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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t1021

★已收录★ 《一直向北》 BY kingofpai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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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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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里人很多,但是很安静。我和小飞一般都是各自拿一本杂志在一个空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E0 R* y2 F9 G( C&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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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多少心思看书,原因是我不喜欢这里的气氛。这里有一种矫揉造作出来的安静:轻轻地走路,轻轻地找书,轻轻地坐下来,轻轻地翻动书页,看书像在举行一个仪式,真假。在图书馆里我有百分之十的时间是看书,百分之五十的时间是发呆,剩下的就是偷偷地看小飞看书。小飞也是那么轻轻的,但是在我眼里一点都不假,而是自然。有时候小飞无意中抬起头来看到我在看他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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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看书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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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Q/ E& e4 Z: n  “谁规定到图书馆来就要看书的。”7 G0 x* p0 i9 P, t5 I8 k: O; e
  
$ v( E( ?* ~5 G, i/ K# N$ r* z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y0 f' b" i3 Q: D9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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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你来的啊。作为报答,你就应该让我看。”我故意说得很霸道很不以为然。" a( M: f$ }/ _" M6 N*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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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我的粗鲁而抱歉!!”小飞说不过我,就低下头看书,不理我。他以为我是在故意气他,没有想别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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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图书馆关门的时候,我就再驮小飞回去。为此我专门买了辆自行车,爸爸问我为什么突然要买自行车时我说:" H3 X9 c" M8 T/ X1 }# S8 Q
  
3 h# y6 ^" \4 b1 X. h& b$ b  “我要去图书馆看书,不想坐公交车转来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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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m$ w% g% F5 g. [$ y! O- S" C  结果小飞走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也再也没有骑过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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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Y' }# a: U  和小飞处了这么久,每次驼小飞去图书馆或者驼他回来时我最有恋爱的感觉,就像有些电影里演的纯洁的男主角骑自行车驮着纯洁的女主角,路边是秋叶飘飘或者鲜花朵朵,虽然小飞的坐相有点破坏这种浪漫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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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  w7 X& B+ K2 b% ^  “也许每个人的心一开始都是敞开的,都是真诚的,受一次伤它就会多一层壳,一开始,壳很薄,仍然有机会不费力地去敲碎它,但是随着伤害的增多,壳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终于心被紧紧地包在了里面,其实心还是存在的,只是它在等待,等待今生唯一能触及它的那个人。”% j. E! Y. j* o% N4 k- P& n
  
* z6 L4 a' |/ Y8 K/ a4 n  这是一个朋友在网上一个帖子里的话。我看到这句话后感触良多。说“感触”有些矫情,事实的情况是我坐在那里用拳头支着腮帮子在胡思乱想,没有心思工作。我想的不是他的感情经历或者我的情感波折,也不是其他人的,而是别的。感触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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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的心也许有大有小(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一个人把拳头握起来的大小就是他的心的大小,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那个老师的话我一直不敢太相信,因为有一次他还说过再过几年中国会发射一面大镜子到天上用来反射太阳的光,那个时候晚上也会像白天一样亮了。当时还小,就相信了,但是现在也只不过是发展到用飞机装着个人到天上飞了21个小时而已,有人说他是英雄,有人说他是狗猫之类的试验品,在我来说他是人而已),但是组成心的物质总是一样的,化学家们称之为“元素”,也就是钙锌镁钾钠之类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心大小不一,但是坚硬/柔软程度总是一样的。当一个人受到伤害时为了自我保护他的心会慢慢变化,心里均匀分布的“硬物质”会慢慢地渗透到表面,形成了我的那个朋友说的所谓的“壳”,伤害越多,这层壳也就越坚硬。但是总的“硬物质”是不变的,当它们渗透到表面的时候,“心”因为失去了“硬物质”就变得柔软了,壳越硬,“心”就越柔软,壳越硬,人就越脆弱。因此说,老天是很公平的,不管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他都给每个人一样的“定量”(有人称之为“术”),你过早用完了,就早死,你慢慢花,就长命。王勃太过才华横溢,不知道节省着用老天爷分给他的口粮,太奢侈,只好早逝。李白也是如此。那些看起来活得还算长久的“英雄伟人”其实只不过是庸人俗子的“英雄”而已,根本算不上是“英才”。; O. J* Q+ s. K5 S& b; y# g
  
+ @2 k* `% Q" r2 s+ J0 M; O  说到公平。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世界公平,这个世界是由不公平组成的,我们所能够做的其实就是让不公平慢慢公平一点,或者看起来稍微公平一点,把不公平之间的“差距”用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添起来,遮掩起来,不再让我们老是想着这方面而觉得心里堵得慌。我一直在想,如果老天公平的话就不会让同志处于弱势而让非同志处于主流,就不该让人类的繁衍要靠男女之间的性行为来完成。非同志的方式被认为是主导地位,一个非常重要也是不可改变的原因就是繁衍。其实在我心里,异性之间的性行为才是正常的,是老天的美意,而同性之间的任何方式都只是娱乐而已,就像青春期的少年男女的手淫,是可被原谅的小游戏,但不是“正道”。这就像是狗肉虽好吃,但上不了大席。这是我的想法,是我在真正确认也真正接收我的同志身份后还有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人都是动物而已,繁衍是大计,是责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现在对女人没有兴趣了,我指的是性方面的兴趣。于是我开始为自己找一个借口:我不和女孩在一起,不履行繁衍的责任,是因为我不想只有性,不想把我的感情建立在性的基础上,我想找情。这句话听起来要多假有多假,当我产生冲动的时候想到的是胖乎乎的屁股和美观大方的菊花(我还没有为这个奇妙的地方想出一个好名字),以及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的阴茎。于是我又找另一个借口: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吃这口菜。但是习惯不是本能,习惯总可以改变。我们这一代比我们的同志前辈幸运的是,不用被强迫去接受治疗,不用被电击或者灌糖水。我们在享受同性之乐的时候不管是出柜了还是仍旧隐藏着,悲悲戚戚永远是可耻的作秀。如果因为和相处的人发生矛盾而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单纯因为自己是同志而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则让人讨厌。我们没接受过长久的电击治疗而不知道是否这样以后真的可以对同性之间的床第之欢退而远之,也不知道吃下一颗药丸后是否可以让我们产生扑向一个异性的冲动,我们选择了“不治疗”,那就该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9 r% L+ E) B" F6 r) A9 h  f&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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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既然是个习惯,如果不影响/危害他人,习惯总该被尊重才好。% ^$ j. `$ B, A+ _' h
  
& j2 k3 u; Q3 X% G' b6 Y" u( q2 s5 C  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去当个科学家,因为我总是喜欢把那种微妙的感情变化用完全的生理变化来解释,这是我在上学的时候和同学聊天养成的习惯。那时候我们像一切意气风发的青年学子一样埋头读书,然后在聊天的时候不停地讨论我们学到的看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互相打击,或者互相吹捧。我们用完全生理的概念解释爱情、伦理,用生硬的哲学术语解释男女的鱼水之欢,用物理方法解释什么是美,我们还讨论中国民主选举的不可行性,我们还看各种各样的色情图片,当然是那种“正常”的色情图片,有个同学会指着电脑上的女性那个器官的特写告诉我们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对这个地方的了解程度懂得比同龄的女孩都多。但是事实上那个时候我们谁都还没有过性经历,不管是同性的还是异性的,我们唯一可以称得上与性相关的无非就是每周末去录像厅看色情电影或者晚上熄灯后在被子里偷偷手淫还要注意不要让床摇动太大以免上铺或者下铺有所觉察,但是我们仍旧讨论得乐此不疲,那是除了体育运动外发泄我们过剩精力的另一个途径。但是这样的结果是我开始认为一切东西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来测量,来解决。这就是我的大学收获。基于这样的“高等教育”,我到现在也还是认为同性恋是可以改变的,是可以改变为异性恋的。电击之类的根本就不应该算是治疗方式,这就好像为了防止强奸的发生而把一个人阉掉一样毫无人道。但是除了电击之外,总应该会有一种科学、合理并且令人愉快的方式让我们对异性产生兴趣。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改变是否有必要?我们有权力选择“不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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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2: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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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4 Y  E2 @  下班后我在公司旁边学校的食堂吃过饭,然后收拾好东西戴上帽子戴上墨镜往回走。在经过学校后门的时候听到了门房老头和一个抱孩子的中年女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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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T& D" d6 n& k$ N# z6 Y  “你每天要喝多少酒啊?”( W( m) L) l: N7 h, B+ c9 c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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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斤多。每顿二两。”3 ?# S. S/ D0 e4 F: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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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顿二两,那才六两啊?”那个女人想了一会儿说。  x5 K1 Y$ @- j) _  c! f/ N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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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晚上呢。喝二两睡两个小时,喝二两睡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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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穿着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衣服,端着酒杯,眼睛在镜片后面不停地眨着。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有两个景色可看,一个是早上旁边树林空地里拉着琴唱京戏的老头老太们,另一个就是他。只要是吃饭时间或者吃饭前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段内经过这里,都会看到他坐在路边的凳子上喝酒,旁边的凳子上则放着一个盛着好几样菜的饭盒。门房老头和那些唱京戏的老头老太们的年纪差不多,活动地点也只是隔了一座很小很脏的水塘,但是他们好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互不往来。老头喝得是劣质酒,但是每次经过我都忍不住要提提鼻子。酒香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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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试图猜测出他以前的职业,但是后来发现每一种猜测都有可能是对的,甚至无法排除任何一种男人可能会从事的职业。这种没有结果的猜测让我感到沮丧,进而甚至发展到讨厌他,好像是他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在经过这个门口的时候会产生这种情绪连我都觉得奇怪,但是这却是真的。我在慢慢地对身边熟悉的人失去感情,包括父母,包括小飞,包括苏瑾,包括老张,包括上海唐,包括我的第一个男人,还包括青岛的老高,他们在我的生活中都曾经是那么重要,但是现在我却慢慢地在忘掉他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却开始对一些不认识的人产生情绪,有时候我坐在桌子边发呆的时候想到的是陌生人,比如在新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对我伸出满是污垢的手的乞丐,比如这个门房老头,比如Ryan。0 v0 R/ G  L( E(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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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对Ryan产生了一种依赖情绪。如果有某一天没有收到 Ryan的信,我的情绪会变得非常糟糕。 我不喜欢自己的这种情绪变化,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在这种情况下控制住我的不是我的理智,而是情绪。Ryan基本上可以每天给我写一封信,如果忙了没有给我及时写,他会在下一封信里向我道歉。说真的我不喜欢道歉这种方式,因为Ryan本来就没有义务和我通信,况且有时候我不想写的时候会一连几天都不会给他寄去半个字,我从没有想到过要为自己的这种做法道过谦,这样说起来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对,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是个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的自私的人。4 u+ v+ l* z4 e
  
