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查看: 8228|回复: 11

纪念对越反击战35周年 我电脑中藏了10余年的无名小说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2-17 13:5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说明:看完后你可能说我发错了地方,但我相信不会有人要求删除它3 `$ U( U) u1 x/ W- x6 w; Z% r

: O' z$ `% X8 u2 {
) P8 d& }6 N, f5 s
# {+ i/ ]; h7 Q) {
, P$ d8 i6 z4 \) J' L: N
" J" x5 I* {& n6 s1999年3月12日上午,广西凭祥市街头。+ u% A; M6 f( N+ _

8 ?, @# e& h+ m9 `" U* h5 U5 L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个磨旧的牛皮公文包,靠在公共汽车起点站的站牌柱上抽一根烟。周围的人用本地话大声交谈,他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伙伴可以解闷,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9 l3 m' G# u, X5 R8 ?4 Z) E* V
2 T8 b3 E* U- r
空车开过来了,原本散在四周的人们围上来,围到车边了,车却不停,带着他们又跑了五、六步才刹住。车门开了,早抢到有利位置的人们用力扒开身边的人往里挤。其实人并不多,但费了许多时间才都挤上去。中年人一直靠在柱子上没动。直到别人快都上去了,他深吸一口烟,把烟蒂在地上掐灭,才小跑两步,跳上车。# G7 M6 s2 }2 R# |

' w) |4 n* a# B3 U% ?过了两站,上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大约一岁的娃。中年人站了起来,旁边的一位小伙子顺势坐下。中年人一楞,随即伸手把那人拉了起来。“你让开!”
' e1 E% T' l$ ?- k' Z
7 s4 ~" H* v, \2 }& f其实那小伙子也不是自己要坐,只是为了给女友抢个位子。在女朋友面前被人一把拉起来,他的火也上来了,劈手抓住中年人的夹克衫。中年人猛回头,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小伙子觉得面前的这张脸有些扭曲和怪异,仔细看,原来问题出在耳朵上。这个人的两鬓头发很长,遮住了耳朵。但右边耳朵虽然挡住了,仍然能看出来,左边却平平的好象什么也没有。中年人嘴里低声说:“越南人我都不怕,还怕你小子?”/ l  T  e0 ^2 U$ X, J& Z$ [( q6 B
! ~5 k  g  ^1 u6 t
小伙子的女友拉他,他借坡下驴,嘴里嘟囔着让开了。他从后面仔细看了看那人的左耳,确实是平的。脖子里还有一条粗大的疤痕,如蜈蚣般盘在衣领边。中年人下车后,他把嘴伸到女友耳边说了两个字:“炮灰!”8 _0 l3 t& ?" c5 H/ M0 ~

