边陪笑一边擦去手心冷汗。
, J0 q# b) F/ |' E打发走老李,展翔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数据上。要将那么一大笔钱转移过来,且要天衣无缝神鬼不觉,不由得他不绞尽脑汁,在夜总会的财务室里泡上数日,终于发现一点漏洞可资利用。
/ J/ ?* w) D3 v) n* b0 a( b青木堂下这间店在本市娱乐圈中最负盛名,并非因它酒水贵装修好,而是一班伺候客人的小姐少爷各个千里挑一,这才招揽来大笔生意。从陪酒到陪游,样样提供,客人按价付款,夜总会从中抽成,根据员工质素和签约年限不同,抽取的佣金自30%至70%不等,光是最红的头牌少爷石宁,一年便可上贡八位数字,端的是一本万利。
* _6 R8 A% o$ E' Z# Y  u展翔此时已有计较,决定自佣金着手。夜总会里近百名流莺,往每人身上增加一些佣金入账,合起来便是笔大数目,刚好将那笔巨款分摊掉,若还有剩,便转到另两家夜总会和俱乐部上去,如法炮制便好,这一招化整为零,任是谁也看不出破绽。 # p" ]: ]" o2 L# Q/ O* K

* ~" }1 |, j4 R  k4 S* i思虑周详,展翔着手工作。这份差事十分繁琐,却又不能交他人来做,只得亲力亲为,眨眼间便用去一日时光。
& k" k( m$ Y5 O/ @展翔直做得头昏脑涨,才揉揉酸涩双眼。此时已是下午四时许,中午吃的一客三明治早消化干净,于是关掉手提电脑,出去外面找东西吃,顺便放松大脑。 + t7 x+ A' u# M# n& V1 {! m5 S
距离晚间营业尚有个多小时,以往这时只见服务生擦拭桌椅,今日却见十来位小姐已在化妆室端坐上妆,且都是店里红人,展翔不由纳罕,站住看多两眼。 : c% q2 M  U7 o' T# Q) I* ^
思索间,一队人马已从大门进来,转瞬走到跟前,见展翔挡在走廊中央,一齐停下脚步。
' b$ B: A4 D5 D. n3 A“展翔。” , q' `! E4 f+ R( x0 `/ ~( G
展翔转身,看清一众来人。只见顾高刘章四人全数到齐,另有数名生面孔站在一旁。
, o+ O4 p4 M: i# o* A“怎么站在这里?”
, o: J. S1 T. F0 t  a高飞率先询问。
1 V0 g" y) w1 T8 K“三哥,飞哥,我来这里查帐,工作累了,出来透透气。” 3 f2 E8 J$ ~& V' v+ e
展翔边说边打量陌生来客,一眼已看出是日本人,举手投足间与港人截然不同,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虽面目平常,却极有气势,显是惯于发号施令,这时也向展翔望来,双眼透出兴味光芒。   x: U0 M" m5 Q% S0 i; ?
“高君,这位是?” + G$ w9 n. s! T8 T9 P! W
话一出口,竟是极流利的粤语,不甚标准,却也十分难得。
9 {0 k4 a1 _* o$ ^1 h“这是公司的财务经理林展翔。”高飞为二人介绍道:“这位是石田先生。” $ X- p" s: I7 C: w
“幸会,”石田伸出手来同展翔相握,一双眼似探照灯般上下扫视,笑道:“顾君有这样英俊漂亮的下属,真令人羡慕。”
; w  n! }% Q4 M5 R: W+ |/ k" w5 y这话说得恁般露骨,展翔听了只觉刺耳,道声“久仰”,便即告辞。
5 r& L( u, Q( _- a; y: M" N1 k顾华城从不刻意隐瞒性向,这石田恭一又是合作多年的老相识,一句调侃倒并未放在心上,但见石田视线犹在展翔离去的背影上打转,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恼怒,若非顾及还要商谈军火买卖事宜,几乎便要沉下面孔。 / e+ F! V+ z' P: V) H. D
好在石田还未忘记此行目的,过了一会儿便回转心神,进到包房坐定,同顾华城讨价还价起来。 5 u+ v* g: E3 M$ K
) Y5 N) I& [# O2 z8 ~- }
两人都是积年老手,驾轻就熟,三五回合已谈判妥当,余下便是例行娱乐时段,十来位小姐一拥而入,霎时莺声燕语,酒色齐飞。
( I, e; g2 ^, w8 p“刚才那位林君可还在,不如请来一起喝酒。”
6 c& K( f  d) x石田一手揽住位小姐,在雪白的大腿上不住抚摸,一边念念不忘展翔。
; X- b5 T, x/ {" C顾华城咽下口酒,不动声色道:“这个时候应该已下班了吧,”说着向高飞使个眼色,“去看看展翔还在不在。” , W  C7 b/ |  S8 c- x: Y* f
高飞心领神会,出去找到展翔叮嘱,“呆在办公室里别出来。”随后找来莉莉交待,“叫石宁过来。” 8 f/ B# F4 R7 p. T8 J' G
转了一圈回到包房,道:“真不巧,人已走了。”
2 y6 D5 @% q  \* s, B# o石田脸上立刻现出若有所憾的神色来。
3 B  m# f; u4 [3 M“石田君也有这种爱好?”
4 i3 l4 T6 J: q3 T% A8 x: `# x章平一直负责与日方交易,同石田极是熟捻,这时酒酣耳热,言语无忌,直问出口。 3 G$ H3 q; i5 R8 Y0 w5 d% A
石田看一眼顾华城,暧昧一笑,“漂亮的男人比女人更为难得,也更有风情,顾君以为然否?” : n' L' m; }; V
“石田君倒是行家里手。”顾华城笑笑回应。 $ A. E# k$ k7 {3 A; ]1 j
石田还要再说,忽见一人推门进来,立刻直了双眼,口水几要流下来。 - b+ c4 k& h. {7 ^8 B" f! d9 K
来人正是夜总会头牌少爷石宁,他一早得了莉莉吩咐,当下笑吟吟向众人招呼,坐到石田身边。
/ ^$ T2 Z) V! T- l  \# D7 `论容貌身段,石宁未见得比展翔更漂亮,但胜在一身媚骨,笑容似能滴出蜜来,身子往过一挨,石田即刻眼醉心迷,拜倒裤下,哪里还顾得上惦记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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