2 G5 p  V2 [0 h& ~$ \9 i  英语中一些表示情感的话语翻译成汉语总给人感觉有些过分,尤其是书面语言,就像是古汉语中两国的国书。Ryan就是用这种语言和我通信的,很文绉绉的。我的回信则是另一种风格,中间会夹杂着一些最通行的国骂,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有时候写完了再回头想想的时候甚至怀疑Ryan是否能够看懂我在说什么,因为信里的话太乱了,没有条理,甚至由于写得快而有许多错别字,我都不会去重读一遍,把错字纠正过来,把话说得通顺一些,而是立刻点击一下SEND键,尽快地让这些乱糟糟的或郁闷或高兴的话一古脑儿给Ryan寄过去,让他去猜测。在和我保持通信的人当中Ryan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不去考虑措辞的人,随便,轻松,无话不说,无所顾忌。小飞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和Ryan保持着联系,小飞离开我后我和Ryan保持着联系,苏瑾进入我的生活然后又离开的过程里我一直和Ryan保持着联系。我感觉上瘾了,就像抽烟,就像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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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g4 [4 V4 M1 k! K  我排斥一切会让我上瘾的东西,但是生活中这种东西却又无处不在。瘾在我的生活中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框架,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去填补那些框架中的空白。因此可以说在瘾的控制下我只是一种填充剂,与中学化学课上学到的化学反应中的填充剂没有任何区别。这让人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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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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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我不停地在出差,每次回来呆不了一天又要拎着包去下一个城市,有时候甚至还没有回来就接到领导的电话立马赶到别的地方,弄得自己疲惫不堪,但是没有办法,要养活自己总要作出点牺牲听领导的话。出差要见很多人,让人心烦,唯一的放松自己的方法就是去当地的同志酒吧。那些酒吧和这座城市的酒吧没有什么大差别,还是一样气质的人。我运气不好,一直没有在酒吧碰到合适的人,因此也觉得非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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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概两个月,我终于可以停一下了。我向领导推掉了周末的加班,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我一直睡到中午,然后起床自己弄了点吃的,吃完饭后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准备再躺在床上眯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去酒吧。我已经憋了两个月了,这简直是个奇迹。但是还没等我躺下,电话就在响。5 b. E& r* _4 L- U& W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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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是老马。你回来了吗?”$ `+ ^( |: [" M1 |1 c: n* i
  
% Y2 J4 f! E% W/ y& ?9 H  “我知道是你。回来了,现在才下午,你不会现在就约我去酒吧吧?还是想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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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0 A  A( I& @. A4 w8 o  “不是约你去酒吧。也许请你吃饭吧,看情况。我找你有点事儿,下午你有空吗?”' z* z" U4 @7 ?; }7 j;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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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说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做事情一直干净利落,直来直去的,即使在酒吧勾人也是如此。在酒吧他看到喜欢的类型从来都是指直接扑过去,如果一拍即合就立马丢下我们和那个人去浴室,如果你情我不愿他就再回到我们桌上和我们一起喝酒同时再四处寻觅。小小、棋子他们这些在酒吧混了这么久的超级烂人都有可能会矜持一下,担心一下被人拒绝会没面子,而老马从不担心,不是他优秀到让人没法拒绝,而是他从不认为被人拒绝会没面子。他说他是个讲究做事效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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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j' R$ `$ v" C% C  “下午我没事。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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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面再说吧。我在壶笑天茶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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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边穿衣服边想,老马今天表现得太奇怪了。我从热烘烘的太阳下钻进凉飕飕的茶馆里,感觉一下子舒服了很多。小姐过来问我几位,我站在门口的空调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衣服防止它们贴在身上同时四下打量着茶馆里面说找人。酒吧里人还蛮多,全是为了躲避外面的热空气没有别的事做而进来耗时间的。没有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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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找一位姓马的先生?”: @) b" M% U4 Y# {  u& y9 O3 x
  
; I$ J9 P- U0 T' G6 o  “是啊。”6 F3 ~' y9 p1 m. v* i1 `  q
  
; Z' Z" W. X0 i" \8 f8 g7 K  “他在楼上的夜听风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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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小姐的带领下上楼。小姐一打开包厢的门我就看到老马一个人佝偻着身子盘腿坐在那里。老马看到我来了,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我说:“坐吧。”然后他又扭头对小姐说,“再来一壶龙井,一包长寿。”$ c, l: q* y'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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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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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2 _# l/ n) R  “还算你有良心,记得我爱喝什么茶。现在你可以说有什么事儿了吧?在电话里还搞得神秘兮兮的。”我向前探着身子故作夸张地盯着他说,“靠!你怎么这么瘦了?”2 d* r% o# u9 J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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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让我吓了一跳。包厢里的灯光有点昏暗,因此刚进来时只感觉到老马气色好像有点不好,现在才看清楚这两个月他瘦了很多很多,一脸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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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搞得?不要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只是因为纵欲过度。不过再怎么纵欲也不可能这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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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a& B& a/ i  “我是不是瘦了很多?”! L% o5 a0 p* A8 K5 d- U3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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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老张的确瘦了很多。我压低声音说,“你不会是吸毒吧?我听说吸毒的人会很快变得很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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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S3 \' u2 F. H9 K  老马没有回答,点上一根烟吸着,吸了几口才苦笑着说:1 D7 P" N& Z"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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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吸毒的人抽烟吗?”9 }* ^) q( l: ?7 g
  
3 F8 |0 F+ X+ m0 n4 N  “那倒是,好像吸毒的人都不抽烟的。”我边说边去抓桌子上的烟。老马一下子把烟抓了过去,说:/ ?$ L1 E2 q  S
  
0 w1 |, o1 F3 A  “你还是抽长寿吧,我抽不惯那种烟,这包红南京没几根了,你省给我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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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b% x  ^: ^# ]% Y8 S* i  “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接到你的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烟都忘了带还遭受这种待遇。”我故作气愤地说。这时正好小姐端着我的茶来了。我打开那包长寿看小姐给我倒好茶我说:1 [6 ~; q- Y, m9 v' H& V6 }
  
/ ]9 v. t% r+ O; i/ P# ]- O6 o' d  “再给我拿个打火机。”然后扭头装作恶狠狠地对老马说,“打火机也不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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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X. r4 J1 Y7 I( |  老马笑了,小姐都忍不住低着头笑了。老马没有说话,只顾自顾自地抽烟。小姐很快就拿来了打火机,我点上烟往后靠在靠垫上长吐了一口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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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G6 ~2 t4 k, i  “说吧,我刚出差回来就急忙忙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儿啊?”! g4 f6 H"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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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看小姐出去把门关好后,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包,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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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老马突然送礼物给我让我很是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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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1 P' U3 e$ S9 Y  “那把枪啊。你一直很喜欢的。”& r' z" _& Y) b+ O5 c5 R' d; s
  
/ S' r0 ]# D2 k0 ]+ Q  “什么?!那把手枪?!”我叫了起来,一半是高兴,一半是激动,我万万没想到老马会送这个给我,当初我在他家里看到这把枪的时候死缠了半天他都没有答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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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0 l1 ]( O# r  “拜托,你说那么大声是不是想小姐听到报警啊?”老马看到我这么高兴也笑了,但是他今天的笑好像总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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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f8 H$ C' C# C, {" a+ V  “噢。”我吐吐舌土,一把抓过那个包准备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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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再打开看吧,不会骗你的。”6 t& k9 P3 M2 ]7 c6 U+ }' v( o
  
