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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恐兄弟

张先生和张先生（第二季）2013/2/18
& W9 x: p: l3 L. @" w5 z作者：王泡小泡

第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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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吧，对宋凯说，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宋凯手中的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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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9 x) [( s2 m只是几个小时前，还在愉快的拍照，张先生的手拉着我的手，温度似乎都还在，一切，仿若一梦。

& w2 q9 H4 d6 p0 C/ ^4 r! V7 H' k! b杨春子家，沙发上，只我与宋凯二人。杨春子说，懒得看你那张丧脸，躲回房间。

3 n6 ]+ Z* d  x% o一定是很不好看的脸色吧，刚被交往十年的恋人甩了，需要有多好看的脸色？恋人？怕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叫出这两个字来。

8 `* v. V7 e5 _这世界上，真是一个好男人都没有了。宋凯感叹，相机塞到身后，并没有照我的意思，把相片删除。

随便吧，留着，或是删除，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人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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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消息，也没有微信。别傻了，还在等张先生跟我联系，像以往任何一次争吵过后，带着悔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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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3 c4 L4 u# y. Z0 F) h& C# G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对我腻烦了吧。避之不及，没错，一定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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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又流下来，心里想着别哭了，张哲，你他妈的坚强一点儿，不就是被甩了吗？这不过是你人生第一次被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受控制，原来，真的有不受控制这回事。

宋凯找纸巾，让我擦脸，顺从的拿起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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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b. M7 ]8 c' L; g没必要矫情的推开，如电影里面那些被甩后各种撕心裂肺拒绝安慰的做作片段。就只是伤心而已，伤心过了，也许就好了。

4 N% m9 T$ L8 m! }8 x. ]哭了一会儿，觉得累，转过头，冲宋凯挤出一丝笑容，说，好饿。

特别轻的一声，房间里的杨春子竟听到了，好像他把耳朵贴在门缝，就等着我开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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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进厨房，煮饺子。

杨春子的背影高大，与张先生无任何相像之处，我却像是见到了张先生，熟悉的忙碌背影，不觉间，看的呆住，没一会儿，眼泪又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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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过多次与张先生分手画面，大部分时候虽然伤心，却不撕扯。毕竟同性恋要相守一辈子，天方夜谭，总有一天，张先生要结婚生子，去过大多数人眼中的正常生活。

现实，总与想象大相径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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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煮好，热腾腾，端到沙发前的茶几。杨春子递过来一双筷子，眼中都是厌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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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这副样子，被人厌恶，也是理所当然。低着头，一颗饺子塞进嘴里，竟没力气咀嚼，还生出一阵恶心，赶紧起身，冲到卫生间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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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跟过来，一边拍我的背，一边递水让我漱口，我瘫软在马桶旁边，又没出息的哭起来。

8 z! `4 Z) _. e3 U) T' t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要再哭，就滚！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 \. V  O  }* ^6 P4 }5 ~几乎是怒吼，从客厅传到卫生间，声音冰冷，坚硬。

你有病吧？看他都难受成什么样儿了，还说他！你这种不懂感情的老gay，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宋凯也冲外面吼了起来，音量与杨春子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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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 m, ]( P" G6 E' }$ H/ x突然好内疚，要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为我吵架，我有什么资格？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大丑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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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5 d1 @- ]/ |) N3 R+ c8 B( Y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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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J  B. I把眼泪忍了回去，慢慢起身，用凉水洗脸，跟自己说，心里再难受，今晚就这样了，明明是自己的事儿，别折腾不相关的人。

/ _2 y7 F  d& W8 f# n9 x% r重新回到客厅，饺子却吃不下了，只好勉强着自己吃了一个，然后对宋凯和杨春子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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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赌气，并没有吃饺子，穿好外套，直直站在那儿，说，走吧，去我那儿，好好睡一觉，等明儿醒了，什么事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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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杨春子，看他怎么说，其实这会儿，心里什么主意都没有，该去哪，该干什么，明天又怎么办，连想的力气都没有，倒是把杨春子，当作救命稻草，莫名的信任。

  g4 f# k" a) V9 {9 D太晚了，都别走了，你们俩睡床，我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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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命令一样，与宋凯二人都没反驳，乖乖走进杨春子的卧室。杨春子的床单，大红色，像泼上去的鲜血，触目惊心。

躺在床上，宋凯的身子凑过来，轻轻把我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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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多奇妙呀，昨天晚上，还和张先生睡在一张床上，张先生身上的味道，呼吸的声音，心跳的节奏，都熟悉的跟自己的一样。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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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i7 ^! R1 F( |" n7 y想起张先生为我买礼服的时候说，咱们这辈子可能也没有机会结婚，每次的周年纪念，就当作是婚礼，现在听来，真好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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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T2 S. L+ k% \1 x, O$ X2 J手机震动，难道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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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3 |, O/ q& b: `# b竟开心了一下，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丁点儿的希望一样，迫不及待的拿起来，打开。

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感觉不错，放心，我比你更能给张先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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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鸡米。

宋凯戒备的问，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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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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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 }6 g5 m, }语气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鸡米死，我真的会愿意尝试，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愿意！真的，鸡米这个人几乎唤醒了我内心所有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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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9 [  {$ U) J, T0 Y& G! B$ [% E( d可是，张先生是需要鸡米的吧，如果鸡米死，会让张先生难过，我，也许宁愿他好好活着。毕竟，无论我与张先生之间变成什么样，我都希望他可以活的开心。

6 J) T" k0 \; S4 p1 _3 x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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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I0 N6 F* S) e& a春节假期，三天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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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时间，住在杨春子家，足不出户，偶尔上网。

8 }1 Q6 Q: `# Q1 |+ o微博上，看到Elsa发布了一条长微博，讲述自己生产过程，大抵是说，一个女人，为了孩子，愿意付出多大的疼痛。

最后一句话，深有触动。我们总以为自己无法承受，当那一刻真的来临，才发现自己承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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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此吧，三天后，仍然悲伤，却也不觉得痛不欲生，也没有轻生的念头。也许，与张先生之间的感情，并不如自己想象那么深，说到底，只是习惯了自我美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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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Elsa留言，说，你很勇敢。

回复我，勇敢从来都不值得被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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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没错，勇敢，并不值得被称颂，勇敢，就只是一种本能。

8 K6 c/ F& j, I+ ^! l( H昨天晚上，与杨春子坐在沙发，杨春子在用iPad玩游戏，我无聊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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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抬起头看我，说，给你讲个故事，我自己的，特别贱，你听完，心里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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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跟一个男人好过，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身材好？鸡巴大？也许吧，总之就是喜欢上了，两个人住在一起。

- }1 a$ Q) m. Q  _" x工作忙碌，出差，对男人放心。既然互相喜欢，干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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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出差，提前一天回来，真不是什么老套的突击检查，就只是刚好提前回来。一开门，捉奸在床，一双裸体，鸳鸯缠绵。

恼火，怒骂男人，干嘛这么对我？

8 R$ K% M4 l) ]7 {* f男人站起来，鸡巴还硬着，冷静的对我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分手，要么现在滚出去，等我们搞完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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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两秒，继续怒骂，该滚的是那个贱人，这里是我家！

男人并未软下来，从没见过的陌生脸色，继续冷静，说，他是我叫来的，我跟他还没有搞完，所以，他不能走，你如果再不滚，咱们就分手。

然后，我就……滚了。

是不是很贱？杨春子把iPad放在一边，冲我呵呵的笑，眼前冷傲如冰的他，怎么都无法跟刚才那个故事对接到一起。

后来呢？我问。

( e( A  }) ~8 q0 _7 J3 D7 q我站在小区门口，吹着风，几小时后，目送那个人离开，才给男人发短信，问，我现在能回家了吗？回家后，跟男人道歉，打扰了他们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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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Z% ]5 N% v  R1 f8 ]) o难以置信！捉奸在床还要反过来道歉，怎么都说不通的逻辑。

$ i' V/ m! m% w' h4 ]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本来就无逻辑可言，一个人，也永远无法想象为了不失去另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妥协。

没用，还是分了，之后就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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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是个人就有缺点，出轨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两个gay能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不包容，多一天都没法维持。可是，根本就不是包容的事儿，真的，太脆弱了。

" Z$ `6 X. O% j9 H杨春子苦笑，突然觉得他眼角流露出一丝苍老，惹得我阵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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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突然问杨春子，我是不是该把张先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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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 J  ?. z( o: f, p杨春子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没用，忘不掉，忘掉了也没用，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忘不掉吗？或是如杨春子说，忘掉了也没用？

# t! j  G2 n% T& A  u算了，一想到张先生，还是鼻酸，眼泪忍不住就想流出来，太没出息。

+ U$ X8 J5 a. P: a& ?7 t9 Q第二天，与宋凯在三里屯碰面，小金先生同来。

$ [2 n6 C6 y: K* X看着宋凯与小金先生感情愈发的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一开始，总是好的，我与张先生，不也如此？只是结局，谁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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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是为了陪我散心，帮我开解，却没想到，宋凯带来张先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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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t5 |- D+ }" V4 F& A* w1 {) N跟我通了一个电话，想臭骂他，又觉得骂了也没用，这种恶心的男人，根本不配被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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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语气仍然气愤，我却并不想纠结在这些情绪之中，心里激动的要命，想知道张先生到底跟宋凯说了什么，特别的想知道。

这一秒，悲哀的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么在乎张先生，说到底，自己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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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希望你回家住，他会把他的东西搬走，房租他一次性交了半年，让你住的安心。还有，他希望你坚强一点儿。

' P9 p6 f) n' N( i( v5 @, B忍不住笑了，真的是，说不出的好笑。

: ]% C9 n, W# g; {& O5 [事到如今，还希望我坚强？算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安慰？

这几天，也的确很现实的想过接下来的住处问题，与张先生住在一起，房租坚持一人一半，如今分开，要怎么清算？床单，被子，枕头，拖鞋，公用的吹风机，发胶，梳子，香水，又要怎么清算？

不敢想，一想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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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张先生倒是给了我解决方案，就算是分手，他依然扮演了擅长解决难题的高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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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张先生说，房租我会还他，反正我知道他银行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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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 Y3 r不需要这种怜悯与施舍，分了就是分了，清清楚楚，干干脆脆。

, u. m8 X2 K; }: ]  j0 i& _宋凯睁大了眼睛看我，说，你傻吧，他给你付房租，是理所当然，是他先对不起你的，他欠你的，就该还！

' y- d8 Y; Q5 e! A3 o  o我认真回看宋凯，说，他不欠我的，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对我好，这世界上，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天生就该对谁负责，张先生对我好了十年，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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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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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熟悉的钥匙在锁眼中转动的声音，这声音，不知不觉已听了四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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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c  |( f当初与张先生搬到这个房子，不觉得房子好，只想刚刚毕业，有个住处已算幸福。后来，张先生要换房子，极力阻止，住久了，有感情，新的再好，不一定适应。

! y* B4 }5 @, d3 T2 n. W7 A6 [& G早晚要搬走的，我人生的梦想，就是在北京给你买一套房子。

张先生信誓旦旦的说，那时候，张先生脸上还有青春的痕迹，嘴唇上方的胡子还不是胡子，只是黑黑的绒毛。

* Y5 I1 s% C0 Y) Z& U8 o1 ]别傻了，买房子留着你自己结婚养孩子。

) x7 w2 m3 ^! p( F( p也不知怎么，就说了那么扫兴的话。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张先生的眼中似有悲伤，当时是这样以为，现在已经不确定。

后来又有一次提到房子，表情严肃，说，能多赚钱就好了，买两套房子，一套给你，一套我拿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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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b; L/ g9 u  J' x受了什么刺激？这一次只是笑，觉得张先生幼稚。

在北京，凭借自己的能力买到房子，天方夜谭。何况，幸福又不需要用房子来衡量，有地方住，有喜欢的人陪，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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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6 X! e2 F4 G4 t空荡荡，不到五十平米的一居室，怎么就变得如此之大？仿佛从大门口走到洗手间，都要耗费大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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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如此空荡的房子里面想象一个男人要为自己买房子的往事，也够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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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前，杨春子问，想好了？建议你搬出来，我可以与你合租。

不用，其实，我有些怕变成你。

这话其实伤人，我心里知道，却是真真的大实话。与杨春子生活几天，觉得他的生活孤独到恐怖，就算说笑，也总渗透出孤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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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4 a+ D4 [. G杨春子不会介意，他已经活到波澜不惊的地步，对我这样的言辞一定有抵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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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面对比躲开更累。

送给我最后这句话，杨春子就转身，继续玩他的iPad游戏，我不觉得他从游戏中得到快乐，就只是用游戏来塞满时间而已。

给宋凯打电话，说已经到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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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f( S- j; t7 u. }0 S宋凯有些担心，要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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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d" A9 o! @, H. [* d' C不用，你跟小金先生约会更重要，我没事儿。

8 d% M, f4 r& u" n+ P不需要陪，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过的生活，一个人住在这所房子里面，上班，下班，吃不到张先生做的饭，自己学习下厨。

  ~( N, d0 I6 ~' u噢，对了，干脆上网去搜素一些菜谱，培养下厨兴趣，说不定，日子会好过一些。

走回卧室，准备开电脑，却看到电脑旁的水杯，透明的，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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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每晚9点都要喝一杯蜂蜜水，三分之一杯温水，三分之二杯开水，先用温水把蜂蜜搅匀，在加上开水继续搅拌，凉一会儿，才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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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R  z: {% N9 c人生活到28岁，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冲蜂蜜水吧，如今，冲给谁喝？

& {% V+ y1 j: f4 ~* o: W% R把水杯拿起来，放到厨房，不想看着它，没什么，就是不想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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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i+ e: |& H* u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 e% M0 t% k! S, ~) e张先生肠胃不好，习惯了喝蜂蜜水，连着多日没喝，会不会不舒服？有了这个念头，就什么都没办法做，脑子里全是张先生，担心他喝不到蜂蜜水会不习惯，担心鸡米对他照顾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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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_# J" g1 G算了，自尊算个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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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2 U; t2 j7 e9 F% D上网，微博私信鸡米，告诉他张先生喝蜂蜜水的习惯，甚至蜂蜜的冲搅方式一一列出，如果鸡米真的爱张先生，会照我的意思做吧，如果张先生喝到同样的蜂蜜水，会不会……想起我？

0 y! X( y1 n" F: k, M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下来，是难过吗？不知道，大概只是自己对自己做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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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K* ?4 \6 s6 a, u" M/ _; g* a4 o哭了一会儿，又苦笑，这样的多变情绪，人生总算经历一遭，也是宝贵财富。

) d) }$ H- B+ {2 r  h+ G等在电脑前，等鸡米回复，没有回。

半小时后，却发布了一条新微博：你说的，以后只做饭给我一个人吃。配图是几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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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 d" i+ M6 m6 m- W0 {终于有一天，张先生，在别的房子里面，做饭给别人吃，而我变成了遥远的观众，一切都与我无关。

关掉电脑，回复或者不回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0 Z# W$ I  b( W5 T9 O2 T  X不知怎么就好胜起来，想给张先生发一条微信，想看看正在与鸡米对坐用餐的张先生，会不会给我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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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想你。

发出去了，发完就开始后悔，后悔也于事无补。

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什么节目，什么内容，完全没有留意。就只是看着画面在动，手机放在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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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c+ }1 E$ a; f8 d9 I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手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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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3 I1 L/ c4 B. x1 \- {紧张的拿起来，是张先生，内容却与张先生无关。

张哲，你这样有意思吗？以后别骚扰我们的生活，这是最后一条，以后也别给我发私信，我跟张南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们怎么过，过的多开心都跟你没关系。好了，我发完这条，就把你删除，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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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张先生在一起十年，只偷看过一次张先生的手机，两个人在一起，该尊重隐私。为什么现在，鸡米可以操控张先生的手机？

* Y* R. M1 j3 g我不信张先生会允许鸡米把我删除，我要质问张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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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显示的提示信息：对方不是你的好友，请先加对方为好友，才能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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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M3 D1 ?: c) u张先生，已经把我删除了。

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哭不笑，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厨房，给张先生冲蜂蜜水的玻璃杯，拿起来，砸在地上，然后，把碎玻璃一片一片，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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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j" c  y3 O* Q5 I第四章节

( @) H1 M# ^  c/ E! b开始上班，也没什么不习惯，硬要说有，第一天上班迟到，因没有张先生的车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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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是方便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才是神仙眷侣。说的是张先生与鸡米，这样想，倒觉得与张先生的分手，是对一段和谐感情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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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9 k' F; w. g. v) w- c坐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宋凯摆弄小金先生刚送的钱包，MCM，适合漂亮的年轻男孩。

4 ?; T5 u& s$ z3 J! |要不让小金先生送你，反正他也不忙。

没有接话，只是笑。这样的口头帮忙，大多都是客套，不用当真。何况，要好朋友的男朋友接送上班，听起来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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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L5 D- j5 ]0 G7 m真的，我让小金先生做的事，他一定会做。

! [* f# p/ ^4 I! r宋凯还当真，继续这个话题，此刻的他，脸上流露出可以完全控制一个男人的自信，这种自信，我曾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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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小金先生要求太多，他对你已经够好。

* ~4 D: j7 `  V, E" {. O规劝宋凯，也不知自己以什么立场，一个刚刚被甩掉，生活陷入灰暗的人，还可以装作很懂感情的样子，给别人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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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张先生的事儿，对我打击挺大的，什么狗屁爱情，谁说相处的越久越分不开？反正都要分手，不如趁他还没有对我腻烦，多用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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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发表言论，也不觉得宋凯这样有错，本来在同志的世界，年轻好看的男孩就有资本做任何事，有资本让任何人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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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N  g" A% s' V等着，打电话叫他过来接，先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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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4 t" \  n/ e9 l/ ^脸上的得意甚至到了让人不舒服的地步，把宋凯面前的钱包拿起来，随便看看。大概两个月前，还在宋凯面前炫耀张先生送我新包，名牌，一万多块，如今，心中凄凉。

小金先生来，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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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不用他们送，自己打车回家，网上搜到菜谱，今晚回家尝试。

出租车上，接到一条微信，很意外，是江超。

大概是说，希望我不要太难过，如果有任何困难，都愿意帮忙。

倒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相交，其实不深。认识他，因为他是张先生的同事，不远不近的关系，仅此而已。

谢谢，这样回复，此时任何人给到的温暖，都感恩。

到家后，打开电脑，按照网上的菜谱，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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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T9 u/ `6 L3 L, M3 J: `西红柿炒蛋，听起来傻瓜一样的菜色，也要按照解说，一步一步操作。

7 N7 b! R: U6 Q  @/ m说起来，张先生第一次做给我吃的，就是西红柿炒蛋。

- K# T  O9 r- m4 G% y% m9 ?2 e( {高三上学期，第四节课刚开始，突然后座的同学递过来一张纸条。

那时候，与张先生已不是同桌，教室里很流行同学之间互传纸条的游戏。张先生每堂课都传来纸条，总有话说，字写的潦草，要认很久才认出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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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传纸条了，警告张先生，坐在后座的同学跟我投诉，说影响他学习。

当天晚自习下课，把人家堵在篮球场旁边的大树下，不知用了什么恐吓语言，总之，一脸痘子四方眼镜的大男生哭着来跟我道歉，说，传吧传吧，保证不会让老师看见。

$ x7 H+ s# r: y. O" b埋怨张先生，干嘛用暴力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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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8 H+ V( I2 t" b! z; K却理直气壮回复我，真正会学习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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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张先生纸条，一行字，举手上厕所，快！