/ O, H  B4 L& E1 c7 g$ o6 Q" l
3 J( M, U7 {7 r/ w3 }! M" o1979年3月3日凌晨,越南谅山市奇穷河北岸某山口,中国人民解放军东集团某部312号坦克。
& f  e0 T0 v$ u2 J& C* V* b* j
: {+ U3 g' v" a0 C) u2 ~312号所在的坦克连自2月27日进至谅山外围起,配合友军一个步兵营一路猛打猛冲。2号晚上和越军一股混合反坦克部队遭遇,连长指挥有些混乱,312号在追击到这个山口后发现自己脱离了部队。更晦气的是电台因为下雨进水而失灵,顿时312号和搭载的4名步兵成了孤儿,在这个异国的丛林中独自游荡。因为不知道友邻部队进展情况,如果再向南挺进到奇穷河畔,极可能与越军第3师残余部队驳火。车长当机立断,不再恋战,向北慢速撤离。
1 e/ p  w  T7 G+ Z% I2 w, ~0 K! t! L8 N, y7 h% r
许小刚是车上搭载的4名士兵之一。他坐在车外后部工具箱上,哈欠连天,一只手抱住枪,一只手抓住一个焊接件以稳定身体。虽然坦克开的很慢,但颠簸和噪音仍然令人无法忍受。另三个士兵用帆布背包带把自己牢牢栓在炮塔上,这样不必怕自己因睡觉而被颠下来,可以休息一下。许小刚却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他曾亲眼看见先头穿插部队的战士因为遭袭击时不能及时下车作战,把自己暴露在越军和我军双方弹雨中,至死还捆在坦克上。他劝阻战友的这种行为,可惜对才十七八的战士来说,那种未知的危险比起半月来的艰辛要温柔的多。他们反驳这位老兵说,这一地区早就被我们过了筛子了,除了个把山民之外根本没有人烟,就算有散兵游勇也不敢向坦克叫板。许小刚说,山民?人家这是人民战争,全民皆兵,就是小孩子也要警惕,擦鞋盒子里都有炸弹。战友说,哈哈,老许你憨了,美国兵穿皮鞋,咱们????都是破解放鞋,谁给咱们擦鞋。再说,他们索性装听不见,许小刚感觉到自己的孤立,就不说话了,阴着脸看阴沉沉的天。& M! ]8 u9 z3 |( H2 \4 }6 u
1 k1 `- c1 H, s8 @
许小刚才20岁,但绝对算得上是老兵。自2月17号入越以来,他的部队和越南“金星师”第3师就打得犬牙交错。部队的问题在实战中一个个暴露出来,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他也越来越冷漠地看待生死。战事甫起,他向远处模糊的目标开火时还会犹豫,现在,如果一个越南老百姓在他面前做出掏手榴弹的动作,他会立刻一梭子把那人撩翻在地。: _% I# U# ?5 I! i+ i
' R6 Y1 V- e, F0 b
坦克穿行在一片竹林里。山路泥泞不堪,只有大约两米宽,竹枝把在坦克前部的两个小子扎得龇牙咧嘴。“慢点!慢点!都叫你给破了相了,还得找媳妇呢。”因为地形复杂,车长老周一直在露头指挥,说:“你们给我仔细看着周围点,光顾着脸,叫小鬼子端了就不用找媳妇了!”又扭头对许小刚说:“小许,注意后方。”许小刚点点头。老周和谁都说得来,包括那些北方侉子兵,许小刚就不行了,他听到那些山东兵卷舌头说话觉得比听越南人怪叫还难听。老周和他都是广西人,虽然彼此还不知道名字,只是小许老周的称呼,但相近的口音使他们很投缘。如果这些天没有老周,他恐怕说不了几句话。
. H& q, M; i6 |. P2 ^% g! a( v$ G+ b$ ]
312号的前面坡度越来越大,没法再爬了。老周看了看地势,发现自己是在一道很长的土崖前,由于竹子很密,刚才看不出来。他决定沿这道崖往地势低的西边走,希望有个豁口可以过去。! ]1 K4 p; N1 X7 u& `

% a$ c- u8 C4 P/ k走了大约500米,就碰到了一个缺口,大约10米左右的宽度。312在离缺口50米的地方停住。老周对许小刚说:“小许,能不能你过去侦察一下?”许小刚点了点头。他跳下来,把枪端平,慢慢走过去。312随即开了个半圆的轨迹,这样坦克正对着缺口。2 @8 }9 C1 ?6 K/ U5 F: f

