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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7 19: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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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N' Z) y% d7 e% |) L裴龙似乎有些无法控制心头的情绪,于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4 ~ f/ X/ @; u. D Y% _7 h方展墨看着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老人,不由像弟弟投去询问的目光,却对上弟弟的一张冷脸。不得已干笑两声,问:“你没戴眼镜?”' ^2 L7 w" I. T% l; ]6 r0 l1 ]
话一出口,方展砚的脸冷得更厉害。/ |. { v- z: a K1 b- A
方展墨一见踢到铁板,只好不自在地将目光移至他处,假装在看办公室内的摆设。
" N: |" V. H3 U" b4 |+ t3 U“我戴的隐形。”
, ^# w8 w- j$ b6 u“啊?”弟弟突然开口,方展墨一下没反应过来。
4 e5 O8 @! |9 f- K) c- K9 l“走吧。”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方展砚先行走出了办公室。方展墨亦步亦趋地跟着,感觉自己像个察颜观色的佞臣。- D, {0 j# `) P8 Y, F, E3 U( a0 K1 Y
从二十几楼往下走,电梯越来越挤。方展砚不着痕迹地挡在哥哥面前,方展墨低下头,止不住唇边的笑意。虽然这个弟弟有时候恶劣了一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护着他这个哥哥的。
0 \5 A1 T: t) u# X' G/ I! u2 m' G! S下到停车场,兄弟两上了车,方展砚关门、发车一气呵成,就是没开口说半句话。没办法,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谁让哥哥上回又是打又是骂的,他咽不下那口气。
/ o& m# v( W1 R! s$ O" y* P9 d方展墨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弟弟,正好发现他也在通过镜子看自己。短兵相接,方展砚率先别开脸。
$ E) C2 c0 `- h还真的怄上了?方展墨瘪了瘪嘴,蜷在座椅上懒得出声。9 O" I: F" l. Z- D$ ~
车了开了近二十分钟方展墨才发现路不对,“这是去哪儿?”5 L3 l( p! s0 c6 l' g* N# _7 j
方展砚不答。. H, ]$ `5 K7 D7 j" c/ {0 \
“你不说我就跳车了。”方展墨也杠上了,作势就要打开车门。
6 P: \3 S+ X7 u" R0 {4 M7 G# Y! b方展砚不甩他,径直把车门落了锁。4 k& d6 o$ E" E
为什么每次和弟弟起争执都占不到上峰呢?方展墨觉得挫败无比。
+ T0 {) T& `* ]% a8 `一路郁闷到目的地,原来是自己的外公家,方展墨忍不住对天空翻了个白眼。
7 v$ E) p$ `0 D; n6 a* W/ b- F“展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淑艳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你出去旅行也不和妈妈打个招呼,真是越大越没谱了。”
; _: U/ g1 d3 R6 t* s& Z旅行?!方展墨呆呆地看向弟弟。, n) F8 K* b g/ q; e
方展砚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哥哥说:“难不成说你离家出走吗?”- V |) V* [% s" e/ {/ o; n7 E
方展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进了屋内。除了外公和母亲,屋内还有一个男人。$ a7 I1 ]" W- v+ e$ H) }
“你就是展墨?我是李云亭。”男人五十开外,个子不高,五官也并不出色,可他身上特有的儒雅气质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1 ~- o% K" c( V
“李叔叔。”方展砚率先打了个招呼。
# \$ O: o" _. ]% p“李……叔叔。”方展墨跟着叫声,言语间有些迟疑。4 S1 F4 S+ G" }& R" k6 |9 |
方淑艳见状亲热地揽住大儿子的手臂,对李云亭说:“怎么样?展墨跟我是不是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 x8 Y5 J1 @# B D7 d" F李云亭笑着说:“的确很像,不过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
: I/ y0 X' W5 i# M这并不是方展墨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们母了,可他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笑得如此开心。