莫名其妙，我又不想上厕所。却还是举手，对张先生的要求，从来没想过拒绝，也不管他的要求是否合理，反正他说了，就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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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Q" p8 x8 h) f, [0 A+ N刚走出教室没多久，张先生跟了出来，兴高采烈，说，走，回家做饭给你吃。

# P4 z7 K3 y! }  }* z, s; i你疯啦！还没下课！

5 f( ~& g7 G3 g% b2 Z% q2 |; v) f根本不理我，拉着我的手，冲到教学楼外。学校大门口，有门卫把守，张先生要我用手捂着肚子，不要说话，自己焦急的对门卫大爷说，他肚子疼的厉害，我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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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大爷一挥手，我们两个就飞一样跑了出来，张先生骑自行车，我坐在后座，手抓着张先生衣服下摆，不敢碰他的身体。

那时候，对张先生的喜欢，与身体无关，只觉得他与我习惯的生活格格不入，每个举止都让我着迷。

张先生家里没人，问张先生，干嘛突然要做饭给我吃？

想像一下，这就是咱俩的家，咱俩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我是老公，你是老婆，老公做饭给老婆吃，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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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Z: T  M; F4 w' }什么鬼东西，谁和你是两口子，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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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6 U3 s7 c$ X6 e! W多年后，回想当时一幕，张先生那番话，是认真，还是戏言？仍无法分辨。只是，真假又有何意义，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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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做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忍不住一阵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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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生活，比想象中容易。

: `2 ?) G& M* P) L  b9 v把自己做的第一餐饭拍照，发到微博上，很快有人评论。

  y- I3 b) L( ^8 Y1 F' |/ K又是江超，有空去找你，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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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5 ]* N& ^8 c3 f) g好呀，简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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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9 Y. c0 Y0 \1 @  y心里却突然萌生念头，若真邀请江超来家里做饭，说不定，还可以从他口中得到张先生近况，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只是……想知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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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S* H  ]$ j* }; }" _4 C睡觉前，宋凯打来电话，语气异样，支支吾吾很久，才说，这周末出来待一会儿吧，张先生要我跟你说，周末会去你那里拿东西。

他，是希望我知趣的躲开吧？

问宋凯，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两个人走到这般地步，见面必然尴尬，躲开，对谁都好。

要我说，干脆把他的东西全都丢到楼下，随他去捡。干出那么恶心的事儿，何必给他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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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3 |2 D: t宋凯又气愤起来，大小姐的傲娇劲儿让我哭笑不得。

张先生没有干什么恶心的事儿，他就只是离开我，选择了别人而已。更何况，我自己不也跟李天上床，还要张先生付账？相比之下，我不是更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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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宋凯电话，站在衣柜前，把张先生的衣服挑出来，一件一件整齐叠好，这样，他来取的时候，方便。

第五章节

$ {$ M4 a: r# n4 Z* I星期五晚上，在家里办小型餐会，邀请宋凯，小金先生，杨春子，还有江超。

宋凯在电话里说，不喜欢杨春子，身上全都是负面能量，靠近一点，都觉得呼吸困难，这世上，只你一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 ]- }% F+ q# k9 i0 r' c, O认同宋凯，却也对杨春子感恩，与张先生分手那晚，要不是杨春子一记耳光，还傻子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被人看尽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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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你们不对话，我已经很惨，只你们几个朋友，少一个，可怜就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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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L# i6 b7 E9 t. s$ q) H' d在电话这头苦笑，细想一下，可不如此，北京生活八年，几乎全部精力都在张先生身上，从来无心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子，总觉得，有张先生，生活就够了。

3 r. Z  O( q2 h2 J( d现在孤身一人，才傻眼，发现自己孤单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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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厨房，手忙脚乱，想象张先生在时，厨房里功夫打理的井井有条，洗菜，做饭，收拾残局，从来不需我插手，从身后将他抱住，好像拥有整个世界。

* @/ ^% {4 x$ @算了，不去想，没出息，也没意义。

' v/ ~7 b' ^% }3 o2 s. ?5 v# R还是我来，你们姐妹聊天。

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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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好意思，可依着性子继续忙乱下去，怕是到凌晨都折腾不出晚饭，有人救场，也顾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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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厨房门口，打量江超的背影，比张先生身形整整大了一圈，微胖，却也是顺眼的。江超这样的男人，一定有一群小0趋之若鹜，纵情玩乐。

+ Y" c3 w" S1 Z) Z- F: v回到客厅沙发，杨春子继续对着iPad，一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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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跟小金先生在斗嘴，一脸愠怒，小金先生不断道歉，好像真的犯了天大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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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r/ g% V( P. ?8 d1 O这房子，总算又有了点人气。

4 E$ t. I/ E6 w- q' L6 ^' j% ^, W3 j面露笑容，像是在对众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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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6 [7 T4 T9 {5 V9 Q宋凯转头，不理小金先生，来拉我的手，说，要不我搬来跟你住，反正跟他，也住得腻了。

3 J" ~0 g. G2 E) u2 m% p我才不要，我还要找男人呢，你在这儿，碍事儿。

故作洒脱，说出口的话像没经过大脑一样，直到说完，才心里自问，真的还要找男人吗？一夜情？多夜情？真爱？哪个听起来更实际一些？哪个听起来更美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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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开饭，江超做的菜，味道竟跟张先生有几分相似，大概都是东北人的缘故，吃在嘴里，又熟悉，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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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看向江超，眼神中带着感激。

% w% @9 i2 t% d人生奇妙，怎么会想到有一天江超出现在这里，还做饭给大家吃。所以，不要计划明天，明天总跟你的计划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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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被众人称赞，似得到鼓励，笑起来眼角挤出皱纹。

( [2 A. F2 }  b. ?突然，宋凯问江超，你今年几岁？

4 F! w' ?& r+ |1 E江超说，25。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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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n# F7 B% P( L显然，没人看出来江超只有25岁，眼角皱纹，与他的年龄相差太多，跟几乎同龄的宋凯比起来，更像是跨了几个代沟。

帮我盛饭，菜做的不错。

杨春子举起碗，不是递到我面前，而是递到江超面前，有一秒钟，感觉到他看江超的眼神异样，难道是喜欢？

, }; ]' {- W3 q5 ^若真如此，索性撮合一下，说不定杨春子有机会结束掉现在这般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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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厨房洗碗，江超又要帮忙，死活推了出去，要他陪杨春子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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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拖地空档，冲杨春子说，今晚去你家睡，周末都躲在你家，张先生要回来取东西，不想碰面。

9 M, i$ w2 b7 ]$ }. J本来和谐气氛，一下子僵硬，仿佛空气都被冻结，轻轻一碰，落一地碎片。

4 w, D7 X4 M* f5 K8 w张先生三个字，原来这么禁忌，好像所有欢乐，都会被这三个字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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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9 c+ A/ n4 j5 I5 t# m哦。杨春子低回头去，继续游戏。

倒是宋凯，冲动起身，问，明天要不要我过来看着鸡米，我怕那个贱货，趁机毁你的东西。

/ |7 z% Q( L+ r不用，毁东西也太无聊，何况，我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毁。

& {. [. ?6 z+ G的确如此，这房子里，有多少真正属于我的东西？稍有价值，都是张先生买来给我，若真被鸡米毁掉，也没什么可惜，。

! i* s" T1 a9 [# R散场，去杨春子家，一夜不睡。

也没有真的难过，只是眼前一直循环张先生整理东西的画面，当他看到与我共用的一床一枕，会不会有一丝不舍？

5 \$ X9 S) V; E) Q: i7 [5 K/ o周六一整天，非常难熬，一个人在客厅，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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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g$ X5 H3 d# ?$ `% |, g5 E. T杨春子问，要不要吃饭？

  E6 E8 Z2 q  d% ?- q心不在焉地答，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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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自己吃。理都不理我，自己出门。我当然也不期望他会说几句安慰的话，他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义务。

撑到下午四点，手机响，竟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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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就那样一直盯着，直到震动停止，才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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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电话已经不响了，张先生再也没有打来。

懊恼的要命，恨不得一把刀插进心脏，张先生会以为，我根本不想接他电话，永远不想再理他了吧，可我明明就只是太慌张，慌张到错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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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X  A5 J" e, f+ I等待如此煎熬，等待电话再响一次，直等到杨春子从外面回来，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喝掉了整桶消毒液，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5 W# ?2 x" K0 R没事儿。还装镇定，心里却已经决定给张先生打回去，自尊在此时，又被抛到九霄云外。

躲到洗手间，门反锁，电话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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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接了，是张先生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一开口，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0 V' O% I  L( V- u$ T$ J( c$ H# g没什么事儿，就是那个水杯，喝蜂蜜水的那个，没找到。

3 t) s$ d* ^# `3 q1 U6 G' y水杯……不小心……摔碎了。

支支吾吾，竟然还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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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了，东西我都拿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挂掉，我才终于哭出声来，张哲，你真他妈的是个大傻逼，为什么要把水杯摔了？摔就摔了，怎么还没勇气承认？

" v. P# `8 n" a+ h% i# d放声痛哭，任由杨春子疯狂砸门，也不理会。神智偶尔清醒时，想给张先生发条短信，说水杯被我砸了，对不起。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怕发了，跟张先生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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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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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N3 V% |" \, z离开前，杨春子问，要不要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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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0 K% t# W5 w5 R8 X4 u- n不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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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出门，一个人下楼，一个人站在路边打车，细想一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感情本就不是生命全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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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给杨春子打电话，说，帮我介绍个兼职工作吧，我想赚钱，早点把房租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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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T: ?3 y( ]) q- o杨春子冷笑，你能做什么，当惯了被养的家庭妇女。

我不是家庭妇女！我也是个能自力更生的男人！想这样冲杨春子吼，又觉得毫无立场。毕业后，除了房租，与张先生一起生活，所有开销，几乎都由张先生负担。

我也安于在一家小公司做没有前途的行政工作，不求加薪，不求外赚，只图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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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学生时期，在老师眼中我与张先生的优秀程度，毕业后，显然一百八十度逆转。这样说起来，到底我有什么值得张先生留恋？

样貌？身材？能力？根本就是一个三无产品！张先生忍到今天，都算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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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h+ C9 N0 x说真的，我念书时候文章写的还可以，我想尝试写一些稿子，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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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见我认真，也就不开玩笑，应承，说，等你自己强大，就会发现，男人，连屎都不如。

3 q4 y7 l0 P) K$ w进家门，眼前还是“嗡”的一下，几乎晕眩。

. M0 W6 B3 D9 e; l: Y6 q) I真空荡呀！比我想象的还要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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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M( y  i; X8 ^这房子，少了一个人的东西，原来是这样子的，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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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t' ?/ Q0 c/ b/ Y+ ?拉开衣柜，衣服少了大半，平时不喜欢打扮，倒是张先生喜欢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光鲜，所以衣柜里，几乎都是他的衣物，这一搬走，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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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发现一条领带，一顶帽子，是张先生的，竟没有拿走，许是匆忙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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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张先生打个电话，告知，又觉得矫情。也许张先生只是觉得这些没用，要丢掉，又何必自找没趣，要他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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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热水从头上浇下来，也不觉得温暖，想起杨春子的话，等你自己强大，就会发现，男人，连屎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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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 k5 _; l5 y( G+ K真会如此吗？可我并不想变成杨春子！

: D. n0 r0 Y# a/ ]; a+ c) I正常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日子过的平淡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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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江超会打个电话，约吃饭，约了几次，才答应，不如还来我家做饭，你做的饭，好吃。

- Y! U* N: ?1 r& ?  f饭吃到一半，问江超，为什么不找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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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N+ ^) }6 F江超随口说，靠谱吗？就像你跟张南，那么多年，还不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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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 ?! N$ x$ T8 v4 k! U+ Z% c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用眼神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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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假装不介意，问江超，觉得杨春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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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人，千年老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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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给出这样的评价，难道在所有同志眼中，杨春子这样的人真这么恐怖？为什么我却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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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撮合你们。说完，自己先笑。

: M3 f) y* `, q) A4 y# _( j$ g- q4 Y江超差点把碗摔在地上，靠！张哲，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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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Z' v  C- E5 @9 D. h) ~饭后，厨房洗碗，江超站在厨房门口，问，我能在你家呆会儿吗？回家也是一个人，特闷。

# E" P9 k- H" |# C+ W脑子放空了大概一秒钟，才想，江超是否对我有意思？不可能，少自作多情，自己是什么货色，该认清楚，何况，江超比我还小了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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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两个苹果，拿出去，递给江超一个，说，你怎么会闷？闷了就跟哥们去酒吧疯，疯完带个男孩回家玩，不是挺好。

& d6 f+ R5 `' x7 i+ [( u! H嗯，玩完了，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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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0 R/ u/ x5 \  M突然说的伤感，一时间让我不知怎么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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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吃完，站起身，走了，那么壮硕高大的背影，怎么看着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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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收到微信，张哲，其实你真挺好的，在同志圈儿里，像你这样踏实简单的，没几个，真的。总有一天，会有比张先生还好的男人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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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j# t: B0 Q; m9 M有些感动，不是因为江超说我好，而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给我安慰。

9 k/ j2 D" k5 Q# x1 F  h9 _9 x) h! ]. V4 ^* T给江超回复，谢谢弟弟，快找个老婆，就不觉得闷了。

) k- U+ ?0 _6 t- u) h刻意加了弟弟两个字，仿佛这样，就划清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有这样一个善良又会做饭的弟弟，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再没有回，意料之中。

. w/ {5 B7 X; ~) [; y+ i第二天上班，打开电脑，弹出微博私信，简单一行字，送给你最后的礼物，然后是一条链接。

# Y  D0 q% w. N% e+ ~点开，播放一段视频。

* x! J2 y' V& O: ^* Y; Y2 _是张先生，在我们一起住了四年的房子里面，收拾东西。视频里的张先生如两周前一样清瘦，穿格子衬衫，认真的把我已经叠好的衣服又重新叠一遍，动作缓慢，却熟练。看起来，就好像我们还在一起生活，他只是利用周末时间整理一下衣柜，一边整理，还会抱怨几句，你的衣服总乱丢，受不了你。

接下来，传来鸡米尖声尖气的说话，哪件是张哲买给你的，扔了。

张先生抬起头，露出厌恶的脸色，我没有看错，那绝对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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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y* ]- k9 c; |3 H1 \竟然一阵窃喜，继而觉得自己可笑，就算是厌恶，张先生还是决定跟鸡米在一起，事实，比那一刹那的眼神残酷。

) e8 H/ i  a+ v! E6 x整段视频看完，以为自己没哭，抬手一摸，才发现整张脸都湿了。

+ o( |* T# a. p+ R( @8 h给鸡米回复，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收藏。

竟是真心感谢，这就是最后停留在我眼中的张先生，是我偶尔犯贱想念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的张先生，鸡米以为可以凭这段视频再伤害我一次，却不会想到，是这段视频，让我终有勇气，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 \) o0 f+ q( X$ Q7 y. |4 w& I6 l3 i第七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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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7 ]; g% V6 u8 H半夜哭醒，是个噩梦，梦里面，张先生全身是血，踉跄着朝我走来，眼睛里面都是泪水，像是临终前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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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睡不着，摸出手机，相册里搜索张先生照片，新手机，照片不多，没有合照，大都是我偷拍。

. O! p. @6 X" U9 h4 p6 w与张先生在一起，有时候，会有粉丝心态，觉得张先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每个角度，每个瞬间，都想留下来纪念。

- L/ i) }' @2 V有一次，张先生把手机抢走，说，拍我干嘛，我每天都在，你还怕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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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会不怕？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呀，不管那一天是哪一天，都会觉得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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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洗澡，镜子里看到凸起肚子，心生厌恶。鸡米虽也不好看，但身材匀称，相比之下，我从外表上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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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里给宋凯打电话，要不要一起健身？春天来了，能瘦一点儿也好。

0 s( D7 Q- [5 [( \' l/ B3 Y宋凯兴奋，说，强烈支持，同志圈儿现实的很，练出好身材，还怕没男人要？

挂掉电话，不经意苦笑，难道练身材真是为了再找一个男人？难道真的可以放下张先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其实，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好一点儿吧，毕竟，这世界上，真正会永远关爱我的人，就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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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接到杨春子电话，一个人物采访，要不要试试看？

0 r3 H! k. x* N' M嗯，好。应承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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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以全新的状态开始，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既然这一天总归要来，不去计划这一天是哪一天，索性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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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说，看到你这么开心的笑，真难得。

两个人约在三里屯，先吃饭，附近刚好有健身房，吃完就去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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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W' z* @2 r4 A, I聊到小金先生，一脸迷茫。

/ c' Q0 H  T; f* E& X总觉得，小金先生不如从前爱我，我怀疑，他跟张先生一样出轨。

. R+ @  I$ V  T1 n) V先不说宋凯胡思乱想，从何时起，张先生成了出轨男代言人？每次聊到这话题，都要扯出来，生怕我把这段惨痛教训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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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能想象？我们都已经三天没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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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些愠怒，被这一句话逗得笑出声来。原来，所谓不如以前爱的证据，就是这个？男人又不是性爱机器，做爱也不是情侣之间的固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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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做爱，分明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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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如果迷恋的只是你的身体，是不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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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1 x9 S% }) Z! T9 s这样安慰，宋凯却并不相信。年轻人，自有一套理论，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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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注册一个微信小号，用更裸露好看的照片去勾搭他，看他什么反应，如果他动心，就说明我不是他唯一，那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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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j2 @5 ?1 U; q8 K天哪！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会想出这么无聊的招数？先不说小金先生若发现宋凯使用这种招数，该有多伤心，如果小金先生真的心动，那不是给自己找苦头？

7 ^  g3 b# i' l人呀，学会自欺欺人一点儿，不是会快乐一点儿？

劝宋凯不要动这样的念头，但我猜他也不会听我的意见。无所谓，年轻人多去经历一些，也许并无害处。

1 B/ |! e6 r, k$ G2 V5 x饭后，与宋凯牵手走去健身房。

8 e0 ^' e# }' j2 t7 y三里屯真是快要被gay霸占了！宋凯指着另外一对儿很娘的男生，忍不住吐槽。以前倒没留意，被宋凯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好像掉进同志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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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打量那些打扮时尚华丽的男孩或男人，他们脸上，表情各异，只是每个人是否真的快乐，无从知晓。

, o# m6 Z8 ?9 q5 T' N0 a健身房，年费比想象中贵一些，宋凯从背后偷偷指着健身教练结实屁股，在我耳边说，就为了这个，花钱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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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销售业务的男孩带我们先参观健身器材，然后是泳池，最后到了更衣室。

许久没看到那么多男人的裸体，心里竟害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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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k  U6 j0 D  O1 P+ ~& ~大学时候，洗澡只能去公共浴室，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于是，每次都等到浴室快关门，人流稀少时，才要张先生陪我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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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用一条浴巾在我旁边撑起一道帘，说，给你搭个私人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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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整间浴室，只剩我们两个，张先生突然从后面把我抱住，很硬的一根，滑滑的摩擦我的屁股。

8 B( k3 U& H& S" h你疯啦！几乎是尖叫，怎么能这么大胆！匆忙冲洗干净，跑出去穿衣服。

当晚，却控制不住心慌，那一根在后面曾来蹭去的感觉一直留在脑海，怎么都挥不去。黑暗中给张先生发短信，你烦死了，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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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K1 L. q5 S$ I: F3 w+ E正好，睡不着可以想我。

- ?6 t$ ?5 M! c, Y$ o. s很快就回复，然后，两个人用手机短信，聊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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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b0 z. t. j& x0 M0 m# y张哲，咱们该走了。宋凯的声音打断我，我转头，发现他脸色异样，顺着他的眼神，竟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是鸡米！就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全裸，可恶的是，我看到了他的腹肌，竟然那么明显。