+ @& H  Y3 g- N/ H: T看来这个缺口过了不少车,履带、轮胎形成的车辙和穿鞋的、赤脚的脚印层叠在一起。潮湿松软的山泥被压的很结实。许小刚用刺刀在没有履带印的地方仔细地扎了个遍,确实没有地雷。他开始往回走,同时对探身在坦克外边的老周喊:“没事,过来吧。”老周招了一下手,回到炮塔里,随即坦克开始慢慢起步。# w: K) P# b$ f4 L; e
% N. u3 A+ ]5 U/ V  p
许小刚隐约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中似乎夹了一声呼哨。他警觉地站住,准备环视一下周围,可在他停步的同时,他听到竹林深处一声爆响。40火箭筒!
8 \' r- z! Z" j/ I; C5 J9 ~( w0 q# {  A8 O4 }9 v- @
越南人的伏击是以一枚火箭开路的,希望能一击使敌人的主要火力-坦克-瘫痪。可惜这枚火箭的落点不是很好,打在底盘前部。沉重的履带被打断,立刻哗哗地从轮子上滑落下来。拴在坦克左前方的士兵被火箭筒破片击中,当即阵亡。炮塔的左面被熏得漆黑。竹林里沉寂了一下,然后暴雨般的子弹从林中倾泻过来。/ e- c3 e; C! H" a( }9 x9 S
. @6 }, w5 ~/ \% q# U
坦克被击中的一刹那,车里的老周等人被震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忍不住呕吐起来。坦克往前一冲,随即往左一歪,不能动了。炮手清醒了一下,意识到敌人在左翼,马上转动炮塔,迎向左方。
, ~1 u* ?$ f" c! M5 h% i0 l, a; X4 }* k$ ]' W+ x( x
本来在炮塔右边的两位战士,在敌人第一击里,受炮塔保护,居然一点伤没有。他们赶紧开始解背包带。炮塔带着他们转向敌人的火力正面。他们惊讶地叫着,用枪托砸炮塔,用脚拼命地蹬住底盘。可炮塔依然坚定地、缓慢地把他们送到敌人面前。顷刻间,子弹把两人的身上穿出几个小洞,他们挂在炮塔上,不动了。
4 O# Q5 d% f* Y. K
, [- q8 A8 Q7 s4 {& O许小刚疾步向坦克靠拢,不住地向林中子弹射出的方向点射着。他看到坦克炮塔转向敌人,炮口调整了一下,然后“轰”地开了一炮。打得高了点,炮弹落在林子里枪声的后面,一片竹子四散倒下。对方的枪声停滞了一下,又开始咆哮。许小刚趁着这间隙,跑到坦克后面,靠在履带上向林中射击。炮口又压了压,开炮。随着炮弹炸开,枪声停住了。许小刚继续向林中开枪,老周也伸出头,用炮塔上的高射机枪向敌人的方向平射。许小刚喊:“继续打炮啊!”老周喊道:“只剩破甲弹了!”在自己枪口的火焰中,许小刚看到对面一道火光一闪而过。他想,又是一枚火箭筒。然后就昏过去了。% d3 O' P, L6 w$ u* ?- t
4 C# j9 e6 A+ N0 ?2 b
许小刚再醒过来时,感到头疼极了。血糊在左眼上,他想伸手去擦,发现手被反捆在背后。他在地上打了个滚,顺着劲坐起来。看到眼前伸过来一把雪亮的砍刀,他的血都凝固了。
3 e, [; Y' v4 E2 Q' [7 _7 y# Y: Y1 ^# Z/ {6 t
一个不高的越南人站在面前,戴着盔式帽,穿着破烂的军装,脚上是一双用轮胎做底的凉鞋。他眼里是嘲弄和鄙夷的目光,用砍刀轻轻拍着许小刚的脸。许小刚转过头,发现一边的地上还坐着一个更年轻的越南人,是平民的装束。他好象还是个孩子,正专注于手里的活。他用一根针线,把一片片树叶样的东西串起来。看见许小刚往这边看,他笑嘻嘻地把那一串东西扬起来给他看。
5 u9 c5 P& Z# e% O' S  W% w
  ^) [, y/ S1 ^2 }许小刚被一阵耻辱和绝望击倒了。他感到左边耳朵根很痛,他歪过头,试着用肩膀碰一下耳朵。这个动作使两个越南人笑起来。那个年轻的走过来,把其中一个耳朵伸给许小刚看。他盯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眼睛盯出泪来。9 }2 d( ~  `( G( z0 c( L
. k+ f9 q8 S8 E/ I8 ~3 F
有人在背后拉他,他回过头,惊讶地发现是老周。老周的两条腿都没了,只剩上半身。大概觉得这样的一个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越南人没有把他捆住。老周用残缺的手扯着他的衣服,说:“小许,我渴,我要渴死了...”
- U- L, ~% }) d9 w/ E: ]
2 n5 _. x" r1 G" c, J5 P$ V4 T许小刚朝两个越南人喊:“水,给我们水!”他们只是笑。许小刚想,他们又不会中国话,我喊什么?可越南人把水叫什么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挪松空叶”“宗堆宽宏独兵”。其实即便给老周水,他还能活多久?" D/ {2 c) q( P2 ^
, ]! E* A6 ]9 e) H" H) H
老周在背后一边呻吟:“水,水...”,一边在许小刚背上摸索。许小刚忽然觉得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扯了几下,手上立刻轻松了起来。他顿时紧张起来,紧张地腿有些发木,好象越南人已经发现了老周的小动作似的。两个越南人正在摆弄缴获来的枪支,偶尔向这边看一眼。他面对着越南人,手腕慢慢地转动,把麻绳一圈圈地松开。
7 L+ \; l4 w1 R6 `  x8 \& y& k
6 |- z5 m: a! i0 k年轻的越南人忽然从当兵的手里接过砍刀,走到身边的一株竹子边,用力向竹子的根部斜斜地砍下去。竹子断了,留在地下的是短短的一段桩。竹子的底部几节都多少寸有一些水。他向老周说:“你爬的动就过来喝吧。”原来他会说中国话。; @* @% K# c1 K% e& ]
老周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断腿在地上拖着。许小刚扭过头不忍再看,他知道指望敌人发慈悲是不可能的,只希望老周快些喝上水,结束这一切。4 |5 J+ C8 `2 y$ C' }2 ^, d! w' I
( [* B2 K! f; Q. Q5 p
老周终于抓住了那截竹桩,他用力靠上去,低下头,张开嘴去吸那一管水。一直在边上看着的越南人这时抬起脚,对准老周的头用力跺下去。5 O" |7 c. i4 O* ?4 `3 H
9 o. H3 k3 b* P* e
许小刚听到哀号声,转过头来。老周戳在竹桩上,如同一尾上钩的鱼般咬着钓钩扭动。许小刚怒吼着站起来,背着手猛冲过去。他把正在鼓掌欢呼的年轻越南人撞倒,压在他身上,咬住了他的左腮。旁边的越南兵冲上来,拾起地上的砍刀,向许小刚的脖子上砍去。许小刚感到一阵剧痛,用力一挣,手上最后两圈绳子绷断了。他就地一滚,站起来时,手里已经抄起了那根砍断的竹子。; S- f9 r4 c, B4 b4 ]; `) D8 l

