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查看: 16431|回复: 20

《同志小说:卖毛片的小子》 BY 佚名 【完结】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2-9-27 17: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12-9-28 20:12 编辑 ) J4 C0 m9 u% F

7 e( U+ ]& P6 T! D' G- Q" h同志小说:卖毛片的小子(图)* r: ]" l  x. a5 m- F
发布时间:2012-09-14  作者:想来就来 点击:279503 评论:( 30 ) 条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Q( ^! @; s. h+ Z) b
/ S- K: @" U% q5 q+ _

: S9 \2 Y& q- i/ u6 t" n7 Z' Z, |' z: O/ r. H) L: K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 `. ]' ?" A. g# C  b% ?/ K/ ^' ~$ g4 u3 x
  身后的叫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几个联防队员的黑影离我只有二十几米远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当我踉踉跄跄的逃出了小区时,却发现前面一片漆黑,是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没路了。- D: T9 U4 `( Y& p7 U) D6 \
* C4 I9 e3 W/ j8 x$ T7 [+ A- t& P+ [5 U% X
  我感到两腿发软,浑身颤抖,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我对这一带不熟,不知道往那里跑才能躲过后面那些人的追赶,情急之下,我慌不择路地跑进了这个高架路的施工工地,里面坑哇不平,还有很多的积水,我躲开刺眼的探照灯,藏到了一堆松软的泥土后面,土堆不高,我只好趴在了地下。不远处有一大块破旧塑料棚布,我用力扯到自已身上,整个人都钻了进去,一股恶臭呛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拚命捂住自已的嘴,不敢咳嗽出声音。
: ~& ^, F5 O) [, e; O$ j
$ {$ v5 `/ i; V4 X8 E  想起了爷爷的话,忍吧,忍吧,穷人除了忍还能有什么,谁叫你是穷人哪。* n8 b- O; C) p8 R' V- c9 B! J

4 [& c& U2 m4 ~3 D  外面人声噪杂,我听到那几个联防队的人在盘问民工有没有看到跑进一个人来,他们不相信民工否定的回答。并说他们和我是一伙的,随后我就听到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我吓的气都不敢喘了,慢慢的掏出那几张毛片,我想要是发现我的时候,就把这几张塞进泥吧里,其余那几张盗版的不怕让他们看见。
$ E7 X3 J+ z% n8 |0 g
/ r* i/ U/ z: E! @  我心里在不住的祷告着:上帝呀,老天爷呀,我的娘呀,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我,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只是迫不得已为了吃上口饭,才出来卖几张毛片的,再说我的毛片也从来没有卖给过小孩和学生。求求你了,老天爷呀别让他们逮着我。+ J7 s; a3 r% U9 O9 s2 |/ q+ p
3 ~+ L8 C( b" R
  “这个小私孩子窝门(济南的骂人话),能跑到那里去呀!”" Q* z3 Q- f% W* x

7 R/ D( N# Q) V+ O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到处搜索着,有一脚是在身上踩过去的,好在这些泥土本身就很松软,他们没有觉察出来。找了一会没有找到我,他们又气急败坏地骂了一顿那些无辜的民工,最后在离开工地时还扬言:要是他们敢隐藏我,就会剥他们的一层皮。
) ]) b4 l# o6 v6 x6 `/ f
. B+ F& _4 b0 i3 D3 v  随着脚步声慢慢地远去,外面的渐渐地回复了平静。3 N& [" |+ \& L/ W4 H4 A3 ~
- X2 S% u8 I$ _  N
  这个时间已近午夜了,深秋的时节潮湿的泥土里散发出刺骨的凉气,我在那张破棚布下藏了很长时间没敢出来,眼里的泪水也一直在淌,一半是让这里面的气味给熏的,但多半则为自已这倒霉的命运伤心难过。
3 w/ t  k2 Q7 B) D' A! [# z
$ s- G5 ~! g) T7 t) P  老天爷呀,你怎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呀,为什么同样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人家都活的那么的轻松得意,而我却要为最基本的需要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唉!真想趴在这里再也不起来了,再也不过这受人欺负的日子,再也不用为钱奔波,再也不用忍受那难挨的饥饿。想到这些,自已忍不住痛哭起来,这么大的世界,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生存的空间,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要能穿上干净的衣服,吃上干净的饭就行。只要能给我一个工作,干什么我都会去努力做好的,可是谁能帮帮我呀,谁能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呀。; @4 c# E# }! ]  `/ \

4 ?/ i3 h2 f- V  Y. v. j  爷爷常说:好事到来以前都会有一段受苦受罪的日子。
3 p) X! d$ M+ U3 f/ ~. N  V4 z0 q( a* @, _9 o
  我的苦日子从没有断过,为什么好日子却迟迟的还不来到哪。爷爷解放前读过好多年的私书,他说的话听起来好像都有一些道理,可总是灵验一些苦难。. G4 R1 I) R' X& S
* [" z7 e3 F. u$ A# I/ K: ]: |, p
  回到段西时,天都快亮了,我是从无影路走回去的,我没有钱卖自行车,更没有钱打的。不管再远我都是走着去走着来。这是从小在山村练就出的一付好脚板,我上初中时离学校十几里路,每天两趟从没有误过。% t2 S+ B0 ^. ]% K1 W, ?5 r6 t: Z  k
+ C% h3 B9 u# O3 s
  我爷爷常说:穷人家的孩子别看命不好,可都有一付好身板。
6 C" M: u/ I4 _9 k* U# R' x4 [6 Q) z% v4 ?, S% [) M
  来到那个小院前,我没敢敲门,怕房东张婶再骂我一顿,她是个什么人都敢骂,什么话都能骂出口的女人,这一片没有不怕她的,我更是见到她就有几分的怯意,尽量回避着她。张婶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给一个南方的商人看小孩,有时孩子父母很晚才来接,一过六点,她就开始骂一直骂到孩子接走为止,不过她对那孩子出奇的好,那小孩也特别的依恋张婶。
) s, ^( b* F* m, K5 p( ^
8 W8 W9 x! R8 `5 [' s* I' W) U# X  张婶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上大学,她丈夫是前年得了胃癌死的,花了不少的钱。我经常见有上她家来要账的。她的小院不大,南屋是门头房,租给了一个卖小百货的。张婶住在三间北屋里,我的那间屋其实也只能算是一个小棚子,它紧挨着南屋的西墙,是借着南屋的西墙和院墙搭了一个不足五个平方的小棚子。这个地方原来是个厕所,自从离张婶家不远建了一个公共厕所以后,她就改成了一个小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外就什么也放不开了,其实对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有这么一个挡风庶雨的地方已经就很不错了。屋里一直迷漫着厕所里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不过房租很便宜,一个月才三十块钱,这在城乡接合地可是最低的了,不知道当初我的那个馒头房的老板,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4 d* ^) p5 x5 z# i; {. g- G
; y1 H8 V6 h7 c! z# C0 d
  我抱着双腿坐在大门外的石头上,把头忱在膝盖间,我感到浑身无力,一场惊吓过后,加上走了这么远的路,又累又饿的我一会就睡着了。6 x) R7 J6 a/ t4 v9 |  Q2 _4 Z* [
" E5 W! u" S* C' I7 g2 N
  朦胧中感觉有人踢了我一脚,头发也被揪了起来,睁眼一看,张婶正瞪着她那可怕的大眼在怒气冲冲地瞅着我。
" o- i. N# B# X2 U# C; ~* y
* g9 J: E1 h! u2 K' X' [, f  “我的亲奶奶呀!我心思是那个要饭的哪,怎么是你这个小崽子呀,你不进屋在这里睡什么觉。”6 ^! M2 l2 f. _, y" H
8 C1 s' b/ o& c: r% e' R. U
  “我回来晚了,怕敲门吵醒你,我……”2 e! }5 A# ]! z5 B4 G
) B+ U; B9 b) l1 Y& V' b: c
  “真是你丈母娘那个腚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了我没有给你开过门呀,啊!你这么说就和我不让你进院似的。真你奶奶个腚的胡说八道”。
5 J* H' n5 {$ x
9 |& b" U# {' `& o; w) H  她说着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提了起来。当她看到我浑身的泥巴时眼睛睁的更大了。# e/ B3 C" Z" G( J( E3 t1 j' V. ?

. E1 W9 h/ h' i( J: L, Z/ u  “我的亲奶奶呀。你这是怎么弄的呀?”0 e9 @1 z, w& z; s+ N
# A  J- ^/ J4 \7 X. o" S( m
  “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 A* U  k+ U9 D# R4 u6 h: f$ V4 ]% f6 L# W+ @
  “我的亲奶奶呀,你的眼睛长的腚沟里了,连路也看不见了,快回家换下来洗洗去。”
; N+ R  ^! v" T. @1 f" X6 J9 H9 P1 A3 H) j
  我慌忙进院,钻进我的小屋里。我的小屋自从那次丢了钥匙起开锁以后,就再也没有锁过,也没有必要上锁,我一无所有,除了被子下面的几张毛片以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婶也知道我最近在卖这个,不过对这事她好像很开明,从没有说过别的,只是让我小心点,别让狗咬着。我知道她说的狗是指的什么,其实我比她更害怕那些恶狗。
& x% M4 K- t; t6 U1 @
) c; \0 B, Q2 C' _* ~  我也不原意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我能干什么呀,既是有一点别的机会我也不会去卖这个的。7 t0 c# e! J" W9 j  Y3 u

6 ]9 X5 T. U" U0 c  我关上门,脱下衣服把那几张碟片拿出来放到被子下面。心想昨晚真悬呀,好歹没有让他们抓住,要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哪,真是不想干这样的小生意呀。昨天我看到一个小饭店贴出来一张招人的启示,上面写着:男女不限,每月三百到四百块钱,可惜,当时我进去想应聘老板不在,今天下午我再去那家饭店,看看那个老板回来了没有。他只要答应我试试就好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哪怕一个月给我二百我也干。+ \- B% K4 i. T  g9 x1 f# r
( I- S7 A4 r$ ?
  我洗了一把脸,只穿着背心和短裤,拎着那身脏衣服刚走到水池子边,买早点回来的张婶一进院看到我又嚷了起来,
/ z- S% d+ g8 O1 d/ }
$ Z" l/ _8 J. @3 p) S  “我的亲奶奶呀,这么脏的破皮,要浪费我多少的水呀,你这个王八蛋,再说不让你拿水电费,你也不能这么不自觉呀。你来了这几个月,我那水电费涨了一半还多哪,都是你个小崽子给我浪费的。”( Q" r2 [4 C. _% f
/ [) Q* a8 t$ k: I" z1 t+ h) Q
  她指着旁边的一堆垃圾说:2 Y. ^! r, j4 H2 M. s7 e% b
0 `* L' S" I& {6 T5 `5 q# d- d4 I
  “你放在那里别管了,一会我用洗衣机洗吧,你那残费胳膊鸡爪子手能洗干净衣服吗?”  N% e  k4 o6 h" U
! E$ ^5 V+ B! q7 {
  “谢谢张婶了。”
4 [) O. y) {2 v3 P+ H4 p% G" z2 |4 p- j1 B1 ?5 N" u
  “谢你丈母娘那个头呀……,哎哟,我的亲奶奶呀,小崽子你穿这么少,想长病呀,你有钱没处花了是吧?”
6 h6 ~) D4 ?% J
2 B1 s6 b! n4 @, S; S, |: t2 U& D  “我没有别的衣服了,我看这天不错,下午差不多就会干的”。: Y1 ]0 v: F6 p. S4 y

$ ^; P. Z: Q8 ]+ E. @8 T* C+ M1 l  我听到张婶在屋里连骂带卷的在找什么,一会她拿着两件衣服走了出来,
7 y7 @6 [4 o2 q2 R4 `" U
! Y1 @5 f/ X4 t: i: b  ?: I/ E  “这是我那个大小子的衣服,你先穿上吧,等你的皮干了再给我换下来。这是借给你的不是送给你的。你要是钱多呀,多给我一半的房租吧。可别给人家医院里送,那是你这穷J×蛋去的起的地方呀。”9 e# f" a% _1 C' Z" k
8 H8 `, u& ?& R- ~( P. ]
  “好的,谢谢张婶,我要是挣到钱一定先给你买好吃的。”
7 ?! a3 Q9 n2 @, Y; _
5 u9 Y0 }) E, f4 z, m  “哼!嘴巴倒是廷会放屁的。”" r% G9 f9 l  X1 n
0 _6 K+ C" q' j
  我接过衣服回到屋里穿在了身上,式样虽然有点过时,但也比我的那些破衣服要好的多,我心想下午穿上这身衣服去那家饭店应聘,也许机会会大一些。9 |7 V" S5 {: h: |  J

% r+ J$ v# l- b% P4 q) x( M  睡过一觉起来,花五毛钱吃了两个馒头,我便向十一马路走去。
% g  w, `0 q7 f' C" A6 C0 `/ a' \5 z9 ~: w' C
  饭店不大,收拾得倒廷干净,主要是经营济南的名吃,米饭把子肉。还好,我这次来的正是时候,老板娘正好在,她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和我原来那间馒头房的老板差不多的年龄,只是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和善。尤其是老板娘的两条绿眉毛,让我看着特别的别扭。我没敢正视她眼睛,环顾着店里的陈设,这个时间饭时已过,店里只有一个客人在吃饭,老板娘坐在饭桌前盘着腿悠闲地抽着烟,眼睛在上下审视着我。( P7 [) d; n6 o% G/ m: b$ O5 Y7 @- C

) @- N/ B+ o: a9 A7 S- ~3 u* W5 ^  “多大了?”她吐了一口烟慢腾腾的问:  k# K* {# x2 Q! l
8 b6 ^6 k) v) V; V# V
  “今年二十二,这是我身份证。”
& h  y- N! i; y
& l/ Z( m5 ]" i% e* t  我恭恭敬敬的把我的身份证双手递了过去。  \$ c3 V* J3 @+ m& E- g4 a0 B0 e

2 {# L! g0 L$ ?  我爷爷常说:求人的时候你就是别人的三孙子,一点也硬不得。* J6 @- H+ m: x2 g

2 ~5 b+ H7 k! Z& j0 ]' R  “看你长的不象二十二的呀,像个十七八的孩子。模样还不错,干过饭店吗?”
! r' h: C/ Q5 L  ]" b. w7 I; r. q
  从小就受穷的我,个子长到一米七以后就没有再长,加上身子瘦小,看上去比我的实际年龄要小的多。我倒希望自已的模样能老相一些,那样可能会少受些欺侮。" \  G# M* f. a+ n& V

5 C$ g/ \* }7 l  “没有,我以前在馒头房干过四年的时间。”
- y0 c1 I4 a/ {6 r/ h
# Q4 p9 y. Z7 w  那年我只上了一年的高中,差半年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村里的人一块出来打工了。每年要交那么好几百块钱的学费,我父亲一直说,是一种浪费。说我不是上学的那块料,要我早出来自已养活自已。对父亲的决定我又能说什么哪。养活一个常年生病的母亲已经让他心力交碎了,如果我再硬要去学,用他的话说,真该吃他的骨头了。我不上学还有另一个原因,我看到那些上学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家里有门路的还好一点,要是没有门路的还不是照样出来打工,白花了那么多的学费。
5 d& ]: x2 n: ^' l; I- `  “哟!你的胳膊有毛病吧,怎么学人家周恩来的样子。”
% ~% k% u( l4 j8 W2 U7 a* r( V# W- Q: S) d+ i" T% T
  老板娘扬了扬她那可恶的绿眉毛,瞪着她那黄眼珠子看着我的胳膊,有些意外的问我。
5 B' R- l: j* e7 r
5 }" u4 K: S4 t4 L  “是在馒头房时受了点伤。”
2 c$ R1 q2 Y- ~) s5 ~* y& c6 ^* e* d3 G; p+ m
  “怎么回事,我看你的手也有毛病。”
2 ~. u# A! N( [: p9 M2 I; H# G8 w& ~1 B. `- G
  “是让绞面机挤了一下,右胳膊的神经坏了,只能这样,放不下去。”7 _5 J" @1 B# d! F8 t: J
% K3 j; E: Y6 e6 P" q* Q% y$ H& F
  我真是不愿意回想差点让我痛死的那一慕,想起来我的心都哆嗦,哎,正象爷爷说的那样,所有的灾难总是在一瞬间发生。
, Y# K+ I6 c' Z4 o" l! O+ P7 ~- e" E* t
  那天打连班,我一连干了十四个小时,到了下半夜三点多的时候,真的是有些支持不住了,神精都有些糊涂了,忘了关电源就伸手去拽绞面机里的面,结果整个右胳膊给绞了进去,要不是有人及时地关掉电闸,我的胳膊可能就没有了。! e5 [) m5 q# Q9 n. k7 e! C

8 M3 K# O( @- ~8 n: y$ N  “老板没赔给你钱吗?”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听着我说完问到。2 `- W6 w) L% p. }# |& J
5 s7 G- E" |# ^2 q6 ~' O
  “光治我这胳膊就花了近两万,最后老板还给了我四千块钱,他们也不容易,摊上这事都够倒霉的。”7 J% O5 Z' F$ F1 j& E
- E. s' m) p" W$ t6 J3 G. ]% p" X
  那是一对下岗的夫妻,开了个馒头房也没有挣多少钱,老板整天骂那些工商税务还有那些卫生检验什么的,说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吃老子的肉,喝老子的血,还用犯人一样的态度对老子。. [- @6 C5 L/ m! A7 w( m
% f6 T# [. e' v0 y  @( P
  骂归骂,那么多的费用,一点也不能少交。哪个地方打点不到,不出三天就会有人上门来找事。那老板,上有滩在病床上的母亲,下有上高中的女儿,开的那个随时都有可能给人关门的馒头房,我看他活的也很不容易,所以我没有提任何赔偿的事,那钱是老板主动提出来给我的。6 O# X; g3 w. u/ m/ F6 M

& q* H0 Q# \# j3 F, ~# {0 t) H" {  那天出院时我看到老板娘交完钱哭了好一会。
$ F0 E% @5 U0 g. o
! m8 G' ]" k. c: F$ S* }  “真是熟密(济南的方言,意为倒霉和不好的事情),不过你现在是个残费了,还能干什么呀,我这里可不是福利院”。) u% a9 a: [$ z! L
& X4 p. Q& Y, z1 [
  老板娘的黄眼珠子从我身上转来转去,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 ]/ Q/ y6 ?5 z" c1 f+ P# t4 l
& x) O- @( G" f0 V  “我什么也能干,你放心吧老板,让我试两天看看吧,我准能让你满意。”
# F* \+ A3 M. U, t- n& p. D6 p
, R' J- a$ r! Z& |: ~  “小嘴倒是廷会说的,嗯,那好吧。看在你是个残费人的面子上,就当我行行好,让你试试吧。不过,我可给你先说下,就是行,我也不能给你一个月四百,你是一个残费人,怎么说也不如好胳膊的干活利落。一个月二百,管你三顿饭,你觉得行吗?”
" [( ~- }0 \  C6 p( G& U) }/ [& d( z
  这老板娘真狠呀,一下子给我克去了一半的工钱,有什么办法呀,我实在找不到能收我做工的地方。这几个多月来我的腿都快跑直了,人家一看到我的胳膊,一看到我那握不成拳头的手,不是婉言谢绝,就是将我哄出门来。/ |- N2 l6 M7 [) {4 c, G
" b; C0 A9 `- y" O4 P! W
  二百也行呀,我心里暗想,只要有个地方先干着再说。5 w! |2 ~  s1 S- _+ K7 }

- B7 l; s( {0 D( [" m0 u1 |, K  老板娘见我没有回答,吐了一口烟说:“嫌少呀,嫌少你可以走呀。”
! K5 y9 d5 |- t; R2 G7 w( m
+ v. o( h* ^. t8 |& T- V  她又抽了一口烟,把我的身份证扔到桌子上,白了白她那黄眼珠子,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干得好,我会考虑给你涨工钱的。”- P9 D- P: C+ `5 D6 z  c6 a
5 R. u# ]$ m9 C  T0 U! r7 u
  “我没有嫌钱少,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t) e+ @0 K; t" {% d7 k5 K1 L8 W" f
* o! F* K, c) r5 v7 H0 d9 s- d
  这时,我看到刚才那个顾客正好吃完了饭,起身走出了门,我马上过去将他的碗筷收拾起来。
0 X" [1 \. O$ R* a$ }1 P" N. R3 }4 h6 N) S7 u
  “还行,廷有个眼神的,先试工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以后看你的表现怎么样”她扭头冲厨房里说:“晚上你和小刘睡一块。”
9 n) M$ J2 ]& B, i% r8 [# j* }. e- S- I  I( B) K9 S# {
  她又指着在收银台上的一个长相很不错的女孩子对我说:# ]1 _8 W" U& s# {( Z" p1 C7 P* J( r
" @  {7 J* c; h, w* t3 y
  “以后我要是不在店里,你一切都有要听他俩的。把你的身份证收好,要是你干的行,我还要给你办暂住证用哪。不过钱可是要在你工钱里扣的。”
1 L$ X4 V7 e" T8 v& I  X/ m5 f" ~" |3 {/ n+ t' w! W: N1 K+ K' t" p; m
  “谢谢老板。“. D1 L4 y: m3 {7 d3 e
# |3 o1 K) |& C$ l6 U. h9 g$ O
  我终于松了口气。
' M+ V* }. S! ^, w' i
9 Y% @$ S2 K4 j, K2 U  找个活真难呀,好在她没有问我什么学历呀,有什么特长呀,哎呀,要是一问这些我准得完蛋,我什么特长也没有学到,现在还成了残费,真得能收留我,我就觉得很不错了。
/ T9 m5 @8 a3 E; w" u5 x9 c" {* [9 x3 ^3 R3 h8 e6 ]* o. {
  为了争取老板的欢心,能让她尽快的决定把我留下来,一个下午我都没有闲着。饭店里的活是永远干不完的,你只要想干,一会也没出有闲着的时间。6 I% g& G0 ?! ~+ H* K, M# j
& f4 O* t+ p: y/ g5 q& H. p8 X
  小刘比我大一岁,胖胖的,廷和善的样子,他主要管着撑勺炒菜。我和另外一个姑娘干杂活,那个叫小白白的女孩子除了收钱管账她什么也不干,老是指使着我干这干哪。唤我就像唤狗似的。她和那个小刘一样,也是老板娘的一个什么亲戚。店后面有个能上二楼的没有缓步台的楼梯,小白姑娘一下午让我擦了三次。这个二老板,我看比老板还凶,我除了默默的干活以外,一句话也不说。8 f1 D* U/ R7 j: _: k  f

