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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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抱里,
4 X8 m. ?1 u6 {3 |4 }5 H　　　　　　吻软的嘴唇,
2 J0 j1 m' S& u" W0 x1 ^$ Y8 G# R0 L　　　　　　如花瓣贴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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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 A5 ~% T. f3 b0 x! |! m* I　　　　　　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么？”
　　　　　　她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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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 ^. x9 D/ o" a# Z　　　　　　“死的滋味一点都不痛苦，
* u& R) ~8 B: P1 J  m　　　　　　我死过许多次。”
# N# D/ n" C- u; U, u　　　　　　她说。
　　　　　　
　　　　　　“其实生和死只是人的一段旅程，
% b8 E, M, F& A# v* Y* l　　　　　　我们都不记得如何开始，
" i  I$ k7 p7 s- E7 x% G　　　　　　又何必在意怎么结束呢？”
" H% ]  ?" x8 R　　　　　　
1 K5 d, R& E! O  n　　　　　　“可是，
4 [& z7 G' u5 t/ X; K　　　　　　为什么，
2 w4 A+ S8 t5 R5 F& D% R* C　　　　　　我被卡在了这段旅途之中？”
　　　　　　
5 X- C( P% T# u& Y4 d　　　　　　“每次我死去以后，很快又会回来。
: G4 ^. `& ]7 g( R. t, \　　　　　　不管我是淹死，电死，毒死，
　　　　　　死到最后的感觉都是一样。
　　　　　　死的感觉是，
/ H. W1 L( H* M( S% [: X7 Z　　　　　　你突然觉得什么都明白了，
　　　　　　也什么都不会想了，
& L/ W4 `, y8 o! Y8 i8 e; C6 @　　　　　　或许什么都明白了我们都什么都不会想了。
　　　　　　眼睛前面有一些亮光，
　　　　　　或者是五彩缤纷的幻象，
  ^7 r& G8 K8 z% r- z5 q+ y　　　　　　你的身体感觉被温柔地撕扯成碎片，
+ V4 m- V& k# p2 f　　　　　　你没有力气，
　　　　　　会被隐约的温暖带走。
　　　　　　或者只要能感觉到一点温暖，
1 q4 b; v+ o/ Z　　　　　　你都会不自觉地跟着离开。”
　　　　　　
　　　　　　“你感觉得到，
　　　　　　它正在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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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 X0 T" H% E; }3 U  ~7 A6 T1 Z1 Y　　　　　　请一定不要离开我。”
　　　　　　
　　　　　　她很认真地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美。
　　　　　　我不忍心打断她的幻想，
( t& L$ \6 h6 n( N; U; P/ e　　　　　　她本是应该幻想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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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某一天晚上，
　　　　　　月光如水，
2 A8 t- N, [3 S! ]+ a* m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套衣服
　　　　　　我的车轻轻地就把她卷了下去，
5 o" u! n' `6 ~, }3 r　　　　　　车子撵过她胸腔的时候，温柔地一沉，然后继续向前压碎颈部，把头颅挤到一边，
　　　　　　我感觉得到，
　　　　　　她的嘴唇被磨得稀烂。
　　　　　　
　　　　　　做完这一切，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
　　　　　　“她不会回来了。”
　　　　　　“我要你保证，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9 U, z% \6 s8 v- n' @　　　　　　妻子的声音很冰冷，
7 I4 z( y$ y6 I. O" [　　　　　　自从她出现以后，
　　　　　　她一直都这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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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Z1 W9 n( w　　　　　　逃离现场的我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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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结束了么？
$ @5 a' M0 a$ T　　　　　　既然许多事我们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结束，
　　　　　　那我们为什么努力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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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t" N4 h. j8 U6 o# Z' _　　　　　　杀了她的以后，
　　　　　　我有些怀念她，
　　　　　　怀念她温柔的嘴唇，
" y6 S* H+ n" y5 N( P　　　　　　既然明知会牵挂，
　　　　　　为什么要结束？
　　　　　　
　　　　　　或者就是因为我们有那么多不想结束的结束，
　　　　　　人活着的时候才会苦。
9 z" U2 y( R% c; U' ?; p　　　　　　
  v/ R8 x2 [& {2 E  f1 ]' N9 V8 y　　　　　　拥挤的人间，我开始徘徊欢场，寻找其他短暂的快乐，
　　　　　　只要有一丝的温暖存在，
　　　　　　都会把我带走。
　　　　　　
　　　　　　我想起她说的话，
+ [$ N7 N$ x* D  C& p　　　　　　死的感觉就是哪怕是再短暂再微弱的温暖你都会如获至宝。
　　　　　　那么，
　　　　　　究竟死的是她，
　　　　　　还是我？
　　　　　　
　　　　　　直到有一天，
/ A3 v* A: B8 e/ Z+ m　　　　　　宿醉的我回到家里，
　　　　　　她却站在我的面前，迎接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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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我的妻子，
# G4 b9 o( M3 Z$ T3 W) @) E　　　　　　有着温软的嘴唇。
　　　　　　
　　　　　　“你能告诉我，
% L$ l% g6 h8 w! y　　　　　　死的真正感觉么？”
　　　　　　我喘息着问。
　　　　　　
! e1 _; i: U6 v　　　　　　她微笑着，
　　　　　　把我像个孩子一样拥抱在胸前，
# O8 T; l7 b+ q% ^　　　　　　轻声说：
" A5 ?: ?6 t8 k  P　　　　　　
, n9 E$ X6 b8 Y7 \  X7 b; G8 [　　　　　　“死很孤独。”
　　　　　　
( _  Z+ C% l+ L$ z　　　　　　这样在孤独的世界里不断抛弃着自己的轮回，
　　　　　　就是我们，
　　　　　　至上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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