# N6 w+ n2 f+ _: F6 O7 B: G& y“云亭是我好友的儿子,两个月前才回国,之前一直住在国外,所以你们都没见过。”方家的大家长方国立对两个外孙说道。 Z: h" j0 v5 w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叔叔,似乎不止是外公朋友的儿子这么简单。方展墨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先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外公。”
5 k8 s# e2 k; r) s% ^0 [“嗯,你总算是把头发剪了,这才象样。”方国立拍了拍方展墨的头,说:“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饭吧。” , l0 U! X+ ^% [( r$ Z8 U1 l
一家人很快围坐到了饭桌边,边吃边聊,气氛轻松而愉快。
; P9 O/ J7 e# V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云亭突然对方家两兄弟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宣布,”他看了看方淑艳,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我已经向你们的母亲方淑艳女士求婚,她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打算下周举行婚礼。”
( X2 E' x# ], N“噗!”方展墨闻言将刚喝进口的鱼汤喷得满桌都是。而坐在哥哥的身边的方展砚则面无表情。, }1 j4 ?/ |- ?/ X
“怎么,你反对?”方淑艳瞪了一眼失态的大儿子,言语间透露着类似“你敢说半个不字”的威胁。
; i5 Z$ F$ O1 b# O4 ]4 Z) L李云亭有些尴尬,不过马上调整过来,说:“事情的确有些突然,不过并不仓促。我和你们的母亲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们希望能得你们的祝福。”( r, |" {2 a& S
深思熟虑?!方展墨对母亲的决定抱以怀疑。不过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外公。4 D9 v; l! }; Z, X7 r7 n: d
外公方国立老神哉哉地坐在主位上,并未提出异议,方展墨只好把看向弟弟。" Z2 `, P* U* N! b4 F' Y; E
方展砚接受到哥哥的目光,转而对李云亭郑重地说:“我们没有意见,衷心地希望你和妈妈能够幸福。不过……”. E! Z' l( K- C5 `) E
李云亭紧张地看着方展砚。
3 X& \0 O: Y6 \* ], S# ^2 N% W“婚礼订在下周未免也太快了,我不希望它办得太草率。”
) w1 P Z) {9 R$ \1 ~$ O“不会、不会,婚礼在下周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大宴宾客,只要自家人聚聚就行了。而且我和云亭已经商量好婚礼过后就马上外出旅行,所以其它的事情越简单越好。”方淑艳急切地说着,期待的表情完全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2 v4 [% b$ v& g+ I: N* c( ?方展砚见状便不在说什么,方展墨心里却觉得疙疙瘩瘩的。
! z' o v4 B+ N( R% c8 z“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的母亲,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相信我,我会使她幸福的。”李云亭慎重的保证着,同时执起方淑艳的手,温情地看着她,方淑艳也回以同样的目光。这种情形之下,方展墨除了点头,也别无他法。
! G7 h$ Q$ G: {3 _晚餐结束后,方展墨有些郁闷地站在阳台上抽烟。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让他心情十分烦乱。
" W# Z0 g" f n Q2 K“只要妈妈觉得幸福,她想嫁给谁都没问题。”方展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哥哥的身后,抽走了他手中的香烟塞进了烟灰缸里。
" p" }$ N+ K8 ?) g3 d# E“可是……”/ }* G% j0 |* Q; n& u, ~
“那是她的感情生活,任何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M- v1 E2 t0 z4 V. x) |; n“妈妈的经历很复杂,个性又太耿直,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得了的。”方展墨说出心中的隐忧。
" G' @5 }/ e! B. l; z& u“她不需要每个人的包容,只要她爱的那个人也爱她就好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用眼看的,要用心去体会。除了本人,没有人能知道个中滋味。”$ l0 |; A# x* }3 m