- N1 e+ v4 f4 D  C8 I# S! D  爷爷说过:到了一个新地方要少说话,言多语失,话多了容易找麻烦。; b  Z+ Z$ k# N. |

- ?8 W$ g- j( i: F  E8 [  ^  晚上吃饭时,我见一个客人买的两个大肉丸子,只咬了一小口就没有再吃,我在往干水桶里倒的时候,见四周没有人,便拿起一个迅速塞进自已的嘴里,啊!真香呀,这是我几个多月来第一次尝到肉的味道。我索幸把另一个丸子也放到了嘴里,啊!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的我,此时感到胃里舒服多了。5 h7 `9 K  ]1 `

4 V# C3 C% x/ _& U7 U  “你吃的么。”, g  @& A9 ^' \  w* g& b

2 W, |- B+ `: k8 P  我吓了一跳,一下把嘴里的丸子都咽了下去,噎的我好一会才上来那口气。回头看到小刘正站在我身后。
1 [# Z# [5 B, r& W8 F) ?) T( @4 |) a0 r$ ]) U
  “刘哥,对不起,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么好的肉丸子倒了怪可惜的。你别跟老板说行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4 l, z7 E2 q% C
7 L+ @. n/ r! J  他看了看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哼了一声,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f# @4 ~, P* [8 B: D  @( [/ f
# q8 Q9 w- d7 m3 J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才总算是干完活。关门以后,我和小刘就睡在店后面的一间放东西小库房里。! i) T0 M, Y  F; I% x

! B* X8 W7 X7 ^& U$ Z# V0 [& j, w  我累的身子都快散了,躺下来一会就睡着了。
% K4 O" R: W  ]' Y# Y9 \- f/ R' {4 A! U; k7 O8 y
  朦胧模糊中,觉得有只手在我身上摸了起来,我睁眼一看小刘正在翻我的口袋。
2 b2 n, r! X/ J8 j# X0 z, ?2 J$ d, B2 |
  “你找什么?刘哥。“1 k9 n" D  Y- J/ {4 L, ?2 n
' ?. ?0 m2 j8 A. ~# n/ ~0 I
  “你原来那个老板不是给了你四千块钱吗,我看你带了多少。“
7 C& W' H$ U- O  R# ~6 t8 T- H5 t# D: ~0 g1 g/ z/ F
  “哎呀,真是好笑,我要是还有那四千块钱,我能一天都不吃饭吗,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活干了。那钱早就都给家里寄去了。”
: n3 d. Z2 `: x! a8 [* X- Z: f  x* l* n) i! P' c
  “你怎么不存到银行里,寄回家干么,傻逼一个。“
  I, L$ y; D% H; H$ V6 s# u
3 r9 L, N4 t6 Z2 z. f8 B$ ~6 K8 [  “家里两年没有交提留款了,俺爸让人家给关了起来,非要连罚款一起交清不可,要不就不放俺爸出来,俺娘身体有病,长年吃药,家里那有什么钱呀。那个老板给我的钱,马上我就给家里寄回去了。要不是那个老板心好,给我交了半年的房租,我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呀。”( i) F5 A' R4 b3 D

* z- X+ I2 P2 m! Y0 R4 N' y  家里一直不知道我胳膊受伤的事,是我不让那个馒头房的老板跟我家里说的。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伤心和难过又能做什么哪。父母的生活已经够苦的了,我真的不忍心,再给他们增加任何的痛苦了。7 p6 K) \# t! d" ^6 ?: O; {+ j/ o

9 T/ u, T2 g2 |. b( F% N3 P  “真他妈是个穷光蛋,你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怎么没饿死你这个傻逼呀。”/ q% e* t, c/ ?2 [( l0 [5 R
" I; Z% _4 E' P$ {3 `6 C( d
  “什么也干呗。”; f+ q$ K1 l0 o0 q+ |

1 i8 i+ ^; F8 t' O3 F  提起这些事来我就心里发酸。五十块钱,一个月都没有舍得花完。我曾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也给人打过几次零工,有的给了点钱,有的只管顿饭,有的什么也没给,还常遭人打骂。我曾在街上给人擦过皮鞋,我的右手抓不紧擦布。胳膊也拉不开,根本擦不干净。去菜场卖菜,可我没有自行车,背也背不多,胳膊不听使唤,也使不上劲。我也到西市场批了点小百货在街上买,可我的本钱太少了,批不了几样东西,一天也卖不了几件,就这样还被些那些穿制服的撵的东躲西藏的,他们简直像狼一样的凶狠,那天我收的动做慢了点,结果东西全给他们扔到车上带走了。我要是钱多一点办个证就好了,听说办一个证要花好几百,以后每个月的光要交的各种税费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我也卖过一段时间的报纸,城里的报滩三步一个五步两个,找不到好位置,没有几个固定的顾客一天也卖不了几张。要不是那次偶然让我认识了那个倒卖毛片的人,也许我真是要饿死了。2 ^0 T0 O5 u) b/ \2 ?& k" p3 J" @  c5 E
3 k; W; T$ p" {% S6 E) H7 J; P
  说起来,那个福建的徐老板真的很不错,我跟他说了说我的处境,他一下子给我五十张武打片让我代卖,我一开始一分钱的本钱也没有拿,我从心里感激那个福建人,不过我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每次要片子时,都是给他打一个传呼,说好了在老地方见面,他会准时骑摩托车给我送过去,他知道我住的地方,可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住。0 d+ P8 E" }7 _1 x

8 I* S4 f# |0 \1 [  小刘听说我倒卖毛片倒是来了兴趣,问我都是些什么片子,什么内容,好看吗?
8 A0 T' ?! [3 e& s, p4 a" l
: u, Z9 @: A" I# i, P$ B8 d  “我从来没有看过,只是有些包装上的画让人看起来就够让人恶心的。”
0 u! h3 W; k# q
" Q" U7 j6 R2 M- K  “什么画呀,快说说,有没有女人露着大逼的,有中国的吗。”
% j  _$ M  ^4 l# q" R& @4 X- M3 W9 a1 Y/ N, |" x. h6 N
  干了一天的活了,我筋疲力尽的,真是不想和他说这些。我苦笑了一下,倒下头就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 q4 R0 G4 H
( Q( L3 ]) H& }1 v) J$ I# i+ T
  我拚命的干活,尽量少说话,一刻也不让自已闲着。为的是让老板在试用一个星期以后能留下我,象我这样条件的,找个活是很不容易的,钱再少也总比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的卖那些毛片强。心想不管怎么样,先吃上几天的饱饭再说,这几月以来,我瘦的都快脱皮了。那会出院的时候,人家大夫让我一定要注意营养,多休息,我也知道有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可我那有哪个命呀,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很不错了。  a/ f2 W8 m5 a
" F' M' ]& L- K
  二楼还有两间包房,另外还有一间是那个白姑娘住的。真奇怪,白姑娘怎么住在店里,听说老板家的房子很大,而且就在马路对面。# n' W2 E' ]5 m+ v# l6 ~7 k/ y- O

6 X  p2 E4 R! N: E# d9 b  我在门口瞟过一眼白姑娘的那间屋子,里面很小,只有一张床,但收拾的很干净很漂亮。白姑娘从来不和我说闲话,只是指示我干这干那,我一站住脚她准会给我找到活,从没见过她的脸上有过笑容,除非见到老板的时候。; b5 B) t+ q7 D, q9 g
& z. N8 d( b" S' W$ ^
  这天晚上,也是我来这里的第六天,我想明天老板娘就会给我个准信了,到底是能不能留下我,所以这天我干的特别卖力,一心想让老板娘对我有一个好感,可别砸了我这刚刚端起的饭碗。
! r7 f7 o3 L) g$ x3 K2 E& |2 D! e6 l5 ^  A1 P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那个打杂的小姑娘下班回家了,客人也都走了。这时老板突然领着两个人来到店里。几天来我只见过老板两次。他满脸横肉,样子看上去很凶,我一见他就有些害怕。都没有敢正眼看过他。
: I# [3 ^& L; d7 A; C
* }& n+ q  Q" a' l  我听到他一口一个所长的叫着那个有点发胖的男人,并不住的点头哈腰,一脸的献媚,十足有奴才样。那个年青一些的看上去像是一个随从,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也十分傲慢地昂着头。老板娘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们,拉着那个所长的胳膊,浪声浪气地将他们往楼上领去,在楼梯上她回头让小刘马上炒菜,让我关上店门,准备上菜。
2 c! e- ^: J$ x  j2 w& ^7 D1 D/ ^
  我看到那个所长的眼睛,从一进屋就没有离开过白姑娘,白姑娘也一直露着她那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白牙,但当他们刚走上楼梯,白姑娘就收起笑脸,还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吐沫。拚命翻着白眼,嘴角都撇快到脖子上了。
1 F+ O- D/ ^$ g
& Y! y6 _" w8 ~: s. E) R: V1 h6 x% I  我拉卷帘门的时候,老板娘下来叫白姑娘上去陪客人。我看到白姑娘扭着腰肢,极不情愿地跟在老板娘的后面上去了。2 Y0 @$ g; b# S6 O% g
4 o! V1 P6 R+ ?: Q6 m: r
  我一道一道地上着菜,一盘一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那个所长紧挨着白姑娘坐着,嘴里和老板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停在白姑娘的脸上。那手也不停地往白姑娘身上搭。我楼上楼下地跑了十几趟以后,菜终于上全了,我的腿都有些发麻了。# m0 T# H; v0 t1 W* |) U; l

# @$ f0 }1 Q1 K6 S0 ?- v" p- H  一直到了快半夜一点了,才让我上最后一个汤。, F% m) E, G& ?# o5 B! p* @! u

+ M5 N# r. m( I9 r7 P9 }满满的一大碗,我极为小心地端着,一步一步地来到楼上,白姑娘侧了侧身给我让了一个空,我在所长和她之间,慢慢地将那碗汤往桌子上放去,突然,白姑娘碰了我一下,我的手失去平衡,那碗热汤向所长身上倾斜过去,我的手被滚烫的热汤烫了一下,一哆嗦,那热汤洒在了所长肚子上一些,可我还是忍的被烫痛的手,尽量保住了一大半的热汤没有全洒在所长的身上。2 J- e: c% F6 |* k3 f. ~

' V  j5 z, d9 H, i; V' Q( A6 B  所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脑子反应很快,他的腿出的更快,一脚就把我跺倒在地,那碗滚烫的热汤全部扣在了我的身上。老板赶忙过来扶着所长,像犯了错的三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我看到白姑娘有些得意地眠着嘴在偷着乐。3 F) y& v% \% l$ m  T6 v& K, ]

* z( Y0 H9 E6 n- S! _5 B: u/ [+ @  老板娘一步跨到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两个耳光,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将我按在所长的脚下。
! J1 e6 r/ [' P/ x) u0 u: H( |+ D4 f4 r: Q9 B8 L5 X0 i
  “给所长道个歉,你这个该死的小私孩子。”老板也抬脚朝我的脸上踢了过来,我急忙侧了一下脑袋,那脚重重地踢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纯时觉得整个胳臂都麻木了。
. j* J# h# q, P$ C2 p1 V- Y5 c; o# S$ a* L6 ~
  “过来,给所长舔了。”4 a6 P* l$ G; r/ L

; e* ?7 R& j( \% j% ?) B* Y  老板指着那些顺着所长的裤子淌下来的汤,瞪着眼睛命令着我,我看到那些汤已经淌到了所长裤子拉链的地方。
8 e; ^; u8 W9 I+ K& L2 m( |* m. [# I, i
  “对不起所长,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吓的舌头都不管用了。
6 z0 S3 v; M" c( s4 }: e7 [) K# D2 u* I* s8 V9 b! p" @
  老板还在骂着:' [5 T2 V& P' b1 \/ a

/ V$ L* m) ~, |/ C5 r$ E  “你这个小私孩子,看我一会要不窝门(骂人的方言)把你的青屎捏出来,我就把我这个姓倒过来。”& G4 f2 ?1 O! `1 _7 u) G
8 b4 N  h4 j; D7 v6 q, o
  这时,所长抬手示意他住嘴。
- L2 o: Q6 H' R. T4 b9 l0 d! @. B& k7 M$ X+ N/ g3 Q
  “过来,过来,小么子,你别害怕。”所长眼睛怪意地看着我,微微弯了一下腰两眼看着一旁的白姑娘。伸出他的食指朝我打着勾。
; f3 O' k! }1 t) g, @- {' E# N
9 R) P1 R5 p7 K4 n) E  我不知所长是什么意思,心惊胆颤地跪起身子慢慢靠了过去。不料那个所长猛的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紧贴在他的裤子上,然后他上下用力地摆布着我的头,将他裤子上的那些汤全都擦在了我的脸上,他腰带上的铁扣刮我的脸生痛,我连忙抬起我的那能抬起的左手护着我的脸,这时听到所长恶狠狠地说着:
  V2 p' W# t6 R* W; Y# _
! ~* s0 x  S+ l- Y. E5 o  ]. j  “我告诉你,小私孩子,敢窝门(方言)故意烫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哪,哼,你问问这片有那个姓敢的不听我的话。”
' S) t" T; ~2 @6 ^2 k' \$ Z& L% X2 T8 T4 }, n9 h" b4 {
  说完他将我的脸掀起来,让我看着他的眼,命令我把嘴张开。我的脖子被他压的快贴在了后背上,嘴巴不想张也得张着。他狠狠吸了一口痰,“叭”的一声吐到了我的嘴里,他抬眼看了一下白姑娘说:* G. j8 ?' f0 X
) f! ^, d# o8 {: f6 T$ L$ Q
  “我窝门玩不死你,你妈逼地(方)小私孩子。”说完他用双腿用力夹住了我的头,憋的我不得不咽下他的那口腥臭的浓痰,一阵让我翻胃的恶心,戗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的整个身子在屈辱中颤抖着,我那握不成拳头的手心里也浸出了汗水,脑子里一片空白。老板一边半抱着所长,一边不停地说着好话,将他让进了白姑娘的那间屋里。
6 u$ t! J$ t. Q$ b% C& i5 s' Q+ ~, J7 r, l7 b
  老板娘大声训斥着,让我把地下的东西打扫干净,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楼梯口,想去楼下拿拖把,不曾想,老板娘跟过来抬脚将我踢下了楼。
- S- f" m( R: V( r1 @7 A8 E7 k: j* Q! W. N1 g) Q
  “真你妈窝门地熟密(方)死了,我的好事都窝门让你妈逼给砸了,你这个小私孩子,我窝门你妈地踢死你。”' Z0 Y; p2 _5 e1 ?/ q

- r* K' S$ a) {  当我滚下楼梯时,小刘抬脚踩住了我腰,止住了我的滚动。他象是在看一件老板娘扔下来的垃圾似的看了我一眼,毫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我听他小声说了一句:一会可窝门(方)有好节目看了……说完转身进了厨房。9 y8 Q+ A& C% ^  r( \$ r' |

; A# V- p# K& O; Q( k8 g6 }1 A& N  我感到鼻子和嘴里有腥涩的血流了出来……回头看到老板娘还双手叉腰地站在楼梯上,正指着我恶狠狠地骂着。我的头破血流没有换起她的半点怜悯。
; E6 W3 K1 T7 ^1 [, P( p7 [% D4 _. S8 q$ |, Y
  她让白姑娘回家去把老板的新衣服拿来给所长换下。" h/ y% @. G! o
! X3 ^& |7 `8 D! M
  白姑娘答应着缓缓的走下楼来,轻声呵诉着我:“起来,给我把门打开。”8 R1 W4 p/ i+ M7 O; R2 R  [

- t) Y+ O. C+ O* b  我爬起身来拿着钥匙给她打开门,当卷连门升到一半的时候她猫腰钻了出去,我正要将门落下,她一把将我拽了出来。1 u" M$ O7 B; Q6 P" C

; X6 A* e: O$ p; o  我的头碰在了门上咣啷响了一下,接着就听到老板娘的几声叫骂。  ^. q' ~1 m8 R# Z: h- p* `- ]9 `
8 n* r( z- n; w9 E9 |
  白姑娘轻声的对我说:“你还在里面干么?还不快跑,想让他们一会揍你个半死吗?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私孩子。”, B, F  D, }" ^1 |( u

  f$ E) ]( Y, J' r* m% v- K7 G  她邹着眉头白了我一会,见我还傻傻的站在那里。5 O* d: p" X- ]6 \
3 k0 ~8 b+ g* f  r4 @
  “你想等一会让他们把你那个胳膊也弄残了?是吧?你真是个傻逼。”- T; j9 }0 S  P4 o1 [

/ c( X& ~$ T5 C( H+ V- C+ K  她说完,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N0 d3 d9 l- O# f1 V5 c9 n" u' h

6 i2 ~( ^1 Z2 V/ q- w4 \  这时又传来老板娘的叫骂声:“死了吗,你这个小私孩子,开个门用这么半天,还不快回来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了,小私孩子。看我一会不把你弄死才怪哪。我看你这小仔子是活涨沿了”
! b. Q, r. A7 M# Z) R' E" t; w( @* I5 w
  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猛然惊醒过来。我撒开双腿冲着黑夜,头也不回地跑去。
& M/ B6 B; ~% ]( h/ l" |% l. D( {+ C$ ]$ K
  深秋的深夜里,街上的行人稀少,冷冷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泪水和血水立刻变的冰凉。我的心就像让人抓在手里的海棉,用力拧了一下似的,身子发酥,腿脚也像别人的,自已没有一点感觉。6 V! q6 C& ~8 v9 t, h

: f/ K  \$ r6 ]) R. B  我一口气跑过了好几条马路,才渐渐地有了知觉,至感到实在跑不动了的时候才慢慢停下脚步。$ s, K; g4 W& e) E) Z# P

* w) I: ?$ Q9 [  我那屈辱的泪水一直失控地流满了脸颊。我躲到一黑影处,慢慢蹲下身子,坐在了一家关了门了商店门口。此时,再也抑止不住悲愤的我,抱着自已的头痛哭起来。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偶尔走过的汽车,带起的冷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将垃圾和落叶狠狠地甩在我的面前。
8 |) k9 |9 l2 a6 }& o4 @
7 `( _4 t5 i& i# U  冷冷的夜、冷冷的风、冷冷的街头、冷冷的城市、冷冷的世界。我浑身抽动着,我的哭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显的那样的苍白无力,那样的妙小微弱。老天爷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连一个活也不让我做下去,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生存的机会。我没有任何的奢望,我只想用自已的劳动养活自已,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我碰上呀!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大的城市,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生存的空间哪。我只想有碗饭吃,有张床睡,不想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任何的麻烦,老天爷呀!为什么让我活的这么难呀!
% ?2 x; A# w* x, n# v9 n3 f3 m' W3 R
  看着从我面前呼啸而过的汽车,我突然想到:既然活的这么的艰难,这么的不如意,还不如让我的生命在今晚结束的好,我的生命跟眼前的落叶和垃圾除了有一口气以外,还有什么区别呀。' b) t- @% F' U  Z! n0 s, q2 w

/ u. W) y/ M7 Z9 B8 O) v- H  这世界上的人太多了,也许我的来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一个多余的,要不然老天爷怎么这样的难为我呢!我活的没有任何的价值,没有任何的意义,更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根本就没有人拿我当人看待过。$ D$ k: w, F3 Z: h8 W

3 U- C4 ]" ^* [( r. d. U  从小到大我没有感到过一点别人的关爱,我不知道,电视和书报里的爱是什么东西,更没有体会过,拥有那样的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甚至都想不起来谁给过我一个善意的笑容,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谁会关心一片落叶的去向,谁会关注一眼垃圾的归处。
$ _$ o2 Q* d; q; g# U6 Q# ^2 V
, {4 E/ q* J8 K9 M' R: G7 X. }  k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马路边沿,擦干泪水模乎的双眼,顺着马路向远处望去。我想找一辆,足以能一下就让我飞到另一个世界的大家伙,最好是一辆大型的货车。那样我死的还痛快些。8 ~. o5 Q! |0 R# K
! w* }$ x$ W* d4 @4 t/ I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我要走了,连一个肯为我送行的星星都没有。世界上的人呀!谁会知道现在的我哪!也许明天,我的尸体会像落叶和垃圾一样的被人扫掉,被人忘掉,无声无息的,就这么着永远的消失。; F' ~# L. {8 b% n2 X
* @2 _; g+ H8 Y) H2 l$ O# H
  又一阵冷风吹来,身上的那些汤水浸透了我的衣服,冷的我浑身颤抖。
/ Z2 O( P, D$ z2 t2 B
) ^, E" _, o. D5 m3 o  也怪,这会没有一辆车在我面前走过,人倒了霉连死都这么的不顺。
$ e) M" \4 L. h: W3 J. a, p) p& ~
  看着远近那么多高大的楼房,那么多漂亮的建筑,却没有属于我的一砖一瓦。那么多明亮的灯光,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没有一盏。! G1 X1 h. O- W* t9 z

