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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13-1-4 20:06 编辑 ; V; T0 d& V/ ]
) g' t0 i1 U' O6 p7 l4 m+ O/ ~; U/ p一、
, q0 ~# S" e; S P0 s- i( _ 我想我是喜欢上我朋友了,或许应该是他先喜欢上我的。
1 J* q1 C2 |- ?' y% }, l: m- \! u 我跟陈希高一同班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就因此,我们成为朋友的。是那种值得信任,却又不会把所有秘密都交待清楚的朋友。在对爱懵懂又憧憬的年纪来说,一男一女接触得频繁了些,难免有“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吧”的闲言碎语。我曾问过他对传言的看法,他一笑置之,没有回答。我便再也没提起。7 N0 Y* Q1 \6 C2 h7 D
陈希样貌很好,不是一般男生追求的酷帅,是有些可爱给人温暖的感觉;做什么都很细心,不像其他男生那样莽撞;没有同龄男生对女同学恶作剧,还引以为乐的幼稚;只对我话多,对其他人都不主动搭话,抑或确切的说,他只有我一个朋友。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追求者当然少不了,但他都拒绝了。在跟我走得近了后,女生们似乎都心知肚明了,他也就没再收到什么表白。) E. F/ _9 G- f% K& l( A
陈希与我的这份亲密,谁也没有说破。7 ?. O! @) l* k) h7 ^4 C
4 [9 [! X' f, `3 m! P& E' n我发烧请了病假,陈希在第一个课间就给我打了电话。# w: B! L; K! e5 f/ x8 {
——怎么,生病了?
' g2 g s5 l( R$ p7 f1 ]! ~, X8 Y恩,有点发烧吧。
" x E1 u D( r0 o# f7 Q——吃药没?3 Z; R) a0 J* L. d/ R5 V
没。
+ Z# ~4 U5 Y; m% I ]( s" B——怎么不吃药呢,你爸妈又不在家?
' |4 S" a8 V+ Q( |, r恩,不想动。' G# z0 p+ k( r1 m. r
——家里有药吗?
( f8 B" [; g% }3 k不知道。
- E7 b1 n3 g& R! n8 s4 }0 X+ Y$ ?——放学后你还没被烧死的话我就来看看你。- d O7 [) w' Y5 L& [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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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5 V7 G+ r- N3 r放学后陈希买了退烧药来,喂我吃过药后又拿了湿毛巾搭在我的额头上。
) ]# z- |) Z' W, u- F“你睡觉吧,我先回去了。醒过来的时候记得把毛巾翻一面。”: N5 Y6 I/ R+ C$ t' e l) D
“陈希。”我用微弱的声音叫住了他,“谢……谢谢。”
+ K0 M! ]2 U- O! ^陈希笑了起来:“谢就谢吧,脸红什么呀。”5 j* f/ X7 S+ Z1 ~, X2 Z
“发烧着,脸当然红了。”
2 } V: R1 u- o“不用谢,你睡吧,我走了。”/ f7 Y! ?( O, W
也许发烧是会导致脸红,还会导致心跳加速,谁说不是呢。
# h2 J* b5 S6 q8 K) r二、- t, h3 q' B% ^# e! B
高二分科后,我选了理科,而陈希是文科。我们少了见面,但还是时常发着短信,打着电话联系着。偶尔在校内碰到,就会聊上好一阵,直到上课铃响才匆匆跑回教室。% h6 f5 ~8 o* ]4 R
我们班有个叫皓志的男生笑起来像极了陈希,可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和其他男生一样,时常猥琐的围在一起讨论着关于女生的话题。他们讨论的声音很大,但都听不到皓志讲话,他只负责在旁边傻笑。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在里面格格不入。
! R9 t m# E, p0 i 皓志也有安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的天色。有同学叫他出去打球,他也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颦蹙着眉,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时常让我想起陈希,不禁走近问他:“怎么啦,心情不好?”