8 ?, S) T/ t8 y% {  “噢。”我听话地把包放在我屁股旁边,不停地扭头看看它,激动得有点坐立不安。5 G- W" \! a9 @. b8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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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刚得到一个新奇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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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激动,太激动,呵呵。有没有子弹?”( i! @6 q! G; t$ x% J8 G( q6 u
  
" e: O4 i8 R; @2 I% Q  “没有。你要子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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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5 Y! x. S& S( j0 ?  “没有子弹的枪还能称之为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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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8 h+ @+ I7 V4 D4 e+ G, M. y  “有子弹太危险。还是不要有的好,反正你只是喜欢这把枪,看着玩的,有没有子弹都没有关系。”+ z4 J# r9 H' f, |( `8 o; x8 z8 }
  
6 o8 k, v$ O4 q6 B6 a* H  “这怎么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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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就苦苦哀求老马告诉我怎么才能弄到子弹,老马熬不过了,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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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把子弹给你就是了。我哪里有子弹,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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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你不是说你没有子弹吗?你骗我?”) d) @# v+ N" n&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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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没骗你。子弹是我前段时间才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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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你弄子弹干什么?反正枪放在你那里你也只是看看欣赏欣赏有没有子弹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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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E% i, T& A5 R% B) Z  “没有子弹的枪还能称之为枪吗?”老马笑眯眯地把我刚说过的话转述过来对付我。9 J( ?* r0 W. [/ L" }* r
  
% A6 g+ j" P* U1 b8 I2 E  我把枪抓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放在身边的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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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不会改变主意再把枪要回来的。”老张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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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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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有什么事情求你?你喜欢就送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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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怎么了?”% {* {% g5 D  y8 y) O6 o' s
  
  S" d7 @# u. o  “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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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是人就能看出你病了。什么病?很严重?”% I$ U; m( k, f5 Q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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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兹你听说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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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5 l6 P6 W9 n/ R: g- R8 m  “啊?!”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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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U* h) y8 h; l+ C  老马很平静地抽着烟看着我。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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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9 N8 O  x4 \; v' M; i  “怎么会这样?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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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那次去泰国。那次玩得太疯了。回来后感觉有点不对,但是也没太在意。”老马看我平静一点了,才继续说,“回来后也忙得很,后来去检查,才知道。”7 u$ d. l, s( V. S4 ^& u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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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泰国回来后还和别人那个过没有?”( i& V# T$ @' e! S/ t0 _;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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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这点比较庆幸吧。太忙,也好像总是提不起精神。”+ r' [7 q+ u! B' f( S, S!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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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他们知道吗?他们怎么样?”小小他们那次也去泰国了,我知道他们是十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同志旅行团一起去的。他们打电话约我的时候我正巧忙得很没有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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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他们了。他们也都要吓死了,还好检查过后都没事儿。”9 v! x' ]' c4 c* h& }( L* L
  
  w# T3 G: {) S% N, S  “那,你后悔吗?”
' c6 u2 t* m8 B" y6 i  @  
, K' W% p8 [6 v" F  “后悔肯定会后悔的,那阵子我天天晚上哭,白天也哭,但是过一阵子也就那样了,老天惩罚我吧。不过告诉你,刚知道我得这个病的时候我心里那个气啊,就想天天晚上出去做爱把它也传染给别人。”; Q/ W. E+ X# Z4 y: `5 P9 J# ?
  ' P& I" k9 r7 B# a
  “你不要吓我啊。”0 s- Y% q+ ^8 z+ Q
  
, E" W* `# I0 r) G1 W& g  “还好控制住自己了,过了那阵也就没这种想法了。”老马想起那段时间的时候笑了,但是笑得很苦。) G2 J/ S. T, A  a" p
  
( H, Q7 F1 Y4 e2 m2 _  “现在你怎么办?”/ T5 _" ^1 V- L3 D
  
% X* ~4 u1 x4 V1 t: b: _' Q  “还能怎么办?等死呗。”
4 D' M. {- Q' ]2 k, l' }% ]  
! [1 [# l+ k! K4 B  “没有挽救的办法?”$ _, S+ d2 u# ]0 r$ c
  
4 I/ v7 d* n2 [1 L& s  “没有。”2 x' I" [( V; G, L' Y5 s5 @
  
& c. Y  ^: T; T  ~  “你的钱够不够?我知道这种病要花很多钱的。我可以给你,我也存了一些的。”1 a& a8 [, I6 [% X8 Y0 c
  / z! F+ m/ r2 N( S% n
  “谢谢你。不用了,我的积蓄已经足够用了,我算过,还能有很多剩余给我的菲菲呢,我就想多花些时间陪陪她。”提到菲菲时老马哭了。菲菲是他的女儿,老马和妻子离婚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才争取到女儿的抚养权,他特别疼爱她。“这个世界上我最舍不得的就是她了。有时候我真想自杀,子弹都弄好了,但我还是舍不得她。我担心我熬不住,就把枪给你吧。”6 `& q3 ]4 K* E$ s: \! B- s
  8 N: V/ b, l1 C$ A9 e$ `
  我这才明白,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老马一直背靠在后面,好像我得了什么传染病在故意和我保持距离,也明白了为什么老马不肯让我动他的烟。
0 K2 s' d8 B. L  
3 @2 h- p" t) D" x  “那以后菲菲怎么办?”
% d( r4 F' i" v/ G% f  P  ! e8 b& `2 s" B" P: @  L
  “交给她妈妈抚养了。她妈妈知道我得了这个病,但是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告诉我父母。他们都知道我得了绝症了,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那是个好女人。”
6 T$ |/ d. Y; ?) j# h3 B  ' ^! y3 q: }9 u  p
  接下来是沉默。老马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我呆坐在那里。
4 Q* |* n2 `  i# |/ H/ d  
0 ~, _, L- k: [; P: [* P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该回去了。”老马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6 n: p8 I( v. A  Y5 E
  , \  {4 O  }" p6 b5 L$ A+ w+ f
  “你不请我吃饭?”我擦了擦眼睛,装作一脸轻松地说。
5 [1 Y0 m0 F  H- K( Z  1 g4 @2 h& Y& ?0 Z! w# |
  “你愿意和一个,和我吃饭?”: t: q& r- I3 N  o- U! t
  ; H- _( }+ _7 h* U9 X6 A( k
  “为什么不愿意?你什么时候见我拒绝过别人的吃请?”, [0 j6 o( D3 S
  
  p7 h: e! N5 @! c9 W  老马笑了,眼泪好像又要流下来。2 B, j( ?% y. f, T
  
0 n' c+ F% d( Q: T6 c5 R; M& N  那顿饭吃得有些沉闷,我们两个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老马坚持要了一个公筷,每次给自己夹菜的时候都是用公筷夹到自己碗里,然后低着头吃,和我碰杯时也不像以前一样高高举起“砰”地碰一下,而是举在自己面前象征性地示意一下然后干掉。我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我对他说过我了解那个病的常识知道哪些情况下会传染哪些情况下不会传染,但是他还是一直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到他用公筷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4 N) c% B) Q4 K$ Q7 I  & z1 v! i# x) ~% S- v
  “下个周末我去你家看你。”/ F: D5 e% z% f9 r
  
5 y' A. S, d( l% W  “不用了,看不看都是这样了。你还是不要去我那里吧。”; q+ q0 u1 Y0 A  d5 B/ v! h
  
- N$ `2 I! Z/ S7 u# y! Q# J  “我要拿子弹啊。”2 Q3 f+ o' G4 g" Z# d
  3 A2 ?8 {4 Q7 g4 B7 N6 B/ a: ^
  “我会想办法寄给你。”
# @4 L+ z! ]# @8 F+ Y  
/ Z! e9 \- r" e5 H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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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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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X% X/ l# F! ]- S2 ]  吃完饭,我约着老马一起去酒吧。老马拒绝了。
- ?3 n- N- G7 s% G  
+ M4 n3 T' V' Y0 {7 r  “没什么啊,反正你只是喝喝酒又不会做什么,不想喝酒喝茶也行啊。”  b  ^, K& x4 R
  5 A7 {3 L0 x: [# t: [$ D
  “我还是不去了,我这样不把老板吓死才怪。”
# A. M8 X$ y0 x8 G: t+ P4 x  5 \, M$ G5 b% l
  “不会的,老板虽然花,但是还是个很讲交情的人,人还不错。”
8 s/ h( @$ u4 x; t4 f7 b  " V! o3 r3 z5 O% }
  “我知道他人不错,但他毕竟是要做生意啊。我去就把他的客人全吓跑了。”/ I; F  K% K# k
  