* V* x8 J7 y4 [+ w$ M1 G  妈妈,我要走了,此时我想到了我的母亲。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的人,常年有病的妈妈,我没有记得见她露出过笑脸,除了被父亲酒后打骂才有过哭声以外,我看到的只有她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听到的也只有她那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她不止一次的说过,等我结婚有了家她就不再活着了,她不想成为我的负担,我是她活着的唯一精神支柱,因为在乡下来说,没有结婚就是孩子,就没有成人,她说一定要把我拉扯成人。
  G, I8 B3 U5 D' v
+ w1 r" v7 p6 ^2 V: c5 Q1 R  母亲虽然不会表达她对我的爱,可我心里完全能感受到我在她心里的重要。每次我回去后,她的眼睛总是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身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总是母亲的眼光,有时她能在我床前坐很长时间,一边干活一边看着我熟睡的样子。母亲要不是生我时为了省钱不去医院,她也不会得这么难治的妇科病。要不是因为穷,她也不会整日的愁眉苦脸。刚出来打工时,我曾想好好的干,多挣些钱,治好母亲的病,让她脸上也能露出笑容,可我每年拿回去的工钱,去一趟医院钱就没有了,根本没有更多的钱治愈。因为妈妈的病我们才欠了提留款交不上。听说城里像这样的情况还能审请救济款什么的,可是我们农民再穷也要交纳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费用,交少一点晚交一天都会让你连饭也吃不安生。9 K; y) @7 g' H: Z8 W

3 b5 d  L9 H& x! f' Y* d  爷爷常说:庄稼孙,庄稼孙,种庄稼的都是人家的孙子。7 {/ R. b. |  v, W+ k

" d7 g6 h0 Q4 Z5 A/ d" ^  想到母亲我不再想死了,她活的比我更难,她没有过过几天的好日子,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如果我死了她也会去到那个世界找我的。那么重的病,她却没有一天不劳做的,干的和父亲一样重的活,还要做饭、洗衣、喂养猪羊。从来没有在天亮后起过床,从来没有因为病歇过一天。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下一辈子再了不生在农村了,再了不要当农民。宁可托生一只城里的狗,也不再做农民了。
" \: H6 a* J4 Z9 [: t  I. X# p$ x2 i" U# h& P3 R9 b3 m
  我死了,母亲肯定会跟我而去的,我不想那样,我不想让我的母亲带着和我一样的苦难和悲愤而去,我不想让只吃过一次香蕉,只穿过一次皮鞋的母亲,就这样过早的死去,我要让我的母亲吃上更多的香蕉,穿更多更好的皮鞋。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的无声无息的死去,我要活,我要活下去,为我的母亲,再难,我也要活下去。既是像蚂蚁一样也要活下去。
; Q; U* j4 ?: C; i8 {6 a8 |8 j, f8 u* m
( X: J* n+ Y3 j/ `# n# j  爷爷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8 f. U; T' q6 Z. `) R3 L5 n
5 @* H0 J) ?9 z: |/ ~
  天亮以后,我用身上尽有的两块钱吃了点饭。晚上我还得找个地方,卖那些自已不想卖的毛片。没办法,我要吃饭,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不想干也得干,在别的机会没有来到以前我也只能卖毛片了。眼下要紧的是我要有吃饭的钱。
, s% J  y6 C% J% R. _
  Q2 e9 t6 @+ p! @. ^6 P# ^* U9 [  走到我租赁小屋的那个村头时,被村里几个联防上的人看到了,其中那个长着南瓜头一样的人叫小果子,是张婶家的一个亲戚。他们一下把我围起来,让我去派出所办暂住证,让我交一百块钱,他们说找了我好几天了,别的租房的人都办完了,就差我没有办,要我马上随他们去所里一趟,我说我身上没有钱我得回家去拿。我那床破被子里还一直藏着二百块钱,不到万不得一我是不敢动的,实际上这些钱是那个徐老板的,我卖了他的碟一直没有和他清账。真得感谢那个南方的徐老板,都说南方蛮子没好东西,可这个徐老板对我真的不错,要不他让我代卖他的这些碟片,我都不敢想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0 a" w/ C  I" }. l
) t+ g+ x5 F7 W5 W  那几个联防的人一起跟着我来到张婶的院里。
: m& |# c; J: j& i1 h$ J# S! T; Q- e  H& ?
  张婶一见我就骂了起来:, D$ a3 h5 a  s) f/ t) {, V* f; u
' Z% u/ j. ^* ~7 V! e% C4 _7 V
  “我的亲奶奶呀,我以为你死了哪,这么多天不回来,也不来个电话。”# O1 i1 a/ V1 \8 c; Y
* Y: F, V9 @3 T% W
  她看到我身后的那些联防上的人,骂声更大了。
4 w# H" q1 ?; E4 Z9 |. ^* t1 X( C
0 K0 ^* p2 T6 X; o! S  [0 g( M  。“你这个小私孩子做什么孽了,这些联防跟你来干么,你杀人了?还是偷人家东西了?噢!对了,前天那个让人糟蹋了又给人杀了的小妮,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个小私孩子,怎么干这么缺德的事呀……”
# I/ V4 u% t  n$ B; ^' ^6 ~
7 G& f3 e& H! Y9 K, F9 ~% ^' s* v  “三奶奶呀,你别骂了,不是那么回事。”, l2 d1 `5 l2 `  r

+ e5 H2 ?2 R* p  小果子忙向张婶解释:' g4 e% o# q+ y

4 ]- q% k: N6 d8 z' \+ T; u  “这小子一直没办暂住证,我们几个跟他回来拿钱,一块去派出所办证去。”: m! T! }; M" v! X
) a8 e  G- q6 o0 d+ B) ~2 \2 E3 d
  “办什么暂住证呀?你还心思他真敢杀人呀,你看他那熊样,瘦瘦小小的比个J×大不了多少,连胳膊都伸不直……”
- P# @& W. a; v5 ?; d4 o( A, r
  “这是规定,三奶奶,我说了也不算,再说也不贵,就一百块钱。”# O0 b/ f, `2 P' Z) s
3 ^2 A& J( b! p& l( h+ I+ S
  “我说小果子,他可不是你这么有钱呀,一百块钱你叫他上那里去弄呀,他又不是长的漂亮的小妮,出去卖一晚上能挣个百八十的回来,他要是真的能挣钱也不会住在我这个毛房改的小逼屋呀!”
+ A5 R, Q) `2 Y4 w+ @6 \4 m; u/ `5 D& O/ U( D2 {% g& H0 @0 Y
  “三奶奶……”
+ P3 W+ z3 T0 N5 O# d, U: H, J" w/ v6 K" B8 R& g
  “行了小果子,你别当个什么J×大的联防队长,就不知道你姓么了,去给你二爷爷说一声,就说这个小私孩要是有了什么事,我给他担保,他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让他办什么暂住证。裤子都穿不上了还怕你看J×呀。”
& M2 f: c. I% ?3 S# i+ }
& Z2 z: S1 h# O+ h) ?" U  “三奶奶你……”
; \! U1 a, A- ?. S1 j$ U& Q2 ^, Z8 p- V
  “行了,行了,这么跟你二爷爷说就行,他一个大队支书,这点屁事还能说了不算数吗?”: c. w9 A' c# p. L/ C# o

) ~! Q/ F8 j' ^! |1 L0 {+ u6 I) N( E  那个小果子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回过头来走到我跟前,恶很很地低声对我说:“你小子窝门占三奶奶的便宜了。不过,我可你妈逼窝门听说你卖毛片的事了,可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了窝门可有你这小私孩子好受的。”9 K) f# _: y" Y" _

, l( o+ ?$ E2 Y4 [# h0 @  说完他叫着那几个联防的人走了。$ A( ?6 H' k( M

# ]# v) O$ _1 A- W: W* Z  “谢谢你张婶。”: q$ G# P* `$ B* R, K# X; I& @$ W. c

% R( }3 A& i# x2 W1 G6 b  看着这帮人走了我感激地对张婶说:
, V8 B/ g1 p- w$ g6 r
) p) k5 x' y  s- [  “谢你个J×头呀,一百块钱你就不心痛呀,你几天能挣一百呀,你能像这帮小私孩吗。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整天光想着罚这个罚那个,一个月光这些缺德的钱也有好几千,还缺你这一百吗。我给你说呀小么子(济南人对男孩子的一种称呼),你可小心这个小果子,起小我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坏事缺德事都干。怎么联防上净招一些这样的玩意,我的亲奶奶呀,这是什么世道呀。”
3 ]- @% t! V7 P8 l. S, ^  P3 Y' Z" v& ]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着我问到:
9 e! M- p; E5 Z) i6 J; ?; `6 b( Z4 A0 R2 {; M" b  A  m( z% \" r
  “我给你的那件衣服哪?你弄哪去了?”
6 [/ R2 ?; ?: o: g) }/ @
8 l# K3 t4 x/ E7 c4 [0 H  “呀!张婶……”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7 e! @* J4 V$ s9 `

7 |( M, f  \* C! l  K  我慌慌张张的只穿着一件破旧的工作服跑出来,那还敢想哪件衣服的事。
) y" B% `7 S$ w" ^, q7 [7 B( K8 ?" e% Y8 q; k* {2 j2 `1 e- B" m
  “张婶,对不起我弄掉了。”
) ]2 M1 }& a) w5 [$ x: t: l1 v
  “我的亲奶奶呀!你这个小私孩子,干什么行呀,穿在身上的衣服怎么能弄掉了哪,多好的一件衣服呀,当时买的时候我花了五十多块钱,穿了好几年了和新的没有两样。现在我要是卖给收旧衣服的,最少也能给我三十多块,让你这个小私孩子给我弄没了。我告诉你,小么子,你以后有了钱赔我一件新的。我的亲奶奶呀!怎么让我碰上你这么个傻瓜蛋呀。”8 u0 d! Y$ Q( i* Z) d8 _+ m

- ~  v% ^8 h$ Q1 }  她边骂着边回屋里看孩子去了。
& `9 }( l+ J- `" w& ]5 n
7 g4 J* ]/ b5 p' c! h, p2 R5 x  院子里静了下来。$ b2 F& N  m. q- b* Q

; I, z! n9 j) z  我钻进我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世界里。几天没有回来里面更加潮湿,没有窗户的小屋空气不那么流畅,那种只有厕所里才有的气味更浓了,浓得让人窒息。关上小屋的门,里面白天也黑的看不清东西,我把头深深的埋在破被子里乌咽了好久好久。
9 S$ ~3 n0 M- s$ f. k' }& Q  Q" o
* t+ t" K; k) Z5 B3 j* _  下午我给徐老板打了一个传呼。他只给了我一个传呼号码,可能他是为了自已的安全吧。我向他要碟的时候都是给他打个传呼,说好了几点我在老地方等,他会准时给我送过去的。这次也不例外,我刚到那里徐老板就到了,片子和以前一样都是一些必较好卖的。他说我卖的本来就少,要是给我一些不好卖的,我就更没有戏了。' r' N( C! ?9 L! f$ c. f

. }4 `+ c+ N8 k, G. _  我谢过除老板以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i( N" J: W. y5 S; J+ Z4 N- g7 S
6 w. ~1 ]" F4 |% T  V
  徐老板点了一根烟,倚在他的摩托车上看了我一会说:
9 e# p& A- j# N, E5 O. b6 [/ Z! t
7 W- y+ W' B( j3 z$ k  “我想让我老婆给我生个儿子,可她生了四个了都是女孩子。算命的让我做几件好事,最好是帮帮几个男孩子,也许能让我如愿地要个男孩。”
( B" G" G. z* w" U
+ n' d; [. z/ l3 y$ A5 R  “你要那么多的孩子能行吗,我们那里生二胎就会抓人、扒房子的。罚款就更不用说了。& `8 V$ f9 ^2 w/ Q) E
  |4 g$ S5 X- P8 @8 U1 m
  “都送人了,我那能养得起那么多呀。”
9 k! ?# [5 U/ f  t" [, h8 k* k3 d' U, o$ ]7 j8 p3 X4 R! I8 F! h
  “徐老板这么好心的人,一定能如愿以偿的。”
2 ?7 v: W6 m5 c3 [% [1 K7 B1 K5 i4 |, k# ^# c9 V
  “呵呵。”1 d- _! e. ~9 v
' E8 P+ z5 x. t- \# }7 l, A
  徐老板掐掉烟头,骑上摩托车走了。
- _( ]6 ]7 D, y
" D) M& z0 E% d6 @" O9 P  临走时叮嘱我说:) C, A+ X6 v0 t+ `# r7 J' B: m/ }
& h4 v% q4 x+ j5 E: m
  “马上就到元旦了,可能会查的紧一些,你小心点,那几百块钱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说,我不等着用。”0 Z5 X- i3 J) U* k4 a( P5 \
5 g4 u: i0 B2 @7 g) h# L, g* q" J
  “谢谢,谢谢。”% Y% T1 U4 }0 D
! ~; ]+ s, Z) I( i
  我连声向徐老板道着谢。
' N' }) p3 g+ z. O1 l" S
: G6 m* S8 {+ [$ S/ C  真希望他很快能有一个自已的儿子,他这么好的人,老天爷应该看得见的。
! o5 P! ]" @8 @4 x4 v! O9 H* S+ ?7 N+ B' H
  可是真的有了儿子又能怎么样呀,我也是父母的儿子,父母含辛茹苦的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又能给他们多少回报呀。唉!我真是个没有用的人。
( x0 @% f* V  H8 ]! _( R' p! q1 O
8 R7 C; x: i# c4 B5 q: p/ x  ]  我也知道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查的紧一些,可再紧我也得出来呀,要不我吃什么,找个活这么难,我总不是被生生的饿死吧。+ b8 n7 x* j2 z

4 R1 T. _5 }# M) N  好在那个地方查的紧,那个地方好卖,我也差不多都摸熟了。
" Z) |) k, \: _
" @# k5 k5 P; m5 b: ~1 j  我几乎一天换一个地方,一天换一个小区。这样没有规律性的流动着打游击。我想发事的可能性会小一些。每天出门,我都在心里祷告一番,千万别让我碰上那些管事的人,让我多多卖出几张碟子,真希望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能早点结束。
3 Q$ P) |9 @; D" \( C( {' l
, h+ f; j5 q! p9 B% B  当然,也有生意好的时候,那天我一个晚上卖出了二十几张,挣了四十多块钱。还是毛片好卖一些,也能卖上价钱。我还是本着不卖给学生的原则,有的学生问我有没有那种碟,他们愿意出高价买我也没有答应。总觉得少做一些不道德的事,也许我就会少碰到一些倒霉的事。& L7 G0 h. @  o0 r7 _/ x
! |, F' c3 w+ @/ I) a# R/ y' b  `
  这天晚上我又来到皇明小区,我以前在这里摆过好几次滩,这里基本上没有查的。可是,有几个小流氓老是找我的事,那次不但白拿了我十几张碟,还差点揍了我。后来说了好多的好话才放过我。不过这里离市区远一些,碟子也好卖点,总比碰上市容检察的,还有那些联防上的人要好一些,那些人可没有一点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半点的同情心。1 m. g9 A! E5 N) q

$ G1 M2 `5 ?' }. w  冬天的夜来的快,六点多就已经黑透了。小区的行人也不多,看上去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心里祈祷着,今天天这么冷,但愿那些管事的不会出来了。我找了个小路口,在一路灯下放上几张报纸,摆上了十几张碟片。摆的当然是武打的和一些歌曲内容盗版碟,毛片我都藏在棉袄里面,看好了买主才敢拿出来。/ q* {' s$ h0 r6 u
0 n( ~; K0 J' U: z3 y6 T* ~1 q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只有二三个人蹲下来看了一会就走了,连价也没有问。. ~5 @& G2 I: ~8 L1 X5 `- r

( `  s9 e) M# @1 ~5 X7 e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他们在我面前惚惚而过,连头也不回一下,好像路旁根本就没有我这么一个人似的。也难怪,这么冷的天,谁不愿意早早的回到自已那温暖的家呀。我的心中不勉升出一种凄凉的感觉,不知自已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属于自已的温暖的家。这些对常人来说最平常不过的事,对我来说却是那么遥不可及的梦。
0 e# n1 y& y! C5 b$ ?; ?" L/ H( t0 s1 U% N+ Y$ i
  这时我听到对面楼上传来阵阵的歌声,那家的电视机开的声音很大,我听到说好像今晚有什么焰火晚会,还有通宵的直播。这时,我才想起来今天是这个世纪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将进入另一个世纪了。一百年才这么一次,真的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晚上。怪不得小区的街上人这么的少,也许人们都等着在家里要庆贺这个历史时刻吧。$ d* m6 l4 X, Q: N% D
2 j* ^$ x2 c  s, H7 e
  可这,对我来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我无关。这些不是我眼下所关心的事,我关心的是,今晚我千万别让人给逮住,最好能多卖出几张碟片,能多挣几块钱,明天我能不能吃上顿饱饭,还有就是能不能尽快找到一个活干,能不能让我早点结束这种穷困的日子。
1 D* c( Q' O) Z* y; ?% D2 b9 {+ U' R. S
  爷爷说过:穷人关心眼下,富人关心将来。
* G* ^" M6 d6 g8 _* d: R0 [; q" q& x" Q
  电视里天天歌舞升平,可那不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中没有这些。
  o) \2 f" W4 u/ d# L
/ ?! b; J/ R2 x! {  \  “吱”的一声。7 u5 Y% x$ p: J$ ~

, p. G6 |) ~7 Z. Z8 |, Z8 c0 N. @( C  随着一声摩托车刹车的尖叫,一个大大的摩托车前轮顶在了我眼前的马路沿上,吓的我哆嗦了一下,本能的抓起地上的碟子起身就想跑。
' N3 d& ?' \0 y( D7 d/ A/ n- Y. F6 x( Y
  “你怕什么,是我,看清楚了再跑。”
$ q* V. D" i# S5 [9 q8 f
2 i# C3 M1 [# x5 w3 {% D  我定眼一看,哎哟!是他呀,吓我一跳。* y/ J1 D' s; I+ T
) R5 K* Z$ I/ Q2 z
  原来是谭哥,他是我的一个老主户了,买过我的好多碟片。从我一开始卖报纸的时候他就很照顾我。那时候我最后剩下的几张报纸,他会都买去。谭哥是我接触的城里人中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他喜欢看一些男人和男人玩的片子。为这,徐老板专门给我弄了好几张这样的。徐老板说:要这种片子的人一般都是搞同性恋的。这种片子很少,不太好搞,价钱还贵一些。不过谭哥出手很大方,我要多少钱他就给我多少钱,从来不和我还价,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多要他的钱。
) {$ Y6 [, f5 j& p' R2 A" G$ u- Y- z! o2 I( S( `
  他每次买完了碟子都要给我聊一会才走,有时聊好长时间,问我这问我那,好像要给我找对像似的。我没有见过同性恋,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我也看不出眼前这位平易近人的谭哥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9 A# u* K  x$ L8 w8 l1 r7 h# q

) L, c3 d' C' K  他说他在一家政府机关工作,另外自已还开着一个什么公司。他今年三十三,离婚后一个人过,孩子虽然判给了他,可一直由谭哥的母亲带着,只是节假日的时候谭哥来看看孩子。这些都是他主动和我说的,我没有问过他这些。- h" T6 X- Z% t/ W1 c% b
# P1 w$ T, u  g: _; r3 T) v
  爷爷常说:不要打听别人的私事,尤其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
1 G& W* c# I% w( i- ^; a3 p1 r' F: |' r
  能认识一个这样的人真是我的幸事,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同性恋,只要对我好的就是好人。我真想让他帮我找个活干,可不知怎么向他开口,怕说不好他以后不再理我了,我可就连这唯一可以交谈的朋友也没有了。我多么希望他能主动说出替我找工作的事呀。
' l; \' E) ]1 M) L
0 t# O8 p1 E* Q9 E/ X0 R  此时,谭哥掀起他的头盔,我看他比原来好像又胖了一点,白白的皮肤,红红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有闲的主。& H5 c- S. t% p2 x8 z

- W( F3 I6 v, r' L  “我说,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了。你那事我给你问过律师了。他们说你打赢官司羸的可能性很大,让那个馒头房的老板,赔你个三万两万的也不是大问题。你真要是想打这场官司,我可以帮你,我的一个同学就是律师。”
4 c) w* j; E# s; F% G; V4 U; P0 G+ W: D
  那次谭哥问起我胳膊,我把在馒头房里的事给他讲了。他很同情我,主动要帮我打听一下法律上的对这样的事是怎么规定的,帮我问一问律师。我以为他只是随便说一说,没想到谭哥真的给我问了。
9 L6 v0 I5 l6 e& ^# A& ~0 h7 O( h) E  W/ W; Y2 ^5 I
  “能赔我那么多钱?啊!这可太好了。”
  O& @4 ~6 Q, S0 D7 `/ D( Y8 ]8 F2 E/ s% E$ }$ C8 g
  “你这属于在工作时受的伤,要是在单位这是属于工伤的。怎么能给你几个钱就把你打发掉了呢,你这已经残费了,他们应该给你更多的赔偿。”/ w; O- T3 C, P( C, `) p8 W: i

, M4 c. w' u# i4 k- F1 Q  能赔给我那么多的钱,真像做梦一样,从小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十张在一起的百元大钞,我能有好几万?能有这事?这简直就像是把火车抱在怀里,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说那个馒头房的老板在给我那四千块钱的时候,为了不让我日后再找他的麻烦,让我签了一个协约,不管以后我的胳膊成什么样子,也不会再有他们的任何责任,我在上面签了字划了押。四千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何况家里正急需要这些钱,好让镇上把我父亲尽快放出来。2 E7 A3 E$ G8 Z- q: \7 g% I
  L/ {" f9 F# }: {
  “谢谢你了,谭哥,不过我不想告那个老板。也不想打这个官司,再说我也没有钱打官司。还有,那个老板我看也不容易,他们两口子都是好人,他们家里有个滩在床上的老人,还有正在上高中的孩子,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告羸了他们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T" H( i0 r$ B$ G