+ c6 t0 }- L5 x! z1 \, t& z 他别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转了回去。我以为他是不会搭理我了,正准备知趣走开时听到他说:“快下雨了。”4 x2 y; D& d( S! [
我看着窗外乌黑的天色。“诶,上午还阳光明媚的,怎么这么快就变天了。我都没有带伞。”/ O, ~7 d1 ~$ y" P
“我带了,等下放学我送你吧。”
6 e% K) j& T! O9 ^- l9 p) ?& `3 ] 我有些惊愕他会这么说,看到他酷似陈希的笑容后,欣然接受了。8 e" n& D [" T' O) K8 x
果不其然,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外面就淅沥下起大雨。教室里顿时嘈杂着各种抱怨,老师拍着讲桌叫我们安静下来。我偷偷看向皓志的位置,他埋着头看似很用功的样子,可我笃定他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因为对于以往的他来说,现在显得有些反常。不过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能够让人在一夜之间成熟起来。
5 h1 j/ d) C+ s2 R4 \* Z 到放学了我却不自在起来,我不知道皓志是否真的会等我,还是我该去叫他一起走吧。我放慢了收拾的动作,正踟蹰着,皓志就站到了我的身后。我看到他时,他淡淡对我一笑:“好了吗?”" K" D% q8 g6 f) z( {7 w6 k
“马上。”我胡乱把几本书塞进背包,“好了,走吧。”
( j2 C; J) [) @" l 跟皓志走在一块,发现他很高,我才及他胸口。一路上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旁人投来好奇的眼光让我不安,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看着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走着,而我也只是盲目的跟随着。不过我似乎听到有人私语着:“她不是跟陈希在一起吗,怎么现在……”
- P8 ]8 |* l+ o; k! q$ F2 l8 \9 T; k 在校门口躲雨的人熙攘着,不时有人冒着雨就冲了出去,拿着书或衣服挡在头上。
; l, A3 P- C, E' s& M我在人群里看到陈希的身影,他没带伞,一个人安静站在刚好能避雨的角落。好像并没有要冒雨回家的迹象。我隔着很远就叫了陈希的名字,但他似乎没有听见,望着与我相反的方向没有动作。; |3 j" ?; M3 b# j) O X# g
“诺楠。”皓志叫起了我的名字,“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你自己回去吧,我把伞给你。”他把伞塞给我后,立马就冲进了大雨里,跑得非常快。我往前追了两步,在淋到雨后又退了回来。叫他名字也没理会,直到跑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C' m- p# j! M" T
什么事能急成这样。我只好去给陈希打了招呼。
5 l! o: X6 n; X “嘿,怎么叫你都没听见啊。”我拍了他的肩膀。2 k5 e) q7 d7 z g
他转过身,看见我后笑着将耳机摘了下来:“正听歌呢。”% A5 S7 B5 V# } q8 b0 \8 U
“干嘛傻站在这,等人吗?”
* A& k' x! }8 N% N$ v' y- J “我想我在等它。”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伞。* o1 s# _4 ^& f; K7 G
“那你拿去。”我把伞递给了他。
) k; e; b, ^! ^ “走吧,我送你。”, Z9 n4 \2 D' B; z& O; A, s8 t
那伞并不大,为了能遮住两个人我们紧挨着。
9 P# h/ x1 I* _8 v# \) B “你怎么会带着伞,一向粗心的你还学会未雨绸缪了?”
9 t" U1 m; w4 r" b, g “因为我知道你没有带啊。”我并不是害怕让他知道这伞其实是别的男生的,也认为即使让他知道也不会怎样。不过是想在交谈中让他知道,他其实可以对我说喜欢你。也许是因为男生对于感情本来就迟钝,他一次都没领会到。- ~( N7 m3 b, }! P! G: |1 w
一路上说笑着,路程莫名就变短了。陈希送我到家就走了,我望着他雨中的身影暗暗轻语:“傻瓜。”
8 E' @9 ^9 C& u1 A: _5 Q 之后我问过皓志那天到底是什么事,他都轻描淡写带过,然后转移话题。我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女生,便不会穷追不舍。我们俩的关系渐渐变得熟络起来,但我并没有与他说起过陈希,我想等一天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向人说起他。3 a4 B7 ?7 f! j# o, g
三、
0 D6 g( s5 o& Z) F3 f 直到升了高三,我和陈希仍然仅仅是朋友。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陈希并没有喜欢上我,而是我一厢情愿。
@/ P" e( n7 e! [9 p+ m我问起皓志,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办。他回答我说要勇敢点。我的问题直接,他的答案简要,而爱情似乎就这样简单。喜欢上一个人时或一瞬,或日久毫无防备让它悄然而至,爱便就这么轻易占领。是我们的矫情、顾虑、猜疑、反复让它变作了似自己一样的喜怒无常。: l. i1 `8 R5 `5 @7 Z% _
我听信了皓志的话,抑或还没死心,没有得到准确答复的人都有幻想的权力。那个周末,把陈希约出来像往常一样闲逛。他说我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话也变少了。我在心里盘算着,最后还是没有勇气直接表白。6 D* B$ m3 U6 W
“陈希,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r3 [& G! ?) I2 m
“有吧。”他用手挠挠头,苦笑着。
( A# v2 s, a- v “谁呀,告诉我呗。”我佯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双手背在背后扣得紧紧的。
4 a( j2 m. R2 W( x$ w) L; d0 p “白天。”他很轻巧就说出了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想隐瞒我。
% u0 L4 w5 j4 V/ m 白天?!我并不认识有叫白天的人。我骤变的脸色被他看见了,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我慌张的摇了摇头。