0 R% a3 p5 `8 V3 K: [鸡米似乎也看到了我们，一边用浴巾擦身体，一边冲我们微笑。

5 n  j' E9 n' p- Z6 I6 @1 f看来，我们需要换一家健身房了。还不等宋凯做出反应，自己已经率先回身往门外走，鸡米的腹肌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我的视网膜，怎么都挥之不去，让我自卑。

& t6 l  a/ k( z原来，在鸡米面前，我还是这么懦弱，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懦弱，好不容易重建起来对新生活的信心，几乎要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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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c6 Z8 _' I! ?- O应该给他两个耳光再走，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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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x2 d9 R$ F0 V宋凯从后面跟上来，面红耳赤。我明白，宋凯对鸡米的愤怒，除了因为我是他的好姐妹，还因为他对小三的憎恨。我又何尝不想如宋凯所说，给鸡米两个耳光。

0 u* i" o7 j, v* ]2 h可是……然后呢？我注定了还是摆脱不掉，自己的软弱。
8 ]1 z- W- M- k8 L1 f; V
第八章节

在健身房巧遇鸡米后，情绪低落。自从与张先生分手，一直有个心结，明明存在却不敢面对，那就是，张先生为什么宁愿选择鸡米？若只是贪图新鲜，显然这地球上太多更好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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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4 t& I4 G2 x& S' g: _  b直到鸡米的裸体呈现在我面前，我才不得不承认，起码，他比我好太多，这足以让我没有资格抱怨。

如果我也练出腹肌，是否张先生会回心转意？刚有了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愚蠢到可笑，一个人选择一个人，或放弃一个人，又怎么会单纯因为几块肌肉？

, a/ i: N* t* y: ^0 M4 Q3 ^* x何况，多年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身体也跟着越来越无忧无虑，真的能瘦下来？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9 z- G/ P9 w) }  r7 {$ ^/ {& d( K
  Y+ a* e' y9 |8 E杨春子打电话，约吃饭，说，叫上江超。
7 g: a3 u2 H8 y2 H
% ]& E" }5 L7 p那就肯定是有些意思吧，证明那一次在我家，我的判断没有错。

) ?% n6 l' i5 \, U5 e/ N4 u8 F不过，也不想直接挑明，再好朋友，这样事情，问起来仍别扭。想到江超对杨春子的评价，千年老大妈，若被杨春子听到，会不会还那么云淡风轻？

却还是叫了，指明是杨春子邀约，去或者不去，江超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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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光天地，六层，鼎泰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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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 c" |) X% R杨春子说，这里的鸡汤好喝，你们尝尝。

% b, i( u- N, L9 H: ~1 t( N6 Y对食物，并无太大兴趣，倒是江超喝起来津津有味儿，说，我们这样的屌丝男，平时吃饭绝不会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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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以后跟着我，总有好吃的。

' l+ I1 ^$ i9 P1 R说的实在直白，夹在两人中间的我，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只好起身，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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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是要跟江超交往？还是把他也当作花钱玩玩的对象？莫名心疼江超，明明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7 \( K' z2 E9 e# x- G3 T3 S4 C0 n- T躲在卫生间，想要给江超发条微信，又不知用什么措词，手机正要放下，却先收到江超发来的一条，哪去了？快回来救我。

竟心安，江超没有被杨春子的多金攻势诱惑，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 x! [" y. B4 w回到座位，岔开话题，聊杨春子帮我接的兼职工作，问稿子写的是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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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r! d' x) a7 d2 j% f8 ~! B青涩，不过也没什么，时尚杂志本来就不需要什么高深东西，你写吧，靠写字发不了财，不过还你前夫的房租钱，足够了。

第一次听到前夫这两个字，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原来这两个字这么刺耳，以前却从来不觉得。以前，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张先生会消失，留给我的，只有前夫二字。

! e8 Y) M0 Q% z5 K5 q1 W9 Y怎么你还欠张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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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可我却不想多聊。与张先生之间，如今只剩下这一点债务纠葛，张先生并未冲我开口要钱，只是我自己想要争取的一点尊严。

饭后，杨春子要去酒吧，实在没有兴趣，拒绝，推江超陪杨春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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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明明更希望江超能陪我待一会儿，散散步，或是干什么都行，嘴上却强硬地把他推给杨春子。

3 p& m7 q7 W  C" ?9 @这种别扭的个性，自己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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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S5 u8 ?4 u看着江超随杨春子离开，一个人在新光天地闲逛了一会儿，然后，坐地铁回家。如今的经济状况，已不允许我随意打车，倒也没什么，本就该习惯失去张先生后的所有生活。

到家，一直魂不守舍，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又放下。直到睡前，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等江超的微信。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去酒吧，会不会很难熬？如果真的无事可做，可以给我发微信闲聊。可是，一条微信都没有，查看他的朋友圈，也没有发布最新状态。

所以，其实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难熬吧，会不会还玩的不亦乐乎？那我这一晚上的等待，也就显得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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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9 D- e0 {" O3 C/ K最好笑的是，我与江超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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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 L8 z/ q0 ^( A: T! W3 h呵呵，觉得自己没劲，索性洗洗睡了。

第二天，江超打电话约看电影，回应的语气冷淡，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吧，你的无聊，到别人那里打发。

江超不解，追问我为何突然如此。

: u2 a$ z7 t1 [$ h$ I冷冷地说，因为你是张南的同事，跟他有关系的人，我都不想再来往。

1 y, o% f. [$ X挂掉电话，才意外自己刚才竟然那么冷漠，这种态度，从未对张先生有过。

就这样失去江超这个朋友，是否明智？并不想深究。反正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赚钱，把房租还给张先生，与他互不相欠，才能真的开始新生活。

坐在办公室，一边修改稿子，一边无聊刷微博，看到一个人发了一条：其实我们都没有办法选择，必须一直往前走，也只能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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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W) }2 ?# |4 K9 W在下面非常认同的按了一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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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似乎任何一句励志的话，都能让我激动不已，以前觉得无比矫情，现在句句都是真理。是终于变成一个正常人，还是变成另一种神经病，自己也搞不清。

记得张先生说过，你这辈子，必须有我，不然一定活的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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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G6 z  K) n! i; b; @, p, z/ E当时不服气的白了一眼，说，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了不起，说不定，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你。

: w2 S* c$ V0 X! s% |如今看来，张先生与鸡米过的顺风顺水，只有我，快要活成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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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不想回家，心中塞的满满的，是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才发现，之前几日，都是江超在填补我的生活空白，一下子没了，竟不习惯。

' j2 P! `. N- N) S) ?+ {却也不能打自己嘴巴，主动联系，说白天都是放屁，其实，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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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不是给江超，而是给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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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t  B  X0 [0 J( k* {你还好吗？很想你。

" {  o/ q/ L+ u: F" N+ Y, E% B发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竟很快回了，过几天停暖气，记得把电热毯找出来，就在衣柜最上面一格，开中温，早上起来记得关闭电源，你就爱这个季节感冒，自己当心。

/ P9 M7 J/ L4 [. Z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张先生……还在关心我吗？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立刻打电话过去，听到张先生的声音，或者干脆冲到张先生公司楼下，希望他刚好从楼里走出来。

很快冷静下来，对自己说，别傻了，现实一点儿，放弃自尊的事儿，干的还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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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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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  T8 D( p( S+ W- c张先生的短信，最后还是删掉，留着做什么？人都没有留下。

0 x( t" @4 A, D, S0 y, m( V, Y* T一条短信，对张先生来说，就只是动几下手指，按几个字，还可以维持善良形象，而我就要一团乱，被这几个字左右情绪，凭什么，不值得。

/ V( f) J* p3 |3 L0 [, f' b7 M给宋凯发微信，问晚上做什么？

& ?3 C0 I8 J4 [8 B& c1 e8 }电话回过来，语气哀伤，晚上只能借住你家，而且，你至少要收留我一阵子。

不用问，一定是与小金先生吵架，上次碰面那番话，就意味着今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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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2 w/ Z2 M6 o/ _( p# s果然，窝在我家的被子里，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注册了小号试探，小金先生不为所动，说自己已经有男友，实在不好意思。

. A6 `4 l; w+ h  Z那就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在一起，却不小心被小金先生发现了小号，大发雷霆，质问自己到底有多不值得信任？

如果他真爱我，试探他又怎样？就算我这样做任性，他也该包容！

. l: v* H3 h8 Y% B! ]3 E宋凯说的理直气壮，我也不想规劝什么，只洗了苹果，递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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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m7 l* i8 j* r* g) q; Y姐妹与男人吵架，不管对错，都站在姐妹一边，这是真理。何况，以我对小金先生了解，很快就会消气，然后，跟宋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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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开着音乐与宋凯闲聊，宋凯问，你跟江超到底什么状况？他说你在生他的气。

你们什么时候也有联系？我都不知道。

4 X4 Q/ Q+ n( a5 Q% ]4 [竟有些不悦，感觉自己很蠢，身边的朋友，什么时候私下开始来往，都没有察觉。天蝎座控制欲旺盛，可悲的是，常常什么都失去控制。

( R: f1 _& @4 K4 M干嘛？我又不会勾搭他。不悦的脸色被宋凯看出来，显然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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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5 p+ z7 x* i+ k" G8 o" B. z什么时候江超对你这么重要？他跟谁联系，你这么在乎。

宋凯笑着调侃，我的心里却也跟着问同样问题。江超对我重要？不可能，介意的就只是他们两人的来往在我控制之外，并无其他。

他是张先生同事，看到他，总想到张先生，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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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对江超说的借口搪塞宋凯，却被宋凯一下子拆穿。你明明就是介意他跟杨春子去酒吧，你心里已经默认他专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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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I( k0 p/ I9 z$ ~9 `0 z% c不接话，这时候承认或是否认，都显得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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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D3 q+ [* s  O6 K这世界上，怎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专属于另一个人，这样想的人，才是自讨苦吃。宋凯一句话让我意识到这几天对江超的疏离，有些可笑。

% n7 y+ y- H/ r8 V可又能如何？与张先生一起，常常为了取悦，委屈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还不能由着性子想怎样就怎样？

- J- H! T+ k: U0 g  q江超跟杨春子，根本就不可能。江超怎么会喜欢杨春子那样的人？就算是一夜情，也不会舒服。何况，我也不觉得杨春子真的是喜欢江超，最多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玩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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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t7 {0 O( D想不到，比我年幼的宋凯，却比我分析的还要透彻，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的懊恼，莫名其妙。

' P$ T% I% R/ ]7 A' Z6 T) q第二天，午饭时间，接到江超电话，赏脸吃个饭？就在你公司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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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Y& r( M- K& n& Q2 z4 ^. X忍不住笑了，一定是宋凯与他私下沟通，告诉他我已经消气，我再装出一副冷漠样子，反而虚假。

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做朋友，好处很多。我可以第一时间把张南和鸡米的事分享给你，万一他们吵架，分手，你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7 `2 Q& R" I/ U- B. F5 J真以为我把张先生彻底放下？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心里并没有很舒服，却也不能表现出来，让江超觉得我这么久都放不下，太丢脸。

4 |2 W( y  x% _/ C0 y7 J  f吃饭，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江超的话，张先生会与鸡米分手吗？若真如此，我必然开心，可是，就算他们真的分手，我们还有可能复合吗？想太远，太没边际。

2 ~( c) n) N2 k& R8 G& A其实，几年前，张先生也常常中午偷跑出来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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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超说，说完，又觉说得多余。

那时候，刚开始工作，张先生却已走上正轨。我问，怎么与同事相处，感觉好难，是否我这个人太过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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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F+ U& u3 \, N5 ]. H张先生说，办公室里，能交到朋友，固然幸运，交不到朋友，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本来职场就不是用来交朋友的地方。你若觉得孤独，我每天中午陪你吃饭。

3 s+ i) Z3 l) u$ p6 P" ]别折腾，你离我那么远。心里却甜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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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先生都折腾公交和地铁来陪我吃午饭，怕我无聊，还准备几个笑话，让我一整个下午，都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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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T9 |6 b) E8 M( q4 N1 ^晚上回家，早早起了鼾声，知是白天折腾的累了，心疼的摸张先生的脸，忍不住感叹，自己是有多好命，这辈子，遇到这样一个贴心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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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能做的，我也能。

! H/ S7 Q" G6 A, f江超认真看着我，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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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m5 G: s- i3 ^我却被这样坚定的语气吓到，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样的许诺，何况，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江超。

佯作傻瓜状，说，习惯了跟同事一起吃饭，跟你吃，无聊死，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 y5 g$ h" J9 K: C4 Z" d* w眼看着江超露出失望神色，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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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d; z& z3 [8 F! s% K  r9 i3 \回到家，宋凯已经叫好外卖，要这个大小姐下厨，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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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先生联系你了没？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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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见宋凯眼中竟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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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再也不理我，一想到要失去他，真害怕，心里难受。

再傲娇的人，在真的感情面前，都会露出脆弱一面。宋凯眼中的那一汪水已经出卖了他，是真真的爱上了小金先生。

想他，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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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就算真的就这样分手了，我也不会主动道歉，我凭什么为了他丧失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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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O5 t4 Z4 _! w还逞能，故作坚强的语气。

- T1 |6 Z2 d; b8 _( {/ j那就随他好了，把外卖盒子丢进垃圾桶，去沙发看电视。由着宋凯坐在那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最擅长的事，变成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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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Q/ V" r2 H  S+ v$ |第十章节

) }% X+ R+ I. |  S: n' K看电影，江超坐在我的左边，右手托着爆米花，不时的递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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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只跟张先生一人来过电影院，觉得看电影这件事是张先生专属，任何其他人都无法取代。

同居两年后，跟张先生说，两个人在家里看电影，不是一样，干嘛非要来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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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固执的眼神，说，傻啦，谈恋爱当然要来电影院，在家里那叫过日子，结婚两口子干的事儿，我可不想咱们最后变成那样。

喜欢张先生，就因为他不时蹦出这种对青春不肯妥协的字眼，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 ?+ ~7 j6 T7 j7 S* L, y看着他一定要自己熨烫，干净平整的衬衫领口，感叹这男人到底有没有缺点，为什么在我眼中如此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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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看电影时决不吃爆米花，最好连水都不要带，说，这是对电影工作者的尊重。观影过程中，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紧张镜头一定过来抱我，感动镜头一定备好纸巾。

所以，与张先生看电影，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张先生带给我更多美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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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E( r/ i2 z& c电影结束，一定会去影院附近的海鲜饺子馆，要一份三鲜馅水饺，两杯酸梅汤。从电影院到饺子馆的路程，两个人讨论电影，感叹剧情，导演功力，演员演技。

偶有争执，都是我谦让过去，张先生对电影执着，我却无所谓，怎么说都随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如今，那些美好不再，转过头，江超正认真盯着银幕，发现我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 R; \" j+ v$ l没事儿。顺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心想，若张先生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恼火，说我不尊重电影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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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过半，江超把装爆米花的纸盒子放到脚下，小心翼翼摸索到我的手，轻轻握住。

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倒也不用装作羞涩，只是，江超手上的温度太过陌生，让我觉得自己是在背叛张先生，自然的抽出来，塞到怀里，看电影就是看电影，没必要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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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的手慢慢挪回去，没有说话，黑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否会因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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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Q0 q3 _. e  e7 W. r对于江超，我其实并没有搞懂，难道他喜欢我？说起来，我是真不值他喜欢的。无论样貌，身材，工作，金钱，若给我这样的人打分，一定不及格。

0 M" B4 r9 C3 ^$ B, E. e1 a也许，他是同情我，亲眼见证我被甩的凄惨，善良之心作祟。

那更加没有必要，我还不至于活到要人可怜的地步，何况，起码到目前，都不觉得自己一定需要再找个男人。

遇到张先生，才确定自己是同性恋，离开张先生，也许，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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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看电影，总有煽情片段，结尾处，女主角为男主角而死，潸然泪下。等待有人递来纸巾，发现江超一动未动，心中不免失落。

自己从包里掏出纸巾，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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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B0 o! v; L9 D$ T" f为电影哭，不值得，电影又不是真的。

散场后，江超竟然这样说，觉得我哭得莫名其妙。若是张先生，一定懂我为什么哭，更不会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话。

1 N: V# B$ w9 o6 f7 }$ a8 D9 P5 @算了，我又何必用张先生的标准去要求江超，何况，江超本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 O! {5 c8 Z( v1 V6 [# m+ k走出电影院，江超问，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

' G& m, J6 L# r3 o8 k好啊，附近有一家海鲜饺子馆。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人，活在习惯里面，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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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走到饺子馆那条路口，却发现店面已经拆除，店里面正在装修，大门处，挂了一个美发店的招牌，看起来，异常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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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饺子馆，什么时候倒闭了？竟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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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似乎听到记忆，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透过玻璃窗，看店里面凌乱一片，试图找到与张先生每次都会坐的那个位置，那张桌子，两把椅子，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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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在心里说了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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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5 B3 p' Z# m: x. h然后，抬起头对江超说，你没口福，这家饺子馆的三鲜馅水饺好吃的要命，酸梅汤味道也好。

1 M8 e2 g; s1 H不过是饺子，能有多好吃，咱们去吃海底捞。

毫不在意，也完全没察觉我刚才的伤感，我笑笑，跟在江超身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饭后，坚持一个人回家，提前两站地下车，在夜色里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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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E6 g$ v! N这个时间段，路上还是有匆忙的行人，看不清每个人的面目，也不知他们是否开心，正要赶去哪里。

路边一对情侣，女孩子蹲在那里哭，远远就能听到哭声，男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想要去抱女孩，被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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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突然对这一对羡慕起来。能吵架，说明彼此还在乎，哭哭闹闹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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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F2 g- i& u) ^# {9 R9 ?+ U这样说起来，与张先生是否太过顺遂？十年来，真正的吵架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出现分歧，我都立刻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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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是情侣之间的相处之道，以为自己聪明又善解人意，现在想想，似乎也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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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0 W6 |" Q- Y3 _回到家，宋凯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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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跟江超有什么进展？我是不是该躲出去，把床让给你们？

7 L8 J' _, O0 W7 W神经病！打了宋凯一拳，觉得累，去卫生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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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不依不饶，站在卫生间门外大声说，我觉得江超这个人挺好的，虽然傻了吧唧，但相比那些花言巧语，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的贱男人，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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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Q% A% u* i张哲，别骗自己，一个人生活很累的，你需要找一个伴儿，就算你心里没有那么喜欢江超，就把他当作消遣的工具，无聊时候拿来解闷，总可以了吧？

宋凯的话说的不负责任，却让我淋着热水思考，接下来的生活，是否真的能坚持一个人？与张先生分手才不到一个月，立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听起来似乎并不值得骄傲，反而是对我们十年感情的讽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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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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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宋凯终于按捺不住，主动给小金先生打电话。似乎，之前那一番豪言壮语，全都成了屁话。

没必要逞能，最后伤到的只是自己。

小金先生在电话里要宋凯保证，以后不可以再用任何无聊手段试探自己，两个人在一起，相安无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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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一一答应，恨不得写一份万字保证书。

7 A% ]3 G3 O% _6 A% Y0 `% B- b3 q星期五晚上，小金先生开车来接宋凯，让到屋里来坐，真是一个斯文的男人。

倒水，问，最近有没有想宋凯？

只笑，把宋凯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3 W# Q5 ^- L! g. w3 f不便打扰，索性躲回房间，关门，留他们二人在客厅亲热，反正，别真脱光了衣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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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3 x. f" g+ y0 K; W9 @1 r没一会儿，来敲门，小金先生礼貌，说，这段时间让你操心了，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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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索的中文，听起来还是那么有趣。