: r7 r% ~: @- P) |  F0 ^  “呵,你真是个好孩子。”
2 v" ?1 ?5 K3 P) G. D9 f( c: m. B* \/ a8 ?, g' d6 F
  “碰上这事都够倒霉的,我已经这样了,何必再难为人家一家人哪。你那天问起我的胳膊,我只是想说说,要说这事也有我的责任,没有按操作规程作业。”
! i2 j7 A2 W& g( [( G8 t! ?2 A% n% ?3 ~" ~4 z" x
  “我是想帮帮你。”
) b  f3 q' C+ r% D
/ @; b5 m/ B" \" o  “谢谢你谭哥,你对我真好。”6 l' ~6 |" z- ~6 z
  e# T( B6 _4 Y8 t+ l4 j
  我发现谭哥眼镜后面那双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有别于常人的眼光让我感到有些不那么自在。1 |# W- H; K; N& o$ [
' F6 Q2 l. c: V; M8 k
  “你这是回家吗?谭哥。”我连忙转了个话题。7 N/ w; ^2 k! T' C0 `& y7 Y- r
1 s; ~* C  H& F# o4 `
  “噢!我这是去我母亲那里看看孩子,明天他妈妈接他去北京玩去,四五天才回来。孩子非要见我一面。”
; U+ ?, s, w+ P& N9 z( n
* R5 O6 m0 H8 Q6 g7 z1 h7 X4 Q  “你真幸福谭哥,你儿子这么喜欢你。”
  O  @; x& `) z. E9 [4 f, M* w# p
1 m9 E; n+ g3 n( G2 t  “我一会就回来。”
) Z6 Y0 v/ P. P8 o2 M, K
9 ~! i0 h6 J2 x! l. Z8 A5 A' Y, ]/ z/ k  说着他拉下头盔,一边掉转车把,一边问我:
% z, R" G3 X. {; T1 N
2 M) Q" \: }4 X# Z. l  “你今晚有空吗?去我那里玩玩怎么样?”# N7 b4 x) f. C5 R, Q0 W' D4 u. m5 [4 |
. J0 _- V' y* w$ S/ V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这事我早就盼着了,如果他让我去他家,就说明他真的想和我交朋友了,我一个乡下来的穷光蛋能交上这样的朋友,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_, Y( ?- y1 i1 }  m( A7 a& T
# G3 C9 W" @# P' F
  “要是你不嫌我这个穷样,要是你有时间。我……”: X2 Y6 J  X, h
0 b- g3 S9 R! H
  “说什么呀,我喜欢你这样的实在孩子。”
: [: N! |  V- t' o& w' J+ g( g) M" R7 W* w" o
  我当然想去他家里,认识这么好的人,我有什么不行的,谁能瞧的起我呀,既是他是出于礼貌地让一让我,我也很满足了。9 F& y5 j5 s* W. u+ S" i

$ V& m3 W5 _8 P# z. |  谭哥摘掉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6 {  d. O: i9 S1 {. I+ J
! s+ [0 b. H  _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别走啊,我可找了你好长时间了。”
% z8 M6 V/ [. y% o( D1 K/ D$ n" ~# n8 Q( G( F( X
  “我一定等你,谭哥。”( I1 R2 q$ D- Y. @  R1 U

- v$ f6 l+ v7 I* i* }  看着他骑着摩托车远去的身影,我有一种幸福就将降临的预感。
- ?1 T6 ^$ N% f. p) B" D% _! F+ i
: y# r7 B' e: t; s  w" M  我拿起那张带着香味的漂亮名片一看,啊!还是总经理哪,真了不起,看他那胖乎乎的样子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谭哥长的不能算漂亮,但绝对是个富贵人的相貌。  w) [  b4 n( M9 o) a  e

6 e' C+ j3 a3 N+ Z) R( y8 S  爷爷常说;狮鼻大眉头,吃喝都不愁。" t' t& U2 A# \% N; N
3 W/ u/ B/ @# C' H
  我重新蹲下身来摆好那些碟片。心里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这是我出来打工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城里人让我去他们家里。而且还是一个总经理,说不定谭哥真能给我找个活干。我就不用受这个罪了,也许我该时来运转了,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老是让我受苦的。
# A2 e, n! R+ T' n& ^
' B% {6 W7 F5 }. b8 [- N' [  卖了几张碟片以后,我不时的抬头向谭哥刚才消失的方向望几眼,盼望着他能早点回来,我听到对面楼上转来天气预报的声音,七点半了,谭哥快回来了。, W6 c0 s  L" Q  S1 g- k

1 S% j' I5 t7 u. g  突然一只脚踩在了我的碟片上,我抬头一看,天哪,又是那几个小流氓,我赶紧敛起地上的碟子向他们陪着笑脸。' r  z4 b  {: k* N* e# @

3 X% }! E9 c. J+ p" s& L  “几位大哥今晚没去看焰火吗?”
2 h/ |$ n: r" e2 y+ |; x
' S; @* ]& b( |  其实他们都没有我的年龄大,不过个个长的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就是一个也很容易把我打趴下,见到他们我心里就有几分的胆怯。: {0 T0 F( U1 U: M. e- Y" O

  r7 y% P( x/ ^% K7 f; H4 O  “小子,今天窝门(济南方言:骂人的口头语)卖了几张碟了,还窝门有那样的吗。”
+ e8 a9 D" G. V. Z9 N
4 p2 i5 d" S) @& n/ q) K: ~  说着就动手向我怀里掏来,我一边躲着,一边捂着胸部。这些可是值一百多块钱哪,不能再像上次似的让他们给我抢去了。
# |' a* ^9 I  X; n$ V1 w
/ r. x$ Z6 I) d9 C. v  “高抬贵手吧几位大哥,这么冷的天,我出来卖几张碟子也不容易。”( c, j7 e& c/ E% l2 F, M! O/ v8 B% E
, b( f5 I" X* d% g
  他们根本不听我的,其中一个挟住我的脖子,另外两个在我身上乱摸着,我一边用力挣脱着一边讨好地说:
' H+ D3 y3 P0 v& {0 M. a% X) B% K1 Y) y% ^0 T+ U; o9 p
  “这样吧,几位大哥,我请你们吃羊肉窜行吗?”4 l5 @# m1 _2 {0 m7 ]8 K" I

( b$ H' o; N  i: r  这时,他们已经把我身上的那几张毛片搜了出来,几个人拿在手里传看着。/ w3 T) Y4 [; v+ x) R$ k
' f2 ^1 t. J0 W
  “真窝门他妈地怎么还是那几种呀,你小私孩子不窝门进几样新的。”
$ ~' n  R* T2 N1 R& i% a; i, e* e- Z' N4 g& s' v& U
  “真他妈窝门地没意思,就这几样呀,真窝门没有什么看头。”
" \# h6 I1 o/ \$ W  H* l# ^4 u* d- M' ^& v
  “你小仔子不是请我哥几个吃羊肉窜吗?走呀,别你妈窝门(方言:多指骂人,贬义)地光说好听的。”6 Y/ z+ t/ P2 C( g+ S8 a* Z

( b# J% W- t, n  “行、行、行。你们不愿意看这样的,我以后有了新的一定给你们看,行吗?”# ~3 j$ k! S8 M! G) M

' e7 {- s! ~, q: t) I  说着,我连忙从他们手里拿过那几张毛片重新放到怀里。# d( P4 ~) Q% P8 t9 n
( _8 ]  {8 B: z6 \4 p& Q/ z% H
  随后又把地下的那几张,连同报纸一起放到方便袋里,便被他们挟持着向小区路口一个卖羊肉窜的地方走去。& R) O8 G9 J1 ?; D$ K
8 Z  g) b1 o: x
 来到卖考羊肉的滩位前,他们每人要了一百窜烤羊肉窜,又各要了两杯啤酒。最后还硬让我也一起陪着他们喝,我没有喝过啤酒,也没有吃过羊肉窜,看着他们放开肚子的大吃大喝,我心痛我那本来就不多的钱,根本没有心情和口味去品尝这些。; {7 Z% q; H  v7 C2 R
5 {/ q3 T+ c: r3 k4 |$ c* ~5 ]. \
  过了一会,见他们不再和刚才那么凶了,我便指着几步外的一个公话厅,央求他们让我过去打个电话,我怕谭哥回来时找不到我了。
  y9 I$ e% S% s0 U
8 ?1 j5 L9 {2 c9 x! J. q- @  “我不会跑了的,再说我也跑不过你们,那边就有公话厅,就这几步我能上那儿跑呀。”, H, [; w( Q' g4 K$ {6 q' b' U
8 g/ ?4 G. Y; X2 r- x! M
  他们看我不像要逃跑的意思,电话厅不过十几步远,量我也没有跑的那个胆子便答应了我。“你窝门要是敢跑,逮住你小私孩子就窝门你妈(骂人方言)腌了你。”  u  N1 j: }% G1 ^
8 g+ B4 d7 h/ f; a. ^7 M
  我知道跑也没用,他们用不了几步,就能把我抓回来,再说我也真的没有跑的意思,我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到他们,我就在这几个小区里转,除非我不卖这个了,他们整天无所事事的到处乱窜,让他们抓住我不会轻饶我的,再说认识他们也不一定都是坏事,有他们罩着点,也许别的小流氓就不再欺负我了。% S; ]; P6 W0 P3 s  x( h3 Q4 R
/ U6 G7 Q9 y6 I6 m; O9 w
  我拿出名片,按上面的号码播通了谭哥的手机,原来他正在刚才那个地方找我,我跟他说了我现在的位置,他马上骑车转弯眨眼就来到我面前。8 c9 q6 _* e: Q. H  [9 }6 R
9 v/ q( `' o9 T; u
  这会看到谭哥我真像看到救星似的,他收起手机让我上车,我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小流氓,此时他们三个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4 J# H6 w0 j5 P
& ?! A4 O7 A  b3 S$ o9 Z  “那几个小子是谁?”
. U" C% @- U; s( C2 d, g) S/ n; F: t8 C: c5 t" T# q/ P2 a( \
  我把情况简单地向谭哥说了一下,最后说别得罪他们,我给他们拿上这顿肉酒钱就走。
: P3 x! B5 q3 m8 {2 n- a9 Y* @
, w- I6 ], e% G6 [; `- V  爷爷常说:万事留后路。: n, e" f& Q1 n5 y# h5 a( a
% l# m  ], ^2 S4 p, e
  我走到那几个小流氓跟前,他们正瞪着眼等着我的解释。# b4 Y+ j; N+ m/ G* x

5 R. ?; m2 ~% c6 A+ J7 E+ f7 Q  “他是我的亲戚,就在这附近住,我有事得马上去他家。不过这次算我请客,我只有这一百多块钱,都给你们吧。”/ |" }6 i! [- K- z: L" F
" `" v, s- k9 D( Y: n. [
  我算了算,三毛钱一窜的烤羊肉窜,再加上十杯皮酒,这钱也差不多了。他们看看我又看看谭哥,最后把眼睛停在谭哥那辆斩新而巨大的摩托车上,吃惊地张着大大的嘴巴。( p8 j8 u. M6 s3 @2 o' v% d! x
# k: W) T$ T& x0 V  l* t
  “这真是你的亲戚……”
1 T: ]6 V. t2 e, l9 P
. w3 K( `7 B2 I& Y  x7 {2 r  他们面面相识着,一时没有说什么,我把钱放到他们面前,转身上了谭哥的摩托车,听到他们在后面说:呵,这小私孩还窝门有这样的亲戚。4 D% h+ y2 L  q  H: S9 {! N

2 r# h) N  _& W. R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爽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k% G3 J3 T, ^8 i% G& r: y& P
3 z0 m$ U$ I: f8 H
  我双手搭在谭哥的肩膀上,将脸贴上他宽宽的后背上,那种踏实而安全的感觉,让我觉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由然而升。2 a5 h1 }5 A' O4 v

  P' ~2 p5 F- \" e  “我新卖了一辆车,今天晚上大街上人太多,我没有开出来,早知今天能碰到你我就开车来了,这么冷的天让你光着头坐在后面,你可要受委屈了。抱紧我,我开快点,一会就到家。”
. \5 m' X% _  f1 O) t5 w( }* X: ?6 X0 Q" r. M) B& D" ~
  “没什么谭哥,不冷,我习惯了。”* Q) \: b& g$ p% E

: Q, [/ d: S( q! t( }( w4 J  车子向东飞奔而去。一到主要街道上人就多了起来。
8 v. g- Z5 T9 S0 x4 X! u4 d; I4 W) m* ~- Z& k4 f* a
  我没有想到谭哥住的这么远,穿过大观园,人民商场,然后拐到大明湖西门,再往东我就不认识了。大明湖门口人很多,谭哥的两腿蹬着地,车子在慢慢的向前移动。谭哥说:那些人是到公园里看焰火的。5 ?! M! f1 I5 }  ~" u" V+ X

, t5 r  O  X9 s  我看到那些人脸上都露着幸福和快乐的神情,个个穿的那么光鲜,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人家活的是这么的自在,这么的美好。生活在城里的人真是幸福啊。就凭这,我也一定要活下去,也要在城里活下去,在我们那个照明电都不能正常使用的穷地方,那见过这些。  W; C( q5 u' B8 ?) F0 ?- g. y. K

1 m  ^: l7 p1 Z: x% {  一路上,谭哥再三叮嘱我,要我把头低下,让我双手搂紧他的腰,说这样不会太冷,也安全些。走过大明湖不远,他说马上就到家了,别乱看了,注意安全。% b$ ?3 L' i3 }$ _' t
% t7 M- D* g) C4 c
  我真希望再远一些,我真希望我真的能有这么一位大哥。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关心过我,我更没有过骑着这样高级的摩托车游览城市夜景的机会,这样的体会现在我还没有尝够哪,真希望以后能有更多这样的机会。+ D4 F' `" ?6 V* P  T; Q
8 j( N3 ~$ }1 u( \' O
  摩托车在一栋高层楼下停了下来
' W3 e" |8 m, E/ C# m4 ^# \0 y) {4 m
  “到了,下车吧。就这座楼,我住在十九层。”
: H* n8 a, w3 e4 e; t* B7 j% D/ L
+ i' ?" r9 e2 j) x4 D) F  我抬头看了看,天哪!这么高的居民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豪华,这么漂亮,这么有气派。& A" m5 g% ]' F9 [
5 D& q4 S# m3 A8 C5 ?
  谭哥放好摩托车带我上了电梯,电梯里明亮又干净。4 b' a7 W' T5 Y3 o& W
! F) W) A% i5 g; V4 }, a' Y
  谭哥双手捂了一下我的脸,关切地问:' s# A/ a6 E, b) S5 G
2 @6 b1 D2 y# d
  “怎么样,冷不冷,冻坏了吧。”3 ]( T- f0 ]3 ^
0 y2 L/ U+ v4 V: l
  的确是很冷,但我的心里有一股热流在奔腾:谭哥太好了。
8 C2 K  f9 F+ t; W5 {3 J7 Y" y' A6 S. e9 a
  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像是开电梯的,她和谭哥打着照乎:* O0 b5 G$ e/ Q# u

1 r3 B- C8 Z3 U  “谭总经理不是明天放假吗,怎么不带文文回来过节呀?”
6 a3 w( C- K9 r7 e: i5 X- Q' C3 y% X
  “她妈妈把他接走了,说好了和他那个小弟弟一起去他新奶奶家,他那个新爸爸的家是北京的,文文还是头一次去哪,高兴的不得了。”
$ |  I  N) A* h( b6 L4 x0 N' P9 {; O% V$ P' X* q4 c
  “文文的亲奶奶对孩子也不错呀,他不是一直跟着奶奶过吗?”
* z  X% F! l, C' Z! h( N- U5 D& W1 Z* z2 a' F
  “打离了婚,孩子在我这里住了最多不过一个月,得亏我母亲,要不我那有时间照顾孩子,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判给她妈妈的好。”( t$ ^2 W, Z# h, e- l) w0 K

0 L) G3 _3 M% L' H7 R6 @, l& Z  “爸爸妈妈离了婚的孩子都这样,像打游击似的,你这还是算好的哪。”5 ]( l; B& d/ j5 ^5 s* w$ p$ H
6 N" F% s+ |6 P; l4 c5 w
  电梯升到了十九楼,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电梯,我觉得所有血好像都往头上冲。: y& r, G. _( C( o$ B

# y% M0 z% i9 {" y3 m8 y  “这是谁呀?”开电梯的妇女好像刚刚看见我似的。
9 B! E& Z& f8 o/ q! K! v
' c, Q) K( I2 s# n  “这是我老家的亲戚。”
( p' E) _, }+ r+ z  U9 \% b3 U  J+ J+ n
  谭哥扭脸对我说:“叫阿姨。”
7 }4 W1 A- m) A: e8 w; ]
: s3 L3 K6 T8 h( ]' u+ x0 S  我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9 _2 P( x/ {% O+ p5 v
* a' I) _/ m# M4 b  “好、好,这小么子长的还廷俊的,就是穿的有点……看来谭总经理又要破费了。你家这样的亲戚可真多。”: K% F5 Q2 U; ~: t- j) r* w
, w3 f: P* |* p9 c7 k
  出了电梯来到走廊,呀,这里真干净,地上还铺着红色的塑料地毯。8 v3 B0 U, {9 Y+ v4 K

; w* W7 |- T2 C" Q1 p  当随着谭哥进了他的家里时,天哪!我简直看傻了眼,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富丽堂皇的装饰,真是金碧辉煌。这些,我只是在电视里见到过,从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会亲临其境地看看。屋子里温暖如春,和外面仿佛是两个季节。里面还飘着一种奇妙的香气,象是把人带到了空旷的草原上,那是一种春天百花开放的香味。0 Y! S' d  v7 y8 e$ e

$ Z2 y8 W0 A! }( j  D/ s  “我好像是到了电视机里,谭哥,你住的真好。”
8 Q* _3 r, I  d; u+ q1 d7 ^
& j  c- I/ V8 z, `% w' L4 X1 k  “行啊,马马乎乎吧。”% \! u7 Q6 g/ E# K0 j

! d) l2 t, D' [9 k  “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死了也值了。”1 k, o4 a: q4 N% r2 @1 n, m3 l

: Q; T. ^- m) u/ n" s$ q  “怎么说这种话。”+ _/ E) G9 u& L

& ]9 X, a6 B- M" [: z  谭哥一边脱着身上的外衣一边说:
; Q; G( \3 n9 ^3 b& u% B
, S& G5 ~2 Z* u5 Q  B  “跟我来,你先洗个澡吧。”4 S. z+ D: ^4 I/ z, x) b4 i
1 n* s& D3 ?% f  d4 d
  我的眼睛都使不过来了,我看这里比那什么星级酒店差不了多少,尽管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在电视里看到的也和这里的差不多。
3 p% D3 P5 n& _4 L3 D5 h
6 u6 T, q& P8 r4 N4 l6 V8 j  我随着谭哥来到浴室。. R: ?6 \! x3 T1 T8 p' T  j+ ~

7 {8 A& L2 H' }/ ^6 g+ D  他告诉我那个水管是热水,那个水管是凉水。然后又指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瓶子,给我说那一种是洗头的,那一种是洗身上用的,先用那个后用那个。/ @" t1 B, T- D

  z4 g* c  n# R# e* v) f  他还拧一下亮的能照出人的热水管,试了试水温。
/ r: B+ |& p+ U# M, o+ h; N; |; j9 {( y) l- c8 S' L' W  Z2 r
  “水廷热,小心别烫着。”3 U9 p, Q! w' u# B: H4 j1 u* X
8 u& ]# b$ g8 S- S* y3 C$ U
  “你不在家怎么会有热水?”1 `) Z) I6 }: h8 {

$ }" T9 m9 o4 W- x  “集体供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0 s+ a" r: [* k
. [4 e+ [9 |) U  _& [  我真不该问这么无知的问题。8 @* e; @( m) b$ k

- f% n9 U8 `2 c7 c5 A5 n  想起我每次向张婶倒点热水喝都会招来一顿臭骂,心里不勉掠过一丝悲凉。4 b& v  n( h) J, Z6 W7 A, ~

) ?# s$ N$ R( e  他打开壁厨,拿出一套白色的新内衣,让我洗完澡以后穿上。最后指着门口的那件紫红色的睡衣:9 Y$ m7 P3 [: d, [. ?) s

7 G3 {1 R/ `/ \& g- S  “洗完了澡穿上它就行,在屋里不用穿棉衣。”# y( M/ D/ W! r; ~' z' `* G
6 l5 i- W6 F6 q4 W( I
  我关上门,把浴盆里放好水,脱掉身上这身与这个环境极为不相衬的破皮,将自己的轻轻地放进那热气腾腾的水里,啊!我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天上,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我把食指伸到嘴里使劲咬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痛疼,噢!看来这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一个人在一个温暖的屋里洗热水澡,这是我从小就想往的事。在乡下冬天基本上是不洗澡的,来城里打工这几年,虽然冬天也洗澡,可在那种大锅里下水佼似的公共浴池里,绝对是不能和这样的条件相比的。唉!正象爷爷说的:人比人该死呀。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活着,可我活的像个什么呀。
* ~( b! R6 U/ i$ g9 t: ^& E" A* J& X: Y& F
  浴室渐渐地充满了热气,我的眼睛也变的模乎起来,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 l" C4 Y% ?: d6 ?  O) T
( x. U$ j6 @- L6 q; \$ F5 I  真痛快,我把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洗了一个干干净净,那些在公共浴池里,当着别人不好意思洗的地方,我都洗了一个彻底。那高级的浴液,我用去了大半瓶,还有那我见都没有见过的发乳,直洗到我感觉头发都少了一半了才罢休。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拚命想洗掉这身赃气和晦气,也许夏天到来以前,我不会再有洗澡的机会了。( m. |5 v) e* k; y

