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13-1-4 20:09 编辑
9 e1 i @ q B0 n( _. \7 V
9 ~2 x( N# w$ E曾以发过一篇讲述我与一位直男室友的故事。一转眼这以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那些过去都渐渐在记忆中淡去。然而命运有时候就是可笑,有意无意地让我们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再一次在某一点上交集。
1 Y# N- n; z7 n3 z5 o话得从两个多月前说起,几个同事相约去附近的某温泉玩儿。其实泡温泉我不是太有兴趣,只是大家都说到一块儿了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天晚上正当我们在温泉池里嬉玩、说笑时,突然发现有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远远地盯着我看。我当时心里有点吃惊,该不是遇到gay了吧,或者是遇到曾经见过的gay,但细细回想,记忆中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于是没有再理会了。
4 O- |2 [$ P5 d! M: f9 [泡完温泉有人提议却吃点东西,于是我们到了附近一家烧烤店。当我们一行人刚刚走进去时,我一抬头愣住了,正对着门坐着我们在温泉池遇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我往里面看时正好与他的目光碰在一起,他突然露出很惊讶的样子,似乎张嘴想叫我似的,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是谁,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然后特意找了一个背对着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 B: m3 B! |. _8 Z% S1 n! X正当大家都讨论着点菜时,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惊得我张开了嘴半天没合上,拍我的正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看出我的窘相,笑着问:“你是CF(我名字的首字母,见谅!)吗?”我惊愕的点点头,问:“你是?……”他笑了笑说:“不记得了?我是王盛刚,在和顺的同事啊!”他说出了我以前工作的单位。说实话,公司名字我是想起来了,但他我确实没什么印象,又不好太失礼节,忙说:“哦,太巧了,怎么在这儿遇到你?你现在还在那边上班吧?”我尽量作出一副很熟络的样子。他说:“我也没在那里了,现在自己出来做事。”我喏喏的应付着,不敢多说话,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出现尴尬场面。不过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情况,又说:“记得你那时候和我们部门的周鹏关系特别好,你经常到我们部门找他,现在你们还常在一起玩儿吧?”“周鹏”两个字就像炸弹一样在我跟前炸响,让我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似的,因为他就是跟我住在一起,有过一段疯狂记忆的室友。我强作镇定,笑了笑说:“好多年都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露出一副很景仰的神色,说:“这小子不错,现在还在和顺,都是片区经理了。而且家庭事业双丰收,孩子都四岁了。”接下来的谈话我完全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鹏的影子和过去的事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那天晚上的烧烤也吃得索然无味。9 R+ |) `- @3 Y; U
这次意外地遇到王盛刚让我情绪低落了好几天。那天我刻意没有多去打听他的消息,甚至没有再去要他的电话号码——他以前的号码我早已经删了,为的是早一天忘了那一段经历。那些过去早已经平静,至少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已经平静了,这时候在去往里面扔一块石子,也许起的不只是波澜,而是可以毁来性的海啸。
7 e* v1 @7 {$ s4 ^% G( f/ c) V2 C; c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繁琐的工作中这回事也慢慢地忘了。直到有一天下午下班后,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却没有声音。我心想要么是打错了的,要么是诈骗电话,也就没再理会。下班后回到家,吃过晚饭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又是下午那个号码。有些纳闷,到底是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秘,但心想如果是打错的挂掉就行了,如果是诈骗的骂他几句就行了,于是接通了电话。
$ l+ k3 G7 T3 l1 G3 ]7 H“喂,哪位?”我说。9 j) O& d. |& C p7 J; @