0 T5 |( b( |% [' s9 X! N8 S  送老马上车,然后我步行去酒吧。五分钟后,我走进那个闹哄哄的酒吧。酒吧里全是人,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很热,风都是热乎乎的,里面凉爽,但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与嘈杂的人的说话声混合着酒精、烟味、汗味让人感觉更加烦躁,在这种空间里人不由自主地变的兴奋、蠢蠢欲动。我打量着酒吧,想找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这时服务生过来对我说:
) @* d5 @, W+ B  
8 u3 t9 h  }! _- U  “小小他们在舞台边上的一个桌子上,要不你和他们坐在一起吧。”- ]6 H1 q% U% Q9 A
  + w$ ], r+ Q: `+ P" @% D: ~
  没有别的选择,酒吧里已经没有空位子了,况且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小小他们。我从人群中费力地挤了过去,小小他们几个人都在,看到我都夸张地拍着巴掌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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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帅哥回来喽~~~~~~~”
) }  l' j: N+ o  z# b- ]6 M  ; A, a) T0 G) b& M/ ^9 I& J! [2 F  M
  他们的这个举动让我很不好意思,感觉好像全酒吧的人都在看我。我想赶快坐下来好淹没在人群里,但是没有座位。棋子婀娜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 a8 P; {( k2 j3 K6 u
  
3 h+ k+ C. G' F  “来,坐在这里。”
$ J) ~9 @) X1 Y  
, t$ g; q% l- A8 N  “免了免了,我还是坐在这里吧。”我指了指小小的位子。小小站起来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的腿上,我一支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支手端起小小的酒杯和他们喝酒。一会儿刚才那个服务生费力地举着一个凳子挤了过来,另一支手拿着一个空酒杯。他把酒杯放在我面前,正要把凳子也放下,棋子开玩笑地大声嚷嚷着说:; ^9 f+ Q  G& l
  , _: a9 _$ ?5 e4 \' c2 Z
  “谁让你拿凳子来的?你看这里还能不能放下一个凳子?我们这样坐得好好的你再搬个凳子来给谁坐啊?不是占地方吗?”
- n3 ?! }6 L: W! N) j3 ]  
$ {7 o; j/ g) I4 ^* d  服务生虽然也知道棋子是在开玩笑,但是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举着凳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我看他有点为难,对他摆摆手说:
5 K$ s4 g  l4 b5 z; [  0 V7 c9 w( D  q3 C" K
  “把凳子拿回去吧,给我拿十瓶酒来。”3 j' K3 a$ G  a. A) U5 n9 I  T+ y
  
; L. e7 g$ u0 L" i0 ]  这时老板端着酒杯也过来了,大声说:. m. F8 }, d0 P, [
  7 j* U/ R1 G* @$ z+ Z  `0 I& W& v1 l
  “他搬凳子来是给我坐的。难道你要我坐在这里?”老伴说着顺势坐在棋子的腿上,棋子从后面抱住他,说:
6 |* K# a2 F9 R  
0 F  {5 a6 {: s+ K7 P" c1 F  “你当然是坐在这里了,这个地方是专门给你预留的,刚才小唐想坐我都没让他坐。”7 w$ H) f# o- j; K9 M: M$ A0 M
  
9 k  U' b# ^! y5 D* ~* G5 ?  “你对我太好了,来,喝个交杯。”; m; R: N& w. T7 M' Q9 d
  8 k0 {5 p; {. D/ O# {, e2 f' p7 ~
  棋子端起杯子和他喝交杯酒。由于老板是坐在棋子腿上,因此他要使劲扭过身子才能和棋子的胳膊圈起来,很是别扭,他们刚颤颤巍巍地把酒杯移到嘴边,就听旁边桌上一个gay指着另一个gay对第三个gay拖着花腔翘着兰花指大声说:
7 S" K! H' T$ ^3 z  
, I& \+ A9 W1 q- Q% m. p  “你要是喜欢他,你们就是拉拉!”
. x9 t! O1 c! f: ?& z: U  
% v$ G$ k, k) B3 J9 _  他说的声音很大,并且很尖,声音穿过闹哄哄的音乐钻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整个酒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老板和棋子差点把刚喝进去的酒喷出来。棋子急了,扭过身子用刚才那个人同样的腔调与姿势和那个人对骂起来,其实不是对骂,而是在斗嘴,为的是博众人一笑。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支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婀娜地指着对方,妙语连珠。整个酒吧的人看着他们都乐不可支,就像大学时一大棒子同学聚在一起看周星驰的电影一样。成了酒吧中心后他们两个人更来劲了,说话更快更见机智。他们的反应都很快。我看着他们,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应变能力,同时也奇怪他们和平时是如此的判若两人。棋子我了解,除了在酒吧或者纯同志聚会,在别的场合都是很严肃,比正常人还正常人,但是在这里却像个泼辣的婆娘一样。也许平时太过压抑吧,在这里以更加过分的方式发泄出来。两个人互相损了一会儿,嘻嘻哈哈地以姐妹相称喝了杯酒就各自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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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m9 I2 N6 F: n0 E3 o. Q3 {  “这次你出差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想死我了。”棋子还是不改他的腔调。! q( r/ [  }3 x8 P' p+ l, N# ^7 a: e% ~
  & @& R$ w0 }* i- g" v( G' j$ U
  “这次要跑的地方太多了,把我累得够呛。”7 B' ]; ~5 X' t7 v+ ]+ |
  
" d5 j* x0 f0 H& o8 ?5 n2 v7 Q+ D: S  “也把你憋得够呛吧?在外面有没有找野男人啊?”1 Z- s9 r$ i# A: x
  
2 o, H; d* J: @) h  “哪有啊,累得硬都硬不来了那还有心思找人。”$ I* W. k4 @% E- Y- P
  - d' _8 ]1 c. j5 S" z5 _5 B
  “我才不信。”棋子说着手就摸了过来。我知道他不是真对我感兴趣,而是只觉得好玩,只是想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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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起小小把他从我的腿上移下来让他坐在我的双腿间,挡住棋的手。
& b6 C  A+ _; t! ~  
8 v/ @# J! o/ M1 ^9 v/ t% m0 R  “哼!”棋子装作生气地缩回手和其他人喝酒了。' ]! U( |  I% a& ~# ?
  
' k9 \$ F- Z" W% e, [4 Z5 U6 o4 g& {  “我今天下午和老马见过面了。”我对小小说。2 z# m7 r( R  s. K
  8 l, o" `$ K3 |5 X  m  H8 O9 Z0 g# v
  “他都对你说了?”
; \3 t( }* d+ L- C# ?  
. G9 \' N0 d: A2 _% m7 }: e& c  “说了。”
; a9 u6 d; F1 S3 I  
5 w' N, ~) q  @  “噢。”小小看起来也有些伤感,但是过了一会儿,说,“不说这些了,喝酒吧。”
* |2 p% }# r" v  5 ^0 O' `# ^) X  D. q# @4 x0 m
  我端起杯子来和他喝酒。4 X: F# ^( L+ K0 }" k7 x7 x
  
8 C! E% x/ ~9 j9 X1 U  “有个人在等你呢。”( P9 |. _8 f; J; l
  
" _7 H- g: ^+ O3 E  ~2 X, a  “谁?”4 V, i4 X6 D. \& ?0 D. Q
  
6 W, }0 Y3 h5 _9 M6 d  “就是上海那个做玻璃贸易的玻璃。”小小说着指了指墙角一张桌子。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是上海那个姓唐的。他正在向这边看。我对他笑笑,点点头,他也对我笑了笑。
4 v% A' Y9 {7 T! T  
  ~3 ?# `, m0 K5 c/ U; B$ Z9 n  “人家等了你两天了。我对他说你出差去了,这几天就回来。”
9 c+ j1 n+ Z  @% K8 ]  ' i5 T+ S! T  Y7 s- G6 d
  “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5 i0 u. j' J% g
  7 E7 v  _& k  N% e: f
  “是啊,很乖的,有人过去搭讪他都只是礼貌性地应付一下而已。人家对你一片痴心呢。”: p- u% B$ J- u
  
- l" Z- _  P% f9 K0 _8 z5 b  i  “靠!你说什么呢。”我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的,并且还很兴奋,两个多月没弄了,今天碰到个好货色,难免让人冲动。我把屁股悄悄地往凳子外面移了移,以免小小觉察到我下面的变化。我端着酒杯和桌上每个人都喝了一杯后对小小说:“我过去陪他喝一会儿吧。”然后我又对桌上的几个人说:  v$ l9 a# R- y/ O* r
  
& q* b. X+ g9 \/ c' G/ |" O+ f  “那边有个朋友,我过去坐一会儿。”8 e$ Z/ S- u4 [4 o1 l; Z
  
" Y7 C* y1 a# K, D8 g5 I$ W8 o  “靠!又去找老男人了吧?祝你性生活愉快噢~~~~~”棋子说。1 k( E( {7 I! S! [
  
# r& }; f/ A0 v4 W5 P  “记着戴套子。”小小在我耳边轻声说。
' |& b) A' M$ G- I( u' Q1 k  
/ Y9 k: G$ Y( X( f( X1 q  我点点头,喝掉杯子里的酒,然后站起来挤过人群走到唐的桌子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 i$ ^( |- r
  
" J/ I9 d$ `& ~- V0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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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 U/ H+ J; Z, u  M
  496 `: I  {! x7 r3 @/ F
  “你好。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他看到我过来,就笑了,露出白白的很整齐的牙齿。/ I: Y: C3 [; {8 s/ m
  