+ n/ v2 R" O6 b! g5 _4 L, D3 A  不知道谭哥为什么把我带到他家里来,他的家这样的豪华气派,事先我是绝没有想到的,不然我真的不敢随他回家。我就像一条流浪的野狗,突然被一个高贵的主人看中,并带我回到了他家里。我想不管谭哥是什么意思,我尽量不让他失望,尽量让他满意,能认识这么一个有钱有身份的人,对我来说,实在是件难得的事。- M- E' i: W" K4 U
' X2 S& ?" ~9 z% e0 N6 \" |
  最后我穿上那件高贵典雅而且又非常舒适的睡衣走出了浴室。
/ Q) Q9 `9 v/ n# r
9 K* P! j6 a1 i$ Y" @$ K- S  谭哥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一下楞住了,自言自语地说:
' h+ Y; R5 y2 b$ S8 C# i5 c
2 E) X5 Y; n. e  L6 u: Y4 L  “呵!真是个小帅哥,我没有看走眼。”
# B! t+ U/ |2 X+ _, i
  N9 l6 i( P$ G  “谢谢谭哥。”8 \7 R/ d6 t8 e# ?
; k0 L- k% o9 X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张大镜子里的我: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由于是刚刚从潮湿的浴室里走出来,洗的白白的脸上眨着一层红红的光润,还真是个水淋淋的小帅哥,连我自已都怀疑,这是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流浪野狗。( i7 s" K% d2 i5 {
* W) Z5 q& s. B9 @2 y
  爷爷常说:淋过水的青菜最水灵,洗过澡的模样最好看,/ c: I5 E+ w7 A8 a
- f5 K; p; s: m7 d
  “饿了吧,来、来、来,喝完面条吧。我早给你下好了等你出来,你洗了这么长时间,我没有等你自已先吃了。”0 h* K- T8 r$ W

3 R5 |$ ~( O( ~. ]  “谢谢谭哥,我好长时间没有洗澡了,所以洗的慢了一些,真不好意思。”
( x0 ?2 H! P+ H1 Q( A1 V: K- j
. y' j; v# r% A6 M. v, e$ f  “换上那身新内衣了吗?”说着他掀起我的睡衣看了一下。
! d- o* M% ^2 C  ^. _$ ^% P5 b
( q' U* p* w, ]& q: N6 B  “你穿上真漂亮”。
+ @0 c' R3 {+ R5 ~9 X. v
7 A. u  S5 T( S  “谢谢谭哥送给我这身新内衣。我最喜欢白色内衣了。”6 F' _( B' s: C6 Q# W
8 {/ E. P2 e4 J8 X" R
  “你别这么说话,当我是你的亲哥哥就行,我们俩是平等的。以后就叫我哥哥。; [! Z: N: ^, S: w% R' t
# Y' n5 h2 V+ }9 O/ ^2 C
  随便点,啊!别这么紧张,这屋里就我们俩,放松些,嗯!”
- O7 E$ i  F; z$ q7 p
. J6 _/ f; @7 Z" |/ }- h+ b  谭哥的眼里充满了慈祥和疼爱。# @- C4 k: H1 R* ?7 j

' |* n5 r5 |8 e( E% Z  我的眼睛里一下涌出了泪水。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赶紧将脸扭向餐厅的大窗户外面。3 Q6 l; S3 r9 T

* [) n: R! Y- w" A/ n  这时我看到从大明湖的方向,腾空升起了朵朵五彩缤纷的焰火,将本来就迷人的城市夜景映照的更加漂亮。我这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观看这么美丽的城市夜景,太美了,做梦都想不到的美,比从电视里看到的还要美的多。
, P1 Z. r8 q' x6 V& Q8 C0 c
% |1 E  g* V% C1 I  z  “吃饭吧。”/ _$ R; Z" f  M
# d0 q  C) o: q5 }
  谭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我面前的餐桌上,面条上面还有两个诱人的合泡鸡旦,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才又洗了半天的澡,真是感到饿急了。4 \3 V+ X6 \9 Z) U" K

8 O" x5 }* j. L  m8 y  “快吃吧,趁热喝下去舒服。”
$ P* ~4 |2 o3 d/ m( t( A% g
: B) l" M0 y( ~. G* t  不记得我上一次喝这样的面条是什么时候了,好像那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就是在我住院动手术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喝上这么香的面条。这几个月以来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很少能吃上一回热饭。
2 q7 i& \" l. R$ Z8 f; c, r* I/ L, Z: y2 z& z8 ~  r
  我几乎一口气就喝了两大碗。
* f& B5 ?5 {! [" }5 J* A$ |9 X% l2 U
  “当心,别慌,慢慢吃。”
% j2 S; V; Z9 ~9 q0 B7 |. K) N
& y& }/ r" j5 i谭哥看着我的吃相,眼里满是怜悯,他的手温柔地从我的头上滑到我的肩上。
* ]# W' h9 j5 ?' e/ b
6 s; Q* D9 V+ `/ l  既是一条将要冻死路旁的野狗,当有人把它带回家并给它以可口的食物时,我想再凶的狗也会流下感激之泪的。
8 {2 q9 R- T: K( X* `! c
8 x; Z7 m4 A2 [2 }: _! y  快吃完的时候,我那不听话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流到了眼前的碗里,再也忍不住的我,趴上餐桌上哭了起来。# r: }) d# r  Q  L% u; {

. d/ l; v; K- Q7 T  谭哥没有劝我,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他的手一直在我的头上和肩膀上下滑动着。
* v' x% O, L1 Y; b, b' S
/ u  }9 n* h& s3 v5 o, g2 v  我哭了好久好久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 Z  \/ ?1 ]4 Y7 s4 K3 `2 t4 d5 ~) y* r5 R/ [
  谭哥拥着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将我的头轻轻的搂在他的胸前。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自己受了委屈后,经常靠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哭泣。我禁不住向谭哥诉说了我在那家饭店里的遭遇。* s" M$ m) N6 f: v

/ h8 _/ B) l3 D  谭哥搂的我更紧了。
( q* o- Z. e- r0 Z& P! I) x
0 X, i2 E) E! }8 @& F, _  [  “你真不容易,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 ~' ]( J% F1 b

$ I& D; V+ ?/ H( O9 [9 q2 L: V  “我一直被人看得像垃圾,像只破塑料袋,从来没有被当人看待过。”
* l$ r6 T- }7 ?2 N* V; w0 ^
1 y' \8 L! }! N2 _0 u7 o7 H  “以后不会了,好兄弟,哥哥我来了。”
- x" \8 P% z- d& t) B
" i" e% o$ V6 C  w/ H. |0 t  “谢谢哥哥。”
0 @9 l  x7 `3 a9 B
$ m. S8 P) n7 P2 ]/ r: f8 k. J  我不禁伏在谭哥的怀里又抽咽起来。' J( M/ L+ h0 y+ v  ^- F# l% z

8 D' h8 W- c2 X% `& s! r8 T, s7 g  “哥哥,你怎么会把我带回家来?我可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残费呀?”! v6 R) G0 v+ w' y

, o3 |! ?$ `# o  “我喜欢,喜欢你,这就是原因。”# q" f5 A4 d$ [- V  H  I
) r; D) N5 w7 w
  他扳起我的脸看着我。
: ?# y5 B$ J& e8 e/ Z
2 J8 s+ f& k2 |$ Q' [% b  “我们俩认识也有好几个月了,也聊了不少回了,我一直在观察你,在考虑你,真的,我没有看走眼,你人不错,廷实在的一个孩子。要不然我也绝不会带你来我家的,我找了你好多次了,每次去我母亲那里,我都会开车去见过你的那几个小区转转,可巧我今天没有开车去,到真的碰上你了,怎么样,一路上把你冻坏了吧?”
- q; m; x9 ~7 ?* m
( x1 A3 I' f' I0 D  “没有,我真想路再远一点,能坐在哥哥的车上,我真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L, z: e9 B/ z6 I/ G* f) K

9 A  @7 ~; o1 q: d, s7 m: V) e0 A  “呵呵,谁也喜欢听这么好听的话。”
. a; ^' ?5 Z- T; w, P3 S' K; X7 D0 t* D5 C5 z% P+ H4 H4 _
  他理着了理我柔软的头发,扬了扬眉,笑眯眯地说:“跟你说件好事,我和我的一个朋友打过招乎了。他是一家星级酒店的总管,我让他给你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活,是在卫生间里做服务生,听起来不太好听是吧,那可不是一般的卫生间,你服务的也不是一般的客人,一个月光小费也够你花的。他们那里管吃管住一个月底薪是四百,每个季节都发给你统一的服装。不错吧?要是我早找到你,也许你现在已经上班了。怎么样,这个活行吗?”
( r* r7 J6 w( n; ^# p' h
: m) [2 u# _- ?% G" A$ {1 F/ M8 d  我今晚怎么有那么的眼泪,真像个女人似的,可这幸福甜蜜的泪水此时已完全失去了我的控制。我仰面张嘴闭上眼睛,任这幸福的泪水流满脸颊。
& P2 }/ k& n% M8 l) E1 s$ r& D( t- Y4 j6 h: Y- ]7 I6 A
  “你对我太好了,哥哥,你让我说什么好哪,我不知怎么感激你,真是太谢谢你了哥哥。前几天我还想不活了哪,真是那样,我可太傻了,错过认识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w) B: M: C4 ^- Q

  J; V1 G; J( y3 y' F$ ?4 S) f  “你真会说话。”他用手轻轻地扭了一下我的脸。
- D& W6 ?3 @. K1 s+ c( W
4 x! X' R* v+ W( L1 i. F  “我这是真心的话,哥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听你的,哥哥。”+ O6 Z1 f* t& j
2 ?8 S6 T! o* D1 f* c3 v% L" h
  “真的吗?”& c6 X# c: K( V" l$ J

7 h5 m) W" _& g, S  “真的,哥哥,我真想我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呀。”2 ~+ D: h! Q3 s3 Z& p- _

/ d! A: H8 r3 h  “呵呵,你要是个女的,我就不会让你来我这儿了,我不喜欢女人。”4 U. G$ ]8 u9 K0 R: R

! V# w; ^! D5 v3 S8 v  “啊?”
8 G; U: F# d/ w4 ^
& o1 X! F7 a- c: W; d4 j; r  噢!对了,我忽而想起来了,谭哥喜欢那些男同性恋内容的碟片,我坐起来身来,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Y" n+ r9 k8 _8 B( \

6 x9 b5 n2 U" A) b* w  难道他真的是Gay?我不知道Gay在一起都做些什么事,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有专门喜欢男人的男人,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谭哥叫我来,是要和我同性恋吗?想到这,我不禁向后缩了缩身子,双手抓紧了胸前的睡衣。
/ U* S$ }9 g# \* f0 ]7 r. X+ u! h1 Y; I1 D$ q9 T
  谭哥看到我这紧张的样子,淡淡了笑了一下。起身走到那台我见过的最大的电视机前,打开一旁的影碟机,放进了一张碟片。我清楚地看到那是我以前卖给他的那种他喜欢的,就是男人和男人玩的碟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也从来没有想过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反正好卖能挣到钱就行。
9 N0 }( ]( W( ]" M3 K3 x$ p3 m5 `' ^0 B1 {5 M7 l  y2 \
  谭哥没有坐回我跟前,而是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半躺着,静静地看着电视,好像我没有存在一样。
- W, f1 k, e3 ^+ F( O  u! O
$ {' ]" r3 S2 }- E  m0 }  电视里出现的是一片树林里的景象,一辆红色的轿车里走出两个外国的男青年,他们拥在一起亲吻起来,两人互相扶摸着,一会一个蹲下身子,拉下另一个的裤子拉链。我的天哪,一下蹦出来一个那么大的J×,那个蹲着的人用手撸了几下,就用舌头舔开了,随后便用嘴套弄起来。那个站着的人,仰脸朝上发出几声低低的吼叫,像是很舒服的样子。7 y1 a& u, o5 d7 n7 s- }1 f

5 L! P  D/ Y$ H- U: J# B8 e4 W2 o  我感到自已的脸上在发热,浑身的血在翻腾,心也跳的咚咚直响。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更没有在视觉上受到过如些猛烈的冲击,我的脑袋上都浸出了汗珠子。那电视又大又亮又非常的清晰,连那J×上的丝丝的青筋,都清楚的象是用手就能摸得着一样,我的天哪,怎么有这样的碟片呀,怪不得毛片好卖哪,这样的视觉刺激真的是很难让人拒绝。
2 {" l4 w' z2 F% C
  ?5 G# P$ W0 ~- y* p. ~  我扭头看了一眼谭哥,不禁吓了一跳。他正把自已的J×从裤子里抓了出来,一边盯着电视一边也上下套弄起来,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紧张的要命,两只手里面全是汗水,突然谭哥将脸转向我这边,吓的我赶紧将脸扭向电视。眼角的余光告诉我,谭哥正站起身向我走过来,到我面前时将他那不大的但已经很硬的J×直向我的嘴里捅了过来,我本能地向后仰头躲了过去。
  D/ C8 o0 W* [6 J0 O2 e
' s2 G. v) z1 q. F5 h8 z: F  “我、我、我不要这样,谭哥,我以后还要找媳妇的,家里就我一个男孩,我……”! O  u6 E( N0 v7 Z9 |6 b$ U' M

, b2 q* v: I1 _, I  谭哥愣了一下,收起了他的J×,随后大笑起来。
8 K: h( q" _; G
7 q" u; W- s: D9 s' d  笑过以后,他过去关了电视,回身把我搂在他怀里。! A/ a: K+ V/ h7 p( k/ c
* k6 _  F) b9 c' }6 }/ l3 |4 l
  “呵呵,对不起,我太急了,我太喜欢你了,我想你想了好长时间了。”6 u5 h  r5 d, F6 o3 z0 O
0 f' {0 i9 c& }4 m) ?$ @' \6 [
  “哥哥,我真不想那样,我以后要找媳妇的。”
4 w- L  R# Q8 B2 ]" r, u+ A* E- Q1 D
/ s% d3 e4 R$ o; `0 O' l: T2 c5 a  n. Q  他又笑了起来。: f' Z1 F7 j0 |% f2 x! ~- e0 m

0 s+ s' o* i& D+ \! f  “这和你找媳妇有什么关系?哈哈,你真可爱。”3 t) G! c0 [2 Y* M# l3 E. B
& ~5 ~: M) x1 \
  “做了这事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呀。”- D  J) |" J% b7 o: R3 C# ?1 ^* S
2 ?+ G  w, {  t! o( j
  虽然我们家穷,可还是要娶妻成家的,这可是我们乡下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了。哪家男人不娶媳妇,哪家姑娘不稼人,这可是让全村人都耻笑的事。3 j" A, s" j( Q" T8 ?

+ O# t+ d6 |7 J. O" L7 C8 y% E  爷爷常说:别看乡下穷,可都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3 \% L7 \' Q1 q7 j

7 ]6 e4 z5 m! s7 B7 ^$ k' q& l& C  男人和男人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太丢人了,这事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我可怎么有脸活呀。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R# x7 m, p+ l

0 T6 [! b: w/ a- d; d7 a  “做了这事你还会到处去宣扬吗?你不去说谁会知道你的事。”" _9 P9 Y5 `/ O5 A

3 L# G1 o* B7 E9 j  “可、可、可,我,不想这样,我……”
- S( @6 F5 H7 w' f+ s. ?: |! J1 l! T6 z! Y# D9 e% u
  “你喜欢女人?你和女人做过那事了?。”" D1 e2 c7 v- v. y' K
! z: A3 X' M1 k% `0 }) U. M- L
  “我连女人的手也没有摸过,也说不上喜欢。”; `: n5 s- Q8 n
3 c/ s1 O, }# Q  [
  “你不喜欢我吗?”
2 N& R3 T% z$ ~8 o, _2 U  _/ r: X6 [/ ?7 ], w5 O
  “啊,不、不、不。我当然喜欢你,哥哥,可我不是这样的喜欢。”3 c1 D) u+ D9 f8 {
0 w- Q+ L7 a$ w" L1 L2 o
  “你刚才不是说,我要你做什么都行吗?”
+ q3 r5 t! p0 D2 ^4 g% j& c; ]$ _7 |& ^" G
  “我……我……我……”
- c8 ?- G1 c& m9 r7 l4 p
& r& V) ?( Z6 d  |3 |: b7 [  我的脸涨的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可我还想坚持下去。. D* D8 x: s' f2 |

( X- q4 \4 l/ }  “那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的,随你便。”
( @/ T6 W. ~+ \5 N- t* H
# Q  Y; m. P9 S; |' X  他起身又打开电视,一脸不悦地转身进了他的卧室。/ q' ?+ v% ]% E9 A' B) N
. C. b! a' \9 Z; o2 G
  电视上那两个外国男人这会正躺在地上,两人在互相用嘴套弄着对方的大J×,那个仰面朝上的人,还把一个手指头伸进了另一个人的PY里……% ^0 z/ I* c) O% [" a$ j" Z( `" j; K
6 w' K7 X# t0 F+ k. U) L( c
  我的J×好像也有了反应,天哪,我怎么也会这样,生理上的反应更加让我不自在起来,谭哥会不会也要我和他这样做?他怎么喜欢这样?可我真的不想这样做,虽然有生理上的反应,但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事。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谭哥不悦的脸,更不想失去他。我真的很喜欢谭哥,可这种喜欢,是我对他的一种崇拜,一种敬仰,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要我做这样的事。我要是真的和他这样做了,我以后可怎么见人,以后可怎么找媳妇,怎么再成家要孩子。天哪,我怎么遇到了这种事,我可怎么办。! m4 ~6 t, L' Q4 D

0 Z+ o9 N2 X3 N& C! @  要是谭哥以后真的能给我找个活干,很有可能我就不用再过那种丧家犬似的生活,因为找活我都给劳务所骗怕了,这会谭哥主动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工作,他一分钱的中介费也不要我的,这样的好事不是谁都能碰到的。他对我这么好,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没有他。既然我都有想为他牺牲性命的想法,做这些事又能算得了什么哪,他对我是这样的重要。只有让他高兴,只有让他开心,我才能得到他更多的呵护。
. v: e2 e9 H  i4 m- `& x8 J& U* m  h# ^% P" L5 ~7 s
  爷爷说过:除了自己的父母,别人给你的好都是有目地的,都是需要有回报的。3 b* l) q$ X+ V

4 u- n4 ~9 t& k$ r, j  谭哥对我这么好,我能为他做什么呢,除了我的肉体,我还能有什么让谭哥感兴趣的呢,除了我的肉体,我还有什么别的本势能让他对我这样的好吗。他对我这么好总有个图得吧,如果我不答应他,我以后还有什么理由求他帮我。
5 [7 _" L# z$ f- w, m$ T
5 a: K) Y0 a6 F& F7 p  爷爷说过:富人报恩用金钱,穷人报恩是用性命的。+ A  j! d: g% a# B2 C) k8 N

0 ~- l) ]! |4 o  命都可以不要了,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实在是穷怕了,也实在是过够了那种穷苦的生活,想到外面那冷冷的世界,想到那地狱般凄惨的生活,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9 p) a& s* p, i: a: ~! Y; t

5 u6 h0 k0 ^% ~" e+ c  我是什么?我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我有什么可以摆谱的资本,一个卑贱的穷光蛋,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只任何的风都可以改变方向的破塑料袋,还有什么资格讲自尊和羞耻,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别人的赏赐。* C, [6 `* t' U# A9 f
! v( }; I; w' H/ A+ I
  我默默的起身关了电视,向谭哥的卧室走去。$ \1 d6 @/ U8 K. G0 L

2 ~1 s, O8 Z& H5 n; I  此时,谭哥摘了眼镜半眯着眼躺在床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我。淡蓝色的床铺,映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我卖的那些鬼片的封套上,很多都是这样的色调。我走到床前无声地脱掉自己的睡衣钻进他的被子里。, a: i' t4 S5 X' L1 j- F
  W* t3 p: |/ W7 H
  “对不起,哥哥,我让你不高兴了。我听你的,哥哥,你别生气了。”
9 Y$ I: J$ a, Z0 b, R& Q; \, b
) }; R! h7 _, n6 L  “我喜欢你。”
& e6 D2 U) e* V/ a
" `% a5 f- T& w6 B" B  他抱起我的头对我狂吻起来,我没有和人亲过嘴,这种麻苏苏的感觉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谭哥那柔软的舌头在我嘴里不断地探寻着,滑动着,我的身子变的软软的,体内的血液却象被点起的干柴,猛烈地燃烧起来。当谭哥把他那J×再次放到我的嘴边的时候,我毫不迟疑含在了嘴里。我学着刚才电视里的那个外国男人的动作套弄起来。苦涩的味道让我有些恶心,我邹了邹眉没有将他的J×吐出来,谭哥掉过头去,竟把我的J×也含在了他的嘴里。我心中升起了一种感激,谭哥这么高贵的人竟然一点也不兼弃我,一点也不兼我赃,我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哪。
( B. e7 ^3 |* e, P9 T  x9 v2 y% \: w6 n$ R( z) C/ z$ h$ R' J% `
  谭哥要我跪趴在床上,高高的抬起P股,他竟然用舌头舔起了我的PY,我感动的又一次流出了眼泪。随后,谭哥的一个手指头伸了进来,我感到有点痛,但还完全能够忍受。谭哥的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瓶什么东西,捏出了一点抹在了我的PY处,一种凉凉的感觉,廷滑也廷舒服的。
$ R3 r1 l6 _# }/ o
4 \8 ?! p& }0 m& J! b7 D  “别怕痛,我要进去了。”  U9 P- l9 I! c. Y5 A. c
$ C( h& _8 E1 ?& }3 l; d, |
  “不痛,哥哥,你进吧。”
# Q% B7 z: r0 x8 R- M- T3 s( {
  m4 C+ G) F% A( v4 s5 r  我以为他又要把手指头插进来,可我猛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疼,PY就像一下子被撕裂了似的,谭哥竟把他的J×插到了我的PY里,天哪,怎么这样,我一下倒在了床上,痛的我头上冒了汗。- _: }- v$ i# T" d

