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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恐兄弟

张先生和张先生（第二季）2013/2/18
6 y6 K, ^, y$ }& f$ l1 i作者：王泡小泡

第一章节

) @+ B. c5 E' |: F9 ]删了吧，对宋凯说，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宋凯手中的相机。

只是几个小时前，还在愉快的拍照，张先生的手拉着我的手，温度似乎都还在，一切，仿若一梦。

杨春子家，沙发上，只我与宋凯二人。杨春子说，懒得看你那张丧脸，躲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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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 B( U" o一定是很不好看的脸色吧，刚被交往十年的恋人甩了，需要有多好看的脸色？恋人？怕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叫出这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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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u2 M$ _3 y/ z- m这世界上，真是一个好男人都没有了。宋凯感叹，相机塞到身后，并没有照我的意思，把相片删除。

随便吧，留着，或是删除，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人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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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消息，也没有微信。别傻了，还在等张先生跟我联系，像以往任何一次争吵过后，带着悔意道歉？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对我腻烦了吧。避之不及，没错，一定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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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又流下来，心里想着别哭了，张哲，你他妈的坚强一点儿，不就是被甩了吗？这不过是你人生第一次被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受控制，原来，真的有不受控制这回事。

% h, S/ s5 _5 k- v宋凯找纸巾，让我擦脸，顺从的拿起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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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E9 `1 J* B没必要矫情的推开，如电影里面那些被甩后各种撕心裂肺拒绝安慰的做作片段。就只是伤心而已，伤心过了，也许就好了。

哭了一会儿，觉得累，转过头，冲宋凯挤出一丝笑容，说，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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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1 p1 Q& D4 c( `0 W! d: _8 I$ @6 \特别轻的一声，房间里的杨春子竟听到了，好像他把耳朵贴在门缝，就等着我开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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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进厨房，煮饺子。

杨春子的背影高大，与张先生无任何相像之处，我却像是见到了张先生，熟悉的忙碌背影，不觉间，看的呆住，没一会儿，眼泪又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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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过多次与张先生分手画面，大部分时候虽然伤心，却不撕扯。毕竟同性恋要相守一辈子，天方夜谭，总有一天，张先生要结婚生子，去过大多数人眼中的正常生活。

现实，总与想象大相径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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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G: ]2 i# u. W( t! w  m饺子煮好，热腾腾，端到沙发前的茶几。杨春子递过来一双筷子，眼中都是厌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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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这副样子，被人厌恶，也是理所当然。低着头，一颗饺子塞进嘴里，竟没力气咀嚼，还生出一阵恶心，赶紧起身，冲到卫生间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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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跟过来，一边拍我的背，一边递水让我漱口，我瘫软在马桶旁边，又没出息的哭起来。

: C* a( O. t  G: Y7 f/ f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要再哭，就滚！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几乎是怒吼，从客厅传到卫生间，声音冰冷，坚硬。

: B/ N9 d- G  h( ~8 u9 ~; N4 E你有病吧？看他都难受成什么样儿了，还说他！你这种不懂感情的老gay，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6 M: d1 ^) F* i9 \8 w$ `  c. e宋凯也冲外面吼了起来，音量与杨春子不相上下。

, Y0 J+ S: ~2 m$ W突然好内疚，要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为我吵架，我有什么资格？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大丑逼而已。

0 L( x! {: p- M1 T;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好了，真的。

把眼泪忍了回去，慢慢起身，用凉水洗脸，跟自己说，心里再难受，今晚就这样了，明明是自己的事儿，别折腾不相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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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客厅，饺子却吃不下了，只好勉强着自己吃了一个，然后对宋凯和杨春子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休息。

宋凯赌气，并没有吃饺子，穿好外套，直直站在那儿，说，走吧，去我那儿，好好睡一觉，等明儿醒了，什么事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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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杨春子，看他怎么说，其实这会儿，心里什么主意都没有，该去哪，该干什么，明天又怎么办，连想的力气都没有，倒是把杨春子，当作救命稻草，莫名的信任。

, i- d/ m, S* w  C- q) \' B太晚了，都别走了，你们俩睡床，我睡沙发。

话一出口，命令一样，与宋凯二人都没反驳，乖乖走进杨春子的卧室。杨春子的床单，大红色，像泼上去的鲜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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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d0 j5 ^+ l& V躺在床上，宋凯的身子凑过来，轻轻把我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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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z0 G. ~3 V, i人生多奇妙呀，昨天晚上，还和张先生睡在一张床上，张先生身上的味道，呼吸的声音，心跳的节奏，都熟悉的跟自己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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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K$ [3 c$ f1 _5 C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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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e+ ^# {, Y* N6 N9 n8 J想起张先生为我买礼服的时候说，咱们这辈子可能也没有机会结婚，每次的周年纪念，就当作是婚礼，现在听来，真好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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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H$ E+ E0 ^+ H# f/ H手机震动，难道是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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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开心了一下，像是终于等到了一丁点儿的希望一样，迫不及待的拿起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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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感觉不错，放心，我比你更能给张先生幸福。

是……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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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m5 e* w- k5 A宋凯戒备的问，谁呀？

垃圾短信。

语气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鸡米死，我真的会愿意尝试，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愿意！真的，鸡米这个人几乎唤醒了我内心所有的邪恶！

1 A; `6 a# w4 l) ^1 ]可是，张先生是需要鸡米的吧，如果鸡米死，会让张先生难过，我，也许宁愿他好好活着。毕竟，无论我与张先生之间变成什么样，我都希望他可以活的开心。

) V4 {  |7 M( U, ^# Q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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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三天后结束。

/ J! w$ M! c- [+ k' F# _这三天时间，住在杨春子家，足不出户，偶尔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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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1 u! c4 y+ B- W% \. _; g  K, @; m微博上，看到Elsa发布了一条长微博，讲述自己生产过程，大抵是说，一个女人，为了孩子，愿意付出多大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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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深有触动。我们总以为自己无法承受，当那一刻真的来临，才发现自己承受的起。

2 S9 C2 p/ h: J7 Q5 k8 k真是如此吧，三天后，仍然悲伤，却也不觉得痛不欲生，也没有轻生的念头。也许，与张先生之间的感情，并不如自己想象那么深，说到底，只是习惯了自我美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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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Elsa留言，说，你很勇敢。

6 i- S" P- d1 F4 f) {回复我，勇敢从来都不值得被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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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没错，勇敢，并不值得被称颂，勇敢，就只是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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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S5 Z; s3 l: z昨天晚上，与杨春子坐在沙发，杨春子在用iPad玩游戏，我无聊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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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a# {# X5 {突然，抬起头看我，说，给你讲个故事，我自己的，特别贱，你听完，心里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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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8 @5 p# n$ m; N几年前，跟一个男人好过，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身材好？鸡巴大？也许吧，总之就是喜欢上了，两个人住在一起。

8 b+ X6 y, {8 D. \7 K工作忙碌，出差，对男人放心。既然互相喜欢，干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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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7 w1 s; S. g2 W一次出差，提前一天回来，真不是什么老套的突击检查，就只是刚好提前回来。一开门，捉奸在床，一双裸体，鸳鸯缠绵。

: Z9 }; A1 v0 f- \恼火，怒骂男人，干嘛这么对我？

3 S! N! b4 H# j! V男人站起来，鸡巴还硬着，冷静的对我说，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分手，要么现在滚出去，等我们搞完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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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7 n; {% l& p6 ?+ I8 I' e  B3 l# V我愣了两秒，继续怒骂，该滚的是那个贱人，这里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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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W" ^- @$ B2 O男人并未软下来，从没见过的陌生脸色，继续冷静，说，他是我叫来的，我跟他还没有搞完，所以，他不能走，你如果再不滚，咱们就分手。

& y) a- y2 d( o" T* A4 `然后，我就……滚了。

# J, g5 A/ g; g3 j是不是很贱？杨春子把iPad放在一边，冲我呵呵的笑，眼前冷傲如冰的他，怎么都无法跟刚才那个故事对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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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 |3 E/ v: [后来呢？我问。

我站在小区门口，吹着风，几小时后，目送那个人离开，才给男人发短信，问，我现在能回家了吗？回家后，跟男人道歉，打扰了他们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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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捉奸在床还要反过来道歉，怎么都说不通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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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本来就无逻辑可言，一个人，也永远无法想象为了不失去另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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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还是分了，之后就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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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8 W  m+ K; f" {4 }+ M本来想，是个人就有缺点，出轨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两个gay能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不包容，多一天都没法维持。可是，根本就不是包容的事儿，真的，太脆弱了。

杨春子苦笑，突然觉得他眼角流露出一丝苍老，惹得我阵阵心疼。

睡前，突然问杨春子，我是不是该把张先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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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没用，忘不掉，忘掉了也没用，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忘不掉吗？或是如杨春子说，忘掉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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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H$ [0 x( D$ ?, ?/ [6 C算了，一想到张先生，还是鼻酸，眼泪忍不住就想流出来，太没出息。

第二天，与宋凯在三里屯碰面，小金先生同来。

6 A+ ]4 \* s3 ^$ D9 c' J看着宋凯与小金先生感情愈发的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一开始，总是好的，我与张先生，不也如此？只是结局，谁能预料？

本以为，只是为了陪我散心，帮我开解，却没想到，宋凯带来张先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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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5 ~% X- Y8 ^1 P2 V跟我通了一个电话，想臭骂他，又觉得骂了也没用，这种恶心的男人，根本不配被我骂！

宋凯语气仍然气愤，我却并不想纠结在这些情绪之中，心里激动的要命，想知道张先生到底跟宋凯说了什么，特别的想知道。

这一秒，悲哀的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么在乎张先生，说到底，自己还是输了。

张先生说，希望你回家住，他会把他的东西搬走，房租他一次性交了半年，让你住的安心。还有，他希望你坚强一点儿。

8 U* P# Q9 E8 l$ t忍不住笑了，真的是，说不出的好笑。

事到如今，还希望我坚强？算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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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也的确很现实的想过接下来的住处问题，与张先生住在一起，房租坚持一人一半，如今分开，要怎么清算？床单，被子，枕头，拖鞋，公用的吹风机，发胶，梳子，香水，又要怎么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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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想，一想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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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A3 S- _( V1 h  O如今，张先生倒是给了我解决方案，就算是分手，他依然扮演了擅长解决难题的高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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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P: ?: y, v9 v6 w; m跟张先生说，房租我会还他，反正我知道他银行账号。

不需要这种怜悯与施舍，分了就是分了，清清楚楚，干干脆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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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睁大了眼睛看我，说，你傻吧，他给你付房租，是理所当然，是他先对不起你的，他欠你的，就该还！

  o/ X; A& T- Z( [5 e- y+ J' f. k我认真回看宋凯，说，他不欠我的，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对我好，这世界上，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天生就该对谁负责，张先生对我好了十年，已经够了。

第三章节

4 u; P0 T6 k& W开门，熟悉的钥匙在锁眼中转动的声音，这声音，不知不觉已听了四年多。

  }3 `- [, r+ n) Q* r当初与张先生搬到这个房子，不觉得房子好，只想刚刚毕业，有个住处已算幸福。后来，张先生要换房子，极力阻止，住久了，有感情，新的再好，不一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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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P' a* p, v' C* V$ O早晚要搬走的，我人生的梦想，就是在北京给你买一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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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J: f+ n; r- G6 I0 G张先生信誓旦旦的说，那时候，张先生脸上还有青春的痕迹，嘴唇上方的胡子还不是胡子，只是黑黑的绒毛。

别傻了，买房子留着你自己结婚养孩子。

也不知怎么，就说了那么扫兴的话。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张先生的眼中似有悲伤，当时是这样以为，现在已经不确定。

后来又有一次提到房子，表情严肃，说，能多赚钱就好了，买两套房子，一套给你，一套我拿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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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什么刺激？这一次只是笑，觉得张先生幼稚。

5 a+ I: Y" ]$ |/ [0 @: S$ \0 C5 l在北京，凭借自己的能力买到房子，天方夜谭。何况，幸福又不需要用房子来衡量，有地方住，有喜欢的人陪，已经足够。

. F/ h2 B% S$ h0 H+ u7 u空荡荡，不到五十平米的一居室，怎么就变得如此之大？仿佛从大门口走到洗手间，都要耗费大段时间。

一个人在如此空荡的房子里面想象一个男人要为自己买房子的往事，也够讽刺。

回家前，杨春子问，想好了？建议你搬出来，我可以与你合租。

不用，其实，我有些怕变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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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其实伤人，我心里知道，却是真真的大实话。与杨春子生活几天，觉得他的生活孤独到恐怖，就算说笑，也总渗透出孤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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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不会介意，他已经活到波澜不惊的地步，对我这样的言辞一定有抵御能力。

5 i! R& }0 d  G* L其实，面对比躲开更累。

送给我最后这句话，杨春子就转身，继续玩他的iPad游戏，我不觉得他从游戏中得到快乐，就只是用游戏来塞满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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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宋凯打电话，说已经到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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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C- S3 R# c# m  p# y宋凯有些担心，要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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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跟小金先生约会更重要，我没事儿。

1 z6 ?; Y$ ~2 k- @不需要陪，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过的生活，一个人住在这所房子里面，上班，下班，吃不到张先生做的饭，自己学习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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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0 t, U/ @9 s9 T6 D噢，对了，干脆上网去搜素一些菜谱，培养下厨兴趣，说不定，日子会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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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3 l: G& A6 V& i走回卧室，准备开电脑，却看到电脑旁的水杯，透明的，空着。

张先生每晚9点都要喝一杯蜂蜜水，三分之一杯温水，三分之二杯开水，先用温水把蜂蜜搅匀，在加上开水继续搅拌，凉一会儿，才可以喝。

人生活到28岁，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冲蜂蜜水吧，如今，冲给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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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2 O. z$ Q9 g4 P2 q- W, [把水杯拿起来，放到厨房，不想看着它，没什么，就是不想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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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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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肠胃不好，习惯了喝蜂蜜水，连着多日没喝，会不会不舒服？有了这个念头，就什么都没办法做，脑子里全是张先生，担心他喝不到蜂蜜水会不习惯，担心鸡米对他照顾的不好。

0 u4 N1 w' J: n4 ?' B* g算了，自尊算个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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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Q# o3 f4 s& v5 ~+ Q$ D& H  Y上网，微博私信鸡米，告诉他张先生喝蜂蜜水的习惯，甚至蜂蜜的冲搅方式一一列出，如果鸡米真的爱张先生，会照我的意思做吧，如果张先生喝到同样的蜂蜜水，会不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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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_# ?8 w5 m9 `8 E2 \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下来，是难过吗？不知道，大概只是自己对自己做戏吧。

哭了一会儿，又苦笑，这样的多变情绪，人生总算经历一遭，也是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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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电脑前，等鸡米回复，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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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却发布了一条新微博：你说的，以后只做饭给我一个人吃。配图是几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菜。

' f5 h2 Q0 ^1 q  O, _终于有一天，张先生，在别的房子里面，做饭给别人吃，而我变成了遥远的观众，一切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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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电脑，回复或者不回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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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b2 M  h不知怎么就好胜起来，想给张先生发一条微信，想看看正在与鸡米对坐用餐的张先生，会不会给我回复。

' U# O0 I' N# J2 {6 l9 Q! w  M# x$ Y你在干嘛？想你。

发出去了，发完就开始后悔，后悔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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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4 N' m3 |: p! i9 M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什么节目，什么内容，完全没有留意。就只是看着画面在动，手机放在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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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手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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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拿起来，是张先生，内容却与张先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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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这样有意思吗？以后别骚扰我们的生活，这是最后一条，以后也别给我发私信，我跟张南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们怎么过，过的多开心都跟你没关系。好了，我发完这条，就把你删除，晚安。

我与张先生在一起十年，只偷看过一次张先生的手机，两个人在一起，该尊重隐私。为什么现在，鸡米可以操控张先生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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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张先生会允许鸡米把我删除，我要质问张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显示的提示信息：对方不是你的好友，请先加对方为好友，才能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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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已经把我删除了。

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哭不笑，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厨房，给张先生冲蜂蜜水的玻璃杯，拿起来，砸在地上，然后，把碎玻璃一片一片，丢进垃圾桶。

第四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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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上班，也没什么不习惯，硬要说有，第一天上班迟到，因没有张先生的车送。

& q- {- q% c1 |, }: }* i7 A0 O这下倒是方便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才是神仙眷侣。说的是张先生与鸡米，这样想，倒觉得与张先生的分手，是对一段和谐感情的成全。

, G; f# ]' f/ T- A* u" H. c% X坐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宋凯摆弄小金先生刚送的钱包，MCM，适合漂亮的年轻男孩。

6 ^1 j' n: k, ?要不让小金先生送你，反正他也不忙。

  t- e6 J# h+ \4 s+ v5 D, s没有接话，只是笑。这样的口头帮忙，大多都是客套，不用当真。何况，要好朋友的男朋友接送上班，听起来诡异。

真的，我让小金先生做的事，他一定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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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K3 S3 k% X; G宋凯还当真，继续这个话题，此刻的他，脸上流露出可以完全控制一个男人的自信，这种自信，我曾有过吗？

别对小金先生要求太多，他对你已经够好。

规劝宋凯，也不知自己以什么立场，一个刚刚被甩掉，生活陷入灰暗的人，还可以装作很懂感情的样子，给别人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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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T# a/ [6 w5 v4 O你跟张先生的事儿，对我打击挺大的，什么狗屁爱情，谁说相处的越久越分不开？反正都要分手，不如趁他还没有对我腻烦，多用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再不发表言论，也不觉得宋凯这样有错，本来在同志的世界，年轻好看的男孩就有资本做任何事，有资本让任何人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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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打电话叫他过来接，先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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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M9 Z$ V; t$ m脸上的得意甚至到了让人不舒服的地步，把宋凯面前的钱包拿起来，随便看看。大概两个月前，还在宋凯面前炫耀张先生送我新包，名牌，一万多块，如今，心中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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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x; x4 S$ G0 W# x9 b/ m5 z小金先生来，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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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不用他们送，自己打车回家，网上搜到菜谱，今晚回家尝试。

出租车上，接到一条微信，很意外，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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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c5 ^/ d6 j' C( b大概是说，希望我不要太难过，如果有任何困难，都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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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7 p+ u7 D( K: {倒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相交，其实不深。认识他，因为他是张先生的同事，不远不近的关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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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样回复，此时任何人给到的温暖，都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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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9 M2 l* Q8 D: C* K5 o到家后，打开电脑，按照网上的菜谱，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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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_$ t- {2 D西红柿炒蛋，听起来傻瓜一样的菜色，也要按照解说，一步一步操作。

5 ~* C5 S3 S9 f, d说起来，张先生第一次做给我吃的，就是西红柿炒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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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学期，第四节课刚开始，突然后座的同学递过来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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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与张先生已不是同桌，教室里很流行同学之间互传纸条的游戏。张先生每堂课都传来纸条，总有话说，字写的潦草，要认很久才认出写了什么。