“你对我用了心吗?”方展墨突然转身看着弟弟,幽幽地说:“如果你对我用了心,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心呢?我不止需要你的爱情,还需要你的信任,你有没有体会到?”- d' V& c# o5 k6 l+ v/ `0 A" D
方展砚一怔。
5 {( w' y% P0 C/ o; q `“展砚、展墨,阳台上风大,小心别感冒了,快进来吃水果。”方淑艳突然走到阳台上,把两兄弟都拖进了屋。: E1 b- v+ N" a; z9 l
方展墨的话就这么被风吹散了,仿佛不曾说出来。
4 V( b& C S4 O$ i9 L x H一家人东拉西扯地说到晚上十一点,母子三人决定在外公家住下。因为多了一个李云亭,方展墨与方展砚就必须挤在一个房间里。方母开始没觉得不妥,后来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费力的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 c- @9 s- O. W z$ z, Z
“好了。”看着地上铺好的被子,方淑艳拍了拍手很是满意。8 n' c; b3 z( k) H0 o- Q
“妈……”方展墨原想笑妈妈多此一举,可一想到她此举背后的原因,又把话咽了回去。/ Y9 k1 P7 m: H3 V: @& c
“什么?”. t9 ~4 S& V& E/ I
“你最近漂亮好多,是因为有爱情滋润吗?”! x" v# A& \) ^4 t
方淑艳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看大儿子,说:“你以为我像你们两兄弟吗?脸色腊黄,没精打彩的,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也没有。快点去找个女朋友,别成天窝在家里发霉。”
: O) ]) M9 P. i2 ~' W方展墨无言以对,只好一个劲儿地傻笑。1 T! K$ E7 F/ e1 o5 ]5 k9 ^7 |
方展砚洗完澡回到房间,就见哥哥与母亲面对面站着打哈哈。
) ~& L6 ~8 i: m/ ]% C1 x' B“妈,我累了。你也回房去休息吧。”方展砚说。
8 d) _: S% M9 J: S' p% B“好了,我就走,你们早点睡。”方母说完,关上门离去。
' D G) {1 I, L5 y/ A W7 `6 K6 r方展墨反射性地跑过去落锁,回过头却发现弟弟已经躺在地铺上。; p/ O; E" [; n& Q- O- s& K2 e) D
真的分床?方展墨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关上了灯,睡到了床上。
) o& k5 ]. v U% ]5 f静谥的空间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5 R; g- P: [0 w" K% ?' m2 P
良久,方展墨说:“陶杰死了。”; b# [ O X+ R% R* x
方展砚浑身一僵,随后用手肘撑起身体,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床的方向。# u* L4 M2 j. p9 {' Y5 s% X& u
“我那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跑过去看时他已经自杀了。我在医院守了一夜,可人还是没能救回来。”方展墨吸了吸一口气,说:“我以为是你把他的事告到他公司,害他选了这条绝路。所以,所以那天才会打你。很抱歉,事先没有问清楚……”" N1 E |1 K0 N" D% M
“哥,”方展砚爬上床,大力搂住哥哥的身体,将头埋在哥哥的颈间,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 @( w3 s7 {# ?“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的。”0 s$ w8 G0 z! c ?
“哥……”方展砚抬起头,停在哥哥的上方。黑暗中互相看不到表情,让他有些害怕。1 R% T, E6 t6 ^' E
“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猜疑我,我都很生气。可是让我真的不去理你,我又做不到。就像这一次,我以为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对付陶杰,却还是没办法真正讨厌你。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脑子里唯一想的事就是你。一从葛晴那边知道事情与你无关,我就恨不得飞到你身边……我……”0 }- z+ {* L! Y6 A4 G+ n) G0 O
“所以你才到我公司的。”方展砚一边陈述事实,一边拨开哥哥额前的头发。借着手指的触摸,轻轻吻过哥哥的脸。
7 o+ M A4 l, \& ^" z9 c“我想我爱你,所以才会这般纵容你。纵容到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不去计较。”2 Z; {7 ^4 U4 h1 c# d' a
亲吻定格在方展墨的唇上,方展砚像断了电的机器娃娃,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身体原来的姿势。
4 \- O0 L! b# Z; y4 Y“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静止得太久,方展墨终于忍不住扣住弟弟的后脑勺,伸出舌尖,顶开了他的牙关,借着亲吻的间隙,说出叹息一般的话语:“我在说我爱你,你有没有听见啊!”