) ~1 Z+ q8 ^3 U想起第一次小金先生来，跟张先生一起逗他说中文，那才是多久前的事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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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一走，又剩下自己一人，孤独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几日，有宋凯在旁边唧唧歪歪，时间倒也好打发，偶尔聊到张先生，还能说几件以前没提过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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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_# L. @宋凯感叹，你们两个，能爱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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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此？或许在别人眼中，与张先生这十年，已是gay圈佳话，只是于我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唏嘘。

1 H0 T, J' v3 Z+ R! i% _$ Q对了，我跟江超的事儿，以后别再参合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现在不想找人，自己一个人过，挺好的。

提醒宋凯，又惹他一阵激动。

' T2 l0 |5 l3 }  Z( s  H2 r听过刘若英的歌吗？有些人，错过就不在。难得江超现在愿意对你好，等他遇到别人，就会把你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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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_' N  m忘就忘了吧，跟江超本来就没发展到多亲密的地步，扪心自问，对江超有没有一丁点儿喜欢的感觉？答案是，没有。

做好朋友吧，两个人都轻松。

这样对江超说。
0 K: F/ S9 {4 d2 u  X: l
! F) }% @% e: K/ w2 P" b江超就坐在对面，用诧异的眼神看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好像我刚才说了一个笑话，他到现在才领悟笑点。

  }2 Y0 L2 t0 K$ ~% V张哲，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刚跟张先生分开，我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太不爷们了。

" J& T: M. _* w知道是在逞强，无所谓，话说到这地步也挺好的，起码以后还能来往，又不需要在感情层面多想。

5 n+ G0 E* [3 W* `3 [1 V) h* O二人离开餐厅，我刚要说不用送，自己走，江超却先开口，晚上几个朋友去酒吧，没法儿送你，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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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着江超离开背影，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前一秒温暖，后一秒就冷漠的像从不认识一样。

) [) A& X, g  c9 ~( g接下来，一定不会再如以往那样主动发微信，约吃饭，看电影，舍不得吗？好像有些麻木，连是否舍得都没心思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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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走后第二天，是个周末，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打量着有些脏的床单，犹豫要不要拆洗。

; Z' i8 {! m  K1 G1 U* V这是张先生离开前睡过的床单和被套，总假想上面还有张先生的气息，若拆下来洗过，就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那这床，这房间，就跟张先生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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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被子，动手去拆，刚拆了一角，又放下，把被子塞回去，小心翼翼整理好。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脏，过一阵子再说吧。

整理冰箱，过期的食物丢进垃圾桶，电话在沙发上响。

是江超，问，在不在家？带个朋友去你家做饭。找了个老婆，你是我好朋友，给我把把关。

什么逻辑？就算真的要把关，一定有比我更熟络的朋友，哪里轮的到我？之所以来我家，无非是要告诉我，老子不是找不到人，你不愿意跟我好，有的是人愿意。

那就来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笑着答应，不用把关，对你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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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才到，开门，带进来一个娇小可爱的男孩，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张哲，我老婆，小艾。

小艾冲我礼貌微笑，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嫩嫩的，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

你们两个聊，我先做饭。江超拎着一包东西进厨房，整个过场，无论眼神，或是说话语气，都透着得意。

$ ]# W" _" v9 p& J3 {$ M何必如此？狮子座男人是否都要面子要这种地步？可气又可笑。
( h' r$ j- R6 C9 e; ^8 P! _* Q' G9 ]
* P( ^) t1 l: ?, H. X! P( ?( P把小艾拉到房间，几句话就热络起来，不出我所料，89年的孩子，要今年夏天，才大学毕业。

问，怎么认识？

" h- r" f9 T% ^, o* N; t去酒吧，他是第一个主动跟我搭讪的，刚好我想交个男朋友，就在一块儿了。

像是在随口说一个故事，那么轻松，轻松到让我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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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原来是这么简单草率的事儿。为什么我却那么在乎？难道我这样的人，已被现实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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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w/ c0 O3 f- u4 _听江超说，你单身，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羡慕，好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小艾看着我，眼神真诚，绝没有讽刺的意味。所以，在我纠结要不要拆掉张先生睡过的床单时，不了解我的别人其实觉得我过的很好？

淡淡一笑，说，会的，有一天你会过上这种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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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P- Z  k* E. p第十二章节

% O- |  a! Q6 Q2 w! w江超的这顿饭超水平发挥，比前几次味道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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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v: Q/ l4 q, A. X) `席间，一直给小艾夹菜，亲热的有些刻意。并没有必要这样，大家又不是小孩子，若你们真心相爱，我自然祝福，无需在我面前故意表现。

% X: X# x, a& J% q7 x- T8 k% L( ]' D" N小艾说，张哲，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不找个朋友？是不是gay到了你这个年纪，都会心如止水，连男人都不想？

& a9 U; {9 M* E  X还真是个挺会聊天的孩子，只是如今，这样言语，也只能让我敏感一下，并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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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男人，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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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B& d, Z. O+ ^) y说的云淡风轻，说完，抬起头看江超，也没别的意思。江超却被我看的有些尴尬，低下头吃饭，刚才刻意做出的得意劲儿，一下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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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 _/ r) `# E, b接下来，气氛微僵，直到我站起身，说，都忘了给你们拿可乐，就放在冰箱。

- a, I+ V- O1 |* b& Z3 ^张先生不喜欢可乐，同居四年，家里一直只有白水，啤酒。

3 E* k5 F4 c5 {不健康，张先生这样说，便也不敢买回家。

2 {- L& b7 B! ^/ ~3 W有时候想，健康跟快乐比起来哪个重要？若无快乐，要健康何用？不跟张先生辩驳，实在想喝，就趁张先生不在时，偷偷在外面喝上一罐，好像做贼一样。

6 j: z3 ]* D/ s+ _. P现在想来，连喝可乐这么小的事，都要躲着张先生，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才是真真的不健康。

' t8 y' H6 g& N与张先生分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可乐，去超市，一次买一打，排在冰箱里，像凯旋的士兵，偶尔打开冰箱，看一看，也觉得高兴。如果说，与张先生分手还有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便是喝可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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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箱拿出可乐，递给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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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连连摇头，这种东西怎么能喝？不健康。

竟然跟张先生一样的语气，甚至那嫌弃表情比张先生还惹人讨厌。随便，爱喝不喝。自己打开一罐，旁若无人的喝起来。

  a9 W$ z$ a2 C& m% g+ i+ w如今，老娘再也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感受，我想做的事儿，愿意做的事儿，这一秒想到了，这一秒就做，谁也别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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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超发微信，问，小艾怎么样？挺好看的吧。

% d2 y4 D" L+ L' U& d. S回，你觉得好就好，跟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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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H6 i3 E0 i' b" d. E8 g这一出戏，我已经陪你演的很敬业，戏已经散了，就没有必要再追加戏份。

  v1 S/ d! J- y( t1 k; @看的清楚，江超与小艾，不会长久。江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找到爱情，小艾只是心血来潮想玩玩爱情，这样的两个人，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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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5 r" b' s( e! O: O第二天，一个人去健身房。宋凯说的好听，好姐妹同进同出，最后却临阵脱逃，理由自然是小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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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l1 h. i& Q7 m" b6 _无所谓，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交了钱，让私人教练带我，几堂课后，便可以应对自如。

) t  g, Q# g2 S. w9 ~, u* h5 ?! U. e" {私人教练身材壮硕，看着憨厚，教了几个动作，却看出油嘴滑舌。

, Z2 [) u0 F, j+ u索性不搭话，就只是默记那些动作要领，下课后，快速离开。又不需要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何必交谈？搞不懂那些迷恋健身教练的gay，到底是种什么心态？

! n; P6 V4 t( L: g, B给宋凯打电话，问，要不要出来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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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4 K5 u7 x4 X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有朋友从韩国来看小金先生，希望他陪。

3 [6 ~0 r2 o- [2 o& e) y. E人在恋爱的时候是否都会失去自我，是否只有忘了自我，才是真爱？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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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去东方广场楼下找饭吃，逛到满记，索性坐下来，点一份白雪黑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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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自由！生活可以过的随心所欲。若换做与张先生一起，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张先生不喜欢去哪儿，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跟什么人见面，有时觉得累，有时又觉得习惯。

现在多好，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有时间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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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z  `3 P小时候，喜欢看书，总觉得书里世界诡异，让人着迷。佩服每个作者，怎么能用文字，就把人的魂儿都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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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天，自己也能写书，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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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x0 q/ d! o. v. i后来与张先生一起，问张先生，你的梦想是什么？张先生说，赚钱，让你过的好。反问我，想都没想，答，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梦想。

( l+ i- l0 y$ f' h. A4 d, j后来脑子里，除了张先生，再无其他。

+ y$ V) c( o6 N4 d, }6 _若从没跟张先生在一起过，现在的我，会不会已经写出好书，让人着迷？不可知，时间又不可逆。想要重拾当初梦想？想想，还是算了。

似乎，早已经来不及，想到这儿，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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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有很多种可能，我选择了一种，就没有机会再选择其他，错过了这段青春岁月，重新选择，一切，已跟从前再不一样。

白雪黑珍珠，甜甜的，落进喉咙，很凉。

6 _* j# g2 \% s2 Z( E  w4 b抬起头环顾四周。周日下午，情侣很多。

6 @; [2 F( Z+ H+ h2 @' U坐在我斜对面一桌，两个男的，谈笑风生，傻子都能看出是一对儿同志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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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B1 h. M2 C不对，仔细看其中一个男孩，竟是小艾，昨晚还在我家吃过饭，笑起来的酒窝熟悉，绝不会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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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不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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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转过头，刚好与我对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站起来，径直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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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一个人很悠闲嘛。

9 }  u( g4 @+ _  A6 r5 W( n完全没有偷吃被发现后的紧张，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练就一身演戏本事，难怪杨春子说我们这年纪的老gay，该被淘汰。

挺喜欢江超，可惜他没钱，我对面儿那个，能给我买江诗丹顿，他就买不起。你是他好朋友，今天的事儿，别跟他说，省的他受打击。我跟他好着，却花别人的钱，说起来，还是他划算。

说完，转头冲他口中的江诗丹顿甜甜的笑，那两个酒窝看起来，学生一样的单纯。

" f# Y; D6 C# z$ _, ]: V; f% e看着眼前的小艾，想起昨晚江超一系列炫耀得意举动，突然觉得这世界可笑。杨春子曾说，你真幸运，那么多年，不用接触所谓圈子，其实同性恋世界，各种扭曲。今日所见，算不算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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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 @! \. Y, O6 S8 H第十三章节

: C, O/ x. `7 ?  d坐在杨春子家沙发上，闲聊起江超与小艾。

杨春子在做面膜，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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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心疼江超，若知道小艾是这样货色，一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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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仍不说话。能猜到杨春子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作自受之类。

2 x: p: b5 z: M3 `+ F说起来，故意提到江超，也是阴暗心理作祟，杨春子以为，江超会跟自己发生点儿什么，索性就告诉你，他宁愿跟个烂货一起，也不会选择你，你以为能掌控的，终究在你掌控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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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k2 C3 U; j6 E; g# @突然，杨春子坐起来，撕掉脸上面膜，不知是否看错，眼睛竟有些红，难道，真的在为江超伤感？

前几天，找了个MB，廉价，技巧烂，做完还跟我说故事，聊到一对儿同志情侣，老公出钱让他操自己老婆，傻逼一样的情节。你说，这世上真有这样老公？干脆死了算了。

说完，用眼睛瞄了我一眼，下床，去洗手间，门咣当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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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恨起了杨春子，他那一眼，也许是无意，在我看来，却是赤裸裸讽刺。不管他口中说的人是不是李天，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张先生真的曾出钱找MB操我，这几句话，足以刺痛我，让我前一秒为故意提到江超而生出的内疚，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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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E% ~3 A, s' `/ W5 q% D' G你又没真爱过，怎么会懂那些长久爱人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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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 V; T' s$ N% t% U( m隔着洗手间的门，冲杨春子大吼，现在的我，已不是过去懦弱无力的张哲，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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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J* Y% q! R1 S$ g你有过真爱，你觉得这正常？

杨春子拉开门，几乎是直视着我，凌厉的眼神一下子让我没了气势。的确，在这件事上，我到底有什么脸辩驳，那一句“你有过真爱”，更让我锥心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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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春子家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不管怎样，我都比你有男人要！

' Y, [( T4 Y8 q9 @+ R竟在和杨春子较劲儿，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无聊。

倒是李天，生命中第二个跟我上床的男人，一个让我并无好感，却又实实在在有过那么多次瓜葛的男人，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 T, U7 H2 b* D7 G$ t: B回到家，上网搜索同志会所，然后输入李天的名字，一无所获。

我还要找他做什么呢？让他跟我说张先生收买他的全过程，或是掏出几百块钱，冷傲地说，今天，老娘自己出钱玩你？

这心态，可真他妈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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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打来电话，说，礼拜五晚上，吃烤鱼去？小艾推荐双井附近一家，特别好吃。

你先问问小艾，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是陪哪个男人睡出来的！

也不知怎么，就在气头上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么阴暗尖锐的人？还是说，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以往隐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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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说，张哲，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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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却突然哭了起来，哭的特别伤心。

  Z  U5 |2 L: g7 y2 k7 d不知什么缘故，也别问我什么缘故，就是莫名的伤心，想全世界的人都死，然后，再冷笑着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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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有人敲门。

给江超开门，然后默默坐回沙发，继续看一个无聊的电视节目，偶尔发出奇怪笑声。

- p. @7 P) _, V1 T- I  F, X. q$ i江超坐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两个人保持这种静默状态，也不知过去多久。突然，江超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整个人骑到我身上，嘴巴用力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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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 @, N: Z% T; ?4 J你他妈的有病吧，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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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Q7 j. X. d我大声嚷，江超并不理睬，他壮硕的身躯原来这么有力，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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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j6 ^& H, [5 |& w# h  U- F我感受到了江超的舌头，还有口水，以及炙热的一根，疯子一样进入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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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2 ^/ N2 I' w$ l1 v这算强暴吗？我要怎么办？如果我继续喊，会不会有人来救我？脑子里好多个念头不停转，最后，被身体上的快感一下去驱散，那是久违的，做爱的快感……

用双腿夹住江超的身体，一只手抚摸自己，另一只手抚摸江超坚硬的肚子，刚才的叫喊，也变成呻吟，直到最后，两个人一起高潮。

. x( X: c" u+ m) V# T4 r坐在马桶上，把江超留在我身体里的精液排出，异乎寻常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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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江超站在门口的身影，那么巨大，又有些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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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Z  Y6 l& p! C/ A8 t+ o* }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D0 B- p# }; A. h/ i语无伦次的道歉，根本没有必要。与张先生一起的时候，我就可以出轨与李天上床，现在我是单身，更可以自由支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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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高潮那一秒，我甚至有种再也不用去想张先生的解脱感，这种感觉，如此美妙。

( J) P* G1 Z" t8 q: ^起身，简单冲洗，然后打开门，对江超说，洗洗吧，蓝色那条浴巾，张先生以前用过，你不介意，就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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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走出洗手间，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声音，原来，不同的人洗澡，会有不同节奏，听惯了张先生的，再听江超，反而觉得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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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江超的手机震动，拿起来，傻子竟没设置密码，是小艾发来的微信，说，老公你在干嘛？又开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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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2 O& A' e1 v; U放下手机，笑，不知道发这条微信的时候，小艾是否正躺在那个江诗丹顿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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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e0 r) N  @% X' Y人生如戏，也许，偶尔活在戏里面，感觉也会不错。

第十四章节

; B8 \' b$ ~( e' b9 I! j/ @, M2 c站在阳台上，晾刚洗过的衣服。

今天温度很好，阳光从外面飘进来，暖暖的，让人舒服。

* R7 M& G: O" M% t+ c+ d/ _蓝色浴巾，挂在架子上，用力扯浴巾下摆，让它平整，如往常一样。这浴巾，两年前与张先生在宜家购买，你绿色，我蓝色，当时，张先生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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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0 `; @4 T阳光下，似乎有点褪色的感觉，也可能是错觉，无所谓，反正它已经不属于张先生。

5 r! N) P- u5 k* A( R+ r对江超说，你还是继续跟你的小艾在一起，我们两个，做朋友，听起来彼此都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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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t1 @: [0 V8 M5 r你是说，可以上床的好朋友？

" j- Y! p% b( W! U6 w$ n6 ^江超苦笑，质问我的时候，眼神中竟有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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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样？现在是什么年代，就算男女，上一次床也不表示要谈婚论嫁，何况是两个男人，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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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一直有人在讨论同志婚姻的合法化，看到很多同志团体，或是同志名人站出来呼吁。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也完全没有激动。

: A8 A" _# @# h, c2 e婚姻是两个人的长久之道吗？会不会有了婚姻，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两个男人轰轰烈烈结婚，又凄凄惨惨离婚，那场面，似乎更加难堪。

继续健身，任由私人教练费尽唇舌，也不会多买他一节课，我不是那些寂寞的中年老女人，会在健身房里对着一身肌肉的健身教练撒娇，于她们来说，也许觉得快乐，于我，却只觉得荒凉。

1 M: U/ A8 s8 I$ g% o开始健身后，生活习惯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会照镜子，观察自己的脸，以及身上赘肉有没有减少，会思考什么颜色的衣服穿起来不显胖，什么味道的香水更适合自己性格。
* k! K- d; |( {% c# z/ `# a/ T
原来，把时间放在自己身上，也是很快乐的事，以前竟从未体会。

星期六下午，约宋凯出来见面，坐在village一层星巴克，宋凯脸色不好，跟之前的活泼，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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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E" u& M( c# v$ d问，是不是又跟小金先生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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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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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连我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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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抓宋凯的手，惹来隔壁桌侧目，在这种地方，见到gay不应该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 b5 c( u  k1 p2 h5 ^, e犹豫很久，才终于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韩国朋友来北京吗？那个人，是小金先生在韩国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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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8 H8 l# g1 Z1 t说完，喝了一大口咖啡，差一点把自己呛到。

这几天，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小金先生租的公寓是两居室，那个人跟我们住在一起，更恶心的是，小金先生让我自己睡一个房间，他们两个睡在一起。

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他们做爱的声音，小金先生的呻吟，让我一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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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小金先生有男朋友的事，而是宋凯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若换了我，听到张先生与鸡米在我隔壁做爱，会不会拿起菜刀，冲进去，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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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r0 B9 L8 O7 n( y干嘛不早跟我说，搬来我家，那样的男人，还打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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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m  v( W6 G3 @/ C委屈的看着我，不回答，一下子得到答案，宋凯，并没有打算离开小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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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E2 C" _. V0 Z2 n8 }我只是不甘心，那个韩国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只是身材比我好点儿而已，小金先生说，那个人只是来北京呆几天，很快就会回韩国，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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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2 m9 M2 |  U* W0 W- ?想过大闹一场，也没什么用。你知道吗？小金先生对那个人说，我只是他的室友，我们是合租关系。听到那句话，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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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理解宋凯，我们相识多年，从不觉得他是一个会这样委屈自己的人。何况，他年轻，漂亮，身材好，大把的男人排着队想要对他好，为何偏偏栽在一个变态的韩国男人手里？

# o& |- h+ `0 `9 Y+ d/ ~1 o3 g对小金先生再无好感，想对宋凯说，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小金先生，又觉得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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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你以为对的，偏偏没有机会去做，你以为错的，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去做，能怎么办呢？旁观者，永远就只要旁观就好。