6 d' }) ]) m8 H4 L  `0 {以后别传纸条了，警告张先生，坐在后座的同学跟我投诉，说影响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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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p4 V5 ^5 l3 J2 d3 n2 m当天晚自习下课，把人家堵在篮球场旁边的大树下，不知用了什么恐吓语言，总之，一脸痘子四方眼镜的大男生哭着来跟我道歉，说，传吧传吧，保证不会让老师看见。
7 h  ?) }0 M9 j: _+ I4 h
! e* M# n. Z7 h' S7 ]+ l埋怨张先生，干嘛用暴力解决问题？
7 f. n: J4 n; e: ?$ w1 K. Y
; Z' [8 ]8 Y$ ~2 ^' r却理直气壮回复我，真正会学习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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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y0 u* s# R打开张先生纸条，一行字，举手上厕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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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e3 H+ b7 X; A% N0 @莫名其妙，我又不想上厕所。却还是举手，对张先生的要求，从来没想过拒绝，也不管他的要求是否合理，反正他说了，就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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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3 y5 R1 \+ m, ?' a刚走出教室没多久，张先生跟了出来，兴高采烈，说，走，回家做饭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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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啦！还没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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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7 o+ \8 x根本不理我，拉着我的手，冲到教学楼外。学校大门口，有门卫把守，张先生要我用手捂着肚子，不要说话，自己焦急的对门卫大爷说，他肚子疼的厉害，我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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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8 C* ~; a3 v门卫大爷一挥手，我们两个就飞一样跑了出来，张先生骑自行车，我坐在后座，手抓着张先生衣服下摆，不敢碰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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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y, e8 o: O* l那时候，对张先生的喜欢，与身体无关，只觉得他与我习惯的生活格格不入，每个举止都让我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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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9 K4 b' `& N$ I张先生家里没人，问张先生，干嘛突然要做饭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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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t- J, o2 @: [想像一下，这就是咱俩的家，咱俩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我是老公，你是老婆，老公做饭给老婆吃，多好。

% u' F/ Z! r! Z% x  Z  E/ h什么鬼东西，谁和你是两口子，幼稚。

多年后，回想当时一幕，张先生那番话，是认真，还是戏言？仍无法分辨。只是，真假又有何意义，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晚餐做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忍不住一阵欣喜。

" |4 F( j8 f! o/ m* g& K! p$ o8 g看，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生活，比想象中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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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5 v0 b  k' w2 P把自己做的第一餐饭拍照，发到微博上，很快有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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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江超，有空去找你，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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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s+ f7 A- P; l% G% ^) q5 y2 u好呀，简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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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突然萌生念头，若真邀请江超来家里做饭，说不定，还可以从他口中得到张先生近况，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只是……想知道一下。

睡觉前，宋凯打来电话，语气异样，支支吾吾很久，才说，这周末出来待一会儿吧，张先生要我跟你说，周末会去你那里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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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希望我知趣的躲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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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3 E  _) ~2 X0 j* d# X问宋凯，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两个人走到这般地步，见面必然尴尬，躲开，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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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c$ |) H7 w: I4 W: Q. i要我说，干脆把他的东西全都丢到楼下，随他去捡。干出那么恶心的事儿，何必给他脸面！

- A( q( g5 }( E+ f, B宋凯又气愤起来，大小姐的傲娇劲儿让我哭笑不得。

张先生没有干什么恶心的事儿，他就只是离开我，选择了别人而已。更何况，我自己不也跟李天上床，还要张先生付账？相比之下，我不是更恶心？

) y1 m8 O% U" g8 j& p' P8 m5 r挂掉宋凯电话，站在衣柜前，把张先生的衣服挑出来，一件一件整齐叠好，这样，他来取的时候，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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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

星期五晚上，在家里办小型餐会，邀请宋凯，小金先生，杨春子，还有江超。

# P% [7 v5 b: s; K宋凯在电话里说，不喜欢杨春子，身上全都是负面能量，靠近一点，都觉得呼吸困难，这世上，只你一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认同宋凯，却也对杨春子感恩，与张先生分手那晚，要不是杨春子一记耳光，还傻子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被人看尽笑话。

大不了你们不对话，我已经很惨，只你们几个朋友，少一个，可怜就多一分。

在电话这头苦笑，细想一下，可不如此，北京生活八年，几乎全部精力都在张先生身上，从来无心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子，总觉得，有张先生，生活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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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c6 m9 G( s现在孤身一人，才傻眼，发现自己孤单的可怜。

" a7 S/ a, ~, V% ^一个人的厨房，手忙脚乱，想象张先生在时，厨房里功夫打理的井井有条，洗菜，做饭，收拾残局，从来不需我插手，从身后将他抱住，好像拥有整个世界。

2 g/ \$ Y) P# M! L8 N; S% c  ?  h- b2 O算了，不去想，没出息，也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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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来，你们姐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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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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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好意思，可依着性子继续忙乱下去，怕是到凌晨都折腾不出晚饭，有人救场，也顾不得这些。

站在厨房门口，打量江超的背影，比张先生身形整整大了一圈，微胖，却也是顺眼的。江超这样的男人，一定有一群小0趋之若鹜，纵情玩乐。

回到客厅沙发，杨春子继续对着iPad，一声不响。

: s1 f# i# ?* B/ j' e3 Y) Q$ h# l宋凯跟小金先生在斗嘴，一脸愠怒，小金先生不断道歉，好像真的犯了天大过错。

这房子，总算又有了点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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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笑容，像是在对众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宋凯转头，不理小金先生，来拉我的手，说，要不我搬来跟你住，反正跟他，也住得腻了。

0 e+ x* L3 F& `! c我才不要，我还要找男人呢，你在这儿，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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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洒脱，说出口的话像没经过大脑一样，直到说完，才心里自问，真的还要找男人吗？一夜情？多夜情？真爱？哪个听起来更实际一些？哪个听起来更美好一些？

2 b/ M+ ~3 T; e- @3 m7 o0 t+ K一小时后，开饭，江超做的菜，味道竟跟张先生有几分相似，大概都是东北人的缘故，吃在嘴里，又熟悉，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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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看向江超，眼神中带着感激。

人生奇妙，怎么会想到有一天江超出现在这里，还做饭给大家吃。所以，不要计划明天，明天总跟你的计划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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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被众人称赞，似得到鼓励，笑起来眼角挤出皱纹。

突然，宋凯问江超，你今年几岁？

江超说，25。一片沉默。

% D2 B) _1 k+ _( v( H" F显然，没人看出来江超只有25岁，眼角皱纹，与他的年龄相差太多，跟几乎同龄的宋凯比起来，更像是跨了几个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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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I; b9 Z帮我盛饭，菜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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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举起碗，不是递到我面前，而是递到江超面前，有一秒钟，感觉到他看江超的眼神异样，难道是喜欢？

若真如此，索性撮合一下，说不定杨春子有机会结束掉现在这般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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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d. f' v( Y( a6 {! g饭后，厨房洗碗，江超又要帮忙，死活推了出去，要他陪杨春子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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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拖地空档，冲杨春子说，今晚去你家睡，周末都躲在你家，张先生要回来取东西，不想碰面。

4 X! h/ H; K$ p7 K8 o8 g* W) M本来和谐气氛，一下子僵硬，仿佛空气都被冻结，轻轻一碰，落一地碎片。

) w" g+ ], h% [  h张先生三个字，原来这么禁忌，好像所有欢乐，都会被这三个字毁掉。

* [  {5 q/ u7 `: B& W哦。杨春子低回头去，继续游戏。

倒是宋凯，冲动起身，问，明天要不要我过来看着鸡米，我怕那个贱货，趁机毁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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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I5 L* |9 ?2 f不用，毁东西也太无聊，何况，我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毁。

的确如此，这房子里，有多少真正属于我的东西？稍有价值，都是张先生买来给我，若真被鸡米毁掉，也没什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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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去杨春子家，一夜不睡。

也没有真的难过，只是眼前一直循环张先生整理东西的画面，当他看到与我共用的一床一枕，会不会有一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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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v+ O; e# m" o# [周六一整天，非常难熬，一个人在客厅，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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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W( R+ R1 }: Q- J: E" ]杨春子问，要不要吃饭？

心不在焉地答，没胃口。

( Q4 s: [8 u% `# Y* k5 F噢，那我自己吃。理都不理我，自己出门。我当然也不期望他会说几句安慰的话，他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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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到下午四点，手机响，竟是张先生。

2 a5 c4 i! Q: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就那样一直盯着，直到震动停止，才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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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e1 N- t3 w% v) a7 d可是，电话已经不响了，张先生再也没有打来。

懊恼的要命，恨不得一把刀插进心脏，张先生会以为，我根本不想接他电话，永远不想再理他了吧，可我明明就只是太慌张，慌张到错过而已。

  H: p/ X3 c6 Y# b' I. \等待如此煎熬，等待电话再响一次，直等到杨春子从外面回来，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喝掉了整桶消毒液，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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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还装镇定，心里却已经决定给张先生打回去，自尊在此时，又被抛到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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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8 m8 v. ]# M2 i% V3 W躲到洗手间，门反锁，电话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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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接了，是张先生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一开口，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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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儿，就是那个水杯，喝蜂蜜水的那个，没找到。

水杯……不小心……摔碎了。

9 P7 L7 S5 \) T" Z支支吾吾，竟然还在撒谎。

& a6 W5 i/ b6 ~. m& [! C" Q/ F那算了，东西我都拿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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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6 P0 ?* l/ [. y. {: i' N电话挂掉，我才终于哭出声来，张哲，你真他妈的是个大傻逼，为什么要把水杯摔了？摔就摔了，怎么还没勇气承认？

放声痛哭，任由杨春子疯狂砸门，也不理会。神智偶尔清醒时，想给张先生发条短信，说水杯被我砸了，对不起。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怕发了，跟张先生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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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节

离开前，杨春子问，要不要陪你？

) \" y6 @6 _( B: S不用。微笑。

一个人出门，一个人下楼，一个人站在路边打车，细想一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感情本就不是生命全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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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C" P2 c5 Y0 m/ |; @出租车上，给杨春子打电话，说，帮我介绍个兼职工作吧，我想赚钱，早点把房租还给他。

杨春子冷笑，你能做什么，当惯了被养的家庭妇女。
$ d) c! s, h. ^2 ~% j0 c$ ]
我不是家庭妇女！我也是个能自力更生的男人！想这样冲杨春子吼，又觉得毫无立场。毕业后，除了房租，与张先生一起生活，所有开销，几乎都由张先生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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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安于在一家小公司做没有前途的行政工作，不求加薪，不求外赚，只图安逸。

- W7 T, g% w  [0 X+ m! i% W1 s相比于学生时期，在老师眼中我与张先生的优秀程度，毕业后，显然一百八十度逆转。这样说起来，到底我有什么值得张先生留恋？

0 C2 g9 a0 x+ d* p6 p8 D) b样貌？身材？能力？根本就是一个三无产品！张先生忍到今天，都算善良。
% L5 @5 w  o3 a+ ^7 N7 [
% m- k9 ]& L1 y( @7 k8 ^% D说真的，我念书时候文章写的还可以，我想尝试写一些稿子，赚点钱。
: \$ a8 p1 U. |1 `0 t& O% B
杨春子见我认真，也就不开玩笑，应承，说，等你自己强大，就会发现，男人，连屎都不如。
" X! Y+ ^- ?% F8 M. [
进家门，眼前还是“嗡”的一下，几乎晕眩。

真空荡呀！比我想象的还要空荡。
$ J1 Y& n2 z& r0 o9 \- m& h. H) v7 o
这房子，少了一个人的东西，原来是这样子的，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H+ W/ l* G' D6 o
  a7 z' p( y  o拉开衣柜，衣服少了大半，平时不喜欢打扮，倒是张先生喜欢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光鲜，所以衣柜里，几乎都是他的衣物，这一搬走，所剩无几。

( T9 F" w' h/ ^# U* t! d, }角落里，发现一条领带，一顶帽子，是张先生的，竟没有拿走，许是匆忙落下。

" l5 J9 l3 G! C想给张先生打个电话，告知，又觉得矫情。也许张先生只是觉得这些没用，要丢掉，又何必自找没趣，要他拿回去？

  j+ _3 s& u8 @6 j1 J5 B洗澡，热水从头上浇下来，也不觉得温暖，想起杨春子的话，等你自己强大，就会发现，男人，连屎都不如。
' {9 G, P0 |- s2 N8 Z7 i! t+ n% E# _
真会如此吗？可我并不想变成杨春子！

正常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日子过的平淡无味。

% \4 d- A; |. G, O偶尔江超会打个电话，约吃饭，约了几次，才答应，不如还来我家做饭，你做的饭，好吃。

# q. l9 j7 [( N饭吃到一半，问江超，为什么不找个朋友？

江超随口说，靠谱吗？就像你跟张南，那么多年，还不是分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用眼神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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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t6 n# }+ k' f; B6 s: Z没关系，假装不介意，问江超，觉得杨春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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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人，千年老大妈！

( `+ W  H* Y0 r- L& C, M想不到竟给出这样的评价，难道在所有同志眼中，杨春子这样的人真这么恐怖？为什么我却不觉得？

! z# ?5 c# u; C, m, j! x8 |还想撮合你们。说完，自己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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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R6 Y) S! G) q! T1 Z. ^& [8 O江超差点把碗摔在地上，靠！张哲，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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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厨房洗碗，江超站在厨房门口，问，我能在你家呆会儿吗？回家也是一个人，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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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U) |* i  R脑子放空了大概一秒钟，才想，江超是否对我有意思？不可能，少自作多情，自己是什么货色，该认清楚，何况，江超比我还小了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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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1 f# ?" @% }) v洗了两个苹果，拿出去，递给江超一个，说，你怎么会闷？闷了就跟哥们去酒吧疯，疯完带个男孩回家玩，不是挺好。

嗯，玩完了，更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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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c: }! Z1 T& R突然说的伤感，一时间让我不知怎么接话。

苹果吃完，站起身，走了，那么壮硕高大的背影，怎么看着让人心疼？

睡前，收到微信，张哲，其实你真挺好的，在同志圈儿里，像你这样踏实简单的，没几个，真的。总有一天，会有比张先生还好的男人珍惜你。

有些感动，不是因为江超说我好，而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给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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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l6 K1 g: W! _& e给江超回复，谢谢弟弟，快找个老婆，就不觉得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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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加了弟弟两个字，仿佛这样，就划清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有这样一个善良又会做饭的弟弟，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再没有回，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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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N9 n3 I/ j. y+ d. k第二天上班，打开电脑，弹出微博私信，简单一行字，送给你最后的礼物，然后是一条链接。

点开，播放一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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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先生，在我们一起住了四年的房子里面，收拾东西。视频里的张先生如两周前一样清瘦，穿格子衬衫，认真的把我已经叠好的衣服又重新叠一遍，动作缓慢，却熟练。看起来，就好像我们还在一起生活，他只是利用周末时间整理一下衣柜，一边整理，还会抱怨几句，你的衣服总乱丢，受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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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传来鸡米尖声尖气的说话，哪件是张哲买给你的，扔了。

% |# s( D8 C1 I5 `& c, s* a张先生抬起头，露出厌恶的脸色，我没有看错，那绝对是厌恶！

竟然一阵窃喜，继而觉得自己可笑，就算是厌恶，张先生还是决定跟鸡米在一起，事实，比那一刹那的眼神残酷。

) \: M- ]. E5 @  j, A整段视频看完，以为自己没哭，抬手一摸，才发现整张脸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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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鸡米回复，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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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i8 }6 w: {, r9 l' l; J竟是真心感谢，这就是最后停留在我眼中的张先生，是我偶尔犯贱想念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的张先生，鸡米以为可以凭这段视频再伤害我一次，却不会想到，是这段视频，让我终有勇气，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第七章节

半夜哭醒，是个噩梦，梦里面，张先生全身是血，踉跄着朝我走来，眼睛里面都是泪水，像是临终前的忏悔。

; `7 E3 F  b2 s" o9 A3 {再也睡不着，摸出手机，相册里搜索张先生照片，新手机，照片不多，没有合照，大都是我偷拍。

与张先生在一起，有时候，会有粉丝心态，觉得张先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每个角度，每个瞬间，都想留下来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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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张先生把手机抢走，说，拍我干嘛，我每天都在，你还怕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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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会不怕？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呀，不管那一天是哪一天，都会觉得突然。

7 `' y! [3 p8 Y/ U: n起床，洗澡，镜子里看到凸起肚子，心生厌恶。鸡米虽也不好看，但身材匀称，相比之下，我从外表上就输了。

2 j" A" e# L$ \+ n" W) W在地铁里给宋凯打电话，要不要一起健身？春天来了，能瘦一点儿也好。

宋凯兴奋，说，强烈支持，同志圈儿现实的很，练出好身材，还怕没男人要？

挂掉电话，不经意苦笑，难道练身材真是为了再找一个男人？难道真的可以放下张先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其实，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好一点儿吧，毕竟，这世界上，真正会永远关爱我的人，就只有自己。

7 |1 H5 f- Z( E& D7 w午休时间，接到杨春子电话，一个人物采访，要不要试试看？

& A! G* E' f. \* x8 u0 @嗯，好。应承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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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2 O; h7 f' ]( Y6 b* O一切，都要以全新的状态开始，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既然这一天总归要来，不去计划这一天是哪一天，索性从现在开始。

宋凯说，看到你这么开心的笑，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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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T" c) e/ z0 X6 O两个人约在三里屯，先吃饭，附近刚好有健身房，吃完就去观摩。

+ ?5 l6 q. k0 ~! _聊到小金先生，一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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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S' a3 I. |8 s( K+ `0 ^总觉得，小金先生不如从前爱我，我怀疑，他跟张先生一样出轨。

先不说宋凯胡思乱想，从何时起，张先生成了出轨男代言人？每次聊到这话题，都要扯出来，生怕我把这段惨痛教训给忘了。

( U, Z- j0 D! d+ u$ {& N+ n( ~7 w真的，你能想象？我们都已经三天没做爱了！

本来还有些愠怒，被这一句话逗得笑出声来。原来，所谓不如以前爱的证据，就是这个？男人又不是性爱机器，做爱也不是情侣之间的固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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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做爱，分明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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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J9 |& G; [8 Y* ~! C2 L一个男人，如果迷恋的只是你的身体，是不会长久的。

0 C2 i4 c7 x1 G; L, e- x% |这样安慰，宋凯却并不相信。年轻人，自有一套理论，无可厚非。

: |9 e" h' @7 w) Y* ~+ H+ y我想注册一个微信小号，用更裸露好看的照片去勾搭他，看他什么反应，如果他动心，就说明我不是他唯一，那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 i) I# V  m* @' N
天哪！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会想出这么无聊的招数？先不说小金先生若发现宋凯使用这种招数，该有多伤心，如果小金先生真的心动，那不是给自己找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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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X3 w; [) n' i人呀，学会自欺欺人一点儿，不是会快乐一点儿？
5 i# d2 X# S* s" F& ]
劝宋凯不要动这样的念头，但我猜他也不会听我的意见。无所谓，年轻人多去经历一些，也许并无害处。
% M. j  n- y, ]. i5 a: h; t
, l7 d3 E4 {- T( o饭后，与宋凯牵手走去健身房。

三里屯真是快要被gay霸占了！宋凯指着另外一对儿很娘的男生，忍不住吐槽。以前倒没留意，被宋凯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好像掉进同志国度。

随意打量那些打扮时尚华丽的男孩或男人，他们脸上，表情各异，只是每个人是否真的快乐，无从知晓。
( A( ^& r( v" a
! z) e) w5 Y" c1 l/ ]健身房，年费比想象中贵一些，宋凯从背后偷偷指着健身教练结实屁股，在我耳边说，就为了这个，花钱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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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销售业务的男孩带我们先参观健身器材，然后是泳池，最后到了更衣室。
0 H: r+ O# |& [* _  R3 r2 @
: v4 H9 u' j7 I# s许久没看到那么多男人的裸体，心里竟害羞起来。
' l) R: l8 j4 l( v" ?' r/ h
大学时候，洗澡只能去公共浴室，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于是，每次都等到浴室快关门，人流稀少时，才要张先生陪我走进去。
1 A" x5 O: f$ R0 s
9 Z  L, {1 p& F) [' z# d4 Q2 H% j张先生用一条浴巾在我旁边撑起一道帘，说，给你搭个私人隔间。