1 C1 G5 Z7 _) d越南兵显然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大吼着举刀冲过来,看着对方手里长矛般的竹竿,已经刹不住脚。许小刚猛地刺杀出去,竹子的尖头深深地刺入敌人的左胸。吼声被剪断了似的憋在胸膛里。越南兵抱着竹子,缓缓地软倒。
: Z( U$ T1 O) `: }
7 h1 `3 s! H, J! t) V( W许小刚刚要转身,忽然觉得背后有人逼近,脖子上猛然被一根细绳束住,接着那人用力向后一拖,把他拉倒在地。越南人用脚蹬住他的肩,麻绳把气管勒得死死的。许小刚拼命翕动自己的肺,可一点气也吸不进来。1 o( z% b3 f! x: P7 |8 V) j" f
* K- `0 ]) O6 d4 P, g/ g2 t
绳子突然松了,空气和意识又回到许小刚的身体里。他瘫倒在地,看到越南人如猴子般窜进林子里,两个中国兵射击着追了过去。他撑起身子,因为喉咙受压而一阵阵地做出呕吐的反应,也呕不出什么来。7 I  p" N* u" C# v0 V" y6 s
. r. [6 `+ A$ Z" ^" r7 l
1979年3月16日,入越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中越之战转化为在边境的低强度对抗,时间持续10年之久。( c8 {% d# U0 o2 ?/ ^  T

7 ?' R5 F/ ~# n0 K8 A0 V2 L9 ]+ Y7 M& f
1980年许小刚复员后回到老家广西凭祥工作,始终未婚。3 ~$ ?1 Z6 P3 `! h7 R. m
( f7 s* S9 X. ~- R: T
1990年中越两国实现高层互访。1991年11月中越关系正常化,两国签署了贸易经济协定,广西的边境贸易得到了迅猛的发展。4 j& T0 @3 ~! W! x0 `8 Q, l2 v& Y' B
( a2 g: O( M. H. t- I' B) g
1992年经国务院批准,凭祥市成为边境开放城市,并市区建立边境经济合作区,当年凭祥市边贸总额近6.4亿元。
( z) n8 U5 m) i5 S( @/ j/ J0 Y0 @8 z0 W' W! }  X1 a5 N
1999年3月12日中午,许小刚从市府拿了批文回来,在公司坐了一会,准备下班。经过经理门口,从半掩的门口看见经理和一个人在说话。经理看见他,喊道:“老许,来认识一下。”9 r' ~- F4 S# t* x
* a2 x# C5 |1 M/ s* R
许小刚走进去,那个人站起来,两人正好面对面。许小刚看见那人的眼神迷离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经理介绍说:“这是越南谅山市的进出口商阮少武先生。”许小刚伸出手去:“你好,你好。”阮少武握住他的手,笑容浮上脸来:“你好,成总,这位是?”经理说:“这是我们办公室的老许。大家坐下谈!”9 V7 ], b, N( U. F
. |# i+ u( c+ O
许小刚坐在阮少武左手,他看着阮少武的脸,觉得这个越南人什么地方触动了自己某段记忆的敏感点。
. O, w$ A) `$ f$ ?
  K- n" x5 |. P# O4 b$ ^* r1 `. S阮先生是谅山本地人?
6 I) Z' v- `& h5 ^1 S, g  g
# d9 p. R  ^: o9 V" n. p是,我小时侯是山民,后来参军才到了城市。* S" `& S4 `0 R
* Z! `+ ^$ V, O/ R
是吗,我也是参军才到的城市来。对了,你中国话很好啊,从小就会的吗?4 c- K) I! M0 b3 b$ }$ {+ C
# F) ~" s# e: c2 x. k7 S% S( q
我小时侯家里经常和当地华侨换盐换油,慢慢的都会说几句。后来战争前他们都走了。您是什么时候参的军?
3 k6 S: f, Y( |8 `  o+ g: j8 }, b
1976年。
4 ?, p4 T) N- h- {+ @
/ }$ h) F5 C) a那?...1 M0 e6 W% ~5 l0 g