6 A+ D+ s; R0 Y* I  “是啊。这几天怎么有空来玩?我出差刚回来。”酒吧里太吵,不是有人在卡拉OK就是放舞曲,因此我和他说话几乎要喊着说,身体也都是向对方前倾着,以缩短声音传递的距离。
4 n8 J9 P! e# w4 R" s  
2 X$ S5 e+ f2 S( o( X  “我知道。小小对我说了。刚才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了。我请了几天假。”. W- |3 v' ?  E+ }* P1 y) j& A
  8 ~! y. d+ p% }7 [$ H+ v3 q  l, c
  “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R& ]9 _- ]' |9 p2 [# f& H) W
  
7 j9 W( \7 U$ m& Q. s  “就是来看你的啊。这两天我都在酒吧等你,都没找别人。”唐好像有点委屈地说。
+ Q% s# s0 l2 H: `7 _1 R8 n5 i' r5 k  
  z: C$ j" p/ f  k  “靠!我太感动了!喝一杯。”我端起服务生刚拿过来的酒杯倒满和他碰了一下扬着脖子喝了下去,我看他也喝完,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 k+ c1 }/ O4 i( a7 P+ E! U  
& \( q+ r. L/ Q  “你出差在外面,担心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啊,万一有同事在旁边,或者有别的男人睡在你旁边我打电话过去你不是会很尴尬?”唐笑呵呵地说。
* `& E% J- r. V5 Z, W# @  4 e  w$ k+ H) B7 |. T4 s3 Y( k* A
  “靠!你说什么呢。我都有几个月没碰男人了。”2 {8 l) M4 u8 S, a( m
  ) P* W% Z6 S3 }0 t7 W( e
  “那你岂不是很憋得慌?”
! F4 d. C: o7 b: A3 e3 z+ Y  1 Z: T" v9 R3 X& Y
  “是啊,因此今天老天让我碰到你了。哈哈~~~~~”! E& x$ r6 H, X+ i7 O
  
) U! y& D* C7 c& X/ r$ f  唐也笑了。他笑得很爽朗,还带有点憨憨的样子。这样的男人最能打动我,我不喜欢那种看起来很狡猾很聪明的人,而唐看起来稳重,憨厚,没有什么心机,坦诚待人,也许他只是比其他人更狡猾,把自己的心机隐藏了起来,但是不管了,今天他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诱人。
+ |) F) k: n2 r  
; f3 ~8 C" ^9 j* N" H  “你知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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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W& y4 F0 k7 g& S6 v/ B& L7 P9 @  “你说。”唐满含兴趣地看着我。
+ t& D- I% k  n' l  
9 ~" J) b- E; ?! O- U  “两种情况。一种是做爱时很投入的表情,还有一种是笑的时候。我喜欢看别人笑,不管那个人长得是不是好看,他真心笑的时候看起来都很好看,就像你现在笑得一样。”
5 I8 r) ]  e  t. v& d) p8 ~$ D7 E  
+ b# {$ d& B5 F9 O* n  “呵呵。”唐又笑了,“你忘了还有一种情况。”2 G8 N  H% r' H* B- G* H
  
; ^% u5 [- E; {! \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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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A% D5 k+ r( o+ K- Z  n) [. _4 M  “是情欲难耐的时候,就像你现在的样子。”6 A, k. n* h6 R
  
8 S5 f8 [$ S3 `7 u  “彼此彼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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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唐心领神会,知道对方现在都是急不可耐,但还是一幅悠闲的样子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酒,看酒吧里的周末表演。表演还是老一套,除了媒婆的上场让酒吧掀起一阵小高潮外,别的都索然无味,脱衣舞,钢管秀,女装歌舞,内裤秀都还是老一套,没一点新意。并且那些人实在也是没有什么身材可拿出来秀,瘦骨嶙峋的,激不起我一点性欲。表演结束后小小过来打声招呼说他们先走了。过了半个小时,我和唐也结束一起回他住的酒店。
1 ]8 P2 v: P# i" d6 M& E' q& t8 M" g0 V  
6 J9 v1 a& h& E; `  我们是走回去的。那个时候已经很晚,虽然是周末,但是大街上也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堆一堆的垃圾以及被热风吹起来的在街上没命奔跑的垃圾,塑料袋,各种各样的废纸,树叶,还有不知从城市哪个角落游荡到这里的建筑灰尘。这就是这个城市,白天一派繁华,晚上却只剩下垃圾,没有人气,像座空城。记得一次和一个做设计的家伙通电话时那个家伙在电话的另一端醉醺醺地解释为什么“我不属于这个城市”,因为他感觉不到这个城市和他有什么关系,在他的那座城市里他找不到存在的感觉。他妈的我太理解他的这种感受了。我在这座城市出生,上学,然后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也顺便进行着我的生长,我熟悉这座城市的几乎每一条街道。这里有我的家人,我的大部分同学,我的同事,我的大部分朋友,但是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我和这座城市有什么关系。它长它的,我长我的,各不相关。有时候我想我肯定很讨厌这座城市,对它充满恶感,但是没过多久讨厌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事实上它唤不起我任何情绪,不管是厌恶还是喜欢。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爬虫,并且在一天一天地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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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j7 c8 G. j8 a) |% a0 u1 `  现在在这条空空荡荡的街上和我有关系的就只有唐了,他还是个外地客。我拉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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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5: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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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r' [( m; Y3 m" U2 E: C0 _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一进门,唐就紧紧抱住我,开始亲吻,抚摸,开始做爱,而不再像上次一样磨蹭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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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i+ [4 \; L1 h5 S* Z  “总得先洗个澡吧。”趁他的嘴唇离开我的嘴往下移动的时候我赶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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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酒吧前不是洗过的吗?”
: D2 W( l: F2 S, b$ C; v" A! n  ( s+ |/ y  `8 u! |: ?: @8 B. N% |
  “做之前我习惯先洗个澡的。况且酒吧那么热早就一身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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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他直起身子看着我说,然后脱衣服。他不让我动手,而是先脱好自己的,然后给我脱。他脱自己的衣服的时候速度真够快的,似乎只有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了。但是他脱我衣服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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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洗澡,而更像是做爱的前戏。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都只剩下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了。这一次好像比上次我和他奋战一夜都累。也许是太投入了吧,并且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担心这么激烈两个人都会很早就泄出来,但是没有,反而是持续得时间更长久,快感也就显得越发得强烈。他的狂热让我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也变得狂热起来。不管做任何事情,太投入了都是非常消耗身心的,当完成的时候除了成功的喜悦,剩下的就只有疲惫。但是如果做事情时不投入,那还不如不做。当一个男人非常专注地做一件事的时候,不管那个男人是美还是丑,都是非常吸引人的,做爱时也是如此。这也是我喜欢唐的原因,和他做爱时我能感受到他的激情,这让我自信,也让我觉得对方值得我投入,体贴,全心全力。1 S2 D& p+ w, ?
  
& J7 l5 w( c7 ~" z; {# }! L  洗过澡后,我躺在他的胸膛上笑嘻嘻地问他:* F5 ^6 C: R% m4 E
  
4 F" J6 p; v7 k- c9 \8 {  “这次你怎么这么狂野?”. _& U- b& e- a0 W
  
1 p6 N( F% J0 ~( e% m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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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像头老虎一样。有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果真像老虎一样。”" b- w3 g9 g* T+ P+ S
  
: ]0 v+ |7 t" d7 C  “屁话!”他有点腼腆地笑着扭了我的胳膊一下,但是也有些洋洋自得。我明白他的感受,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人”时,总会有些得意,也会很有满足感。* n/ r$ e. ^. n% X- V7 `
  
3 |) B5 P% N: W" ~6 ~. n! h5 l  t  “哎,和你做真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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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以后没有机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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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9 K: H  o1 _) \; P  “为什么?以后你不来南京了?”听了他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吃惊,也许他要调动工作去很远的地方去也说不准。$ R9 K' B% Y, Z0 A9 e7 w% x# y) L* ?
  + t/ U! i  G9 m1 e0 E% W
  “我现在找到一个固定的朋友,以后就不再跑出来玩了。”他说的声音不大,好像有点怕我生气,但是即使如此,他的语气中还是禁不住流露出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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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q' S2 W. u  “什么?”我支起身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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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你不是还对我说我应该找个固定朋友的吗?”他以为我生气了,喏喏地说。4 B* l. U9 V$ V& |8 d  I
  
  [2 o& n" k- o/ _, c; i0 Z  “我记得。我的意思是你有固定朋友了怎么还跑出来玩?”0 r  F" X  F- H* B: i- m
  $ ]  s# _, }2 h
  “噢。我还没有和他确定关系呢,只是想和他好好相处。这次来是特地向你告别的。”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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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1 i5 s  q' r- o0 H7 J  “噢。我面子真够大的。”本来我应该为他高兴的,并且我以为我会为他高兴,但是现在我却一点高兴的心思都没有。上次我还那么劝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正发生的时候我却感到莫名奇妙地失落。我是个让我自己都讨厌的虚伪的东西!我的意思是指我上次的言行。现在我重新躺在他的怀里心里想着我和他上次躺在床上时说的话,那时我仰躺着,他侧卧着用手支着头看着我和我说话,我说:“虽然不多,但总会有的,你要去找啊。这样总靠买来得到满足总不好,还是和人真正谈感情才好。”真他妈的虚伪!唐没有注意到我在发呆,而是开始谈论他将来的固定朋友与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3 u2 M" i9 ]7 v* {5 \8 _
  