那个人，哪天回韩国？

: @$ I" h3 j4 ]$ p从星巴克出来，陪宋凯在路边等车。

# q+ M6 E. J! Q0 x* r/ l6 E就这两天吧，所以，我的好日子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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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硬硬的挤出一丝笑容，真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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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0 v" x* Q" L9 ^( g( [让宋凯先上车，透过出租车的后窗，看宋凯模糊背影。突然感叹，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同性恋这个物种，既然创造了，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经历这么多磨难？
! K1 P. Q4 g" A% S0 c
% d; D  ?: ?# h手机震动，是江超，微信，晚上去你那儿？

好。只回了一个字。

  `2 a5 M- c6 {- X$ \- R% o后来跟江超又做了几次，感觉都不错。才发现，与人做爱，有时候并不是单纯得到肉体上的快感，做爱会让人变得自信，那种可以让另一个男人愉悦的成就感，比肉体上的快感更真实，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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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i4 R/ F% E0 o. C6 O江超射精后，会趴在我的身上，整个人瘫软下来，好像进入冬眠状态。

用力把他推开，一个人去卫生间洗澡，让水流把身上的体液冲走。

; V) Y/ s' D% L, r( d" V回想几年来，与张先生做爱，有多少次是为了满足张先生，又有多少次是自己真的有需求？好像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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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不会为了满足任何人而委屈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是张先生，也不能例外。

& W% i, I, }8 V6 U第十五章节

张老大姐打电话，说，最近你都不提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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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出差，这次去的久。谎撒的特别自然。

其实可以跟张老大姐说，已经不与张先生合住，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就可以。可就是不想说这样的话，到底为什么，也说不清。
' C" m* }9 B+ |& @
' P( ~$ ]# p: R  M8 h! n2 J' T% @北京就你们两个在一块儿，可要好好的，互相照顾，别让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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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挂了电话，忍不住想，若张老大姐知道我与张先生之间关系，会不会吓到哭出来，还会像刚才那样嘱咐我们互相照顾？

这样说起来，做gay实在有太多可怜之处，两个人相爱，要得到家人的祝福很难，两个人分手，也不会得到亲人的安慰。欢喜或是悲伤，都要自己承受。

, X' ~6 \% i2 t+ Z9 `) V+ N7 Q收拾东西，准备健身，却收到宋凯微信，一会儿过来。

半小时后，敲门，脸色比前几日见到还要灰暗。

2 ]; W2 _0 z  A那个韩国人还没有走？问。

看着我，眼神有些呆滞，良久，才说，张哲，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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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凯拉到沙发上，坐下，从冰箱拿出可乐，一人一罐。不禁感叹，一个阳光自信大男孩，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6 x( {8 ^* R7 c" d" x# @他在洗澡，那个韩国人，我坐在客厅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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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从浴室探头出来，用蹩脚英文跟我对话，要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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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半天才理解，是希望我帮他擦背，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便脱了鞋，走进浴室，敷衍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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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的身材的确不错，裸体在我面前，也不是全无感觉。

) |( {3 ?1 O9 S& n所以，当他转过身，低下头来亲我，我只是躲闪了一下，再没有拒绝。

然后，我们就做爱了，也不激烈，也许就只是简单的发泄。结束后，他冷笑起来，披一条浴巾站在我面前，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和他说，想玩你，他同意了。

1 Q/ U( n2 @6 P; ~( V+ E英文说的很差，大意还是可以理解。

! u# L9 H' d' a! G不知怎么就哭了起来，因为最后那一句，他说要玩我，小金先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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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小金先生的宠物？他可以随便送给什么人玩？

韩国人没有再理我，回房间穿衣服，出门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午饭，小金先生请他吃他最爱的日本料理。

8 V& p/ s& e8 m+ w+ Z噢，你们吃吧，我不喜欢吃日本料理。
! `* \: |, y, ]3 S7 ^% Q2 T- L3 Q
房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冲进小金先生房间，凌乱床铺，想想这几日，小金先生就与韩国男友在这床上做爱，委屈的要命。

用剪刀剪碎了床单，撕成一条一条，丢在地上，接着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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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 k  e4 k! O; W5 @4 x过了好久，又找出新床单，铺好，把撕坏的用袋子包起来，丢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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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I- j: z4 ]# S. H' g宋凯说到这儿，身子开始颤抖，我试图想象宋凯描述的画面，想到一半，身上就开始发冷。

7 V) ]4 i8 x2 g起身，去衣柜里取出毯子，包在宋凯身上。

可乐太凉，给你倒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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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H; g8 n/ j; b0 D& i不用！宋凯拉住我，故事竟没讲完。

小金先生说，要办一张银行卡，用我的身份证申请，韩国人，不方便在国内办卡。犹豫，又不得不办。
. s; J+ ^, X+ g* P. a
  k$ Z2 H# p7 W# C! ]3 S. M5 p那天晚上，与韩国男友一起回来，本想跟他们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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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3 u+ W# {! ?6 Y可看着小金先生的眼睛，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勇气。

( p: u  N# x5 k% `8 C9 a0 H今晚我们一起睡。小金先生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两任男友说出这样的话。

却还是答应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赤裸，还有些新鲜。

; J: D/ b' b8 |5 K, p% s4 k做爱的事儿，实在说不出口，不过，小金先生说，这样的时刻，该录下来，留作纪念。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DV，三个人做爱，全程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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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A+ o$ H. L7 c  j3 m+ A我知道，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小金先生办卡，不安全。可他手里有我们3P的视频，我怕不答应，他生气了会乱来。

说到这儿，竟比刚才冷静了一些，只是眼睛里面，仍没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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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凯的遭遇吓到，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至于银行卡的事，隐隐的，觉得危险，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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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层面？当他冲你露出真诚微笑，心里是否已在盘算如何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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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E- G" i6 C: K' m其实，可能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 o- k! Z5 C+ g# n6 a0 }
宋凯见我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反而笑起来，让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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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_, A# g# f: _: O8 K: x& z小金先生说，以后还是会对我好，那个韩国男友是他的初恋，他没办法放下。不过，只要他在中国一天，他最喜欢的人就只有我。两个男人，本来就不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能对我好，我就该知足。

3 W; p3 H/ ^. K/ i8 N张哲，你肯定要说我是个大傻逼，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我没办法，小金先生是我第一个想要认真喜欢的人，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离不开我，发生了这些事，才明白，是我离不开他。
0 h/ n0 l1 _! m8 S1 ]6 n$ B
也许，受伤本来就是爱的一部分。
6 ^3 t/ k# E9 f2 |! _2 {( v7 @9 h
5 ]+ S. I) \) e6 z- |$ p8 C想这样对宋凯说，又觉得没必要附和这么愚蠢的行为。若换做以前，兴许会认同宋凯，可与张先生分手后，越来越觉得人不能委屈了自己，太把自己的幸福依托在别人身上，等失去的时候，会发现别人都完好无损，只有自己，遍体鳞伤。

今晚睡我家？
! g2 B8 l; s3 _! e( g( S
3 }, f$ A) z0 `3 @7 n$ ]# i1 O6 C嗯。

; r) V# w; w/ ?  \两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依稀能看到对面那栋楼，还有几家亮着灯。

那些亮着灯的窗户里头，住着什么人？男人？女人？单身？情侣？正在吵架？或是甜蜜的抱在一起？真无常呀……

0 p0 j# A1 X- h4 S- X宋凯突然问，张哲，你还会想张先生吗？

没回答。不想说出真实答案，也不想说谎。张先生，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第十六章节

敲门，是小金先生，来接宋凯回家。
) i, u& R7 q, l" G" T( |
仍然客气的打了招呼，心中感慨，这么一张斯文善良的脸，怎么会做出如此恶心之事？

  o- V& }8 o: p: T) |宋凯走后，发来微信，张哲，我的事儿别跟任何人说，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幸福。
4 R" D0 a- B) ?- g- U8 w9 N- u
; w2 ]5 K: ]6 X& j) v" ^放心，自然不会说。抛开与宋凯之间的姐妹关系，本来也不是喜欢传播消息的人。幸福，或不幸福，由不得别人去判断，活自己就好。
6 D# K% C  c! W! P
洗澡，准备上班，卫生间的灯闪了几下，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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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喊张先生，嘴张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与张先生一起时，家中出现任何状况，都会脱口喊张先生的名字，反正任何事到了他那里，都能解决。

, {/ O. _) g+ ]3 e( T有一次，张先生出差，家里的电快用光。在电话里问，要去哪里买电？张先生自信地说，早判断好了，剩下的电能撑到我回去，买电这种琐事，用不着你操心。

果然，张先生回来那日，电表里刚好只剩下两度，得意地看着我，要我夸他料事如神。

要不跟你一起去买电？电力公司，还是银行，这些生活常识，我总要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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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些恼火，学这些干嘛？好像跟我在一起，日子过的有多辛苦！

之后，再也不提，慢慢，依赖成一种习惯……
* Z, K; _. M1 x, s- r: I. Y5 i
  R$ y5 z* H. U/ U5 }% }" a一个人，在没有灯光的洗手间发呆，不知多久，才想起来，还要上班。匆忙洗漱，出门赶地铁。

7 J; j, V5 b* y6 P( Z地铁里给江超打电话，问，会不会修灯？

' ?$ f+ e8 J4 V. r  I7 w7 ~似乎有些为难，绕了半天才说，能不能明晚过去，今晚已经跟小艾约好看电影，不去，小艾又要闹一场。

; k1 C) d# t3 V$ w4 T1 C! C8 ^之前就与我说过，小艾的娇纵任性。一点小事不如意，就要吵闹。

小孩子，总是会这样的。
" G9 P( X7 L) m0 y" k- E: |
( G9 ~0 l8 f" x0 N" v6 O  E安慰江超，把刚刚做爱用过的润滑液和纸巾收进床边抽屉。与江超这样的关系，其实轻松。做爱的时候，尽情投入，结束后，回到各自生活，谁也不会给谁压力。

江超说，跟小艾在一起，更多是为了面子。小艾年轻，长的漂亮，带小艾去酒吧，总有人投来嫉妒目光，那一刻，会觉得自己飘然欲仙。
7 A1 h, c4 ?$ L) p% r
' ~' A. h  N1 g! e反正，这个圈儿，有什么真感情？你跟张南十年，还不是说散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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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话，由着他说，如今对张先生话题，早有免疫力，不用逃避，也不用刻意麻木。
2 ~% f; Q" Y% K; A3 L! ~; z
那算了，我打电话给物业。

挂掉电话，倒没有什么好生气。小艾是江超正牌男友，自然要排在第一位。我也该慢慢习惯，凡事都不要依赖任何男人。
7 |+ }/ |+ h7 x5 s
7 ~9 `/ [$ g: \1 n办公室，刷微博，Elsa又发了一张宝宝照片。
3 j) Q" A* Y. f
是否每个女人生完孩子，都会转移生活重心？而且，不管自己的孩子长的多可怕，都要求全世界夸赞宝宝漂亮可爱。

怎么长的与宏先生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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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t2 H$ T: c% x& f+ D在下面留言，不怀好意。

宏先生是当年与Elsa偷情对象，Elsa曾与我详细描述二人做爱过程。他能给我高潮，却不能给我家庭，跟我说这句的时候，眼圈泛红。

没过一会儿，竟删除了我的留言，并且把我拉黑。

大概也明白，是我猜的那样。换做以前，会觉得这女人干嘛如此？与自己老公最好的朋友偷情，还要生个孩子。现在却觉得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都有自我安慰的方式，不必苛责。

这样说起来，刚才那一句留言，未免太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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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 i: B, P( a( v下班，在楼下公告栏找到物业电话，正要打过去，刚好江超发来微信，等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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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与小艾看电影？怎么又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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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多问，只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江超踩在凳子上，更换灯管，动作倒也娴熟。

8 y: @9 J( N5 f5 J/ r! B好了，亮了。

一边洗手，一边冲我傻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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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回客厅，自己倒水，喝到一半才突然说，我们分手了，挺好的，以后再也不用惯着他了。

愣了一下，两个人分手，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有一次我在东方广场地下，看到小艾跟别的男人一起。那次我在电话里说小艾和江诗丹顿，也不是开玩笑，小艾跟我说，那个男人在养着他，他花着别人的钱，却跟你在一起，是你占了便宜。

/ s: l/ E+ y% r7 d* W( b事到如今，索性说了，心想，这样会让江超好过一点儿。如果知道小艾是什么样的人，那失去了，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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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的是，江超竟瞪大了眼睛，瞬间暴跳起来，冲我吼，张哲，你什么意思？你见着他偷人，干嘛不告诉我？你眼看着我被戴绿帽子，心理特爽是不是？你自己被张南背叛，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倒霉是不是？！

被江超的反应吓到，怎么会把我想象的如此阴暗？

我知道，从我一开始跟小艾好上，你就不高兴。你这种人，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你别否认！你就是这样的人！
9 F' o2 ], g) t$ ]9 w& k* O
6 B7 S1 k2 F4 u. ~* H$ P我还一直觉得你可怜，觉得张南是个傻逼，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去跟鸡米搞在一块儿。现在我算明白了，你这种性格，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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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8 G( y  U" p3 e说完，把手里的纸杯丢到地上，剩下一半的水，全都洒了出来。从沙发拎起外套，气冲冲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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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把门关好，然后转身，蹲下来，用抹布擦地上的水，竟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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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2 x% Z; @* m, n+ |江超说的也许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吧。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别人得到了也不会高兴，我看起来是一副善良美好的平凡模样，心里却并不像表面那样充满阳光。

3 O, r& R% z5 H0 i2 J把纸杯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想给江超发一条微信道歉，又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两个，难道不就只是各取所需的炮友关系？又何必有那么多的牵扯？
% X; B' X; h6 y+ j' P
( M( n% _( w7 A. }第十七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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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1 w) B6 l6 i. C, u. f5 l礼拜二晚上，剪头发，在3.3一层的一家理发店，宋凯介绍，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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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 _& i- @3 l3 J! S电话里与宋凯闲聊，刻意不提小金先生，总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过的生活，有些扭曲。

$ B. W* Q7 Y$ h5 q6 z* i! V. y) G% J倒是宋凯，自己先提起来。小金先生，要我有空去办签证，带我韩国游。还没去过韩国，到那边给你带雪花秀，MCM，听说便宜的要死。

带着愉悦的腔调，听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6 Z; z6 q* r* w1 B8 K
0 o; z3 d9 X0 k" w9 x1 ]1 V9 w只是隐隐觉得不妥，去到韩国，不是又要与小金先生的初恋男友碰面？三人行，还能不能再次承受？

- |8 [7 J& z/ ?) x" z  Z不说破，宋凯已不是孩子，自有判断。
6 O9 O* t& O* o
* m) E3 e/ F" h6 c3 K( K只说，别去太久，你不在，偌大北京城，就剩我一个，孤单。

可不是？与张先生分手后，发现自己朋友少的可怜，几场纠葛下来，真的还能聊天的，只剩宋凯一人。

. e0 z6 y4 d7 `+ q- ^要不要拓展朋友圈？如何拓展？毫无头绪。
0 a8 h0 U0 t& M" V' s
理发师问，怎么剪？

( p( i2 F" a4 y, C4 s$ ]& V. k剪短，越短越好。
# Q  ]5 z1 Q- B0 m  m
从未尝试过短发，张先生说，头发留着，一直这样最好。
9 q; g# ^/ `1 z
知道他留恋高中时期，我们还没在一起，我喜欢上学前洗头发，吹到半干走进教室。那时候还有些自信，觉得垂下来有点湿的头发，有种朦胧美感。

+ b+ n! B, N/ H) j一开始，觉得你很欠揍，别的男生都寸头，只有你一个长发，还要甩来甩去，做作的要命。可后来，就喜欢上了，每天看着，心情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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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2 Q7 I, i  b& P0 @高中毕业那年，与我分享，用手摸着我的头发，当作珍宝。

! p* _$ B6 ?8 L) i! E3 |4 H当时想，你要是个姑娘多好，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把你追到手，不过后来，就不管了，是不是姑娘都要，谁叫你跟别人不一样。
1 O8 X7 Y- K& e  \9 Q# I8 K" ^
躺在张先生怀里，觉得幸福，脑子里也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只是不断幻想未来，一起来北京，一起生活，一切都那么美好。
3 f+ r4 L0 l6 _+ t
其实，你剪短发挺适合的，你的眉眼好看，被头发遮住，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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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C  F- N: h' s6 H7 i理发师把我的头发撩起来，示意给我看。

镜子里，那个头发变短的我，虽然陌生，看起来的确多了些力量。若某一天走在路上，与张先生擦身而过，会认不出我来吧。这样暗想，又埋怨自己庸人自扰。

宋凯说，这家理发店，有很多长的很帅的gay。透过镜子，打量旁边几个剪头发的男人，似乎的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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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隔了一把椅子的那个人，怎么眼熟？仔细一看，瞬间激动起来，竟是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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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7 U( V8 }# f4 T那晚在网上搜了好久都找不到他，却在这里巧遇，世界是否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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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似乎是这里常客，正与理发师闲聊，侧着耳朵，两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今天你老婆没跟你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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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过来，加班。
+ S9 s* E0 e/ v0 l5 W2 i  x
你们感情真好，看你们从来不吵架。

: |0 L4 R9 x! m. B" L# m2 ^- D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跟女人一样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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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此刻场面无比奇妙，一个跟我上过数次床的MB，正在与人聊自己的老婆，婚姻生活，并且，一副好丈夫的嘴脸。若不是他曾在宾馆房间对我说，跟男人玩，被插才最爽，我都会相信，他的确是个疼老婆爱家庭的好男人。

所以，他说自己已婚，并不是说谎，那他曾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句真，几句假，根本无从判断。

半真半假，是否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常态的关系？

有些期待，一会儿看到李天老婆，是个什么样的可怜女人？自己的老公去陪男人上床赚钱，若知道了，是否还继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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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1 o1 y6 g. p0 |头发剪完，冲水，回到原位，等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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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女人走到李天身后，从镜子里对李天笑，怎么剪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吃饭去。

与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对寻常夫妻没有区别，看起来，那么的和谐…….
2 D! q! s8 X3 {% F$ b2 \
+ i# X3 x8 f/ }$ V! q7 J! I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快，为何你们这样虚伪的感情，反倒相安无事？为何我那么爱张先生，却要被他抛弃？为何要收张先生的钱，引诱我出轨？
( ~  t% R3 k) b
头发吹干，付账，没有直接出门，而是走到李天面前，笑着说，真巧，我就在你旁边剪头，一直觉得像，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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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换了新手机，没有你的号码，一会儿记得给我拨过来，让我存上。你活儿那么好，上次玩完，总想着联系，可惜联系不上。这下好了，又能找你玩儿了，放心，我比张先生还出得起钱。

说完，伸手摸了一把李天的脸，转头与李天老婆对看，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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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2 Z& ?, ^2 [: Q* k& T& N一路上，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烧不尽刚才报复的快感。
- Z3 C% x0 j" f9 ]4 x
2 m" s6 U+ W( n% {2 e理智想想，李天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是MB，收了张先生的钱，照张先生的意思做事，理所当然。至于他结婚，与老婆相处恩爱，更与我无关。
4 L! j5 S7 d, E6 R" I5 m- v, Z
% p/ I( ]$ H; Y; {可是，人本来就没有必要活的那么理智。事实上，小心翼翼做个善良好人，也不一定一生圆满，欢喜顺遂。索性随心所欲，这一秒的快感，只要拥有，何必考虑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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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9 o: c! x6 a1 \出租车上，收到一条短信，张哲，你他妈的真是个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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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陌生号码，也知道是李天。
4 }' A& U3 B) e( m% H) \5 e* ^
淡定回复，我说真的，还想跟你玩，要多少钱，我出得起。
7 T+ k$ j! Q& \) P9 d& {
, N# i8 ~: z* k再没有回复，意料之中。