0 @. V6 M: m- f( ]1 j豆大的水珠一颗一颗落进方展墨的眼窝里,模糊了他的视野,那是展砚的眼泪。1 K$ H5 z2 ` k% u$ C
方展墨紧张地拭去那咸咸的液体,结果越擦越多,于是心疼地说:“别哭,好了,别哭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t6 v- X! K* R9 M/ T
“我……我忍不住。”方展砚抽噎了两下,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哥哥的胸口。方展墨不由地笑到微微发抖,告白的人明明是他,该不好意思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吧。无奈地伸手环住弟弟的肩膀,温柔地揉搓着他的头发,耐心地等待他平复自己的情绪。
( u; ~8 H( o% z# U3 p“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好半天,方展砚终于能够顺畅地说出话来,而方展墨的衣襟早已湿了一片。2 {. d+ x- g! I/ P3 h- @% _
“为什么?”( W' N/ I4 I* J! z6 n
“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我总在担心你会被其它人抢走。所以每次一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就会很着急,人一急起来就会开始口不择言。我……事后我都很后悔的,所以每次都有求你原谅。”
5 w. ~2 e$ S @& x& G9 d) C“你就不怕哪天把我的耐心磨光了,不再原谅你?”
/ \" z$ x' v) B3 h' ?' D$ G$ `方展砚闻言猛地抬起身,死死地盯住哥哥,整个人像只惊弓之鸟。; W, ~& Z, A' z1 a N( {* z
“傻瓜!”方展墨忍不住捏了捏弟弟的脸,说:“我们从今天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记住,我是爱你的,所以你要相信我,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以后不准再无理取闹。”
8 w. F9 h% h8 L1 V: _8 ?/ ]8 w9 I方展砚将头点得像捣蒜。) p# ~3 @( K& [( y c9 l
“还有,我们的事暂时不能让妈妈知道。”
. S3 i U8 Z% f+ V; Y$ t再点。) ~/ J7 ]+ x! L% U1 f
“还有,去查查那个李云亭是个什么人。”/ p, ~7 A' N4 _* u0 o- X& F; B
“嗯?”怎么突然扯到那个上面去了?% E" d' ?6 p" ]+ `5 n9 l
“妈妈现在要嫁给他,当然要查个清楚。”方展墨说的理所当然。
* H S+ y# Q* v7 I: D3 z7 S" z& ~“放心,我和外公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重新查了个遍,完全没有问题。”方展砚安心地伏在哥哥胸口。
3 a0 Y% d* }+ U1 I7 }9 w“你和外公?”
8 G5 D# C2 T/ `1 K/ d6 C( b6 g* d% P“对啊,不然外公怎么可能对女儿出嫁不发表一点意见。”
% g, X# X8 O/ V6 W6 J- i9 r- n“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x1 P1 }6 ~$ g- T- }
“妈妈跑外公这边跑得那么勤,我当然要打电话问问外公。”
& T. U5 O3 W0 t* F& ~“看不出你还很精明的。”方展墨的话味道有些变了。
. @ \* B/ B7 d" z, i8 R2 E9 y“那当然,我好歹也是一间大公司的经理,手下那么多人,不精明点能行吗?”% F7 |' z$ C% @' J3 G$ }
“那为什么遇上我的事就跟个傻瓜一样,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 k6 ?; j+ l: p“呵呵……”有人开始敷衍。
9 e* `6 w# g1 C8 k) Z0 f, E“哎,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弟弟。”方展墨有些可怜起自己来了。8 W2 n7 {$ o M1 T0 b( y
方展砚瞬间紧张起来,手脚并用地缠住哥哥,说:“哥,你已经说过爱我了,不准反悔。”2 K; a" K" b, Q2 N; z5 V3 c
“我不反悔。”方展墨不禁莞尔。1 [' f7 c7 y. S E
“那你再说一遍。”/ @% _* g/ }: ~/ y) c
“我爱你。”
, I$ M# p2 X. ]& k* P J“再说一遍。”
, K9 h0 h( Z) W“我爱你。”; L, U8 C4 D/ i# R; _4 r
“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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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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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
; q$ [% `7 l; n“我爱你。”' O- g) E% h1 |5 t5 C, i7 A |
……4 p. l& @% Y- G# ^( f9 {5 `
伴着哥哥轻柔的爱语,方展砚缓缓地沈入梦乡……& w1 j8 a0 @' h/ P& M8 w'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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