$ i& i1 G# p" M1 q. U. m有一次，整间浴室，只剩我们两个，张先生突然从后面把我抱住，很硬的一根，滑滑的摩擦我的屁股。

4 ]$ n$ K9 a4 B3 C0 s1 a你疯啦！几乎是尖叫，怎么能这么大胆！匆忙冲洗干净，跑出去穿衣服。
4 v  g! N! c* [# Z' |9 e, O' L
! {! D  o( g1 f/ x4 V当晚，却控制不住心慌，那一根在后面曾来蹭去的感觉一直留在脑海，怎么都挥不去。黑暗中给张先生发短信，你烦死了，失眠。

正好，睡不着可以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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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回复，然后，两个人用手机短信，聊了整夜。

. I' y) A# |9 \4 q! m& q) w张哲，咱们该走了。宋凯的声音打断我，我转头，发现他脸色异样，顺着他的眼神，竟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是鸡米！就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全裸，可恶的是，我看到了他的腹肌，竟然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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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米似乎也看到了我们，一边用浴巾擦身体，一边冲我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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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F0 J, r7 S, d- J" v看来，我们需要换一家健身房了。还不等宋凯做出反应，自己已经率先回身往门外走，鸡米的腹肌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我的视网膜，怎么都挥之不去，让我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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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 i# d. l6 K8 h原来，在鸡米面前，我还是这么懦弱，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懦弱，好不容易重建起来对新生活的信心，几乎要被摧毁。

应该给他两个耳光再走，贱人！

宋凯从后面跟上来，面红耳赤。我明白，宋凯对鸡米的愤怒，除了因为我是他的好姐妹，还因为他对小三的憎恨。我又何尝不想如宋凯所说，给鸡米两个耳光。

可是……然后呢？我注定了还是摆脱不掉，自己的软弱。

第八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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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身房巧遇鸡米后，情绪低落。自从与张先生分手，一直有个心结，明明存在却不敢面对，那就是，张先生为什么宁愿选择鸡米？若只是贪图新鲜，显然这地球上太多更好的货色。

直到鸡米的裸体呈现在我面前，我才不得不承认，起码，他比我好太多，这足以让我没有资格抱怨。

如果我也练出腹肌，是否张先生会回心转意？刚有了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愚蠢到可笑，一个人选择一个人，或放弃一个人，又怎么会单纯因为几块肌肉？
, B# g+ X9 r& D' W, T
* |1 W1 o- O: V% j" V何况，多年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身体也跟着越来越无忧无虑，真的能瘦下来？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2 i1 n$ y" V! U' {) M
杨春子打电话，约吃饭，说，叫上江超。

那就肯定是有些意思吧，证明那一次在我家，我的判断没有错。

* o% G" w& o, o7 E7 N不过，也不想直接挑明，再好朋友，这样事情，问起来仍别扭。想到江超对杨春子的评价，千年老大妈，若被杨春子听到，会不会还那么云淡风轻？
9 G- _( i2 R5 t7 E9 ]
4 r: `8 M' Y3 Q; o9 ^却还是叫了，指明是杨春子邀约，去或者不去，江超自己决定。

新光天地，六层，鼎泰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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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子说，这里的鸡汤好喝，你们尝尝。

对食物，并无太大兴趣，倒是江超喝起来津津有味儿，说，我们这样的屌丝男，平时吃饭绝不会来这种地方。

, _1 n+ w9 W+ z9 i' W2 `是吗？那以后跟着我，总有好吃的。
2 L4 E7 H& E8 o( K. n+ C
说的实在直白，夹在两人中间的我，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只好起身，去洗手间。

杨春子是要跟江超交往？还是把他也当作花钱玩玩的对象？莫名心疼江超，明明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躲在卫生间，想要给江超发条微信，又不知用什么措词，手机正要放下，却先收到江超发来的一条，哪去了？快回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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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W- ^% O5 Z7 N* P+ n竟心安，江超没有被杨春子的多金攻势诱惑，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 u2 H4 J2 d1 I1 ^" @回到座位，岔开话题，聊杨春子帮我接的兼职工作，问稿子写的是否有问题？

, _9 M3 I  T1 J0 m$ f青涩，不过也没什么，时尚杂志本来就不需要什么高深东西，你写吧，靠写字发不了财，不过还你前夫的房租钱，足够了。

第一次听到前夫这两个字，心里还是颤抖了一下，原来这两个字这么刺耳，以前却从来不觉得。以前，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张先生会消失，留给我的，只有前夫二字。

怎么你还欠张南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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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Z( k; I" ], u2 T江超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可我却不想多聊。与张先生之间，如今只剩下这一点债务纠葛，张先生并未冲我开口要钱，只是我自己想要争取的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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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杨春子要去酒吧，实在没有兴趣，拒绝，推江超陪杨春子一起。

  d, P; E" K- U- B& I' g) T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明明更希望江超能陪我待一会儿，散散步，或是干什么都行，嘴上却强硬地把他推给杨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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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1 c+ ~3 m7 l这种别扭的个性，自己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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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Z6 b' |' e9 y& U看着江超随杨春子离开，一个人在新光天地闲逛了一会儿，然后，坐地铁回家。如今的经济状况，已不允许我随意打车，倒也没什么，本就该习惯失去张先生后的所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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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一直魂不守舍，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又放下。直到睡前，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等江超的微信。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去酒吧，会不会很难熬？如果真的无事可做，可以给我发微信闲聊。可是，一条微信都没有，查看他的朋友圈，也没有发布最新状态。

所以，其实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难熬吧，会不会还玩的不亦乐乎？那我这一晚上的等待，也就显得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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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9 e9 M4 n& I0 o7 ^8 N# B最好笑的是，我与江超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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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S3 v) r4 U6 [呵呵，觉得自己没劲，索性洗洗睡了。

6 P' i- j, x" U9 \第二天，江超打电话约看电影，回应的语气冷淡，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吧，你的无聊，到别人那里打发。

: b) H: ]- M+ ]8 W, Y江超不解，追问我为何突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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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7 a6 x. P& L冷冷地说，因为你是张南的同事，跟他有关系的人，我都不想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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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才意外自己刚才竟然那么冷漠，这种态度，从未对张先生有过。

就这样失去江超这个朋友，是否明智？并不想深究。反正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赚钱，把房租还给张先生，与他互不相欠，才能真的开始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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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一边修改稿子，一边无聊刷微博，看到一个人发了一条：其实我们都没有办法选择，必须一直往前走，也只能一直往前走。

在下面非常认同的按了一个赞。

9 V, ?$ i6 k; `& x最近，似乎任何一句励志的话，都能让我激动不已，以前觉得无比矫情，现在句句都是真理。是终于变成一个正常人，还是变成另一种神经病，自己也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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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张先生说过，你这辈子，必须有我，不然一定活的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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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s# w6 b/ |# H; @" q当时不服气的白了一眼，说，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了不起，说不定，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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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张先生与鸡米过的顺风顺水，只有我，快要活成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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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L0 E+ d% q% U% d- O下班，不想回家，心中塞的满满的，是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才发现，之前几日，都是江超在填补我的生活空白，一下子没了，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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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能打自己嘴巴，主动联系，说白天都是放屁，其实，很需要你。

2 K2 T0 t% A8 v& ?; E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不是给江超，而是给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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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M. o( o$ U6 V$ `你还好吗？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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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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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V4 i/ \3 p竟很快回了，过几天停暖气，记得把电热毯找出来，就在衣柜最上面一格，开中温，早上起来记得关闭电源，你就爱这个季节感冒，自己当心。

& z# t0 T' ]* k! L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张先生……还在关心我吗？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立刻打电话过去，听到张先生的声音，或者干脆冲到张先生公司楼下，希望他刚好从楼里走出来。

很快冷静下来，对自己说，别傻了，现实一点儿，放弃自尊的事儿，干的还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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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节

- H4 ~6 k# i' G( h张先生的短信，最后还是删掉，留着做什么？人都没有留下。

6 o( z" X+ k- [2 W7 j6 e% u: I一条短信，对张先生来说，就只是动几下手指，按几个字，还可以维持善良形象，而我就要一团乱，被这几个字左右情绪，凭什么，不值得。

& }" i3 e. N$ Z5 C9 E给宋凯发微信，问晚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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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回过来，语气哀伤，晚上只能借住你家，而且，你至少要收留我一阵子。

不用问，一定是与小金先生吵架，上次碰面那番话，就意味着今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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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Y/ F果然，窝在我家的被子里，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注册了小号试探，小金先生不为所动，说自己已经有男友，实在不好意思。

- e3 n6 P8 ]' P/ [2 m  k那就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在一起，却不小心被小金先生发现了小号，大发雷霆，质问自己到底有多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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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5 X3 C2 @! u/ Q3 ]如果他真爱我，试探他又怎样？就算我这样做任性，他也该包容！

* _# a1 X; g/ V# p宋凯说的理直气壮，我也不想规劝什么，只洗了苹果，递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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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与男人吵架，不管对错，都站在姐妹一边，这是真理。何况，以我对小金先生了解，很快就会消气，然后，跟宋凯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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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 e# a; x4 P/ w上床，开着音乐与宋凯闲聊，宋凯问，你跟江超到底什么状况？他说你在生他的气。

你们什么时候也有联系？我都不知道。

0 _3 ]- z, `+ f4 i2 @5 d1 E竟有些不悦，感觉自己很蠢，身边的朋友，什么时候私下开始来往，都没有察觉。天蝎座控制欲旺盛，可悲的是，常常什么都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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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我又不会勾搭他。不悦的脸色被宋凯看出来，显然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江超对你这么重要？他跟谁联系，你这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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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Q! D2 f- w宋凯笑着调侃，我的心里却也跟着问同样问题。江超对我重要？不可能，介意的就只是他们两人的来往在我控制之外，并无其他。

( j. e. c0 F4 e; h7 @8 I7 G6 `他是张先生同事，看到他，总想到张先生，心情不好。

用对江超说的借口搪塞宋凯，却被宋凯一下子拆穿。你明明就是介意他跟杨春子去酒吧，你心里已经默认他专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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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话，这时候承认或是否认，都显得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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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t/ l8 W7 {) s* q. M: F5 x这世界上，怎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专属于另一个人，这样想的人，才是自讨苦吃。宋凯一句话让我意识到这几天对江超的疏离，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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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 Q: ?可又能如何？与张先生一起，常常为了取悦，委屈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还不能由着性子想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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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_  U( {# t7 b& O7 w/ L1 b江超跟杨春子，根本就不可能。江超怎么会喜欢杨春子那样的人？就算是一夜情，也不会舒服。何况，我也不觉得杨春子真的是喜欢江超，最多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玩玩罢了。

想不到，比我年幼的宋凯，却比我分析的还要透彻，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的懊恼，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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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饭时间，接到江超电话，赏脸吃个饭？就在你公司楼下。

忍不住笑了，一定是宋凯与他私下沟通，告诉他我已经消气，我再装出一副冷漠样子，反而虚假。

* V6 @$ P% F" f2 O. b" E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做朋友，好处很多。我可以第一时间把张南和鸡米的事分享给你，万一他们吵架，分手，你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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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Q+ C) _: q7 s$ v真以为我把张先生彻底放下？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心里并没有很舒服，却也不能表现出来，让江超觉得我这么久都放不下，太丢脸。

$ @3 o' D8 n2 r0 i5 y, v. ?3 G吃饭，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江超的话，张先生会与鸡米分手吗？若真如此，我必然开心，可是，就算他们真的分手，我们还有可能复合吗？想太远，太没边际。

其实，几年前，张先生也常常中午偷跑出来陪我吃饭。

对江超说，说完，又觉说得多余。

# M1 S5 |# R4 u  K! F: u那时候，刚开始工作，张先生却已走上正轨。我问，怎么与同事相处，感觉好难，是否我这个人太过孤僻？

0 y, t- c; o  e" G) Q+ `张先生说，办公室里，能交到朋友，固然幸运，交不到朋友，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本来职场就不是用来交朋友的地方。你若觉得孤独，我每天中午陪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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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折腾，你离我那么远。心里却甜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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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r$ C0 Z" v! v4 E7 C* k) Y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先生都折腾公交和地铁来陪我吃午饭，怕我无聊，还准备几个笑话，让我一整个下午，都心情愉悦。

晚上回家，早早起了鼾声，知是白天折腾的累了，心疼的摸张先生的脸，忍不住感叹，自己是有多好命，这辈子，遇到这样一个贴心男人。

张先生能做的，我也能。

% D7 }0 g$ F" m' {/ j! Z江超认真看着我，语气坚定。

0 M' J" I4 @  Y/ T$ X& I) u我却被这样坚定的语气吓到，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样的许诺，何况，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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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K' x$ \1 W' v) R. h佯作傻瓜状，说，习惯了跟同事一起吃饭，跟你吃，无聊死，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眼看着江超露出失望神色，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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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k: @+ W2 r( v3 L& p回到家，宋凯已经叫好外卖，要这个大小姐下厨，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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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先生联系你了没？随口一问。

( O9 d  O7 g3 F% D抬起头，见宋凯眼中竟有泪光。

, @+ \1 A7 C; Z( R( r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再也不理我，一想到要失去他，真害怕，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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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傲娇的人，在真的感情面前，都会露出脆弱一面。宋凯眼中的那一汪水已经出卖了他，是真真的爱上了小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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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道歉。

我不要，就算真的就这样分手了，我也不会主动道歉，我凭什么为了他丧失尊严？

还逞能，故作坚强的语气。

7 t) H# a: n7 G. G) D那就随他好了，把外卖盒子丢进垃圾桶，去沙发看电视。由着宋凯坐在那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最擅长的事，变成自讨苦吃？

$ R3 ?8 ^! @( d5 y9 f第十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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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4 L. h# N1 P6 F/ ~+ N看电影，江超坐在我的左边，右手托着爆米花，不时的递到我面前。

6 x  a( A$ Y) t2 C' _5 f在此之前，只跟张先生一人来过电影院，觉得看电影这件事是张先生专属，任何其他人都无法取代。

同居两年后，跟张先生说，两个人在家里看电影，不是一样，干嘛非要来电影院？

张先生固执的眼神，说，傻啦，谈恋爱当然要来电影院，在家里那叫过日子，结婚两口子干的事儿，我可不想咱们最后变成那样。

喜欢张先生，就因为他不时蹦出这种对青春不肯妥协的字眼，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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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定要自己熨烫，干净平整的衬衫领口，感叹这男人到底有没有缺点，为什么在我眼中如此完美？

张先生看电影时决不吃爆米花，最好连水都不要带，说，这是对电影工作者的尊重。观影过程中，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紧张镜头一定过来抱我，感动镜头一定备好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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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O$ Y3 h$ p; Z, M+ |( C9 I& Z所以，与张先生看电影，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张先生带给我更多美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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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R) n2 n9 ]6 A# I' ]电影结束，一定会去影院附近的海鲜饺子馆，要一份三鲜馅水饺，两杯酸梅汤。从电影院到饺子馆的路程，两个人讨论电影，感叹剧情，导演功力，演员演技。

偶有争执，都是我谦让过去，张先生对电影执着，我却无所谓，怎么说都随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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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些美好不再，转过头，江超正认真盯着银幕，发现我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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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1 ]4 d$ q3 t0 @* P$ f没事儿。顺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心想，若张先生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恼火，说我不尊重电影工作者？

电影过半，江超把装爆米花的纸盒子放到脚下，小心翼翼摸索到我的手，轻轻握住。

' d! k& @  o" }  T) q3 J! ^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倒也不用装作羞涩，只是，江超手上的温度太过陌生，让我觉得自己是在背叛张先生，自然的抽出来，塞到怀里，看电影就是看电影，没必要牵手。

江超的手慢慢挪回去，没有说话，黑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否会因此失望。

: C4 t$ N1 M: }& a3 q+ C$ }9 O对于江超，我其实并没有搞懂，难道他喜欢我？说起来，我是真不值他喜欢的。无论样貌，身材，工作，金钱，若给我这样的人打分，一定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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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4 e  W4 }也许，他是同情我，亲眼见证我被甩的凄惨，善良之心作祟。

+ j4 a% G  P; V' E9 X5 S* z5 a% ?那更加没有必要，我还不至于活到要人可怜的地步，何况，起码到目前，都不觉得自己一定需要再找个男人。

0 I, Q+ ]5 [3 |. z) Y遇到张先生，才确定自己是同性恋，离开张先生，也许，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8 z% S3 X1 B" w8 p5 }9 |' W+ w继续看电影，总有煽情片段，结尾处，女主角为男主角而死，潸然泪下。等待有人递来纸巾，发现江超一动未动，心中不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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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T: r$ Z6 T7 H) f  c自己从包里掏出纸巾，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为电影哭，不值得，电影又不是真的。

  X: M9 N5 U& r9 r' m. Y5 V; G散场后，江超竟然这样说，觉得我哭得莫名其妙。若是张先生，一定懂我为什么哭，更不会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话。

( R. `* b! w. M3 R$ R算了，我又何必用张先生的标准去要求江超，何况，江超本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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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影院，江超问，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

, H, M0 o. Z, I' u8 m好啊，附近有一家海鲜饺子馆。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人，活在习惯里面，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路无话，走到饺子馆那条路口，却发现店面已经拆除，店里面正在装修，大门处，挂了一个美发店的招牌，看起来，异常陌生。

6 V. ~9 \9 @" P那家饺子馆，什么时候倒闭了？竟完全不知道。

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似乎听到记忆，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透过玻璃窗，看店里面凌乱一片，试图找到与张先生每次都会坐的那个位置，那张桌子，两把椅子，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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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V& z7 K( e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在心里说了句，算了。

然后，抬起头对江超说，你没口福，这家饺子馆的三鲜馅水饺好吃的要命，酸梅汤味道也好。

不过是饺子，能有多好吃，咱们去吃海底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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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在意，也完全没察觉我刚才的伤感，我笑笑，跟在江超身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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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k# ]) `饭后，坚持一个人回家，提前两站地下车，在夜色里慢走。

, M* m$ `5 {( b$ U这个时间段，路上还是有匆忙的行人，看不清每个人的面目，也不知他们是否开心，正要赶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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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一对情侣，女孩子蹲在那里哭，远远就能听到哭声，男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想要去抱女孩，被用力推开。

2 R7 e0 w% ?3 r却突然对这一对羡慕起来。能吵架，说明彼此还在乎，哭哭闹闹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深厚。

这样说起来，与张先生是否太过顺遂？十年来，真正的吵架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出现分歧，我都立刻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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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3 \6 k+ Z8 d% i4 O0 D. b# N以为这是情侣之间的相处之道，以为自己聪明又善解人意，现在想想，似乎也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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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o3 N9 K: R0 C; L回到家，宋凯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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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8 R5 {4 \$ Q- @怎么样？跟江超有什么进展？我是不是该躲出去，把床让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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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打了宋凯一拳，觉得累，去卫生间洗澡。

宋凯不依不饶，站在卫生间门外大声说，我觉得江超这个人挺好的，虽然傻了吧唧，但相比那些花言巧语，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的贱男人，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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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别骗自己，一个人生活很累的，你需要找一个伴儿，就算你心里没有那么喜欢江超，就把他当作消遣的工具，无聊时候拿来解闷，总可以了吧？