并不想去假设接下来他怎么与老婆解释，那是他自己的生活难题，需要自己面对。我只知道，剪了短发的我，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看起来，真的还不错。

5 U/ q8 q" u) U; z, D. e3 y/ H第十八章节

. ~3 b9 T/ t0 t; a  a2 ^杨春子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q2 f) Y0 _5 _1 A& R5 X9 [2 z说的是我的头发，坐在我对面，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我。

4 E3 Y$ M2 _  Y继续与杨春子做朋友，有内心阴暗虚伪的一面，杨春子能帮我介绍兼职工作，这份收入，对我来说重要，何况，当初憎恶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江超，如今，江超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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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X' t4 a' p8 m# M天暖了，短发，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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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5 }6 V, E: h笑，再不像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惊慌失措的丫鬟心态。人与人，没有谁比谁更强大，我曾跌倒过，也就只会跌倒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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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剪了头发的我，更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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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4 f& c9 Z! I$ w# C. O$ F6 P$ N* T- H轮到杨春子笑，刻意否定自己的过去，并不是真正的强大。你原来那样挺好的，人生的每个样子，都有可贵之处。

一句话，让我反思。是否真如杨春子所说，太急着过上新生活，盲目否定过去的自己。过去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差？
5 i9 ^) O7 [/ x, D7 P4 c9 G
0 M& {6 I* u6 f# \8 b5 X算了，不多想，问杨春子近况，虽然已经料想，无非就是在外面气势逼人，回到家无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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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 R4 U1 w% |) E却与我说，谈了个恋爱，枯树开花，就当玩玩儿，也挺好的。

+ j) L! o6 H! h7 \& ~意外，追问对方名字，是个什么人？

摇头，不肯说，也不是故作神秘，似乎觉得这种事儿，根本值不得提上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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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恋爱，自然是好，就算只是玩玩，生活也不会如以往那样无趣，而且，人有时候也想象不到，一个人或是一场恋爱会把自己改变成什么样子。

再说吧，如果半个月后，还没分，就带出来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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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4 D/ m( U' M6 R嘴角上扬，竟有幸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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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i" q2 F' k* Y& A/ V有些替杨春子开心，又有些酸酸的。全世界都开始恋爱，甜蜜的，或惨烈的，难道只剩下我，慢慢习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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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_) Z( B% H陪杨春子逛街，要买包，Burberry，那么男性化的款式，一定是买给口中男友。

会不会，那个人跟杨春子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又觉得自己阴暗。杨春子阔绰，不把这些花销放在眼里，他给男友买包，就算是上万块，似乎也只是寻常小事。何况，与张先生在一起，也曾收过到张先生昂贵礼物，当时也没想过是在贪图这些。
/ n- T% d% A% }$ ^
告别前，杨春子问了一句，欠那个人的房租，攒的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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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3 W4 f0 g& u5 I5 ]& c+ a嗯，再接两个稿子，就够还了。

% z5 i/ }6 a! @  K到时候，把钱打到张先生账户，骄傲地给他拨个电话，我们之间，终于互不相欠了。那画面，会不会让我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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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V. L6 r9 e9 [4 B" T/ C两个人十年感情，用一万多块钱做最后完结，听起来，透着冰冷。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接到宋凯电话，现在方便出来？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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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要我去小金先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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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h. O: e$ I3 X放心，他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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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一下，再次出门，反正一个人在家的晚上，也没有那么好打发，有人陪着，总会好些。

# k9 t& a% V+ `" f& t6 `小金先生住望京，酒店式公寓，布置优雅，倒是跟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吻合。

宋凯给我开门，橙色T恤，蓝短裤，一如最初的鲜艳。裸露出来的手臂，一块儿淤青，太明显，一眼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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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打你？紧张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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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q! M" j2 N8 r, y不回答，只笑一下，当作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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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无名火起，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男人？把自己的老婆送给别人玩，逼着老婆3P，拍视频，现在还要使用暴力！

干脆报警！这种人，就该驱逐出境！

别傻了，怎么跟警察说？我们两个搞同性恋，我发现他出轨，跟他理论，他就揍我？还不够丢人。

一时语塞，心里难过的要命。同性恋，是不是这世界最可怜物种？搞同性恋，遇到任何问题，都没勇气光明正大寻求法律帮助！

) V7 I" W) z; Q( s7 {; E8 X7 R: F拉我到电脑前，坐下，打开一个文件夹。各种男人照片，全部裸体，点开放大，才发现是视频截图，视频的一边是陌生男人在打飞机，这一边，是小金先生。

& }- D# }$ M' b& Z精彩吧？宋凯转过头，继续笑，笑得让人心疼。

; G0 f0 u+ J# C他的电脑，一直不碰，有密码。前几天，偷偷站在他后头，看他输入密码，默默记住，趁他不在，开机，就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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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g! N, L# p; V! F3 K5 C还想，也许是他在认识我之前，太过寂寞，才跟人视频打飞机。可恨的是，每张截图都有日期，你看，椅子上搭着的这件睡袍，是我一个礼拜前才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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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4 H$ c) e1 ~# M5 O8 o不知该说什么，眼前景象，太过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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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认识到这么多gay？他明明有你，还这么饥渴！

/ T8 D; u" f1 n1 R有一个手机软件，叫接客帝，用它可以搜索到附近的gay，聊两句，就约着上床。我跟他就是这么认识，先上床，然后才在一起。后来问他，为什么不把软件删除，跟我解释，只是好玩，随便看看。

) V' c8 k! ]* `9 s+ M; X" i也没多想，反正也的确知道身边有些同志有了伴侣，还会继续用它，gay都喜欢看帅哥，无可厚非。可我现在懂了，他根本随时随地都想跟别人上床，说除了初恋男友只爱我一个，全都是假话！

4 d3 C, v7 V  z( V打算怎么办？还在一起？

( f" F% D% x. X9 S- _生怕宋凯说出肯定答案，事到如今，若他还选择继续跟小金先生一起，一定是脑子短路。

我在找机会，用我身份证办的银行卡在他手上，还有那段视频，我想把东西偷出来，再狠狠跟他闹一场！
  R% \/ h  c" ?0 ~8 A/ h+ ~5 t! E1 i
6 n" G- U' C" ^知道吗？我本来打算给他一刀，让他也知道疼。可是一想到他疼的样子，就不忍心了，事到如今，我还不忍心看他受一点儿苦，我真他妈的贱到家了！
3 I- ^; l, ^% g, u. Q, p* ]* \3 A; r
哪个人，在爱情里面，不是贱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步？

别看了，关了吧。拉着宋凯的手，那块儿淤青和我手指上的伤疤放在一起，好像两颗挂在悬崖上的灵魂，摇摇欲坠。

. i  e) q9 a$ }  l0 P第十九章节

两天后，正在上班，接到宋凯电话，语气兴奋，现在去找你，全都偷出来了！

跟着欢喜，这一下，宋凯可以摆脱变态小金先生，终于能轻松度日。
  @* U: N# G6 [$ U, n2 l
4 q( l2 D5 V( W1 Z  E! R公司楼下，见到我，一下子抱上来，身子颤抖，知道，是在哭。这些日子有多难熬，可以想象。
2 q' n3 m" P$ v0 q. t4 e: C
把钥匙给你，回家等我，下班一起庆祝。
& H! w$ ?, r( s3 u% o& A, n) \
7 E9 }7 |- H  H与张先生分手一个多月来，从没这样兴奋，好像自己也跟着宋凯重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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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e* H0 y& [% R+ F回到家，开门，几乎吓了一跳。
, U8 E0 M. d7 c7 F
怎么会这么干净，这房间，就算张先生在时，也没如此干净过。

9 q$ P; x# c2 D  F% C% ~7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姐妹二人的欢乐窝，那一半房租，我来付。

想都没想便答应，一个人生活的苦日子，再也不想多过一天。

  [% k+ E: m2 l9 f东西呢？偷出来的。

饭后，跟宋凯坐在沙发上，才空出时间细问。

银行卡，剪成两半，丢掉了，视频，从他的相机里删除。唯一担心的是，他有备份。不过，我复制了他电脑里的视频裸照，如果他真要闹，大不了两败俱伤。
7 L% ~! F5 d$ Q/ ?; y0 k
宋凯的眼中，竟有仇恨，越是如此，越让人难过。

9 h) S" a& C4 l; i+ d- T同志间，到底有没有真爱？为什么身边都是失败的例子，完全找不到正能量？是否每个伤害别人的人，也都曾被伤害过？没有答案。

睡前，宋凯电话响，是小金先生，竟然还有脸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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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b+ z/ S' G, [, C干嘛？号码删除，手机关机！

却犹豫了一下，看着小金先生的名字一直闪，看了一会儿，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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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个想要认真爱的人，留着吧，说不定有一天，他换了号码，我就留着这个废号码，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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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X; M4 q$ r不知该说什么，生气，转过身装睡。

过了很久，发现宋凯还没有要睡的意思，问，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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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微信，跟他刚认识的时候发了好多条，现在看，怎么那么美好？

! S7 J9 K; j, g  A5 F% B一下子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强迫自己忘掉的，张先生对我的每一个美好定格，都跑回来，在眼前不停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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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有什么用，都过去了，赶紧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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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2 G" |  J: I0 H8 `, U几乎是吼叫着，命令宋凯关掉手机，放在距离床很远的位置，再也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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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x/ S$ U+ s' G% y3 l张哲，我现在有些懂你了，一个人再坏，因为你爱过，他的坏就打了折扣，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你知道自己必须跟这个人划清界限，可心里却跟他连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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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0 `6 S/ J! ^% h# \1 f别胡说，我早没事儿了，你那天说的交友软件，明天就教我安装，我已经开始期待新恋情。
0 W. Q9 J& u2 z& j
两人再不说话，各怀心事，不知何时睡着。

第二天，宋凯起得早，准备早餐，眼睛肿着，估计后来又哭过。

! `6 U4 B* D: \哭一哭，总是应该经历的过程。

* i' J% L4 B- u9 l5 G; G你说，他会不会后悔？
5 J) O% i2 i2 h( T* H
5 u# q( U3 {# {: A, U还要问这种蠢话，就算他真的后悔，又如何？那些伤害已经发生，不会因为他的悔恨自动消失。何况，对小金先生来说，中国应该不是他的久居之地，在中国发生的一切都是短暂放纵，那个等在韩国的男友，才是自己真正在乎吧。

0 b: H/ a, v6 J1 [. c- h. f自己在家，没事儿？
1 j8 d, _# k) q" q# J
  n3 p+ w4 d9 }3 ?( h有些担心，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像昨天在电话里那么充满力量。太难了，人要度过自己这一关，比想象中还要难。
/ c5 \0 a9 l* {- T) t; f; M
别担心我了，就当是生了一场大病吧，人生病，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痊愈。显然，我不会死呀。
" O- u0 U2 O* S! u5 h9 M" M
3 i9 r3 W$ ?- h7 Z. Z经历一场，竟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微博上有人说，一个烂男人，可以让你一夜长大，果然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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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宋凯一人在家，隔半小时，发一条微信，确认不出状况。

# v& @" q- q2 L6 M" n: x/ Y然后，QQ上问杨春子，能不能拿到某公司的内部通讯录。某公司，就是小金先生所在的公司，已经想好，要替宋凯报复小金先生。
  t7 n) _+ r6 n3 b
我试试看。不过张哲，你最好别搞事儿。
! `7 _4 x) ^# k6 j1 z8 O* y
# \. _; M; E% p7 X$ y% t警告我，似乎从我的文字中感受到我的恶意，还真是能看透人心的双鱼座。

- ~. w6 j+ y# G/ y/ o/ [替天行道！

打出这四个字，差点儿笑出声来。换做以前，那个只想着让张先生快乐，没有主张，懦弱的自己，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下班，宋凯已做好晚餐，这一失恋，倒让我享受回到家立刻有饭吃的好待遇，是否该庆幸？
# D+ `9 J0 [* d- d
要宋凯教我如何下载软件，如何使用，发现，这个叫接客帝的软件，根本就是一个肉欲横流的世界。满眼都是秀身材的裸男，若不是软件限制，恨不得把仅剩的内裤也脱掉。

在这里，怎会找到真爱？能看到的，只有肉。
: ~, B, N$ G) M
$ P  P" |/ r" j* C* ?4 J却还是跟宋凯津津有味的点开每个人，各种点评。宋凯嘴巴毒，把每个人都损个半死，好像这些人活着，都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 p* i0 S* v7 W7 o终于，翻到一个眼镜男，大概跟小金先生的气质有几分相似，闭嘴，什么都没说。

* E# s/ u! W3 a/ z要不跟他聊聊，IT行业，想必心思简单一些。

/ _; A+ M5 `+ Z% P2 ^) `2 e发了一个hi，竟然很快回复。

宋凯觉得无聊，一个人去客厅看电视，我坐在床上，跟这个叫黄小波的人畅聊起来，没聊多久，竟然约见面。
) p/ C- s+ I  O% }" y
3 Q& S1 ^. @& p0 K1 h- Y2 h+ V是上床的意思？问。

你愿意，当然没问题。IT男，回答干脆。

- q* E: V+ @$ o! ^2 o心中有些忐忑，难道，要开始走上传说中的约炮之路？

第二十章节

, E9 b) d  M6 M- C. y1 m' w与黄小波接连聊了两天，相约，礼拜五晚上见面。
. ?+ {. i$ K9 h; g& z* K
问宋凯，要怎么打扮？好像相亲一样。这种场面，活到28岁才第一次碰上，是否讽刺？

. o1 k. d& \4 Z: G  I# u. A: @宋凯并无精神，只问，你确定真的要去？
7 j$ `  j! K; [
2 _# Y9 S: Y  S- H1 N9 z6 R! Y# d这几日，小金先生依然电话不断，有一次，宋凯差点忍不住接起来，被我把电话抢走。

8 v% J+ a5 w: v9 s' h3 M你看你手腕上的伤，现在都没好，那个变态下手有多重！
# m9 c4 q" m0 ?# Z8 ^0 f
( x- n5 y* W' U+ _. H$ k& C后来，又哭了一场，因为小金先生发来一条微信：那张银行卡里有我的钱，能还给我？

3 O" ^, a5 a7 d: T4 z$ \并不是舍不得我，只是想把自己的钱要回去！

几乎是声嘶力竭，在客厅的中央大喊，手机砸在沙发一角，发出闷的一声。

越过宋凯，去沙发那儿捡起手机，替他回了一条，滚你妈的，去死吧！

! r8 @, E) s- o# o% M然后，删除好友关系。
* s7 `$ e" U3 I  N) Q
$ r1 U. K9 A) Y2 g! O! t& p/ g去外地工作几天，换个环境吧。对宋凯说。

造型师工作，飞来飞去，这几日颓废到，几个工作邀约都推掉，这样下去，人就毁了。
2 w- T2 ^/ z! e8 D* A% ]$ Q* X$ n
当天晚上，听到在客厅电话联系，两天后去大连工作，声音有些哑，却也总算让人放心。

黄小波住的地方，离我家并不算远，不然也不会在接客帝上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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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痴，怎么都找不到微信上写的几号楼几单元。问，能不能下来接？
/ J8 b6 S: m( X& M/ C! x
, ^; L! Q/ r) n* l8 }; @半天才回，你找找吧，我在忙，找到直接上来。

' ~0 H  j; t' Z印象大打折扣，一个男人，懒惰到这种地步，难道真的就只是想找个人做爱？并且，全自动上门服务。

还是坚持找下去，骨子里头的贱在作祟。

终于找到，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学生模样，跟照片中有几分相像，又有几分出入。

不好意思，我在弄一个软件，还没弄好，你先坐。

坐在距离黄小波大概一米远的凳子上，简单浏览。这个单身男子的房间，没什么布置，清冷，不过倒也干净。

6 {  I$ B( a; w* F印象最深的就是，墙上支起几排架子，全是书。喜欢看书的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单身？突然问，头仍埋在电脑屏幕，IT男都是这样作风？

- q" B4 F# W: U! k' C& v- }  C单了一阵子了。
% Q3 v7 x- f4 ^' Y+ M, S  k0 S
7 y8 U! \! E6 y1 W2 m. v7 V4 \这样回。本来想说，刚刚跟交往十年的那个分手，又觉得矫情，何必与第一次碰面的人倒苦水？十年这个字眼，就像一座大山，可以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 ]  b; J: O8 R* }' n还找吗？又问，头还是没有抬起来，突然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 D3 E7 N& D$ I2 R  k* @8 P不知道。

3 t/ C; q" D+ w9 x+ c" L$ a: {; E也是说了实话，现在的状态，似乎介于正在寻找自我的阶段，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若把与张先生那十年剔除，恐怕我对待生活的心智，也只有十八岁。
5 W& o, ?& P2 c2 v
要不先洗一下？总算抬起头，上下打量我，过了一会儿，又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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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第一次与炮友见面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难道都是像我与黄小波现在这样陌生，直到做爱的那一刻才热烈起来？

9 @$ q) v1 v5 J; q心里头，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经没什么期待，就算做爱，预计也只是肉体上的短暂快感，若他的技巧不好，下体乏味，连肉体上的快感也很难得到。

还是站起来，找到洗手间，默默洗澡，又是骨子里头的贱在作祟。

洗到一半，黄小波突然出现在门口，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直接注视我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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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看你照片，以为身材不错，可……你有肚子……

  F$ I" V% `* }! n) l竟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是在菜市场，一个卖菜大妈硬要把一捆放了三天的菜送给他，那种不想要，又勉为其难的表情，那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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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事儿，那我就走了……方便给我找一条浴巾吗？

2 K7 k. \5 a- B3 A8 j7 u) ~; \强作镇定，内心却备受打击。黄小波这人竟然这么直接，直接到冷酷的地步。
1 Q5 U) Z7 m& ]* y
不过，人活着，本就不该勉强自己吧，做爱是件愉悦的事儿，跟自己没有感觉的人做，不是痛苦？

( V# f, w" h) Z; B" f$ Z2 H要不，你就睡在这儿吧，不做爱，聊天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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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来一条浴巾，补充的这句有些生硬，有没有想过，这样说会更让我难堪。
8 O$ A4 H7 }  }: J9 R, W# B8 k
6 [- w* ]8 m8 v) u& o/ e% c0 W* l穿好衣服，出门，北京的春天爱刮风，大风带着沙子吹到我嘴巴里，一阵疼。
7 ~9 E3 L$ S7 {# |# \: r
原来，我连跟人约炮的资本都没有，之前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自信？苦笑，回想黄小波刚才看我的眼神，嫌弃的，那么真实。

回家路上，手机响。

& c! l" y$ @8 X2 E1 w8 U黄小波发来微信，有没有拿走我的眼镜？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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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怀疑我偷了他的眼镜！！！我有没有这么无聊？
5 {, R0 m6 l9 x+ e7 B" ]* p4 x
没有。懒得搭理。

- \9 V, q. |. n谁知还执着起来，那个眼镜不是名牌，不值什么钱，你没有必要拿走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要做有素质的人。

断定了就是我，嫌弃我的肚子，又给了我一个小偷的罪名。IT男，必须封杀。

8 K# _; A' w( `4 N你不还给我就算了，看来，果然不能约陌生人来家里，同性恋，太不安全了，祝你好运。

简直莫名其妙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恨不得返回去，与他好好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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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i! y- `2 h7 r, r7 z' c& w0 d/ _算了，就让他以为是我偷的好了，就让他难受一阵子，当作对他嫌弃我的惩罚。