8 S8 L. q, e8 a: X7 P2 _  “痛死我了,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A) Q; {3 L, n5 b5 L$ F

. p1 U5 ~6 V8 b/ o' z* X, i  “你刚才没有看到电视里他们这样做吗?”
+ T) i6 Z9 D0 K& q
7 R8 s# H& z; S% n( h  “没有呀,我没有看到有这个。”2 Y5 p2 u5 c- t0 E; N" m
, ]- I: o' U6 ?! A' |
  “你关了电视?啊!不过没事,一会就不痛了,让我玩玩吧,我喜欢这样。”
- ^! Q1 ~  q3 S% v& h
  f" L0 H" m1 N+ F/ f/ f  “你喜欢这样,可我不是女的呀。”8 r/ w" _2 q) x! p& K7 J

/ a7 @4 Y. A9 q0 T0 ?. Q  “你怎么又说这个,我不喜欢女人,我要是想找女人,闭着眼也能抓一大把回来。”. Q, K/ r# g- V( K
/ ]- ^, P% [0 g) A
  “你别生气,哥哥。既然你喜欢,我、我、我,再痛我也能忍得了。”
. n: V/ D* [% k/ b% Y' s- H. W4 \2 ^+ o$ p
  我真的害怕他的脸上有任何的不悦。
  m: A1 g" |1 s
5 [* ?# @( }: w7 }# ]  “我多给你抹上点润滑油,这样就不痛了。”
) i$ C& r! E" s( s5 j. G% }1 A1 I5 ^  Q  y- {
  “谢谢哥哥。”
: o2 g: e# K$ t3 y  M: e% g( {
! V0 l, _! b# X% n8 {: @9 W& n 我乖乖地抬起P股,不再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此时我想到那些被迫卖淫的女人,她们是在一种什么么样的心理下就犯的,这是一种怎样的,说不出的屈辱和悲痛啊。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在我眼前一片黑暗。
- ]9 h+ z; K8 F- j* @$ M
( p" d( c" o3 \1 f" L/ M2 E  谭哥那看似不大的J×,在我的体内却像是一个硕大的酒瓶子,痛我的浑身是汗,我是个窄肩、细腰、袖珍P股的体型,PY自然也大不了,那种撕扯的疼痛和钻心的磨擦,使我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我的叫声似乎更加刺激了谭哥的X欲,他的动作也更加猛烈起来。我只能忍受,只能咬着牙忍受着,忍受这样的痛苦,忍受这样的屈辱,除了忍受我又能怎么样。
: m3 D/ r; ^: Q: A; k* s
8 m4 ?' H0 W  h. |- l3 v# P  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从来没有以自已的意愿做过一件事,我除了忍受,还是忍受,这种屈辱的忍受,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 z' @6 h$ M: \, Y3 g$ y
1 C* E" k9 s  q2 w" B  爷爷说过:穷人要学会忍受,因为你是穷人,因为要忍受的事太多。3 N6 ]0 p; Q& D3 u- z
8 g2 z- H0 j: M
  随着谭哥的一声声嚎叫,我觉得一股热流射进了我的体内。6 e5 J$ `7 b6 b& z; f+ [) S

$ Y8 V$ I- q; Z, ^5 `  他拔出后一下躺在床上,得意且疲劳地呼呼喘着粗气。我赶紧跑进浴室,蹲在坐便器上,伴随着PY的阵阵痛疼,我像腹泻一样地将他那些东西排了出来。我低头看了看,便池里竟然有丝丝的血色。我用好多的卫生纸擦净P股。此时,我觉得连两条大腿的内侧,也感到有些隐隐约约的痛疼。我照了一下镜子,擦干了那流出来的,屈辱的泪水,尽量让自已平和地若带笑意的回到谭哥的身边。) U+ ^. X! a/ y- t/ X3 ~* J
% V5 |0 ?) m, Y" S) v7 c  h
  “痛吗?流了些血,是吗?”
9 m6 o% m# `% l$ ?1 W3 O/ H9 u' `9 ^1 a. @9 I/ N5 }
  我看到他扔在地下的卫生纸上也有一些血。
# A+ K! K5 n( l" x* u! J% h& }% p! C( h$ i' H
  “没什么,哥哥。只要你高兴就行。”  i$ _0 i* `1 d& F  S
: t1 w0 E* L- L$ y% c3 o
  我拿起地下的卫生纸扔到便池里,打开水门将它们统统了冲进了黑洞洞的下水道里。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7 K3 \$ _, U# _6 Y6 {2 F$ n, H" K; X
  我又用温水洗了一块毛巾,给谭哥擦了擦他那把我弄痛了的武器,又去厨房给谭哥倒了一杯热水,恭恭敬敬的端到他面前。# W9 h; Z; Y4 ^' H: f( g6 A

8 Q$ H3 t  g+ q$ N1 N: Y9 L  看得出,谭哥对我的举动很满意。
2 X* b$ @9 I3 B0 L1 h/ P" Q. d7 |0 E: ?" p8 b
  而在我的心里,却由然升起了一种对这世间的憎恨,憎恨这世间的一切,这是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憎恨,一种发自内心的憎恨……
1 z: `5 X9 V# q+ ~/ e2 i% E! x/ o: p' z1 T2 |) |3 ?/ Y/ M
  爷爷说过;让一头牛听话只要一把草就行,让一个穷人变心,只要一两银子就够了。! S% K2 }3 v6 f6 f  ~5 B

2 f% f: g# P) v  改变一个人连一天也用不了,这是我的最大感受。& t8 k" i; ~( P

" _1 C" B* m+ o" h% G2 |% W4 }  接下来的三天,是我一生也不会忘记的三天,我过了三天从未想过的生活,这真是天堂一般的日子,让我感到前二十几年过的,那真不是人的生活。我从没有感到过自己像今天这样的幸福,从未感到过自己有这么一天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能遇到一个这样喜欢我的,为我带来这么多全新快乐的人。
5 G4 W& K) @& u5 E8 o5 f+ D  W3 Q* w! C0 o: O9 J
  谭哥开着他的新车,带我去了平时我连门都不敢多看几眼的,一些富贵人才能去起的地方,我从里到外那身全新的包装,都是谭哥在银座给我买的,那是家济南有名的贵族商店,做梦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去那里卖东西。$ q, o2 g5 @/ a* k& T. u0 u
5 W, @% x8 l" J3 z9 ?! U6 q
  三天我去了两次肯德基,那可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那天晚上谭哥还带我去了一家豪华的夜总会,玩到十二点才回家。然后我俩洗澡Z爱,然后一至睡到天亮九点多才起床。谭哥的功夫也真是了的,起床后还要再来一次,可能是频繁的GJ,我已经不再觉得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疼了,慢慢的还有了一些的快感,每次Z爱时,我想到谭哥对我的那些好,还有什么不能感到快乐的哪,他那千奇百怪的要求,我都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满足。) M5 D/ q& M. t
0 _! y# ~, o& H5 T0 Z& B( @
  他喜欢让我在屋里脱光衣服,一丝不挂,然后把我脖子上套上一个绳子抓在他手里,让我和狗一样汪汪叫欢着在屋里爬来爬去。来了兴至还会骑在我的身上,像骑马一样的,用皮带不断的抽打我的P股,至到我累的趴在地下起不来为止。- g5 A* z  Q/ b
$ H! M$ z" m* q9 b4 b8 e
  最初,我还有一种被戏弄被凌辱的悲愤和羞耻感,但很快我就心甘情愿地这样做了,只要谭哥高兴,只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哪。" ^) k. X5 p4 ~+ ?1 E
6 a4 R; G" e* j: ?% k
  爷爷说过:穷人没有脸皮,更没有自尊。
! w/ c3 \9 M( k# n9 `  \* Q% |
1 c  C: w/ z7 ]  小时候爷爷常说我的脑子活,像他一样。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父亲认死理,要不然我也不会中断只上了一年多的高中就跟着别人出来打工。虽然我有些偏课,语文好一些,但也没有偏的不能上下去的地步。我也知道,这些都是父亲因为家里没有钱而找的借口。我没有恨过我的父亲,他活的也很不容易,因为家里的成份受尽了冷落,至到三十几岁才结婚。娶的是刚刚埋藏了病了多年的男人而一无所有的母亲。婚姻没有给他带来几天的快乐,我一出生,就因为母亲的病,使家里陷入了更加贫穷的泥潭里不能自拔。这都是命呀,父亲常常这样对我说。! ]6 O6 D' I* h; n4 q+ m7 ~- j, @

  \. L$ E# p* b8 ]  K  我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脱离这苦难的生活,但我总认为我要努力,要争取,要过上比父亲他们好的多的生活。我想只要自己不怕吃苦受累,踏踏实实的干活做事,我会慢慢好起来的。就是再难,我也绝不再回到那让我想起来就心痛的贫苦农村,那里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更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T$ F* q" q% `4 B7 p% j3 A$ d

3 p9 K1 I$ \+ P5 [+ ]4 r, H$ k# E# T  可出来打工以后才知道,和城里的人比,我的生活是多么的穷苦,我的身份是多么的卑贱。在他们的眼里,我连粪土都不如,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我,别说是出人头地了,就是能过上一般城里人的生活,都是难的那么的不可想象。很快我就没有了刚出来打工时,那种对未来的期盼,那种对未来的憧憬,那种对未来的希望。所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都被现实的打工生活击的粉碎,随着美梦的一个个破灭,只想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就很知足了。
8 _$ j% ]4 j" x" _( \" r" @+ E& g  R9 _% B8 N  c  T* v
  所以当我能得到谭哥这样的喜爱时,我是感到自已多么幸福,多么的幸运,为谭哥的快乐,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哪。我知道不是每个我这样卑贱的穷人,都能有这样的福运,碰上这样的好事。我真的是穷怕了,没有我这样生活体会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当一个快要穷死的人,被带到一个这样的富足的家里,既是主人把他当宠物狗一样的对待,他也会感到:这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惠。: e7 R8 C0 I3 x  g, w
% e' R1 R5 z& ?
  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至少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容貌,要不然,既是我想给人当一个宠物,怕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r  M3 R( w/ l0 R
5 f* E3 ~3 O9 S% G5 b) o( q
  “你就是让我做你的奴隶,我也愿意,真的,哥哥,我是心甘情愿的。”; @8 i5 F- k9 \4 l: A- n4 D
! {! I* Y2 O1 S, ^9 P6 X
  有一次我跪在谭哥的脚下这样对他说。这是我的心里话,在我心里,我对谭哥的情,不是用一个爱能表达清楚的。2 [: B! @3 _" Y  N( |
/ C3 |/ b/ D4 {1 C) l% N
  “你我都是奴隶,都是别人的奴隶。”( U4 G7 C! m+ e( F4 X, W3 X9 V

& a% X  X8 ~6 q# m/ v4 c; L4 v7 r3 Y  “不,哥哥。你是我的主子,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你的一次快乐。”& C3 T6 \; B! T- K

2 n5 j, K+ M8 R7 |  “别这么说,主子上面还有主子,只是主子的好坏不一样,给予我们的待遇不一样,我们所得到的恩惠不一样,所以结果不一样,其实,我们都是别人的奴隶。”# `( N2 N  }8 q( ~6 n! `

! u* E7 I: e+ o3 }# P/ R0 C) q  我知道谭哥对他的上司,也是毕恭毕敬、畏首畏尾的。虽然谭哥家里大都是省一级的官员,听他说北京也有他的亲戚官居高位。但谭哥对他的上司那种奴颜婢膝的样子,还是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这是个等级多么森严的社会。: K2 o$ T( [: T& X
' ]" P. A1 u) [8 _! R
  那次在夜总会见到过谭哥的一个上司,他的那些令人作呕,阿谀奉承的表演比我差不了多少。正如他所言,大家都是奴隶,只是主子不同罢了。
  G& u% C: h" W' P7 k$ m& p2 d
- }3 C1 v  `  P$ a3 x- {# U% p) g  谭哥那个上司当时也看到了我,隐隐约约听他跟谭哥说什么:这孩子肯定是个雏,你换的可真快,还说了些别的我没有听清。看来城里人对这事不那么计较,谭哥的这种事竟然连他的上司都知道。7 j2 w' v8 s) `+ B
# _/ G: s2 ]* ^. d- _
  我知道他的上司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谭哥不是和我一个人有这样的事。他的电话很多,当然大多数是工作上的事,有男也有女。但其中有好几个男的来的电话,从他接电话的表情和谈话的内容上看,那些打过电话来的人,肯定和谭哥的关系超过了朋友。
& s; w# y. @9 o1 h- u8 i9 z% C' V
# f0 `/ d( z' t! m  我从来没有问过。我知道,这不是我该问的事,我要做的只能是好好的伺候谭哥,让谭哥开心,让谭哥高兴,从别人那里把他抢过来,争取得到他更多的关注,至少不能让他很快地抛弃我。6 f+ b9 r& r8 {" T$ l* U

% V  [. r, y+ j4 ~4 @" h' o7 \& {  Y  爷爷说过:别人不愿意给你说的事,你最好不要问,如果他愿意让你知道,你就是不问人家也会给你说个明明白白。如果强问别人不愿意说的话,不但你不会问明白,还会让人厌烦你。
, H! P  j/ D" f; g6 W3 w: x, j7 y# X# Y
  “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再来找你呀。”
6 V( @( N9 ^* w8 U$ D* J( }: p  H0 h- e
  明天谭哥就要去上班了我试探地问道。8 @. G9 i5 W* ~# Q0 C4 \1 B

- P. b7 a3 U+ g3 ~  “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你把人家那个徐老板的钱还清,把那些碟子都还给他。再将你那个小屋退了。明天晚上九点,我在你下车的地方等你。后天我就带你去那家酒店,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等我接排好了你再去那里住。那家酒店的条件真的不错,每个星期还有一天的休假,我知道他们还经常给员工发一些礼物,还经常给……”
4 x' J/ S) _" w% a9 b+ j
" j6 Q+ U& B  }, c  我把舌头深深的插进了谭哥的嘴里,眼泪流到了他的脸上。随后舔遍了谭哥的全身,尤其是他敏感的部位,这是他最喜欢让我做的事之一。
" t  k4 X$ \; _9 i& S/ Z* {0 p
. j) R% T1 Q5 o2 C  S9 a# {  四号一早谭哥就开车把我送到了段店西面的十字路口处,我没有让他再往前送,我怕他晚了上班,我更不愿意让他看到我住的地方。我下车时,他拉住我的手把一个纸袋放到我的怀里。3 U1 h( Z1 O. x3 `

, b% _8 \5 s  b. G  “把事处理好了,晚上九点在这里等我……”$ l, G+ `& ~1 U4 S" W! H7 b% r+ z7 h

/ }! M$ c; G+ C. x# r- s# ]) W4 U  我用力点着头。
. N9 }' S1 S* ]6 h# p5 Z
+ b( V" o/ A4 e8 h* r  他带上车门,向我招了招手就掉车回去了。
( B/ p- M6 S7 ~# H! x( O. P+ B8 z( {9 P* ]% F0 i* W
  我拿出那个纸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打百元的大钞,我大概的点了一下,有一千多。谭哥知道我没有多少钱,这些钱是他让我把房钱清了,把欠人家徐老板的钱还上。昨晚谭哥说:他要让我以后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生活,让我和我这个年龄的小伙子一样活的开心快乐,再也不让我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 o4 [2 y& I/ R7 [, C# T, Z
# P* Z! p  t4 b# n, J  我没有感受过幸福是什么的兹味,此时的我只觉得手脚发麻、双耳微鸣,手心里浸渍的汗水,眼睛里含着挚热的泪花,浑身的血液在狂奔不止,整个身子有一种想要腾空的感觉。, `, ]1 Z3 i" w: R; h# _
4 F5 c+ W3 f4 s" \8 F' ~6 h
  往日在我眼里,眼前的这个城乡接合部,是那样的肮赃,那样的丑陋,到处尘土飞扬,到处是垃圾粪便。可这一刻我看到的却是满地的鲜花,漂亮无比的街巷和一张张亲切的笑脸……啊!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5 o& n& [$ X0 ^6 S( a- n7 @. [; ~
  m0 j4 B9 G1 R* u% ]9 Q  走到那个村前的路口我才清醒过来,仿佛又一下子从天堂回到了人间,回到了属于我的世界。一个深深的苦海,一个灼热的火坑,但愿谭哥能像他说的那样,尽快把我救出这水深火热的世界。我现在还不敢有十分的把握,能走出这地狱般的生活,但认识了谭哥也总算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感谢老天让我认识了谭哥这样的人,既是他不能兑现他的承诺,既是我再次回到这个地狱,我也要感谢老天爷,给了我这么美好幸福的三天。总算我也没有白来这个世界一趟,总算也让我过了一回人一样的生活,总算知道了还有父母以外的一个人,曾经这样的喜欢过我。穷怕了的我,看到了已来到的幸福,却又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是属于我的,总是怀疑自己是否能真的过上这天堂般的生活?
/ [% q2 t: j7 X8 F  x/ G, D" z0 d8 D! p9 Q
  想着走着来到了张婶的小院8 Z# a$ z/ ~7 H6 k( u

) z( x, F1 Z6 J" G/ I  “我的亲奶奶呀!这是谁家的俊小么子呀!”( @; M' H# Y' Z8 w$ o

8 c+ r6 u8 m4 X7 G  张婶的大嗓门儿,一下将我拉回了现实。她围着我转着圈子,瞪着两眼在我身上打量着。/ F  y: ]& s8 v2 _& k: n

+ N; n5 g7 S$ P2 r& C0 D  U  “我的亲奶奶呀,全是高裆的衣服,你这个小私孩子,是杀人了还是偷人了,怎么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财。”- L5 V* B+ g9 ~9 [" d, L
" I& c% G( p" [& `7 A, y
  “哪儿的事呀,张婶,我找了一个工作,管吃管住还送衣服,是人家送给我的,人家还预支了工资哪。”
* o/ Z& W7 e$ x3 b8 ]/ M: P
) i$ D' h& Y: ]1 d- v! ?1 L  我拿出那个钱袋子,掏出两张百元的新钞。
3 @3 C- |; y, b1 K6 ]
' b8 p; V* H) k# W- a/ G7 C) p  “什么工作呀?这年头那有这么好的工作。”
5 ?! y: n8 S6 t; `" t
3 R/ ]6 _7 ~/ W2 Z5 h, P  张婶瞪着她的大眼怀疑地看着我。
$ {6 Q) Y9 m% t$ X9 o  I6 Q2 G% j6 s) ?3 ]3 z9 N
  “你要是个小妮,出去几天回来一下变成这样,我敢肯定你不是卖逼挣了大钱就是有个有钱的人包了你,可你是个J×小子,胳膊还这个熊样的,谁会要你呀。噢!”
3 }6 a1 U! l8 v) L  ]
2 n+ X) b& k; S  ]6 }$ X6 Z  她拉了一个长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快速眨了眨那双好事的眼睛。3 B! @& m2 a$ v3 |* f0 b7 K6 a- X2 e

! m7 h* L+ e/ U; R6 @3 I4 t0 Q5 T  “我知道了,你这个小私孩子真行,行、行、行,有本势。”: u5 a! m4 G1 {# K1 b+ a

) p' n8 R( r1 O2 Y  被张婶这一说,我只觉的脸上发烧头上冒汗,张着大嘴真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咚咚直跳,拿在手里的钱随着手的哆嗦哗哗直响。我不敢肯定她猜的是什么,但她肯定猜到了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 S2 c0 \) a& [1 T3 T4 _% Z$ y" C. C/ y( H- ]& D4 c5 Y* H- B' x
  张婶见我这样,撇开大嘴笑了起来。笑过一阵她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转身关上大门,把我拉到她屋里压低嗓门说:7 Y% [. C* C0 Y

( Q2 Q/ X1 {8 t  “我跟你说件事。我不管你是干什么挣的钱,只要不是偷的抢的就行,像你这样俊的小么子,能靠自已的模样挣钱也算是聪明的孩子。我早说过:不管男孩女孩,长的俊了就不缺钱。”. s# D) `2 E% M, N
; |: b0 ~1 v' W* j2 W* ^7 H! p
  她往外瞧了一眼,继续道:/ i( C  c/ ~8 j- v: x( r

+ j* ~1 p  s! C& l  “听你张婶的话,快把你这些东西处理了,联防上的人兴许从那个浪逼(方)那里知道了你卖这个的事,他们这两天来了好几次了,前天我开开你的门把这些破逼玩意都藏到我这里了。”
0 J) w% k- Y# f8 d( e, e! X1 s* `% a7 ]* l3 D9 `! p( c4 K( l+ d
  她小心的从里屋的床底下,拿出了我的那些没有卖掉的碟子,其中有十几张毛片,哗的一下,像咬了她的手似的全丢在了我的脚下。
/ O9 r) d9 y  T4 u& V6 i# U) H0 j7 E/ y$ K
  “谢谢你张婶,我就是回来想把这些东西弄走的,以后我不会再卖这个了。”
: p. C+ x/ P6 {' b* ?1 `" u! U% x( l  U' c( e! G( Y
  “快拿走吧,你这个小私孩子,这两天吓的我觉都睡不好。”
' V, i) w* c+ m+ I; N+ {8 ?& I: U. Y. Z7 }, C" D
  “对不起了张婶,我这就拿走。”
# k, X. A& ]' v3 y6 d6 b2 L
/ J* W: M" E7 j; b8 c  我把手里的钱放到张婶的桌子上,讨好地说:; g* C; p' D6 o% w! T  i