宋凯的话说的不负责任，却让我淋着热水思考，接下来的生活，是否真的能坚持一个人？与张先生分手才不到一个月，立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听起来似乎并不值得骄傲，反而是对我们十年感情的讽刺吧。

第十一章节

* N" }& v# r: ^三天后，宋凯终于按捺不住，主动给小金先生打电话。似乎，之前那一番豪言壮语，全都成了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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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逞能，最后伤到的只是自己。

! J- Y- @& F3 _6 K, j: \2 y小金先生在电话里要宋凯保证，以后不可以再用任何无聊手段试探自己，两个人在一起，相安无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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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3 Y+ a; O4 S宋凯一一答应，恨不得写一份万字保证书。

0 m* B7 j3 y1 r. K8 q星期五晚上，小金先生开车来接宋凯，让到屋里来坐，真是一个斯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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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水，问，最近有没有想宋凯？

& @* X* U+ Z" z4 v0 B只笑，把宋凯拉到怀里，紧紧抱着。

不便打扰，索性躲回房间，关门，留他们二人在客厅亲热，反正，别真脱光了衣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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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来敲门，小金先生礼貌，说，这段时间让你操心了，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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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索的中文，听起来还是那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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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第一次小金先生来，跟张先生一起逗他说中文，那才是多久前的事儿呀。

+ h# A/ ~; a5 l- B& N宋凯一走，又剩下自己一人，孤独的感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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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p7 m3 u: `2 e% Z/ T这几日，有宋凯在旁边唧唧歪歪，时间倒也好打发，偶尔聊到张先生，还能说几件以前没提过的趣事。

宋凯感叹，你们两个，能爱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

6 o0 r5 G2 Y: M真是如此？或许在别人眼中，与张先生这十年，已是gay圈佳话，只是于我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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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5 w* U# O' L2 N. j对了，我跟江超的事儿，以后别再参合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现在不想找人，自己一个人过，挺好的。

' d1 s% V6 w. [+ X提醒宋凯，又惹他一阵激动。

听过刘若英的歌吗？有些人，错过就不在。难得江超现在愿意对你好，等他遇到别人，就会把你给忘了。

. f# B7 c3 Q# j3 K忘就忘了吧，跟江超本来就没发展到多亲密的地步，扪心自问，对江超有没有一丁点儿喜欢的感觉？答案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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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R, G! @& b! N做好朋友吧，两个人都轻松。

( l" a2 x) z0 D8 @; R这样对江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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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就坐在对面，用诧异的眼神看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好像我刚才说了一个笑话，他到现在才领悟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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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t) M* u! t) ?张哲，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刚跟张先生分开，我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太不爷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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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i/ U2 }2 o9 F1 R2 |知道是在逞强，无所谓，话说到这地步也挺好的，起码以后还能来往，又不需要在感情层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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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 b" ~9 r1 Q二人离开餐厅，我刚要说不用送，自己走，江超却先开口，晚上几个朋友去酒吧，没法儿送你，先走啦。
; c: J* d/ Y% |9 S3 M: T9 @" U! z# q
1 u" |, H4 x& T& _嗯，看着江超离开背影，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前一秒温暖，后一秒就冷漠的像从不认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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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1 A, p1 |8 \0 Y* t# K接下来，一定不会再如以往那样主动发微信，约吃饭，看电影，舍不得吗？好像有些麻木，连是否舍得都没心思去想。
# D* l0 o/ r% s. j
+ D9 E0 N2 x5 Q宋凯走后第二天，是个周末，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打量着有些脏的床单，犹豫要不要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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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5 _. u2 ?# R这是张先生离开前睡过的床单和被套，总假想上面还有张先生的气息，若拆下来洗过，就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那这床，这房间，就跟张先生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0 ]5 M. X" N9 `) _8 K* r7 F) F抓起被子，动手去拆，刚拆了一角，又放下，把被子塞回去，小心翼翼整理好。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脏，过一阵子再说吧。

整理冰箱，过期的食物丢进垃圾桶，电话在沙发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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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超，问，在不在家？带个朋友去你家做饭。找了个老婆，你是我好朋友，给我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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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2 d# j9 b& ^什么逻辑？就算真的要把关，一定有比我更熟络的朋友，哪里轮的到我？之所以来我家，无非是要告诉我，老子不是找不到人，你不愿意跟我好，有的是人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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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来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笑着答应，不用把关，对你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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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才到，开门，带进来一个娇小可爱的男孩，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张哲，我老婆，小艾。

/ p( ?5 ?+ K( ]7 y3 _" C& G* V: R小艾冲我礼貌微笑，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嫩嫩的，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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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3 L: t5 {# Y你们两个聊，我先做饭。江超拎着一包东西进厨房，整个过场，无论眼神，或是说话语气，都透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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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2 ^, [2 D1 V" E' j何必如此？狮子座男人是否都要面子要这种地步？可气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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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r9 t& U# Z  Z( g8 _  L9 ]) T把小艾拉到房间，几句话就热络起来，不出我所料，89年的孩子，要今年夏天，才大学毕业。

% o, w4 ?3 O  s$ w& Y  R9 J问，怎么认识？

去酒吧，他是第一个主动跟我搭讪的，刚好我想交个男朋友，就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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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S; U3 @4 L% i像是在随口说一个故事，那么轻松，轻松到让我无法接受。

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原来是这么简单草率的事儿。为什么我却那么在乎？难道我这样的人，已被现实淘汰？

听江超说，你单身，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羡慕，好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小艾看着我，眼神真诚，绝没有讽刺的意味。所以，在我纠结要不要拆掉张先生睡过的床单时，不了解我的别人其实觉得我过的很好？

$ w# Y4 R# j6 P0 J淡淡一笑，说，会的，有一天你会过上这种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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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b! ^- z' z: @4 b. F: N第十二章节

3 H% `' I3 U* A3 y  p& i江超的这顿饭超水平发挥，比前几次味道还好。

席间，一直给小艾夹菜，亲热的有些刻意。并没有必要这样，大家又不是小孩子，若你们真心相爱，我自然祝福，无需在我面前故意表现。

. n7 `# W% M/ c小艾说，张哲，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不找个朋友？是不是gay到了你这个年纪，都会心如止水，连男人都不想？

还真是个挺会聊天的孩子，只是如今，这样言语，也只能让我敏感一下，并不会心疼。
  i4 c0 t) R, E1 J: Q
有过男人，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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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 n( z% x3 C+ |说的云淡风轻，说完，抬起头看江超，也没别的意思。江超却被我看的有些尴尬，低下头吃饭，刚才刻意做出的得意劲儿，一下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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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气氛微僵，直到我站起身，说，都忘了给你们拿可乐，就放在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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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 n( `张先生不喜欢可乐，同居四年，家里一直只有白水，啤酒。

不健康，张先生这样说，便也不敢买回家。
0 y9 f- m; Q0 u$ G6 f, x2 _
) h. F# \' e! }: E有时候想，健康跟快乐比起来哪个重要？若无快乐，要健康何用？不跟张先生辩驳，实在想喝，就趁张先生不在时，偷偷在外面喝上一罐，好像做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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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5 O- h- @) C! q现在想来，连喝可乐这么小的事，都要躲着张先生，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才是真真的不健康。
4 n" G7 F7 w' ]  S! \6 x
与张先生分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可乐，去超市，一次买一打，排在冰箱里，像凯旋的士兵，偶尔打开冰箱，看一看，也觉得高兴。如果说，与张先生分手还有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便是喝可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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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 f( r( ^  `从冰箱拿出可乐，递给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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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b5 f" y  r( D: R没有接，连连摇头，这种东西怎么能喝？不健康。
4 _# C% W7 z- p
6 @0 l$ w" w  S( w8 v竟然跟张先生一样的语气，甚至那嫌弃表情比张先生还惹人讨厌。随便，爱喝不喝。自己打开一罐，旁若无人的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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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老娘再也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感受，我想做的事儿，愿意做的事儿，这一秒想到了，这一秒就做，谁也别拦着。
3 z  e  o& |# Y# \: {
当晚，江超发微信，问，小艾怎么样？挺好看的吧。
" K; e; V( ]5 {2 k2 o; v: S9 }* D, W
回，你觉得好就好，跟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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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2 l& E0 J8 f7 J' C' N这一出戏，我已经陪你演的很敬业，戏已经散了，就没有必要再追加戏份。
$ x- e& O- T# j. I% W& }
看的清楚，江超与小艾，不会长久。江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找到爱情，小艾只是心血来潮想玩玩爱情，这样的两个人，各取所需而已。

第二天，一个人去健身房。宋凯说的好听，好姐妹同进同出，最后却临阵脱逃，理由自然是小金先生。

( I$ f' J/ F, n无所谓，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交了钱，让私人教练带我，几堂课后，便可以应对自如。

私人教练身材壮硕，看着憨厚，教了几个动作，却看出油嘴滑舌。

索性不搭话，就只是默记那些动作要领，下课后，快速离开。又不需要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何必交谈？搞不懂那些迷恋健身教练的gay，到底是种什么心态？

给宋凯打电话，问，要不要出来晚饭？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有朋友从韩国来看小金先生，希望他陪。

: S3 @+ c" t0 J' [0 z+ s' Z% B' ~人在恋爱的时候是否都会失去自我，是否只有忘了自我，才是真爱？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9 Y2 o/ G& v6 u/ h: e6 b
一个人去东方广场楼下找饭吃，逛到满记，索性坐下来，点一份白雪黑珍珠。
3 b- c/ ?6 N: N+ ?. @
! m# K; h. N% I8 U多自由！生活可以过的随心所欲。若换做与张先生一起，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张先生不喜欢去哪儿，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跟什么人见面，有时觉得累，有时又觉得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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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多好，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有时间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I% O5 h4 Q  \  w
# G* `4 Q$ a0 w  H4 E小时候，喜欢看书，总觉得书里世界诡异，让人着迷。佩服每个作者，怎么能用文字，就把人的魂儿都抓走？
1 m, s- @6 D7 ], r% U
0 Q2 `* u/ q6 N6 R* s$ k# b. r若有一天，自己也能写书，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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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9 @, O: L* z2 H% Q后来与张先生一起，问张先生，你的梦想是什么？张先生说，赚钱，让你过的好。反问我，想都没想，答，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梦想。

后来脑子里，除了张先生，再无其他。

若从没跟张先生在一起过，现在的我，会不会已经写出好书，让人着迷？不可知，时间又不可逆。想要重拾当初梦想？想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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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已经来不及，想到这儿，忍不住苦笑。

  Y/ h! o' D8 H$ B0 a' o8 B" ~0 O一个人的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有很多种可能，我选择了一种，就没有机会再选择其他，错过了这段青春岁月，重新选择，一切，已跟从前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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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O& s: j: `白雪黑珍珠，甜甜的，落进喉咙，很凉。
1 K  W6 h( r7 u+ N% T
抬起头环顾四周。周日下午，情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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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I8 [" D坐在我斜对面一桌，两个男的，谈笑风生，傻子都能看出是一对儿同志情侣。

不对，仔细看其中一个男孩，竟是小艾，昨晚还在我家吃过饭，笑起来的酒窝熟悉，绝不会看错。

! i1 b% h; z4 t8 E+ y  j9 M可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不是江超。

; A- N7 o( Y$ ^; [- }% V小艾转过头，刚好与我对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站起来，径直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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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一个人很悠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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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 G8 W! L* z完全没有偷吃被发现后的紧张，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练就一身演戏本事，难怪杨春子说我们这年纪的老gay，该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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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喜欢江超，可惜他没钱，我对面儿那个，能给我买江诗丹顿，他就买不起。你是他好朋友，今天的事儿，别跟他说，省的他受打击。我跟他好着，却花别人的钱，说起来，还是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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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5 F9 u& k0 m说完，转头冲他口中的江诗丹顿甜甜的笑，那两个酒窝看起来，学生一样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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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小艾，想起昨晚江超一系列炫耀得意举动，突然觉得这世界可笑。杨春子曾说，你真幸运，那么多年，不用接触所谓圈子，其实同性恋世界，各种扭曲。今日所见，算不算长了见识？

第十三章节

坐在杨春子家沙发上，闲聊起江超与小艾。

杨春子在做面膜，一句话不说。

/ k/ o0 V! x+ C2 G0 q5 A挺心疼江超，若知道小艾是这样货色，一定伤心。

冷笑，仍不说话。能猜到杨春子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作自受之类。

6 W" f* s* [  Q* S8 s说起来，故意提到江超，也是阴暗心理作祟，杨春子以为，江超会跟自己发生点儿什么，索性就告诉你，他宁愿跟个烂货一起，也不会选择你，你以为能掌控的，终究在你掌控之外。

4 O/ t- k8 v# [- x: Y9 u突然，杨春子坐起来，撕掉脸上面膜，不知是否看错，眼睛竟有些红，难道，真的在为江超伤感？

前几天，找了个MB，廉价，技巧烂，做完还跟我说故事，聊到一对儿同志情侣，老公出钱让他操自己老婆，傻逼一样的情节。你说，这世上真有这样老公？干脆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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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用眼睛瞄了我一眼，下床，去洗手间，门咣当一声关上。

突然就恨起了杨春子，他那一眼，也许是无意，在我看来，却是赤裸裸讽刺。不管他口中说的人是不是李天，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张先生真的曾出钱找MB操我，这几句话，足以刺痛我，让我前一秒为故意提到江超而生出的内疚，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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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5 v" b. P3 _! Q你又没真爱过，怎么会懂那些长久爱人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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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洗手间的门，冲杨春子大吼，现在的我，已不是过去懦弱无力的张哲，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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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过真爱，你觉得这正常？
* u$ m" K3 w' w/ a; i
& U/ H1 N+ m1 v杨春子拉开门，几乎是直视着我，凌厉的眼神一下子让我没了气势。的确，在这件事上，我到底有什么脸辩驳，那一句“你有过真爱”，更让我锥心疼痛。

0 v/ Q: }8 X4 G6 q7 _5 X2 u: ^& i从杨春子家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不管怎样，我都比你有男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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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在和杨春子较劲儿，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无聊。
2 q% `6 o0 u+ O$ M, m
7 c; p" P$ G4 b! _  Q1 x5 u5 O倒是李天，生命中第二个跟我上床的男人，一个让我并无好感，却又实实在在有过那么多次瓜葛的男人，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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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0 v$ _. P1 U' ?回到家，上网搜索同志会所，然后输入李天的名字，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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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找他做什么呢？让他跟我说张先生收买他的全过程，或是掏出几百块钱，冷傲地说，今天，老娘自己出钱玩你？

  ~* Q4 Q1 H7 M7 p2 R这心态，可真他妈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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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F) ?5 k, |江超打来电话，说，礼拜五晚上，吃烤鱼去？小艾推荐双井附近一家，特别好吃。

5 _( C! N6 k$ l3 P4 w7 o) N9 R你先问问小艾，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是陪哪个男人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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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就在气头上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么阴暗尖锐的人？还是说，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以往隐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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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S* ]  F8 M/ ?江超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说，张哲，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说话，却突然哭了起来，哭的特别伤心。

1 Y6 e9 k- J4 p% H, t) W" l- l不知什么缘故，也别问我什么缘故，就是莫名的伤心，想全世界的人都死，然后，再冷笑着自杀。

" g1 ~& g3 s4 D6 Q5 ^一小时后，有人敲门。

给江超开门，然后默默坐回沙发，继续看一个无聊的电视节目，偶尔发出奇怪笑声。
" m/ Z! z: \7 ]+ A( u# C
/ u! L: k+ ]# a# A- G江超坐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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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d/ B3 Q! J* j+ \" s+ Y两个人保持这种静默状态，也不知过去多久。突然，江超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整个人骑到我身上，嘴巴用力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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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 n  N' y你他妈的有病吧，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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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_+ a- q) i) _8 m8 q我大声嚷，江超并不理睬，他壮硕的身躯原来这么有力，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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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Q; A& H, h8 U& p& P我感受到了江超的舌头，还有口水，以及炙热的一根，疯子一样进入我的身体。

, z2 n' ^  K  Q# J! F这算强暴吗？我要怎么办？如果我继续喊，会不会有人来救我？脑子里好多个念头不停转，最后，被身体上的快感一下去驱散，那是久违的，做爱的快感……
* P9 v, i  j0 B( d0 O' T
用双腿夹住江超的身体，一只手抚摸自己，另一只手抚摸江超坚硬的肚子，刚才的叫喊，也变成呻吟，直到最后，两个人一起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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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桶上，把江超留在我身体里的精液排出，异乎寻常的冷静。

从卫生间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江超站在门口的身影，那么巨大，又有些弯曲。

# m$ K7 M# h  [7 N! n# Z* J. b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语无伦次的道歉，根本没有必要。与张先生一起的时候，我就可以出轨与李天上床，现在我是单身，更可以自由支配身体。

何况，高潮那一秒，我甚至有种再也不用去想张先生的解脱感，这种感觉，如此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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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简单冲洗，然后打开门，对江超说，洗洗吧，蓝色那条浴巾，张先生以前用过，你不介意，就拿去用。

说完，走出洗手间，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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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9 J: @% B2 _, P  @* l从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声音，原来，不同的人洗澡，会有不同节奏，听惯了张先生的，再听江超，反而觉得新鲜。

/ I/ z% J' K& P沙发上，江超的手机震动，拿起来，傻子竟没设置密码，是小艾发来的微信，说，老公你在干嘛？又开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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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Q. X  Q3 Y9 Z. A% d放下手机，笑，不知道发这条微信的时候，小艾是否正躺在那个江诗丹顿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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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_# U% v9 u1 M8 M) ^- J& j% N! f人生如戏，也许，偶尔活在戏里面，感觉也会不错。

第十四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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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阳台上，晾刚洗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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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温度很好，阳光从外面飘进来，暖暖的，让人舒服。

蓝色浴巾，挂在架子上，用力扯浴巾下摆，让它平整，如往常一样。这浴巾，两年前与张先生在宜家购买，你绿色，我蓝色，当时，张先生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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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似乎有点褪色的感觉，也可能是错觉，无所谓，反正它已经不属于张先生。

# w- _0 e6 s7 {6 Y) `' B对江超说，你还是继续跟你的小艾在一起，我们两个，做朋友，听起来彼此都好过一些。

你是说，可以上床的好朋友？

江超苦笑，质问我的时候，眼神中竟有嘲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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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样？现在是什么年代，就算男女，上一次床也不表示要谈婚论嫁，何况是两个男人，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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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1 P: w* z& l& N5 M  \微博上一直有人在讨论同志婚姻的合法化，看到很多同志团体，或是同志名人站出来呼吁。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也完全没有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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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两个人的长久之道吗？会不会有了婚姻，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两个男人轰轰烈烈结婚，又凄凄惨惨离婚，那场面，似乎更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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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u+ @3 D( U  D继续健身，任由私人教练费尽唇舌，也不会多买他一节课，我不是那些寂寞的中年老女人，会在健身房里对着一身肌肉的健身教练撒娇，于她们来说，也许觉得快乐，于我，却只觉得荒凉。

开始健身后，生活习惯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会照镜子，观察自己的脸，以及身上赘肉有没有减少，会思考什么颜色的衣服穿起来不显胖，什么味道的香水更适合自己性格。

9 b' K0 F+ p6 ^- r) f5 w原来，把时间放在自己身上，也是很快乐的事，以前竟从未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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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r2 G, @7 H$ G  D6 T星期六下午，约宋凯出来见面，坐在village一层星巴克，宋凯脸色不好，跟之前的活泼，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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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是不是又跟小金先生吵架？

