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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8 19:2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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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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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5 _7 \0 U. C J7 l" [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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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回到家好好看了他父亲留给他的那本书,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扉页写着“愿吾儿一生安康,平凡喜乐,父柳江”外,里面就是一本手抄诗集,而且全是情诗,从诗经里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李白的“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再到后来徐再思的“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r, Y/ ~ ^3 t$ F. a! J' n3 [/ L4 y1 \1 x
2 V3 X, s& `, S: I- | 以邹沫沫所见,这些情诗是他父亲亲手所抄,而且很大可能是写给他母亲的,翻到最后,突然几行钢笔小字映入眼里,上面写道:* d9 [2 N( j9 v6 F# a( e* j; {" e7 p
; s) c5 X- m1 {: h# C1 ~, d 吾儿小陌陌,爸爸妈妈都希望能够爱护你,看着你健康快乐地长大,但是,我们却都不能兑现诺言,我们对不住你,所以,惟愿你能够坚强,长大后,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你要记住,爸爸妈妈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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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看着这行字沉默了很久,有些面无表情。' \" }0 S/ L3 z
: }- b( Y' c! X, ` 顿了顿,他又翻着这一本书去看里面的诗,但是其实并不能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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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字都是他的生父所写下的。 L& C0 k7 d# j; j0 G1 Q; ]! ]: T
3 Q. T, O N% c# u, G 对于生父,邹沫沫实在是没有什么记忆,对于母亲,就更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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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M4 ^; K! k$ k: r5 I 他在小的时候,在柳家,他只是看到过父亲的照片,那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俊雅的温柔男人,就像是从古诗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虽然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好看,且很有魅力,但是,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心里总有一种别扭。5 u8 w9 q# d, Y7 _" i ^' G
" R5 D) e$ }' E* }) n- J. Q 不是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只是,想到他已经永远离开了,就有种无法接受的难过,毕竟,照片上的人物形象那么鲜活,他怎么能够接受,他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呢。他那时候,多么希望他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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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母亲,他是到邹盛的身边后,不知道邹盛是从哪里找来了他的母亲的照片,他这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样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看,那是一个和他的长相挺像的女人,照片上的她似乎是被人惹恼了,脸上神情是又羞又恼又无奈的模样,说不上是大美人,只是清秀而已。7 o$ }4 |5 @+ B. b+ O
: U9 ]3 g5 n- q' Q( a1 I 邹沫沫那时候已经长大到一定程度,所以看到母亲的照片,他有些激动,也很亲切,但是总归感情不是特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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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y& p+ l0 A 他把他最深刻的感情都给了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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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他捧着他父亲留给他的这本书,里面明明没有写什么东西,但是他却突然有要潸然落泪的沉重感觉,他只能努力抑制住,愣愣地看着那本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遮掩所有的情绪,强作平淡。7 s6 I3 N1 l3 A. n2 R# P& T4 P
0 n: J. z( J/ F 他看书的时候,邹盛为了避嫌,并且尊重他的隐私,并没有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在书房里实在坐得太久,而且一直没有动静,邹盛担心他会有什么事情,这才去敲了门,然后将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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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E) S3 @5 T 邹沫沫坐在落地窗边,窗户被打开了,有微风吹进来,吹动白色的纱帘,风轻轻拂动他的头发,听到身后门被敲响然后被打开的声音,他才回过头来,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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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走到邹沫沫面前去,在他跟前蹲□,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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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l6 C' n4 ]8 F) C 邹沫沫轻轻张了张嘴,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眼神沉静,沉静深处却又有浓重的伤怀。' P; C. a2 c$ y/ i. c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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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看着他,道,“怎么了?心里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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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1 I4 P2 \2 \+ B 邹沫沫手指摩挲着那本书的封皮,又张了张嘴,这才发出一点声音来,却带着一些涩涩的味道,“不知道,我觉得胸口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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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起身,将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放他坐在长沙发上,自己坐在他的身边,揽着他的身子,道,“那就在我身上靠会儿吧,我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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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伸手搂住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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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m) V6 \1 b& Y' ?% S1 `/ r3 p 他无法表述心中的难受,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难受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觉得他现在这一刻的确是离不开邹盛的,他感谢他在这个时候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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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G4 `6 L1 J. N 邹盛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并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他。6 i) P6 Z$ x; w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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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去了,晚霞也退下去了,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房间里也渐渐暗了下来。! v( B" N% r. e p, L