, x# L7 P' S7 {' m& ^. s. ^5 U4 D回到家，一开门，屋子里有两个人，宋凯站着，沙发上还坐了一个，竟然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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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D" V, x& K) o- f2 W5 K2 l张哲，我被打劫了。

6 g0 Y; s1 b' m/ B抬起头，眼睛那里还真的肿了起来。转头看宋凯，发现他正在偷笑，显然，江超被打劫这件事儿，让他突然愉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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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节

在听一首老歌，夏韶声的《永不放弃》，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人面世事心中永记，苦楚之中找到新的趣味，我更是不肯放弃，不肯天真去计划前路，但是亦不再担心跌了不起。
" L5 w" z( s, v$ q
4 Y2 D& ~; ?* f5 D反复听，不知到第几遍的时候，眼泪落下来。
8 R3 u6 T( W: l/ ^& B. ]
% ~; ?! X" q* w0 e- N) h人生，真的有什么事是可以永不放弃的吗？真的有哪个人，是可以永不放弃的吗？
) K( H+ `! j" j' k$ f7 ~0 v
4 t; u% R  m; z" F4 R6 D; m. G江超问，你没事吧？

嗯，吵到你了？把电脑的音量关小，现在是周日下午三点，午饭后，与江超小睡，睡眠浅，谁家的狗在楼下吠了两声，便醒了，起来听歌。

) I) L/ N% l! c9 w/ ^江超的眼睛还是有些肿，看起来，滑稽。
# A  p7 h/ l% q3 Y/ r/ Z3 C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打劫？难怪被当作同志圈奇闻。

在聊天室，聊到一个男孩，看照片，出水芙蓉般清秀，喜欢的要命。这样的男孩，通常不是MB，就矫情的要死，偏偏遇到这个，言语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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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g  G1 E9 Q) p/ l& e约在了南五环的一个地方，偏远，但为了这样的男孩，值得。

  Z: C0 a# }/ z: c一家很小的面馆，见到男孩，长的跟自己想象几乎一样，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好，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之佳？

: G- e/ d7 q7 e( L1 d上楼吧，我就住在楼上。

男孩说。
8 O# F9 M* g9 U6 C( y. M
屁颠屁颠跟着上去，一进门，傻眼，房间里面，至少五个壮汉，打扮彪悍，同是东北人，仍被眼前状况吓傻。

. c. ^" U( @! G# i( ]二话不说，被摁倒在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反抗了两下，被迎面一拳，之后便认命。无非就是手机，现金之类，损失不足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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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E$ T7 }# L小时候在东北，街上见过这样的阵仗，想不到多年后，惹到自己身上。
2 r8 o: d3 Q( I
: x$ p' q0 W. V' N江超讲完整个被打劫过程，宋凯率先笑了出来，还好那些男人对你的屁股没兴趣，不然，你就废了。

怎么你的口吻跟张南一样？！

( f/ w1 v% W$ ?/ X( {& i白了宋凯一眼，全是怨念。
' x: }9 s- s4 I8 A
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放在了张南这个名字上。张南，就是我的张先生吗？为什么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会这么敏感？

' s  s3 l0 L8 T! ]; q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楼下的小面馆死皮赖脸借用电话，打给张南，要他开车来接。听我讲完，就回了跟宋凯一样的话，还幸灾乐祸的威胁我要发微博。

; u2 k4 r# V/ o是张先生……把江超送到了这里吗？他的车……又走了多年来熟悉的路线吗？他……沿路有没有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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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 @/ ^' ^% S& E% v/ U& J, X心中起伏，表面却镇定，信口一句，我都不知道，张先生还有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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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9 J" O3 X: D! D9 S江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僵在那儿，半天才回，刚申请的吧，我跟他也是前几天才互相关注。

# G4 H8 }( f+ K8 F. V张张，是张先生的微博名字，当天晚上，趁宋凯睡着，一个人打开电脑，一页一页翻看。
# o) A2 |! r5 k1 }! X7 z# U
为什么要用张张这个名字？自作多情的假设，是在舍不得我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用张鸡，或是张米？听起来，不是更能表达与鸡米在一起的坚定？

微博只有两页，如江超所说，刚申请没有多久。

' N( |& a! i% }- A4 x大部分都是在转发，几个表情符号，只有一条自己撰写，这一秒，真想你在我身边。
0 }$ E+ R  c/ f' ~6 G+ ^3 j2 g: y
整颗心颤抖了一下，微博发布时间，三天前。
8 E6 J* [+ K/ f% F/ s
/ f" ^: R, H# M& @' F张先生，是在想我吗？有一秒钟自私自恋的怀疑，然后点开那条的评论，明天不就见到了吗？我也想你。

8 B( @* l) m5 j6 G: N" s是鸡米。

苦笑一下，觉得自己天真。若张先生真会想念我，又何必在十周年派对，弃我而去？

心生愤怒，却找不到渠道发泄。
0 Q* d/ W' N7 t& q- [: S
突然想到江超。既然与张先生两人互相关注，那江超发布的微博，张先生也会看到吧，那……索性让张先生知道，我与江超的新恋情。

第二天，给江超电话，说，想通了，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一个人生活，好难。
: Y$ X, g+ V" Z; h
$ c# l2 i- i" F: ^& M; g" Q江超有些意外，仍很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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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兴奋赶来，准备晚餐。

宋凯说，张哲，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跟江超早晚会在一起。江超这个傻瓜，连着吃了两个小男孩苦头，肯定乖乖珍惜，只对你一个人好。

# |5 F6 P' K- ], l) j1 l笑，露出幸福表情，心理却在盘算，如何才能让江超，心甘情愿发布微博。

刚巧，饭后与我道歉，那次跟你大吼，其实是狮子座爱面子，觉得被伤到自尊，气消了，才觉得自己过分。

% h4 ]5 j! d1 {* w, f没事儿，跟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条件，向全世界保证，不会出轨，我不想再被伤一次。
) N" _6 W; ]/ z, Q. @; U1 W
与宋凯两个人见证，发布微博，成功后，以为自己会喜悦，却隐隐心疼。
# J5 z  [- n; [1 X& ~- P
张先生，会看到这条微博吧？会难过吗？会祝福我吗？

+ k* G+ z; @! G我……真的需要他的祝福吗？

( }/ K& M; _- y5 R0 ^% F7 U) j4 S北京的春日午后，阳光很好，夏韶声的歌还在播放，每句歌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1 s- \+ f2 |" W) `8 v. k" z江超转过身，把手搭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揉着，过了一会儿，动作停下，竟是又睡了过去。把江超的手轻轻从我身上拿开，看着窗外，时间啊，真是不能倒退的呀。
9 G& g" ]: ]. @( e, Q  s- @
第二十二章节

黄小波坐在我的对面，仍穿上次那件格子衬衫。IT男，是不是都如此，不喜欢更换衣服？

* K& f2 u1 J, p- G2 }# v0 H- q7 x江超打电话，问，几时到家？

4 g1 ?/ o* x7 f5 _1 f" |加班，要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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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说的特别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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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开始佩服自己，对待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不诚恳。

宋凯大连出差，去三天，让江超有机会暂时搬来我家。
- r! _9 n* C6 N" K
并不喜欢，主动提出与他交往，也只是希望他发布微博，刺激张先生，他却想要抓住一切可能时机，与我独处。朝着两个方向努力的两个人，却要硬生生捏在一起，人与人关系，难道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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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5 e0 K* @: x1 {/ p: a连续两天上班，什么都不做，只关注张先生与江超微博，试图等到张先生用任何方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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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不喜微博，私人的事，何必让陌生人收听？却逼着他注册过一个，用真名实姓，从不发言，后来，斥责着无聊，荒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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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k# O$ `" K如今，与鸡米交往，倒是又玩了起来，还开通全新账号。是否意味着忘掉过去，开启新生活？

想着想着，竟心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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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为何一定要让张先生知道我有新恋情？就算张先生真的知道了又能如何？理智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可大部分时候，又没有那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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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9 F* {! p0 J  g5 {6 I, j4 Y* D) \送宋凯去机场，与江超一起。

' @4 @& Y4 O7 n" D' R+ X5 M0 f7 y安检口，宋凯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为我祈祷吧，在大连有艳遇，可以早点忘掉小金先生。
1 W' z; h. f% q% F! v
1 P9 [# M- S1 j$ e8 b. }曾听人说，忘掉一段旧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这逻辑，怎么会如此无理取闹？
' L8 N) @+ n+ J6 C' c+ C2 T1 f2 ~
4 O+ {$ ^0 R  U$ A3 Y却还是笑着，说，大连帅哥多，小心挑花了眼。
% s) ~2 t( k9 V- I3 p/ r
  Q/ m3 ~7 I2 K+ P2 g- y回程，江超一直不说话，似有心事。
8 t% A/ ?7 F8 _' L5 G9 P5 u
/ c6 e# ?  C) B4 v9 ^3 U也懒得问，心里并不在意的人，悲欢喜怒，都与我无关。

* A3 O- g- H" q5 ]直到出地铁，才突然说，张哲，觉不觉得当gay好累？以前总以为，是自己长的平凡，才各种苦恼，那些大帅哥，一定顺风顺水。可你看宋凯，长的那么帅，还不是伤痕累累？
7 ~* s) v$ b) o3 @
9 a4 z) v: n+ F* p" B  }1 h5 X* v  o3 O声音带着颤抖，以为是哭了，转过头，发现他的眼神竟麻木，那一瞬空洞无物的感觉，让我莫名心疼起来。
! Y  d/ W! H" @1 S& x
把手伸到江超上衣口袋，与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叠在一起。

别想那么多，回家吧。
$ T6 g+ b' {8 C. C8 f: o
江超的手留在口袋里，把我的手握住，很快就流汗，一阵一阵的湿热。
6 b' j! r7 T4 E9 f" {2 T
不习惯，最后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故作轻松地说，干嘛？要给我的手洗澡？
3 U, w7 T$ v, h, a
心里清楚，若那只流汗的手，属于张先生，无论多么湿热，都会放在里面，永远都不想拿出来。

黄小波坐在我的对面，那件格子衬衫不知有没有洗过。
4 f' l- S$ [- \: [0 u0 z
+ B( c0 C2 O, |) F, F事实上，我们之所以现在会面对面坐着，只是因为他在昨天晚上突然给我发微信道歉，说他的眼镜终于找到，原来，是自己落在了办公室抽屉。

对不起，盗窃是很侮辱人的罪名，我那么说你，实在过分。能不能请你吃饭，正式道歉。

( c& N7 t0 {: h' W想与黄小波说，其实那几句侮辱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甚至，我还为你丢了眼镜幸灾乐祸。只是一次不顺利的约炮，没必要放在心上。

0 Q$ c7 O+ t% m, c0 Z+ ^; ^) K我有一个老乡，跟我一样是gay，在政府部门工作。

与男朋友同居，没过多久，发现自己丢钱，放在钱包里的现金，总是莫名少了几张。
% w. v% }9 t% E2 a' l: y: E
非常严肃的对质，说，缺钱花，可以跟我开口，不要用这么丢人的方式。
$ S) r8 X, I( m' l/ S+ L* k7 }; M
% [1 I+ u& h9 A; K8 F6 \却死都不肯承认，用性命和真爱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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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u, V, X! w" ]" o3 B, R有一天，假装洗澡，洗到一半冲回房间，刚好抓个正着，二话不说，分手。

% u9 W$ i1 \! a6 ~  W. f" S% {怎么会想到，惹了大麻烦。男友上班时间闯进老乡办公楼，哭闹着说老乡是个死同性恋，操了他，却不愿意给钱。只一上午，消息传遍整栋大楼，老乡成为众人耻笑对象，默默办好离职手续。
* ~" v9 [; f7 {$ h/ o( V- M+ |" q" H% O
! r- Q0 @# z% f$ I2 z) f/ d+ n人有多可怕，还不互相了解，就急着在一起，只会是这个下场。
7 v  O. B7 M; r7 H- V
! m' q* O3 V. D8 J7 O2 F7 m似乎懂了，是在解释自己那一日的多疑，都是被老乡的悲惨遭遇影响。可这一切，又与我有何关系？至今不能忘的，是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打量我裸体时的眼神，还有那句，我以为你身材很好，可是……你有肚子……

% n. ?9 G# Z. U; i0 w8 ^: {( w做个朋友吧，虽然，你真不是我想要上床的哪种类型。老乡的事儿，让我根本不敢跟男的谈感情，可没出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好约炮。

一个人住久了，真是孤独啊……特别是我工作的环境，都是直男，心里头的事儿，跟谁都没法说，过的越来越压抑，觉得自己都要憋出抑郁症。

打量黄小波，虽不算帅气，也是干净斯文。若走在马路上与之擦身而过，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同性恋，也不会想到，他脑子里装了这么多苦恼。
4 A7 ?# d- t$ m* V' E% q5 W' t
是否，每个表面平淡如水的人，都会在孤独长夜，心如刀绞地泛着波澜，而第二天醒来，又要继续平淡如水的面对人生？
( i( N  a' e# H/ d; w, \6 I& @
9 L) q( B4 n+ j' B8 m3 _, _你那个老乡，现在过的好吗？

冲我苦笑，把杯子里剩下的可乐喝掉。

; A% C$ p! x) @# r5 i回老家，结婚了，前两天还给我发女儿照片，规劝我，走回正途。凭什么，gay就不是正途？你说凭什么？
0 G5 U2 ^0 x. m) K, }+ l
没有回答，只微笑着，与黄小波告别。做个朋友也好，本来就觉得，自己朋友圈子太小，有时想想，都觉可怜。

回到家，江超竟没吃饭，一直在等我。
4 n3 |0 B) m& z9 w
再热一下，跟你一起吃。

: |1 m6 W& t6 I7 _# U从沙发上起身，张罗着把做好的菜，放到微波炉加热。
7 w/ R3 Z) i- T" j% c
想对江超说，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想了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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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前，对着江超备好的晚饭，露出幸福笑容，说，你放了什么材料，这丸子汤，怎么闻起来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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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W+ q! V7 V' ]第二十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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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人在大连，打电话过来，说，你猜我在这儿遇到谁？

) X! ?0 u# y9 z; T  G! O* Z不敢猜，经历的越多，越觉得生活中有太多可能，而这些可能，有的会让人惊喜，有的会让人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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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电话被另一个人接去，听出来，是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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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老婆刚吃饭出来，餐厅门口碰上，一开始，还不敢认，瘦了，看着怪可怜。张哲，我说的没错吧，跟男人谈什么真爱，没用。你看宋凯，好好一个帅小伙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跟他说了，晚上带他吃海鲜，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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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昊的声音，的确意外，但更多是紧张。告诉你，别打宋凯主意，不然我去大连找你老婆，让你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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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之前在北京，陈昊对宋凯有些意思，这种有了老婆的玩家，根本惹不得。何况宋凯刚刚失恋，身心脆弱，我必须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大笑，张哲，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难道失恋会让小绵羊变老虎？

自己也吃了一惊，刚才的话，似乎从前的自己怎么都不会说出口。当惯了任人宰割的绵羊，偶尔当老虎的感觉，原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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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逗你了，你跟张南的事儿，我都知道。有空来大连，带你散散心，换个环境，人好得快。

挂掉电话，仍不放心的给宋凯发微信，陈昊不适合做艳遇对象，远离。

很快回复，放心，他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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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0 t' d" z" V4 a! U江超从洗手间出来，身上只裹一条浴巾，张先生用过的蓝色浴巾，如今在江超的身上，也不觉多别扭。

感叹，人如果能变成一条浴巾该多好，裹在谁的身上，都无感觉，也不计较。就算泛黄，破损，最后被丢掉，也没有心去感伤。

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随口说了一句，宋凯后天回来，后天晚上，你要回自己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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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2 M: J/ k* }8 n竟耍赖，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先是说，这床很宽，三个人挤一挤，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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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_1 P3 x( Z提议被我否决后，又说，那我睡沙发，反正我不想回家，哪有情侣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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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江超的话，并不觉得有错，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就是想要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我与张先生当初，不也如此？

. M9 }% b, \6 x大学四年，几乎没有在自己学校上过课，每天一大早坐公交车，到交通大学与张先生吃早餐，然后窝在张先生宿舍，他打游戏，我看书。

) ^4 K9 F( ~  V( m, ]4 J到了中午，两个人一起食堂吃饭，有时候，张先生游戏打的入迷，便一个人出去为全宿舍人买饭。宿舍其他人都感激，说，你们可别分手，不然我们要饿多少回肚子。

3 t# e0 c& [7 H. e' @6 }1 P, X也是神奇，张先生宿舍四个人，除张先生，都是直男。可他们都不觉得我与张先生在一起有什么奇怪，也许，是因为各自都沉浸在网络游戏和A片当中，没有心思理会吧。

大学四年，从没感觉辛苦，无论为张先生在水房洗厚重牛仔裤，或是闷在自习室写与我专业无关的毕业论文，好像每件平凡小事，都心甘情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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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张先生准时陪我坐公交车回学校，多数时候，我们宁愿走路，总感觉这样可以在一起呆的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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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J( n) p( @人大东门口有一片小广场，常有少年在那里玩滑板。

与张先生走到校门口，不肯回宿舍，便坐在广场旁边，看着滑板跳上台阶，又跳下去，好像也不是在看滑板，就只是想找些事情做，这样就不用那么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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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h2 w, `2 j快点毕业就好了，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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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说过多少次这句话，说得好像人生梦想就是能抱着我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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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每个人，都在受到束缚的时候渴望自由，而又在得到自由的时候，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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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江超，任他如何耍赖，都不理会。

, |" F7 d9 I4 @% }9 p( |# g是不爱吧，若是面对一个自己爱的人，绝不会这样不为所动。说起来，江超的确是个不错对象，以我这样的现实条件，能与江超在一起，已算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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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D" l8 S3 F9 i3 y* \$ }, D只是不能欺骗自己，那种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的幸福感，除了张先生，很难再从别人身上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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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A) z+ y+ g1 o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转过头，发现已经睡着。

抓起被子，帮江超盖好，然后关灯，继续刷微博。江超的那条微博，仍没有评论。而张先生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条，短短四个字，好累，睡了。

发布时间，十分钟之前。

, p2 ^5 q' W0 k; Z. v对着那四个字，耳边是江超的鼾声，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 ?+ V: S( r# V与张先生一起十年，从没听他说过好累，总觉得他有无穷尽的能量，用来打拼事业，用来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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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也从来不会过问他的工作情况，顺不顺利，会不会累？

这样说起来，我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张先生，意识到此，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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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 b0 P7 W% j9 x! T* o2 L想要在那条微博下面留言，又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要让张先生知道我在关注他吧，他选择好的生活，我还是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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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放到一边，关灯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重复张先生发的那两个字，好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累？是身体上的累？还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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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在他身边，轻轻抱抱他呀。

把手搭在江超的肚子上，想象成是张先生的，轻轻拍打着，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恍惚间，竟真的以为身边躺着的是张先生，忍不住呢喃一句……我爱你……

! d; e* w& v. I% u直到江超翻了个身，把我的手滑到一边，才回到现实中来，一个人对着天花板，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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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 W& O5 k2 M第二天，照常上班，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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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在QQ上弹出来，说，你要的通讯录，搞到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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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 P& g. N3 R一张EXCEL表格，清楚的列出小金先生所在公司每位员工的姓名，职位，电话，以及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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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里取出移动硬盘，导出小金先生与各种男人视频打飞机的照片，选出最精彩几张拼在一起，按照表格中的邮箱地址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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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看看你的同事在中国玩的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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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送后，对着电脑冷笑，陈昊说的没错，我的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绵羊，而且，从绵羊变成老虎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第二十四章节