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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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连我都不能说？

去抓宋凯的手，惹来隔壁桌侧目，在这种地方，见到gay不应该很正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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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7 y5 b$ j' b3 z3 M犹豫很久，才终于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韩国朋友来北京吗？那个人，是小金先生在韩国的男朋友。

( R* n5 ^: v! `% c0 b# y" o2 z说完，喝了一大口咖啡，差一点把自己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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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1 y3 i9 _( G% y0 q* Y这几天，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小金先生租的公寓是两居室，那个人跟我们住在一起，更恶心的是，小金先生让我自己睡一个房间，他们两个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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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他们做爱的声音，小金先生的呻吟，让我一夜失眠。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小金先生有男朋友的事，而是宋凯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若换了我，听到张先生与鸡米在我隔壁做爱，会不会拿起菜刀，冲进去，手起刀落？

7 k" g  S% [* X# l0 c; o) k干嘛不早跟我说，搬来我家，那样的男人，还打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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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_) o- E4 V+ [, P委屈的看着我，不回答，一下子得到答案，宋凯，并没有打算离开小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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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0 g# S( u7 ~/ q% J我只是不甘心，那个韩国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只是身材比我好点儿而已，小金先生说，那个人只是来北京呆几天，很快就会回韩国，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9 w" L) h* q+ s4 R6 K1 L
! f' J2 y$ r  V想过大闹一场，也没什么用。你知道吗？小金先生对那个人说，我只是他的室友，我们是合租关系。听到那句话，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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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E1 ^9 m1 F, m- h不能理解宋凯，我们相识多年，从不觉得他是一个会这样委屈自己的人。何况，他年轻，漂亮，身材好，大把的男人排着队想要对他好，为何偏偏栽在一个变态的韩国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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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金先生再无好感，想对宋凯说，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小金先生，又觉得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时机。
5 R1 {/ V8 o( Z% I
, D( I' C# \7 F! j9 Q" W- i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你以为对的，偏偏没有机会去做，你以为错的，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去做，能怎么办呢？旁观者，永远就只要旁观就好。

那个人，哪天回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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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0 e& S7 V/ |从星巴克出来，陪宋凯在路边等车。

就这两天吧，所以，我的好日子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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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硬硬的挤出一丝笑容，真让人心疼。
( |' X; [2 j% y0 Y( j: W7 k
! N9 u0 h' H$ y7 _$ q! T: v让宋凯先上车，透过出租车的后窗，看宋凯模糊背影。突然感叹，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同性恋这个物种，既然创造了，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经历这么多磨难？
4 {: C% U: R5 D& F7 C+ [2 F
手机震动，是江超，微信，晚上去你那儿？

& o; d8 ~; G: y" L, E1 L" {2 r好。只回了一个字。

后来跟江超又做了几次，感觉都不错。才发现，与人做爱，有时候并不是单纯得到肉体上的快感，做爱会让人变得自信，那种可以让另一个男人愉悦的成就感，比肉体上的快感更真实，更重要。

1 i% h! b7 P; m  G' E' i江超射精后，会趴在我的身上，整个人瘫软下来，好像进入冬眠状态。

9 {+ ~8 q( N; u用力把他推开，一个人去卫生间洗澡，让水流把身上的体液冲走。

+ q" J( A( o: L. n* U5 U& B/ g回想几年来，与张先生做爱，有多少次是为了满足张先生，又有多少次是自己真的有需求？好像也分不清了。
9 k# }4 M( }, g
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不会为了满足任何人而委屈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是张先生，也不能例外。
/ b1 L4 `, K* H( F  ?
7 X& h: I! m8 m( G! E# [( K+ I第十五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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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2 p$ k8 }* b7 C2 f% z张老大姐打电话，说，最近你都不提南南。

, |5 }* H  }- Z6 I哦，出差，这次去的久。谎撒的特别自然。

! r) {( O3 p3 k8 x其实可以跟张老大姐说，已经不与张先生合住，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就可以。可就是不想说这样的话，到底为什么，也说不清。

" i# |9 b$ W2 h/ d北京就你们两个在一块儿，可要好好的，互相照顾，别让妈担心。
& I1 I: Y# d! Q6 e# X
嗯。挂了电话，忍不住想，若张老大姐知道我与张先生之间关系，会不会吓到哭出来，还会像刚才那样嘱咐我们互相照顾？
# A9 K% R4 _1 v- @7 I& x& Y
' b) U& r  s) ~" O5 s9 d1 {$ F这样说起来，做gay实在有太多可怜之处，两个人相爱，要得到家人的祝福很难，两个人分手，也不会得到亲人的安慰。欢喜或是悲伤，都要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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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准备健身，却收到宋凯微信，一会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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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9 |$ S: u/ C1 B; ?( f7 U半小时后，敲门，脸色比前几日见到还要灰暗。

那个韩国人还没有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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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Q4 B0 k) U; w9 A看着我，眼神有些呆滞，良久，才说，张哲，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把宋凯拉到沙发上，坐下，从冰箱拿出可乐，一人一罐。不禁感叹，一个阳光自信大男孩，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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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V9 x' [/ ^0 `6 ~; N他在洗澡，那个韩国人，我坐在客厅无聊。

; \0 m% A: ~0 p+ t! o突然，他从浴室探头出来，用蹩脚英文跟我对话，要我进去。
6 [( J& F" C8 L% A
8 S/ k+ o% W& h/ @) m& B弄了半天才理解，是希望我帮他擦背，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便脱了鞋，走进浴室，敷衍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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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的身材的确不错，裸体在我面前，也不是全无感觉。
" P) \  e: z- [1 U3 M
; e" M9 ~! G" f5 ?所以，当他转过身，低下头来亲我，我只是躲闪了一下，再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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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就做爱了，也不激烈，也许就只是简单的发泄。结束后，他冷笑起来，披一条浴巾站在我面前，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和他说，想玩你，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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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5 l, b7 R英文说的很差，大意还是可以理解。

0 V2 U. `' u! H: i4 m. S不知怎么就哭了起来，因为最后那一句，他说要玩我，小金先生同意了。
$ H, v( V1 F$ P+ Z
5 a# r2 F( x# c' ?- Y: _& [所以，我是小金先生的宠物？他可以随便送给什么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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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没有再理我，回房间穿衣服，出门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午饭，小金先生请他吃他最爱的日本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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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8 {3 d" i5 |' x0 u8 r: ^, b1 V噢，你们吃吧，我不喜欢吃日本料理。

房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冲进小金先生房间，凌乱床铺，想想这几日，小金先生就与韩国男友在这床上做爱，委屈的要命。

- U/ z) [- ?# i2 I用剪刀剪碎了床单，撕成一条一条，丢在地上，接着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好久，又找出新床单，铺好，把撕坏的用袋子包起来，丢到楼下。
5 l: W  y5 ^9 ]1 _" n; c
- J3 Y5 }$ E) }) |宋凯说到这儿，身子开始颤抖，我试图想象宋凯描述的画面，想到一半，身上就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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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9 d0 @- O$ W) o2 |起身，去衣柜里取出毯子，包在宋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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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1 h2 s( G- F; i; |可乐太凉，给你倒杯热水。

* I4 K0 I! U/ F9 n+ @1 v, ^& Y不用！宋凯拉住我，故事竟没讲完。

小金先生说，要办一张银行卡，用我的身份证申请，韩国人，不方便在国内办卡。犹豫，又不得不办。
) x  C6 ~* D( R( C
那天晚上，与韩国男友一起回来，本想跟他们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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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小金先生的眼睛，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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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们一起睡。小金先生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两任男友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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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答应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赤裸，还有些新鲜。

7 ]2 T: v% G! H7 c6 R( x1 A做爱的事儿，实在说不出口，不过，小金先生说，这样的时刻，该录下来，留作纪念。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DV，三个人做爱，全程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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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T6 U' _% K, i我知道，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小金先生办卡，不安全。可他手里有我们3P的视频，我怕不答应，他生气了会乱来。
4 n; d: n* `; ~
4 V. M$ U8 y& t5 R. L! S说到这儿，竟比刚才冷静了一些，只是眼睛里面，仍没有光彩。

. s8 {$ R) ^; |3 F. n被宋凯的遭遇吓到，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至于银行卡的事，隐隐的，觉得危险，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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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l5 u* n: c5 w. S. n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层面？当他冲你露出真诚微笑，心里是否已在盘算如何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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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能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1 e' J+ }' M: z宋凯见我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反而笑起来，让我安心。

小金先生说，以后还是会对我好，那个韩国男友是他的初恋，他没办法放下。不过，只要他在中国一天，他最喜欢的人就只有我。两个男人，本来就不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能对我好，我就该知足。

张哲，你肯定要说我是个大傻逼，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我没办法，小金先生是我第一个想要认真喜欢的人，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离不开我，发生了这些事，才明白，是我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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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受伤本来就是爱的一部分。

1 D5 f- P. K+ ~* @, q5 t0 b想这样对宋凯说，又觉得没必要附和这么愚蠢的行为。若换做以前，兴许会认同宋凯，可与张先生分手后，越来越觉得人不能委屈了自己，太把自己的幸福依托在别人身上，等失去的时候，会发现别人都完好无损，只有自己，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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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7 l& Q- |; D9 }% t0 F0 g/ G今晚睡我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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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7 u& b. {两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依稀能看到对面那栋楼，还有几家亮着灯。

2 P2 G$ j7 a) T6 R" _- @2 D那些亮着灯的窗户里头，住着什么人？男人？女人？单身？情侣？正在吵架？或是甜蜜的抱在一起？真无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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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突然问，张哲，你还会想张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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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答。不想说出真实答案，也不想说谎。张先生，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第十六章节

敲门，是小金先生，来接宋凯回家。

仍然客气的打了招呼，心中感慨，这么一张斯文善良的脸，怎么会做出如此恶心之事？

: A* q+ _* j$ W  K+ D# C8 {* }宋凯走后，发来微信，张哲，我的事儿别跟任何人说，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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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自然不会说。抛开与宋凯之间的姐妹关系，本来也不是喜欢传播消息的人。幸福，或不幸福，由不得别人去判断，活自己就好。

( i0 B9 y/ Z' [3 \8 i( t洗澡，准备上班，卫生间的灯闪了几下，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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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喊张先生，嘴张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 f6 S0 f% I* |, o& W6 Z# v与张先生一起时，家中出现任何状况，都会脱口喊张先生的名字，反正任何事到了他那里，都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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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c; n& i' ~' a/ a; U$ b' u2 m有一次，张先生出差，家里的电快用光。在电话里问，要去哪里买电？张先生自信地说，早判断好了，剩下的电能撑到我回去，买电这种琐事，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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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5 e/ X; Q( Z" H果然，张先生回来那日，电表里刚好只剩下两度，得意地看着我，要我夸他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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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U1 Q( t- q5 M, x& Q; R要不跟你一起去买电？电力公司，还是银行，这些生活常识，我总要学会。

竟有些恼火，学这些干嘛？好像跟我在一起，日子过的有多辛苦！

4 Y8 W( t  H! a% h9 o% P3 V9 K之后，再也不提，慢慢，依赖成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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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4 w. X9 D, n一个人，在没有灯光的洗手间发呆，不知多久，才想起来，还要上班。匆忙洗漱，出门赶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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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E3 B5 ~  d地铁里给江超打电话，问，会不会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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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为难，绕了半天才说，能不能明晚过去，今晚已经跟小艾约好看电影，不去，小艾又要闹一场。

之前就与我说过，小艾的娇纵任性。一点小事不如意，就要吵闹。

5 F8 T4 ~# e: w9 ~小孩子，总是会这样的。

! q  m7 O/ _) p% I0 \安慰江超，把刚刚做爱用过的润滑液和纸巾收进床边抽屉。与江超这样的关系，其实轻松。做爱的时候，尽情投入，结束后，回到各自生活，谁也不会给谁压力。

7 H  A" Q* G# b( c% t江超说，跟小艾在一起，更多是为了面子。小艾年轻，长的漂亮，带小艾去酒吧，总有人投来嫉妒目光，那一刻，会觉得自己飘然欲仙。

反正，这个圈儿，有什么真感情？你跟张南十年，还不是说散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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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话，由着他说，如今对张先生话题，早有免疫力，不用逃避，也不用刻意麻木。

那算了，我打电话给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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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F  e( v4 @5 E挂掉电话，倒没有什么好生气。小艾是江超正牌男友，自然要排在第一位。我也该慢慢习惯，凡事都不要依赖任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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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m3 v& |& b办公室，刷微博，Elsa又发了一张宝宝照片。

6 {( j+ }# W: K是否每个女人生完孩子，都会转移生活重心？而且，不管自己的孩子长的多可怕，都要求全世界夸赞宝宝漂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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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长的与宏先生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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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K& |1 ~/ S2 e1 ?在下面留言，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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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先生是当年与Elsa偷情对象，Elsa曾与我详细描述二人做爱过程。他能给我高潮，却不能给我家庭，跟我说这句的时候，眼圈泛红。
6 H: @; p3 V8 N. X8 v# J& `
没过一会儿，竟删除了我的留言，并且把我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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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3 t2 e+ O& h: V! r大概也明白，是我猜的那样。换做以前，会觉得这女人干嘛如此？与自己老公最好的朋友偷情，还要生个孩子。现在却觉得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都有自我安慰的方式，不必苛责。
& f/ A  v9 m% i- E3 Q. o
这样说起来，刚才那一句留言，未免太恶毒。

" F6 r& Q3 S  ?& x4 r下班，在楼下公告栏找到物业电话，正要打过去，刚好江超发来微信，等我，马上到。
4 L5 n; w/ O8 S# x: l" q: {& D
; u) K/ G. b$ a' c5 ~不是说要与小艾看电影？怎么又有时间？

并没有多问，只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江超踩在凳子上，更换灯管，动作倒也娴熟。

+ K, y  p/ U# J+ x好了，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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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洗手，一边冲我傻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3 M. I8 u/ m% F直到走回客厅，自己倒水，喝到一半才突然说，我们分手了，挺好的，以后再也不用惯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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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两个人分手，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有一次我在东方广场地下，看到小艾跟别的男人一起。那次我在电话里说小艾和江诗丹顿，也不是开玩笑，小艾跟我说，那个男人在养着他，他花着别人的钱，却跟你在一起，是你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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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索性说了，心想，这样会让江超好过一点儿。如果知道小艾是什么样的人，那失去了，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想不到的是，江超竟瞪大了眼睛，瞬间暴跳起来，冲我吼，张哲，你什么意思？你见着他偷人，干嘛不告诉我？你眼看着我被戴绿帽子，心理特爽是不是？你自己被张南背叛，就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倒霉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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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超的反应吓到，怎么会把我想象的如此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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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从我一开始跟小艾好上，你就不高兴。你这种人，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你别否认！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还一直觉得你可怜，觉得张南是个傻逼，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去跟鸡米搞在一块儿。现在我算明白了，你这种性格，才最可怕！

说完，把手里的纸杯丢到地上，剩下一半的水，全都洒了出来。从沙发拎起外套，气冲冲摔门而去。

( C. ^, j2 N1 i& J' K% d走到门口，把门关好，然后转身，蹲下来，用抹布擦地上的水，竟很快恢复平静。

江超说的也许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吧。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别人得到了也不会高兴，我看起来是一副善良美好的平凡模样，心里却并不像表面那样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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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m+ d! m/ k  V7 k把纸杯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想给江超发一条微信道歉，又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两个，难道不就只是各取所需的炮友关系？又何必有那么多的牵扯？

第十七章节

礼拜二晚上，剪头发，在3.3一层的一家理发店，宋凯介绍，第一次来。

电话里与宋凯闲聊，刻意不提小金先生，总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过的生活，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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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宋凯，自己先提起来。小金先生，要我有空去办签证，带我韩国游。还没去过韩国，到那边给你带雪花秀，MCM，听说便宜的要死。

: w! c2 l+ d  m5 s带着愉悦的腔调，听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 @) u' O; r, Q( ^! U6 @1 E( Z- x只是隐隐觉得不妥，去到韩国，不是又要与小金先生的初恋男友碰面？三人行，还能不能再次承受？

不说破，宋凯已不是孩子，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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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别去太久，你不在，偌大北京城，就剩我一个，孤单。

; v- y1 l; D- @  x8 r( R可不是？与张先生分手后，发现自己朋友少的可怜，几场纠葛下来，真的还能聊天的，只剩宋凯一人。

5 W( {6 R; ?3 p' g9 L" X要不要拓展朋友圈？如何拓展？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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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师问，怎么剪？

剪短，越短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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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F& e5 i0 M5 I+ w4 @从未尝试过短发，张先生说，头发留着，一直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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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留恋高中时期，我们还没在一起，我喜欢上学前洗头发，吹到半干走进教室。那时候还有些自信，觉得垂下来有点湿的头发，有种朦胧美感。

一开始，觉得你很欠揍，别的男生都寸头，只有你一个长发，还要甩来甩去，做作的要命。可后来，就喜欢上了，每天看着，心情特好。

高中毕业那年，与我分享，用手摸着我的头发，当作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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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 i: {/ O9 }: {; p当时想，你要是个姑娘多好，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把你追到手，不过后来，就不管了，是不是姑娘都要，谁叫你跟别人不一样。

躺在张先生怀里，觉得幸福，脑子里也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只是不断幻想未来，一起来北京，一起生活，一切都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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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剪短发挺适合的，你的眉眼好看，被头发遮住，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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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X6 O3 y: K! j2 h理发师把我的头发撩起来，示意给我看。

镜子里，那个头发变短的我，虽然陌生，看起来的确多了些力量。若某一天走在路上，与张先生擦身而过，会认不出我来吧。这样暗想，又埋怨自己庸人自扰。

1 z' g$ ?) B* A& y# b0 G' b宋凯说，这家理发店，有很多长的很帅的gay。透过镜子，打量旁边几个剪头发的男人，似乎的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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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隔了一把椅子的那个人，怎么眼熟？仔细一看，瞬间激动起来，竟是李天。

) i9 h# k. |. Y) t+ Z/ s7 w& s那晚在网上搜了好久都找不到他，却在这里巧遇，世界是否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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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E# l9 b! \/ W  f  |( ]; V李天似乎是这里常客，正与理发师闲聊，侧着耳朵，两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7 _2 t3 r0 w4 {5 `3 ^今天你老婆没跟你一块儿？

一会儿就过来，加班。

你们感情真好，看你们从来不吵架。

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跟女人一样见识……

& E+ u5 v% \* ]& U7 b觉得此刻场面无比奇妙，一个跟我上过数次床的MB，正在与人聊自己的老婆，婚姻生活，并且，一副好丈夫的嘴脸。若不是他曾在宾馆房间对我说，跟男人玩，被插才最爽，我都会相信，他的确是个疼老婆爱家庭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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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R7 S2 |( v. h* K& Y所以，他说自己已婚，并不是说谎，那他曾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句真，几句假，根本无从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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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是否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常态的关系？

( {. s0 t1 }7 w+ r) d有些期待，一会儿看到李天老婆，是个什么样的可怜女人？自己的老公去陪男人上床赚钱，若知道了，是否还继续幸福？

头发剪完，冲水，回到原位，等吹干。

! ^2 m/ i; x' U5 G4 G这时，一个女人走到李天身后，从镜子里对李天笑，怎么剪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吃饭去。