$ f& W! m% c  g+ Y  h# [  “张婶,这是我下半年的房钱,那二十你也别找给我了,就算我给你买烟的吧。”
$ T- a) O% {4 i  |& v5 p
( E" i, M0 ~  z2 }# n  “你这个小私孩子真会来事,你张婶我呀就喜欢钱。可是,这半年的房钱你那个馒头房的老板都给我了,还差十几天才到期吗。我不是听你刚才说,你找的那活管吃管住是吗,你还给我下半年的房钱干么。”+ O& v8 Y: [- w
8 d) i- v2 d- q
  “是这样张婶,我在济南又没有什么亲戚,张婶对我又这么好。我以后就当你是我的亲婶子,我会常来看你的,我来了总得让我有个住的地方吧,再说万一人家不让我干了,或是干不上几天就不要我了,到时候我总不能住到大街上吧。”6 R  q7 b  d- Y' G

' M! n2 S% ?. B2 X3 x  我的确不敢相信,我真的能出去就不用再回到这里来了,幸福和不幸有时只有一步的距离。万一谭哥不兑现他的话,万一我找不到其他的活,这里好歹能让我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
: w4 {$ t# b" L) P  m& W* `9 ?  C3 S7 U" d, Z
  “上半句是放屁,下半句才是真话。你这个小私孩子嘴真会说,怪不得那个有钱的浪逼娘们能看上你。我告诉你吧,小子,你到那里也找不着象我这样便宜的房子。看在你这张会放屁的小嘴上,我就不给你涨房租了。不过,你下半年的水电费可要自已拿了,你这小私孩子这么能浪费水电,我总不能把你给我的这两个熊钱,都给你交了水电费吧。”
% r/ ~- k# ]: m# U+ K3 s# }2 T# B* q
  “好、好、好,我的婶婶呀,你真历害。”7 q5 g# m9 F0 l: \1 E* F

. J& i% D" d/ ~' A0 z6 W  v  我又从那钱袋里,拿出一百来放到她的桌子上。
; y% H' p) W( y7 D; [; d/ K- R# c
' E( W- @3 @- {; ^: V& S1 u" j8 a" L4 A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谁历害呀?啊!我再历害也不如那个包你的浪逼娘们历害呀。”
+ w3 |" ~# r6 x/ L) s5 a4 T' {3 ?/ ~& T7 r) ^2 p- g3 Z
  她又瞪起眼睛看着我说:5 s: e& _1 W  g
. M3 Q5 u8 w" o& D2 d: g6 [( Q% K
  “给我说说,那个包你浪逼娘们多大年纪?”
! G3 _$ Q' N5 X8 o' m
7 R* J* ]& v7 X; ]6 A5 ^  我把头扭向一边,去收起地下的那些碟片,没有理她,她自言自语地说:: N8 a/ M  M5 f2 p9 U
% @2 {. K6 F: d" [6 B7 K
  “一定是个四十好几的老娘们了,有了钱了老头子干那事又不行了,这才想找个你这样的俊小么子玩玩。你这个年龄,那可是正当年呀,有的是劲呀,一个晚上……”0 |& R+ h6 U3 o  p5 B* O

7 d# G  C- l2 }) U9 _* ^% [& j. `; I2 o- P$ x. a& T
 我拿着那些碟子回到我的那间茅房里,打开我那个破旧的牛仔包,将所有的碟片都放在了里面,又取出我藏在被子里的那二百块钱,连同那个大纸袋一起都装了进去,这些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 H& d. g  _0 |, Y

4 l- b. q3 Q  @  我想一会出去给徐老板打个传呼,把欠他的钱还清。本想昨晚用谭哥的电话打,可想到那徐老板曾再三叮嘱过,不要用私人的电话给他打传呼,徐老板是个很小心的人。我结算了一下,不算这些退回去的碟片,该给徐老板四百多块,就给他五百吧。徐老板这人不错,那段日子要不是徐老板,我真不知道会不会被饿死。徐老板是真正的好人。
' b  w' y0 _$ y4 @; r
# J9 Z$ q) R+ U6 {  `  收好东西给张婶打了个招乎,我便出了门。
$ O5 y1 p: A* ^  P& e! Z& }* K
# _  X, P( p  |0 @) X  穿着这身衣服,手里拿着这样一个破包,真是太不相衬了。我看到好几个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也有些发毛,我想快点赶到村口的车站,坐公共汽车出去。
3 \0 {4 ^) [6 w# M' f7 Y3 k. [: m: x& _( L
  刚走到村口的小路上,就看到联防上那个叫小果子家伙,骑着一辆摩托车正从公路上拐下来。
' b' n- e$ ]% \; M3 |0 M7 V: D3 N& \- J' N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这么倒霉,一出门就碰上他了。我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车站走去。
; _+ A4 l2 q' I* w6 ?7 n4 E$ A9 H3 K4 [7 b! O% q
  “窝门(方言)你给我站住。”
( l& V1 {! g! C/ F* m# G
+ L/ ?% U# I0 ^" i" ~7 ]& b5 E* R$ r" T  小果子把摩托车横在了我的面前。
) w! X* a9 G, F( `4 `8 V
. L3 L$ m% }, E3 Y" z" a  “你这个小私孩子,你妈逼窝门从那里偷的这身衣服。”; T8 R7 K5 X0 x" f& P2 n! n6 p

/ r( E" t8 b  {8 A1 J. t  “这是我自已的衣服,我……”
0 j& Z+ ?* Q2 J* T
7 r4 `" \! U$ S* s* [! Y  “窝门放屁,叫花子手里的手机,不是偷的就是你妈逼拣的。”3 _& y/ h- C' r4 @* j; e6 l. U
( a4 U# `) s0 \7 f- G+ f7 v4 W; @
  他打下车,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衣领。他那南瓜一样的脑袋离我很近,他脸上的横肉疙瘩和粗黑的毛孔清楚的让我恶心。0 |0 ?" O3 j& A- i- x
9 U9 t, T7 p* z
  “你窝门这个小私孩子,老子你妈逼找了你好几天了,今天窝门总算让我碰上了,跟我走,到联防上去,我要妈逼的好好拾道拾道你。”8 a, V/ M; J) _5 n
" n$ `5 j3 i+ J
  “我不去,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1 y' R; Z0 s) @% j" t; |  v! B3 L
0 V1 v0 e/ {" n- h  我知道,去那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 p" g; Q; y' G2 e0 z
) K, }# {3 [8 z$ M- F$ R  ^  a, [  “你还敢你妈逼嘴硬。”他挥手就是一拳打在我脸上。
/ z8 \5 ]& w4 J$ F* `
8 o$ A: a4 Z4 j  我啊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脸。
$ b0 v1 S9 W  ?0 {; {8 K- b
2 n! }. e9 M5 F9 c# ^" K# l  这时有两个村民走过来,想拉开小果子抓我衣领的手。
; U' Z& y9 s) j9 u3 Y, f
8 W6 M3 C, g$ V: O) w" I  “么事好好地说不行吗,你这孩子怎么揍人家。”8 h6 F. w) P) x. S" U" q

- G# m$ ?8 M+ e6 V' e  Y  其中一个说:
' s) y; j! {2 v4 k3 y$ G
, j9 X8 a1 I% Y- m1 f6 J* v  “我说小果子,是不是昨晚上又输了,我看每次你输了钱,都窝门找个倒霉的出出气。你小子是不是也有点太不仁义了。不怎么样呀你。”$ I+ U9 M( v3 B4 I" u; q5 A. S/ M  `

! i6 I- @7 N) V/ J  “你不知道,窝门别在这里胡说。”# q0 D' ?* P2 |: w4 g  O
, v; ~) I/ V0 p( A5 R5 x6 D( _
  小果子黑着脸冲那人嚷着:“这个小私孩子欠揍,他窝门倒腾毛片你知道吗。”
0 j* ~- Q! Y+ M3 ?7 x, }  E
% b6 F. {: ]6 l- B/ [  “我窝门不知道?你窝门怎么知道地?”
' N9 F( ^' e8 Q8 }' P0 }( N+ b
" s& j6 ]+ ^' p) {& d$ `' n  小果子一把将我身上的破牛仔包夺了过去,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大把碟子。
4 o% l# ?  L. T/ P# I/ p% H
+ n# x$ F( ^7 E, L. t( y  “看见了吗,这小私孩子你妈逼窝门欠揍。”
" s+ w; U2 o" \7 m- B
% U1 N' n3 h  v* x  那两人看了看他手里的碟子,再看看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4 a6 E3 n. f( j: d* _

3 I+ E5 k' i% d0 i9 }5 g4 L  “不就是几张碟吗,也不能窝门揍人家吗,你就会窝门欺服人家这些人,”
  @* D2 {- l% `
' [+ r7 |' \1 k  另一个对我说:
3 T) [3 g( e7 c2 y; h) u9 D# G+ O0 q) w' t$ V8 w# U
  “真该你倒霉了小么子,这段时间查的这么紧,你怎么还敢倒弄这个呀。”
! P! J2 ^. S7 p5 @: e& ?& z9 V( X9 N8 C- D) x7 p
  他看着小果子说:* \3 Y# N8 _! c* [& h
5 h; n) f4 \2 N% |2 |: L
  “你是不是想从这小子身上牵出后面的黄牛来呀,要是那样,你窝门可立功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所里干嘛,这可窝门是个好机会。”8 z5 ^- M! C$ z
- t- s: z$ O( `. J
  “你窝门放心吧,这小私孩子,他敢不老实交待后台,哼!试试……”
$ d' M7 c$ x* [& d8 U' m: i/ _- _$ L3 j- j
  我的耳边嗡嗡直响,双腿也发软,后背上直冒冷汗,肚子也发涨,还有一种憋不住的尿意。5 j5 o8 b' V2 W: O. ^( N

" j& D# w# j- k( g: O. x5 t6 K  这时从公路上又下来几个联防的人,小果子让那几个人把我带到联防上去,他说把摩托车放回家和主任一块马上过去。说完他骑上车就走了,我的那个破牛仔包在他的车把上晃荡着,转眼就随他一起消失了。
& ~4 r- O" }; B4 a9 Q& S/ o/ n( {/ K. C% t& }" f  V
  我的那些钱呀!那可是我全部的财产呀,这帮强盗、土匪。
$ Y! ?& V: K. w. w5 f
) O) |$ O* X$ |, E  U  “我的包……”" n* ~1 O6 K) u3 q" J
( e* ?7 d  C/ p; a2 V. P2 G1 F  A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马上就挨了好几拳。那几个联防上的人一起扭住我的胳膊,抓着我的头发,象是拎一只小鸡似的将我拎进了联防。
4 i& }. `$ Q5 }; C% ?4 U0 u" n# _. z3 j  i$ i6 i# m! Y  z
  联防是座小二层楼,楼上有一间空屋子,我想可能是专门关人用的。他们一脚把我踹到里面,晃的一下就把门锁上了,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
, ]/ x" J% O. F6 Q! p! k; t+ L
; F2 `" ]! n( V7 L- j* R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刚刚看到的一点希望,那已到了眼前的幸福,一下子全完了。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判刑,要真是给判上几年的话,我可真是太惨了,唉!老天爷呀!怎么什么样的好事,都让我遇上呀。
3 V) l9 B$ x0 @4 ?
9 A! V& b" Y6 D$ f( {  S5 k$ x  也怪我忘了爷爷的再三叮嘱:穷人可别犯法,所有的法律都是用来对付穷人的。老虎吃一头猪不要紧,小猫要是吃条小鱼,也会有人掐着它的脖子非让它吐出来不可。. Y9 h  _5 Q% M# {$ l1 `

8 Z2 b: \( m) n$ W/ F# ?8 ^  我闭着眼睛,将头狠狠地撞着墙。我的胳膊让他们扭的很痛,尤其是这条受过伤的胳膊,硬让他们扭到背后,当时就有一种掉下来的巨痛。我知道这种肉体上的痛疼现在才刚刚开始,联防上逮住人都是往死里打,这些我以前也听说过。% Z1 Q* n" Z$ V' ~3 g7 V5 e4 P7 H

. x! p3 C* Y/ A3 V  我也暗暗地下了决心,就是打死我,也不能把徐老板的传呼说出来。我决不能出卖在我最因难的时候给了我活路的恩人。
! K/ m. j, `5 X1 m  i( F7 J* `* \
( q. j! [  r4 {: L8 \  爷爷说过:不要出卖你的亲人,不要陷害你的恩人,要不然你会得心绞痛的,一辈子都好不了。- ?; b) j+ f6 O7 f' S

5 z& Y1 D6 \) f  [% |" r* v* @  爷爷就是因为他在解放初期的背叛亲人,而自责了一辈子。反正我已经这样倒霉了,我就这个命了,不能再让别人也跟我一起倒霉,我可以向金钱低头,但决不向权力屈服。随他们的便吧,反正在他们眼里我连狗都不如,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2 v* |- Y" T7 R- E3 E' C4 U# j
2 o; a1 Q+ e% z9 X$ ~( `  当他们审问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豁出去了,我也真的活够了。
9 E0 h3 K; S+ X& g% b( g, |) K% i9 v; T9 @5 l: E0 ]; M5 v) R4 |
  “你从那里批的这些碟子,说实话,你还能得到宽大,要不然你可要自找苦头了,我们也早知道你是从那里批的,只是看你的态度,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看你年青青的照顾照顾你。”: `9 \7 |$ h) G2 c' A( E

+ m0 X% \2 l: I% ?6 n8 M7 A  主任说着,抽了一口烟,眯眼看着我。  Y, h, a2 Z5 @4 M3 y! H
% q3 b8 y1 s( ~0 H, N* y# r
  “我这些碟是从别人手里倒过来的,他不干了,把他剩下的这些碟子都给了我。”. {% F" B8 L6 d- U! G

3 B2 t) O! d" f7 h) G7 d  我尽量坐直了身子,虽然我心里怕的很。! I& Y" P; z- Z2 y' d5 V% {0 U

. }1 M& [5 }7 J9 \' ?7 e, U7 `# B  “他是那里的。”& D) j6 o3 E  F
; g; T# Q4 F: _0 f1 c0 y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外省的。”" c' b" u0 G5 j7 }; c& [
% [% F% W7 c& _: D  |) [8 t2 G
  这倒是实话,最初让我想到卖毛片的就是一个外地人。我见他在八一立交桥那里卖的不错,便主动和他认识了,以后我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他,让他带带我,几天以后,他说他不干了想回家干别的生意去,便把他剩下的一些碟子,都便宜地让给了我,最后还给了我徐老板的传呼。至于他是那里的人,我真的不知道。”& U  L  R3 ~' V: u0 h

8 }3 n$ P0 ~" L! s* ], R3 Q1 O  “你卖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就这么一些吗,后来在那里上的货?”
: R; D5 I# S+ v1 J- ?5 l
8 e1 o2 x% z$ W0 S' w  “就这些,我没有上过货……”
3 M, I8 E9 f7 `/ _/ E) n" ?& K5 g
  “啪”6 p( M5 e8 j* d2 m* V

" d1 X, y- t9 v2 O$ g  M  我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是站在我身边的小果子,这小子手真狠。
. c! B. [. @- n8 b! n; r$ |3 N. x9 D( @3 R
  “好,我们先不问你这个。”" q+ ?2 [3 L  u& e8 H/ }; X
: ~# I- e+ X' G5 w. x
  主任走到我面前,将我的衣服扯起来,指着我里面的那件几百块钱的羊毛衫问道:  L! F: a  n; H% z

2 w" f0 J5 ?  M( W, W  “这些是从那里弄的,还有你脚上的皮鞋。就你卖这点破逼玩意,能有钱卖这些?瞧你这个贼样,肯定是从那里偷来的。”
8 b6 n: N' B$ w& _0 t& E( y1 A  ?  d" l/ c3 E2 |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我的那个破牛仔包。; R* K: P/ W  l% r2 E0 M

& w2 P9 |9 z2 ?$ X  “这是你的吗?”
, t( Q. L9 S6 u0 J) i1 t- J, y5 T% _" h- b
  “是。”" [4 _7 k3 h# s

( s$ h2 T8 N8 m* \) b8 q5 V8 ?8 n  “里面的钱是你的吗?”$ l3 A6 s/ U2 U- M, ~1 [
% {) r# u5 U; B4 j. g) F, J  K. T) S
  “是。”
' r% s" a3 e7 F
" |0 c; U0 g. [0 K& A  “那来的。”# d( y- I/ Y% o7 ?8 m4 A
, F  g! t- l6 Q8 |
  “我自已攒的。”
9 @4 p6 I5 ~% h
! l8 t: j& p0 A2 N0 e  “你包里有多少钱?”1 w2 s1 o; r& d5 R
2 {% {* l8 }) }3 ]" ]+ h& g; d
  “有……”
+ I' q% H$ U% s8 ^5 \+ M. r; ]2 N$ t5 ]! A- C4 B
  我想了一下: C+ A% |5 ]# b4 j

. A' Q2 @$ A! \, O# M* b1 E2 O# Q  “大概有一千二百多吧。”
: ?4 H" N1 z# I/ |" W: p- Z  r3 m1 z6 ]* v+ A5 U
  “里面有一千是假币,老实给我交待,这些假币是从那里弄来的。”
7 B: l: s) F4 L% j9 q4 u2 ^2 r
" F3 ?: l. g& t. e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来,象要爆炸了一样。
: [* t$ u0 {  J' K4 l+ f: d* A+ Y, Y1 [7 j, J7 V' T
  这些钱怎么会是假的哪,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哪,我给张婶的那几张不像是假的呀,张婶也没有看出来呀。也怪我没有细看,难道说谭哥给我的都是假币,不可能呀。他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为我花了那么多钱,他还在乎这一千多吗,他怎么会给我假钱哪,我不相信谭哥会骗我,他喜欢我,谭哥是好人,他对我那样的好,他怎么可能给我假币。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 s: I8 x/ l. _9 ~
- [' R. @5 O* p  我瞪着眼,张着嘴,一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 t! ^7 `: h# o) d5 c1 x

% ^; k/ G* e6 u0 z$ L  “窝门你妈逼地说话呀?主任问你,你妈逼没听见吗?”
' \* v5 Z1 m# ]3 H% L" Q
7 [1 Y" I% z2 J2 p4 `$ _  小果子一边吼叫着,一边狠狠地打了我的头一下。
, W% F& ^% K) z# t/ z
9 ^  C6 I! N6 v2 r& r4 n  “你妈逼快说,这些假钱是从哪儿弄来的,你这个小私孩子,我看就是欠揍。”% ^8 ~2 \! @; k2 O& w# K

' }* z& v; N$ v) G5 `  他伸手一把扭住了我脖子的一侧,手腕一转,我的娘呀,痛的我的嘴快裂到耳朵上去了,我双手无力地握着他的手腕,脸上的肌肉都哆嗦起来。# ^' u% g) D4 z. m$ f8 ^& f' y4 P

9 W  z5 v0 T4 h! y8 S7 d  “说不说,在那里弄的毛片,在那里弄的假币。你个小私孩。”
, ?2 p6 {& ]7 ~- z8 G9 f/ f4 J; h; }8 {8 n  O
  “我说,我说……”他扭的我话都说不清了。
3 h$ m  ]$ ]0 G, [5 d8 {' C- i' l% M6 M$ {! ~/ k0 R
  小果子用力搡了我一把才松开手。" }; F5 C, y$ N; l

6 q6 ?5 A& T: a/ W: `& x+ `  我觉得自己脖子快掉下来了,又麻目又肿胀。我忽然想起了那些书中的情节:被抓住的共CD面对敌人的酷刑时,他们都是那样的坚强,这会才体验是他们是多么的可敬。
( {* P0 l% I& @
3 n6 U7 z% e/ W- _$ W# A  我也决不能出卖徐老板更不能说出谭哥。我这小命算得了什么,在这些人的眼里连蚂蚁都不如,我把心一横。
# Q- A5 S; h) b, U# i) }2 v! M, _
9 s! X0 n8 s, Y* K  k4 W6 v2 A' W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l" V+ Y( M! l1 C, f: @6 l- b
3 J$ f" X+ U# w  _
  我的声音很大,我觉得头很疼,从里到外都很疼。
/ d+ Z* B  L% H0 A) H- H9 u, b
" h, x1 `: `9 L7 }5 w' J& D 这时主任背对着我,当我还没有说完时,他突然抬起他的一只脚向身后跺来,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那脚已落在了我的胸口上,我身子向后倒去,脑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时,几个联防上的人像狼一样一齐向我扑来,我只听到自己的身上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声音,顿时一阵阵的巨痛袭遍我的全身,那种猛烈的,冲击性很强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我身上的衣服几下就被他们剥了下来,纯棉的白色内衣上,立刻就印上了斑斑血迹。我的脸上、嘴里、鼻子里都是腥涩的味道。我只好用力抱着我的头,将自已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任赁那些雨点般的皮鞋“亲吻”着我的肌体。$ n% Z7 d7 E# o& H

# y, }* U% J6 z" \) i  “别打了!别打了!我改了!我改了!”
8 R+ n9 O8 c- N! v& E# Q* Q, f' G# ~: H# ?
  我的叫喊没起到一点作用,我绝望地大声呼救着。为了让他们脚下留点情,也为了减轻一点身上的疼痛。& I/ m9 f. v3 h. d: j' p' c3 }