9 k' ^2 X8 U; }1 P3 Z; p$ M) n/ W那天，看到你前夫跟小三了，就在朝外大悦城六层，海鲜馆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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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春子约吃饭，第一次掏钱请客，帮我太多，必须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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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还是喜欢把张先生叫做我的前夫，这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他看见了张先生与鸡米，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到张先生的消息，竟有一秒钟的恍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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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 r3 p& _. S: L6 g你该高兴，我看到的时候，两个人并不愉快，似乎是吵了架，一个往前走，一个在后面咆哮，惹了好多目光，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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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q+ m" f% l* }杨春子迷蒙着眼神看我，是否是恋爱作用？感觉不如从前那般犀利，甚至还参杂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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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Y; }7 D: ^9 v追问杨春子看到张先生的时间，不出所料，与我看到张先生那条微博的时间吻合。所以，张先生的那句好累，一下子有了解释。

' Q8 p4 W& t6 `+ x8 W1 s  w: F是与鸡米吵架吵的太累了吧，鸡米蛮横，恨不得全世界都占为己有，与这样的人相处，终于感到辛苦，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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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商场里面发生追赶咆哮的闹剧，这实在太为难张先生。

与张先生十年，虽也闹过矛盾，但都只限家中，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一定给足张先生面子，从不让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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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 E$ T, y  D+ N9 S% E9 h张先生，在被鸡米咆哮的尴尬时刻，会怀念与我在一起的温顺舒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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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人都是贱的，你对他百依百顺，他觉得腻烦，对他呼来喝去的人，他却怎么都不肯离开。当了这么多年的gay，还看不透这个，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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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一句话让我清醒，刚才还沉浸在张先生与鸡米吵架的欣喜之中，如今想到即便吵架，张先生仍愿意留在鸡米身边，更觉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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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不是说不谈恋爱，现在不谈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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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不在意，却能从表情看出幸福感。一个人，还是不要太早给自己的人生下定论吧，不到死去的那一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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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b+ n+ v( [" N杨春子曾说，这圈子冷暖，早就看透，这世上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能玩的，一种是花很多钱才能玩的，无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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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是真真的陷入爱情之中了吧，即便一句话不说，也能感受中心中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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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T% R/ v( ^带出来见见吧，看能征服你的男人，是否长了三头六臂。

) F- p# l# v2 T, v$ m. y, ]8 I, a: J* I下次，说不定明天就分了，见了也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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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说的这么消极，心里却一定正在享受。暗自祈祷，这男人千万不要做出伤害杨春子的事儿，一个人强悍太久，反而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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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眼前一直出现杨春子描述画面，张先生愤怒的在前面走，鸡米在后面泼妇一样咆哮。突然就憎恨起鸡米，凭什么咆哮我的张先生？憎恨也无用，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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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江超正在收拾衣服，今晚宋凯回来，任江超各种耍赖，仍不允许他继续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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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a, |- O. \% v( j2 b帮江超把一件衬衫叠好，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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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t* [3 N" J江超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有怨念，张哲，你好狠，你看着我收拾东西，连一句舍不得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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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虚情假意？都是成年人，实在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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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Q) v1 _6 A2 O3 L6 Y一直以为，江超相对成熟，人与人之间关系，会看作游戏，却没想到，如今孩子一样，对什么都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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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他错过了我愿意认真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相信的不是同一个未来，一切，都变得那么勉强。

. `: S: y' X, l8 x我能吃了晚饭再走吗？我都做好了，想跟你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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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F3 O$ H# e' T* F; l! h# b把衣服装进背包，可怜兮兮站在床边，不知怎么，看着江超这样，心里竟一下子难过起来。

又不是以后再吃不到，干嘛说的好像诀别一样。晚上请杨春子吃饭，吃撑了，你自己吃，我还有稿子没有写。

* f" q2 w( x9 `# N硬生生没有跟江超一起去客厅，对着电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稿子要写。

4 M; g3 C- J7 q" R江超在客厅吃饭的声音，很轻，每一次咀嚼，都传到我耳朵，像是折磨。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间，笑着说，你的菜，味道太香，分明是害我，坚持健身留的汗，都白费了。

江超兴奋起来，递给我筷子，说，我又不嫌弃你胖，快吃吧。

饭吃到一半，有人敲门，应该是宋凯。

( ]% g% V$ o) m4 G开门，来不及反应，一个耳光扇了过来，脸一下子热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 Z0 O, ~4 M9 q  f4 f( U宋凯，你他妈的有病吧！哪根筋不对，干嘛打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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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看着江超冲过来挡住宋凯的手，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看着宋凯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眼，一下子明白了，是小金先生，他在怪我，不该对小金先生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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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张先生甩了，心理变态了吧！明明伤害你的人是张先生和鸡米那个贱货，你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报复他们？！你怎么不把张先生跟鸡米性交的照片发到张先生公司去？你怎么不拿着菜刀，去把鸡米砍了？凭什么多管闲事，把你的怨气都撒在小金先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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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先生再怎么对我，都跟你没有关系！别以为自己当了好人，当了英雄。你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帮我，就只是自己被甩了不平衡不甘心！你他妈的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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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Z( z* \% q1 b$ X% F1 K宋凯一边与江超扭打，一边冲我怒骂。

我一句嘴都不还，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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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宋凯说的没错，我以为自己是在替他报仇，伸张正义，其实只是自己的阴暗心理作祟，我没有勇气报复张先生，也没有本事与鸡米争抢，我能做的，就只是找一个出口，让自己发泄……

+ n1 a$ D/ Q' |, I7 ?& E不知过了多久，宋凯似乎是累了，一动不动坐到沙发上，不说话，眼泪默默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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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b; t9 u; J) ]8 x  b想跟宋凯道歉，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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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一直挡在我面前，似乎是怕宋凯再激动地冲上来打我，把江超轻轻推开，坐到宋凯身边，平静地说了句，想打，就接着打吧，反正事儿我都做了，也挽回不了。

宋凯转过身，扑到我怀里，突然大声哭了出来，身子不停颤抖，眼泪很快把我的T恤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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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出息，小金先生那么对我，我还为了他打你，真的对不起！可是，小金先生跟我说他辞职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

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那么伤害我的人难过？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

轻轻拍打着宋凯的肩膀，很想陪着他痛哭一场，但忍住。

一个人，一生中，会为了所谓爱情，丧失理智几次？也许，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多年后回忆起来，会不会觉得珍贵？

第二十五章节

" s$ e- w; l; O' y三天后，宋凯搬走，与小金先生同住，替小金先生缴纳房租，承担一切生活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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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R1 U/ `+ `: d$ l宋凯说，小金先生辞职后，心灰意冷，要回韩国去。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随他打我骂我，反正我就是要守着他，直到他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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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O& }. b4 S8 j8 a" I* `没有规劝，什么都没有说，这是宋凯自己的选择，对或错，由不得我去判断，相信他已经成熟到可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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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别怪我，打你是我不对，但我不内疚，到现在我都不觉得你应该替我伤害小金先。经过这次，我更加明白，自己的感情，任何一个局外人都没有权力插手。

+ P. Q9 p, ~( X7 H2 Q帮宋凯把行李收拾好，一直送到楼下，在小区门口打车。

不经意看到宋凯侧脸，虽还是如以往一样年轻，表情却再没有原来的孩子气。是否每个孩子，都要在不断受伤后，才能历练成坚强的大人？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是否太过残酷？

& Z8 B# }8 y9 W8 [2 j看着宋凯坐上出租车，很快远去，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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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 `5 ]+ x, V然后，走到小区一侧的自助银行，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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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C8 ~3 l5 R输入张先生银行卡号的时候，感慨万千。想起当年为了背下来张先生各种号码，费了多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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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才刚毕业，两个人租了这个房子，比张先生早下班，每天都先一步回家，看书，听音乐，直等到张先生买菜回来，看他在厨房做饭。

4 u: {: s. N7 @& ?2 Y. T一日，照例早回家，发现钥匙跟手机落在公司，想在楼下超市用座机给张先生打电话，却怎么都记不起号码。

& H  c- t' U" k从来没有过的恐慌，突然觉得，连接自己与张先生之间的，就只是一所租来的房子和一串电话号码，若丢失了这些，这么大的北京城，会不会再也找不到彼此？

坐在楼下苦等，张先生一出现，就神经病人一样逼着他把手机号，公司电话，身份证号全部抄下来，回到家，一个人躲回房间默背，背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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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_  \/ \9 \# N+ ~' Y这下，我就怎么都不会把你弄丢了。

0 V: ~. |8 e  d1 E! l餐桌上，突然把张先生的身份证号背了出来，然后一脸得意。

张先生无奈的笑，还没当够学生？那么喜欢背东西。

' X* |$ R: A- j有本事你也把我的号码背出来？就知道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多。

; U8 d+ }6 z4 \6 A% R' K跟张先生挑衅，凭什么对我的劳动成果不屑一顾？虽然背一个电话号码，根本扯不到爱多爱少这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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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N1 B0 \! I% C) }, }% V7 |却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表情云淡风轻。背完，不等我接话，把一块排骨塞到我嘴里。快吃饭，不用担心有一天找不到我，因为，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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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 k$ c; \; H/ r" e当时自己，并未觉得这一切可贵，只觉是理所当然，现在想想，徒增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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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T8 o$ X  [' q" D2 q把钱放进存款机，点击确认，看着存款机上显示“*南”，看着看着，鼻子竟酸了，这个名字，已经跟我再没有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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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银行，给张先生发短信，欠你的房租，已经打到账户，查收。

1 ~( [$ u. ^0 Z$ L9 f7 Q  {想再加几句，设想了好多种说辞，都觉得多此一举，索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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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松了口气，本以为还了钱，就可以彻底摆脱张先生，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此刻，心里仍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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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_* @( W2 ^8 E: F9 ?说到底，在一起十年，亏欠张先生的，又岂止是那一丁点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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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g+ H( e: D: c, q" N9 |给杨春子打电话，说，钱终于还了，多亏你帮忙。

杨春子似乎心情不错，问，晚上有事吗？不如出来吃饭，你不是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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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 E4 e! |* o- x; f9 f好啊。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去见见杨春子与男友，也可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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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4 k" ?% F) y- p6 |2 [约在新光天地六层鹿港小镇，先到，无聊翻看杂志。没过一会儿，熟悉的香气冲进鼻子，是杨春子的香水味，果然，抬起头，女王一样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江超。

思维大概停顿了几秒，对自己说，不会是那样的，一定不会是那样的。然后看到江超手里拎的包，Burberry新款，不就是前几日我陪杨春子一起购买？

0 s- y, e: ]- M0 u* l& y, o所以，杨春子口中的男友，是江超吗？可是，就在几天前，他难道不还睡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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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5 J% u( B! `江超见到我，显得非常意外，整张脸僵硬到连笑容都挤不出来。难道杨春子没有说，约吃饭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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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着心中疑问，冷静下来，冲二人灿烂地笑着，还跟我保密，明明就是我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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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T! K4 w: N# @"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杨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江超表情异样，埋着头点菜，偶尔抬头，随口对江超说，菠萝油条虾给你点了，你路上不是说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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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的眼神一直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我。何必如此，其实，我似乎也没有真的那么在意。

想起第一次三个人吃饭，也是在新光六层，隔壁的鼎泰丰，我躲在洗手间，收到江超微信，要我出去救他，如今同样三个人，气氛跟当初，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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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挺好的，真的。演技信手拈来，一脸祝福的表情。

. j7 N* y4 n3 N4 L& P2 ~5 C' I. }江超，你可千万别干对不起我姐妹儿的事儿，不然，我先不放过你。

& a( x- S3 `/ `7 }7 K- P: C手机在口袋震动，知道，是江超发来的微信，看他扭着身子，假装回复工作短信的样子，真他妈的可笑。

不想看，也没必要看，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境地，可以做的，就是不纠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饭后，江超去洗手间，杨春子突然拉住我的手，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不自信的表情。

5 W, e5 j4 V9 f+ ~7 `, g4 [; m( U是死是活这是最后一个了，如果这个再分手，就打算孤独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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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就心疼起来，强悍如杨春子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怕受伤害的吧。若他知道我与江超之间关系，会不会崩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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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几句鼓励的话，实在一句都说不出口，只等江超回来，与杨春子二人微笑告别。

出租车上，掏出手机，看江超发来的微信。

5 Q  f8 ]& T9 p; z( d竟然利用上厕所的时间又发了很长的一条。

9 c7 |5 A4 A7 _) U张哲，相信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想解释为什么会跟杨春子在一起，只想说，你们都不了解杨春子，其实他特别脆弱，特别需要一个人对他好，他需要我，我真的不忍心伤害他。

2 _' @" f* a% _; v' m没事儿，好好对他，我们的事儿，放心吧，我不会再提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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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I# j% G: [0 ~3 Y4 ]3 [发完这条，手机关机，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这城市，可真让人厌倦呀，一下子，再也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张先生，宋凯，江超，杨春子，再见吧。
  \1 B/ B0 W1 J5 Q$ V7 H! Z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是一所租来的房子和一串手机号码，是否只要搬个住处，换个号码，就可以与那些曾深深有过关系的人，彻底断掉，各自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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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恐兄弟

第二十六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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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C% E5 m% h& \7 T: {- R, g7 P机场，给宋凯打电话，说，一会儿就飞。

宋凯纳闷，你的工作又不需要出差，怎么突然离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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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出去走走，换个环境。
7 u& e8 N* F- ^7 @
张哲，你……还会回北京吗？宋凯的语气迟疑，竟然猜到，我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

工作已经辞掉，房子还有几个月到期，就空在那儿好了，毕竟与张先生一起住过那么多年，突然给它换了新主人，会不会不习惯？

+ d2 Q$ ^9 l; h: Z0 [" ?( h没有行李，只几件衣物，临行前，打量整间屋子，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 m2 W/ G( `4 p; y  P* j想了很久，把那条蓝色浴巾带上，那条，被张先生与江超用过的浴巾，看起来，苍老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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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10分起飞，10点半降落大连。不敢回家，张老大姐见我突然回去，一定以为我遭受什么意外，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

8 O  Z# U' K  J! R/ b  `与陈昊联系，先在他那里落脚，看有没有合适工作，稳定下来，再跟家里人说，就说是工作调动，编一个完美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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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 ~- J+ F$ B0 |" S你跟小金先生，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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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J- o+ m) z0 g0 O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宋凯，那么决绝的回到小金先生身边，之后的日子，实在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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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迷上了赌博，约一群人来家里打麻将，韩国人，哪会打麻将，总是输，输了就更想玩，常常整夜不睡。

; s: R7 n9 r( R不过还好，我每天守在他身边，他再也没办法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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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说话语气，完全判断不出宋凯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安，又实在不知如何表达。

3 \1 ~* [/ p- ^6 K6 P+ m; y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执要去走的路，每个人的固执，都该被尊重。

0 d' Z2 w/ _, [& V$ [$ A. H挂掉电话，关机。

飞机上，俯瞰这座居住八年的城市，星星点点灯火，逐渐渺小，模糊。突然觉得，这城市就好像一个布满迷宫的盒子，每个人都在寻找出口，不断碰壁，或是以为得到希望，最后，却始终只能挣扎在盒子里面。逃出去唯一的方法，就如我现在这样，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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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再见了吧，在没有你出没的城市，我会过得更坦然一点吧。如果说，还有什么不甘心，那就是我们的十周年派对，如果它能圆满一些，该多好。就差几个小时，就可以有最完整的十周年回忆，真的就只是差了几个小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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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李天，竟有几分愧疚，那一次，是自己做的过分。自己的悲伤，为什么非要嫁接到别人身上？看到别人痛苦，难道自己真的会开心起来？

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对不起，对李天？或是对任何曾被我伤害过的人？反正已无意义。

降落，大连周水子机场，远远看到陈昊，穿蓝色运动外套，冲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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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r, Z- c回想上次与他见面，他怀疑自己有艾滋，一脸愁容，如今，容光焕发到判若两人。

早就该来，北京有什么好，又大又荒凉。

7 S7 p6 F+ T: U1 S一边开车，一边与我说话。我却不想开口，只看着窗外。

与北京有分别吗？除了道路的起伏，那些楼群，路灯，偶尔走过的行人，跟北京几乎没什么两样。

: w; l: a. Y' |7 y- Y/ z城市与城市，能有什么差别，就好像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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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7 b/ s% I/ Q- J# P0 x& ~陈昊买的房子离机场有段距离，感觉过了好久，才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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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3 n$ R; {9 {7 z$ h7 Z上楼，一个女人为我们开门，一定是陈昊的老婆，李晓霞，随口为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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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仔细打量陈昊老婆，隐约感觉到，是个漂亮的女人。这世界有太多奇妙安排，一个漂亮女人，嫁给一个同性恋，这样的故事，不知被安排在多少人身上。

, }/ c9 U& ]9 `  j8 {4 Y% g你们聊，我困死了。陈昊老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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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j/ g! T( |9 b2 p6 v) p完全没有要跟我客气一下的意思，倒也不介意，若真要一个女人贤惠地在我周围忙来忙去，反而会感觉别扭。

5 y6 Z& v! D8 ^! v你该学着抽烟，有点儿男人样子。

3 n/ d( M/ k. I: z陈昊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 s7 s' ^0 _6 B- \' Q也没什么不能抽，说的好像我有多软弱。从茶几上把烟拿起来，抽出一根，正要笨拙点燃，被陈昊一把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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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逞能，肯定累了，洗个澡睡觉吧。

陈昊这几年果然赚了不少，一百多平的房子，三室一厅，安排我睡在客房，收拾的干净，看起来，就好像那些寻常夫妻住的房子一样，温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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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躺在陌生床上，手机开机，又不知道要与谁联系，索性又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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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突然推门进来，说，我老婆睡了，要不今晚我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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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面露难色，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嘛？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只是担心你一个人睡陌生地方，会害怕。

我哪有那么胆小，你不是说，我现在已从绵羊变老虎？

: C8 K  g+ u8 f) G  R7 a: u电话里是挺凶悍，可见到本人，像死过一次一样，就算是老虎，也是得了忧郁症的老虎。

4 b+ n) `% ?7 C  v关门离去，留我一个人，回味他刚才说过的话。

) W! Q& K3 P3 ?2 R, z3 z像死过一次一样……真是如此，接下来，更要好好珍惜这新生命吧。

4 E9 t4 A! T" }# w1 n6 `' [( D不愿多想，强迫自己睡着，夜里似乎一直做梦，各种梦，好的坏的，想赶快醒过来的，想永远不要醒的，直到天亮，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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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A$ H* \6 t4 g2 @+ Z4 Q走出房间，家里已没人，餐桌上放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冰箱里有吃的，有事儿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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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东西，倒是想吃一颗头痛药。

! ]( S" \# c; i给陈昊打电话，回复我，家里没有药，走出小区不远有一家药店，可以去那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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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B& {, v/ U( k简单洗漱，拿好钥匙出门。大连的空气真好，一走到户外，就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感觉头疼瞬间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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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痴，问了几个人，才找到那家药店。买好药，出门，与一个人擦身而过，怎么那么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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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回头，与那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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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4 V* w& G. R; l/ G竟然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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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d* k9 ~1 }5 D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有一万个念头转了过去，激动错愕惊喜恐慌各种情绪涌上胸口，最后，只变成平淡的四个字，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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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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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压密码：小恐兄弟

灵幽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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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aa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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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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