与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对寻常夫妻没有区别，看起来，那么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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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1 M8 s; b/ q5 v1 }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快，为何你们这样虚伪的感情，反倒相安无事？为何我那么爱张先生，却要被他抛弃？为何要收张先生的钱，引诱我出轨？

; L* d6 ?- m) J5 y$ U# T头发吹干，付账，没有直接出门，而是走到李天面前，笑着说，真巧，我就在你旁边剪头，一直觉得像，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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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换了新手机，没有你的号码，一会儿记得给我拨过来，让我存上。你活儿那么好，上次玩完，总想着联系，可惜联系不上。这下好了，又能找你玩儿了，放心，我比张先生还出得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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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L) G" @7 w& s8 v/ S5 l, L说完，伸手摸了一把李天的脸，转头与李天老婆对看，然后，扬长而去。

0 @2 T2 l  C$ ^( {# A+ B一路上，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烧不尽刚才报复的快感。
2 k6 a: G& j% c/ ]" j  p
理智想想，李天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是MB，收了张先生的钱，照张先生的意思做事，理所当然。至于他结婚，与老婆相处恩爱，更与我无关。

可是，人本来就没有必要活的那么理智。事实上，小心翼翼做个善良好人，也不一定一生圆满，欢喜顺遂。索性随心所欲，这一秒的快感，只要拥有，何必考虑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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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i, p* k  L* `! L: x出租车上，收到一条短信，张哲，你他妈的真是个贱货！

虽是陌生号码，也知道是李天。

淡定回复，我说真的，还想跟你玩，要多少钱，我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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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8 M* v5 \$ |4 B; l再没有回复，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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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g2 Y, ^+ E% f并不想去假设接下来他怎么与老婆解释，那是他自己的生活难题，需要自己面对。我只知道，剪了短发的我，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看起来，真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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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4 O" e# p3 p* ~" W  D: p' Q4 T第十八章节
! u: r( a% ?7 x/ I1 s7 B
杨春子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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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2 E4 p8 ?8 q( n. c3 z4 G说的是我的头发，坐在我对面，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我。

; b8 H% Q# [7 e* S; k! r继续与杨春子做朋友，有内心阴暗虚伪的一面，杨春子能帮我介绍兼职工作，这份收入，对我来说重要，何况，当初憎恶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江超，如今，江超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2 d7 @; Q4 c9 c+ |' m% y% w天暖了，短发，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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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再不像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惊慌失措的丫鬟心态。人与人，没有谁比谁更强大，我曾跌倒过，也就只会跌倒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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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l  i% ]7 _有没有觉得，剪了头发的我，更像我？

+ Y" m8 M: F1 b$ `轮到杨春子笑，刻意否定自己的过去，并不是真正的强大。你原来那样挺好的，人生的每个样子，都有可贵之处。
8 a; A$ Q7 e1 q7 y- Q4 n4 |* W! c7 b
一句话，让我反思。是否真如杨春子所说，太急着过上新生活，盲目否定过去的自己。过去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差？
2 F" @- Q" [2 `8 P+ T
算了，不多想，问杨春子近况，虽然已经料想，无非就是在外面气势逼人，回到家无聊寂寞。

6 @" S6 Q) a9 S9 D" t  M% k* `却与我说，谈了个恋爱，枯树开花，就当玩玩儿，也挺好的。

意外，追问对方名字，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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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不肯说，也不是故作神秘，似乎觉得这种事儿，根本值不得提上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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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恋爱，自然是好，就算只是玩玩，生活也不会如以往那样无趣，而且，人有时候也想象不到，一个人或是一场恋爱会把自己改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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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如果半个月后，还没分，就带出来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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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i+ ]  ~- C/ \8 q6 k/ ?! \嘴角上扬，竟有幸福的意味。

  q4 O  u$ ^0 m4 [; M7 d! d有些替杨春子开心，又有些酸酸的。全世界都开始恋爱，甜蜜的，或惨烈的，难道只剩下我，慢慢习惯一个人？

陪杨春子逛街，要买包，Burberry，那么男性化的款式，一定是买给口中男友。

- ]7 F- f' E6 S% j1 D' R会不会，那个人跟杨春子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又觉得自己阴暗。杨春子阔绰，不把这些花销放在眼里，他给男友买包，就算是上万块，似乎也只是寻常小事。何况，与张先生在一起，也曾收过到张先生昂贵礼物，当时也没想过是在贪图这些。

告别前，杨春子问了一句，欠那个人的房租，攒的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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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B7 K& c. ]& w嗯，再接两个稿子，就够还了。

3 c' g/ ~9 L. ^+ S3 k! D到时候，把钱打到张先生账户，骄傲地给他拨个电话，我们之间，终于互不相欠了。那画面，会不会让我兴奋？

两个人十年感情，用一万多块钱做最后完结，听起来，透着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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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5 Q8 [# M' B9 X3 b: P& x3 c# Y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接到宋凯电话，现在方便出来？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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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要我去小金先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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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3 e8 [* D0 o! X放心，他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

简单收拾一下，再次出门，反正一个人在家的晚上，也没有那么好打发，有人陪着，总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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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 R0 V4 v" x小金先生住望京，酒店式公寓，布置优雅，倒是跟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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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给我开门，橙色T恤，蓝短裤，一如最初的鲜艳。裸露出来的手臂，一块儿淤青，太明显，一眼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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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h. K4 S/ _难道还打你？紧张的问。

不回答，只笑一下，当作默认。

一下子无名火起，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男人？把自己的老婆送给别人玩，逼着老婆3P，拍视频，现在还要使用暴力！

; Q% y3 E* I) z* I. ~干脆报警！这种人，就该驱逐出境！

别傻了，怎么跟警察说？我们两个搞同性恋，我发现他出轨，跟他理论，他就揍我？还不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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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N# |. Z5 S8 ^一时语塞，心里难过的要命。同性恋，是不是这世界最可怜物种？搞同性恋，遇到任何问题，都没勇气光明正大寻求法律帮助！

拉我到电脑前，坐下，打开一个文件夹。各种男人照片，全部裸体，点开放大，才发现是视频截图，视频的一边是陌生男人在打飞机，这一边，是小金先生。

+ ~: M0 F5 f! `4 f精彩吧？宋凯转过头，继续笑，笑得让人心疼。
3 _( w; K, b: J9 j5 e
) q% G( o3 y% d1 w( a; r他的电脑，一直不碰，有密码。前几天，偷偷站在他后头，看他输入密码，默默记住，趁他不在，开机，就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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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Y$ Z8 H# A# z7 |0 D2 f还想，也许是他在认识我之前，太过寂寞，才跟人视频打飞机。可恨的是，每张截图都有日期，你看，椅子上搭着的这件睡袍，是我一个礼拜前才买给他。

. M+ v2 s- u! }. o- i: a不知该说什么，眼前景象，太过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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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认识到这么多gay？他明明有你，还这么饥渴！
0 J8 ^  Y7 e: G0 a! _
4 Y  R! `+ s3 }; q0 E! O6 r0 C有一个手机软件，叫接客帝，用它可以搜索到附近的gay，聊两句，就约着上床。我跟他就是这么认识，先上床，然后才在一起。后来问他，为什么不把软件删除，跟我解释，只是好玩，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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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多想，反正也的确知道身边有些同志有了伴侣，还会继续用它，gay都喜欢看帅哥，无可厚非。可我现在懂了，他根本随时随地都想跟别人上床，说除了初恋男友只爱我一个，全都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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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I2 M- T4 T9 J打算怎么办？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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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宋凯说出肯定答案，事到如今，若他还选择继续跟小金先生一起，一定是脑子短路。
# C: D/ q9 v4 w
- t1 {# G" U- C0 I' L我在找机会，用我身份证办的银行卡在他手上，还有那段视频，我想把东西偷出来，再狠狠跟他闹一场！

知道吗？我本来打算给他一刀，让他也知道疼。可是一想到他疼的样子，就不忍心了，事到如今，我还不忍心看他受一点儿苦，我真他妈的贱到家了！

+ ?' s' X/ D% S- \" ^1 ^哪个人，在爱情里面，不是贱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步？

* U+ y0 T2 b+ `! U9 T, w别看了，关了吧。拉着宋凯的手，那块儿淤青和我手指上的伤疤放在一起，好像两颗挂在悬崖上的灵魂，摇摇欲坠。

第十九章节

6 j  ^; P, T1 p- Z, O! V5 j$ B两天后，正在上班，接到宋凯电话，语气兴奋，现在去找你，全都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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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m( r0 }1 e% D9 w7 X跟着欢喜，这一下，宋凯可以摆脱变态小金先生，终于能轻松度日。

公司楼下，见到我，一下子抱上来，身子颤抖，知道，是在哭。这些日子有多难熬，可以想象。

把钥匙给你，回家等我，下班一起庆祝。

与张先生分手一个多月来，从没这样兴奋，好像自己也跟着宋凯重生了一次。

回到家，开门，几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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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么干净，这房间，就算张先生在时，也没如此干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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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8 u. ?0 g3 t* X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姐妹二人的欢乐窝，那一半房租，我来付。

想都没想便答应，一个人生活的苦日子，再也不想多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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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呢？偷出来的。

! {! w; r& Q3 Q% d( d, _9 a饭后，跟宋凯坐在沙发上，才空出时间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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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卡，剪成两半，丢掉了，视频，从他的相机里删除。唯一担心的是，他有备份。不过，我复制了他电脑里的视频裸照，如果他真要闹，大不了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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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J9 E3 x* g/ \宋凯的眼中，竟有仇恨，越是如此，越让人难过。

) I1 }& A! \. ]9 k, Y3 B; h- B& ?同志间，到底有没有真爱？为什么身边都是失败的例子，完全找不到正能量？是否每个伤害别人的人，也都曾被伤害过？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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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宋凯电话响，是小金先生，竟然还有脸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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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号码删除，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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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F) h2 f1 b6 t1 ~却犹豫了一下，看着小金先生的名字一直闪，看了一会儿，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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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7 y: Q, [0 T3 Q! S% S; _这是我第一个想要认真爱的人，留着吧，说不定有一天，他换了号码，我就留着这个废号码，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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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u, f! C- [: `: P8 {( c$ o不知该说什么，生气，转过身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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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z2 {6 [. d过了很久，发现宋凯还没有要睡的意思，问，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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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F5 ?3 {3 R" A$ Y看微信，跟他刚认识的时候发了好多条，现在看，怎么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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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c1 n& g; |6 \! z一下子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强迫自己忘掉的，张先生对我的每一个美好定格，都跑回来，在眼前不停播放。

/ f, D- h: p' i4 X% X* q8 l美好有什么用，都过去了，赶紧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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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u. v( A2 K2 c* X几乎是吼叫着，命令宋凯关掉手机，放在距离床很远的位置，再也不要碰。

张哲，我现在有些懂你了，一个人再坏，因为你爱过，他的坏就打了折扣，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你知道自己必须跟这个人划清界限，可心里却跟他连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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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我早没事儿了，你那天说的交友软件，明天就教我安装，我已经开始期待新恋情。

( y; [. b# a) O- _9 v7 a7 X# s两人再不说话，各怀心事，不知何时睡着。

第二天，宋凯起得早，准备早餐，眼睛肿着，估计后来又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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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2 N% Y8 L( z( @- w4 @+ m哭一哭，总是应该经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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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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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问这种蠢话，就算他真的后悔，又如何？那些伤害已经发生，不会因为他的悔恨自动消失。何况，对小金先生来说，中国应该不是他的久居之地，在中国发生的一切都是短暂放纵，那个等在韩国的男友，才是自己真正在乎吧。

自己在家，没事儿？

; A* ?& [# S" ], z# P5 v有些担心，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像昨天在电话里那么充满力量。太难了，人要度过自己这一关，比想象中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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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了，就当是生了一场大病吧，人生病，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痊愈。显然，我不会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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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s& V1 P. G0 z+ V+ c经历一场，竟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微博上有人说，一个烂男人，可以让你一夜长大，果然如此吧。

留宋凯一人在家，隔半小时，发一条微信，确认不出状况。

2 `3 E5 E3 {9 O* Z然后，QQ上问杨春子，能不能拿到某公司的内部通讯录。某公司，就是小金先生所在的公司，已经想好，要替宋凯报复小金先生。

7 V" q. o: u% P( @; B$ f我试试看。不过张哲，你最好别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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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我，似乎从我的文字中感受到我的恶意，还真是能看透人心的双鱼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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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S/ x! }2 v( S; g6 E1 D- z替天行道！

$ Q& Q7 G+ G9 R! m打出这四个字，差点儿笑出声来。换做以前，那个只想着让张先生快乐，没有主张，懦弱的自己，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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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宋凯已做好晚餐，这一失恋，倒让我享受回到家立刻有饭吃的好待遇，是否该庆幸？

1 d) Q* W7 L/ P要宋凯教我如何下载软件，如何使用，发现，这个叫接客帝的软件，根本就是一个肉欲横流的世界。满眼都是秀身材的裸男，若不是软件限制，恨不得把仅剩的内裤也脱掉。

" L- R. M8 u' ^) p( s4 M, Y在这里，怎会找到真爱？能看到的，只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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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跟宋凯津津有味的点开每个人，各种点评。宋凯嘴巴毒，把每个人都损个半死，好像这些人活着，都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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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9 O9 G! u" P: Z$ [% @终于，翻到一个眼镜男，大概跟小金先生的气质有几分相似，闭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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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跟他聊聊，IT行业，想必心思简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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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个hi，竟然很快回复。

6 f; n- n6 j! g' g宋凯觉得无聊，一个人去客厅看电视，我坐在床上，跟这个叫黄小波的人畅聊起来，没聊多久，竟然约见面。

$ G7 u4 i: Q3 L3 _8 W是上床的意思？问。

你愿意，当然没问题。IT男，回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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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2 I- B/ d; ?6 n7 W& _$ j. Z心中有些忐忑，难道，要开始走上传说中的约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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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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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小波接连聊了两天，相约，礼拜五晚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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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l, W$ g# \) v% l. r9 J问宋凯，要怎么打扮？好像相亲一样。这种场面，活到28岁才第一次碰上，是否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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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2 X& m+ t: E: Q/ V* S( x2 `宋凯并无精神，只问，你确定真的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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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小金先生依然电话不断，有一次，宋凯差点忍不住接起来，被我把电话抢走。

你看你手腕上的伤，现在都没好，那个变态下手有多重！

后来，又哭了一场，因为小金先生发来一条微信：那张银行卡里有我的钱，能还给我？

并不是舍不得我，只是想把自己的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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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9 ^) O; @5 }2 T7 Y' \" S几乎是声嘶力竭，在客厅的中央大喊，手机砸在沙发一角，发出闷的一声。

1 ~  C$ Y% X3 ~越过宋凯，去沙发那儿捡起手机，替他回了一条，滚你妈的，去死吧！

然后，删除好友关系。

/ Z$ z2 q& {' ^去外地工作几天，换个环境吧。对宋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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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M* O4 o4 Z造型师工作，飞来飞去，这几日颓废到，几个工作邀约都推掉，这样下去，人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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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听到在客厅电话联系，两天后去大连工作，声音有些哑，却也总算让人放心。
# ]" w' J$ l( C
9 M" ^; a( g& E: F) Y, R$ Q黄小波住的地方，离我家并不算远，不然也不会在接客帝上搜到。

% K, C4 d1 j) y$ H- l3 J" |3 m路痴，怎么都找不到微信上写的几号楼几单元。问，能不能下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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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l+ Q/ `. v- W半天才回，你找找吧，我在忙，找到直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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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大打折扣，一个男人，懒惰到这种地步，难道真的就只是想找个人做爱？并且，全自动上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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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_  k5 @( |8 J, h: o4 |9 X) ~: ]还是坚持找下去，骨子里头的贱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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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学生模样，跟照片中有几分相像，又有几分出入。

不好意思，我在弄一个软件，还没弄好，你先坐。

: A0 j0 t% n0 y; _1 d. X6 i! y! Y$ L坐在距离黄小波大概一米远的凳子上，简单浏览。这个单身男子的房间，没什么布置，清冷，不过倒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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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就是，墙上支起几排架子，全是书。喜欢看书的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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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突然问，头仍埋在电脑屏幕，IT男都是这样作风？

单了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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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1 y# T$ Q7 k8 I3 M( G这样回。本来想说，刚刚跟交往十年的那个分手，又觉得矫情，何必与第一次碰面的人倒苦水？十年这个字眼，就像一座大山，可以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6 V7 W$ Q: i! G4 W: J1 d还找吗？又问，头还是没有抬起来，突然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 W1 p- d2 [8 E: e/ p/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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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说了实话，现在的状态，似乎介于正在寻找自我的阶段，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若把与张先生那十年剔除，恐怕我对待生活的心智，也只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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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x. Y) n' D! s要不先洗一下？总算抬起头，上下打量我，过了一会儿，又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第一次与炮友见面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难道都是像我与黄小波现在这样陌生，直到做爱的那一刻才热烈起来？

心里头，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经没什么期待，就算做爱，预计也只是肉体上的短暂快感，若他的技巧不好，下体乏味，连肉体上的快感也很难得到。

还是站起来，找到洗手间，默默洗澡，又是骨子里头的贱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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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6 t$ I4 h洗到一半，黄小波突然出现在门口，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直接注视我的下半身。

# V  W( Z1 M% B; J, ~0 f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看你照片，以为身材不错，可……你有肚子……

竟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是在菜市场，一个卖菜大妈硬要把一捆放了三天的菜送给他，那种不想要，又勉为其难的表情，那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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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事儿，那我就走了……方便给我找一条浴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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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Q2 f7 K% |8 |; l; V强作镇定，内心却备受打击。黄小波这人竟然这么直接，直接到冷酷的地步。

/ V; _& v3 Z. e" P不过，人活着，本就不该勉强自己吧，做爱是件愉悦的事儿，跟自己没有感觉的人做，不是痛苦？
: }0 @/ ]  |( ^# l) ^
要不，你就睡在这儿吧，不做爱，聊天也可以。
( L/ U$ I8 y% _, P. s% }$ S
$ ~& U& V$ D2 L) @; \) b) ^8 ~递过来一条浴巾，补充的这句有些生硬，有没有想过，这样说会更让我难堪。

1 f3 |( L3 U9 I) |3 l穿好衣服，出门，北京的春天爱刮风，大风带着沙子吹到我嘴巴里，一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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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4 R8 E% z/ k. D原来，我连跟人约炮的资本都没有，之前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自信？苦笑，回想黄小波刚才看我的眼神，嫌弃的，那么真实。

回家路上，手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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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U8 G" u, I" Y% F+ w2 C黄小波发来微信，有没有拿走我的眼镜？找不到了。
6 }+ N8 r7 I) m6 v8 s1 [; A
+ ~+ w2 z! g; |; E竟然怀疑我偷了他的眼镜！！！我有没有这么无聊？

没有。懒得搭理。

4 S$ j% m6 ~5 B/ @& U谁知还执着起来，那个眼镜不是名牌，不值什么钱，你没有必要拿走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要做有素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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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r0 T# w! S- R断定了就是我，嫌弃我的肚子，又给了我一个小偷的罪名。IT男，必须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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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1 S2 `" s0 X3 w! Z, \7 h你不还给我就算了，看来，果然不能约陌生人来家里，同性恋，太不安全了，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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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_8 m# m: K2 i) Z简直莫名其妙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恨不得返回去，与他好好理论。