“你是CF吗?”那头说。, |3 _; [+ P; ]9 j( M
“我是,请问你哪位?”# r; s: j, f, }3 n M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几分阴阳怪气地说:“你猜猜看?”: u! z) Y3 o9 C7 f3 t- {: P
我脑子里闪现出接到过的几次假冒我老同学的诈骗电话,不耐烦的回答:“请问你是哪位,不说我挂电话了。”
8 |" d' @! D9 Z* @+ @# V可能是我的语气震住了对方,他马上回答:“听不出来了啊,我是周鹏!”% [ n: A1 ^& V- f
我瞬间呆住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6 f/ |% Y l6 p! V/ h* K5 T“喂?”见我没有出声,那边以为电话掉线了。
9 b" P$ R( y" _, M, Y. n“哦,是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定了定神,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或是紧张。
7 o( Y9 P, N8 [5 Y$ T7 b“呵呵,前几天见到王哥,他说遇到你了,下午我就打个电话试试,不知道你换没换号。”他说。
, E) H+ I3 H8 u% E6 V% C4 C6 [% Y“那你干嘛打通又不说话?”我问。
1 ~% t7 @) m" {4 r9 s9 Q“我听那好象不是你的声音,以为是打错了,后来想想应该就是你,所以又打过来了。”他说完还嘻嘻的笑了。他笑着的模样慢慢的浮现在我眼着,就象此时我们不是在通电话,而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 ^% I: ^$ N9 |" B- N+ k“哦。”我无以应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 W6 v$ H, w* r; C& m- I$ b
“我的号码一直都没换过,你没存啊。”他又问。
$ j5 t1 O% ?! d3 W: Y“不是,手机丢了,号码全没了。”我撒了个谎,再怎么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话我把他给删了吧。
) r2 [ T8 F- M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聊这些年各自的变化、各自的生活,他仍然像以前一样侃侃而谈,但我们都没有聊过去的事情。那一夜,我再一次失眠了。$ y( B( K7 r6 J$ O: X+ g
之后的几天,我又陷入了情绪低落中。他的出现我不知道会意味着什么,是继续和他保持联络还是一如既往的假装忘记,真的很难抉择。
9 c0 `$ a. n' K# x! v) q又过了一段时间的一个周六早上,昏睡到十点多,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是周鹏,我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7 E! u3 k' f3 c6 s
“喂,在干什么啊?”他问。; G$ e3 y- G' P6 v }9 j
“睡觉。”我回答。7 X% T( Z2 ]2 B) F7 }) f$ @* [/ u
“都什么时候还不起床!快起来去弄点菜,我想念你做的饭了。”1 _0 v& t: m# q9 r- N" j {
“你在哪里?”5 F0 [6 I, v: [2 Y% r( d& f( ~2 t& A
“我今天到你们那边有事,正好来看看你,不欢迎啊?”
4 f: n5 L% Z% T# x“怎么会,当然欢迎。”我笑了笑说。7 e; M% ~! J5 }& O9 E" @1 |
“那就快点起床啊!”他催促着。
5 M# U2 D1 K# p. T2 ]3 Q2 R$ D挂了电话我呆呆的在躺在床上,一时心乱如麻。他为什么要来?6 I: s' k. j! {9 h: q9 Q% D+ q
我起了床洗漱完毕,到市场买了几样菜,都挑了他爱吃的几样。我心里不禁嘲笑自己,一直以来强装着要忘了他,但他爱吃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但我又反复的告诉自己,就当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吧,一次朋友间的会唔不应该有那么多纠缠不清的问题。1 L5 s. Q6 [, ?
我在厨房忙开了,不一会儿几样菜出了锅。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并且再次把详细地址说了一遍。他在电话里说已经到了楼下,很快就上来。挂上电话我心砰砰直跳,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或者会发生什么事。
2 B$ h; |1 M- \( x* C. Z几分钟的等待如坐针毡,门铃响了,我忐忑的去开门。门开了,站在面前这个穿着一件黑色茄克,蓝色牛仔裤,白色休闲鞋的,正是这些年我努力忘记,却又时时想起的周鹏。他微笑着望着我,依然精瘦的面容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他,就像昨天刚从这里离开,今天又再回来。. ]9 h! M. g3 ?' ?, Q0 r
“怎么?不让我进屋啊?”他见我呆呆的看着他,笑着说。我连忙侧身让他进屋。他一进屋就叫了起来:“饭已经好了吧,我都闻到香味了,有藿香鲫雨!”