! i! N6 ~. L( O- O 中途有女佣人上楼来问什么时候用晚饭的事情,邹盛让她下楼去了,说不急。/ s: N1 j) v# A
' O" p2 `* j; [8 I 邹沫沫枕在邹盛腿上一动不动,简直像是已经睡过去了一样,但是邹盛知道他没有。( o- ]2 |6 ]4 y$ {6 x5 `
# ^8 B5 O* @* ]3 I5 P5 U! H6 [0 ` 一直到房间里完全暗了下来,没有开灯,房间里的一切都处在幽暗之中,安静,似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呼吸。; F3 Y" I% B7 y)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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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突然响起了邹沫沫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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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不想去想我的爸爸妈妈,不去想他们,我才会觉得轻松,想到他们,我总觉得难受。为什么他们那么早就离开了,留我在这个世上,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被父母抱在怀里,而自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我其实很想他们,很多次都问自己,若是爸爸妈妈还在,那么,我一定不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会是。他们,为什么就抛下我走了,而且都不会再回来……”' i0 N& `# d( n+ n
9 F+ |) B% l _, J2 l7 y 邹盛的腿早被邹沫沫给压麻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此时依然轻柔地抚着他的头发,给他以安慰,道,“会离开,并不是出于他们的自愿。他们心里是爱着你的。虽然他们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我会代替他们爱你,照顾你……”; T/ t6 ~: h; ^2 {( l: S
( m' V7 \" n& A. o' X; | 邹沫沫从邹盛的身上爬了起来,抬头看他,房间里光线极暗,但是他依然能够看清楚邹盛的脸,看清楚他的温柔的眼神,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肩颈,道,“谢谢你,盛叔。”! f# h; X9 D9 s4 a.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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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也抱住了他,这才动了动腿,的确是麻得很难动弹了,邹沫沫发现自己枕麻了他的腿,便伸手在他腿上轻轻抚摸按揉,道,“我不该心里难受,就这样把你的腿也枕麻了。”# e3 y3 p- t$ P9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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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笑了笑,道,“小傻瓜。不就是枕在我的腿上,你就这幅样子,你要是不枕在我腿上了,我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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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给他揉了一阵腿,问道,“这下好些了吗?”" O4 Q$ i* i1 `$ I$ e3 }
7 H. g1 N$ g) z “嗯,本来就没什么,现在已经好了。”邹盛回答着,低头看他,邹沫沫也正好抬起头来,在暗暗的空间里,两双眼睛静静地对望着,里面流动着温暖如暖阳,悠悠如远歌一般的情愫。+ C V( n! e1 y* H: u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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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突然用手撑起身体来,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腿上,跪坐起来,吻上了邹盛的唇。' ?' O, k* n+ c2 n; V7 F( n( t0 r2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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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马上伸手紧紧攀住了邹盛的肩膀,支撑住身体,他的腿很痛,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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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8 B/ b; B( X2 f; j 邹盛是愣了一下,才伸手赶紧将邹沫沫的身体给搂住了,温柔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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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z4 {2 G# f9 p0 I) s 过了好一会儿,邹沫沫才离开他的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盛叔,我看了爸爸留给我的书,我知道,他必定特别爱我妈妈,他也爱我。他是我的父亲,就像是他的字给我的感觉一样,温雅细腻里其实隐含力道与锋芒,我以前总是不想去想他,也不想去想我妈妈,我想,我只要有你就好了,但是,我现在发现,这样是不行的……”5 v; J6 ?& _& V9 P0 q& E2 {
1 [- q, p$ W( m# f 邹沫沫的话让邹盛心中一紧,把他抱得更紧,却没有打断他,只是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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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沫沫继续说道,“我总是依赖你,这样是不行的,我总是从你这里得到,却不能给你以帮助,这样是不行的,我总是说我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我知道,我根本没有长大,我还是像个孩子一样,遇到事情,我总是想,反正盛叔会帮我解决的,我不用担心……我什么都在依靠你,而且还觉得理所当然,并且想将这种理所当然一直据为己有……我这样真是太卑鄙了,是不是?”9 l0 ?6 k,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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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轻轻抚着他的背脊,道,“傻瓜,你在乱说些什么。”, R( Y/ B8 P- k9 e) f9 E: ?
$ a- {/ J( g$ Q4 o4 E 邹沫沫却道,“我没有乱说,本来就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够,也不配那样去爱着你。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难受,我嫉妒地发狂,心里生闷气;我总说你该结婚了,你要给我生弟弟妹妹们,但是,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想你这样,我想你永远都只爱我一个人,不要有女人来,不要有弟弟妹妹们把你的爱分走;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想你,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在开会,或者有重要事情不方便接,但是不给你打,我心里又总是缺了东西一样地安生不下来,我就怨你总是那么忙,你都没有多一点的时间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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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 ?: C/ D7 l “你不知道,我心里又丑陋又卑鄙,我讨厌我自己这样,但是,却又纵容着,我看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也许,爸爸妈妈早早地走了,倒是好的,不然,他们看到我这样,一定是非常失望的。”/ B! S6 M6 |: e
- V9 F8 l$ K8 }3 P/ U( ^. F& L+ \ 邹盛心中思绪复杂,想要安慰邹沫沫,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c( `; W8 {# e$ U9 o1 t
8 M( @, f) y) J! D n( f “盛叔,我没有办法像只爱父亲一样地爱你,我心里不够尊重你,不满足你只是像宠爱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地摸摸我的头亲亲我的额头,我想像一个男人一样地爱你,但是,我又不够有勇气,我之前一直不敢和你说,我害怕一切都会因为我说出口而变质,变成我无法承受的模样。我就是这样差劲,我不知道你以后是不是还会喜爱我,若是不,那,我想,我不应该再和你如以前一样地生活了,我该真正地放开你,让你结婚……”* i' b4 c% L- V8 _) d
U: O/ Q, y2 s# \& _: f: M 黑夜掩盖了很多东西,邹沫沫将脸埋在邹盛的肩膀上,他一直在说,却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听得到邹盛的呼吸声,但是,他不敢去确认邹盛的意思,其实,他还是胆小,他还是在害怕,怕无法承受。& G, N' `$ t* a+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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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盛这时候却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将邹沫沫横抱着拥在了怀里,对上邹沫沫的眼睛,道,“傻瓜,你这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 + w8 t! y+ O) ^3 _8 ];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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