+ [" [6 u. B$ q9 l算了，就让他以为是我偷的好了，就让他难受一阵子，当作对他嫌弃我的惩罚。

回到家，一开门，屋子里有两个人，宋凯站着，沙发上还坐了一个，竟然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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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我被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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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眼睛那里还真的肿了起来。转头看宋凯，发现他正在偷笑，显然，江超被打劫这件事儿，让他突然愉悦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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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2 p! o/ r; h  Z在听一首老歌，夏韶声的《永不放弃》，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人面世事心中永记，苦楚之中找到新的趣味，我更是不肯放弃，不肯天真去计划前路，但是亦不再担心跌了不起。

反复听，不知到第几遍的时候，眼泪落下来。

6 Q. x5 e5 r. ^# q1 n. b人生，真的有什么事是可以永不放弃的吗？真的有哪个人，是可以永不放弃的吗？

6 c3 ?+ ~3 v& b' P3 R# Z6 A江超问，你没事吧？

嗯，吵到你了？把电脑的音量关小，现在是周日下午三点，午饭后，与江超小睡，睡眠浅，谁家的狗在楼下吠了两声，便醒了，起来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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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的眼睛还是有些肿，看起来，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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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1 z6 @1 y0 l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打劫？难怪被当作同志圈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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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4 @1 n2 L/ {* R) K在聊天室，聊到一个男孩，看照片，出水芙蓉般清秀，喜欢的要命。这样的男孩，通常不是MB，就矫情的要死，偏偏遇到这个，言语乖巧。

3 \$ z  O0 n+ e; h约在了南五环的一个地方，偏远，但为了这样的男孩，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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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U0 C9 m- E3 E0 u' M9 b一家很小的面馆，见到男孩，长的跟自己想象几乎一样，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好，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之佳？

) ]0 A$ l: \  V1 a" N, a9 Z上楼吧，我就住在楼上。

男孩说。

屁颠屁颠跟着上去，一进门，傻眼，房间里面，至少五个壮汉，打扮彪悍，同是东北人，仍被眼前状况吓傻。

8 N7 M/ h8 G+ e; h. @二话不说，被摁倒在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反抗了两下，被迎面一拳，之后便认命。无非就是手机，现金之类，损失不足万块。

小时候在东北，街上见过这样的阵仗，想不到多年后，惹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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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d$ U  @江超讲完整个被打劫过程，宋凯率先笑了出来，还好那些男人对你的屁股没兴趣，不然，你就废了。

" S4 {/ {, A% ~. I怎么你的口吻跟张南一样？！

! f* p. F1 u' _7 r# T: `, A7 b白了宋凯一眼，全是怨念。

4 q$ P/ ?) F! ?- [! W6 C我的注意力却一下子放在了张南这个名字上。张南，就是我的张先生吗？为什么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会这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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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m7 q9 }( E( d5 P( Z0 l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楼下的小面馆死皮赖脸借用电话，打给张南，要他开车来接。听我讲完，就回了跟宋凯一样的话，还幸灾乐祸的威胁我要发微博。

是张先生……把江超送到了这里吗？他的车……又走了多年来熟悉的路线吗？他……沿路有没有想起我？
7 H$ S: a: r% K% _. R4 `
9 q* f* J- P' u' P$ c( V& e" w心中起伏，表面却镇定，信口一句，我都不知道，张先生还有微博。

$ P: Q) n; }2 x& z6 c江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僵在那儿，半天才回，刚申请的吧，我跟他也是前几天才互相关注。

( f* t) N+ @" ?2 \1 p2 f8 b张张，是张先生的微博名字，当天晚上，趁宋凯睡着，一个人打开电脑，一页一页翻看。

( k( J$ @4 M+ T5 ~# _为什么要用张张这个名字？自作多情的假设，是在舍不得我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用张鸡，或是张米？听起来，不是更能表达与鸡米在一起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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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只有两页，如江超所说，刚申请没有多久。

大部分都是在转发，几个表情符号，只有一条自己撰写，这一秒，真想你在我身边。

整颗心颤抖了一下，微博发布时间，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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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是在想我吗？有一秒钟自私自恋的怀疑，然后点开那条的评论，明天不就见到了吗？我也想你。

3 H) l* a3 x- C& P是鸡米。

. e1 V( C2 Q/ C6 w4 G1 }苦笑一下，觉得自己天真。若张先生真会想念我，又何必在十周年派对，弃我而去？

9 v2 S& N. {. M! V' ]心生愤怒，却找不到渠道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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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s+ }0 ~) w9 `9 u突然想到江超。既然与张先生两人互相关注，那江超发布的微博，张先生也会看到吧，那……索性让张先生知道，我与江超的新恋情。

第二天，给江超电话，说，想通了，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一个人生活，好难。

江超有些意外，仍很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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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3 ?- i/ t& D下班后，兴奋赶来，准备晚餐。

宋凯说，张哲，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跟江超早晚会在一起。江超这个傻瓜，连着吃了两个小男孩苦头，肯定乖乖珍惜，只对你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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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露出幸福表情，心理却在盘算，如何才能让江超，心甘情愿发布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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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饭后与我道歉，那次跟你大吼，其实是狮子座爱面子，觉得被伤到自尊，气消了，才觉得自己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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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 f& I没事儿，跟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条件，向全世界保证，不会出轨，我不想再被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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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z; B# [$ S+ ~与宋凯两个人见证，发布微博，成功后，以为自己会喜悦，却隐隐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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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会看到这条微博吧？会难过吗？会祝福我吗？

我……真的需要他的祝福吗？

6 X% O. I, j: v6 }北京的春日午后，阳光很好，夏韶声的歌还在播放，每句歌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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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转过身，把手搭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揉着，过了一会儿，动作停下，竟是又睡了过去。把江超的手轻轻从我身上拿开，看着窗外，时间啊，真是不能倒退的呀。

第二十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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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波坐在我的对面，仍穿上次那件格子衬衫。IT男，是不是都如此，不喜欢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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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5 Y( N( u, d) S. }4 j; W1 E( h江超打电话，问，几时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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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 P8 G, i加班，要晚些。

3 ]1 C* d; U: g8 X谎说的特别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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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开始佩服自己，对待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不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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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q; j# f8 a0 y( g' W宋凯大连出差，去三天，让江超有机会暂时搬来我家。

2 [: {. K- O/ k3 {并不喜欢，主动提出与他交往，也只是希望他发布微博，刺激张先生，他却想要抓住一切可能时机，与我独处。朝着两个方向努力的两个人，却要硬生生捏在一起，人与人关系，难道不可笑？
+ G! Y$ l+ o' p/ K/ g; q
6 ]2 D4 s/ s4 `, C* o4 h连续两天上班，什么都不做，只关注张先生与江超微博，试图等到张先生用任何方式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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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4 e3 @! B0 M: ]& `% W张先生不喜微博，私人的事，何必让陌生人收听？却逼着他注册过一个，用真名实姓，从不发言，后来，斥责着无聊，荒废掉。

; @7 N, z$ Z9 l4 H4 }, E如今，与鸡米交往，倒是又玩了起来，还开通全新账号。是否意味着忘掉过去，开启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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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竟心痛起来。

% j) x% z% _" _- o; C, _* i1 V: ~说到底，为何一定要让张先生知道我有新恋情？就算张先生真的知道了又能如何？理智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可大部分时候，又没有那么理智。

送宋凯去机场，与江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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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检口，宋凯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为我祈祷吧，在大连有艳遇，可以早点忘掉小金先生。
6 I% k% V1 ^7 V: A% I' y
4 u- f" k3 I9 z曾听人说，忘掉一段旧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这逻辑，怎么会如此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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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笑着，说，大连帅哥多，小心挑花了眼。

回程，江超一直不说话，似有心事。

+ P  ]( u. G5 \. e2 L  O3 D( c也懒得问，心里并不在意的人，悲欢喜怒，都与我无关。

直到出地铁，才突然说，张哲，觉不觉得当gay好累？以前总以为，是自己长的平凡，才各种苦恼，那些大帅哥，一定顺风顺水。可你看宋凯，长的那么帅，还不是伤痕累累？

声音带着颤抖，以为是哭了，转过头，发现他的眼神竟麻木，那一瞬空洞无物的感觉，让我莫名心疼起来。

* O# d% T0 V# Y: q' r" H把手伸到江超上衣口袋，与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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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9 [9 {4 C别想那么多，回家吧。

. A8 W+ M; g3 M# l9 c8 o' \9 u江超的手留在口袋里，把我的手握住，很快就流汗，一阵一阵的湿热。

( R7 e; ]  [: q, x" ]不习惯，最后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故作轻松地说，干嘛？要给我的手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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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清楚，若那只流汗的手，属于张先生，无论多么湿热，都会放在里面，永远都不想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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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 s: j" Q* ?黄小波坐在我的对面，那件格子衬衫不知有没有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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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之所以现在会面对面坐着，只是因为他在昨天晚上突然给我发微信道歉，说他的眼镜终于找到，原来，是自己落在了办公室抽屉。

对不起，盗窃是很侮辱人的罪名，我那么说你，实在过分。能不能请你吃饭，正式道歉。
5 y, t' G# T+ R" T( U* ^
想与黄小波说，其实那几句侮辱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甚至，我还为你丢了眼镜幸灾乐祸。只是一次不顺利的约炮，没必要放在心上。
" _  w) h0 q9 i# Q# g' O- w
6 s  ~. s, b5 s/ J我有一个老乡，跟我一样是gay，在政府部门工作。
6 B. T/ M; w& X. q0 u  q1 m
, d; F* ^) Z% R5 `与男朋友同居，没过多久，发现自己丢钱，放在钱包里的现金，总是莫名少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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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5 b( j' Y4 D- ^8 Q) ]  Y非常严肃的对质，说，缺钱花，可以跟我开口，不要用这么丢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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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死都不肯承认，用性命和真爱发誓。

) |; |# o4 d0 }6 k有一天，假装洗澡，洗到一半冲回房间，刚好抓个正着，二话不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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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想到，惹了大麻烦。男友上班时间闯进老乡办公楼，哭闹着说老乡是个死同性恋，操了他，却不愿意给钱。只一上午，消息传遍整栋大楼，老乡成为众人耻笑对象，默默办好离职手续。

人有多可怕，还不互相了解，就急着在一起，只会是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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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g" A+ W, L6 M/ M. x% L似乎懂了，是在解释自己那一日的多疑，都是被老乡的悲惨遭遇影响。可这一切，又与我有何关系？至今不能忘的，是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打量我裸体时的眼神，还有那句，我以为你身材很好，可是……你有肚子……

做个朋友吧，虽然，你真不是我想要上床的哪种类型。老乡的事儿，让我根本不敢跟男的谈感情，可没出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好约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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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久了，真是孤独啊……特别是我工作的环境，都是直男，心里头的事儿，跟谁都没法说，过的越来越压抑，觉得自己都要憋出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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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黄小波，虽不算帅气，也是干净斯文。若走在马路上与之擦身而过，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同性恋，也不会想到，他脑子里装了这么多苦恼。

是否，每个表面平淡如水的人，都会在孤独长夜，心如刀绞地泛着波澜，而第二天醒来，又要继续平淡如水的面对人生？

3 B1 a1 h) `% B; A/ f9 _4 L你那个老乡，现在过的好吗？

冲我苦笑，把杯子里剩下的可乐喝掉。

回老家，结婚了，前两天还给我发女儿照片，规劝我，走回正途。凭什么，gay就不是正途？你说凭什么？

没有回答，只微笑着，与黄小波告别。做个朋友也好，本来就觉得，自己朋友圈子太小，有时想想，都觉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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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江超竟没吃饭，一直在等我。

再热一下，跟你一起吃。

& u! i+ i* a1 K8 z8 d- ^# j1 S从沙发上起身，张罗着把做好的菜，放到微波炉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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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d3 c' B  M# ?" e" [( Z; ~1 V+ a; I想对江超说，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想了想，还是算了。
! H" o" H6 j$ a  ?+ R' U& y! a
8 {* \- N8 R' q# m" z% m& j坐在餐桌前，对着江超备好的晚饭，露出幸福笑容，说，你放了什么材料，这丸子汤，怎么闻起来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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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节
6 B6 `/ G  `$ g8 ?
宋凯人在大连，打电话过来，说，你猜我在这儿遇到谁？

# c2 q( F# |9 f/ }- Z不敢猜，经历的越多，越觉得生活中有太多可能，而这些可能，有的会让人惊喜，有的会让人跌入深渊。

, H7 R- |; Y9 Z9 c" w很快，电话被另一个人接去，听出来，是陈昊。

跟我老婆刚吃饭出来，餐厅门口碰上，一开始，还不敢认，瘦了，看着怪可怜。张哲，我说的没错吧，跟男人谈什么真爱，没用。你看宋凯，好好一个帅小伙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跟他说了，晚上带他吃海鲜，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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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i( J  o听到陈昊的声音，的确意外，但更多是紧张。告诉你，别打宋凯主意，不然我去大连找你老婆，让你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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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t) C8 v依稀记得之前在北京，陈昊对宋凯有些意思，这种有了老婆的玩家，根本惹不得。何况宋凯刚刚失恋，身心脆弱，我必须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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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大笑，张哲，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难道失恋会让小绵羊变老虎？

. Q6 `3 j$ r: g% ?$ ^6 c6 T# {自己也吃了一惊，刚才的话，似乎从前的自己怎么都不会说出口。当惯了任人宰割的绵羊，偶尔当老虎的感觉，原来不错。
4 C+ ^8 {$ A2 d6 l) W/ u
* P! v8 c- L" |% G( k' F% w" Q不逗你了，你跟张南的事儿，我都知道。有空来大连，带你散散心，换个环境，人好得快。

挂掉电话，仍不放心的给宋凯发微信，陈昊不适合做艳遇对象，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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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r$ _, n3 t% `7 B4 t; D9 C很快回复，放心，他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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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从洗手间出来，身上只裹一条浴巾，张先生用过的蓝色浴巾，如今在江超的身上，也不觉多别扭。

, \, t3 Y+ L" n. f4 o5 T) a: r3 _感叹，人如果能变成一条浴巾该多好，裹在谁的身上，都无感觉，也不计较。就算泛黄，破损，最后被丢掉，也没有心去感伤。
  N* Z3 Q3 R/ l0 T- q' U$ y
& D8 g# w1 o& _; k% h) k. ]* j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随口说了一句，宋凯后天回来，后天晚上，你要回自己家睡。

1 [' g7 M6 s, W' q% ~8 P竟耍赖，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先是说，这床很宽，三个人挤一挤，一定没问题。
  q$ i: _! Q& H# z( w( _+ F
, k* ?  }5 H# K. J5 Q提议被我否决后，又说，那我睡沙发，反正我不想回家，哪有情侣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 e6 @; {  U4 g& ?/ @2 q# e" |回味江超的话，并不觉得有错，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就是想要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我与张先生当初，不也如此？
! r% P) Y! O- T- [1 e: Z+ {
* \: ?; H0 H  s6 F/ g大学四年，几乎没有在自己学校上过课，每天一大早坐公交车，到交通大学与张先生吃早餐，然后窝在张先生宿舍，他打游戏，我看书。

% S$ F$ {2 z( N; a5 F到了中午，两个人一起食堂吃饭，有时候，张先生游戏打的入迷，便一个人出去为全宿舍人买饭。宿舍其他人都感激，说，你们可别分手，不然我们要饿多少回肚子。

- ]- f, T  d4 ]  ~8 `: e也是神奇，张先生宿舍四个人，除张先生，都是直男。可他们都不觉得我与张先生在一起有什么奇怪，也许，是因为各自都沉浸在网络游戏和A片当中，没有心思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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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从没感觉辛苦，无论为张先生在水房洗厚重牛仔裤，或是闷在自习室写与我专业无关的毕业论文，好像每件平凡小事，都心甘情愿的幸福。
7 e4 t' v9 j8 ]9 r- |
晚上九点，张先生准时陪我坐公交车回学校，多数时候，我们宁愿走路，总感觉这样可以在一起呆的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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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东门口有一片小广场，常有少年在那里玩滑板。

. l9 Y! W& g  G: W% S与张先生走到校门口，不肯回宿舍，便坐在广场旁边，看着滑板跳上台阶，又跳下去，好像也不是在看滑板，就只是想找些事情做，这样就不用那么快告别。

& A( z# H! p0 P. A8 b6 ~快点毕业就好了，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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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2 V' V' U! [不知说过多少次这句话，说得好像人生梦想就是能抱着我睡觉一样。

1 N0 G  H7 ?: C" C, H9 O1 ^是否每个人，都在受到束缚的时候渴望自由，而又在得到自由的时候，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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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江超，任他如何耍赖，都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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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爱吧，若是面对一个自己爱的人，绝不会这样不为所动。说起来，江超的确是个不错对象，以我这样的现实条件，能与江超在一起，已算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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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t  _. F9 r8 q. N9 h只是不能欺骗自己，那种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的幸福感，除了张先生，很难再从别人身上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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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转过头，发现已经睡着。

* {6 p9 P9 \, @' e# y9 _抓起被子，帮江超盖好，然后关灯，继续刷微博。江超的那条微博，仍没有评论。而张先生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条，短短四个字，好累，睡了。

发布时间，十分钟之前。
" w. l, ~) U* o: h. ~
对着那四个字，耳边是江超的鼾声，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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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8 F1 ?' V1 g0 |与张先生一起十年，从没听他说过好累，总觉得他有无穷尽的能量，用来打拼事业，用来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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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9 C- Z, ^+ x0 l8 l我似乎也从来不会过问他的工作情况，顺不顺利，会不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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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D9 E9 {' U/ K" P! [这样说起来，我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张先生，意识到此，已经太晚。

想要在那条微博下面留言，又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要让张先生知道我在关注他吧，他选择好的生活，我还是不要打扰。

手机放到一边，关灯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重复张先生发的那两个字，好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累？是身体上的累？还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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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在他身边，轻轻抱抱他呀。

把手搭在江超的肚子上，想象成是张先生的，轻轻拍打着，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恍惚间，竟真的以为身边躺着的是张先生，忍不住呢喃一句……我爱你……

直到江超翻了个身，把我的手滑到一边，才回到现实中来，一个人对着天花板，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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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9 t2 ~6 t: l第二天，照常上班，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杨春子在QQ上弹出来，说，你要的通讯录，搞到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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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EXCEL表格，清楚的列出小金先生所在公司每位员工的姓名，职位，电话，以及邮箱。

从包里取出移动硬盘，导出小金先生与各种男人视频打飞机的照片，选出最精彩几张拼在一起，按照表格中的邮箱地址发送出去。

标题是，看看你的同事在中国玩的多开心。

8 Z; L; F% M$ z2 @$ }& L6 u发送后，对着电脑冷笑，陈昊说的没错，我的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绵羊，而且，从绵羊变成老虎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第二十四章节
" Y6 ?9 ]9 k' Q1 }# V, K% k
那天，看到你前夫跟小三了，就在朝外大悦城六层，海鲜馆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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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春子约吃饭，第一次掏钱请客，帮我太多，必须礼尚往来。

' a) _; m6 n( i- W0 q杨春子还是喜欢把张先生叫做我的前夫，这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他看见了张先生与鸡米，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到张先生的消息，竟有一秒钟的恍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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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高兴，我看到的时候，两个人并不愉快，似乎是吵了架，一个往前走，一个在后面咆哮，惹了好多目光，丢人。

) k, l" M( w' A4 n. q% g杨春子迷蒙着眼神看我，是否是恋爱作用？感觉不如从前那般犀利，甚至还参杂了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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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杨春子看到张先生的时间，不出所料，与我看到张先生那条微博的时间吻合。所以，张先生的那句好累，一下子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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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U  J* s! z! I; f! L是与鸡米吵架吵的太累了吧，鸡米蛮横，恨不得全世界都占为己有，与这样的人相处，终于感到辛苦，并不奇怪。