4 z9 }- C4 |0 L9 i是的,79年我也入越了。# S; Y8 A8 H% G/ x& c9 n/ Z! }# U
" `5 I: _2 m, }4 S5 G' o  q
成经理说:“我们有句话,叫: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现在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对不对?老许,你中午给安排一下招待,再叫上老张、小杨和他们部的几个。”
, T" ]; x2 x& C; b
9 U8 @, m6 L9 q2 c0 s( M宴会上频频举杯。酒酣之际,小杨突然问:“阮先生,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排排的象给咬的?”老张一楞,说:“不懂事。”阮少武急速扫了许小刚一眼,他正低着头对付一块果子狸,好象没注意。他笑嘻嘻地说:“没关系。这是咬的,小时候和邻居小孩打架,给咬一口。”老张问:“阮先生父母都好吧?”“都好,就是我经常在外面跑,没人照顾他们。”“你没有兄弟?”“有个妹妹,出嫁了。以前还有个哥哥,79年阵亡了...”许小刚在用力地吸一块骨头,吸得吱吱响。
! s4 l0 t  d, J6 m, l0 K$ S
2 {. `4 e7 Q4 s; e成经理说:“越南和中国历史上本是一家。我看过一部电影叫Tomorrow never dies的,明天永远不死。明天永远有希望,老让过去那些事缠着,历史哪儿还有进步?矛盾是一时的,合作和友谊才是永远的。来,阮先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忘掉过去的事情!”“下午还要工作。”“下午放假,来,喝,喝醉了让小孙送你回去休息。”4 W0 g* ~6 m0 w7 W

/ g: O- i# ?8 `7 x! \7 `酒喝到两点才完。司机小孙把已经醉成泥的阮少武往车上弄。许小刚跟在后面,对成经理说,我陪着客人回去,别显得我们失了礼。成经理大着舌头说,对对,你陪着,送回去。9 J1 `- B" w  r/ Y6 ?$ r4 P

5 N, a7 Z2 H  |4 M+ O/ O" v9 T$ x许小刚坐在后排,阮少武靠在他身边,瘫在座位上,微微地打着鼾,嘴微张着,一条口水从嘴角流出来。许小刚的心里如同烧着一团火,浑身的血都要沸腾了。他看着窗外繁忙的街道,脑子里幻化出的却是老周在地下扭动的残躯。身边阵阵酒气吹来,许小刚厌恶地躲了一下。20年了,每天他洗脸时看到自己的形象,每次别人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他都会想起那个阴沉沉的日子,想起老周,还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和曾经想杀死自己的越南人。虽然时间蚀刻了记忆,他的仇恨却始终未泯。
0 P6 r7 X' j/ w/ z% L- a" W* T/ f$ ?' H2 n5 s5 H6 W: @
车到了宾馆,他们把阮少武抬进房间,放在床上。许小刚轻轻地在阮少武的腿上掐了一把,看没有反应,又加大力气在胳膊上掐了一把,阮少武好象被蚊子盯了一口,在沉睡中动了动胳膊,哼哼了两声。许小刚看了看房间的环境,拉死窗帘,反带了房门,和小孙下了楼。) W" G. w' [, o& m