9 b. O# j/ y5 ^5 r/ f" Q  “我和他认识有三个多月了,做过几次。他是个蛮不错的小孩,我蛮喜欢他的,并且他也暗示过想和我好好相处,没有明说,他的自尊心肯定蛮强的。看起来没有你硬,比你文静一点,但是也不女气。你知不知道,他也姓唐,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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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蛮巧的。好像天底下的同性恋都姓唐,就像天底下的宠物狗都叫小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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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当他在网上告诉我他姓唐时我还以为是你呢,因为在和他聊天时感觉他和你有点相像。见了面才知道不是你,并且你们两个的性格也不一样。不过他的那个东西没有你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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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c: d, H5 q; C: y  “谢谢夸奖。我见过的还没有比我的大的呢。”* Q5 y6 j! z. m3 N# M
  
! X" p, N  w5 v, l  “呵呵,不用太大,够用就好了。”他用手抓抓我的那里,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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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i0 I4 y: \8 s2 f$ M  “你是不是回去后就跟他说要和他处长久朋友了?”, L8 g5 H! t6 w" y6 ^. j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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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o5 |( _6 ^2 u
  
7 l6 x, {# M: }) u. U! l7 S  “当心点喽,现在的小孩子脑子里想的多着呢,说不定他想和你长久相处是因为你是个有钱人。看好你的钱包。”7 V  @# t3 I- e- z( 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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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他骗不到我的,并且他也不知道我的经济情况。”( z- ^8 S9 U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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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相处三个月如果还看不出你的经济状况的话那他肯定是个白痴。上次和你干了一个晚上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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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1 q/ H. ?3 Y  “你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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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是个有钱人啊。”# Z) z" s. y$ y: d# ~% B
  
- ]* M9 Q0 F4 C9 i  G) ^8 ?  “怎么看出来的?”4 I) f5 v6 _" w' D"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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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穿着,你的言行举止所表现出来的的教养,你住的酒店级别,当然,还有你给我的嫖资,都可以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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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那他也骗不到我,他才经历过多少事情啊,在他面前,我是个老狐狸。”! h4 b# Y- P- U
  
- b& U: R  G8 F# \% ^2 y6 t0 u  “你是老狐狸不假,但是老狐狸骗不过小狐狸的,尤其是老公狐狸更不会是小公狐狸的对手。并且现在的小孩子没有几个不花的,即使年龄不大也早已经是阅男无数了,剩下几个纯情的估计也像十七岁还是处男的异性恋一样寥寥无几了。”我好像突然对泼冷水来了兴趣,滔滔不绝地说着,以发泄我心中的郁闷。唐倒是没有在意,还是沉浸在他可能的幸福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趴到我身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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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s! Y4 P5 N% L+ C- v+ }; \! c2 o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并且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和你做了,今天我们尽兴吧。”; E5 Q/ ?& N9 ^4 m  i& Q% P3 {
  
8 \* ?0 D5 J9 D  “不了,我有点累了,不想做了。”# O' L2 [% b' x* b
  
$ y( `% D( p: H  “怎么了?你情绪有点儿不对,怎么回事儿?”; s# |3 c+ O  f7 j+ P( l
  
! x5 O5 v& L& |8 p5 A  “刚才突然想起下午见面的一个朋友,他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j) x' m3 n9 ~7 l% E5 W# B, S- h8 s
  
& W; D. X& H4 d$ B  “噢。他得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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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癌症。肝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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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 U$ f  这次真是郁闷。在外面奔波了两个多月终于可以闲下来找男人寻欢作乐,却知道老马得了艾兹,却知道唐有了新爱人不再出来玩。+ J* |  x5 y4 f. i- {7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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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没有知道唐叫什么名字,因为他有了新朋友不会再出来玩,我也不想他再出来。早上与他分手时我想到他找到了新朋友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样了,而是为他多了一点而高兴,也许不多。但是在我的心里感觉他和他的新朋友不会相处太长时间,几个月,或者几年,但是不会再长了。也许那个时候他还会来南京找我,我们还会相遇,如果那个时候我还在的话。我和他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祝他好,他也祝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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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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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我收到老马寄来的偷偷镶嵌在一本书里的子弹。( [1 t% h. T, N% i* \* ^
  
4 [. W: x( {) i8 ?" a0 R9 L  三个月后,我收到老马去世的消息。我陷入消沉。8 k& @, C/ |8 A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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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我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重新过起快乐无忧的酒吧生活,这归功于酒精,还有那些总是兴致高昂让人冲动的男人。人总得找点感兴趣的事情来做,对吧?否则肯定会过得索然无味。我还算年轻,平平淡淡总是让人心里焦躁,而做爱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做完了就累了,就会很容易睡着。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就是我的救命稻草,让我对生活充满兴趣,不至于一睡不起。白天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由得哈欠连连弄得眼里全是泪水,泪水干了就变成眼屎,但是到了晚上我却变得精神焕发眼睛在酒吧里四处张望寻找那些“伴侣”。这时我突然想起张楚的那句歌词:眼泪眼屎,意守丹田。1 t5 i. A4 m+ f7 q% R4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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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s8 Q2 U  是的。老马死了。死于艾滋病。因为他的性混乱而染上的。他是个男同性恋者。! t0 A, {% l4 m4 j! y6 k7 U9 c
  
9 y; `9 q1 \/ d8 j" m  我在写到这段的时候犹豫了好几天,因为老马的故事如一切非同性恋者以及小部分同性恋者想的一样,同性恋=性混乱=艾滋病=死亡=可耻的罪有应得的不值得怜悯的死亡。我不想写出这样的东西来成全他们的想法,但是老马的故事恰恰是这样。我完全可以为老马编造一个美妙的值得崇敬的或者仅仅是值得可怜的结局,但是这样对老马不尊重。! M4 H* ?% O! ]7 [/ g
  
8 H8 M  s! W$ T6 V( z2 o8 g  老马的故事只能是一个个案,不能代表同志圈整体。我只能强调这一点,不管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种强调带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你们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只写我想写的,我能写的,我能控制自己,但是控制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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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同志圈,想起一个朋友在网上一个跟帖中说的:人不能把自己划入到某个圈子,因为只有猪、羊才有猪圈、羊圈,而人不能。小学生都会知道同志圈的“圈”和猪圈、羊圈的“圈”发音不同,因此也有不同的意思,但是有点大脑的人总不会笨到不知道这两个juan和quan的根源意思是没有不同的,都是一个圆圈,就像阿Q临死前那个未完成的愿望一样。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同志们没有必要觉得自己特殊,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归为一类特殊的人群,因为如果这样,就会和更多的人“区分”开来,而仅仅是性取向这一点还不能成为区分人与人之间的一个标准,就像人长得帅还是衰一样都不能成为区分人的标准。有时候人急于把自己划为某个群体,其实是对自己的选择的不自信的表现,跟鲁迅先生曾说过的那个“野孩子找爸爸”的意思有相似的地方。如果把自己融入某个特殊“群体/类”能够让自己活得轻松点,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样的话在内心里已经把自己与占更大多数的“此群体之外的彼群体”对立了起来,这太得不偿失。以同志而言,同志其实是分布在社会的各个层面各个角落,除去性取向这一点点不同,别的都与非同志一模一样,而仅仅因为性取向而和大多数人站在不同的“地方”,这种选择就显得有点奇怪。我一直希望同志们就像是现今的生活一样融合进这个社会,与这个社会融化在一起,因为对于人生来说,性取向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角度。你可以去同志吧,可以上同志网站同志聊天室BBS,但是在内心,最好不要太在意这些。如果在意了,那就会很容易变得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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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中国同志来说,应该是蛮幸福的了,如果与以色列来对比的话。前几天在看一部关于以色列的同志纪录片:《Trembling.Before.G-D》(中文译为《同性恋的颤栗》),看到那里我才知道中国同志的幸福,因为在中国没有一种神圣的宗教信仰而避免了因为自己是同志而来自自我内心一种极大的痛苦与折磨。那部片子有很多人的脸部都是处理成模糊或者让被访者处在阴影中甚至只是一个映在墙上的剪影,而不像有些香港人拍的纪录片那样同志们的脸部毫不惧怕地袒露在镜头面前。看到那些男男女女身子往前一倾一倾地诵读着《犹太法典》,抗拒着内心的那个“恶魔”,他们脸上的痛苦,他们的哭泣,我感到震撼。当然,中国缺少的还不止这些,最明显的就是缺少规矩与羞耻心,这一点看看那些因为施工而搞得整个城市全是灰尘与毫无顾忌地穿越红灯的行人车辆就可以了。这是题外话。- \* E* c1 u! {6 g8 I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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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6: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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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u$ O* U  U0 u' e, h, M8 x  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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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思考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思考才有价值。但是事实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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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慢慢地丢掉那种沮丧的情绪,但是心里立刻又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所代替,也许称不上是什么情绪,而只是空空荡荡。在空空荡当中我开始尝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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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昆得拉说过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是一句被引用烂了的话,但是没有人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甚至昆得拉自己。也许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某个单词引起了他的想象,想象没有变成一幅图画,而是变成了一句话。就像张楚的那首《跳》。我喜欢这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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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p' v0 a$ M( T  人类真的能控制自己吗?我不相信。有很多事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人的一切,就像我写这篇东西。开始的时候我努力要摆脱那种沮丧的情绪,把沮丧变成一个一个的字,但是我的情绪启动了文字后文字在不知不觉中就控制住了我,我跟在文字后面奔跑。我不再是为了整理自己的生活而写,而是跟着文字奔跑完全程,直到它停下我才能够也停下来喘口气。文字是完全为了自己而存在的,它不管我的死活。6 i& S, J! \8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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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昆得拉的那句话,还有很多别人的话被引用烂了,包括安娜开头的那句话,包括百年开头的那句话,包括更多。但是没有人理解安娜的孤独,没有人理解奥雷良诺上校的孤独。渥伦斯基与安娜并不般配,前者充其量只是一个生活在肮脏社会中的凡夫俗子,带着一股子妓性,被安娜的光芒照亮。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而是一次对圣洁的亵渎以及圣洁的勇敢逃脱。对,社会上每个人都带着一股子妓性,蠢蠢欲动,伺机对美好发动攻击。4 c0 a$ s9 Q( U1 R3 f%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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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好,那我们开始思考同志。" ~0 T3 m  p: _) Z, }3 V
  