, d" D# B, l5 N8 Q" i1 r" d他还是以前那样一点不拘束的样子。不过这正好缓解了我的尴尬和不安,打趣他说:“你饿死鬼投胎啊。”他往沙发上一靠,不由分说的指挥我:“快快,开饭了。”2 ^ F. n- t F0 b8 o8 Q
我把菜端到茶几上,还特意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开了,然后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
- \3 y7 c1 X( X0 G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他说今天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自已正好到这边有点公事,所以就过来了。我们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海北的聊着。
/ y3 W1 Y( {* w/ S1 G几杯酒下肚,可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我们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5 |* O/ L6 n' F' u$ f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我真的想知道一个答案,我端起酒杯对他说:“大鹏,我们该有五年多没见了吧!”周鹏也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8 A( P" v- Y+ h) k9 R" u1 ~' q- U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尽可能地压抑自己的内心。: S1 C `: }" q4 ^+ g
“是啊,五年了!”我感慨道。
. g- x/ J- _$ p周鹏笑了笑,没有说话。, o0 j+ R6 i: Z' B# l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我接着说。( G2 S3 T+ d0 m; n; T, D
周鹏愣住了,他慢慢的放下酒杯半天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电视画面。我片刻间有点后悔我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 ^. k6 d, f8 R+ P7 N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x1 z8 x: k. u7 L" c
周鹏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睁开眼,他正望着我。0 P: N+ ?' O# V9 y
“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他望着我,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我笑了笑。
, O7 ~7 W4 z. V他再次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真的!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些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你一直困在一个问题中无法解脱,这个我理解。这些年我其实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还有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 @ `( o. l! r- ?/ T我真起身愣愣地望着他,心里的困惑却是越来越浓。
6 s! y5 H7 Z4 l4 s% w8 b9 d4 z“这并不代表我的性取向有任何变化。”他说,“我之所以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是因为你让我体会到一个家的温暖,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长久下去的。在认识你之前我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清楚,吃喝嫖赌样样都干,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每天按时回家,按时吃饭。不管出差到了哪里,总是会惦记着回到家里。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怀疑我是同性恋,但后来我渐渐明白,有些事真的就是冲动或者好奇,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对你不公平甚至是伤害,但我知道我们越往下走对彼此以及彼此的亲人的伤害会越来越深。我后来拼命工作,组建自己的家庭,孝敬自己的父母……这些应该都是你带给我的改变,我之所以还来找你,是因为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也该释怀了。我是这么想的,但我真的没想到过去的事对你的伤害那么深。”
6 R, f. r3 d! b9 U7 [, C& k& P“说什么伤害不伤害的。”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能之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你不能理解的,不管爱男人还是爱女人,爱都是一样的,你能明白吗?”7 `* Q; Z0 z" V! c. C
周鹏笑了笑,点点头。我也笑了笑说:“你不明白!大鹏,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爱你,但我要说我不爱你,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现在说有点肉麻,就当我没说过。”( ~, @* D! U) _6 n1 z
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周鹏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但我们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O$ \3 G4 O7 z
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枕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躺在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毛毯,而他正拿着遥控器翻看着电视节目,我伸手拦腰将他抱住。7 T! E( `( t. Y+ ?0 n
他见我睡来了,问:“是不是喝多了?”
! o6 ^9 H6 F5 y* g我抬头望着他,摇摇头说没有。他也望着我,四目相对片刻,他突然俯下身吻向我的双唇。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疯狂的亲吻着对方。
! Y6 M, [0 E0 J+ W( _$ Q' [! x# d那个周末的两天他都住在我家里,我们也做爱了。
& E+ M3 l5 L7 ]7 @4 F% M% j: B接下来的几天心情并没有想像的好转,整天胡思乱想,夜里也常常失眠。有时睡着了,总是梦见一副同样的画面:周鹏,还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子向我走来。: W. Z! V: ~6 [8 {' o
也许我们真的不该再见,真的不该再继续下去。你可以把一切归结于冲动和好奇,而我不能。再见兄弟,再见!兄弟!!就当我们再也没见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