2 B) {1 q: p/ s, r  B! c小孙很不愿意许小刚和他一起来,因为要再把他一直拉到城郊的家里,要很长时间。一来一回,下午就别想休息了。他犯不着为这个没多大权势的家伙这么卖力。把人送到,他看了看表,叹口气,开始往巷子外倒车。突然巷子口一辆出租猛地停了下来,小孙急忙刹车。谁知那车停住后,又缓缓开动,仿佛就是要在巷子口一停来吓唬他似的。小孙恶狠狠地咒骂着,开车走了。, ]' w( n% q5 U! Y: U1 ~; L

7 c7 ]! L& K- {; ^! N因为许小刚一直没有结婚,单位按照规定也一直没有分房子给他,只是把他家在城郊的两层祖屋修葺了一番。许小刚的兄妹都在家乡务农,老母亲就在这里和他这个大儿子相依为命。
- o3 z) F: i7 `9 T
1 S& ^5 Q) ~% M# n7 U/ f老太太给他开了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关切地问:“又喝酒了?”许小刚点点头,说:“妈,我好困,上楼睡会儿,别打扰我。”
/ j( l. n9 t  p8 G; R; m$ p& W2 H4 ~. Z3 \) l! O! _
许小刚独自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插好门,跪在地板上,从墙角轻轻抽出两块砖。他在墙洞里摸索一会,掏出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大一小两个包裹严实的油纸包。
9 G2 T: s& y# o4 W* @2 _( l# A- B3 C$ d- ?# U" F
他轻轻打开大包,把里面的五四式手枪端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虽然这把枪已经藏了20年,但每年他都要找出来保养几次,看起来状态不错。他拉开套筒,感到弹簧有些滞,枪膛里还是很干净,光亮如新。; ~. r3 O4 P% ~6 K3 G# t0 h+ d

. @' W, k- t) ]% B& w, i许小刚轻吸一口气,举起手枪,对准床上的枕头,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撞针平稳地打在空膛里。他感到很满意,又撕破那个小包,六发黄澄澄的子弹落在桌子上,嗒嗒轻响。他挑选了一下,把子弹都压进弹夹,战争后留下的旧子弹压在最下面,去年带预备役训练时留下的新子弹在最上面,然后把弹夹装好,子弹顶上膛。他关好保险,把枪掖在左腰,拉开门走出去。! G+ O5 @" r9 V' `! J
' @$ _: d; z0 ~4 P; q0 }9 a- k
一拉开门,许小刚一愕,母亲正站在门口。“你不歇着,做什么去?”“...理发!”“你从小撒不得谎,一撒谎小腿就颤。”“... ...”“进屋去!”
7 d4 p+ J$ A2 H* c$ F- |6 t6 B% ^# o7 _1 H
母亲关上门,看了看屋里。“你拿这个盒子做什么?你藏这个东西,我知道多少年了,不敢问你。今天你拿它做什么?”“我今天碰见个客人,想打兔子。”“什么客人,你骗我。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样子好怕人。从来没这样过。跟人怄气了?”“没有,真没事。”“你连我都不肯告诉,肯定是大事。你都四十了,经过了多少事,还要我说你什么?人一辈子,平安是福,有多大冤仇要和人拼命似的?你从来没这样子过。”“妈,你看见我这耳朵没有,看见我这疤没有!现在他就在我眼底下!他还杀了我七个战友,七个!”许小刚忍不住吼起来,一滴眼泪从干涸的眼角流了出来。
5 c" T( Y1 L  }
5 ]" {2 `" c* }! g# f母亲楞了一下:“你得这个二等功,杀了人家多少人。光你用手榴弹掏洞的事你吹了多少回?打仗时的事情,都是你死我活的,谁也保不住下狠手,都像你记一辈子仇,20年后见到了还想杀人,有多少冤仇也解不了啊。”母亲顿了顿:“把枪给我,政府收枪收了多少次,你也不交。这枪你拿着,迟早出事,给我。”" G' p, {7 F  m
. `. T8 G% z( s9 F  h5 d! Z+ |
许小刚不说话,也不掏枪。母亲伸手去他腰间夺,他用手死死按住。母亲抽回手,喘着气,恨恨的转身出了门,甩下一句话,“你想清楚吧,反正我在外边把着,今天你别想出门。”门带上了。
2 T8 V0 i% |% U: [. ~5 z5 S  s: s  Y7 C
许小刚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半晌。站起来,走到镜子边看了一会。又从腰里掏出枪,端详了一下,叹口气,把枪插回腰带,打开门走出去。+ h& K2 @6 I, R5 c/ i1 p