- r0 J7 l5 e( K9 m& C4 d. \  报纸上说据大约估计中国的同性恋比例约为3%--4%,也就是说,大约有4000万左右。这该是多么庞大的一个队伍啊,比GCD员都多。想到这个的时候我就感到高兴,觉得这好像是以前的地下党,“潜伏”在社会的各个地方,不过不同的是我们不是“潜伏”在敌人内部,而是“潜伏”在人民内部,和人民是一家人。这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的电影X-MEN以及续集。当时我在看这两部电影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就是同志。我觉得电影里面描述的那些具有超能力的人的处境简直是和同志的现在处境一模一样,他们/我们在日常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一般人并不能分辨出身边的人是否是一个X-MAN或者同志,但是“普通人”却一直对他们/我们怀有一种敌意,认为他们/我们是一种不安全因素,充满危险性。在电影里有一个情节好像是有个比较坏一点的X-MAN万磁王对社会的敌意比较大,想联合所有的X-MEN推翻社会,让社会由X-MEN来统治,后来没有成功,是持另外一个观念的X-MEN群体取得了胜利,社会还是由普通人来领导,X-MEN还是社会中的一分子,只是在努力争取自己的权利。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在想,同志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去推翻现在“正常人”的领导(在领导阶层肯定也有蛮多同志的吧,我在这里说的正常人的领导是指主流意识的领导),只要4000万人都站出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就足够可以让整个社会崩溃了,因为现在“他们”的接受能力实在是太过薄弱,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父亲、兄弟、姐妹、儿子女儿是同志的时候,不疯了才怪。因此当有的人好奇地和我谈起同志不知道同志都长什么样想看一个或着满嘴吐出对同志的厌恶之情时,我会笑眯眯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或者说一句“估计同志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吧,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心里却在想:谁说你没看到过同志,你的家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同性恋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说不定你最尊敬的人就是一个同志只不过隐瞒起了自己而已你凭什么对同志满嘴秽语?你们崇拜的娱乐明星、文化名流,还有敬仰的领导、有钱的老板有多少同性恋你们知道吗?当你们发现自己的偶像是一个同志的时候,你是呕吐还是继续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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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x0 ?' [/ ~% }1 o0 S8 ^2 s  不过有一个问题是,这4000万同志不可能同时站出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和以前的起义不一样(历史上好像从来也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起义),并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因此广大同志们还是“隐秘”地生活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在方方面面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内心的烦恼只有压在心里,表面上却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日子。一样在做贡献,为什么不能受到一样的礼待?这公平吗?或者说,这正常吗,这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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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上现在对同志的报道开始多了起来,因为这毕竟是一种吸引眼球的信息,只不过这种报道出来的信息实在是片面,甚至可以用一斑窥豹来形容。暗访同志吧、同志浴室,同志利用同性关系敲诈,诸如此类。这纯粹是在放屁!我也可以到几个非同志酒吧或者舞厅或者桑那房消费一番,然后就把我看到的据实写出来一点也不添油加醋就可以让读者觉得这个社会/异性恋群体真乱啊,到处是一夜情吃摇头丸卖淫嫖娼,但是这样有意义吗?也许你或者我写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只是部分事实,不能代表整体现象,然而媒体受众看到这些报道时就会把此想当然地当作是整体现象来理解,这是一种可以理解的心理行为,错不在受众,而在媒体。因此,请手下留情,虽然你写的是事实(就当你没有添油加醋或者胡乱捏造),但是你的笔却对整个社会看待同志群体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并且真正想了解同志并不是去几次酒吧就能了解的,甚至我可以说,即使你去几年你都不能全面了解同志群体,因为现在来说去酒吧、浴室以及别的渔场的同志只占这4000万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他们根本就不能代表同志形象。更多的人平时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敢出来,也不敢被别人知道,因为害怕会被当作异类来对待,他们可能只有偶尔偷偷和偶然认识的别的同志谈谈心事甚至做做爱,然后就立马回到“正常的轨道”过正常的生活。现在而言他们才是同志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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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些对同志充满好奇之心或者充满莫名其妙的反感的人我都忍不住想说:嘿!别再东张西望了,别再翻白眼了,同志就在你身边,和你长得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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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4 `% [0 O! L0 B4 R  因此我觉得X-MEN真是一部很好的同志电影,它好在不是通过个体来说明问题,而是通过一个群体来展示出这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个群体在整个社会中所处的地位,遇到来自社会以及群体另一部分的问题,还有他们的解决办法。只不过它太隐晦,让人误以为是一部科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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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H+ L+ }; s  小小听完我这些想法,告诉我说我这是同志综合焦虑症,因为现在不管什么我都能联想到同志上面。我觉得他很可爱,因此喜欢和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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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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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死后没几天虽然我又积极投身于男人之间的欢愉,但是他的死却给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的警示,那就是做爱一定要带套子,但是这个警示来得有点晚了,我也已经中标。不过比老马幸运上千万倍的是我没有得那种绝症,而只是小小的尖锐湿疣,并且也只是小小的一颗。2 S6 a% b2 N+ I" I*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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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看到那颗东西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它就生长在那根直挺挺的东西头上,在前列腺液的浸润下显得光彩照人。看到它我正不停运动的手立刻就停了下来。虽然它并不大,但是却显得很突兀,有点像春天来了老树发新芽的感觉。这时我脑子里快速回忆着我以前曾经看过的这方面的书,然后判断这是尖锐湿疣,然后想到这肯定是老唐传给我的。因为在那之前的两个月我忙得根本就没有机会找男人,在那之后的三个月因为老马的事情我也根本没有心情找男人,这近半年的时间唯一的一次就是与老唐,结果他给了我这么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后悔那天晚上当我向唐走过去的时候没有听小小对我说的:记着带套子。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一点责怪老唐的意思都没有,充满魅力的男人做错了事情总是容易获得原谅。3 O- n9 }8 u2 n% l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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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每天晚上花上几个小时观察那个小小的芽,但是近一个月下来它既没有长大的迹象,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开始怀疑起当初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也许这只是我的阴茎的第二春,它又准备长大,而不是什么该死的性病!但是我也没傻到这种程度,终于决定去医院走一趟,这是我这一个月来每天下决心第二天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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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楼医院,外科人很多,没什么隐私性可言。我当着好几个丑陋男病人的面颤巍巍地说出我的疑惑后,医生就把我带到了用帘子与会诊桌隔开的一张小床上。我脱下裤子,医生带上一次性的塑胶薄手套。他把我那根东西抓在手里观察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尖锐湿疣。然后我拿着他给我的诊断书去另一个房间预约手术。排到几天后的礼拜四,在我登记自己的资料的时候看了看那个登记本,密密麻麻的好多,看来得这个病的人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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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s' |$ \5 I+ {  c  礼拜四,我请假去医院。又挂了一次号,然后把病历放在手术室门口的桌子上排队。候诊室里人很多,尤其是在这个手术室门口,估计全是来做这种手术的。有一对中年人很奇怪,看样子他们是夫妻,不是情人,因为男人如果找那样的女人做二奶的话也忒没品味了点,但是一个女的怎么会陪丈夫来看这种病?并且看样子那个女的就像是来陪丈夫看心脏病一样没有一点异样。我坐在那里,观察着这些同病病友们,猜测他们的职业以及如何染上这种病的。让我失望的是,他们看样子没有一个同性恋。$ r% D1 P3 D0 u, p. {1 ~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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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诊室里很安静,除了那个粗壮女医生偶尔一声大嗓门叫着病历上的名字,但是手术室里却不平静,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电锯一样的手术声音,这让我听得胆战心惊。我知道这种手术只是用激光打掉那些多长出来的“芽”,然后再涂些药,几乎不算有什么化学或药理反应,只能算是物理作用罢了,如果做好防感染措施,自己用一块烧红的铁也一样完成。前几天就诊的时候医生对我说要打针,并且要在多少天内连打若干针(具体多少针我忘了,有点像被狗咬了打狂犬疫苗)才能防止复发,但是当我把病历放在手术室门口的桌子上排队时问那个粗犷女医生时她却大声地对我说:没用的,打针没用的,你要是有钱想打针也行,但是告诉你打针没什么用。她的声音太大,门口的那些候诊者全都看着我,弄得我无地自容赶快走到最近的一排椅子上坐下。这排椅子最靠近门口,听着手术室里的动静,我不禁想起《德州电锯杀人狂》那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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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G2 R: {% m' W. u6 W8 t  终于轮到我了。我走进手术室就傻了眼,因为里面全是女医生。一开始我看到门口的那个叫号的医生是女的还没在意,心想她只是在门口又不操作手术,虽然一个病人进去后她就关上门把自己也关在门里面,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里面操刀的医生全是女的,一共有三个,她们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8 [, |; F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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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个床上躺着。”一个医生拿酒精棉球擦着自己的手,另外几个在收拾着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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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u- L8 G% F( X- C. F  “把裤子脱掉躺床上啊。”一个医生看我没动静又说了一句,“不用怕,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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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她们,磨磨蹭蹭地脱掉裤子仰躺在床上。他妈的自从长大到懂事后我就没在女人面前脱过裤子了,还好看到她们我不会勃起,幸亏他们不是帅老头。但是我担心她们整天面对男人“生病的阴茎”会不会产生性心理障碍。( T* `9 l+ @/ d* W8 D( D  Z
  