& i2 c$ [0 h5 b2 G. J/ V' m: ?1 h0 s/ } “那你们?”3 D. b) a5 h+ ?8 f: \
“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 Z9 m* ~, I) A8 w8 C
“为什么?”2 ^0 c' f" F7 `4 _. P
“不能。”陈希眼神呆滞了几秒,补充道,“那样就太任性了。”# p' H4 s3 |9 i+ l- {* M' X6 z9 J
难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叫任性?我不理解他的话,甚至感觉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我私自认为他喜欢我是任性,我故意说着暧昧的话是任性,我妄想能用男朋友的称谓介绍他是任性。
7 s4 I! ~4 [& `8 m# K& R( H! ]4 M “陈希,我先回去了。”在泪水还没落下时我就匆忙跑走了。
+ U6 C" ]) c$ ]! I4 r' d 我不想陈希把我叫住,这样失态的样子让他见到太可笑了。这样的默契还是有的,我没有听到背后传来陈希的声音,或许他已经知道这一切。! E9 K) W, m( B' O+ H
一夜,我辗转反侧想着该怎样向陈希解释。第二天,带着黑眼圈来到陈希教室门口找他。看到陈希后,原本腹稿好的台词都忘了,我只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昨天。”( U: j& S' e6 h" e/ l, h
“当然是了。”陈希把我抱住在我耳边说:“诺南,其实我一直明白的,我也想好好喜欢你,可我不能骗你,因为我想做你的朋友,永远都是。”: Y2 @4 w! q+ T1 _
我还是在陈希面前哭了,止不住的泪水和鼻涕,模样一定丑死了。陈希还是温暖的取笑我,帮我擦着。有这样一个朋友,就足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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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e' P) y3 T 学校努力营造出升学的压力与紧迫,把许多高三学生耗得死气沉沉,但也有像我一样豪不知趣的人。我的成绩一直都差,陈希也不比我好多少。但他不知为什么开始用功起来,多数时间都在复习,与我接触得也少了。我问他原因,他只是说他想考到上海去,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告诉他他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他。不过我一定是会留在重庆,这样想来不禁有些落寞。% O( g; f2 {' M, p- y+ p
我跟陈希约在一诊考试完去放松,当然是陪他放松。最后一科考完交卷我就匆匆回到教室等待放学。我想让陈希在校门等我,拿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我找皓志借了手机,拨起陈希的号码。5 j. C6 z+ d; y" d3 L+ O
手机屏上写着联系人:小希。% ?4 l- V3 s3 g
我还在想怎么皓志会有陈希的号码,电话就接通传出他的声音:“喂,白天。”
& R, q6 R# s# l% F1 Y 我脑子应该是空白了两秒,电话里催促着:“白天,说话。”1 O) U$ q0 W! f/ S0 F0 h
我立马把电话挂断,又神经短路的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不好意思,打错了。不久就收到他的回信——白天,你就是个胆小鬼。# S! V5 V5 h2 V( G" H. T4 K
至此,很多疑问似乎都能得到解答。陈希似女生般的细心;没有接受一个女生的追求;和我这般没心思的要好……' D9 O( z2 w9 m& L4 ^: l
“给谁打电话呢,脸色这么差。”皓志把手机从我手上拿了过去。他看了眼手机,愁着眉百感交集。
0 @9 {; _# Y% n' U. `" F3 L 我无措的看着皓志,他已无法对焦的眼神对上我的视线。我莫名心疼了一下,慌张避开,望着脚下不大的地板。就这样静默了许久,抑或只有几秒而已。
1 y' A* F1 I/ q/ A 皓志用哽咽的声音问起我:“你和小希是朋友吧?”3 y# N# n0 I8 _5 v: G
我点点头。& k. z4 i% b* s& V
“那,那你会讨厌这样的他吗?”
# g8 p3 e* D1 m- S F. O) j! g1 w 他这样算不算是变态,会让人感到恶心吧。这样的想法在我脑内一瞬即逝,我只是忽然明白,陈希所说的任性原来这么沉重。
) [. z. T7 V8 O# L v 我回答皓志的话,应该是我讲过的最矫情的话,但我喜欢——“我喜欢陈希,以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不因为他是怎样的人,只要他同样的喜欢我。”7 z+ C. N5 D& G7 A
我问皓志喜欢陈希吗。他笑着点点头,我似乎也看到了陈希的笑脸。( J6 I' c4 [# j2 H; m9 ^! o, x
五、
s0 F* w, r/ w1 d- B 皓志告诉我喜欢上一个人要勇敢,因为他自己没做到。他毕业后会去上海,因为爸妈要去那边工作。6 B( g8 w, Q/ p# k& i; d+ C
陈希家里反对他就因为一所普通的大学而去上海,所以他把目标定在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虽然陈希的成绩进步斐然,但第一志愿的名校录取分与他的分数依然相差甚远,陈希落榜,留在重庆一所本科院校。1 ^$ z# W- N. N% h% R% f* i
我当然还在重庆,跟陈希兀自联系频频。: I1 M0 K5 H" e* S) M r
皓志到了上海后,自然与我联系少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陈希。因为在我跟陈希的交谈中,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皓志这个名字。至今,我依旧清晰记得皓志的笑容。) g% S; i0 b$ @. w% y7 R$ ~
我曾想就算最终会分开,但他们如果在一起了,是不是回忆也能成为幸福。彼此知晓相爱,但又隐忍着,这种感受并非旁观者轻易体会的。我不敢妄自问起他们该如何作择,就当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5 G# T, W) ?9 e. E2 ?- C: t 幸福,应该也可以藏在心里,虽然辛苦了些。3 y" s7 k' ^4 |0 D7 p# d*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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