+ F' f5 b/ j8 U) _) F5 ~刚走到楼梯口,许小刚突然看见母亲直直地趴在楼梯下面,一动不动。他吃了一惊,急急忙走下楼梯,弯下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妈,怎么了?”2 k2 p5 G. k* }

+ X1 a" b9 l/ b7 O$ l忽然他闻到一阵酒气从身后逼过来,颈上一凉一紧,一根细铁丝把他的话全部勒在喉咙里面,然后一只脚把他踹倒在地。他霍地抽出枪,顺手用手指打开保险,挣扎着想站起来,背后的人猛地压下来,把他压在地板上,两个人如一条麻花般缠在一起。6 h3 D2 ?3 x9 A% m

. v+ z' ~7 x" n' y( k& F* B许小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突出来了。那人的膝盖压在他腰上,他翻不过身来。他右手被压在胸口下,伸出左手向背后乱抓,正抓住那人的头发。那人的头被他拉得靠在他脖子上,呼出的热气直烫脖子,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许小刚眼前一片漆黑,他被压住的右手拼命地把手枪往上举,可举到下巴时,怎么也拉不动胳膊了。在晕眩中,他迷迷糊糊地扣动了扳机。
0 K5 d. U! X& q' j9 r
  j5 W; L: x9 F/ o" g7 G" X一团炙热的火将一颗子弹从枪口送出。子弹刚窜出来,就被脖子挡住了去路。它并不在乎这柔软的障碍,直接钻了进去。在血液和肌肉中穿行了几厘米之后,它碰倒一根硬硬的颈椎骨,碰得它有些变形,然后从颈椎的一边跑了过去,带着一点肉,夹着几滴血,又回到空气中来。6 C2 k$ s) _  l0 }+ U' x

5 y7 `) B9 J6 \$ i它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空气,又一头扎进一团颤巍巍的晶体里去。它一鼓作气地从这不知名的东西中挤过去,钻进后面的一个黑洞里。黑洞里很压抑,充满了灰白色的流质。从这堆流质里游过去倒不费劲,可黑洞的尽头是一堵坚硬的墙,它怒火中烧,用最后的力气猛地撞上去。; a( w, f- Q. k  h/ [
! [( Z# A, d+ ?2 e$ X
墙被撞开了一个小口,它从口子里钻出来,身后飞溅着红红白白的液体。它在半空里划了个弧线,无力地落在地板上,在地板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0 F; \# `8 N8 [0 f- m
. K' h& _# W  n! Y6 g/ d! h- ?+ \4 {: g* B
4 O$ c; d" ?( `' F
7 p0 T  ^2 N; j( i1 v! Q

' x/ _/ E2 {% e5 m" {本文摘自BBS,原文名及作者不详。$ U- _/ _) b6 u1 m2 l

" K9 L& j, o8 i$ f& B7 F% i# S. s发布时间:2002-07-20 [19:30] 关闭窗口  
* D3 m9 @+ C9 J2 i3 t# w9 Q( Q& z
发表于 2014-2-17 19:21: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真的算是历史题材啊

点评

更多精品耽美同人小说 查看网址:fnv66.com  发表于 2024-8-20 01:59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17 22: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弄了个高潮处就断了,吊胃口。

点评

更多精品耽美同人小说 查看网址:fnv66.com  发表于 2024-8-20 01:59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21 06:31: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能不能继续呀,发完呀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2-22 16: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结束了,那个越南人杀了刚子母亲,刚子用子弹穿过自己的脖子,杀了那个越南人。解读完毕。你不杀狼,狼就会杀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3-8 15: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就没了?还有后文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3-12 22:47:1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杀狼,狼就会杀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8-7-12 18:45: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长 下来慢慢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2-11-27 08:37:1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心惊肉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23-10-23 17: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分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5-2-24 07:28 , Processed in 0.088296 second(s), 11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