# I6 _" V% u5 G8 \- E/ S5 [  “娘呀!我的亲娘呀!快来救救我吧,我要让人家打死了。”
. c6 X  D0 Y0 |- v: w5 Q5 m' d9 b# c5 h! I# D" A/ B% q
  我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同情,反而承受了更加猛烈的皮鞋雨。我的心里在呼喊着,谭哥呀!快来救我呀!就是你的宠物狗让人这样的毒打,你也不会不管不问呀,谭哥呀!快来救救我呀!主人呀!快来救救我呀!/ \" p5 _- z+ ^* v: s" o9 _

8 A6 U& Q* `* z0 `  一会,我觉得身上不那么痛了,身子被什么东西软软的撞击着,还有一种想睡着的感觉,我心里明白,我要快被他们打死了。
4 _- [+ x3 B  w) j/ G+ B
; z3 D8 n" z6 O' n6 {! B: T& a0 }  可此时落在我身上的皮鞋雨还是那样的密急。9 y, f6 j# `1 ]

/ r2 V; u! C7 J( S+ D6 i/ n) |4 {  反正也是个死,我不活了,我要做最后一次的挣扎。0 K1 W, c7 Q- p# K2 H1 w% f4 T
: ^! Z1 x9 F( S: N' J
  我猛地反身,一把抱住一只脚,拚命咬了一口。随后大叫一声,冲着桌子的一个角,用尽我凭生全部的力气撞了过去……% ~0 {" }. S6 A8 X  _+ a8 ~

$ y* s* S1 i) c$ |+ Z2 g  被拘留了半个月以后才把我放出来,也不知道这样处罚我的依据是什么。
3 T* z9 W* Q* m- K
0 L! S  f( Z+ i: ~  回来后浑身痛疼的我,躺在黑暗潮湿的小屋里,一天都没能起来,是张婶把可口的饭做好以后给我送到小屋里的,虽然张婶老是骂声不断,可从她的身上我还是充分感受到了久违了的那种母亲才有的慈爱。
. K$ w3 R; v( c3 d
4 h  m% ?6 w( \; x  我不明白张婶为什么将我领回来。/ ~0 T# A% c0 W8 L) n1 }

2 E" B7 f0 P; _8 x& i; @  她的邻居也不理解她收留我的举动,那天我躺在床上,听到她在院子里正和邻居说起我。张婶的声音很大,没说两句就怒气冲冲地骂了起来。那骂声,我想半个济南都能听得见。
4 B$ ~3 w+ H) M" c% n; |) X4 B# h: N- v( Y9 D
  “我的亲奶奶呀,小果子那个小私孩真不是玩意儿,要不是我和他二爷爷挡着,他小子非要把人家这孩子弄回原籍不可,都快把人家孩子揍死了,他还想怎么着呀,啊!又不是犯了什么国家大法,你说这不是明摆着欺侮人家外地人吗。人家孩子那么远跑到济南来打个工容易吗,快到年跟前了什么钱也没有挣着,就这么着让人家孩子浑身是伤地光着腚回去吗?啊!这还不算,他还想因为这点逼事再罚人家孩子家里几千块钱,连他二爷爷都看不下去了。这个小私孩子,可丧煞那德了(方),气地我狠狠地卷了他一顿。我说:你这个小私孩子你就这样缺(德)吧,缺不好老天爷就让你老婆给你生出个没J×没腚眼地儿来。你也太欺侮人了吧。你不就是想立个功吗,就你这样的缺德功立了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你说说,啊!怎么非得干缺德事才能当官吗?啊!我就冲他这个缺德劲,我也得把人家孩子领回来,最起码得让人家孩子养上几天的伤再回去呀,你看看把人家孩子揍地,这些王八糕子怎么下的去手来呀你说。啊!咱也有孩子,咱也有儿,要是咱那孩子一个人在外地让人家揍成这个样,你说咱这当妈的心里能是什么滋味呀,啊!你说这事我能不管吗?啊!也不能满大个济南市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呀,是吧,啊!我那亲奶奶呀!这是什么世道呀……”3 G( |( @  W, N# A' I

) Q, Q2 m9 Y6 e5 E4 _  我将被子蒙在了头上,眼泪浸湿了好大好大的一片棉被
; N* A9 G! {; F6 @) a
! @! e7 S$ ^8 |  出来后的第三天,我给徐老板打了传呼,在老地方等了他一个下午。我想和他解释一下没能还给他钱的原因。可徐老板一直没有出现,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我估计他可能是回福建老家了。, h; P; K. r$ H+ t- ^  s7 E. n3 t
# i, ~  O$ ^2 l) O6 Z" l1 B- n
  第四天,我觉得身上不那么痛了,腿也有劲了,便想一路走着奔向那个天堂,去找我日夜思念的谭哥。我给张婶说我要出去找个活干,不能光这样闲着。我一直没有给张婶说过谭哥的事。我觉得这是件说不清的事。
& f" s  [2 X) M  s& |! b
; y1 I4 _" s0 O/ F6 x. a  临出门时,张婶给了我五十块钱,叮嘱我:“一定要吃好饭,身体好了才能找到好活。亲奶奶的,我就不信大姑娘找不到光棍汉。”" T7 G) w( S1 u' b" M% |9 r: z
: R: [' k! ]$ b# |
  这三天我给谭哥打了好几次电话,可都没有打通,总是提示对方关机。- V. {. p  ^% w: m

  A% c& l& G. P  二十几里路我走了一个上午才到,当远远看到那座高楼时,我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想到那天谭哥不知等了我多长时间,不知他当时心里有多么的着急,让他着急,我觉得自己从心里那么那么的对不起他。
% |3 o! N* t- w, Z) D3 `, i, C0 }- ]8 Y
  楼下那几个门卫和保安说什么也不让我进,我只好在对面的马路边上等着谭哥的出现。
8 u2 R) {' O6 i) r. h1 n" x( _4 ?3 X) a( I$ l& y- H
  我一直后悔那天没有让谭哥送我到村口,要不然他一定会有办法早让我出来的。我曾经托一个比我早出来一个星期的人给他打过电话,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一点音信。这半个多月来谭哥在我的脑海一刻也没有离去,我想他想的真是到了疯狂的地步。谭哥也一定会想我的,他对我是那样的好,他给了我那么多我不曾得到过的爱,谭哥让我懂得了爱的甜美,也让我尝到了被爱的幸福。谭哥给了我人生全新的体验,谭哥还使我对爱有了一些实质性的了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曾想过不管以后我的生活有什么样的变化,对谭哥的这份倾情是不会改变的,也是不能改变的,怎么能忘记救自己于苦海的恩人哪。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已没有了恨意,也许那是谭哥喜欢我爱我的一种最好的表达方式,我从心里完全接受了谭哥,当然,也接受了他对我做的一切。
1 j9 T  T, t6 i% N
, H, Y& u( v4 E% N  Y  我一直不相信那些假币是谭哥给我的,因为张婶始终没有提这假币的事。我当然不敢问她,怕再招来一顿臭骂。我一直认为那是小果子捣的鬼,他是在故意陷害我,听张婶说,他已经被调到派出所去了,他立的这个功劳与我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可恶的小果子。
# t, m7 E3 y8 Q
0 p2 @7 A/ X6 W  要是没有他稼祸于我的那些假币,我也不会多挨那么多的揍,也不会拘留我半个月才出来。. P# q2 s5 h) P9 A* d, q

1 I* u6 R) K- C2 M! ^  b* H. |  爷爷说过:哪个当官的仕途脚下,都会有那么几个倒霉和冤枉的。6 H9 D5 e8 w# p( g

, H- O: l" ?- t: J2 E  我在马路边上一直等啊,等啊。一直等到街上没有了行人,一直等到冬夜的寒风吹透了我那饥肠辘辘的身躯。至到晚上十一点多,也没有等到我渴望的温暖和幸福。我没有回段西,不是怕路途的遥远,我是怕巡夜的警察和联防把我当盲流再弄到里面去。" L0 Q; P. I: _& ?% y+ h
' `* V  k4 `4 }, |! x9 K8 ?
  下半夜,我找了一家饭店厨房外面的角落里,抱着双腿默默地等待着天亮。& n& t4 _% y& P" H$ y# o) v
0 j% S1 O3 O' T) C# `% i. ]/ K1 o
  天亮以后,不灰心的我,又向我向往的天堂走去。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我真羡慕那些惚惚上班的人。有个工作,有个职业多好呀!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如果谭哥给我找到活,我一定会好好干,决不会因为自己懒而让人家开除我。
) X3 }1 y6 m  i: o  L7 G: S3 N9 h: F! J; y6 k6 o: x
  拐过这个弯就能看到那座高楼了,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但愿我今天能见到谭哥。! R. F3 l' N6 @3 p0 x

- x# A- z% F' @7 R2 d4 \5 ^  刚一拐弯,我愣住了,浑身的血液一下象凝固了似的。我看到了谭哥的车正停在对面的马路边,我当时的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是难以用文字表达的,只觉得凝固的血液在瞬间爆炸开来。/ w* @. K7 I% ~$ O* E/ ^+ J
. L, k, t5 x0 R) Y. a
  我飞也似的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扑到了谭哥的车边。
# M* D0 Y# w7 T$ o' Y  r8 [  w' \& X1 v. Z0 L# D! I7 R
  “谭哥,谭哥。”% }* \) u$ O9 _2 `( \4 s

3 G7 [; p  }4 J; g: b! e( p2 U  我拚命地敲打着车窗。
  e. p% M- L- t: a5 z/ t# `$ p. X
  车窗摇了下来,看到谭哥的刹那,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嘴里充满了唾液。: d' }4 m& c+ ]# X) E
6 z7 y( l% }% q6 y- D: [! t
  “谭哥,是我,是我呀!”( @, L1 K. N9 e5 j: j4 C
! i4 g; c  J- p# G
  我使劲咽了一下自己的唾液。9 l; `9 z# M+ t$ a- c& D& I

. ^! S. j& C' v3 |% o0 q* v% \* Z  谭哥扶了扶他的眼镜,我看到,谭哥的眼里掠过一丝惊奇之后,随即出现的不是惊喜而是漠视和厌恶。他的眼神让我顿时感到一阵恐惧,一种我在里面提审前都没有感到过的恐惧。我心里掠过一种不祥,一种失望,一种震惊,我那还没有流出的热泪,在眼眶里变的冰凉。看到谭哥那种我从没有见过的、冷漠的、让我心颤的眼神,我觉得的我的身体在往下沉,心在往身外掉。不,这不是我日夜思念的谭哥,谭哥以前看我的眼神都是充满挚热和渴望的。
( `# K  l5 L4 M
) t# A# }8 ]% |0 {  “你先走吧,今晚我还是在学校门口那儿等你,多穿点衣服,别冻着。拜拜,亲爱的。”5 u' z! v# _# \* c& t0 r- S' U3 |0 u

) U( M3 u% s' J( V  这声音极其温柔,充满爱意。像是山溪里清泉的流动声,是那样浸入心痱的动听。这声音曾让我感动的泪流满面,这声音也曾让我激动的热血沸腾。
# a" ^- }) F# k4 h
7 L+ R/ J5 \# b" h: i7 {+ E  可是现在,他的这些曾让我神魂颠倒的甜言蜜语却不是冲着我说的。
$ ?" |. r% H1 {1 w
) r/ t% J) C; R! u; P  我这才看到,在我也曾经坐过的副坐上,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男孩,此时,谭哥的手指还轻轻地在那个男孩光洁的脸上滑动了几下。
" G. l! l/ R/ D' b# N
! M  {7 [5 _+ @  那男孩钻出车厢,回头和谭哥招了招手,他的眼光越过车顶向我看来。
0 k5 V* M% j6 T5 I: X# g: D, v0 k( i2 T. F7 u
  那是一个瘦瘦长长的男孩,胸前还别着一枚校徽,我只看清后面大学两个字,他冲我撇了撇嘴角,济了济眼睛,一副得意逍遥的神情。, g  r1 D+ E& N. V
$ o! v3 ?, Y/ B! |
  望着他蹦跳地消失在人流中,奇怪,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愤,明知是他抢走了我的谭哥,对这个情敌我却没有一点的恨意。我想谭哥一定是因为我那天让他白等了一个晚上,以为我不理他了,才又去找的别的男孩子。
* [" @, z" M! |2 k. ]# A+ f
9 y) R! @% P" S  p  我急忙弯下腰向车里的谭哥解释着:
0 E, L$ m. p3 P% p# V- S- u/ {, J' a1 j( i+ [3 [% h1 }; I
  “对不起谭哥,那天让你等急了,我出了点事,没能及时告诉你,让你生气了,我……”
6 t' _" o( j% u* |9 x% N, ]
3 D* R# _+ ?) O  F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真的会在那里等你。”3 v: [4 b* ~% X  X2 {0 J- n

6 ]: u# a, l: j- V! H6 k! Z: e, s- u  此时他说话的语气坚如寒冰,表情也是冷若冰霜。和刚才与那少年说话的语气判判若两人。这声音让我的心阵阵发紧,我的口舌也在慢慢发干。
+ H' v; t) Q8 M) t8 t3 ^- X% D1 M+ a; q9 p' e* g: y- F- [9 R
  “谭哥……”
1 p  A; o% C2 C3 J$ i3 F, |  e# `% @1 Q: h" L+ `
  我真的有些恐惧了,不,不会是这样,谭哥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他是那样的喜欢我。5 f: y# h8 a. u, L
) }0 E( G8 W' r, M
  “行啦,你走开,我还要去上班。”4 A( D  l# _0 v# J
+ b- _: D) h( a% J9 \, I
  “谭哥……”
& ~  M/ O' ~/ _$ u# h4 L8 P1 C
  我的心咚咚的在狂跳,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我半蹲下身来,一条腿的膝盖都快碰到地上了。0 X8 ?' B* m# K  Y
" C% w2 a0 P: r4 ]6 J% J5 P
  “谭哥,我以后好好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别逗我了,我害怕?”1 ~, H  ~$ o5 b- w0 t

& G/ F; S2 S  k" U* u: l  虽然我一直很穷,身份卑微,但我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哀求过别人。0 w0 P2 R6 c1 G/ \! j6 I3 j1 L# H% K

' a; T4 ?: F, H  T/ r  \- f2 p4 C# _  “你怕什么?我没逗你,这个圈子里就这样,没有长久的关系,你不知道吗?哼!”, y# A8 O$ x" S) E- p8 Y
0 m2 G8 O0 w  \# G  v& j" V  o
  他说的是什么圈子,我不知道,但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让我心寒身颤,那冷漠中带着坚定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我开始有些绝望了,我一时急的不知说什么好了。我的谭哥呀,你不能这样呀!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呀!你真的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吗?* K, x$ [8 u* w( d: `, u
/ O+ w/ p  ?* B9 `
  “谭哥,那天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怎么是假的呀。”: ]( _2 T6 ~4 K8 y7 n- o
8 r7 ^, F* |9 L. V& Z% f% O) r6 }# d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极了,我怎么说这个,我说这个干嘛?落水的人还把稻草也扔掉,真是不想活了。可那些假币也实在把我害苦了,挨了那么多的揍,最终我也没有说出是谭哥给我的钱,我就是不想给谭哥带来任何的麻烦,怕以后他以此为由冷落我,现在看来可能那些假币真的是谭哥给我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实在搞不懂。
/ y6 u7 Z. k# \+ g7 i% x
9 y! E" ~" U% t: T0 V" E( j  “我给你的真东西还少吗?哼!你还以为你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 \+ E- T9 X' `9 ]: ~
* M+ M6 g; c/ `8 s$ c  “谭哥……”- I% F3 i; E  {- Y0 |. J

, a; ?! f. t$ T  x2 I8 t  我两腿发软,双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车窗。
* F( B2 j0 x: R( Y: b  s
$ z' S$ F/ |; _$ I. P  “谭哥,你让我上车吧?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一定听你的,哥哥,我喜欢你,真的,我是真心的,哥哥,你让我上去吧!”
/ v; H; m4 m0 `, O8 d, P
/ e& r8 A6 E- U$ Z- d  我可怜兮兮的哀怜,没有看到谭哥那冷漠的眼神里有一丝的变化,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按在了我的头上。用嘲讽轻蔑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2 M; w4 \' T3 ~. @+ a! g, \; T
6 Z+ n  i6 _; k" s; [( d
  “你听说过谁拿用过的卫生纸擦P股吗?”
. t' e3 b$ S+ m' @) u
! a7 `& L1 @: z- Y/ `( L$ V  “谭哥,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上车吧!”
/ w: _& L7 ^6 h' d! i( |
4 t- F$ H6 U! @+ \: f8 n. W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他,不能就这样的让他走。失去谭哥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7 `  R3 L. s

0 z# K4 P  @% e+ D9 N5 z) ^  突然,他按在我头上的手猛的向外推来,我的身子随着向后仰起的头,完全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马路中间。7 W5 V# `+ ?  i2 l9 s5 b+ u" D

" H  J% X) d. D* D& ~% J5 ^  “滚吧!臭叫花子。”9 K, S" I% \# O  x3 H

, l. Z  y8 k2 d; Z9 Y% R" t1 f9 O6 p  当我回过神来时,车子早已绝尘而去。
8 T) M. W- p4 q5 P9 E7 n0 Z. \4 H$ K4 c
  我愣愣地望着远处,眼里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一滴的泪水流出,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人心,怎么就,怎么就变的这样快呀,我实在是弄不懂。. P. V. B2 Y* N" x1 x
' t2 q" X+ b( g$ T# z  ]
  还是爷爷他老人家说的对:穷人别攀富人的枝,百姓莫往官场里凑。
% L  o! x& q" T/ u" g
! z% x  C2 z- c  “你妈逼躺上街上干么?找死呀!”& r. ^5 x$ x/ O9 Q' G1 K# Q9 i+ J
$ C1 C; B; o' S7 k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探出一张白白胖胖的脸,正很很地骂着我。
: q1 T  V" _1 V* D" t/ Q' X2 i( x' J6 j
  我好像刚从梦里醒来,急忙连滚带爬地挪到了人行道上,是的,我当时真的是连滚带爬地挪动着的,我觉得我的心有千斤之重,压的我那双腿已无法站立起来。  ?) X! W5 _  {9 v* t3 Z9 r

) K) _) g8 y/ c5 g; ?3 E  我呆呆地坐在冰凉的马路边上,好长好长时间没有挪动。
7 c5 H- W1 B6 d& U9 \
' ^" r- h/ j! p+ h/ t. [  太阳出来了,暖暖地照在大地上,照在了惚惚走过的行人身上,也同样照在了我的身上。这是一个冬日里少有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暖意融融。) c9 c! Y' }5 W/ j( i$ L) z& n4 U+ C
" E" \  O% F# v; T; e
  可这时,我却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冷得让我不停地颤抖,冷得让我缩成了一团。. o+ r0 L5 r- Z( R% V- z
3 a. G- _; {( D* @% q4 U: l
  没有人可怜我,没有人关注我,甚至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 u% ]9 }" y8 `

; G9 I( v" @5 }8 `. `  老天爷呀!你怎么让我是这样的命!为什么这样按排我的命运啊!
/ M9 u6 q5 A; Q4 S
" D7 @, a  F+ L) A  谁让我生在那么贫穷的地方?谁让我生在那么贫穷的乡下?谁让我生在那么贫穷的家庭?谁让我碰上这么多倒霉的事?谁让我遇到这么多狠毒的人?) }/ ]& |& e; @

8 b! d& {; O  m* @- b3 f; R  老天爷呀!要是让我生在一个好地方,要是让我生在一个城市里,要是让我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要是让我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我我还会这样卑微吗?我还会这样贫贱吗?我还用得着这样低三下四地去哀求别人吗?
' A( u5 l4 Q0 d; P+ D* ?$ W' |
4 X" v+ @6 J3 U* e, F8 V  爷爷说得好:鸭子为什么不能和小鸟一样的在天上飞?不是因为它的翅膀,而是因为它不是那个种。9 I3 I1 Q3 [' Y: V4 e; a8 X6 `) a
3 x" \8 o  g2 @9 X
  (全文完)
2 j& F5 f- p9 \. J0 Z/ e! l
& @2 w" ?7 W& F! v7 r+ @
  D& G9 f% }* K/ J! E6 _* v
发表于 2012-9-27 23:3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啊,人性

点评

更多精品耽美同人小说 查看网址:fnv66.com  发表于 2024-8-20 02:00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2-9-28 13: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卖毛片的小子。。。。图呢?

点评

更多精品耽美同人小说 查看网址:fnv66.com  发表于 2024-8-20 02:00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9-28 14: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wmzez 发表于 2012-9-28 13:55 0 B3 p: h) |$ `# `& Y) @
卖毛片的小子。。。。图呢?
. E$ K$ c( b5 r3 {# Y: G/ P
哥哥,有图了。亲看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2-9-28 14:54:46 | 显示全部楼层
边走边听 发表于 2012-9-28 14:40 9 b/ [, E1 Y* g3 |+ p7 t5 L1 m
哥哥,有图了。亲看吧!

8 N! I0 Y2 N) _) z5 P4 R: h收到收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2-9-28 20:35:39 | 显示全部楼层
alasaoya44444478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2-10-1 16: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太悲剧了
, Y+ J  Z* c% H0 ^看完后心里堵得慌
2 u2 t& ]+ t" r( p9 D! j一个可怜的小孩悲催的被老男人白白玩弄,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12-12 00:04:3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地方都知道在哪,应该是真的,可怜的孩子,好像年龄和我差不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12-12 13:26: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就在济南,这是写的你的真实故事吗?感觉很真实,不过感觉有点像是零几年的时候的事呢,如果需要可以尽可能帮你找份工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5-1-22 10:33: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哎!现实好残酷!!!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5-6-8 01:57 , Processed in 0.102716 second(s), 6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