9 l( P) r$ j2 \' x4 ^% B" M只是，在商场里面发生追赶咆哮的闹剧，这实在太为难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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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x! s# ]5 h+ [9 n- L) B. {8 w与张先生十年，虽也闹过矛盾，但都只限家中，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一定给足张先生面子，从不让他难堪。

6 E+ n! [$ v1 [$ O* F7 J张先生，在被鸡米咆哮的尴尬时刻，会怀念与我在一起的温顺舒坦吗？

想什么呢？人都是贱的，你对他百依百顺，他觉得腻烦，对他呼来喝去的人，他却怎么都不肯离开。当了这么多年的gay，还看不透这个，死了算了。
% {" y8 o" C: ^* m3 X: z' ^4 j& `
% g, j9 t! z$ o杨春子一句话让我清醒，刚才还沉浸在张先生与鸡米吵架的欣喜之中，如今想到即便吵架，张先生仍愿意留在鸡米身边，更觉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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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不是说不谈恋爱，现在不谈的很好？

/ y" l, S" H! Y/ I( `. V装作不在意，却能从表情看出幸福感。一个人，还是不要太早给自己的人生下定论吧，不到死去的那一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 b9 B8 W  B2 c( b* W
杨春子曾说，这圈子冷暖，早就看透，这世上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能玩的，一种是花很多钱才能玩的，无非如此。

& N' I* [3 V6 v现在，却是真真的陷入爱情之中了吧，即便一句话不说，也能感受中心中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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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出来见见吧，看能征服你的男人，是否长了三头六臂。

下次，说不定明天就分了，见了也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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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说的这么消极，心里却一定正在享受。暗自祈祷，这男人千万不要做出伤害杨春子的事儿，一个人强悍太久，反而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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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J* k4 ]: J9 W3 F& _回家路上，眼前一直出现杨春子描述画面，张先生愤怒的在前面走，鸡米在后面泼妇一样咆哮。突然就憎恨起鸡米，凭什么咆哮我的张先生？憎恨也无用，随他们去吧。
+ `4 J; t* a% U, {2 H/ Q
8 s( ~' C! o+ k4 u- {到家，江超正在收拾衣服，今晚宋凯回来，任江超各种耍赖，仍不允许他继续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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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江超把一件衬衫叠好，递过去。

江超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有怨念，张哲，你好狠，你看着我收拾东西，连一句舍不得的话都没有。

干嘛虚情假意？都是成年人，实在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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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江超相对成熟，人与人之间关系，会看作游戏，却没想到，如今孩子一样，对什么都认真。

可惜了，他错过了我愿意认真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相信的不是同一个未来，一切，都变得那么勉强。

* v( Y1 P5 a7 c. w# l我能吃了晚饭再走吗？我都做好了，想跟你一起吃。

把衣服装进背包，可怜兮兮站在床边，不知怎么，看着江超这样，心里竟一下子难过起来。

又不是以后再吃不到，干嘛说的好像诀别一样。晚上请杨春子吃饭，吃撑了，你自己吃，我还有稿子没有写。

* L9 H% i5 i+ ^3 `硬生生没有跟江超一起去客厅，对着电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稿子要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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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B6 I6 v# g- ?$ i, G5 l" T江超在客厅吃饭的声音，很轻，每一次咀嚼，都传到我耳朵，像是折磨。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间，笑着说，你的菜，味道太香，分明是害我，坚持健身留的汗，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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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兴奋起来，递给我筷子，说，我又不嫌弃你胖，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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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H& s* B  z; ^+ A饭吃到一半，有人敲门，应该是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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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来不及反应，一个耳光扇了过来，脸一下子热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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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你他妈的有病吧！哪根筋不对，干嘛打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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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c1 H2 Q( V/ I& v3 [% F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看着江超冲过来挡住宋凯的手，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看着宋凯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眼，一下子明白了，是小金先生，他在怪我，不该对小金先生那么狠。

你被张先生甩了，心理变态了吧！明明伤害你的人是张先生和鸡米那个贱货，你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报复他们？！你怎么不把张先生跟鸡米性交的照片发到张先生公司去？你怎么不拿着菜刀，去把鸡米砍了？凭什么多管闲事，把你的怨气都撒在小金先生身上。

9 e1 y. @- f/ X2 {# X; c7 ?小金先生再怎么对我，都跟你没有关系！别以为自己当了好人，当了英雄。你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帮我，就只是自己被甩了不平衡不甘心！你他妈的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2 n. k" @* z6 A+ a/ |& C宋凯一边与江超扭打，一边冲我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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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嘴都不还，照单全收。

5 S% v. ?9 \# [& A" x: e也许宋凯说的没错，我以为自己是在替他报仇，伸张正义，其实只是自己的阴暗心理作祟，我没有勇气报复张先生，也没有本事与鸡米争抢，我能做的，就只是找一个出口，让自己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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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宋凯似乎是累了，一动不动坐到沙发上，不说话，眼泪默默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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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宋凯道歉，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江超一直挡在我面前，似乎是怕宋凯再激动地冲上来打我，把江超轻轻推开，坐到宋凯身边，平静地说了句，想打，就接着打吧，反正事儿我都做了，也挽回不了。

* k0 l- v  v1 l6 M% I* T- {宋凯转过身，扑到我怀里，突然大声哭了出来，身子不停颤抖，眼泪很快把我的T恤浸湿。

% _8 k7 n' N; a3 g' c! S& k# b张哲，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出息，小金先生那么对我，我还为了他打你，真的对不起！可是，小金先生跟我说他辞职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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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n7 f! ~1 r- ?) ^: I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那么伤害我的人难过？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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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Z. b5 A  r8 m# f5 S, S轻轻拍打着宋凯的肩膀，很想陪着他痛哭一场，但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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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 s% b* H: l, ^; F一个人，一生中，会为了所谓爱情，丧失理智几次？也许，第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多年后回忆起来，会不会觉得珍贵？

第二十五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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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U, h' h% O2 g: W三天后，宋凯搬走，与小金先生同住，替小金先生缴纳房租，承担一切生活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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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E  U: K8 z) A/ L" G宋凯说，小金先生辞职后，心灰意冷，要回韩国去。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随他打我骂我，反正我就是要守着他，直到他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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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规劝，什么都没有说，这是宋凯自己的选择，对或错，由不得我去判断，相信他已经成熟到可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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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你别怪我，打你是我不对，但我不内疚，到现在我都不觉得你应该替我伤害小金先。经过这次，我更加明白，自己的感情，任何一个局外人都没有权力插手。
  @6 B+ Y' T$ f( x1 x2 k- ]1 C/ J
+ d$ Y, b  v5 i% @帮宋凯把行李收拾好，一直送到楼下，在小区门口打车。

8 T: k3 ]! {8 d( @+ A8 p; Q- O不经意看到宋凯侧脸，虽还是如以往一样年轻，表情却再没有原来的孩子气。是否每个孩子，都要在不断受伤后，才能历练成坚强的大人？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是否太过残酷？

看着宋凯坐上出租车，很快远去，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

然后，走到小区一侧的自助银行，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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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入张先生银行卡号的时候，感慨万千。想起当年为了背下来张先生各种号码，费了多少功夫。

那时候才刚毕业，两个人租了这个房子，比张先生早下班，每天都先一步回家，看书，听音乐，直等到张先生买菜回来，看他在厨房做饭。

( J9 }5 U: O) e. _& u一日，照例早回家，发现钥匙跟手机落在公司，想在楼下超市用座机给张先生打电话，却怎么都记不起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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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H; j5 C" }从来没有过的恐慌，突然觉得，连接自己与张先生之间的，就只是一所租来的房子和一串电话号码，若丢失了这些，这么大的北京城，会不会再也找不到彼此？

8 Y( t" |, b8 O6 F, w7 `坐在楼下苦等，张先生一出现，就神经病人一样逼着他把手机号，公司电话，身份证号全部抄下来，回到家，一个人躲回房间默背，背了很久。

' e2 {; ]# Q2 X1 S& S9 e, }& V. Q5 a这下，我就怎么都不会把你弄丢了。

餐桌上，突然把张先生的身份证号背了出来，然后一脸得意。

$ }6 ^% H$ ?' g张先生无奈的笑，还没当够学生？那么喜欢背东西。

有本事你也把我的号码背出来？就知道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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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张先生挑衅，凭什么对我的劳动成果不屑一顾？虽然背一个电话号码，根本扯不到爱多爱少这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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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3 G- F5 p9 {0 Q+ T& W却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表情云淡风轻。背完，不等我接话，把一块排骨塞到我嘴里。快吃饭，不用担心有一天找不到我，因为，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 |* L" t) f2 I& u当时自己，并未觉得这一切可贵，只觉是理所当然，现在想想，徒增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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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m2 C# {) |' v* E把钱放进存款机，点击确认，看着存款机上显示“*南”，看着看着，鼻子竟酸了，这个名字，已经跟我再没有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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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d- U" B( h6 R走出银行，给张先生发短信，欠你的房租，已经打到账户，查收。

5 I( K2 T4 F/ d& F想再加几句，设想了好多种说辞，都觉得多此一举，索性算了。
2 ?$ M5 R+ G$ g$ C
奇怪，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松了口气，本以为还了钱，就可以彻底摆脱张先生，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此刻，心里仍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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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 J+ W1 o+ I& ~1 o) V; M  D说到底，在一起十年，亏欠张先生的，又岂止是那一丁点的房租？

5 l8 Y3 N$ P  g: Z6 J2 e2 v7 R* Y给杨春子打电话，说，钱终于还了，多亏你帮忙。
4 @1 m/ F7 S/ d6 J- z& @- {# c
/ N! x2 a+ _% b" [杨春子似乎心情不错，问，晚上有事吗？不如出来吃饭，你不是要见他？
' Q$ o' d' C' V' m# E: g* a
好啊。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去见见杨春子与男友，也可以打发时间。

  x$ O% y  x7 E* @* k8 W7 a" ~/ V/ G约在新光天地六层鹿港小镇，先到，无聊翻看杂志。没过一会儿，熟悉的香气冲进鼻子，是杨春子的香水味，果然，抬起头，女王一样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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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7 `, u! i3 G0 Y5 O6 w思维大概停顿了几秒，对自己说，不会是那样的，一定不会是那样的。然后看到江超手里拎的包，Burberry新款，不就是前几日我陪杨春子一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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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杨春子口中的男友，是江超吗？可是，就在几天前，他难道不还睡在我的床上？！！！

江超见到我，显得非常意外，整张脸僵硬到连笑容都挤不出来。难道杨春子没有说，约吃饭的人是我？

3 o: @$ M! M, N$ ~: ~6 o3 l" \4 f( X9 M克制着心中疑问，冷静下来，冲二人灿烂地笑着，还跟我保密，明明就是我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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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y$ o7 ]  D. J% \  p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杨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江超表情异样，埋着头点菜，偶尔抬头，随口对江超说，菠萝油条虾给你点了，你路上不是说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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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的眼神一直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我。何必如此，其实，我似乎也没有真的那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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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第一次三个人吃饭，也是在新光六层，隔壁的鼎泰丰，我躲在洗手间，收到江超微信，要我出去救他，如今同样三个人，气氛跟当初，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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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f( C' h7 h, v# q2 n真挺好的，真的。演技信手拈来，一脸祝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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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E( G  a' l, ], i江超，你可千万别干对不起我姐妹儿的事儿，不然，我先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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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W) k! h  a* ~手机在口袋震动，知道，是江超发来的微信，看他扭着身子，假装回复工作短信的样子，真他妈的可笑。

不想看，也没必要看，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境地，可以做的，就是不纠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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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江超去洗手间，杨春子突然拉住我的手，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不自信的表情。

0 M- f4 z1 N; H3 B9 S" O3 M是死是活这是最后一个了，如果这个再分手，就打算孤独终老了。

一下子就心疼起来，强悍如杨春子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怕受伤害的吧。若他知道我与江超之间关系，会不会崩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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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几句鼓励的话，实在一句都说不出口，只等江超回来，与杨春子二人微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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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掏出手机，看江超发来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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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v( p# n7 g" L竟然利用上厕所的时间又发了很长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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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相信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想解释为什么会跟杨春子在一起，只想说，你们都不了解杨春子，其实他特别脆弱，特别需要一个人对他好，他需要我，我真的不忍心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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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5 ], g# @! ]! H4 M没事儿，好好对他，我们的事儿，放心吧，我不会再提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发完这条，手机关机，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这城市，可真让人厌倦呀，一下子，再也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张先生，宋凯，江超，杨春子，再见吧。

9 e: {$ c. w9 V7 z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是一所租来的房子和一串手机号码，是否只要搬个住处，换个号码，就可以与那些曾深深有过关系的人，彻底断掉，各自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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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恐兄弟

第二十六章节

* I! P6 m; C, F/ }) x0 Z" t( e+ D机场，给宋凯打电话，说，一会儿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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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凯纳闷，你的工作又不需要出差，怎么突然离开北京？

就是出去走走，换个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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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1 n* x# s0 q6 a  z张哲，你……还会回北京吗？宋凯的语气迟疑，竟然猜到，我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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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V: o8 m& X; N* h# k" }/ Z工作已经辞掉，房子还有几个月到期，就空在那儿好了，毕竟与张先生一起住过那么多年，突然给它换了新主人，会不会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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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m7 Z& o  ^4 W% X没有行李，只几件衣物，临行前，打量整间屋子，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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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Q' I/ h4 w; H想了很久，把那条蓝色浴巾带上，那条，被张先生与江超用过的浴巾，看起来，苍老的可怜。

$ i' m- q& E  l+ A" R+ X9点10分起飞，10点半降落大连。不敢回家，张老大姐见我突然回去，一定以为我遭受什么意外，不想让两位老人担心。

与陈昊联系，先在他那里落脚，看有没有合适工作，稳定下来，再跟家里人说，就说是工作调动，编一个完美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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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小金先生，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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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2 I9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宋凯，那么决绝的回到小金先生身边，之后的日子，实在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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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K8 ^8 \) x6 f- u最近迷上了赌博，约一群人来家里打麻将，韩国人，哪会打麻将，总是输，输了就更想玩，常常整夜不睡。

6 ?- S/ X3 H% }6 ?  W2 t- S0 c不过还好，我每天守在他身边，他再也没办法出轨。

# v/ \$ W( ]. F+ k0 `从说话语气，完全判断不出宋凯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安，又实在不知如何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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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固执要去走的路，每个人的固执，都该被尊重。

挂掉电话，关机。

/ D$ N; v# a8 w  G" ~- F# m飞机上，俯瞰这座居住八年的城市，星星点点灯火，逐渐渺小，模糊。突然觉得，这城市就好像一个布满迷宫的盒子，每个人都在寻找出口，不断碰壁，或是以为得到希望，最后，却始终只能挣扎在盒子里面。逃出去唯一的方法，就如我现在这样，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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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5 u3 ^3 H% n0 ~张先生，再见了吧，在没有你出没的城市，我会过得更坦然一点吧。如果说，还有什么不甘心，那就是我们的十周年派对，如果它能圆满一些，该多好。就差几个小时，就可以有最完整的十周年回忆，真的就只是差了几个小时而已。

) `  L5 Z3 |  C6 r7 W突然想到李天，竟有几分愧疚，那一次，是自己做的过分。自己的悲伤，为什么非要嫁接到别人身上？看到别人痛苦，难道自己真的会开心起来？

6 d. L6 d9 u. I- x/ j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对不起，对李天？或是对任何曾被我伤害过的人？反正已无意义。

7 {+ X5 t& e* Q: ]降落，大连周水子机场，远远看到陈昊，穿蓝色运动外套，冲我招手。

回想上次与他见面，他怀疑自己有艾滋，一脸愁容，如今，容光焕发到判若两人。

8 d: B+ Q0 K' B+ w早就该来，北京有什么好，又大又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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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4 J7 _% _4 h. K  v" O+ K1 F一边开车，一边与我说话。我却不想开口，只看着窗外。

: r+ [- T6 y$ X9 z: u/ t: S与北京有分别吗？除了道路的起伏，那些楼群，路灯，偶尔走过的行人，跟北京几乎没什么两样。

. |- Q) j5 h. Z% ]. P3 a( s城市与城市，能有什么差别，就好像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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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R4 W9 @8 A6 V陈昊买的房子离机场有段距离，感觉过了好久，才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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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3 t. D/ M' a上楼，一个女人为我们开门，一定是陈昊的老婆，李晓霞，随口为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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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K& Z3 B2 z- f6 H并未仔细打量陈昊老婆，隐约感觉到，是个漂亮的女人。这世界有太多奇妙安排，一个漂亮女人，嫁给一个同性恋，这样的故事，不知被安排在多少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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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0 w  m: H. J5 {4 m你们聊，我困死了。陈昊老婆说。

完全没有要跟我客气一下的意思，倒也不介意，若真要一个女人贤惠地在我周围忙来忙去，反而会感觉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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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8 ?6 d5 n  x) O* u你该学着抽烟，有点儿男人样子。

陈昊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6 c3 n4 n7 I4 q& o1 }3 |& d$ i0 j" w# Q也没什么不能抽，说的好像我有多软弱。从茶几上把烟拿起来，抽出一根，正要笨拙点燃，被陈昊一把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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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逞能，肯定累了，洗个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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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o# ?  I. z4 B  ^/ E陈昊这几年果然赚了不少，一百多平的房子，三室一厅，安排我睡在客房，收拾的干净，看起来，就好像那些寻常夫妻住的房子一样，温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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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躺在陌生床上，手机开机，又不知道要与谁联系，索性又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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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突然推门进来，说，我老婆睡了，要不今晚我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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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0 {" V' g见我面露难色，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嘛？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只是担心你一个人睡陌生地方，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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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么胆小，你不是说，我现在已从绵羊变老虎？

电话里是挺凶悍，可见到本人，像死过一次一样，就算是老虎，也是得了忧郁症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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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离去，留我一个人，回味他刚才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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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2 @8 J7 }7 r4 u) b. }8 b# s" l  J& W像死过一次一样……真是如此，接下来，更要好好珍惜这新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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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多想，强迫自己睡着，夜里似乎一直做梦，各种梦，好的坏的，想赶快醒过来的，想永远不要醒的，直到天亮，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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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3 Y6 G9 u走出房间，家里已没人，餐桌上放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冰箱里有吃的，有事儿打我电话。

/ d9 S% N) `, `: [$ r3 B不想吃东西，倒是想吃一颗头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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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s+ T4 L给陈昊打电话，回复我，家里没有药，走出小区不远有一家药店，可以去那儿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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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0 X' @8 c2 d; p( S: w. K' w9 z简单洗漱，拿好钥匙出门。大连的空气真好，一走到户外，就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感觉头疼瞬间好了一些。

4 \  y" W- p2 ~  |8 u5 H: G路痴，问了几个人，才找到那家药店。买好药，出门，与一个人擦身而过，怎么那么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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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回头，与那人四目相对。

2 W+ x/ Y+ {* |3 i% \竟然是…….张先生。

& r2 N: L) f1 A- |,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有一万个念头转了过去，激动错愕惊喜恐慌各种情绪涌上胸口，最后，只变成平淡的四个字，好久不见。

0 g6 K6 X: a# T& I第二季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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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6 \0 j5 C6 p+ T《张先生和张先生》 第二季 有声小说  rayfile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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