/ e4 \' X1 W( a* a' j3 A3 u  “后面有没有?”一个医生抓起我那根东西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小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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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就这一点。”停顿了一下我又问了一句,“疼吗?”. x( V7 m" [& H+ |! P" m( }
  
2 x/ G* X3 o! J; y0 Q$ K. h' |$ t  “有一点儿疼,很快就好了,不要怕。”她们应该知道这种病传染的主要途径是什么,但好像没有一点厌恶情绪,好像是感觉这种病就像感冒发烧一样都是由“正经途径”得到的。这一点我敬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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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  i6 K6 @$ |  一个医生打开了那个机器,我听到“吱吱吱”的电锯的声音赶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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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麻药吗?”( k! E/ L5 L8 P/ _% N! f( _/ U; P
  
  t8 D3 P3 k6 h9 z9 N* b  “这就是打麻药了。”一个医生拿酒精棉球在我的那个小芽上不停地擦着,“一会儿就好了,你的少,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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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a3 h/ h5 I# q  我裤子褪到膝盖上仰躺在手术台上,抬头就看到三个女医生站在我面前眼睛都看着我的那个地方,这种情景实在是让我觉得太过诡异,干脆闭上了眼。阴茎上一阵疼痛,不是很强烈,又疼了一下,然后听到医生说:3 E9 }3 f6 Z1 B
  
- k& g4 K5 M! T0 J  “好了,起来吧。”她边说边用棉球擦着伤口的地方。她看我坐起来了就把棉球扔在旁边的篓子里,重新用镊子夹起一个棉球按在那个地方。我用手代替了镊子,看了看那个伤口,小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凹坑,有很少的血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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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3 f+ y  L8 R  “到那边拿药去。”一个医生说。同时我听到那个粗犷女医生已经打开门喊下一个病人的名字。吓得我赶快跳下来提起裤子。我穿好裤子走到门边取我的药。药已经被医生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摆在桌子上,下一个病人已经进来。他看了我一眼就直奔病床,看样子好像是回头客。我抓起药去推半掩着的门,只听耳边一个医生的紧张的声音:3 v- e9 {% f3 B$ m0 q
  
: {; B' j5 O; N% l9 R  g  “手不要碰门,手哪里都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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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讪讪地缩回手看她给我打开门,然后我才出去。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受到歧视。我还没有走出候诊大厅就听到病房里又传来电锯般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不平衡:花一样的钱,我没用一分钟就完事了,而有人却能折腾很长时间,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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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5 12: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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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v+ P7 i" y  星期六的早晨懒散而无聊。我开着窗子,外面是宽阔的花园路,花园路的尽头是同样宽阔的312国道,沿着312国道走下去不远就是我家,我的父母住在那里,每天单位里的车会去把我爸爸接到市区的医院里工作,下班后再用车送回来。妈妈和爸爸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但是妈妈很少坐爸爸的车,她宁可每天挤拥挤不堪的公交车转来转去也不会坐爸爸的车,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爸爸每天上班的时候会沿着312国道拐上龙蟠中路然后在珠江路转弯,如果他在312国道朝另一个方向转弯的话他就可以在五分钟内到达我住的房子,但是这么多年过来爸爸从没有让司机在那里转过弯,每天他都是沿着312国道、龙蟠中路走到珠江路然后朝右拐,去他工作的医院,下班的时候再原路返回。妈妈坐公交车也会走312国道,如果下班早她会在312国道下车到我的房子里来,看看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回去了。窗外的路像一条宽阔的被污染了的大河,漂浮着过往的人群和车辆。他们就像秦淮河里那些漂浮着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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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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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搬出来后我曾经给自己规定每个星期都要回家一趟。我知道我决定搬出来的时候爸妈都很伤心,但是他们都没有阻拦。我把烟、打火机都留在房子里,就回家了。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抽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不想。3 }  Z/ t% [!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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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O) y" |, ~$ P% d: \2 \3 b  妈妈看到我回来很高兴,张罗着要包水饺。爸爸什么也没说,但是我看得出他也很高兴。爸爸是个不善于把喜怒流露于表情的人,但是我知道,因为我是他的儿子。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看到妈妈忙忙碌碌的身影,我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妈妈看到我回来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我几乎每周都会回来,可是妈妈的表情就像是我失踪了十几年才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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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主张包水饺,爸爸要煎鱼,他们开始为这个争论。这都是我爱吃的,他们不知道我会在家里呆多久,一顿饭或者两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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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6 e2 M  y  Y: l  “中午包水饺,晚上煎鱼吧。”我说。. d4 O: `$ {4 w' s* A
  
3 U3 d# T6 R3 }' b1 o$ f$ ?  爸妈不争论了,开始一起弄馅子,和面。8 G, _' B5 K# h8 M* t; J# S
  
/ _; a# d, l2 K8 C3 Y+ i4 ?, O  电视机一直开着,是我开的,包水饺的时候,吃水饺的时候。我把头一直朝向电视机,因为我不知道该和爸妈说些什么。妈妈不停地问一些我在外面是否住得好,盖几床被子铺几床褥子有没有蚊子之类的话,看到我烦了就停下来,过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东问西。爸爸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倒是很想和爸爸说说话,这个愿望已经很久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开过口。我们家没有谈心的习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第一句话。“爸爸,我想和你谈谈。”这样会把爸爸吓坏的。我能想象出他吃惊的表情,以为我闯下了什么大祸。我一直把这个想法压在心里,日子既然能够过下去,就不要再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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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家呆多久?”妈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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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 M: V. G  “明天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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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电视里放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综艺节目,无聊,千篇一律。我把遥控器按了几遍,找到一个赵本山演的小品,停了下来。妈妈喜欢看小品,但是妈妈没有注意看,只是专心地包着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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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Z0 |8 z# }2 F4 V& ~* m# A  吃完了饭,我帮妈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然后坐在我在灌水上看电视。在家里的时候我会一直让电视机开着。我想发一会儿呆,但是不敢。我不知道爸妈看到我发呆会怎么想。我想回我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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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刚才忘了,还有几个文案要赶出来,我要回一趟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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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_8 ?2 n4 X. E, C  “周末也不休息?”妈妈问。: @5 \3 A% e0 P4 f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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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文案客户急着要。”% @6 q& |& @6 {8 W! ^
  
7 S. D- Q1 j# x  Q' d' y  “你忙完了还回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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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g( _8 Z- p  “不回来了吧。车转来转去得很麻烦。”% U0 |  g5 I. P# D3 o0 N8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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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还没煎呢。”+ @4 B( j# W6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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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吧。下周忙完了我在家里多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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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9 e/ a" N* Y5 I6 v  “让他回去吧,工作要紧。”爸爸说。  J% E, W0 x% Z. D( m: b
  
$ l$ G2 G- |7 ~* \% a! V2 R. u  我走了。我现在已经很习惯撒谎,就像我已经习惯了抽烟喝酒。尽管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每次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谎话。到了我的房子,我立刻点上一支烟。我躺在床上,猛抽一口,然后张开嘴,让烟雾慢慢地自己从嘴里升出来。烟雾像一棵树一样自由自在地生长着。我躺着,发呆,昏昏沉沉的。1 G! k1 S3 R( [. z% A7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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